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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妖话全文阅读

作者:废物     北野妖话txt下载     北野妖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六十六章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做什么吃的,七八个人看一个还能让大肚子女人不声不响的大白天不见人影,老天爷啊,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刘氏说着说着急火攻心,一口痰卡住了喉咙,昏了过去。沈小花忙去锤刘氏的后背,好一会儿,刘氏才幽幽醒转,抓住沈小花的手哭道:“小花,咱老张家的孩子怎么都那么命苦,每个要出生都要出事,这可让我怎么活噢。”

    沈小花连忙安慰道:“娘,您小心着点自己的身子,彩云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又能走多远,我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了,您放心,很快就会有他们母子的消息的。”

    刘氏见张三儿在一旁有气无力的打着哈欠心中来气,挥手赶走了稳婆们,指着他的鼻子想开口便骂,转而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的孩儿子丢了,做爹的难道不心疼,还非得等我催你,你才能去找?”张三儿听得刘氏言语不善忙打起了精神道:“我是怕娘这里有需要。”

    刘氏道:“我好好的,要你看什么,抓紧去把彩云和要出世的小孩儿找回来才是正经。你什么愣,还不快去?”

    刘氏看着张三儿走了,看了看后院方向,心有余悸的对沈小花说道:“昨晚观音神像流泪,后院的镜子又忽然碎了,我的头懵了半天,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却步知道要出什么事,谁知道是这要人命的事啊,镜子里封着妖怪,镜子不再了,缠着咱家的妖怪必定是也已经出来了,它想要把仇报在咱家,这才把彩云弄了去的,我记得当年你生小丑儿的时候,它就不肯罢休,今天是不是又像当初那样?”

    沈小花少不得又老话重说道:“娘,您放心吧,你还记不记得,彩云的这场婚事还是妖怪为她撮合的,多少人说咱老张家合该无子,又是妖怪帮她种下的胎,它才没有理由要杀彩云。”

    刘氏道:“妖怪的**子谁猜得准,当年它还不是莫名奇妙就要杀小丑儿,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彩云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孩子现在会不会已经落到他的手上了,要真是这样,那可怎生是好。”

    沈小花心中也在打鼓,少不得又安慰了刘氏一番,只是道现在还没有找到彩云母子,这安慰显得苍白无力。

    昨晚妖怪脱困而出,在某个破败的道观里,拿着小酒壶自斟自饮的一个老眼昏花的小老头双眼忽然精光四**,放下了酒壶掐指算了一回,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随即双眼又恢复的原先的样子,摇头晃脑唱开了**词小调。

    轮回道人正端坐修炼,鼻孔里喷出两条青龙,正飞在空中嬉戏,忽而心有感应,招回了两条青龙,侧耳倾听,喃喃道:“原来是他,小七这小丫头也能御六道了,不错,不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道风声忽而由远及近,投入了黑暗之中,只听得有人噫了一声道:“是谁,会引起我的感应,以前为什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凭空出现会不会影响先生的大业?我得派人去瞧瞧。”

    狗其实也是需要睡觉的,今天只觉得心绪不宁,烦躁不堪,菲菲叫我,我也不愿意搭理她,菲菲道:“丫头来了。”我也提不起精神。菲菲噘着嘴气得回屋躺着。我闭着眼睛想自己的事情,以往只要这样,不久就能睡着,今天却是没有一分睡意,脑海里飞快掠过种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急得似乎热锅上的上的蚂蚁,恨不得**上翅膀飞回梨花村去。

    血淋淋的小姑娘方才咬断了亲娘的喉咙,猛吸了好一会血,整个人似乎也有了力气,狞笑着爬到了懵懂的小男孩身边,小男孩呆呆地,仰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妹妹,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

    小女孩本来面目狰狞,看了男孩的眼睛凶光顿时为之一收,拿手去拨了拨小男孩的小**,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人儿居然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我非的是女的,苏七,你这该死的,若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还能使用本尊的法力,你等着我找你算账。噢噢噢,你这小家伙,不要叽里咕噜的瞪着眼睛看我,告诉你,咱俩虽然是一母所生,可是我的哥哥,你知道吗?其实是我吞掉了你原来的妹妹的魂魄,我们并不是什么亲人哪。”

    天已经黑透了,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长久没有说话,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人声,小丫头**沉一笑张开了嘴,才出生的婴儿嘴里居然长着寒光闪闪的牙齿,低头就往下咬,小男孩儿看着她忽而咯咯笑了,小丫头被他莫名笑得一呆,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不知道我想咬死你吗?”

    小男孩儿不会回答,就只是看着小丫头笑,还又伸出了手要抱,小丫头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候,一边彩云却还没有死透,黑夜里双眼绿油油的,看着眼前一对儿女,小丫头被她瞧得也不由颤抖,只听见彩云凄厉的哭道:“我的好孩子,这个世界你们俩是最最最亲近的人,娘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话音未落,头一歪,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丫头叹了口气,挥手对着天空说道:“我不杀他了,你放心的去吧。”半空中一阵风云瞬间去了,小丫头撕开了彩云的一片衣衫,一手拖着小男孩,晃晃悠悠往河边爬去,到了河岸住了足,撩了水先给自己擦脸,嘴里还嘀咕道:“这样子可怎么见人呢。”

    她虽然才出生,却迥异于常人,老练的给自己擦了擦,这才罢了手,小男孩儿躺着不能动弹,被她拿水**了那片布,没轻没重的位他擦,等得擦好了脸,小女孩顿时一呆,眼前的小男孩双眼似星光深远,面容俊逸非常,小女孩儿看得痴了,愣了半响才摇了摇头道:“该死,这个好皮囊原该是我的。”

    两个小家伙四目相对,小女孩忽然趴在河边,把耳朵贴了地听,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不由分说躺在了小男孩的身边,不多时就看见有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那人先是看见了彩云,直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回身就跑,身后有人说道:“铁蛋子,你他娘怎么了,有女鬼找你怎么地,吓成这副鸟样。”

    铁蛋子却是惊恐的指着前面说不出话,那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火把下彩云就像是一条被开膛破肚的可怜白羊。两人直觉的寒意直上头顶,这时候身后又凌乱的走来了几个人,见了无不惊恐万状,好半天才有人说道:“啊,肚子开了,小孩是不是被什么给吃了?”

    小丫头见这些人半天不看自己,登时恼了,伸出了小手,往小男孩的屁股用力一扭,就听见小男孩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哭,那群人听见了,七嘴八舌说道:“在那里,在那里。”等得火光照在了两人身上,小丫头当即双眼茫然,把自己变得糊里糊涂,小男孩儿的眼泪挂在腮边,一群人忙把两个小家伙一起抱了起来,说道:“谢天谢地,小孩儿都还活着。”

    刘氏看着两个小人儿,嘴里直阿弥陀佛对沈小花两口子道:“菩萨保佑啊,他们的娘不知道被什么拱了,天可怜见,咱老张家的两根苗儿还都平安,不知道是咱们家的哪一代的祖宗做了好事,积到了两个小的身上,这才能让他们安然度过一劫的啊,小三儿,你明天一早就去祖宗的坟前多磕几个头,要不是他们保佑,咱家的孩儿,这会儿哪还会有**命。”

    张三儿说了声好,两个小家伙被人抱回来,就有两个奶水充足的奶娘接了过去,等得吃饱喝足了,小丫头觉得危险已经去了,不断踢打着小男孩儿。刘氏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北方妇女,见状老脸一沉说道:“这什么孩子,好没规矩,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样。”

    沈小花道:“娘啊,还在还小呢,等大两岁,您好好教她,到时候自然就是好姑娘了。”张三儿拿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说道:“娘,你们看,这小丫头,脑门这么高,和咱家的小丑儿是不是长的很像?”

    谁知道刘氏没开口,小丫头恼恨的说话了:“你们说的是张北山那个丑鬼吗?我才不要像他。”

    刘氏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艰涩的说道:“怎么又是个生来就会说话的啊。”

    小丫头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没见识的,刚生下来就会说话的,多了去了,张北山,当年不也是这样。”

    刘氏自从小丫头说话面色便不好看,听她说得促狭,恼恨得说道:“生来就能说话,不是妖,就是怪,小三儿,你还等什么,给我往她头上泼一碗狗血。”

    以往的人家为了辟邪,每到这样的时候,黑狗血是必备品,张三儿走了过去,就把准备好的狗血端了一碗过来,小丫头一见不好,眼珠子一转,亲热地呼喊道:“爹,女儿不喜欢狗血淋头。您别泼了好不好。“刘氏大声骂道:“小三儿,你等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动手。”

    小丫头这才知道没有了商量,顿时眼睛一瞪骂道:“死老婆子,你们不能那么做。”

    张三儿本来还有几分不舍,听了小丫头的这几句话,顿时怒上心头,一碗狗血搂头从小丫头脑袋上淋了下来。只听得小丫头嘴里大骂不休,等得狗血泼了下去,再看小丫头眼一闭,和那小男孩一般无二了。

一百六十七章

    两个小人儿枫斗和风溪年纪太小,刘氏怕小孩儿招了邪风,坚决不让他们参加亲娘的葬礼,彩云的丧事要给别人看,办得自然极为隆重。刘氏很是给了彩云娘家一笔银子。娘家人得了银子,张家得了一双儿女,这两边各得所需,皆大欢喜,早都忘记了死者彩云,连最后一面也都没有见。

    彩云难看的死相在村子里传得很不好听,娘家人也不会听不到,不过小家小户的,日子不好过,也只能装着听不见了,靠了彩云的这点香火情,以后两家还能来往,要真是翻了脸,这年景那么差,以后生活可怎么办,抱着这样的念头,整个丧礼娘家人全都低眉顺眼的没有一丝刁难。刘氏很满意,丧礼之后温言安慰,说以后多走动云云。死了一个彩云,对两家来说好像全都是无足轻重。

    小妾虽然也是明媒正娶嫁给的,刘氏却借着彩云嫁来张家不到一年,不原意她入祖坟,最后埋在了离着张家祖坟足有一百公尺开外。对此村里人风言风语,对张家不无微词,刘氏听说了,嗓子眼里嗯了一声道:“这些人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背后说我的闲话,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还指望我对他们好,哼。”

    这都还好,最让沈小花难过的是,办完了彩云的丧事,张三儿问沈小花道:“小花,咱家这次为她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对得起她为咱们生了两个孩子吧。”

    沈小花不觉齿冷心寒,陌生人一样看着同床共枕十多年的丈夫,面前的这个男人和当初在郑州府的初次遇到的三哥,真的是一个?刘氏正逗弄着枫斗,听完说道:“以后不要再两个孩子面前提这个人,年纪小小的,别受了什么惊吓。以后小花才是他们的娘”沈小花意兴阑珊地黯然走了去。回到自己房里流泪,小丑儿,你再不回来,娘只怕也活不了了。

