第二百九十九章 大喇叭
成竹在胸,水若兰不再盯看乌正英,惬意地偏转螓,顾盼神飞。
“咦?”眼角余光猛然瞥见穿着怪异的凌云,身着一袭金甲鳞衣,增添威武不少气势。只是耷拉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神的模样,细看之下,骨子里透出些许孤傲。
水若兰睫毛微颤,纤巧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启口说道:“你就是‘立宗堂’的凌云吧。”
闻言,凌云稍感诧异,却不敢怠慢,迭忙抬起脑袋,迎上目光,柔声应道:“是的,门主!”
不过,凌云在心里又叹了一声:“晦气,今天我怎么如此吃香,连水若兰也出言关心。”
范怜花也很费解,猜不透小姐此举的意义,只好流转目光,默默聆听俩人的对话。
水若兰微笑着,娓娓说道:“听说你在狩猎行动中表现出色,那宛若黄钟大吕的呼救声,悲天恸地,荡人肺腑,闻者无不动容。”
“呵呵,当时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就喊,记不得自己表现如何了!”
凌云听得一头雾水,稍显局促,讪讪地搔搔后脑勺,随意应道。
见凌云表现不够从容镇定,欠缺男士的风度翩翩,水若兰略感失望。
不过,凌云态度真诚,神情流露纯朴、憨厚的气质,令水若兰心情宁静,亲切之感又生。于是,柔声说道:“嗯,上次你的表现很好,救八十小队于危难当中,这是事实,就不要谦虚的。现在,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希望同样能够圆满完成。”
“什么任务?”凌云好奇地问道,同时,也问出范怜花的心声。
“你现在就给我大声地喊,让‘天星门’门众都听见,把乌木银的丑事公之于众,瓦解他们的斗志,让他们放弃抵抗。”
水若兰美目一动不动,盯在凌云的俊脸上,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哦,原来是这事呀!”凌云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即陷入沉思。
不知怎地,看过水若兰少女出浴图,那令人血脉贲张、美妙绝伦的一幕后。水若兰的**对凌云再无神秘可言,自然而然,精神上无法做到敬若神明,所以,语言间显得极为随意,没有一丝诚惶诚恐。
“有意思,果然与众不同,表现总在我的意料之外。”水若兰缓缓收回目光,对凌云没有毕恭毕敬,不以为意。
与此同时,听到小姐要给凌云任务后,范怜花微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低头想了想,凌云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样东西,旁若无人地捣鼓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在凌云手中诞生。
“呵呵!”凌云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中傻笑两声,以缓解压力。接着,把大喇叭凑到嘴边,气运丹田,憋足劲儿,扯开嗓子,大声吼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太上长老乌木银是罪大恶极,被天下唾弃的采花ying贼,现在事情败露,正受到天下英豪的围捕,希望你们辨明大义,不要助纣为虐!”
话说一半,只听城墙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暴吼声:“放肆!你给我闭嘴!”
只见乌正英本就黝黑的面庞,气成猪肝色,双手一抖,两道绿芒穿过光墙,化作怒张须的蛟龙,径直袭向凌云。
见状,凌云怡然不惧,岿然不动,神情自若,对着大喇叭继续吼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是无辜的,和ying贼乌木银截然不同,我们不想伤害任何善良的人,只要你们交出ying贼乌木银,我们就不进功!只要你们交出ying贼乌木银,我们就不进功!”
蹋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凌云根本不担心自身的安危,在门主水若兰的身边,还会伤及一根头,那才是天大笑话。
果然,两道黄色巨龙张牙舞爪,迎风而上,在半空中拦截绿龙,斗个旗鼓相当。
水若兰微微一笑,偏过面颊,夸了凌云一句:“说得不错,继续努力,要狠、要准、简单明了。”
“是!”凌云轻声应道,暗忖:“心理战嘛,这谁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攻城掠地的影视节目我看得多了!”
略一思索,凌云觉得“放下武器,缴枪不杀!”这句话最有杀伤力,改头换面一下,能够挥奇效。
嗯,可以改成“高举双手,弃暗投明!”毕竟两极星是修真界,下跪投降之举有辱道法自然,实不可取,如若强求,定然适得其反。嘿嘿,不过,这句话要冲锋进攻时喊,才有威力。
想到这里,凌云胸有成竹,继续喊道:“我们是正义之师,来惩罚邪恶的,希望你们辨清方向,不要与天下道义为敌,不要与天下道义为敌!”
“水门主,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传信其它门派,他们正火赶来,届时请他们出面,对事情展开全面调查,是对,是错,公之于众,定然给你一个公道。”
乌正英心里清楚,他的亲叔叔乌木银在男女之事上劣迹斑斑,存在重大问题,极有可能犯下滔天大罪。
不过,即使这样,“落星门”也不应如此大张旗鼓地兴师问罪。只要能拖延一个时辰,“紫岚宗”、“影流宗”、“万剑门”等平时与自己交好的门派赶来,从中调停。在强大的压力下,应该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就是乌正英心里打的算盘,一个字,拖!。
“动手!”水若兰,面色一沉,轻声喝道。
听到门主指令,任护法立刻扭转脑袋,厉声喝道:“所有弟子听令,全力功击!”
霎时,千万道绚烂夺目的法术再次呈现,把方圆百里之地映染成梦幻迷离之所。
凌云不管不顾,运足嗓门,继续未完的大业,把心理战进行到底。
“里面的人听着,不要顽抗,不要滥用法术,你们现在是包庇罪徒,与采花ying贼同流合污,立刻高举双手,停止一切行动,弃暗投明,改过自新。高举双手,弃暗投明!”
说话间,一道醒目的蓝芒从叶听雨手中射出,一飞冲天,“碰”的一声,在空中绽出一朵美丽的火焰,原来是一枚信号玉符。
“信号玉符?难道‘天星门’不止眼前万名门徒,还有援兵?”蓦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乌正英心里油然而升,渐渐变成一团巨大的阴霾,笼罩在头顶。
“轰”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
地动山摇,可以与火山暴的威力媲美。乌正英只觉脚底一麻,一股巨力瞬间传至,几欲把他掀翻在地。
乌正英心中大骇,猛地转过头,外厉内荏地喝道:“怎么回事?”
“启禀……启禀门主,好像……好像是阵法中枢区域生剧烈暴炸!”
旁边的内务堂堂主吴天寒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应道。
“慌什么慌,金君玉,你去看看!如有奸细,马上给我擒来,我要他碎尸万段!”
乌正英狠狠盯了吴天寒一眼,冲还算镇静的戒律堂堂主,咬牙切齿喝道。
“是!属下这就过去。”金君玉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表露,仍旧一副凝重之色,应了一声,立即驾御飞剑,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我……我去组织宗门弟子,安抚他们不要惊慌,让他们有序地赶来,守住城门。”
吴天寒用眼角余光瞥了岌岌可危的护城光墙一眼,想了一个开溜的借口,嚅嚅嗫嗫说道。
乌正英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其他堂主,见他们心虚地避过,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威严喝道:“去吧!给我好好组织,如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其他堂主就和我一道共同御敌,只要我们心齐一定能撑过一个时辰,届时援兵一到,缓解眼前危机,我乌正英一定不会忘了大家的恩情,定当重生酬谢!”
“是,门主,我等一定齐心协心,共渡难关!”
护山堂堂主刁光伟、外事堂堂主单于锦、教务堂堂主宗靖含,躬身应道。不过,看他们神情,敬畏之色明显比平时少了。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又是一阵巨响。紧接着,“碰”的一声脆响,本已危如累卵的护城光墙,支离破碎,轰然倒下。
“啊!!!”;“破了,破了,光墙破了!”
忽地,眼前一暗,凝实的五色光墙不攻自破,消失得无影无踪,令“落星门”万名弟大喜过望,不禁惊呼出声。
凌云面色一喜,准备多时的台词脱口而出:“冲呀,师兄们,冲呀!边冲边喊,双手高举,弃暗投明!双手高举,弃暗投明!”
“双手高举,弃暗投明!”;“双手高举,弃暗投明!”
一时间,宏亮的口号响声天际,令敌人闻风丧胆,犹如招魂魔咒,抽丝剥茧般,把他们的信心、勇气、甚至法力丝丝缕缕剥离,令他们胆颤心惊,手脚软。
相反,对自己人而言,精神奋,信心百倍,勇往直前的大无畏气概油然而升,个个斗志昂扬,仿佛战神附体,威风凛凛。
“嗖嗖嗖!”水若兰及各位堂主义不容辞,身先士卒,飞在最前头。
不过,水若兰在动身的一刻,优雅地偏过面颊,美目生辉,饱含深意地看了凌云一眼。
毫不迟疑,凌云按照顶头上司范怜花的吩咐,如影随形,一面努力跟进,一面举着大喇叭,高声喊道:“双手高举,弃暗投明!”
“轰!”
乌正英及三位堂主与水若兰等硬拼一记后,头也不回,转身就逃。
“哎呀,乌正英怎么打不过就跑,太没面子了吧!”
范怜花玉靥泛红,兴奋地尖叫道。第一次离开宗门,亲身体验如此刺激的宗派斗争,令她全身心投入其中,无法自拔。
“门主,咱们追!”
此时此刻,范怜花兴奋得昏了头,哪里记得之前要把凌云护在身后的念头。尖叫一声,全力催动脚下飞剑,化作一道闪电一晃不见。顿时,把凌云远远抛在后面,不管不顾,任由自生自灭。
可是,凌云一直牢记堂主的吩咐,心中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上头放个屁也是香的,不听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咬紧牙关,埋头紧紧跟随。
然而,事与愿违,眨前的功夫,面前一个人影也没有,空余凌云孤零零一人。
第三百章 混水摸鱼
天星城很大,城墙边光华冲天,喧声鼎沸,回头望云,人影幢幢,你来我往,于明暗间跳跃,斗得不亦说乎。[>
正前方,一栋栋高大的楼宇耸立在漆黑的夜色,分散的星零照明宛若鬼火点点,更衬诡异的平静。偶尔暴起剧烈的斗法声,尖锐刺耳,令凌云没来由的胆颤心惊。
继续前进,做孤胆英侠?还是原路返回,与队友们并肩作战?一时间,两种思想在脑海里争来夺去,令凌云踌躇不定。
“此时局势混乱,要不要混水摸鱼?擒贼先擒王,天星门的结丹高手恐怕正被水若兰及堂主们追击,自顾不暇,应该很难遇上。而筑基期弟子在我宗强大功势下,士气低靡,斗志瓦解,即使遇上,少了好狠斗勇之心,理应不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里,贪婪之欲在凌云心中占了上风,两眼直冒幽光,蠢蠢欲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凌云轻咬嘴唇,拳头一握,脚下一催,化作一道青芒向前射去。
俄而,凌云飞过一片矮屋,来到一座高达二十丈,气派恢弘的楼宇前,刹住身形。
“这是什么建筑?有何功用?里面会否有珍宝?”一串念头在凌云脑海里晃过。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凌云按捺不住性子,心急火燎地往里面闯去。
大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人,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鸦雀无声。
有古怪,这是凌云入门后的第一感觉。因为在‘教务堂’和‘立宗堂’呆过的日子里,不管有没有人,夜里弟子们总会把楼内的照明晶石启动。所以,眼前这种情形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怦怦怦!”凌云的小心肝紧张得急促跳动,如骤雨暴打芭蕉叶,令人心烦意燥。
凌云不由自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高级玉简,暗中平缓长呼吸,努力平复紧绷的神经。
即来之,则安之,到里面探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大部队赶上来,人多眼杂,想要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成。
全力放出神识,凌云缓缓驱动飞剑,小心翼翼绕过屏风,朝内行进。
两排房间,个个石门紧闭。
“砰”的一声,凌云出一道水灵力撞开石门,快朝内瞥了一眼。
屋内一片狼藉,桌子歪斜,几把木椅七零八落翻倒满地。空无一人,凌云大失所望之余,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
凌云强忍住想要暴口粗的念头,左右开弓,猛然轰开前面两道石门。
“有情况!”就在开门的一瞬间,神识转来强烈的触动。
“高举双手,弃暗投明!”不由自主,凌云顺口溜出滚瓜烂熟的两句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愿意归降!”
只见屋内一位身着蓝衣的年青修士,相貌清俊,长得一表人才,可骨子里却软弱无神。被凌云厉声一喝,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簌簌抖,一边战战兢兢应道,一边缓缓高举双手。
毫不犹豫,凌云出一个束缚术,射出一道绿芒,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是不是捉了一个小白脸?怎么如此软骨头,还是筑基后基的修为。”凌云放下心来,紧紧盯着他白晳的面庞,暗忖道。
凌云虎目熠熠生辉,寒声喝道:“叫什么名字,在门中什么职务?”
“我…我叫沈玉成,是…是‘内务堂’的执法队员。”沈玉成颤声应道。
木已成舟,成为阶下囚的沈玉成渐渐坦然,偷偷瞥了凌云手中的高级玉简“金梭风暴”一眼,在心中长舒一口气,惴惴不安想道:“还好没有硬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嗯,蒙对了,实乃英明之举。”
“哦”凌云轻哼一声,寻思道:“内务堂?好像没有油水,立宗堂或者外务堂还可能捞到些许便宜。”
这些年来,凌云先后在两个宗堂呆过,执法弟子也干了四年,对一个宗门的运作情况多少有些了解。
“快把天星门重要建筑的方位,给我准确道来,如果敢给我耍花样,有你好果子吃。”
时间紧迫,凌云又不想严刑逼供,于是,面色一绷,双目一瞪,恶狠狠喝道。
接着,御剑来到沈玉成跟前,一把摘下系在他腰间、外观精致的储物袋。
“那是我的储物袋,里面没什么值钱的物品,还给我吧,求你了。”
“咯噔”一声,沈玉成心中一突,面色瞬间雪白,冷汗涔涔而下,一个念头倏地浮现脑海:“他不会来个杀人夺财,毁尸灭迹吧?”于是,苦着脸面,哀声求道。
凌云不动声色,神识一寻,很快查明储物袋里的物品,立感不屑,暗忖道:“搞,就这么一点晶石!”
“费什么话,快说,说清楚便把储物袋还给你。”凌云不假颜色,厉声喝道。
接着,取出里面玉简,复制起来。
“那个,那个……”
忽地,沈玉成心中又浮现一个念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的妈呀,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恶魔,不会真的按这套来吧?唉,我怎么如此命薄呀,可怜耗尽前半生,一个女子也没有追求到,便要命丧黄泉。”
一时间,小翠、小花、小田等女子婀娜的倩影,宛若走马灯似的,一一浮现脑海。
有的,见过几次面,说过两句轻挑的话,心痒难耐;有的,送出一些小礼物,冲他笑过两三次,失魂落魄;有的,被他借机摸过两次手,柔若无骨的感觉,飘然欲仙,至今恋恋不忘。
霎时,沈玉成心如枯槁,懊恼的感觉瞬间把他湮没。
俄而,凌云便把第一枚玉简《天星门入门法诀》复制完毕,随手拿起第二枚玉简,朝沈玉成瞥去。只见他双目无神,既呆又傻,像根大木桩杵在那儿。
立时,凌云气打不一处出,***,一个阶下囚还搞不定,这面子往哪搁,于是,大嘴一张,大声吼道:“什么愣!还不快说!”