    一母所处,刘氏偏心的让人指,怀抱着枫斗舍不得放下。凤溪在一旁大哭,她只作个听不见。还要对奶妈不耐烦说道:“这丫头,哭得真个烦人。”

    苏七病了好几天,忙得腿脚打转的刘氏等办完了丧事,这才得闲去探望,推开门便吓了一跳,病床上的苏七双眼深陷,面色苍白,春儿秋儿两人在一旁看得不停落泪,见刘氏走来,急忙上前见礼,刘氏疾步走来一把抓住苏七的手连声说道:“好孩子,可怜见的,怎么几天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

    苏七强笑道:“老太太,我没事,您年纪大了,千万要顾好自己的身体,这几天家里忙,小七没用,也没能帮的上你,还要您老亲自老看我,可真不应该啊。”

    刘氏道:“好孩子啊,你有这个心就够了,家里反正也不缺人,你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才是真的。春儿秋儿,好好照顾你们小姐,等好了我这里有赏。”

    春儿秋儿道了声谢,苏七说道:“老太太,我听说彩云生下了一对双生儿女,可怜她没有命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了,不能亲眼看着孩子长大。”其实苏七早就按耐不住激动,想要看看被自己逼得投胎转世的**仙成了什么样子?前世的记忆还有多少,有没有法力,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前几天两个孩子一直被众人包围着,找不到机会试探,今天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正好探探他的虚实。

    听得刘氏淡淡道:“走了也就走了吧,她的命贱,当不起这好的孩子。”

    苏七察言观色,知道刘氏对彩云是不在意地,强提了精神笑道:“早就听说咱家添了弟弟妹妹十分可爱,能不能抱来让我也看看?”

    刘氏听了这话,立刻便来了兴致,高声吩咐奶妈把小少爷、大小姐抱来。等得凤溪和枫斗来了,苏七偷偷给自己施了个安神咒,坚决要掀了被子下地,秋儿抱在自己面前好生看看,他们都以为**仙所投的自然是男胎,因此对男孩倍加注意。

    刘氏也没说明哪个是男,哪个是女,秋儿把枫斗接过来,递在苏七面前,苏七看了一眼放下了戒心,这小孩双眼懵懂,混混耗耗,想来是那个丫头,见刘氏正企盼的看着自己,不由赞叹道:“这丫头生的好,目似朗星,面如银盘,长大了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刘氏听了哈哈大笑道:“小七,这下你可看错了,他不是丫头,而是个小子呢。”

    苏七惊异道:“这么精致的小人儿,居然是个男的?”

    刘氏非常满意苏七的反映,得意道:“可不是吗,男生女像,将来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呢。”刘氏得了枫斗待之如掌上明珠,小丑儿虽然有本事,相貌却……唉,现在好了,看谁还敢说咱家孩子丑。

    苏七见了枫斗的相貌心道:“这孩子眉间**郁,相貌生的太过端正,加之男生女像,不见笑容,分明是郁闷一生的命相,哪来的什么福气。不过这些话只能自己的脑子里打转,却不好说出来。看完了枫斗又有一个老妈子把小丫头凤溪抱了过来。

    前面枫斗迷迷糊糊,苏七直道**仙投身男胎,便放松了警惕不再那么小心,秋儿把凤溪接在怀里,三人看见小丫头眉眼比男孩还不如,彻底放松了心,刘氏要面子,自然不会把泼了一碗狗血的事说给人听,小女孩凤溪正呆呆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等到了苏七怀里,咿咿呀呀看了苏七一回,便转过了头,苏七正想再奉承刘氏,小丫头的眼里精光似乎闪了一闪,喉咙里一阵耸动,张口朝苏七吐了口浓痰。苏七来不及躲闪,正被吐了个当面。

    苏七只觉得惊恐万状,小丫头的痰滑腻腻得好不恶心,一慌神失手凤溪掉了下来,被秋儿一阵风似接过来,刘氏不去看差点摔着的孙女,反而抱歉对苏七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们还不赶快帮小七擦了去?”

    凤溪在秋儿怀里扭着身子哇哇大哭,刘氏不耐烦地对奶妈一挥手说道:“把他们都抱回去吧。”

    等得只剩下苏七三人,苏七问道:“你们俩看,这两个孩子,哪个是那个妖怪转世?”

    春儿道:“一定是男孩了,妖怪是天下**仙的祖宗,说什么不会投在一个小女孩身上转世。”

    秋儿说道:“不是,小姐,我觉得是那个女孩。”

    苏七说道:“原本是极简单的事,谁知道现在更加复杂了,双胞胎,哼,这两个小人,不管是哪一个,都别想飞出我的掌心。”

    张家流年不利,刘氏便寻思着要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请了七七四十九个和尚,七七四十九个道士,连作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人来人往的张家,居然一副大家气派。正在这时候,张北山临走开工的堡垒也终于落成了。

    方圆千丈里的庄院,沿着围墙又挖了条二十丈的护庄河,引了梨花河水来,就只有一条出口,院墙厚有三尺,炮弹也不能轻易轰开,所有护卫人员都已经到位,搬进了大宅子,张三儿满足的很,这么大院子,老娘想找自己也不难么容易,做什么都十分便当。

    刘氏起初还不太适应走到哪里都有人躬身施礼叫自己老太太,不过没几天,就慢慢的习惯了,心里还暗暗得意,若不是小丑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该是多么的**,每每和沈小花说起来,两人便泪流满面。

    半年时间,秋凉了,这一天,该是诸灵惜放学的日子,菲菲早早带了我,去她必经之路迎接表姐,诸灵惜不再的日子,菲菲见到诸家人一直是灰溜溜的,前面说的诸长房被菲菲施了个多语咒,回到家便想藏起来,却被多嘴的家人回给了老爷子,老爷子亲耳听见了长子娣孙的话,也没多说,只是冷冷看了他爹一眼,便扭头回了屋,后来放话出来,谁都不许帮他找人治,诸长房一连说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再也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菲菲听说了他的惨状,想到了表姐的情分,又回头偷偷帮他解了,这才让他的嘴停了下来,诸家最受宠的长房,终于被老爷子打进了冷宫。

    诸灵惜虽然也是长房的女儿,却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她原本就**子极淡,从不愿意理家里的是非,老爷子每每叹气说道:“我这诸家各房的孙辈,男儿没有一个有出息的,要是他们能有灵惜的一半,我也就含笑九泉了。”各房里听了这样的话,无不埋怨老爷子偏心,一个以后总要嫁人的丫头片子,被他捧上了天,这成什么话,老爷子是不是疯了。老头子溺爱诸灵惜可见一斑。

    诸灵惜和这个世界向来格格不入,大白天的也敢施展神通,正当我和我菲菲翘企盼却人影不见得时候,她却鬼一般的从背后拍了拍菲菲的肩膀道:“*丫头,又来这里等表姐。”

    菲菲顿时小鸟儿一样扑倒表姐身上腻歪,两人本该年纪相仿,可看起来绝对不是那么回事。等得两人打好了招呼,我听见诸灵惜回头对我说道:“小丑儿,我感应到你家里似乎出了大事了。”

    我停了顿时有要哭的感觉,多长时间了,你老人家终于想起来了。”

    诸灵惜见我红着眼睛,皱了皱眉对我说道:“你别误会,我依然想不起来和你有什么纠葛,不过是我的宿命通神通小成,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昨天偶然有感,就看到你家中出了大事,你得回去了。”

一百六十八章

    诸灵惜身怀种种佛门不可思议的神通,她专门来说我家有事,那事想来不小,诸灵惜见我眼巴巴看着等她说个仔细,摇了摇头道:“我只有感觉,却不能清楚知道是什么?”见我泄了气,她又说道:“我虽然能从你现在看到你曾经的模样,现在却又不能帮你恢复人形,你若想恢复人形少不得要落在那为你施术的人身上,罢了,等我用如意通分出一个化身,带你走上这一遭,也省得我莫名为你日夜不安。>”

    我听完大喜,诸灵惜的分身那和本体可是一样的,金身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顶尖儿的人物,不惧世间一切邪恶的法术,她主动要走上这么一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诸灵惜端详了我半响疑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哪辈子欠了你的,为什么只要是你,我便会如此上心。”

    菲菲听说表姐要带我走,忙表示也要一起去,我见诸灵惜面色犹豫忙说道:“姑奶奶,就让她她现在初习道法,我不在身边也是不行的,我家虽然不如您这大富大贵,多一个人还是无妨的。况且她在这里过得并不快活。”

    诸灵惜爱怜地看了看菲菲道:“好吧,这些日子也苦了她了,你是她的师傅,自然不会亏待她,把她也去带,我们这就走吧。”

    诸灵惜是这种随意的性子,想到就做,毫不迟疑~.,说话间身子不动不摇,蓦然把自己分作两个,其中一个径自走了,另外一个吩咐我俩道:“你们靠我近些闭上眼睛不许睁开,我这就带你们回去,等我叫你们。”话音才落我立刻觉得自己身体没有了重量,人似乎虚无了一般,耳边诸灵惜说道:“莫急,只要片刻就能到了。”佛家的手段不带丝毫烟火气,我不由想道:“要是再过几年,她的记忆全都回来,到时候天下间还有人会能是她的对手吗?”

    诸灵惜轻笑传来说道:“小丑儿,你这小子,就知道打打杀杀,无上妙果可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修成的呢。”

    我不服气地回道:“当年若不是你只顾自身境界,怎么会被马妖杀死,那时候的你身后可是还有本领通天的左通天大教主,人都活不了,还说什么无上妙果。”

    诸灵惜淡然道:“那一切都是命,命该如此,不是这一次的轮回,我的金身怎么会那么早修成。”

    “命,你们这些修佛的,动不动就拿命数说事,我命由我不由天,今生都不好,谁要去管遥远的来世。”

    菲菲还是小孩子,听我们说了半天插不上嘴,不耐烦地说道:“表姐,你和狗狗说那么多,也不理菲菲了。

    诸灵惜正色道:“菲菲,到了这里,你要记着,他不是狗狗,而是你的师傅,教了你那么多东西,以后你要叫他师傅的。”

    菲菲不愿意了说道:“它就是条狗啊,怎么能叫师傅。”

    诸灵惜笑了:“你这小丫头,他又不真的是狗,而是个人,只是被人害了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以后表姐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听他的话才是。”菲菲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几人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双脚踩在了实地,我听见诸灵惜道:“到了,我是按照你的记忆找到了这里,不知道对也不对,你睁开眼来瞧瞧。”

    等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又是那熟悉的景象,没错,我又回到里梨花村,这一次被人逼着离家出走,一路惨不堪言,也不知道家里成了什么样子。可是我这副样子见到了家人,要怎么说?家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居然也会近乡情怯,多日来的思念也化成了犹豫,一时间居然抽搐不前。

    诸灵惜看着梨花河,对我说道:“这里我果然十分熟悉。”

    菲菲道:“表姐,你什么来过这里的?”诸灵惜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要问了,现在我也不清楚呢。小丑儿,你到家了,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急切要找到乌乔和小妖才能安心,对诸灵惜道:“姑奶奶,要麻烦你帮我找这里的一个鬼仙过来,她都是我的人,有她在,我才敢回去。“

    诸灵惜道:“鬼仙,这世上现在这样的人物?我倒要见识见识。”说着话,她端坐念起了阿难心经,有大神通的高僧做法,对鬼怪们来说是解脱罪孽的最快途径,那还不跑得都快。我眼看着从地下涌起了一个个鬼影,没多时便密密麻麻来了无数,一起在诸灵惜面前五丈开外规规矩矩跪着听讲,诸灵惜闭目诵经,无惊无喜,宝相庄严,正在这时候,我看见乌乔忽然悄无声息地从地下钻了出来。对念经的诸灵惜厉声喝道:“小丫头,你是来拿我的吗?”

    “乌乔,不得无理。”我急忙跑到了她身边,浑然忘记了自己是狗,乌乔这才看见了我,闻言就是一愣,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诸灵惜这边已经念完了经书,站了起来,我听见乌乔道:“怪了,你不是我们家的狗吗?怎么说话声和张北山那小子一模一样?”

    我没好气地说道:“还说自己是鬼仙,居然认不出我,我不是张北山又能是谁?”

    乌乔这才断定是我,围着我转了一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真解气,张北山成了一条狗了啊,哈哈哈哈。”这女鬼丝毫没有做人下属的觉悟,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让我心中好恼,可在只能干看着无可奈何,恶狠狠道:“女鬼,你就笑吧。”

    乌乔决口不提家里生了什么事,我心下这才约略放了些,要真是什么大事,她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好容易等她笑完了,我这才慢条斯礼的问道:“家里都怎么样?”

    乌乔奇道:“你不能知过去未来吗?”

    我顿时恼了:“不要夹缠不清”

    乌乔好容易住了笑,清了清喉咙说道:“要说大事,最大的就是囚在你家后院的妖怪不知道怎的,镜子碎了,它也没了踪迹。”我听了顿时呆住,妖怪怎么能出来的?有老和尚强大的禁制在,它又怎么能够?怪不得诸灵惜说家有大事。原来就是这个。

    “说来也怪,妖怪出来以后就去向不明,我搜遍了方圆百里,也都没有它的踪迹。”

    妖怪走了也就走了吧,我心里说道:“家人都还安好吧?”艰涩的问了这个问题,唯恐乌乔这乌鸦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乌乔道:“他们能有什么事?都好好的啊,噫,不对,你爹的小妾彩云生了小孩以后,莫名其妙的被人开膛破肚,死了,埋了没多久。”

    我算了算日子,是啊,是在这时候生产。不过听到彩云无端死状,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问道:“你没有她的尸,是什么人动的手?乌乔惊叫道:”张北山,你让一个女子去看血腥的场面啊,我可不干。”我拿女鬼没办法,又听说苏七还在庄上,顿时恶向胆边生:“这该死的,她还敢回来这里害人。”

    乌乔听说我是被苏七害得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觉吐了口气说道:“这怎么话说得?”诸灵惜知道现在才听我说了变成狗的过程,对我笑道:“小丑儿,嗯,施术的人还在,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这就去逼她把你变回来吧。”有诸灵惜为我撑腰,我顿时觉得腰杆子直了起来。乌乔见她和我相熟,提着我的耳朵问我她是谁。我心里狠,该死的女鬼,等我便**,非把好好炮制一番才能罢休。乌乔忽而疑惑道:“我怎么耳朵热,是不是有谁在想我?”

    乌乔带路,雄伟的大宅子突兀的矗立在眼前,诸灵惜奇道:“小丑儿,你不是说你家只是戈小地主?这个阵式,哪个乡里小地主,能有这么个景象?”

    我摇头说道:“姑奶奶,这里是新修好的,我走之前还只是一个小院子。”诸灵惜道:“原本我还担心菲菲受委屈,现在看来不必了,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承了你的这个人情,等下我就帮你出手,拿下那个害你的人,逼她把你变回人形。”

    乌乔嘀咕道:“小七罢了,我也可以对付的。”我忙低喝:“不得无礼。”乌乔听我说她是神婆转世,想起当初见到神婆狼狈逃窜的景象来,这才安稳了些,等的诸灵惜携着菲菲当先走了,乌乔得了空还要气我,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张北山啊,张北山,你终于也有这么一天呢。”

    随着乌乔从吊桥走了进来,我对乌乔说道:“等下你看好了他们三人,谁要反抗,尽管狠狠下手,我这半年的苦可不能白吃。”乌乔鄙夷道:“张北山,你也是没用,被几个半吊拿了,你放心有我在,他们绝对翻不出什么花样。”

    庄子太大,我催促乌乔赶紧去苏七住的房子,等到了苏七的住处,我迎面碰见秋儿从里面跑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我,慌忙又跑回了屋子,急促说道:“姑娘,不好了,狗回来了,啊不,张北山回来了……”

    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我厉声说道:“苏七,你躲在屋里也是没用的,我张北山今天若不杀你,怎么对得起这半年多来的四处飘泼。”

    不想房门呼拉打开,苏七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了门口含笑说道:“相公,我的好人儿,你怎么才回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半年多的辛苦都在眼前,我红了眼睛吼道:“你这女人,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诸灵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打量苏七,苏七接连后退三步,这才站定,一瞬间,两人各自看着对方,半天没有说话,秋儿见势不妙在一旁喝道:“呔,是你这野丫头,好生大胆,上次坏我家小姐大事,这次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找上门来,自寻死路

    诸灵惜哪会理她对苏七说道:“苏姑娘,上次饶你一命,犹自不知悔改,岂不知生死轮回,是天定的,你何必非要流连尘世,做这些伤天害命的勾当?”

    苏七闻言一怔:“尊驾是何方高人,几番坏我大事,莫非诚心与我敌,结下梁子?

    整理布。

一百六十九章

    诸灵惜双眼精光四射,越得明亮,到最后直似两盏灯笼,照得苏七摇摇yu坠,春儿秋儿呼喊一声,就往诸灵惜招呼奔袭过来,诸灵惜口吐真言,出了口便是两个硕大的金字,登时就把两个丫头砸倒在地,顿时昏厥。又吩咐乌乔看住了两人。苏七不敢顾及两人,嘴上还不饶人道:“好没有规矩的丫头,不由分说上来动手,这是什么道理?”

    诸灵惜冷笑道:“你这个三年前就该**掉的人,上几代损了的阴德,都应在了你们身上,却还不愿意乖乖受**替祖宗赎罪,偏要留在世上害人,我不杀你还要杀谁?”说着话身躯轻摇,全身立刻金光闪耀,大手迎风一扬,变得栲栳般大小,劈面就朝苏七抓来,苏七即使全盛时期也不是她一合之敌,何况才又被轮回通道所伤,伤势一直未能好转,面对诸灵惜的强大,竟是连躲闪也来不及了,只得蓦地把身体化成丝丝黑烟就要四散遁逸。诸灵惜嘿然道:“想走吗,哪有那么容易,你给我乖乖留下来吧。”

    说着大手往上空一扬,硬生生禁锢了方圆数丈的空间,又强行把苏七所化的黑烟重新凝聚**,再现了身形的苏七惊恐万状,对了诸灵惜口中连声求饶道:“姑娘,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总要苦苦相逼?”

    诸灵惜冷森森说道:“你恶事做尽,应当想过自己早晚也会有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

    见拿下了苏七,半年来所受的委屈闪电般在脑海里掠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何尝吃过这样的大亏,早已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姑奶奶,何必跟她废话,杀了她便是,这种人早**一日,世上便少了一人遭殃。”

    苏七听我说得毫不犹豫,**命相关,再没有往日地从容妖娆,急切说道:“张北山,杀了我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今天若是能放我一马,我便马上解了你的变形汤。”

    我恨声道:“不解又如何,大不了我再等半年,今天你定要你这害人精早早去**。”

    苏七急忙道:“变形汤只有一年期限倒是不差,不过到了时间,若是没有我来助你,不仅不可能变**,日后只怕也只能永远做**。”

    诸灵惜说道:“小丑儿,不妨事的,她就是变了鬼,我也能去十八层地狱把她抓回来好生炮制,到时候自然有办法让你变回来的,她是**是活都不要紧”我答应了声好,就看见诸灵惜金光闪闪的大手再次扬起,照着苏七搂头就抓,苏七恐惧说道:“你们,你们不能杀我,若是杀了我,我手下的六煞和天下杀道三十六烟尘一起闹了起来,这罪孽可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了”。

    诸灵惜道:“区区六煞不足挂齿,杀道三十六烟尘,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本姑娘还怕了他们不成?妖女,今天你便是舌粲莲花,也救不得自己**命。”

    苏七急忙道:“姑娘,天下杀道三十六道烟尘,其实是自古至今三十六个有大本领的人,是我门中历代传下来的英魂,这些人无不是能问鼎中原的绝世人物,我若**了,他们便会脱困而出,任何一个都能翻江倒海。若是他们一起出世,捉对儿厮杀,定要夺中原的尊位,那时泱泱中华便会战火连绵,不知杀到何时才休,你们两个莫非要罔顾天下百姓,不管他们的**活。”

    我怕诸灵惜迟疑不敢动手,抢着说道:“妖女少说大话,天下杀道,岂是你这个命薄如纸的人能掌的了的;你出心不正,便是掌了不过是你为恶的工具罢了。我姑奶奶早已经练成佛家诸般神通,杀了你再把三十六个早该转世的煞星尽数打入轮回,你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苏七凄惨道:“张北山,你们枉为修道中人,却不顾天下苍生,杀道三十六烟尘本该在危难之中应劫出世,拯救中华危难,你若是把它们全部打入轮回,到时候中华大地便要积弱数十年,饱受外族你们俩就是千古罪人。”

    我偷眼见诸灵惜的样子似乎有些意动,忙道:“中国积弱也不是一年两年,你若是真有这个本事,见着不对,早就应该把他们派出来才对,为什么反而眼看着全国百姓流离失所,无动于衷,整天只为着自己的**命四处害人。”

    苏七怒道:“张北山,你怎知道我的苦处?,九岁时就知道自己命不长久,这种滋味你尝过吗,我三年之间走遍全国,为得不过是自己求个活命,又有什么错?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哪管什么大事,自己都活不下去,谁还要理什么百姓,换作是你,只怕是比我做得更加不如。”说完苏七又激动地对着天空喊道:“老不**的,当年你说执掌天下杀道的人都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骗了我,骗了我啊。”

    天边忽然传来一人话语如雷道:“傻徒弟,我老头子说话从来不骗人的。”话音落了,半空中摹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镜子里的人像清晰可见我一见霎时愣住了,这个人感情还是我认识的,他不是当初在天津次第一次遇到,就和我说了许多怪话,后来又现身指点我去云龙山的那个猥琐的小老头吗?早就知道他有不妥,却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本领,似乎是专程来救苏七?他和苏七又会有什么瓜葛?