“哦哦,师兄大哥,您就饶了我的贱命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是家里有独苗苗,是家里的唯一依靠,如果您把小的贱命取走,那小的全家还有什么盼头。呜呜,可怜我一百岁的老母、十岁的小女呀,我们怎么如此命苦呀!”
此时此刻,沈玉成精神恍惚,哪里记得凌云的要求,心中只有一念头,活命,一定要活命。死乞白赖也好,奴颜婢膝也好,装疯卖傻也好,总之,为了苟且偷生,这张脸面是不能要了。
于是,求生的**如潮水般涌出,千年传诵的经典求饶桥段,脱口而出,配合涕泪纵横,悲天抢地的哽咽声,把哀号祈求的神态挥得淋漓尽致。
甚至,沈玉成内心深处隐约有些许自豪,如果我勾引美女时,能够如此情深意切,有如此深厚的造诣,那该多好呀,肯定不会至今两手空空。
“呃……”
凌云看得目瞪口呆,“天哪!居然有这种软骨头,今天算见识了,没皮没脸,和泼妇没什么两样。”
“唉!”凌云轻叹一口气,放出神识,继续复制玉简。
“咦?这是什么玉简呀,忒古怪了!好像是一幅地图,嗯,有注示的地图”立时,一幅用手绘制的、简单粗陋的地图呈现脑海。
“立宗堂”上打了个圈圈,引出一条短线—和小翠说过两次话,相谈甚欢;“外务堂”,送给小黄三件小饰物,开心地收了;“戒律堂”,摸过小花两次手,爽哪!;“内务堂”,……
晕死,这是什么人呀,凌云强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经脉灵力几欲絮乱,脑袋神经几欲嗡鸣,整个人几欲暴走若狂。
天哪,完整无漏的‘天星门’居然是这样得到的,每一个宗堂皆有详细的注释,不是某时和小玉说过两句话,就是某刻小月抛来一个媚眼,无一遗落。
凌云两眼直欲翻白,脑海一片空白,几欲走魔火入魔。半晌,这才恢复原状。
用最快的度把剩余玉简复杂完成,凌云呆看沈玉成一眼,天哪,原来这个人不仅是白面软骨男,还是们足赤的大变态。
不行,不能再和他呆一起,受到一丝感染可就糟糕了。
当机立断,凌云把储物袋往沈玉成怀里一塞,逃命似的,头也不回狂奔而去。
沈玉成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喜极而泣,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太厉害了,这样也能蒙混过关,天才,绝世天才!”
……
凌云埋头疾飞,好一阵泄,神志才从刚才的混乱归于平静。
“去哪里?立宗堂?外务堂?还是门主府院,那片神秘的区域?”凌云默默思量。
从那幅手绘加注释的地图得知,沈玉成从来没到过那片区域,所得情况仅是内府丫环的只言片语。
“立宗堂或许藏有大量功法玉简,可是,它们被宗门缴获后,极有可能交到堂主那里,分到我们手中钻研、解析。如此一来,不是多此一举。至于外务堂,或许有购进的丹药、法器,但应是低级的,对我用处不大。”
“去门主府院!那里的收获应会最高,虽然危险也最大。”
凌云无法压抑脑中好奇的**以及强烈的贪念,运用排除法,终于忐忑不安地拿定主意。
心念一动,凌云调整方向,脚底一催,化作一道青芒消失在夜空。
“轰!”
前方传来密积如雷的斗法声,偶尔光华大闪,映出精致巧妙的亭台楼阁。
凌云放慢飞行度,目光闪烁,面上阴晴不定,进退维谷。
“看来水若兰和众位护法一直追到这里,不知战况如何,贸然闯入,会不会殃及我这条小小的池鱼?”
俄而,凌云长呼一口浊气,从储物戒中取出螺旋锥帽,往头上一戴,金、黄两色灵光一闪,全力运起《流星遁土**》。
一个鱼跃,在一阵轻微的吱吱声中,钻入青石道旁的草地,不见踪影。
泥土深处漆黑寂静,凌云不紧不慢地钻行,心里却后悔了,暗中数落自己:“自讨苦吃,自寻烦恼,也不知天星门门主的地下宝库有没有?在哪里?钻得进否?有没有人看守?会否遇上结丹高手?”
一时间,凌云脑袋大如斗,打起退堂鼓。
第三百零一章 蓝色转经**
唉,凌云轻叹一声,运足法力,继续前行。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无怨无悔地走下去,哪怕落得一无所有,遍体鳞伤。骨子里,凌云就是那种率性而为,认准的事,明知艰难险阻也要试上一试。
虽说如此,凌云不是那种脑袋只有一根筋,一条黑路走到底的傻小子。心里暗暗拿定主意,只是远远地吊在后面,只观不战,明哲保身。
念及于此,凌云一面放缓灵力输出,一面屏息凝气,收敛心神,让自己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毕竟,前方都是结丹高手,神识感应能力强大,无论被敌我哪方现,都是大大不妙。
凌云静心感应地面的动静,须臾,觉得距离斗法的中心地带刚刚好,既能默默偷窥,又不易被察觉。于是,小心翼翼地向上钻去,露出两个鼻孔、两只眼睛。
冷静,冷静,天人合一,天人合一!
凌云默念自创的清心咒诀,一遍复一遍,涤荡心灵,摈弃杂念。转瞬,思澄虑静,脑海冰清空灵,泥土的清香透过外裳缭绕全身,大地的宁静浑厚如若实质笼罩全身。
这一刻,凌云感觉自己化作一座有思想的石像,深深埋在地里,岿然不动,于亘古的大地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睫毛轻颤,凌云张开迷离的双眼,星眸仿佛蒙上一层迷雾,幽灵般缥缈。
前方五十丈,一个巨大的六角型阵法呈现眼前,十二根粗大的白色光柱巍峨耸立,光柱之间形成厚实的光幕,把一栋六角型、宫殿式建筑牢牢围在其中。
天星门门主乌正英和几位结丹修士,略显狼狈,分别藏在光柱后面,把守六个阵面,严阵以待。
水若兰和各位堂主,以及五位黑衣护法站在阵法外面,面色冷峻,与之对峙。一条条威风凛凛的蓝色巨龙漫天飞舞,庞大身躯撞在光柱上,暴起眩目的光华。
“水门主,有话好商量,何必大动干戈。只要水门主同意撤兵,本宗愿意献上一千万晶石,弥补你们行动的损失,如何?”
忽地,乌正英身旁,一位面白无须、相貌堂堂,模样仅有三十来岁的结丹修士,面容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问道。
水若兰还未开口,范怜花已经忍不住了,抢先出头,清叱道:“呸!无耻的采花淫贼,凭你也配和我们门主说话?老实点撤下阵法,主动投降,还能考虑放过他们一回,免去助纣为虐罪行。”
劈头盖脸受到声色俱厉的羞辱,乌木银置若罔闻,一身涵养功夫已经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白皙的面庞没有一丝波澜,只是不敢用亵渎的目光,淡淡地盯着水若兰绝美的玉靥。
俄而,见水若兰玉面冰寒,没有一丝松动,乌木银不禁恼羞成怒,外厉内荏喝道:“水门主,大家都是名门正派,不要把事情做绝了,非得至人于死地。逼急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等‘紫岚宗’、‘影流宗’、‘万剑门’的高手一到,你们同样没有好下场。”
说完,乌木银眼中凶光渐消,露出乞求之色,惴惴不安地等候回应。
“哼,你们以为就凭这座‘地支**天煞阵’就能支撑一个时辰,等所谓援军救你们于水火。”
水若兰仍没有接口,一旁,袁曼玉轰出一记“水龙术”后,娇叱道。
接着,玉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把通体湛蓝的弓箭,晶莹剔透,灵气逼人。霎时,天地间的寒气仿佛受到吸引,纷纷汇聚过来,空气中一片萧瑟的肃杀。
感受到周围灵力的变化,水若兰终于轻启绛唇,淡淡说了一句:“袁护法,还是让我来吧!”
紧接着,蓝光一闪,身前多了一个三寸高的法宝,通体蓝色,黯淡无光,上半部是一个镂空的带尖顶的圆型房子,上面刻满古怪的符文,下半部则是长长的圆锥。
“蓝色转经**!”
虽然从傅老鬼的极播放的记忆片段中,隐约知道一些。可是,当亲眼见到实物,凌云仍是大吃一惊,几乎道心失守,退出天人合一的境界。
当机立断,凌云立即阖上眼帘,一座直耸入云的巍峨高山凭空出现脑海,任它狂风暴雨,岿然不动。
半晌,心中宛如狂潮有思绪风暴渐渐平息,一片朗朗,心湖平静如初,周围的景象犹如倒影般浮现脑海。
“吁!”凌云长吁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好似冬眼初醒的青蛙,不带一丝干扰。
玉指葱葱,一道道蓝色光芒从纤长的指间射出,没入悬在空中、滴溜溜转的蓝色转经**。
水若兰面色凝重,玉指幻出一朵洁白兰花,瞬间完成一个复杂的法诀。
“去!”
一声清叱,蓝色转经**一闪而没,快得看不出踪影,瞬间轰在米许粗的光柱上。
“轰!”一声巨响,大地在来回晃动,全身埋在泥土的凌云,仿佛一艘浮在延绵起伏的大海里,随波荡漾,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
只见空气一阵扭曲,蓝色转经**度极快,来回轰击,化作无数蓝色光点,狂风暴雨般打在光柱上。
“蓝色转经**!你们……你们是柔水谷的修士!”
蓦地,乌木银想起模糊的传闻,面色一变,本就白皙的面容瞬间一片惨白,结结巴巴惊呼出声。
“转经**!”
刹那间,这四个字宛若晴天霹雳响在天星门高手耳畔,这可是大陆最顶极的法宝呀,每一次出现,无不掀起惊涛骇浪,把车前大陆搅得天翻地覆。
“噼里啪啦!”几道蓝色闪电从转经**中射出,暴起绚烂的光华,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渲染的无比传神。
水若兰面色不变,对于自己的身份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瞄了斜对面任仁焕一眼。见他从容镇定,表情不波不澜,知道他已经完全融入宗门,只要干的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哪,他们居然拥有如此攻击利器,看来今天凶多吉少!”乌木银面如死灰,一副大难临头的沮丧模样。
“水门主,你居然使用转经**这种绝世法宝,就不怕暴露身份,引得天下英豪觊觎吗?”
话间刚落,乌正英就后悔了,恨不得自煽嘴巴,这不是提醒她,不要留后患,斩草除根才是上上之选。
闻言,水若兰面色一寒,一个更复杂的法诀完成。刹那间,蓝色转经**缩小一倍,以更快的度轰击。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水若兰是不会动用转经**的,毕竟天下大势不在自己掌控下,一旦遍传大陆,对宗门的展将带来深远的影响。
“撤!”
在“地支**天煞阵”岌岌可危之际,乌正英和乌木银惊骇地对望一眼,大喝一声,头也不回,化作一道灰芒,向六角型宫殿遁去。
“轰!”一声巨响,“地支**天煞阵”在水若兰等高手如潮的攻击下,支离破碎,轰然倒下。
“追!”范怜花心思最是单纯,根本没有考虑那许多,一马当先,全心全意投入这场紧张刺激的战斗中。
水若兰和袁曼玉、任仁焕等对望一眼,皆看出心中的决心,就是坚决不能放走任何一位。否则,引大陆各方的后续反应,必会掣肘宗门的展。
凌云一会不动,默默地躺在土里,半眯眼睛,脑袋飞快地转动,消化刚才所见的一切。
“吁!”
良久,凌云长呼一口浊气,暗忖道:“水若兰他们应该没有现我,否则,仅凭听闻他们的对话,就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也没什么嘛,不就是转经**,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就知道呗。凭水若兰现在的实力和作风,只要‘天一教’不故意找茬,放眼整个大陆,有哪个门派敢公然跳出来,于水若兰作对,那不是送货上门嘛!”
凌云继承了傅老鬼的部分记忆,知道二百年前,“天一教”率领大批高手进攻“金铿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金色转经**,另有隐情。
当然,转经**也是一个巨大引诱。由于“天一教”没有透露灭亡“金铿门”起因,大陆上众说纷纭,最让人信服的理由之一,便是为了绝世法宝转经**。
“唉!”
凌云长叹一声,莫名其妙的烦恼仿佛一团硕大的乌云,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要是我不知道这些鲜为人知的密秘就好了,不能说,不能喊,瞥得慌!唉,俗话说,怀璧其罪,像我这样没有势力的独行侠,储物戒里的金色转经**何时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使用呀!”
想到这里,凌云兴意索然,全然忘却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勾当。
“其它三枚绿、黄、红色转经**,又会在哪里呢?可惜没能完全吸收傅老鬼的记忆,否则,凭这五大古老门派相生相克的关系,定能了解大概!”
凌云只觉浑身懒洋洋,一动也不想动,百无聊赖之际,受到刺激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乎不定。
“算了,不想那许多了,庸人自扰!还是想想如何快点结丹,那样,就能试试金色转轻**的威力啦!”
念及于此,慵懒的凌云心思重新活络,运起《流金遁土**》,化作一条欢快的鱼儿,重新向地下钻去。
“哐当!”
如撞南墙,凌云在强烈的**下,忍不住撞了一次,结果可想而知,灰头土脸,脑袋“嗡嗡”作响,一群闪烁的金星在头顶旋绕。
刚才,凌云地基部分光色一暗,知道附在上面的阵法防护已破。于是,心存侥幸,全力动灵力,一头扎了过去。
凌云悻悻地嘟喃一句:“***,整栋屋宇好似铁铸钢锻,牢不可破,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三百零三章 喂药之情
呆看半晌,凌云回过神来,调转方向,就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坚固犹如生铁铸造的地基破开一个大洞,透出碧绿深幽的光华,一个半米宽、轮状飞舞的光轮直射而出。
随即,一个灰色人影闪电般窜出大洞,头也不回,甩手便是一个“金梭风暴”,接着,一串爆破玉符鱼贯而出。
“轰隆隆”,一阵闷响中,大洞重新被砸落的巨石堵上。
刚才为了脱身,单于锦不惜用护身光罩,硬生生承受范怜花凌厉三击。本以为一位刚刚结丹的黄毛丫头法力有限,为了脱身,辜且托大一次。
没想到,丫头片子法力如此深湛,法术的运用更是神乎其神,一波接一波的灵力潮震荡夹带旋流,势如破竹攻破护身光罩,严严实实击在身上。顿时,气血翻涌,灵力絮乱,内伤颇为严重。
“总算逃出来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届时,天高海阔任我翱翔。”想到这里,单于锦心中一宽,神识一动,就欲取出一枚“九转还春丹”服下,缓解伤势。
“天星门的结丹高手!”电光火石间,一个清晰的念头闪现脑海。
恰巧,凌云身处大洞旁边,条件反射般,动手中的“金棱风暴”。成百上千枚金针瞬间变成寸许粗的金梭,狂风暴雨般蜂拥而至。
始料不及,毫无防备的单于锦被击个正着。如击败革,“噗噗噗”,一阵密集闷响。
“啊难道还有高手埋伏于此?”