    水镜出现的突然,让我差点惊叫起来,能施展这种神通,怕不是陆地神仙之流才可以办到,诸灵惜一见面色也是瞬间变了,眯着眼睛,竖起耳朵,四面八方扫了一扫,要去查探来人的来历,见她面色阴沉不定,还一会儿似乎没有收获,我心下骇然,诸灵惜的天眼通,能隔山透礻见,到的极致时,甚至能看穿九幽十界,天耳通更是能听尽十方世界,今天她运足了耳力目力,居然找不到这老头子得藏身之处。

    剩下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老头子的道行远诸灵惜,这才能避开了诸灵惜的探查,如果真是那样,他岂不是观山观水那种级数的绝顶人物?这样的人若是要来为难我,即使我恢复了人身,和小妖,乌乔联手会是他的对手吗?

    乌乔不声不响的朝水镜飞起来近在眼前的水镜,她飞了好一会还是近前不得,恼得她张口吹了一阵阴风,能把人骨肉分离的阴风,却似乎泥牛入海,水镜术一角儿也没有吹破。老头子噫了一声道:“好啊,这世上还真的有鬼仙存在,阎罗王,你前两天还吹牛说自己把地府看得紧紧的,这修为还不错的鬼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又对乌乔咧嘴笑道:“小鬼头,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再去修炼个三十年,那时候或者能吹动我这水镜。”

    乌乔落在我身边喃喃道:“好厉害。”

    苏七见老头嚣张现身,先是鄂然转而狂喜道:“老不**的,啊,不,师傅,您,您老你真的没**啊。”老头子老鼠眼一瞪说道:“你这不尊师重道的小丫头,我**了你哪还能见到我。”

    诸灵惜却是神色肃然,收了天眼、天耳两种神通去。眼睛闭了一闭,变得又和常人一般,这才沉声问道:“前辈是谁?”

    水镜术里的老头子苦恼的抓了抓头皮,说道:“我是谁呢?这是个问题,我能不能不说呢?不是我不告诉你,其实是我活得太久,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和这世上的人认识我的一样吧,他们都叫我老头子。”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今天所为何来?”

    老头子嬉皮笑脸在水镜里说道:“我来找你还我一个人情,不如就看在我的薄面,饶了我这徒弟的**命好不好,她还不该**呢。”

    诸灵惜皱眉道:“人情?我何尝欠过你的人情?”

    老头子听了一拍脑袋说道:“哎,我人老糊涂了,这事老和尚藏着捂着,怕是你还不知道呢,反正也已经事过几十年,到如今我说了老和尚想是不会拦我,哎,为了徒弟,我也只好找你跟你说明了。”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水镜里的老头子却嬉笑着霍然伸出了一根指头道:“罢了,我好事做到底,帮你回复前世的记忆吧。”说着话那根手指毫不停留,一直出了镜面径自往诸灵惜面门点来,这手指来势迅捷,诸灵惜面色一变,立即就要反击,西方忽然传来一声清澈的佛号,一点圆光疾若流星刹那间迎上了老头子的手指,二者无声无息的相遇,圆光击退了老头子的手以后却还不走。水镜里的老头子怪叫一声道:“贼和尚,又要坏我好事。”

    少顷就听见一人淡然说道:“老头子施主,时机未至,还请不要说出来才是。”话音落了,我鼻子里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心中不由一凛。

    水镜术中的老头子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指眼睛看向了半空说道:“你这小气的和尚,我要救徒弟,你也要救徒弟,又不是什么事关重大的秘密,为什么不能说,不过是当年你徒弟**了,自己没有办法救治,这才找了我出手帮你,怎么着,你成佛成仙了,欠着别人的人情就不用还了?罢罢罢,反正你也出现了,这件事就交给你,我要你今天就把以前的情份还给我。”

    不知身在何方的那人说道:“老头子施主,你放心,今天这事我做主,就此作罢,你只要把自在的本尊变了回来,便不妨事了。”

    我自然知道说话的是观山老和尚,心里不痛快,这和尚管的太多,哪里都少不了他,当初落难的时候,也不见他出手救我,嗓子里低吼,观山老和尚一声佛号在我心底犹如炸雷,响得惊天动地,听他在心里轻描淡写地问我道:“自在,你心里对我可有什么不满吗?”巨大的实力差距,我不得不低下了头。

    诸灵惜却是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的,姑娘我的事什么事轮到旁人来指手画脚。”说着将身子一晃,一双眼睛金光四射,竟是把天眼通神通用了出来,果然威势无匹。观山老和尚的佛号声却是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那股沁人的檀香也随之缓缓散去。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贼和尚,你也有今天,你说是你徒弟,人家可不见得认你呢。小姑娘,你这一手玩得可真是漂亮,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总占便宜的老和尚吃憋。可真是解气啊。”

    诸灵惜不理她却问我道:“小丑儿,你不用怕,老头子虽然深不可测,来得却不是他本尊,我们未始没有胜利的机会。”

    老头子耳朵好的很,嬉笑道:“你们是打不过我的。”

    姑奶奶还是当初的神婆,这个头为我出的,着实要我感动,不过人不能只为自己打算,我摇了摇头说道:“姑奶奶,今天就只让他们解了我的变形汤便罢了,这么长时日不回家,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其实是我怕了,老和尚、老头子一起要我罢手,就是再不甘心,今天这场子也只好罢休。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命中注定有着一劫,不能埋怨我的徒弟,她却也送了你一门好姻缘,不要忘了谢她。”这就是典型的说风凉话了,我心里着狠,话语却说的温和之极道:“老头子,就冲你曾经指点我找到我爷爷,今天这事便算是揭过去了。”

    诸灵惜道:“老头子,你还不动手,这里人多眼杂,若是惊动了这里的普通人,以后也是麻烦不是?“

    水镜术里的老头子往苏七遥遥一抓,从她身上抓出了一个瓶子,打开来往我身上倒了下来,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咬着牙忍了,老头子往我吹了口气,我不由自主地倒地打了个滚,只觉得自己随着老头子的yi亵的眼神,四肢慢慢的伸展,痛楚苦不堪言,诸灵惜怜悯的声音传来道:“小丑儿,你忍着点,这就好了呢。”

    一盏茶的功夫,痛楚终于消失了,我一跃而起,只听见菲菲对诸灵惜说道:“哎呀,表姐不好了,咱们家好好的****,怎么的变成了一个光着身子不要脸的臭男人了。”

一百七十章

    沈小花再看到我,眼睛哭成了桃子,一把抱住了我不愿意松开,先是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却又忽然给我一巴掌道:“小丑儿,你要是再这么来一次,你娘可就真的没法子活了啊”我连忙说道:“娘,我以后再也不敢让您操心了。”沈小花幽幽道:“天底下做爹娘的,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她打完我以后,这时候却又心疼了,揉着刚才被打的地方问噙着泪问我道:“打痛了没有?”我嘿嘿笑道:“娘,你不舍得打,一点都不疼。”

    刘氏带着一帮子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来了,老远就带着哭腔问道:“是我的小丑儿回来了吗?他在哪里,快让我”沈小花朝我点了点头要我过去,我便应了声奶奶,快步迎上跟前实实在在地给老人家磕了个头,刘氏一把拽起来我仔细打量一番登时哭了道:“乖孙子,这是在外面吃了多少的苦啊瘦得脸都尖了,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以后再莫不能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老了,受不住啊。”

    这是浓浓的亲情,任谁也不能斩得断的,我频频点头应承,刘氏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抹在了我身上,拉住我好半天不愿意松手,等得好容易收了哭声。却又把头转向后院,神色紧张朝沈小花招了招手,一手抓着我,径自往内院走去。

    “小丑儿,妖怪出来了,你应该知道了吧。”刘氏开口说的就是这句话,我见她神色慌张,心中难受,吃了妖怪多少苦头,要怕成这样。

    见我说知道,刘氏惊惧道:“从你走了,我心里就一直胆战心惊,不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谁知道却是妖怪自个跑出来了,小丑儿,它要来找我们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来了,这可怎么好哇。”刘氏说着话,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那情形似乎是妖怪从那里忽然进来一般。

    我心中一沉,老人家被吓坏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让她放心才行,立刻满脸堆笑自信道:“奶奶,有我在您就放宽了心,当初您也见过孙子的手段,妖怪漫说不来,就是来了,我也让它来得去不得。”

    刘氏显然不是这个样子能够劝慰的,跌坐在太师椅上自怨自艾道:“那可是妖怪啊,你虽然是有些本事,可那是能够踏云御风的妖怪啊,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妖怪就是现在杀了我,也活够本了,可你们,你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呢,这可怎么好。”我心里不由想到,要不要把小妖找过来,我给他们表演一个法术,也才好让他们安心。

    沈小花自责的道:“娘,都是媳妇不好,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们的心”。刘氏道:“小花,这如何能怪你,遇到了妖怪,咱们都是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转而忽然笑了道:“哎,我真是老糊涂了,我大孙子才回来,好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不说妖怪了,没的坏了咱们的兴,小丑儿,你添了弟弟妹妹了,还没有见过吧,我这就要人把他们抱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等得凤溪和枫斗来了,刘氏双眼落在枫斗身上,紧张的气氛得到了极大缓解。枫斗面目依稀有老爹张三儿的影子,憨态可掬,刘氏宠腻地抱在怀里对我道:“小丑儿,快过来看看你的弟弟。这小子胖乎乎的,天天就知道睡觉。”

    才出生的小孩当然只会睡觉,你当每个小孩都是我这天才不成。见枫斗只是自顾咬着自己的手指口水不断得流,我很突兀的说道:“这家伙长得怎么一点也不像我?我可是他哥呢。”刘氏、沈小花两人立刻被逗笑了说道:“你瞧瞧着眉眼,和他娘彩云多像。”刘氏怀里抱着枫斗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小丑儿,枫斗和你长得是不像。”我做了个苦脸对沈小花和刘氏说道:“娘,奶奶她老人家都嫌我长得丑。”两人顿时笑了。

    枫斗哼哼了几声,不耐烦地闭了眼睛睡觉。刘氏把他交给了奶妈,奶妈又把凤溪抱了过来,我只一见,便觉得后背像是炸了刺一般,全身的毛孔全都紧张竖了起来,靠过去再仔细丫头只不过普普通通的丫头而已,神情也是懵懵懂懂的,并不见什么异常,可为什么让我如此紧张?正恍惚间,凤溪小小的脸儿一扬,突然朝我诡异地笑了笑,我惊恐的后退了三步。全身冷汗直流。