单于锦惨叫一声,惊得魂飞魄散,只觉眼前一黑,“噗”,一道血箭狂喷而出。
措手不及,单于锦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念头,逃,向上逃窜,遁出泥土,一飞冲天。
这一刻,单于锦头也不敢回,全力催动轮状光团,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凌云也是手脚冰凉,冷汗涔涔而下:“天哪!我出手攻了结丹高手一记,如果他反应过来,暴怒之下……”
“砰砰砰”如雷的心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咦?他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害得我好一阵担心害怕。”
严阵以待的凌云渐渐缓过神,凶猛如潮的反击没有出现,不由得心中一宽,暗忖道:“好险!真是福大命大!”
随即,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巨大的疑惑凭空冒出:“难道他身受重伤,已经是强弩之末!”
“追!”
不假思索,凌云兴奋地怪叫一声,顺着单于锦开拓的坑道,奋起直追。
“啪!”一声轻响,凌云动堂主范怜花分的高级玉简“冰潮风暴”。
千万粒细小的冰锥化作一道龙卷飓风,鬼哭狼嚎般猛扑上去。
没有停顿,似是而非的“水龙术”随心而,一道,两道,三道,绵绵不绝。凌云面色狰狞,犹若癫狂,没头没脑乱射一通,直到经脉中灵力枯竭,无以为续。
“完了蛋,一点灵力也没了,怎不知留个后手。”
凌云面色苍白,像个小孩般,双手在虚空中乱点,体内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时间,凌云心中慌乱如麻,定睛朝前望去。
浓稠的寒雾渐渐散去,只见一个硕大无比的冰棱悬浮在半空中,单于锦面如白纸,无神的眼珠暴突而出,不可思异地盯着凌云,悔恨地喃喃道:“原来你只是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
“噗”
单于锦心如绞痛,喉管一甜,狂喷出一团血雾。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没想我英明一世,居然死于一位无名小卒!”单于锦双目一瞪,于心中呐喊道。
“啊……”
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从身体流失,单于锦凝聚溃散的灵力,用尽全身力气,摧动脚下的万灵尺,出临死一戈。
“轰!”,护身光罩应声而破,凌云手脚无力下垂倒飞,带着万灵尺跌出十丈之外。
“砰!”凌云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微张,一缕鲜艳的血丝缓缓溢出。四肢百骸宛若寸寸断裂,疼痛难当。
“我不会就此一命乌乎了吧?”
凌云一阵胡思乱想,哆哆嗦嗦举起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摸,察看是否没劈出一个大洞。
“还好,没有开膛破肚,应该死不了。”凌云心中一宽,恍惚间,宛若过了一个世纪。
“咦?这是什么?”一个冰凉清爽的玉尺被凌云牢牢握在手中。
“哦,想起来了,是攻击我的法宝。嗯,赶紧收进储物戒中,免得再次飞起,对我劈头盖脸乱轰一通。那时,当真要撒手归西了,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凌云勉强放出神识。只见绿光一闪,万灵尺凭空消失。
“那个死鬼怎么了,死翘没有,如果没有,那就轮到我死翘啦!”
此时此刻,凌云心中坦然,一副听天由命的良好心态。挣扎着,凌云双肘撑地,半支身子,努力抬头向前瞅去。
只见单于锦一动不动,仰面而躺,一只苍白大手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
“吓,这死鬼临死前还想作怪。不行,得把那只储物袋拿到手。”
意随心动,想起里面满满当当的财富。忽地,凌云精神百倍,一个轻巧的风系法术随意出,化作一缕轻风飘出过去。
俄而,凌云开心地握着储物袋,皱着眉头傻笑:“嘻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轰”,又是一声巨响,地面颤动,砂石飞溅。凌云心中刚刚放下的石块,瞬间提得高高。
“咦?怎么会是这样?”
一道熟悉、诧异、清越的女子声音响在凌云耳畔,宛如泉水叮咚,动听悦耳。
“吁……”凌云长呼一口浊气,暗忖道:“原来是堂主范护法,这下好了,生命无虞。”
蓦地,心中一突,记起一件重大事情。接着,神识一动,手中空空然也。
“噗噗噗”,一阵轻柔平稳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凌云瘫软在地,有气无力地哼哼:“范护法,我是凌云,受了一点伤,爬不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一阵淡雅的幽气扑面袭来,体虚意弱的凌云很是享受,忍不住偷偷大吸两口。
仰面望去,范怜花面带疑色,笔直地站立身前,那幅神情,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
“范护法,您忘啦,是您要求我紧跟在您身后的。属下不辱使命,拼一条小命,总算做到了。”
说话间,凌云面露痛楚之色,挣扎着,想要独自爬起。
闻言,范怜微微愣神,默默想道:“我有说过吗?嗯,好像有那么回事。不错,这个凌云真不错,对我言听计从,忠心耿耿。把我随心的一句话牢记于心,不顾艰难险阻,冒着生命危险,拼死做到,其心可鉴哪!”
立时,范怜花心生愧疚,款款蹲下玉躯,怜惜问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呀?”
仰面看着美靥如花的俏脸,凌云有气却不能:“不管伤得重不重,扶我一把会脏了你的小手呀!”
凌云强忍身体不适和心中不满,心眼轻转,挤出一道楚楚的惨淡之色,痛苦呻吟一声:“哎哟!”
“哎呀!”范怜花跟着惊呼一声,幡然醒悟,迭忙手忙脚乱扶住凌云宽厚的双肩。
身为“柔水谷”弟子,少女时期根本没有接触过男人,服侍男人之事更是提也休提。所以,乍一眼到瘫软在地的凌云,毫无援手之意,好奇地柔眼旁观。
慌乱之下,范怜花思绪絮乱,把救死扶伤的步骤忘得一干二净,没有把脉,察看伤势,便急冲冲问道:“你不会死吧?我这里有一枚九转还魂丹,要不要服用?”
凌云心头一暖,感激之情汩汩流出,轻轻摇,微润的星眸蒙上一层迷离薄雾,哽咽应道:“不用,不用,那太珍贵,太浪费了,只需一枚九转还春丹即可。”
“哦”范怜花没有多问,轻声应道,把凌云脑袋轻轻放在膝部,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倒出一枚碧绿丹丸,用食指和姆指捏着,送到凌云嘴边。
看来范护法还是关心我的!
望着葱白如玉、纤细如笋的柔荑,那一点碧绿好似玉兰花瓣上的凝珠,令凌云好一阵感动:“谢谢!”
凌云心情激荡,暗忖,不能亵渎她的好意,嘴唇一定不能碰触玉指。混乱之下,脑筋出错,忘了张嘴这个最简单的方法。而是,小心翼翼凑上前,微努嘴唇,想要用精巧若微的动作,还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
一缕软香轻触薄唇,美妙感觉转瞬即逝。凌云不以为意,因为自己努力过,是事与愿违,还是得偿所愿,实在分不清。
“骨碌”,凌云滚动喉结,咽下丹丸,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油然而升,顺着灵力流动,散布四肢百骸,抚平一身伤疼。
“啊!真舒服!”
俄而,凌云只觉身体酥软,上下通泰,不禁双手撑地,微抬身子,脑袋瓜往后随意一告,以更舒服的姿态躺坐。
“美,软,真是温香软玉!”
那一刹那,凌云浑然不觉,脑袋瓜不偏不倚,正正靠在范怜花胸前那堆隆起的软肉上。
“啊!”
霎时,范怜花如遭电击,呆若不鸡,愣在那儿,养育几十年的小乳猪就这样被手下的弟子轻薄了。
半晌,范怜花回过神来,霞飞两颊,低下螓一看。只见凌云半眯迷离星眸,脸上尽是甜美惬意,魂儿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范怜花没来由一阵羞恼,双手用力一推,娇喝道:“起来!”
说完,霍身起身,高隆的胸脯微微起伏,努力平息心中那缕没头没脑的怒气。
“咕咚”一声,凌云身体一歪,应身而倒。条件反射,凌云一个驴打滚,顺势站了起来。
“咦?我没事了,没事了,范护法,我没事了!”
凌云脸上满是惊喜,一边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尘,一边捏胳膊蹬腿了,仔细检查身上零部件是否完好。
范怜花置若罔闻,没有应答,信步走到单于锦尸体前,瞅了瞅。
第三百零四章 兴师问罪
范怜花没头没脑问道:“只用法术?”
“哦”凌云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沉浸刚才的尴尬中。俄而,讪讪地挠挠头,老实巴交应道:“没有,自有一枚高级玉符‘金梭风暴’和你的‘冰潮风暴’,两枚高级玉符攻个措手不及,这才侥幸得手。”
“哦,这样。”范怜花轻轻应了一声,怦然的心跳渐渐平复,娇躯一挺,绷着玉靥,高高在上冲凌云指使道:“搜一搜,把尸体给我处理干净!”
微愣,凌云迭忙脆声应道:“是!”
一边走,凌云一边寻思:“反应如此激烈,难道因为我的无心之举动?唉,她不会因此记恨我吧?”
想到这里,凌云忐忑地偷偷瞄了一眼,见范怜花螓微昂,一副拒之于千里之表情,于是,更加战战兢兢行事。
来到单于锦尸体跟前,凌云放出神识仔细检察一番。而后,指尖射出一道火线,“篷”一声轻响,燃起熊熊大火。
须臾,最后一缕青烟消散,一副森白的骨架呈现面前。
凌云右手凌空虚托,一枚两色中期内丹在神识的牵引下,冉冉升起,落在掌中。随手一挥,一道蓝光卷起骨架,送入地面的大坑,埋好
一丝不苟执行完,凌云做贼心虚,双手托捧内丹,恭敬说道:“范护法,给!”
范怜花缓缓偏过面颊,见凌云一副乘巧模样,面色稍霁,淡淡应道:“既然是你击杀此贼,所得财物权当你的功劳吧。”
说完,美眸微转,有意无意瞥了凌云腰间储物袋一眼,仿佛知道他暗觅赃物一事。
“呵呵!”凌云傻笑一声,听出范怜花话中弦外之音,开心应道:“谢谢范护法恩赐!”而后,随手把内丹放入储物戒中。
忽地,范怜花转过身子,背对凌云。
“咦!”水若兰率先走出六角型宫殿,猛然瞥见凌云,心中升起诧异之情。
“逃窜之贼是否诛灭?”水若兰毫无避讳问道。
“已经伏诛!”
范怜花简单地应道,没有过多说明事情的细节枝末。
凌云微探脑袋,视线越过范怜花婀娜背影,好奇地朝殿门望去。
袁护法、任护法以及五位黑衣女媪鱼贯而出,队伍中间夹着一位面色惨白的中年修士。
很快,凌云就把目光落定在中年男修身上,暗忖:“难道他就是淫贼乌木银?乍一看,面容清秀,颇有几分道骨仙风。啧啧,又是一位郞面兽心、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嗖!”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稳稳落在水若兰身旁,只见外事堂堂主陈护法朗声说道:“启禀门主,“紫岚宗”、“影流宗”、“万剑门”一众高手已经越过监视范围,即将抵达天星城下。”
水若兰面色不变,好整以暇应道:“嗯,知道了,走,去会会他们,看看这些名门大派有何说法?”
说完,脚下一催,化作一缕轻风,袅袅娜娜向前飘去。
“是!”陈护法恭声应道,目光在凌云身上一扫而过,不紧不慢跟上。
一行人呈‘品’字型,在水若兰率领下,不急不徐前行。凌云像一位忠实的卫士,紧紧跟在范怜花身后,仿佛沾染他们雍容气度,显得轻裘缓带,有模有样。
刚及城头,只见前方一片黑云气势汹汹急驰而来。人未到,声先到。
“紫岚宗”宗主韩江柳气急败坏喝道:“水门主,这里是车前大陆汝阳地区,不是迷失边境那块穷乡僻壤地方,随便占个山头,就可以称王称霸,为所欲为。”
上一次,“落星门”寻找机会,高举正义旗帜,灭了“玄衣门”满门,已经掀动轩然大波。搅乱整个地区的势力分布,打破往日的安宁,已经让这些本土大派大为光火。
事情没过去多久,“落星门”再次挑战他们的忍耐,挑战他们的权威,继续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可气的是,“落星门”竟然不把他“紫岚宗”放在眼里,无视地区第一名门的声威,把“玄衣门”的地盘卖给“耀日宗”。这让韩江柳无法接受,从此怀恨在心。
韩江柳有意给水若兰一个下马威,宏响的声音裂金穿石,在云层中轰隆打滚,把整个天星城笼罩其中,声势逼人。
水若兰玉靥温润如常,一缕缕威势有若实质从娇柔的身躯散,好似一座云雾缥缈的巍峨高山,顶天立地,令人高山仰止。
俄而,浩浩荡荡一行数百人,在“紫岚宗”宗主韩江柳引领下,急降而下,于三丈处,与水若兰等遥相对峙。
“咦!”
许多修士同韩江柳一样,皆是第一次见到“落星门”门主的真容,不禁被水若兰凡脱尘的绝代风姿所震撼,轻讶出声。
立时,一个个面露惊艳之色,心潮澎湃如海,无法平息,胸中酝酿多时的痛斥全然抛在脑后。一时间,哑口无言,愣在那儿,修为稍低的弟子更是魂不守舍,呆若木鸡。
对此,水若兰习以为常,嫣然一笑生百媚,娇声说道:“我就是‘落星门’门主,水若兰,劳烦各位掌门不辞辛苦,率部夤夜赶来,实在愧疚难当。”
“咳咳!”