    沈小花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道:“小丑儿,你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吃惊的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贴在了墙上,满头大汗,见一家人都奇怪的看着我。咧嘴强笑了笑说道:“可能在外面太累了,等回就好了,等回就好。”

    刘氏道:“累了,那你就先好好歇歇吧,等天黑了,咱们一家好好吃个饭。”说完要奶妈抱了枫斗和凤溪要走。

    我连忙阻拦道:奶奶,我还没有抱抱小凤溪呢。”

    刘氏毫不在意说道:“一个小丫头片子,抱不抱的,(电脑阅/读///net)又有什么?瞧瞧这心偏的。

    把凤溪抱在我的怀里,小丫头双眼清澈无尘,我心里一直想着方才的景象,这双眼为什么好似在我梦中见过?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却又只是个还没有满月的小孩。是我想多了吧,我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杯弓蛇影

    刘氏看也不看凤溪,慈爱地把枫斗抱在怀里对我道:“小丑儿,咱家的小辈,你是老大,以后要关照自己的弟弟,一家人一定要团结,不能让外人看咱家笑话。”

    等刘氏出了门,沈小花道:“小丑儿,你方才是怎么了?“

    我并没有瞧出什么来,又怎么告诉她,沈小花冷不丁说道:“小丑儿,自小到大,你只要一跟我说谎,两条眉毛就会跳,刚才你的眉毛快要跳飞走了,一定现了什么,你跟我说,咱们也好有个商量。”

    我只得说道:“娘,可能是我想多了,凤溪这小丫头出生以来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沈小花道:“儿子,你这么说我想起了来,凤溪这丫头生下来不仅能说话,还会骂人,你奶奶怕她不知道是个什么,就拿狗血泼在了她的头上。打那以后也就没再说过话,没见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听了这话顿时想起来自己出生的时候,张三儿那时候曾经也是要拿狗血泼我来着,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其实是从天上来的,生来就能说话,也不稀奇,莫非我这个妹子,也是有天上下来的人?找不到头绪我少不得对沈小花道:“娘啊,生来就会说话,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当初我生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不是什么好话,村里人不是都说我是灾星,这么多年,也没见我给大家带来什么灾是不是,一个未出满月的小女孩子罢了,不要紧的。

    有钱了,自然就有有钱人的派,两世为人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大地主家的排场,伺候用饭的仆从足有四十来个,钟鸣列序,一道道菜上了桌。我不由疑惑,这些人,这气派可不是随便就能出来了,沈小花从哪一古脑找来了那么多。刘氏坐在位环顾了大家道:“我很高兴,自从搬到这个大宅子里,今天的人是最齐的了,小丑儿平安的回了家,咱家里又添丁进口,这在当年我做梦也没想过能有今天,哈哈哈,小七,你最近身体不好,等回多吃点,菲菲,别拘束啊,咱家是最随便的了。”

    大家一起举着酒杯给老太太敬酒,刘氏嘴乐得合不拢了,道:“今天可以说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又对苏七笑道:“小七,咱家丑儿,马上就到十二岁了,已经是能成婚的年纪了呢”

    老头子走了,却把苏七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他的用意,因此对苏七向来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苏七倒也识趣的很,不像以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闻言脸似乎还红了一红,低眉道:“老太太,小七年纪还小的很呢。”

    刘氏道:“小什么,过了年,你就十六了,这要是在我们这,快得人家早就生过二个娃娃了,你们自己不当心,我这个做***不能不管,你家里又没有什么人了,我来作主,等开春,我找个和尚去合一合你们的八字,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可恨的苏七依旧云旁若无人,刘氏说的似乎不是她。

    刘氏说话,我向来是不插嘴的,菲菲坐在我的旁边,捅了捅我低声说道:“师傅,你要娶这个姐姐了呢,她长得象画上的人呢,可真好看。”菲菲被诸灵惜临走时严厉的提醒了的,在我这里开口就要叫我师傅,并且决不能提起我当过狗的事来,她虽然心里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听表姐的话。

    张三儿说道:“娘,十二岁成亲,会不会小了点呢?”

    刘氏感慨道:“当年你到了十八才成亲,咱家不知道被人看了多少年的笑话,只怪那时候咱家没钱啊,三儿,小花,你们也四处这青州府的大户人家,哪家的小子不是早早就成了亲的,关家的孙子,他不是才只有十岁呢,比小丑儿还小着一岁,不是在年前就成亲了的。”

    我心里想得却是,您老人家愿意折腾就折腾等两天我把苏七赶走,去济南府给丫头娘下聘礼,到时候给你来个生米做成熟饭,你想不答应,却是再也来不及了。

一百七十一章

    让大家害怕不已的妖怪终于也没有来,梨花村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淡淡过,时间最是能让人遗忘,才不过只一个月,张家上下似乎都已经把他们尽数遗忘了,我的亲事成了全家的重中之重了。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在夕阳下奔跑的丫头。

    虽然是瞒了刘氏偷偷去济南府提亲,却是声势不小,舆马车驾,连绵了一里,这么多人穿州过府,一路上招来了多少麻烦我已经忘记了,好在有乌乔和小妖坐镇,根本不用我出手,连走了三天才到了目的地,等这浩荡的人群停在丫头家门口时,我惊鸿一瞥丫头耀眼的身形儿在门后只是一闪,就被她娘推进了屋。

    丫头娘走出来回身关了门扫了一眼众人,找了好一会儿认定是我带的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面上毫无表情,冷冷问道:“你是谁?带这么多人在我家门前唱大戏吗?”

    不等我说话,早有伶俐的媒婆摇摆着走了上来,给丫头娘行了个礼道:“恭喜老姐姐,贺喜老姐姐了,咱们这伙人不是唱戏的,而是青州府张财主家的,咱家大少爷看中了您家的姑娘,老姐姐,您看这位举止不凡的就是我们家大少爷,今天这是亲自带人上门提亲来的呢。”

    丫头娘皱了皱眉头,她走东家串西家,功力深厚,喜怒不形于色,我一直看不透这个女人,媒婆见她半天不说话催促道:“老姐姐,过门就是客,同意不同意的,你也要请我们进去喝杯水,咱们也好说话不是?”

    丫头娘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家丫头是有贵命的贵人,我早就有言在先的,凡是来求亲的,都得下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先,到那时候再说别的,要是没有今天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吧”。这句话出来惊呆了所有人,我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道:“这婆娘不是穷疯了吧。”

    中国人讲究的是含蓄,这么**裸的要求让媒婆为难了,丫头娘的这个规矩原本是个玩笑话,后来却成了真,我自然听说过的,只不过一路上这个媒婆总在吹牛,说自己出马,没有不成的姻缘,我有心要她碰钉子,自然不会提醒她。这会儿媒婆说了大话收不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对丫头娘说道:“大妹子,可不是姐姐我说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媒,撮合了也有三五百对,像你这样的可还是第一次,哪有啥都不说,就要人家先下聘的。”其实她原本还想说:“你想卖闺女呢。”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丫头娘不温不火的道:“来我家提亲的就是这么个规矩,你们不愿意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吃饭,不送。”这做派显然不是拿头,而是真要被拒绝了,媒婆尴尬的回头看我,我甩手要她退在一边,自己笑嘻嘻走到丫头娘满前躬身施礼道:“伯母,小侄给您老见礼了。”

    丫头娘避开不受我的礼道:“不敢当,我灶里还炒着菜,你们请回吧”我依然笑嘻嘻道:“伯母先前说提亲先要一万两银子,小侄我倒是准备了些,想请伯母抽点空出来,看看我准备的满不满意。”

    丫头娘道:“那可是一万银子啊。”

    我阳光灿烂道:“娶丫头妹妹,区区一万银子的怎么能够,这次来的仓促,路上又不太平,小侄就只带来了一万两金子,还缺的伯母尽管开口,小侄下次一定补上。”说着抬了抬手,走上来了二十个壮汉,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沉沉的箱子,走到丫头娘面前放了下来,一起打开,顿时金灿灿的一片,丫头娘本来扳地能吓死一头驴地老脸忽然嫣然花一般笑了道:“我不是只看钱的。”

    我满脸堆笑道:“那是,丫头是您的心头肉,找个好人家也是应当应份的。”丫头娘仔细看了看我道:“真是个识趣的好孩子,好,你得孝心伯母我收下了,嗯,正是吃饭的时辰,好孩子你怎么能在外面站着?快进来,你伯父正好昨天买了点肉,家里还有点酒,来家陪伯母喝一杯怎样?”

    媒婆撇了撇嘴对我嘀咕道:“好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今天是老娘我最窝囊的一天,妈妈的,老娘的脸就是不如一万两金子好使。”

    我被安排在了上座,丫头娘进了家,仿佛换了个人,热情地让我难以招架,丫头爹没有说话的权利,就只是自己埋头喝酒吃肉,丫头娘道:“那个谁谁谁,你伯父不会说话,甭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媒婆连忙提醒她道:“老姐姐,我们家少爷名叫张北山。”

    丫头娘斜撇了撇花枝招展的媒婆说道:“我今年不过三十二岁,老嫂子,你叫我姐姐不合适吧。”

    媒婆那张嘴哪是饶人的,立刻说道:“不管年纪,今天这事若是成了,您就是我们青州府大财主家少爷的亲亲岳母娘,在我们那但凡是有身份的人,只会被人越叫越老呢。”

    我连忙打断了两个火药桶老女人问丫头娘道:“伯母,我在家,我娘他们都叫我小丑儿,您不嫌弃也这样叫我吧,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您随便叫我什么都行,丫头妹妹呢?她不在家吗?”

    丫头娘不甘心看了看媒婆回答我道:“我们家丫头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只知道在家做女红。”

    说着丫头,丫头就来了,当然知道了我的来意,红着脸不敢看人,给我们上了菜,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丫头娘在身后提醒道:“走慢点,别摔着了,姑爷,啊,不,小丑儿哪,你这么有心,这门亲事,伯母我同意了,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找机会碰个面商量个日子,给你们俩把亲事办了吧。”

    出了丫头家,媒婆依然愤恨不平,对我道:“这媒作的真是窝囊,实在太让人没有成就感了,我居然就只是个摆设。”

    听到我要悔婚,刘氏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恼火的给我施了一阵家法,打我她反而流了更多的眼泪,恨声道:“小丑儿,你眼里要是还有这个奶奶吗?谁给你的胆子,亲事就敢自己作主,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老脸吗,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得了我吩咐的丫鬟婆子们自然一窝蜂的走过去劝阻,我得空偷偷跑了。

    木已成舟,刘氏再反对也是无可奈何的了,沈小花把苏七短命的事也抽空在她耳边吹了个风,刘氏暗暗庆幸,不过对于大孙子敢不顾她的意见,自己在外面给自己寻下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心中总觉得疙应。每每见了面色苍白的苏七,总让她总觉得心虚不已。更加怨恨我,一连半个月气得没有和我说过话。

    按说苏七在张家处境尴尬的,但她反而不觉得,深居简出,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么,乌乔知道是她害得我变狗之后,也不在和她来往,偶尔能看见苏七依然脸色苍白,显然是前面伤势未愈,眼神愈加淡漠,春儿秋儿两个丫头,天天也不见人影,我心道:“这样看来,估计再过些日子,她的伤好一些,也是她启程回天津的时候了吧。”

    冬去春来,又是暖和的三月,三月初六是两家商定我成亲的大日子,丫头的花轿吹吹打打抬到了大门口,我披红挂彩,挑开了轿帘,比我穿得还喜庆的喜婆背了丫头,快步往喜堂而去。不想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乌云急拢聚,我诧异不已,这日子当初我是仔细选了的,应当是接连七天风和日丽,最是适宜娶亲的日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睛看向了乌乔,要她去处理。乌乔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见我命令她去驱散雨云,看不了热闹,心中不高兴,居然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施法,被我连串的骂声骂得不甘不愿的走了。

    三月天,头顶春雷阵阵,看样子再要片刻便会大雨倾盆,怪异的很,我心里忽然想到,这阵势不对,有人在捣鬼,冲着我来得吗?

    喜婆背着丫头的脚步却不停留,媒婆在我耳边道:“大少爷,结婚下雨,有财有势啊。”我笑道:“妈妈,借你吉言了,来人哪,给妈妈拿五两银子的开口钱。”

    我以为派乌乔此去定然能办妥,谁知道就要拜堂了,天却越来越黑,乌乔跑了回来,送了我以个无奈的眼神过来,我心中埋怨她不会办事,自己是新郎官,吉时又马上要到,现在出手也已经是来不及了。有心要去问乌乔一个清楚明了,一旁唱喏的司仪已经开始念叨起来,刘氏沈小花张三儿也都在堂上高坐,就等我拜堂成亲,我心一横,好吧,下雨就下雨吧。

    终于司仪开始念道:“一拜天地。”

    菲菲搀了丫头跪了下来,我也随着跪了下来,叩拜了天地,却不料天上忽然一道炸雷劈了下来,炸雷过后,就听见有人大声说道:“不好了,七小姐,七小姐。沈小花忙吩咐人去看,刘氏催促司仪道:“你不要停,先把天地拜了。”

    我隐约感到一阵天地震荡,却是来不及想别的,只能随着司仪的指挥完成了婚礼的仪式,丫头被送进了洞房里。我起身就往出事的地方而去。

    沈小花神色凝重地走过来道:“儿子,不好了,七小姐刚才差点被雷劈了,好好的人啊,怎么就招了雷了,你等回不许说什么风凉话了。”

    “我的娘咧,你当我啥人呢,难道我是个爱说风凉话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苏七被雷劈了也不奇怪,谁知道她做了什么挨劈的事。”沈小花道:“看吧,我就知道你的性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说话不能那么刁钻。”

    没等我俩走到,天边又是一阵嘶吼,风声拉着响哨儿在天空回荡,一道惊雷夹着闪电咔嚓直直劈了下来,又听有人高声道:“不好了,这雷劈着七小姐了。”沈小花吓得腿脚一哆嗦,喃喃道:“人怎么样了?”

    我忙喊来了一个老妈子,要她扶着沈小花回去休息,告诉她道:“娘,你就不要去了,等我去看看再告诉你怎么回事,沈小花在身后道:”儿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我假装听不见,快步跑了过去,等看见了人群中的苏七,面目忽而不自禁的痉挛,原来苏七已经被劈成了焦炭,却似乎还没有死透,我天眼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只见从她凄惨的身上忽然逸出了无数道黑气来。

一百七十二章

    上回说道苏七被雷劈了,焦炭般的身上立刻散逸出来三十六道黑气,急匆匆四散奔逃,她执掌天下杀道三十六路烟尘的说法看来不是虚言,苏七一死,再也禁制不住这三十六路烟尘,心里不由骇然,若是任由他们同时来到世上,那还了得,只怕不出十年,必将天下大乱,到时候即使我窝在这小小的梨花村,以后只怕甭想如此逍遥了

    口中急忙唤了声小妖,小妖应声出现,我忙一把抓住,借来了灵力,催动流丁六甲一众**神,去给我封天禁地,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六丁六甲来去如风,片刻间就完成了禁制,天上地下再无半点空隙,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出。

    我反手间拿出了盛着落神针的陶罐,随手揭开了盖子,冒出了阵阵黑烟,黑烟凝而不散,我高高举了起来说道:“好宝贝,给我收了他们。”

    三十六道黑气四散奔逃,左冲右突,却是逃不出六丁六甲众神的封锁,空中一阵凄厉的吼声,是他们的齐声怒吼,不过还都只是魂灵,哪能走得出六丁六甲众神的封禁,争相向我许下重重的承诺,我冷笑一声道:“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你们这些人存在的必要,你们无一不是杀**极重、心狠手辣之徒,许下的承诺也能当真的?道爷我最烦那些整天把天命挂在嘴边的人,碰到了我算你们倒霉,天不收你们,那就让我来收;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反抗,还能少受点苦,乖乖做我陶罐里的养料吧。”

    三十六路烟尘纵使再强大,又如何能躲得过我的落神针,只见凡是被落神针刺着了的,便哀号着被带回了陶罐,成了落神针的养料,我不知道此举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不过既然是我碰上了,那就用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天数,屁,他们要真不该死,这回儿就应该有人来阻止我才对。

    这些鬼魂不是我往日收的那些普通的冤魂能够比得,一个魂灵得愿力怕是比平常的一百个还要多,不愧是能争夺天下的人物。

    我方才仔细的数着数目,唯恐漏掉一个,日后引起大麻烦,数来数去,却都是少了四个,天眼横扫,却是怎么也不见痕迹,走得却是最厉害的几个,我正待催动落神针搜寻,半空中忽然被人强行撕裂了一个口子,一道清风咻在我身边现了身形,我惊恐万状,后退了几步,**到了落神针,这才略松了口气,抬眼来得却是苏七的师傅,那个猥琐的老头子,手中还抓着一个魂灵儿,不客气地打进了我的陶罐,对我道:“走了三个,我只来得及抓回来一个。”

    我摇头说道:“不对,是四个,我这陶罐里只收了三十二个,你只抓了一个回来,现在还有三个在外面。”

    老头子道:“那两个走了也就走了吧。不过还有的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这儿被你禁制住了,并不能走出去,你现在赶紧去找找,时间长了,它藏了起来,或者附在人身,就来不及了。”

    我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是我,我都已经替你抓了三十二个了。”

    老头子道:“我这么老了,大老远的来,你小子不知道我老人家很累?”

    老头子本领极大,为人却又猥琐无赖,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乖乖的寻找,不过家太大,找了好半天,去哪里找一个狡猾的鬼魂,只好地毯式的搜索,一直到了凤溪和枫斗的寝处,推门走了进去,却看到两个奶妈东倒西歪的睡得正香,我不高兴的咳嗽了两声,两人居然毫无所觉。

    我顿时心中一震,大步来到弟弟妹妹的床边,见两个小家伙呼吸沉静,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事,我心中松了口气,他们今天却也着实怪了些,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两个奶妈怎么能睡得这么的熟?

    我收回了本待要退出去的脚步,急忙回头,却现小丫头凤溪神色似乎不自然的动过,心中略一迟疑,拿手指点在了凤溪的眉心,灵力在小丫头的身体里走了一遍,却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放心的又在枫斗身上也查了一查,依然毫无所获,难道是我看错了?两个小家伙没事就好。

    我却不知道,就在出了门之后,本来闭着眼睛熟睡的小丫头,忽而睁开了眼睛,伸出舌头**了**嘴唇,看了看不远处的枫斗,才又带着笑昏昏睡去。

    苏七的尸被烧成了一团焦炭,四下看,不见老头子的身影,我问乌乔他去了哪里,乌乔看了看半空说道:“他走了。”

    “走了,这死老头子专门显身,怎么不带走徒弟的尸?怎么可以对徒弟的死如此的冷漠?”

    乌乔道:“对了,张北山,老头子前辈临走要我告诉你,那逃了的鬼魂你不用花功夫去找了。”

    这老头子看来是知道那魂灵的下落了,估计又在做什么天命的布局,我烦闷地问道:“你知道苏七这是怎么了?大天白日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招了雷?”

    乌乔道:“我怎么知道,听刚才看见的下人说,苏七原本在屋里的,第一个雷先是把她逼出了屋子,第二道雷就在天上等着她了,她一走出屋子,立刻就劈了个正着。转眼间就变成了焦炭。可真倒霉啊”

    我心中一动,这灾显然不是偶然的事件,而是专门来找苏七的,老头子今天出现,此行却又不是因为自己的徒弟,为的自然就是三十六路烟尘,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徒。”

    乌乔见我不说话,转而道:“对了,老头子还说过一句话的。”

    我忙问他说的什么?

    乌乔学着老头子的语气道:“徒弟啊,你走得好,我早就告诉过你,执掌三十六路烟尘,没有人能活过十八,我当初收你为徒,就是为着你命不长久,交给你不算害人,这辈子你的命谁也救不了,你为什么非得不信师傅,反而要信别人,不是你今天害人,报应怎么会那么快来,走了好,走了好,你再不会有哪些个烦恼。”

    对于苏七我心情很复杂,起初认识她,就是在打乌乔的主意,后来她得了玄光大师的指点,找上了我,只可惜她心**黑暗,一直不了解我的为人,非得在背后鬼鬼祟祟的下手不可,这种为人沃才不愿意管她的闲事,有今天实在和她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听老头子的话,苏七是又在动谁的脑筋却没有成功?反而引得老天爷看不下去,打雷劈死了她,我脑筋转了半天,也想不到她是要害谁。

    见苏七住的屋子并没有倒,我忙命令六丁六甲神将护身,迈步走了进去,外间不见什么异常,我低头往内间走去,迎头就看见里面烟雾蒸腾,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乌乔跟进来一口气吹散了烟雾,这才能看的清楚。

    屋子里支了一口大锅,春儿秋儿嘴角吐着泡沫昏倒在地,锅里的煮的又是黑色液体,正散着难闻的气味,我对这东西过敏了,看得后背凉。乌乔眼睛尖,现里面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我挥手把大锅打翻,里面的黑色液体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流出来瞬间就没入了土里,竟是一滴不剩,露来是两个小人儿,**前写的清楚凤溪、枫斗。

    乌乔道:“好可怕的女人,又要做什么?怎么能盯上两个才出生的小孩?”春儿,秋儿幽幽醒了过来,听乌乔说苏七死了,悲伤道:“小姐,我们早劝过你啊,”

    两个丫鬟知道苏七临死前的作为,我一再追问之下,春儿秋儿只是哭,却决口不答,我听见外面有人来了,手上弹出一丛火焰,把两个小人儿烧成了灰,这才带着春儿秋儿走出了屋子。

    刘氏看着苏七的尸,嘴里说着作孽,悲戚道:“小七,你怎么就去了?”我没有提锅里的两个小人。人死了就不去说她的是非。

    办喜事的时候出了人命,不是什么好兆头,见沈小花和刘氏强颜欢笑,心头**云丛生,我有心要去安慰一番,却被他们推到了洞房里面。

    新房里的红烛映着满屋子的红色,床上丫头身形儿瘦削,蒙着盖头坐在床中央,我涌起一股以后要好生保护她的感觉,丫头正和菲菲说着什么,一见这情形心中温暖,丫头,从今以后是我张北山的女人了。

    伺候着的丫环是沈小花特地挑了来得,名叫阿九,年约十来岁,见我走进来,微微一笑道:“大少爷,菲菲姑娘还在这,我要不要把她请出来?”