韩江柳干咳两声,面色恢复如常,面对娇滴滴的大美女,粗言劣语实在无法破口而出,感觉老鼠捉龟,无处着手。
只好收起横眉冷对之势,顺着台阶,寒暄说道:“幸会!幸会!没想到呀,名甲一方的‘落星门’门主竟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帼国英雄。”
紧接着,韩江柳语气一变,严词厉色喝道:“不过,水门主,不要以为你姿色冠绝天下,就可以自命不凡,恃娇生傲,不把天下英豪放在眼里,不把车前大陆千百年的约定俗成放在眼里,肆意妄为,处处兴风作浪。”
“呃……”
一语即出,震惊四座,引得众人刮目相看。
“***,这个长眉老头的怨气不小呀,胆色也不小,口才更是了得,经天纬地,居然把水若兰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说成祸国殃民的妖女。”
凌云同样愕然,被这番石破惊天的开场白深深震撼,不禁挑起眉毛,细细打量起来。
韩江柳面如冠玉,长眉低垂,一袭紫色华服,做工考究,领口袖边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饰,腰间盘缠寸许宽的湛蓝玉带,中间雕成龙,眼珠镶着两块赤红的灵晶。
左边,“影流宗”宗主柏南辰,眼小鼻尖,身材矮胖,一身如墨黑衣,仿佛可以引收光线,看下去恍惚不定,如影如雾。
右边,“万剑门”门主顾伟一,身高马大,伟岸健硕,方方正正国之脸,不怒自威。脚下那枚巨剑色彩斑驳,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品。
水若兰面色微变,俏面布上一层薄薄霜雪,冷冷应道:“‘紫岚宗’乃汝阳地区屈一指的名门正派,韩宗主身为万人之表率,更当自律严己,说话还请三思,不要信口雌黄!“
“哎呀,大家有话好好说,初次见面何毕搞得剑拔弩张的,消消气,心平气和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是对是错自有公论嘛。”
柏南辰细眼微眯,柔声插了一句,打个圆场。
水若兰面色稍霁,振振有声说道:“身正不怕影斜,既然我率众攻打‘天星门’,就不怕天下英豪指骂。因为我相信公理自在人心,惩恶除邪乃所有正义之士共同的责任。”
“哼!”
韩江柳冷哼一声,蓦地打断水若兰滔滔不绝的讲演,冷嘲热讽说道:“什么身正不怕影斜?水门主又打着正义旗帜幌子,四处招摇撞骗。依我看来,水门主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图谋巨大利益。”
话音刚落,顾伟一接过话锋,配合韩江柳声势,大义凛然说道。
“是呀,韩宗主虽然言词过激,可是,所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清晰的。‘天星门’算是汝阳地区的名门正派,与贵门既使有一些磨擦,无可厚非,大可坐下来和谈,何毕兵戎相见,掀起腥风血雨。”
水若兰以一敌三,气势不弱丝毫,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淡淡说道:“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有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只怕早就暴跳如雷,率众兴师问罪去了。”
“哦,什么事情令水门主如此光火,不惜倾全宗之力,不顾一切地攻打‘天星门’?”
柏南辰见木已成舟,急于解决问题,于是,做了一回和事佬,出言问道。
“是这样的,‘天星门’太上长老乌木银乃天下人最痛恨的采花淫贼,犯案累累,居然把污秽主意打到我宗女弟子身上,奸,淫我宗外事女弟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说着,水若兰面露悲愤之色,气得面色惨白,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掷地有声大喝道。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也不可如此兴师动众,灭人宗门,水门主太过意气用事了,为了一个人而为这,这个,这个……”
柏南辰沉吟片刻,淡淡说道。
第三百零五章 散功
“唉,水门主有冒天下大不韪之嫌,犹如行走在万丈悬崖边缘,一个不小心,摔得粉身碎骨。”
顿了顿,柏南辰面露慈色,好言软语劝道:“依我愚见,水门主大仇以报,就此罢手吧,否则招惹事非,引得天下门派群起攻之。”
说完,柏南辰细眉微扬,目露精光,视线在面色惨白的乌木银身上流转片刻。
没能及时赶到,偌大一个“天星门”顷刻间土崩瓦解,轰然倒下。事态展如此地步,一切不可挽回,柏南辰便把心思放在善后事项上,希望能分得一杯羹。
“窸窸窣窣”
远处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落星门”万名弟子在平护法和若干执法弟子引领下,整齐列队,声势浩荡缓缓行来。四千名“天星门”弟子耷拉着脑袋,个个垂头丧气,被挟持在队伍中后部。
嘈杂的脚步声传入耳朵,柏南辰若有所思:“或许天星门的山城和地盘无法轻易分得,然而,树倒猢狲散,略施小计,这些无宗无主的弟子应该可以收拢在麾下。”
想到这里,柏南辰细眼一亮,不再做声,默默清理思路,打定主意要寻出一条良策来。
不用回头,身后情形了然于胸,水若兰身上威势陡然增加,气度雍容,犹如磐石般安稳,不言不语,冷眼看着三大掌门。
韩江柳眉头微蹙,视线一扫,局势一目了然,寒声问道:“‘天星门’乌正英门主呢?”
水若兰轻嗤一声,大义凛然说道:“乌正英及各堂堂主包庇、窝藏ying贼,屡劝不改,一心与恶贼同流合污,且负隅顽抗。无奈之下,本门只好一举拿下,可惜刀剑无眼,法术无情,现已伏诛。”
“什么!”
一片惊诧之声,韩江柳双目睁圆,不可思义地盯着水若兰,尖声喝道。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居然毫无愧色站在这里,与我们侃侃而谈。实在,实在……”
韩江柳颤抖着手臂指着水若兰,哆哆嗦嗦,气得说不出话来。
水若兰面不改色,坦然对之,轻描淡写应道上:“我宗向来就事论事,没有故意滋事之意,在攻城前,我曾平和地劝导乌门主,给过他们反醒的机会。其实那时,只要乌门主交出他叔叔乌木银,一切皆可避免,事态也不至展不可收拾的地步。”
说着,水若兰露悲色,轻叹一声:“唉!乌门主不能大义灭亲,处处放任、维护ying贼,实乃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可惜了。”
半晌,韩江柳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喝道:“你……你强词夺理,简直无可救药!”
顾伟一淡淡看了水若兰一眼,心对这位貌若天仙,却又心狠手辣,行事雷厉风行的女子很是佩服。不过,脸上没有一丝表露,目光转瞬落在乌木银身上,心念一转,看出些许端倪。
略一思索,顾伟一觉得有文章可做,于是,冷不丁突出一句:“那位便是水门主一口一个ying贼,一口一个罪人的乌护法吧!”
说着,顾伟一好似从不相识般,把乌木银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俄而,偏转面颊,冲韩江柳问道:“韩宗主,难道你不觉得乌木银身上很怪吗?”
“哦”韩江柳微讶,平复心情,朝乌木银定睛看去。
顾伟一没有停顿,转而面对水若兰,目光凌厉,声若宏钟:“水门主,虽然然乌护法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可也是一个人,有说话申辩的权利吧?你用法力使他失去说话的能力,难道是因为害怕,是为了封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如若不是,水门主不妨解开法术,让我们一起拷问乌护法,把实情公之于众。如若乌护法真是天下所不耻的ying贼,我便亲手帮水门主了结他。如若另有隐情,而水门主又拿不出人证、物证来,恐怕水门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吧。”
说完,顾伟一柔顺的目光定在乌木银身上,仿佛另有深意。
闻言,乌木银死灰的心重新燃起希望,难以压抑,胡思乱想道:“难道顾门主在暗示什么,要我反咬一口?”
立时,老奸巨滑的韩江柳心中一突,听出顾伟一的弦外之音,对水若兰的怨恨骤然强烈,眉头一挑,随口附和说道。
“是呀,水门主一口咬定乌护法是位采花ying贼,而且污辱了门下女弟子,不妨拿出证据来。否则单凭你一面之词,一人之意,在大陆肆意掀起腥风血雨,不妥吧?”
目光一转,柏南辰迭声应道:“对,对,我同意两位宗主的说法,水门主还是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为好,既让罪人甘心伏法,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两全其美哪。”
“人证?物证?还要ying贼临死前乱咬狂吠一通?”水若兰嗤之以鼻,一副不屑一顾神情。
“这是什么话,难道水门主口吐的就是金科玉律,别人说的就是胡言乱语!”顾伟一不满地顶了一句。
忽地,一个念头浮现韩江柳脑海:“难道水若兰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或是受害人已死,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韩江柳精神一振,面色严峻,高声喝道:“水门主怕了,胆怯了,如果再不出手,休怪韩某不敬,替你解开乌护法身上的禁制。”
“哼!”
水若兰轻蔑一笑,冷冷应道:“人证我有,是一位叫靳彤香的女弟子。不过她遭受非人的污辱后,情绪不稳,惊恐未定,我不会让她出面的。”
话音刚落,见三位门主嘴角努动,一副蠢蠢欲动的急切神情,水若兰忽地脸色一放,玉臂一抬,指着乌木银,恶狠狠叱道。
“难道她被这个ying贼污辱一次还不够吗,你们还要她抛头露面,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受到世俗眼光伤害,再次重创她枯槁、脆裂的心灵,在上面任意践踏!”
这一刻,水若兰含恨飙,咄咄逼人的语气,声色俱厉,且句句在理,把同情弱小的正义感挥得淋漓尽致。顿时,三位门主如遭瓢泼大雨,淋得落汤鸡,个个面色无光。
见三位宗主哑口无言,水若兰略感快意,面色稍霁,声线微软:“不过三位宗主且放宽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水若兰目光轻转,淡淡问道:“不知三位宗主可曾听说‘百劫姹女魔功’?”
“‘百劫姹女魔功’?好像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采阴补阳的魔功,听说早已失传,水门主何来此问。”
韩江柳略一沉呤,目光闪烁,不敢与之对视,淡淡应道。
水若兰嗤之以鼻:“失传?我看未必,乌木银这个ying贼就习有此魔功。”
“什么!”三位门主惊呼出声,齐齐盯向乌木银。
水若兰反应平淡,继续说道:“传说习了这门功法可以永葆青春,即使遭受散功大祸,肌体也不会改变,光润如初。不过,丹田处会凭空浮现一朵桃花状斑纹,很是奇妙,不知三位有否兴趣一观。”
闻言,三位门主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做声。
见状,水若兰微微一笑,偏头给任仁焕一个眼神。
任仁焕心领神会,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还是眼见为实为好,请三位门共同见证这一刻,让这位恶贯满盈之徒现出原形,无处遁藏。”
说话间,任仁焕拎起乌木银衣领,飞至两方空地。“咝!”的一声,一把撕碎乌木银腹间衣物,露出白皙的肚皮。
立时,有口不能言的乌木银只觉下腹一凉,惊得魂飞魄散,双目几欲暴眶,浑身颤栗不止:“什么?散功?世上最痛苦的惨刑!”
“你也会有恐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任仁焕冷哼一声,高举右掌,运足灵力,大喝一声:“这就是你罪恶一生的下场,希望你来生重新做人。”
“啪!”,黄光流溢的大掌结结实实轰在乌木银百汇穴上。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应声而起。
丝丝缕缕淡淡绿光、红光,宛宛飘舞的彩色雾气从乌木银身上逸出,被柔风轻轻一吹,渐消渐淡,无影无踪。
乌木银面色狰狞恐怖,血丝遍布的眼球暴眶而出,两道血痕顺着鼻梁流下,五官扭曲挤成一团。血管暴突,足足有小指粗细,犹如蜿蜒青色蚯蚓浮现于皮肤。
“啊”
因为身体被法术捆成一团,乌木银手脚不能腾挪,无法抓挠身体万蚁噬心的痛楚,痛不欲生。
疯狂的意识下,不知不觉十指深深陷入双腿两侧,鲜血汩汩流下。
“啊,你们快点杀了我吧,求你们了!”这是乌木银最后的意识,接下来,完全坠入疯狂。
一时间,野兽般凄楚的惨叫声响彻静寂的黑夜,令闻者感同身受,几欲癫狂。心志稍弱的女弟子只好双手掩耳,背过身子,想要躲过这触目惊心的天刑。
一柱香后,乌木银声嘶力竭,宛若一团浪泥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晕死过去。
“三位宗主请看,乌木银已经散功完毕,照理应是白苍苍,皮肤干皱,七老八十,老态龙钟模样。可是,实事却非如此,此獠头乌黑,皮肤光润如初。更重要的是,腹间多了一朵粉色桃花斑纹!”
任仁焕面色微白,大声喝道。
第三百零五章 名声损失费
心中震惊,韩江柳三位掌门却不得不面对、承认乌木银是采花淫贼的实事。然而,在这段充足的时间内,他们仅仅关注开头,便对乌木银惨不忍睹的散功之刑置若罔闻,转而陷入沉思,寻找应对之策,如何在善后事宜上占取最大的利益。
韩江柳与两位掌门对望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心思,默契地偏过视线。
顾伟一面露恹恹之色,率先开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没想到乌木银竟然是这样一位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唉,丢尽我们汝阳地区修真门派的脸面,其罪不可饶恕,就让我新手结束他这条狗命吧!”
原来,顾伟一仍旧记得先前的叫板之言,于是,口风一转,自怨自艾起来。话音刚落,脚下巨剑射出一道金芒,正中乌木银眉心,结束其罪恶的一生。同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事情做的圆满无缺,滴水不漏。
韩江柳跟着轻叹一声,附和说道:“唉,此贼平时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神情,其邪恶、污秽的念并没有掩藏得极深,我们都失察了,真是愧对汝阳的修士呀。”
“韩宗主不必过于自责了,我们又不是神仙,能够事事洞察先机,像乌木银这种修真败类,自会遭天遣,这不身败名裂,不得善终。”
柏南辰再次打了个圆场,把尴尬的气氛调解开来。
不过,三位宗主意不在此,可谁也没有最先挑明利益分配之事。因为他们心里清楚,面前这位风姿绰约的绝世美女极不简单,不好相与,需旁敲侧击,从长计宜。
水若兰心如明镜,就是沉默不语,好整以暇地看面前三人如何唱这出戏。
韩江柳面色稍缓,目光渐渐锐利,盯着水若兰波澜不惊的美靥,沉声道:“虽然水门主目光如烛,揪出乌木银这个隐藏在修真队伍中的败类,还我们汝阳地区一片朗朗天空。但是,水门主的行事方式有欠妥当,过于激进,仅为了清理一人,便制造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血案,实在有悖道义。”
“是呀,韩宗主说极对,乌木银一人有罪,可以只惩罚他嘛,何必殃及无辜。难道‘天星门’门主乌正英及各位堂主真的该死吗?他们也是毫不知情,被乌木银的表相所蒙蔽罢了,最多不过失察之责,包庇、纵容淫贼一说,恐怕淡不上吧。”
顾伟一跟着面色一沉,顺着韩江柳语气,埋怨起来。
“我也认为水门主此次行动极为不妥,有蓄意打击报复之嫌。其实,只要水门水把门中女弟子受辱一事告知我们,我们一定会声援贵门,一齐向‘天星门’施压,定会让乌门主交出淫贼。可是现在,唉……”
柏南辰面露悲色,仰天长叹一声:“现在什么都晚了,可怜我怨死的乌正英师弟呀!”
三位宗主连番上阵,采用车轮战术,揪住水若兰蓄意杀害无辜一事不放,好一顿痛批恶陈。
水若兰仿佛置身事外,笑吟吟地看着三人,就好像看跳梁小丑表演一般,兴味盎然。
既然门主不话,自然而然,袁护法等数位堂主三缄其口,乐得轻松自在。
半晌,韩江柳三人面面相觑,对笑靥如花、沉默不语的水若兰又气又恼,恨不能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地大骂一通。
韩江柳扫视一眼,见两人毫无出头之意,不禁生起无名怒火,冷言冷语说道:“乌木银这千刀万剐的淫贼已经伏诛,水门主心愿了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以率领门众返回了吧。至于‘天星门’的善后事宜,就交由我们三宗,定为妥当安置的。”
见水若兰不为所动,韩江柳气打不一处出,双眼一瞪,盛气凌人道:“怎么,水门主还有异议,你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我们不但不加以追究,还勉为其难为你消弭罪孽,难道你还不满足?难道还要我们三宗敲锣打鼓,夹道相送?”
说话间,韩江柳怒目张须,身上威势骤增,气氛重新变昨凝重起来。
水若兰不急不躁,目光流转,缓缓扫过三位宗主,气定神闲。这才从容不迫轻启绛唇,淡淡说道:“仇我是报了,可是公道我还没有讨够。”
“哦”柏南辰轻咦一声,狐疑问道:“不知水门主还要讨什么公道?”
水若兰嫣然一笑,令众人魂色予授,柔声说道:“其实我的本意与三位宗主一样,不想把事态扩大,弄成现在这样。只是乌门主屡劝不听,定要同流合污,这才兵戎相见,血溅‘天星门’。”
“在进攻天星城时,我曾对乌门主说过,一旦我宗万名修士攻城,自己动手擒拿淫贼,他就要对双方的伤亡负责。现在好了,乌门主死于非命,一了百了,也不用牵挂。”
“但是,我身为一宗之主,自然要为手下弟子负责。唉,抚恤英烈、救治伤员、补充玉符、褒奖勇士等等,这些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本应向乌门主讨要,可惜他不在了,唉!”
水若兰略显伤感,但稍纵即逝,紧接着莞尔一笑:“不过没关系,偌大的‘天星门’还在,就让它来赔偿好了!”
“什么!”;“你太无耻了!”;“简直无理取闹!”
闻言,柏南辰、韩江柳、顾伟一三位宗主反应一致,不禁火冒三丈,大声喝道。
立时,不满之意显在水若兰脸上,俏靥含霜,冷冷说道:“怎么,三位还有异议?这是我‘落星门’与‘天星门’之间的内部纠纷,还轮不到三位越俎代庖!”
韩江柳气得七窍生烟,冷眼指着水若兰,怒不可遏,阴侧侧道:“好,好,好,好你个水若兰,终于现出原型,露出狐狸尾巴来。原来你就是举着诛灭淫贼的旗号,打‘天星门’的主意,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顾伟一眉头一挑,沉声威胁道:“水门主不要一意孤行,还请三思,要考虑事情的后果,不要与整个汝阳地区的门派为敌。”
还是柏南辰沉得住气,惊怒之余,心中暗暗佩服,软言好语劝道:“水门主要慎重行事,不可意气用事,偌大一个‘天星门’不是你一宗独吞得下的,不要引火烧身,招来大祸呀。”
水若兰面无惧色,坦然说道:“谢谢柏掌门的好意,本宗自会掂量考虑的。而且我宗无意吞并‘天星门’,只不过讨要合理的赔偿罢了。”
“哦,是这样呀,是我误解水门主了。”柏南辰面色一缓,眼珠开始灵动起来。
忽闻水若兰这一番话,事情又有了转机,令韩江柳滔滔的怒火渐渐平息,斜眼瞄着水若兰,瓮声瓮气问道:“不知水门主需要多少赔偿晶石?”
水若兰故作沉吟,俄而抬起螓道,淡淡说道:“算了,看在三位宗主的面子上,我退让一步,吃亏些,勉强二亿晶石吧!”
“什么!”
三位宗主瞪大眼珠,异口同声惊喝道。
韩江柳眉头一挑,几乎咆哮道:“你怎么不去抢!二亿晶石?就是整个‘天星门’卖了,也不知能否凑齐。”
惊诧过后,顾伟一冷哼一声:“你真敢狮子大开口,居然开出天价来,希望你收得了场。”
柏南辰面色渐渐回复,冷静问道:“水门主开出这二亿晶石,想毕心中有一笔账,可否与我们算算,一听高论?”
水若兰浅浅一笑,柔声说道:“当然,有何不可?”
接着,偏转面颊,对平玉珍说道:“平护法上前来,把我宗此行的费用开销,清清楚楚说与三位宗主。”
“是!门主!”平护法朗声应道,排众而出,抑扬顿挫宣读起来。
“进攻前分执法弟子高级玉符一百五十枚,共计一千八百万晶石;行动弟子一万零三十人,每人行动费用六千晶石,共计六千一百八十万晶石;重伤弟子一百人,轻伤弟子一千,阵亡弟子五十人,需要治疗、抚恤晶石共计一亿一千二百万晶石……”
听着,听着,韩江柳面色愈来愈黑,不耐烦地打断道:“好啦,好啦,不要再念了,再念下去只怕二亿晶石也无法打住,真是欲壑难填!”
“呵呵!”柏南辰哑然失笑,感叹道:“水门主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账目清晰,无一遗漏,令我好生佩服,大长见识,回去得认真研习一番。不过,我有些疑虑,还请水门主代为疏导。”
“柏掌门请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水若兰淡淡应道。
柏南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逐条分析。
“是这样,对于贵宗的几条账目,我有些许疑惑。其一,贵宗分的高级玉符在行动中是否使用,如若没有,可以收回,不应算在其中。”
“其二,贵宗弟子的行动费用是否沽价太高,治疗、抚恤的晶石更是天价,有虚报之嫌,这些都有待商榷,其三,可否这么认为,水门主是漫天要价,让我们就地还钱。”
其实,水若兰确有这样考虑,毕竟买卖一个宗门是件大事,不同的买家出的价码不同,自然要虚报高数。
水若兰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察颜观色,韩江柳顿时心中有了主意:“原来是这样,这个水若兰不愧大陆最奸滑的掌门,上一次卖‘玄衣门’就耍弄手段,把我宗撇得一干二净,寻来外地大买家,令我颜面尽失。嗯,这次一定不能让她得逞。”
想到这里,韩江柳面色稍霁,不过,仍是青铁着脸,哼道:“水门主开价如此之高,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不如这样,我们寻间清静的密室,坐下来好好商谈。”
“是呀,水门主做事得公道,不能肆意而为,你虚报天价不是难为所为嘛,还是好好商议一番,如果价格公道,我们三宗就不再追究……”
顾伟一没有说下去,点到为止。不过,弦外之音任谁都听得出,只要水若兰低价出让“天星门”,三宗就替水若兰摆平善后事宜,解除后顾之忧。
水若兰默不做声,冷冷看着三位宗主,不知心里有何打算。既然宗主不话,袁护法等堂主更是缄口不言。
一时间,空气凝重,僵持、尴尬的气氛渐渐产生。
凌云站在范怜花的身后,兴味盎然听着、观察着,渐渐看出些许端倪:“或许水若兰不想把‘天星门’卖与三人,所以,不愿与他们商谈。”
“只是双方僵持不下,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要不要想个法子,帮帮水若兰。”
“怎么帮?”
忽地,凌云灵光一现,心痒难当,忍不住冒出一句:“其实平护法刚才漏算了一项,就是宗门的名声损失费!”
第三百零六章 决裂
话一出口,凌云就有些许后悔,又冒失犯浑了。一个小人物居然在如此严肃的场合插言打诨,这是典型的出风头,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嘛。
霎时,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如刀剑般射在身上,仿佛令凌云身上缺陷无处掩藏,感觉一无是处。
不过,此时凌云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于是,胸膛一挺,朗声说道:“我们‘落星门’近来名声雀起,响彻大陆,乃大陆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作为最有潜力、最有吸引力、最具创新的名门正派。如果名声受辱,对宗门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打击是极其沉重的。”
“可以肯定的是,无形、长远的不利影响正悄然降临宗门,堂堂万人大宗的女弟子居然被淫贼污辱,从此背负臭名,名声何在,传扬出去不被同道耻笑?身为宗门弟子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颜面何在,如何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所以说,这种无形的损失比物质损失更为严重,更需要重生赔偿,依弟子愚见,初略估计,宗门的名声损失费至少二亿晶石。”
一石激起千层浪,凌云把名声损失费这个全新概念提出,顿时,在场修士脑袋泛起一种稀奇古怪的感觉,无法立即反应过来。
“二亿晶石的什么,什么名声损失费,简直闻所未闻!”
立时,全场一片沉寂。
俄而,韩江柳回过神来,眉头一挑,眼中射出精光,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此大呼小叫的,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紧接着,顾伟一面色一沉,冷嘲热讽说道:“水门主治下有方呀,门徒有胆有色,随便一位筑基中期的弟子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能跳出来指手划脚,乱说一气。”
而后,顿了一顿,断然说道:“成何体统!”
柏南辰瞅了瞅水若兰,见其不动声色,又瞧了瞧凌云,活生生一个愣头青,嘴角努了努,最终放弃,没有出声。因为心里清楚,凌云这番话好似一场及时雨,正中水若兰下怀,形势骤然生变,恐怕主动权重新回天“落星门”一边。此时出言相激,无济于事,徒费口舌。
果然,水若兰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嗔道:“凌云,你胆子不小呀,在众位前辈面前也敢直言不讳。不要以为胸中有点文墨,脑袋聪明,仗着受范护法的赏识,便可以肆意妄言。做人要谦逊,要学会低调,知道吗?”
表面上看,水若兰像是顾及三位宗主颜面,一本正经教训凌云。可仔细一听,什么直主不讳,会什么谦逊低调,完全就是明贬暗褒。言外之意就是,凌云你说得很好,立功了,回头领赏吧。
凌云心领神会,毕恭毕敬应道:“是!门主,弟子知错了!”
紧接着,胸脯一挺,昂朗声道:“刚才弟子无状,惹恼了各位掌门、前辈,希望您们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有了门主水若兰的坚定支持,凌云岂会甘心势弱,那神情哪像做错事的模样,顾盼生辉,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水若兰是越看越满意,对凌云的玲珑心思是赞赏有加。而后,悄悄给平护法一个眼神,让她顺着凌云提议,把宗门的声势壮大起来。
受到暗示,平护法对小姐的心思洞若观火,面色微变:“哎呀,属下忙中出错,居然把如此重要的赔偿项目给遗漏,实在是失职。好在凌云弟子出言提醒,及时补救应不会铸成大错。”
水若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平护法勿要过于自责,此次行动纯属突事件,准备不足情有可原,以后多加注意便可。”
说完,水若兰偏转面颊,笑吟吟说道:“三位掌门见笑了,刚才我已经把凌云弟子狠狠教训一顿,而他人微言轻,所说之话没有仔细思量,作不得数。”
“吁!”
闻言,三位宗主面色稍霁,毕竟凌云所提之数过于巨大,实在难以接受。
水若兰流转目光,顾盼神飞,继续说道:“不过凌云弟子的提议很有意义,我宗定会仔细考虑。加上匆忙之间,所列赔偿晶石数目略有偏颇,需要重新计数。如此一来,赔偿事宜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令我无法当即决断。”
“我宗向来光明正大,这个赔偿数目定会公开、透明,争取做到与事实不差毫厘。不如这样,三位掌门选派三位代表,参与此次赔偿数目的确定工作,如何?”
韩江柳等面面相觑,明知水若兰在施展拖延之计。可是,她说得振振有词,句句在理,而且面对这样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门主,许多粗暴的言词无法出口,不由得锐气大减。
韩江柳眉头一挑一挑,面色阴霾,努努嘴,最后怒喝一声:“哼!”接着,头也不回转身率众飞去。
顾伟一情绪同样好不到哪里,冷言说道:“水门主好自为之!”
柏南辰轻叹一声,淡淡说道:“水门主不愧是帼国英雄,好气魂,柏某佩服,告辞。”
说完,催动脚下飞剑,掉头追了上前,也是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唉!”任任仁焕轻叹一声,看面露忧色,扭头朝水若兰瞅去。
只见水若兰气定神闲,如高山般安稳,似大海般宁静。
直到这时,范怜花偏过面颊,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凌云,看得他心里毛。
三百零七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送走三位不之客后,水若兰略微沉吟,淡淡说道:“各位堂主跟我来,商议如何妥当处理善后事宜。”
说完,脚下一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绕过列队方阵,朝主城区高耸的楼宇飞去。
凌云自然没有跟去,意气风站在原地,想起刚才的冲动之举,即对结果感到欣慰,又对有些许后悔。
不过,凌云很快便把这缕患得患失的情绪抛在脑后,心中充满巨大的期翼,心如挠痒,恨不能立即打开从高价修士缴获的储物袋。
水若兰没有在“天星城”过多停留,与各位堂主交待过后,便率领一过半的弟子胜利班师回宗门。
凌云身为“立宗堂”执法弟子,自然不会被这等琐事羁绊,跟在范护法身后一道返回。
……
回到宗门,凌云把石门紧紧一关,迫不及待取出储物袋,用力一抖。
“哗”,各式各样的物品堆在桌上,有小山一般高。
凌云只觉眼前一亮,绚烂的珠光宝气立时迷离双眼,不知不觉心涣神散,无法自拔。
“啊,了,这次大了!”凌云喃喃自语:“啧啧,这位堂主身家可真丰厚,商如云的财富与之一比,立即相形见绌,小巫见大巫。”
接下来,凌云兴致勃勃清点起来。
不一会儿,所有物品分门别类,一小簇,一小簇整齐堆放桌面。
上古储物式五枚,各种晶石加在一起共有二百万之多,高级玉符三枚,中级玉符三十几枚,功法玉简数枚,五花八门的杂物更是数不胜数。
“呵呵!”凌云心满意足地傻笑着,随手拿起一枚玉简《天星诀》,放出神识察看起来。
片刻,凌云失望地放下玉简,微微愣神。《天星诀》虽说是天星门修士主修的功法玉简,五行法术皆有,不过杂而不精,没有独出心裁的精奥之处,不过普通的上等功法。
随即,凌云心情重新开朗:“呵呵,大意外之财,还想更高追求,贪得无厌了。”
想到这里,凌云心念一动,绿光一闪,取出那把万灵尺。
万灵尺通体碧绿,表面刻印成百个阵法、上千个繁杂古怪的符咒,乍一看去,像一件完美的玉雕。
翻来覆去,凌云仔细研究,仅能看出些许名堂:“这可是法宝呀,虽然算不得上品,可总归比没有好。只是没有使用说明书,是个头痛的问题。唉,找找吧,希望能找到。”
凌云轻叹一声,恋恋不舍放下万灵尺,再次拿起玉简,仔细寻觅起来。
“哈哈!”凌云心花怒放,狂喜道:“找到了,找到了,老天爷真是眷顾呀。”
接着,凌云激动把玉简贴在心头,微仰脑袋,津津有味研读起来。
原来万灵尺不是单于锦自己炼制的法宝,大约花了三百万晶石从炼器宗门购得,而凌云手持的玉简,正是购买时附送的操控法诀。
片刻,凌云便把操控法诀粗略浏览一遍,大致了解万灵尺的功效、威力。
欣喜之余,凌云给万灵尺这个木属性法宝作了八字点评:“强差人意,胜在了无!”