    我说不用,挥手要她出去,菲菲这丫头早就吵着我把丫头娶来,她好多个玩伴,这会儿自然是迫不及待了。阿九出去轻轻关了门,我一**坐在了桌子边,拿了杯子喝水,就听见菲菲说道:“师傅,你还不快来把新娘子的盖头揭了我都急死了,我要看丫头,啊,不,我要看新娘子。”

    我慢条斯理地笑道:“你倒急得很,说了半天也没叫对,以后要叫她师娘了。”菲菲瞪眼道:“叫就叫,你对丫头不好,娶回家就扔在这里不管,人家一天没吃东西了,你都不知道心疼。”

    我一拍脑袋道:“是我不好,忘了这规矩了,这就来了。”菲菲毫无在别人洞房的觉悟,没觉的自己应该退避。她年纪小,我也只当她透明。

    我径自坐在了丫头身边,伸手缓缓揭开了盖头,丫头的头也已经梳了少*妇的模样,妆化得很浓,根本瞧不出来原本那种风情,紧闭着双眼,把嘴唇咬得死死的,我轻轻笑道:“丫头,你快来看,两个猴子在打架呢。”猴子打架是个丫头以前经常讲给我听得故事。丫头闻言一怔,抬眼快的扫了我一眼又低头不语。

    我对菲菲说道:“菲菲,这次你嘴倒是紧的很,没有把我的底细说出来。”

    菲菲鄙夷道:“我想说来着,可又怕丫头听说以后,不原意跟你过呢。”

    我大笑不已道:“有什么相干,不过今天就不要说了,你现在可以退下了,师傅的新房里,徒弟在里面不走,这是怎么回事呢?”

    菲菲道:“我就知道你要赶我,师傅,你不许欺负丫头,不然回头找你算账。”

    人生四喜,我今天圆了一喜,量虽浅,还是非要拉了丫头喝酒,**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我又看到了小李村的风情。

    红衫,绿裙,双腮桃红。

    丫头敬酒来了,各位随礼可任意些,千万不要太隆重了

一百七十三章

    乡村不知岁月,我不再过问世外纷争,埋梨花村一晃过去了六年,这一年刚好满了十八岁。刘氏因为心里不舒服我自己寻下的亲事,开始的几年对丫头总是不冷不热,暗地里和人埋怨孙媳妇屁股不大,没有宜男之像,怎么吃也不胖,一看就是个没福的云云。亏得我在里面周旋,刘氏的**火作不得。

    丫头不管对谁却都是十分宽厚的,家里人交口称赞,而且更是为我也为她自己争气,第二年就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张华,如今已然长到了三岁,今年头里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自然成了家里的功臣,又开始学着帮沈小花管家,孝敬公婆,伺候太婆婆,把个不小的家管的井然有序,再没人能挑她的不是,刘氏得了重孙子,四世同堂,也把种种不满藏了起来,丫头圆了她儿孙绕膝的愿望,整日里高兴得含饴弄孙,自然也不好再寻她的麻烦。

    六年岁月一晃而过,我唯一记得的便是凤溪的凄厉的惨叫,从她三岁开始刘氏便开始为她缠足,也从那时候起开始夜夜听见凤溪的哭声,她得哭声高亢尖锐,直刺入人的耳朵,我听见小红和沈小花说道:“好狠的心啊,要是枫斗是个女孩儿,她一定不舍得下手,说来说去,她还是不喜欢女孩的,嫂子,你说,你们家就凤溪这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就不喜欢。作孽,那小丫头哦,天天哭得两眼肿得都睁不开。不喜欢她娘,怎么能把火洒在三岁的孩子身上,啧啧啧。”

    沈小花脸登时一扳道:“小红,这说的什么话,不看你是家里的老人,一定送你一顿板子,不缠足就嫁不了好人家,婆婆她老人家也是为着凤溪好不是。”

    小红道:“嫂子,你看你,一说你婆婆,你就变了个人,好好好,咱不说她了。”

    乌乔不知怎的从心里讨厌凤溪,但见她这样每天哭,还是于心不忍,也来帮腔道:“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就是个偏心的人。”

    乌乔和刘氏也不甚融洽,刘氏是穷苦人家出身,骨子里的小家子气还没有散去,几年来慢慢忘记了乌乔恐怖的本事,只是看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先是不忿有人在自己家只吃白饭,啥活都不干还要整天嫌三嫌四,你见好女人哪有一个这样的,天天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不知道是要给谁看,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想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难道要赖在我们家不走;又说她个是个游手好闲嘴巴刁钻的懒女人。乌乔自然也嫌弃刘氏多管闲事,两人暗暗生了几场争执,我听说后在刘氏面前好生教训了乌乔几次,女鬼满腹的委屈,被我喝令她自己咽下去。不许惹我家的老祖宗生气。

    关于凤溪缠足,我也曾经劝过刘氏几次,刘氏张口就哭了道:“小丑儿,他们都说我狠心,你年纪还小,还不懂得,姑娘要是不缠足,以后走出去只能被人看不起,奶奶我一辈子吃够了这样的苦,再不能让咱家的姑娘受我的老罪。缠足了不能走路怕什么,咱家反正有钱,以后多多的给她备下嫁妆,到了婆家也吃不了亏得。哎呀,家里的这些小事你就不要管了,帮**管管外面的事,你爹是个靠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出来,还不得把**累死……”哎……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你说你整天神啊鬼啊的,有什么用……见我走的更快更远,还在后面恼恨说道:“死小子,一说你就跑,张家的男人怎么都是这样的种,把什么事都撂给女人,你不能总看着**天天累死累活不管吧,哎,有钱了,怎么日子过得还是不顺心啊。”

    逃离了刘氏的高功率噪音,我不由想到:“是啊,我张北山能呼风唤雨,能移山倒海,可是为什么,我投胎转世的亲娘,日子过得居然不快活,为什么别的小说里那种狗血桥段,主角虎躯一阵,天下臣服这种事不能生我身上。

    张三儿原本也不算什么坏人,胆子小,心也并不坏,不过男人忽然有了钱,当你身边所有的人见到你,说出来的话都是奉承、讨好的话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不头脑昏热的。何况他身边还有沈二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狗头二姥爷挑唆。

    沈小花见急匆匆逃来道:“小丑儿,你奶奶说话的时候,不能这么没规矩,以后听她说完再走。她老人家打小就疼你,说你,你得给我乖乖受着,下次再敢这样,我可不答应你。”

    我苦着脸答应,封建社会的家长制真的很讨厌,我张北山起码也是半仙般的人物,处理家庭的关系来,居然如此的棘手。难怪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是我爹张三儿,整日逍遥在外,有时候我真想也学他去,凡是不管不顾,但是不行,这个家有一个不通人事的人便够了,要是再来一个,还要不要家里的人活了。

    见沈小花神不守舍,我奇怪的问道:“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小花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见她这个反映,我立刻知道了,一定又是我那亲爹做下了什么事。追问道:“娘,我几天没见着爹,他又去了哪里?”

    沈小花道:“你爹啊,他去了外村,去催今年的租子去了。”我不能不说,张三儿之所以变成这样,与沈小花的放纵掩盖不无关系,刘氏这几年把所有的精力用在了几个孩子身上,分不出闲暇来管这长不大的儿子。张三儿自然成了没王的蜂,等刘氏每每想起来追问,沈小花都要帮着他遮掩。

    我嬉皮笑脸道:“娘,我又不是奶奶,你说实话就可以了。”

    沈小花恼恨道:“死小子,知道娘心里不舒服,还来气我啊。”

    我连忙投降:“娘,你总这样遮着盖着也不是办法,惯得我爹胆子越来越大,三十多岁了,不知道自己多粗多长,上次他在外面瞧上了人家的女人,喝令咱家的护卫把人家丈夫腿打瘸了,这事你就不该帮着他隐瞒,谁惹得麻烦,谁自己挡,只能撩事,不能挡事的人,算得什么,要我说,您就下狠心,下次再要出来这样的事,你别管,让他自己去处理,不管他好也罢,歹也罢,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沈小花听了眼中顿时含满了眼泪道:“儿子,你心怎么这么硬,他可是你亲爹啊,我们都不管,谁还会管他,你这不是不给你爹活路啊?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走,你爹的事不许你**嘴,上次就是你半夜装鬼吓得他个半死,这个教训难道还不够啊。”

    我心说都有孙子的人了,你还把你他当作孩子,却不知道这个人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这句话我却不敢说出来。

    丫头大着肚子走过来,给沈小花请了个安,说道:“婆婆,您消消气,相公也是心疼您老人家,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有口无心的。”

    沈小花道:“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这孩子打小就看他爹不顺眼,爷俩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对头,每次见面不是吵得面红耳赤,你公公年纪虽然不小了,**子却还像个孩子,咱们得顺着他哄着他才行啊。”

    这话听得我直翻白眼,沈小花小着张三儿两岁,怎么看却都是张三儿的姐姐。你怎么对我就是这样严厉呢。

    出门碰上了沈二的婆娘沈叶氏,我的二姥姥,沈叶氏也是读中落,这才便宜了沈二。

    她还不到四十,可是看起来样子足有六十不止,也给沈二生了一子一女,两个小家伙如今也已经十二三岁,沈小花心疼两个堂弟妹,找了青州府最好的学堂让们去上学,家里平时就是二姥姥沈叶氏一人在家,这样的生活原本还算不错,不过沈二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坑蒙拐骗抢,三教九流的各种下作勾当无所不通,沈叶氏被不学无术的沈二气得整日满面愁容,和沈小花同病相怜,两人经常相顾垂泪。

    我忙给她老人家行了个礼道:“二姥姥好。”

    沈叶氏强堆起笑说道:“好、好,是小丑儿啊,你这是要出哪呢?”