不一会儿,凌云清点完战利品,大手一拂,桌上物品一扫而光,通通归入储物戒中。毕竟凌云身家亿万,堆积如山的财物对心志的迷离仅在一时半会,神智早已清明。
凌云惬意慵懒靠在木椅上,思绪飘浮:“利用这次攻打‘天星城’的机会,了一笔横财,乃意外惊喜。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得到真枪实弹的历练,亲手了结一位结丹高手。”
“此举意义深远,在意识形态、潜在气质的影响深远而不可估量。”
忽然,凌云豪情万丈,对未来的修炼充满信心,甚至有一种感觉,即使现在对上结丹高手,凭借“火龙璇玑仪”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知水若兰和范护法对我此行的表现有何评价?印象深刻那是肯定的,满意?欣赏?还是惊讶?刮目相看?”
百无聊赖之际,凌云寻思起最烦闷的问题。俄而,越想陷得越深,一无所获,只好作罢。
“算了,多想无益,以后可以从她们对我的态度看出蛛丝马迹。嗯,还是好好修炼、钻研法术吧?”
……
春去冬来,经过几个月坚持不懈的努力,凌云在‘立宗堂’再立新功,《烈焰诀》上的“止窥阵”土崩瓦解,成为凌云的囊中之物。
对每次和范护法接触、交谈的机会,凌云总是很珍惜,细致入微地观察,弄清对自己的态度。
轻轻关合石门,凌云不禁喜形于色,浑身舒泰,好似踩在云端,轻飘飘的。
刚才,在例行的工作汇报中,范护法对凌云的研究效率赞赏有加,不吝赞美之词,大大满足凌云小小的虚荣心。而且,范护法话中有话,传达某种暗示,能者多劳,要给凌云多一些任务,很重要,也很光荣。
虽然不知范护法将有何种安排,可就是这种看不清、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诱惑,令凌云激动不已。
迈着轻快的步履,凌云穿过白色光幕,来到大厅。
刚迈出第二步,正在交谈中的钟婉清和舒倩齐刷刷偏转面颊,向凌云看了过来。
钟婉清笑靥如花,娇声说道:“哎哟,瞧凌师兄高兴模样,满面春风的,想必又受范护法称赞了,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嘛!”
说话间,钟婉清美眸连眨,风情流露,令凌云很是受用。
经过一年的相处,钟婉清和凌云渐渐相熟,加之大胆热情的性格,说话毫无顾忌。有时候,一些出格的话语脱口而出,弄得凌云尴尬难堪,无以应对,只能讪讪地走开。
舒倩目光流转,含笑附和道:“是呀,感觉凌师兄今天与众不同,容光焕,就连走路姿态也是轻飘飘的。”
凌云哂然一笑,高兴说道:“那是自然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什么喜事!”钟婉清和舒倩异口同声应道。
“嘻嘻,不告诉你们!”凌云欲擒故纵一把。
舒倩微嗔,偏过玉靥,不理不采说道:“切,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话虽如此,可她表情专注,竖起耳朵聆听动静的模样,小女子神情落入凌云眼中,不禁得意洋洋。
钟婉清轻笑一声,双臂抱胸,衬出胸前的雄伟,娇声道:“哎哟,凌师兄受到范护法青睐后,架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学会吊人胃口了。不行,今天非说清楚不可,否则,不让你出这个大门。”
“嘿嘿!”凌云讪然一笑,不敢不遵,钟婉清敢作敢当的火辣性子,他可是深有感触。如若不答应,强行出门,只怕立即冲上前来,拉拉扯扯就不成体统了。
三百零八章 布局
“不过破解一枚玉简而已,不过,范护法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听她语气好像要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现在善在考查当中。”
凌云收敛笑容,谦说道:“机会是平等,钟师妹也有的。”
钟婉清面色一黯,淡淡应道:“我可没凌师兄如此大本事,一年之内破解两枚功法玉简,想来那等好事与我无缘。”
接着,精神一振,兴奋地问道:“凌师兄深得范护法的青睐,可否知道是何种好事?”
凌云含笑说道:“不知道,范护法没说,我自然不敢多嘴去问。”
“啊,凌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临渊亭吧!”钟婉清知道凌云向来诚实,不会藏藏掖掖,于是,话锋一转,出言相邀。
凌云和钟婉清并肩而行,没敢招惹她,只是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不一会儿,飞临临渊亭。
有意无意,围坐一圈时,钟婉清紧挨凌云身旁,娇巧滑嫩的小手宛若温香软玉印在凌云掌心,仿佛有一道细小的漩涡在中间产生,挠起一丝异样。
凌去暗想:“她是否来了第一春,对我有那个意思?”
车前大陆是修真世界,修士一次打坐入定便是几十天,时间如流水般一晃而过。虽然修行使他们思澄虑静,但不代表就此清心寡欲,没有卿卿我我、死去活来的情爱。
一般而言,车前大陆修士开始寻觅心仪伴侣的时期主要分布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筑基中后期,如果大阵修士认为自己资质较差,难以步入金丹大道。自然而然,放弃清苦的修真,始寻觅可以相依相伴的爱侣,把精力放在对后代的培养上。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情爱就像虚无缥缈仙音,当心灵悸动时,它便不期而遇,于心间荡漾美妙动人的旋律,不是努力克制便能遏止。多少放荡不羁的年青俊才为此前仆后继,甘之如饴,甚至荒废修行也在所不辞。
第二阶段便是结丹期,这时功成名就,寿元大大延长,一边进军无上法道,一边享受、追求美好修真生活,岂不快哉!而这也是心志坚定的修士所崇尚的。
凌云对自身的资质了如指掌,不出意外,结成金丹轻而易举。不过,他来自地球,到两极星的第一天,便立下宏伟志向,定要修道成仙,一举破开玄妙幻境,回到生他养他的地球。
作为曾经的现代人,思想观念自然于两极星修士不同,自忖,即使在筑基期谈谈情,说说爱,也没什么大不了,并一样可以进军无上大道。无需像对付洪水猛兽般,未雨绸缪,严防死守,只要它像夏花般美丽、灿烂。
忽地,凌云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静娴打算在第二阶段进行,所以踌躇不定,没有接受我的橄榄枝?”
对此,凌云始终无法完全释怀,只要有外因触引,定会心起涟漪。
很快,凌云便把这个想法;置之脑后,对于假设,他向来没有兴趣。
想到这里,另一个大胆、邪恶的念头冒出:“难道范护法的第二春开始了?否则,为何对我另眼相看,关爱有加。”
一时间,凌云浮想连翩,范护法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都暗含深意,不禁洋洋得意,仿佛自己情圣重生,风流倜傥,可以睥睨天下。
“轰!”
于无声处听惊雷,黑暗、负面的情绪宛若惊涛拍岸,瞬间击溃凌云的胡思所想,进入无欲无求的入定状态。
……
与此同时,神王峰之巅,水若兰的洞府内,叶听雨一身黑衣,恭恭敬敬伫立天井前。
水若兰挺直细腰,坐在木案后,淡淡问道:“‘天星门’善后事宜处理得如何?”
叶听雨面色一敛,朗声应道:“启禀门主,按照您的旨意,属下已经成功把‘天星门’脱手。”
水若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关心问了一声:“卖了多少晶石?”
“二亿晶石!卖给‘耀日宗’。”叶听雨笑着应道:“如若不是急于脱手,只怕价格还要更高,而这一切皆要得益于凌云弟子那句名声损失费,大大提高我宗报出价码。”
水若兰脸上笑意更浓,居然破天荒附和一句:“是呀,这位弟子立了大功,可以考虑再次提拔,让他快融入宗门。”
接着,水若兰温柔的目光渐渐锐利,淡淡问道:“对我把‘天星门’卖给‘耀日宗’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叶听雨不敢怠慢,端正姿态,严肃说道:“属下没有任何看法,只要是门主的旨意,属下一定尽最大努力圆满完成。”
水若兰对叶听雨的应答不置可否,沉吟片刻,淡淡说道:“凤姨的血仇一定要报,不过不急于一时,暂且记在‘耀日宗’头上,以后连本带利一起讨回。”
“此次买卖的目的有二,其一,有过之前的愉快合作,我宗能与‘耀日宗’迅完成如此大宗的交易,避免麻烦缠身。其二,‘耀日宗’的势力在汝阳地区极膨胀,定会与本地势力生嫌隙,小范围磨擦在所难免。”
“如此一来,‘耀日宗’为了巩固那里的地位,必然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精力,妥善处理各方的关系。这样,它在乌辛神矿的行动就会受到掣肘,进展放缓,给我宗充足时间,进行详细部署。”
“所以,在这段时间,你要暗中给他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让他如陷泥潭,无法安然抽身。”
“是!”叶听雨毕恭毕敬应道。
“‘天星门’四千名弟子去留问题解决得如何?”水若兰柔声问道。
“按照门主的指示,属下使出浑身解数,抛出种种优惠条件,加以强大的心理攻势,总算不辱使命,一半的弟子愿意加入我宗。其中不乏经验丰富的外事弟子,大大缓解宗门人员不足问题。”
叶听雨娇躯一挺,认真细致回答:“还有一千弟子,属下根据他们心中的意愿,让他们自由选择门派,借机缓解与本土宗派的紧张关系。其中,愿意去第一大派‘紫岚宗’的弟子最多,近四百人。”
说着,叶听雨轻笑一声:“现在,韩江柳这老鬼见到我,再也不会本板面容,两只鼻孔朝天啦!”
见叶听雨说得有趣,水若兰忍俊不禁,含笑说道:“你呀,鬼主意就是多,不想看‘耀日宗’壮大,想方设法不让它多占一点便宜。”
接着,水若兰面色一正,说道:“这次机会难得,在‘天星门’安插的潜伏弟子一定要起重要作用,至少让它在这段时期不得安宁!”
叶听雨迭忙收敛笑容,恭声应道:“是,请门主放心,属下谨尊旨意,完满完成这项任务,定让‘耀日宗’分身乏力,顾此失彼。”
三百零九章 皆大欢喜
花开花谢,转眼间两年过去,仙女峰山顶的枫叶林红了又红。
秋高气爽,一片红彤的彩霞遍染天际,与山头的枫叶林遥相呼应,争奇斗艳。
一前一后,凌云紧紧跟在范怜花身后,化作两道流星一闪而逝。不一会,两人来到山峰宽阔的青石场地。
好似彩云出岫,范怜花身形袅娜,缓缓落在清洁的石面,去势倏止,相伴的风儿恋恋不舍,原地打着转儿,轻柔拨弄她的裙摆衣带,更衬绰约风姿,犹如仙女临波。
物是人非,范怜花双眼迷离,入目满是红艳中带着宁静的片片枫叶,想起几年前与师姐的三招约定,不由痴了。
在范怜花面前,凌云向来循规蹈矩,偶尔一展才华,也是含而不露,令她由衷欣赏。
感觉范怜花思绪飘浮,凌云乖巧地负手而立,摒弃杂念,用心感受枫叶林的美景,渐渐融入其中。
俄而,范怜花回过神来,偏过面颊,如水目光缓缓扫过凌云恬静面庞,裙摆轻摇,玉莲前移,娉娉婷婷。
一个优雅转身,范怜花言笑晏晏:“凌云,你说法术的威力在于势,势高则险,势大则沛。犹如平地一块石头,从万丈悬崖而落,可携万钧之力;成千上万块石头奔腾而下,就好似泰山压顶。这个观点我是赞同的,不过,‘势高’想在法术上加以实现恐怕有些许团难吧?”
范怜花顿了顿,含笑说道:“法术由天地灵力聚合变化,如若从万丈高空击下,不仅灵力溃散,且时间、距离过长,难以准确击中对敌一方。”
凌云好整以暇,朗声说道:“是的,范护法一针见血指出症结所在。不过,以此为理论依据,善加利用,还是对本宗的水系法术创新有帮助的。”
“哦!”范怜花稍显兴奋,美目生辉,快语如珠:“之前与你讨论过水的势,你说水的优势在于浑厚,在于连绵不绝。你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皆因水的浑厚,水滴石穿则因水的连绵不绝。”
“不过,这与势高有何密切联系?”
两年来,凌云为了获得范怜花和水若兰的青睐,在水系法术钻研上,费尽心机,结合师门绝学《流觞听息**》,以及地球所学的科学知识,总算小有斩获。这不,迫不及待向范怜花汇报来了。
凌云胸有成竹,侃侃而谈:“弟子对‘柔水诀’中‘……水何澹澹,山岛耸峙……’这段法记颇有心得体会,细研之下,现此法诀在水势运用方面,极尽所能。由此,弟子深受启。”
“这段法诀把水的浑厚及连绵不绝的特性,挥得淋漓尽致,叹为观止。”
说着,凌云手中射出两道湛蓝光芒。立时,空气变成一个巨大的水方,在灵力的震荡下,到处涟漪微起,粼粼波纹,空蒙浑融,笼盖吞吐气象。而且,内在汹涌澎湃,奔腾无限。
凌云手中忙活,嘴里也没闲着:“如果灵力继续凝聚,就能做到势高而散。”
接着,空中景象一变,水立方骤然缩小,震荡剧烈,隐隐约约轰隆隆声响绵绵不绝,仿佛里面困着一头巨型水怪,正不甘地竭力嘶吼。
凌云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如果灵力继绵绵不绝,又将如何?”
说话间,水灵力顺着指间澎湃而出,水立方一边收缩,一边加剧震荡。
“碰”一声脆响,冰屑散天,水立方轰然而碎,一只只湛蓝的蛟龙破困而出。一只追逐一只,好似后浪推前浪,相互叠加。转瞬间,一只威风凛凛三头蛟龙诞生了,一个脑袋连着一个脑袋,好似冰糖葫芦串似的。
“嗖”的一声,三头蛟龙一个回旋,绕着凌云身子上下盘旋。
凌云洋洋得意,眉飞色舞说道:“范护法,弟子这似是而非的三龙合一法术如何,能否落入您的法眼。”
范怜花双眼迷离,凝视凌云意气风的身姿,忆起惨败在师姐三龙合一法术下的场景,不禁百感交集,暗忖:“听雨师姐经历无数次鬼门关前的搏杀,在生死一线间千锤百炼,浴火重生,这才感悟出威力强大的三龙合一法术。”
“然而,凌云不过一位筑基中期弟子,对敌经验少之又少。可是,凭其天纵之资,锲而不舍,仅花三年时间,就自创如此深奥的法术,实在难以置信。唉,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可以与小姐相媲美了。”
“而且,听雨师姐是三系法术的三龙合一,凌云是一系法术的三龙合一,孰高孰低,还不能妄下定论。”
见范怜花不言不语,不做任何评价,凌云很是不解,只好傻傻地瞅着。
“咳咳!”范怜花清了清嗓子,摆足架子,以掩盖刚才的失态,含笑说道:“很好凌云,你不仅在水系法术的理论研究上有重大突破,添上浓墨重彩一笔。而且在法术创新上披荆斩棘,斩获惊人之举,实在难能可贵。”
“嗯,鉴于你在‘立宗堂’的杰出表现,我决定让你主持本堂的日常工作,以资奖励。另外,我将为你向门主请功,争取让你早日成为本宗的核心成员。”
其实,自从凌云来到“立宗堂”,显出高人一等的优异能力后,范护法便起了私心,打算从繁琐的事物中解脱出来,心无旁骛修炼,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此一说,不过顺水推舟,给自己一个说得过的借口。
“啊!”凌云只觉喜从天降,不禁失声惊呼。
“呵呵!”凌云眉开眼笑,双手不停搓*揉,打定主意不谦逊、不推辞,免得腋下生变,煮熟的鸭子在眼前飞了。
“谢谢范护法的栽培和赏识,弟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心一意为宗门的展而努力奋斗,争取做出更大的贡献。”
说完,脸嫩的凌云不禁面颊绯红,暗暗鄙视自己,这等谄媚之词居然信手拈来。
范怜花满意地盯着凌云,对其傻呵呵、欲拒还羞的神态越看越顺眼,感觉自己的决定是那样英明神武,皆大欢喜。
三百零九章 结丹期的元神
蓦地,范怜花觉得事情不应就此结束,好像缺少一波三折的曲折,于是,嫣然一笑,说道:“凌云,让我试试你新创法术的威力,是否真把水之势挥到一个新的高度。这样,你全力向我功出一击。嗯,一定要全力,不许藏拙,否则……”
范怜花含笑不语,美目深邃,凝视凌云身边盘旋不止的那条三头冰龙。
“是!”凌云不敢怠慢,迭声应道。而后,一个昂挺胸,若有若无的气势淡淡散,有模有样,那神情大有指点江山之气概。
凌云在美女上司摆足造型后,运起丹田之气,沉声说道:“范护法得罪了,弟子斗胆向您出招,请不吝赐教!”
说完,手中水灵力全力送出,豪气顿生,不禁引吭轻啸。
“嗖”
三头冰龙湛蓝、晶莹剔透的身躯倏暗,更加凝实,更加灵动,一个神龙摆尾,粗长的身躯起起伏伏,犹如汹涌的波折,携一无返顾的气势轰去。
范怜花浅笑着,皓腕轻抬,一道蓝芒迎见暴涨,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怒目张须,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无数个急转的气漩瞬间产生,冽冽的飓风咆哮如雷,漫天飞舞的冰屑遮天蔽日。
“噗噗噗!”范怜花的蛟龙势如破竹,一连击碎三个龙,去势不减,直捣黄龙。
凌云面不改色,一面从容镇定指挥残余灵力逆势而上,做最后顽抗,一面急向后退去,避期锋芒。
“轰”,水蛟龙击溃最后的抵抗,乘胜前行,疾射而去,如附骨之蛆贴身追去。
知道实力悬殊,纵使反抗也无济于事,不如束手就擒。不过,凌云嘴上不肯服输,忍不住叫道:“范护法法力高深,一招便试出弟子的实力,该收手吧。”
闻言,为了不落下以大欺小的把柄,范怜花勉为其难操控法术,令水蛟龙硬生生止住身形。
范怜花微微一笑,意犹未尽说道:“没想你钻研法术的同时,不忘勤加修炼,一身修为增长很快嘛,已然达到筑基中期的巅峰,不出数月再次突破,更上一层。”
凌云讪讪一笑,谦虚应道:“谢谢范护法吉言,弟子会更加努力的。”
……
四个月后,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盛事如期举行。
“落星门”经过“天星门”事件后,威名远播,如日中天,宗门的展更是突飞猛进。门下筑基期弟子早就突破一万三大关,一个又一个由弟子们组成的大圈,大环套小环,环环相扣,星罗棋布,把偌大的阵修广场挤得满满当当。
凌云身为执法人员,研习更精奥的《七星聚灵**》,理所当然处在关键的位置,两个手掌分别夹在两个大圈,起到联接的作用。
“哄”
由远及近,汹涌澎湃的阵法力铺天盖地袭来,瞬间把凌云带入深邃无尽、玄之又玄的星空。
下一刻,凌云就像一枚没有思想、没有自主的星棋,高高悬挂空中,任由浑厚五行灵力在经脉在中,一遍又一遍冲刷、涤荡。
不知过了多久,凌云经脉中的五行灵力渐渐饱和,进入寂灭前的宁静,一种奇妙的韵律,与天地间灵力默契共振,与玄妙的阵法力既相同又不同,既顺其自然切入其中,又生出反抗,想要争破它的束缚。
澎湃不息的灵力猛烈冲击酸胀的经脉,倒卷滔滔巨浪向田丹轰去。
“哄”,宛若于无声处听惊雷,凌云身体周围的天地间灵力瞬间纳入体内,万人合修大阵产生的、无可匹敌的五行灵力,好似泛滥成灾的大江之水涌入迤逦小溪,立时充得满满。
一缕畅快玄妙的感悟油然而升,天地道法在这一刻清晰可见,以一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形式,犹如一卷绚丽多彩的缥缈画卷在凌云脑海徐徐展开,悸动心灵,升华思感。
刹那间,现实世界在脑海中的景象土崩瓦解,支离破碎,成片,成片坍塌,引海啸山崩,一波一波涤荡而去。
一座座山峰倒下,一座更高、更雄伟的峭崖拔起,世界在毁灭中得到重塑。
无处不在,神乎其神的天地法则在这一刻无比动人,荡人心魄,脑海中的自我在沛然莫测的天威下感动得五体投地,一动不动,化作亿万恒砂中的一粒,细细体会沧海桑田玄妙变化。
“轰”,成千万道明悟化作一道道闪过,一遍又一遍冲击自我,锻造自我。蓦地,自我从无数感悟理解中得到升华,凝聚更小,曲卷一团,隐约一副孕育中胎儿模样。
这一刻,仿佛一个新的生命旦生了,它是如此的灿烂,是如此的美妙,是如此的石破天惊。随之产生无可匹敌的心灵悸动,瞬间冲破加在凌云身上的束缚。
下一刻,凌云活了过来,再不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星棋,没有意识地高悬于星空。
凌云仿佛站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俯瞰身下,星光璀璨,闪烁的点点星光汇聚成波光粼粼的星河,多么美妙的星系画面。独一无二的运转方式,中心处,一颗最耀眼的星辰出眩目的光华,以玄之又玄的方式引领群星,荡起一波又一波灵力风暴,席卷整个星系。
因为在此之前,凌云在妙玄幻境中见识过无数星系,对此驾轻就熟。刹那间,这副奇特的星系图以及它玄妙的运转方式,在脑海中深深烙下印记。
“哄”,又一声巨响。
凌云元神进阶成结丹初级后,脑海深处,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傅老鬼尘封多年的信息资料,终于被强打的神识打开。
霎时,海量信息犹如决堤的洪水,涌入凌云脑海,充得满满当当。
豁然贯通,无数道法上的困惑迎刃而解,无数法诀精要信手捻来,无数傅老鬼掩藏极深的内心秘密凭空浮现。
一道道信息一闪而过,蓦地,《古阵法汇编》五个大字化作炽白的闪电,照亮整个脑海。
无数个日日夜夜,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地破解,无攻而返。这枚令凌云茶饭不思的功法玉简,其通关口令在这种特殊情形下获得,实在出人意表。
一个唏嘘感概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原来它的通关口令就是‘遁去的一’!”
三百零一十章 凌云的构想
五十七天,凌云心神散动,玄妙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惭惭恢复如常。
一种全新的、迥然不同的感觉油然而升,令凌云欣喜若狂:“这就是筑基后期的感觉,这就是拥有结丹期元神的体验!”
凌云抑住心中涌泉般迸的喜悦,屏气凝神,进行内视。
强大的神识下,元神内的三维立体图异常清晰,每一根经脉的搏动,每一道灵力的度,巨细靡遗反映在图中。
元神宛若脱胎换骨,以之前数倍的运转度统计着机体每一处的数据状态,调节、操控能力更是达到崭新的境界,如臂使指,无所不能。
凌云心满意足,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张开眼睛,放出飞剑,朝“立宗堂”方向飞去。
“凌云师兄!”蓦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从声音知晓是难缠的钟婉清,不过,此时凌云刚刚进阶,心情大好,含笑着偏过面颊,礼貌地点点头。
“啊!”钟婉清惊呼一声,美目生辉,异闪连连。乍一看,感觉现在的凌云与之前相较,迥然不同,更让人难以捉摸。
半晌,钟婉清回过神,察觉凌云身上散逸的灵力更加浓郁,心中有了定论,于是,言笑晏晏,柔声说道:“恭喜凌师兄进阶成为筑基后期修士啦!”
凌云大嘴微咧,含笑说道:“谢谢!托钟师妹的福气,刚刚进阶。”
钟婉清脸上笑容更加甜美,娇声说道:“哎哟凌师兄,听说范护法要把偌大的‘立宗堂’交与你打理,有没有这回事。”
近几个月来,范怜花逐步下放权力,让凌云试着管理“立宗堂”,立时引起师兄、师弟们的关注、揣测。不过,他们仅仅是猜测而已,范怜花并没有在正式场合,把凌云容重推出。
“呵呵!”凌云笑而不答,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
钟婉清不依不饶,咬定青山不放松,试着问道:“凌师兄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喽?”
凌云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于是,微微一笑,转换话题说道:“婉清师妹,那枚《九阳诀》玉简破解进展如何了?范护法好像挺关心的。”
钟婉清贝齿轻咬朱唇,幽幽地应道:“凌师兄只顾着自己的成果,从来不关心、关心师妹,这枚玉简我破解几年了,遇着一个难坎,怎么也迈不过去,卡在那儿,毫无寸进。”
“哦”,凌云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接过话茬儿。
其实,经过几个月的了解、摸底,结合地球上科学的管理理论,凌云在腹中已经有一个初步完善的计划,可以大大提高破解“止窥阵”和创新法诀的效率。
不过,凌云知道,自己的修为仅为筑基中期,比大多数宗堂弟子低,虽然深得范护法青睐,如贸然实施,定会遭遇强烈抵触情绪,恐怕适得其反。
说着,说着,短短路程一晃而过,俄而,俩人回到“立宗堂”大厅。
刚一进门,就听舒倩娇声说道:“凌师兄,范护法有请,你快些过去吧!”
“哦”,凌云没有多问,仅是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前行。
推门而入,凌云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范怜花。这些年来,由于经常与范怜花接触交流,凌云身上的拘束感早已不翼而飞,除了谨守上下级的礼仪外,两人之间没有一丝隔阂,有时甚至能够推心置腹地交谈。
“咦!”范怜花明眸一亮,流转目光,上上下下重新审视凌云,看得他心里直毛。
少顷,范怜花微微一笑,满意地说了一句:“很好!坐下吧”
见凌云坐定,范怜花笑容一敛,淡淡说道:“经过几个月的磨合,你对‘立宗堂’的现状有着深刻的了解,对于宗堂的展规划应该胸有成竹。现在,你就不要藏拙,大胆说出心中的想法吧。”
“是!”凌云恭声应道。而后,略一沉吟,整理思路,几个月来调研成果一一浮现脑海,当即先来一段开场白。
“范护法,对本堂的展,弟子是这样规划的,如有不妥之处,还请您多多指正。”
范怜花跟随水若兰多年,偷师习艺,深得三昧,玉手一挥,不耐烦说道:“好了,没那许多费话,拣要紧的说。”
“呵呵!”凌云不以为意,讪讪一笑,接着面色一振,侃侃而谈:“其一,加强团队协作。每个人的学识、思维方式皆有自身的局限性,如果能合理进行整合,积百家智慧攻克难关,定能另辟蹊径,取得不俗的成效。”
凌云说得头头是道,范怜花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轻“哦”一声,饶有兴趣问道:“举个例子来听听?”
见范怜花身子微微前倾,凌云更加兴味盎然,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比如一位弟子在破解‘止窥阵’的过程中遇到难题,卡在那儿,一时间无法继续下去。或许因为思绪一时无法转变,或许自身的学识不足于应对,不管怎样,就让他暂且放下,做更有把握的事情。”
见范怜花蛾眉轻蹙,凌云快语如珠说道:“当然,这并不是让他半途而废。每隔一段时间,我就组织一个交流会,让大家畅所欲言,把各自面临的疑难杂症一一道出,共同讨论,既能相互切磋、学习,又能相互帮助,岂不两全其美。”
听着,听着,范怜花蹙眉渐渐舒展,说道:“嗯,这个方法不错,可以试试,还有呢?”
听出范怜花认同之意,凌云兴奋说道:“其二,在法术创新方面,弟子认为应当进行适当、必要的引导,毕竟我们只是筑基期弟子,学识、经验有限,想要开创新局面何其之难。所以,在设立项目上,请范护法多多把关。”
“可以的话,范护法不妨出面相邀,请其他堂主前来传授道法,开拓我们的思维、眼界。”
范怜花略微沉吟,缓缓说道:“在设立钻研方向上,我可以为你们指点一二,至于邀请其他堂主前来授道,我尽力而为吧。”
凌云眉开眼笑,说道:“啊,谢谢堂主!谢谢堂主的支持!”
范怜花莞尔一笑,柔声说道:“不过,不要高兴得太早,是否请不动,还难说呢。”
感觉到范怜花的亲和之力,凌云不禁玩笑一句:“嘻嘻,范护法亲自邀请赏光,各位堂主那还不趋之若鹜!”
“最好把门主也请来!”末了,凌云贪得无厌加上一句。
范怜花也不反感,淡淡说道:“好了,先这样吧,好好干!嗯,你出去和舒倩说一声,叫她把所有弟子叫到这里,我要当众宣布委派给你的重任!”
“是!范护法!”凌云长身而起,开心应道,美滋滋地走了出去。
轻轻合上石门,凌云心中那个得意呀,满面春风:“哈哈,从此偌大的‘立宗堂’就是我凌某人的天下啦!所有功法玉简及破解记录皆要经过我的手,这可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呀。”
一时间,凌云被巨大的幸福所湮没,飘然欲仙。
……
一番郑重其事的宣布后,范怜花面色一寒,要所有弟子服从凌云的领导、安排,否则,如何,如何,为凌云树立威信。
凌云洋洋得意站在范护法身旁,一面默默嗅着如麝如兰的幽香,一面坦然接受众弟子羡慕妒嫉的眼神,好不快活。
半个时辰后,专门为凌云召开的临时训示结束,弟子们鱼贯退出房间,心中感概万千,暗忖:“为何上天如此眷顾凌云,而不是我呢?”
凌云被范怜花单独留下,正襟端坐在面前。
范怜花微微一笑,柔声问道:“知道留你下来有何要事吗?”
凌云乖巧地用力摇了摇头,故作惘然:“不知道!”
范怜花含笑着,珍而重之取出一个储物袋,放在桌面上,静静地凝视凌云,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世界。
第三百一十一章 破解之道
凌云努力尝试用绵长的呼吸来平复怦然的心跳,可惜事与愿违,一切徒劳无功,目光死死盯着桌面的储物袋,久久不肯挪动。
半晌,凌云骨碌喉结,干咽一口,声音略微沙哑说道:“都是给我的奖励。”
范怜花嘴角动了动,莞尔一笑:“你想得倒美,怎么,难道平时我有亏待你,从我这得到的奖励还少吗?”
凌云刚刚进阶,胆色不知不觉骤增,讪讪一笑,忸怩说道:“不是多多益善嘛!”
范怜花没有怪罪,感觉这种方式的交谈很自然,不过,为了体现上下级的威严,笑容倏敛,一本正经说道:“储物袋装得是玉简,给你布置的任务,要认真对待。嗯,根据每位弟子的能力特点把玉简分配好,做到因人而异。”
凌云不敢怠慢,端正坐姿,一丝不苟应道:“是,弟子一定用心安排,争取尽快完成范护法布置的任务。”
范怜花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的要求和指示写在其中一个玉简,你回去仔细看吧。”
说完,玉躯向后一靠,一缕娇慵之色在面靥淡淡泛起,玉手轻挥示意。
凌云乖巧地起身,轻声说道:“范护法您忙,弟子先行告退。”
步履轻快,心情舒畅,回到石室,把门一关,凌云开心地把储物袋高高抛往桌面,双手握拳高举,大喝一声:“耶!”
坐回椅子,凌云把背向后一靠,双脚高高架在桌上,双臂抱胸,捏着下巴,默默沉浸在一波接一波的喜讯。
很快,凌云把思绪放在结丹期元神上,修为升了一级,仅仅成为筑期后期。然而元神升了一级,却迥然不同,生了质变,一个对筑基期修士来说遥不可及的道法境界。
而且,在结丹的那一刻,傅老鬼封藏在记忆深处的资料解开一部分,那可是无可匹敌的精神财富。
念及于此,凌云缓缓收起高架的双脚,端正坐姿。
不过,正是享受欢乐时刻,凌云不想过早结束,自寻烦恼去解决高深的法术困惑,于是,嘻嘻一笑,放出神识,看看到底强大到何种程度。
神识凝聚成线,猛然向厚厚石壁射去。
按照以前的经验,定会如撞南墙。然而,今非昔比,“噗”,轻微颤动,神识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穿过石壁上的防护阵法,来到隔壁石室。
“啊!”凌云大惊失色,惊呼出声,一个可怕念头闪现脑海,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如果我的神识能轻易穿过石壁,就说明一个严重的问题,只要范护法愿意,她的神识可以随时随地察探手下弟子的一举一动,包括自己。”
立时,凌云面色凝重,觉得事情非常的严重,思绪快运转,回想在此的几年时光是否露出马脚。
半晌,凌云面色一松,长吁一口浊气,心有余悸思道:“还好,这些年一心上进,心无旁骛地破解玉简,潜心钻研法术,没有任何出格举动。”
“万幸呀,幸好现及时,否则哪天大意,把储物戒里的法宝等珍贵物品拿出来把玩,恰巧被告范护法现,那就糟透了。如若她心有怀疑,凭其高深的修为,只需略使手段,把我弄晕之类的,搜身一查,身份败露,那真是万劫不复了!”
凌云感叹之余,渐渐回过神来,正想收回神识,忽地,传来前方的感应,立时抛弃此念,饶有兴趣干起偷窥勾当。
“嘿嘿!”凌云奸笑两声,一副阴谋得逞的猥琐神情。
原来隔壁石室正是钟婉清修炼、休憩之所,此时此刻,她双手捧脸,支在桌上,双目迷离,不像冥思苦想,倒像少女思春的忧郁神情。
凌云大胆揣测:“小妮子不会在想我吧,好像近些日子对我挺黏糊。”
“啐,自作多情,还是不要偷窥为好,这样不道德,不能昧着良心,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干着卑鄙的勾当。”
其实,凌云不是不想偷窥,只是怕从此上瘾,染上恶习,以至道心遭受羁绊、坠落沉沦,修为难以精进。于是,口是心非,寻个冠冕堂皇理由,自我安慰。
想到这里,见钟婉清一动不动,不知何时才能回过神来,于是轻叹一声,缓缓收回神识。
倏地,凌云心念一动:“不知神识能否穿过范护法房间的石壁?嗯,试上一试。”
想到便付诸行动,毫不拖泥带水,神识一拐,穿过屋子,径直奔向范怜花。
“碰”,如撞南墙,无功而返,凌云悻悻收回神识,一个炽热的心情瞬间冰凉,暗沮丧忖道:“看来堂主屋子内部的防护阵法等级更高,即使结丹元神也无法破开。”
随即,凌云欣慰忖道:“这样也好,免得一不小心闹出动静,而被察觉,那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几经波折,凌云身上因为喜事连连的兴奋,从而引的那些燥动不翼而飞,心情归于平静。
偏头想了想,凌云取出《古阵法汇编》,牢牢握在手心,即使范护法也无法暗中窥到玉简表面刻写的名称。
神识进入玉简设制的“止窥阵”,输入通关口令“遁去的一”,瞬间进入宽广的知识世界,一篇篇晦涩的文字组成玄奥上阵法映入脑海。
此时的凌云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解开傅老鬼部分重要资料后,眼界大开,本质上已经步入结丹修士行列。
然后,甫一接触如此高深莫测的上古阵法,仍不免晕头转向,不知所云。玉简中每个文字分开,凌云轻松识晓,可是,当它们组成句子后,完完全全一部缥缈天书。
凌云按捺浮躁心性,坚定薄弱的意志,本着“朝闻道,夕死可以”的大无畏精神,摒弃杂念,义无反顾投身深不可测的知识海洋,尝试一次裸泳的感觉。
半晌,凌云缓缓退出神识,呆呆望着天花板,心灰意冷。这正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为了破解水若兰的阵法术,凌云凭着感觉,着重挑选两门上古阵法,《逆转五行阴阳轮回大阵》和《聚阳引星仪天大阵》进行研究。至于,为何慧眼独识,单单看中它们,他也道不出所以然来,应该所谓的第六感吧。
俄而,凌云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感叹道:“难,难,难,实在太难了,真不是人学的。唉,想要有所收获,殚精竭虑是必须的,头昏眼花是难免的,吃苦耐劳是应该的,锲而不舍才是最重要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遁去的一
经过一年孜孜不倦的钻研,凌云对《逆转五行阴阳轮回大阵》和《聚阳引星仪天大阵》两门上古阵法了解大概,当然,仅是肤浅的、片面的理解,根本谈不上“领悟”两个字,精通就差得更远了。
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或许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盛会即将临近,近些天来,凌云急于在阵法术上有所突破,心浮意燥之际忽然灵光一现,“遁去的一”这个包含道法深意的通关口令闪入脑海。
凌云踱着碎步,在屋内来回走动,嘴里嘟嘟喃喃:“遁去的一,遁去的一,傅老鬼用它作为通关口令有何深意,会否是某种暗示?”
半晌,凌云仍旧一无所获,只好悻悻然作罢,收拾心情,推门出去。
按照惯例,凌云径直向堂主室走去,“叩叩”,指节轻敲石门。
屋内响起范怜花悦耳的回应:“进来!”
凌云打开房门,闪身进去,驾轻就熟走上前,正襟端坐木桌前的椅子上。
挺直腰杆,双目炯炯有神,凌云英俊面庞泛起自信的微笑,侃侃而谈:“范护法,经过一年的努力,宗堂弟子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攻克一个又一个难关,取得辉煌的成果……”
范怜花翦水秋瞳一眨不眨,默默凝视凌云刀削般的面颊,一缕异样的感觉袅袅升腾,不可遏阻。
耳畔,凌云清朗的声音飘然而过,一串串可观的数据掠过,破解多少枚功法玉简,整理多少枚玉简,新立多少个系统等等,令范怜花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绩,与一年前相较,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多么得力的干将,完全不用操心,不用监督,不用鞭策,只需心安理得坐享其成,轻松惬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知何时,范怜花在心中提及凌云时,已经有他来代替:“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瘦了些许,是否操劳过度?嗯,得适当关心、关心,不能只让马跑却不给草嘛!”
想到这里,范怜花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之情,这一年来只顾清修、钻研高深法术,极少过问堂中之事,给凌云的支持、帮助更是少之又少。然而,即便如此,凌云仿佛中流砥柱,一人撑起整个宗堂,打理得井井有条。
范怜花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辛苦了凌云,这一年来硕果累累,为宗堂做出巨大的贡献,是有目共睹。并且,为我分担重任,让我从日常琐事中解脱出来,有更多的精力为宗门创新高层次的法诀。”
顿了顿,范怜花流转目光,在凌云脸上踅摸,鼓励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我能做到。”
闻言,凌云欣喜之余,生出士为知己而死的感动之情。当然,凌云不折不扣一位食人间烟火的俗人,圣人是不会做的,所以,一旦好事临头,唾手可得的奖励是必须拿的。
不过,君之爱财,取之有道,散天要价是竭泽而渔,是不可取的。俄而,收拾情怀,认真思索这一年来的功绩。
片刻,凌云心中有数,不禁洋洋得意。
这一年来,持之以恒钻研上古阵法术,在阵法领域日进千里,当刮目相看。而且,自从有了结丹期元神,无论运转度,还是推衍能力皆生质变,配合没有时间、空间观念的玄妙幻境,即使范怜花这样的结丹修士也要甘败下风。
加上凌云用人有道,让“立宗堂”每位弟子把自身特长挥到极致,真正做到因人而异。其中,凌云无私的协助至关重要,许多破解一半“止窥阵”,在他异禀天赋下土崩瓦解。
凌云眼睑微颤,认真观察面前如花的俏靥,细细感受深邃瞳孔后面的心情。这一刻,看到了真诚,于是,微微一笑,潇洒应道:“那我就却之不恭,向您讨要一些高级丹药吧。”
范怜花略感诧异,很快恍然,点了点头,赞许说道:“要求不高嘛,还有什么需要大胆提出来,不要藏着掖着!”
凌云洒然一笑,巧言令色应道:“没有啦,知足啦!嗯,如果还有其它,就是肯请范护法给我更艰巨的任务,让我去挑战,去战斗。”
闻言,范怜花忍俊不禁,“噗哧”出声,花枝轻颤。随即,面容一敛,一本正经说道:“好你个凌云,居然学会油腔滑调了,好吧,既然你如此上进,那我就酌情考虑一下。”
说着,取出一枚玉瓶,递给凌云。
凌云喜形于色,迭忙伸手,接过的同时,俩人手指轻触,温香软玉的感觉令心神不由一荡,想起当年头枕玉胸一蓦,情不自禁,炙热目光偏向范怜花高耸的胸脯。
感受到凌云的异样,范怜花玉靥泛起红潮,不禁嗔怪,轻哼一声。
如梦初醒,凌云收回放肆的目光,讪然一笑,掩饰说道:“谢谢范护法,弟子先行告退。”
……
阵修广场上,万名筑基期弟子盘膝而坐,掌心对着掌心,组成一个庞大奥妙的图案。
凌云置身其中,屏气凝神,脑海浮现一年前进阶玄妙的情景。那一刻,自己打破阵法力的桎梏,以一位旁观者,亲身体验并深切感悟,那副奇特的星系图以及它玄妙的运转方式瞬间浮现。
“你行的,一定行的,只要顺水推舟,按照它玄妙的运转方式为之,凭借强大的结丹元神,定能再次挣脱束缚,体会跳出桎梏的美妙感觉。”
蓦地,如潮的五行灵力夹杂玄奥的阵法力,化作滔滔巨浪劈头盖脸涌向来。凌云抱守元一,元神及全身经脉按照阵法力奇特的韵律运转,丝毫不差。
黑暗、负面情绪如期而至,凌云如坠无尽、黑暗的深渊,仅有元神苦苦抵抗,保持一丝清明,不被滔天巨浪湮灭。
俄而,一切归于平静,偌大的阵修广场蒙蒙亮,每位弟子身上淡淡毫光有规律地闪动。细看之下,凌云身上的莹光竟然有细微不同,并不合拍。
凌云欣喜若狂,于心中呐喊:“成功了,成功了!”
紧接着,凌云强行压抑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努力使自己冷静,因为这仅是成攻的第一步,如何利用万人合修形成的巨大灵力潮才是最要的。
凌云手足无措,焦虑忖道:“怎么办?怎么办?下一步如何行事?”
忽地,灵光一现,“遁去的一”四个金光闪闪大字凭空浮现。福至心灵,凌云牢牢抓住这个机遇,放飞心灵。霎时,思绪万千,几十年的阵法研究、感悟剧烈碰撞,迸出灿烂火花。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是,一生万物之后,初始的一又遁到哪里?”
“无疑,水若兰手中掌握着初始的一,而我又将如何掌握这初始的一?遁去的一,万变不离其中,道法的本源精义就是遁去的一。”
“嗯,照此推衍,虽然我无法掌握水若兰手中的一,只要切入阵法本源精义,就能逃脱水若兰掌控,化身遁去的一,而这就是破解上古阵法最佳方法。啊,傅老鬼你真是天纵之才,这都能想到,哈哈!”
下一刻,凌云脑海一片冰清,元神瞬间切入阵法力玄妙韵律,以然的姿态凌驾于上。
“轰!”,凌云心神大震,彻底打破水若兰阵法力的控制,活了过来。
“天哪,如此浩瀚的五行灵力,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一刻,凌云感动得五体投地,无与伦比的心灵悸动,在灵力海洋中畅游,随心所欲。
半晌,凌云按捺激动心情,分出一缕神识,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造化丹”,骨碌吞下。
如此澎湃的五行灵力可以与十几位结丹修士相较,化解区区一枚“造化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