    我说了声出去随便走走,却看见沈叶氏欲言又止,便问道:“二姥姥,您老有事?有什么我能办的,今天没什么事,正好帮你去看看。”

    沈叶氏眼眶里还转着泪珠,等了好一会才对我说道:“没什么事,你去吧,我去看看**。”

    多年来,沈小花和我一直顾怜着她,沈叶氏知书达理,做事果断利索,又从来不像村子里的婆娘四处说人是非,只是她一向秉持家丑不可外扬的信念,被沈二吃定了她爱面子的**子,在外面胡作非为,沈叶氏也只能把眼泪流在自己的家里。

    今天这个模样,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如此,我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装作告辞走得远了,僻静处给自己施了个隐身咒儿,悄悄返了回来。听到沈叶氏的第一句话,果然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沈叶氏说道:“小花,这事你别管了,你叔叔做了这种事,是缺了八辈子的大德,你就不要救他了,自己作死,又能怨的了谁来。”

一百七十四章

    也不知道沈二又干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儿,把个沈叶氏恼得哭天抹泪,我见她和沈小花相顾泪千行,顿时心中无名火起。这是什么混账姥爷,整天做些没屁股的丢脸事,把个好好的家祸害的不成话。嗯嗯,最近我是不是好说话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又开始胡作非为了。

    我恨不得马上就把沈二和张三儿揪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高声呼唤小妖;自从苏七那次出事以后,我就不敢再让乌乔和小妖远离我了。小妖平时一般都是在我头顶呆着。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他现出了身形,携着我御风飞上了半空。

    几年过去了,小妖道行大进,我已经能施展一些厉害得法术,如今我的天眼虽说还不能洞彻天上地下,但只是青州府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一刻就锁住了沈二的位置,却现他们正被一群人围着互相吵骂,似乎又出事了。好嘛,前面的事都还没完,这是又怎么了?我忙悄无声息的飞了过去,落了地仔细听,顿时气炸了肺,这两人又不仅做下了下作事儿,今天还又闹出了人命了。

    张三儿自从十多年前我在关家的赌坊大打出手之后,青州府黑白两道再也无人敢招惹,大户人家都知道我的恶名,约束着家人不要惹他们,但是还有许多不入流的混混,见着了张三儿这样的主,有两个钱,人却又呆愣愣,还不是当了好宰的羊牯,苍蝇见了有缝的蛋哪有不死命往上盯得,引着张三儿逛窑子,抽大烟,走暗门子,捧戏子等等,各种当前恶少下作的勾当没有他不做的。

    我怕张三儿不懂得分辨不会识人担心他吃亏,这些凑上来的混混被我派人打了一波不久就又来一波,却依然飞蛾扑火,怎么也除不禁,我不好天天跟着,直到后来家里护院多了,沈小花便分了五个人给他,我便不在过问,有他们这些**湖在,只要稍微提点着点,想是张三儿也吃不了什么亏。谁知道一念之差他是吃不了亏了,因为我们无意的放纵反而把他养成了青州府的祸害。

    我一直当张三儿是个心善的人,虽然他被人捧得有些飘飘然,本质却是不坏的,就从他起初并不喜欢和沈二在一起,就是因为还记恨着当年沈二要把沈小花卖到窑子里的仇,不过沈二江湖上浪荡混迹多年,吃过苦,享过福,习惯了有吃吃,有喝喝,只顾自己享受,哪还有什么情义,更加上脸皮厚,心黑,两面三刀,坑蒙拐骗,最是会揣测人心,张三儿怎奈他长期下意儿的讨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飞快地成了臭味相投的忘年交,同时还是同嫖同赌的狐朋狗友,更加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的狗头军师,加上沈二出身大家,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张三儿经常跟猪走,早已忘掉了猪的黑。

    沈二虽然是家里的账房,银钱却被沈小花控得死死的,账房里还有我拘来的小鬼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我家给的那点工钱也都直接给了沈叶氏,到不了他的手上,没钱的男人想作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这种情形和空有钱,却不知道花得张三儿恰恰相反。

    沈二稍加点拨马上就被张三儿引为知己,那沈二虽然马上就是年过五十的老头子了,骨子里的**却是丝毫不减,早就和沈叶氏分了房住,整日勾着张三儿留恋花街柳巷,刘氏提起他来就恼得想要吐就吐沫在他身上。不过这里面还隔着我娘沈小花,大户人家这种事也不算丢人,自然也不好说话。上次张三儿抢人家媳妇,刘氏认定是沈二这老不羞挑唆的,更是恼的差点背过气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把沈小花揪过去骂了一通。一边是亲叔叔,一边是自己丈夫,沈小花只好把委屈自己咽了,偷偷在被窝里哭了一场。

    等我到了,张三儿和沈二正被一群手拿扁担铁锹的庄稼人团团围住,两人却被家中的五个横眉竖目的护院围在了中心,我听见沈二趾高气扬不知死活的说道:“我们老张家有的是钱,不就死了个把人嘛,谁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们这群泥腿子,瞎了狗眼了,想来冤枉咱们,不知道这是张家的大财主吗,我们那么好讹诈的?”

    听说出了人命,我心里不由一怔,这可不是小事,那群庄稼人也有嘴巴利索的,一通恶毒的咒骂,我总算是听明白了今天这事的来龙去脉。

    这事是沈二惹来的。原来张三儿和沈二酒吃得腻了,带着五个护院正在街上横冲直撞,凑巧迎面走来了一个俊俏的小媳妇儿,这媳妇儿浑身喜气,眉清目秀,身材儿窈窕,见人害羞低头,沈二一见便觉得**一阵温热直冲顶门,仗着自己灌了二两马尿,就要上前就去调戏,被张三儿一把扯住问道:“二叔,这样的货色你也喜欢?”

    沈二**亵的笑道:“好侄女婿,二叔告诉你,看女人不是光看脸蛋的,你看这个小媳妇,满面春色,说话沙哑,在床上可是极品啊,走起路来一步三摇,一看就是才被破瓜的,成婚定是不出三天,嗓音沙哑的女人在房事上历来是能让男人****的,你看她脸上还有淡淡的小麻子,人常说十个麻子九个*,这样的女人内媚,百年难得一遇啊,这要是再经过二爷我稍加调-教,不出三天必然让她变成一个床上的**,这样的货色可不容易碰到啊。”

    这翻越人伦的言论,只听得张三儿心里一阵莫名的兴奋,便也不加阻拦,几个护院见状知道张三儿是不反对的,开言对沈二道:“二姥爷,这女人既然那么好,您老又那么喜欢,咱们就把这女人带回家去,咱老张家的人在青州府带个人难道还怕谁吗。”

    小媳妇见这么多人拦住了自己,面色一红顿时知道不好,就要去从边上钻过去,却又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拦住了去路,吓得腿脚颤抖,好容易站定了,颤抖着问道:“各位大爷,小女子家中还有大事,你们放我走吧”沈二闻言赫赫大笑道:“放我走吧,哈哈哈,侄女婿,你听见了没,这声儿可真勾人呢,哎,前面的小娘子,告诉二爷,你是哪家的媳妇?你的相公呢?”几个护院**邪的笑着,把小媳妇儿又往中间堵了,小媳妇吓得大哭道:“各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放我走吧,我公公病了,还等我抓药回去,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

    沈二不要老脸的把自己上下收拾了一番故作潇洒上前道:“如此可人的小娘子,怎么能自己亲自抓药,来来来,让二爷我好好看看,啧啧啧,这么好的货色你男人怎么敢放你一个人在外面,难道不知道外面坏人太多,这要是出了事,二爷可是心疼得很呢。”说着走过去托住了小媳妇的下巴又道:“好让人心疼得模样儿啊,看我二爷我是春心荡漾啊”。小媳妇脸色煞白,却是烈**,知道今天再也不能有个好了,出言怒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老货,诺大年纪还是老不正经的东西。你们今天若是放我走万事皆休,不然等我相公知道了,非来找你们拼命不可。”

    沈二啧啧称道:“还是匹小烈马呢,侄女婿,你来看看二叔我今天是怎么驯服她的。”

    张三儿隐约觉得不妥,却被这怪异的感觉弄得情绪异常兴奋,面色绯红看着沈二没有阻拦,沈二酒虫精虫一起上脑,**地哪还能控制的住自己,**笑着道:“小娘子,你不要看二爷我老,二爷悄悄告诉你,我的好处可是不少的呢,你没事去春秧街打听打听,试过二爷的娘们,哪一个不是整天倚门翘盼着我老人家再去,你想骂就大声骂吧,你知道不,越是骂得凶我越兴奋呢,哈哈哈,左右,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给我把她拖走,等下我看她还能不能骂出来。”

    这几个护卫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能被张三儿和沈二看上,还带上了街,自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狞笑着围了过来道:“小娘子,我们家二姥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造化,你还是乖乖随我们走吧。”

    沈二**的怜香惜玉,又交待了一声道:“你们几个粗鲁的夯货,给我小心着点小美人,她要是有什么磕着碰着,回去仔细你们的皮。”

    小媳妇被几个护卫抓了,凄惨的呼叫一声:“小风哥,你千万保重,我要去了。”又怒视沈二道:“老东西,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便猛地咬舌自尽,鲜血直喷了沈二一脸,沈二这时候被血一喷,酒顿时醒得差不多了,见弄死了人,忙吩咐护卫们把小媳妇往地下一丢,就要溜走,小媳妇的婆家人却已经得了信息,带了三四十人赶来,火急火燎的赶来却只看到了媳妇儿倒在地上,片刻间含恨离开了人世,那小媳妇的丈夫小风,疯了一般,举着铁锹就往沈二拍来,却被我家的护卫们给拦住了。

    我来的时候,正是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到沈二不知死活道:“这群泥腿子,反了他们了,快去督军衙门,找韩督军来,他是我外孙的好友,一定是会帮我的。”小风怒吼一声道:“老少爷们啊,谁家没有姐和妹,这张家的畜牲若是活着,以后还不知道会有所少人遭殃,大家一起上啊,给我活劈了他们,出了事我扛着。”沈二引起了众怒,一起怒吼着冲了上去。

    场面失去了控制混乱不堪,虽然我不齿沈二的为人,却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自己没脸出头,对小妖吩咐了几句,我便念了隐身咒藏了起来,小妖行尸出身,不惧刀兵,犹如人行战车般冲开了小媳妇婆家人的封锁,不一刻就把所有人尽数撂倒。

    张三儿知道今天事情闹得大了,见小妖出手,知道他从来和我形影不离,四处看了看,显然是在找我的,他肉眼凡胎,自然看不见我,见小媳妇家人无力反抗,招呼了护卫们一声,一溜烟地跑了,沈二在后面连声叫他也不回头。小妖神勇无敌,打得小媳妇家的人哭爹叫娘,再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便快步冲到沈二面前,扛起了他就走。哪管身后小媳妇婆家人愁云惨雾、骂声连天。

    小媳妇的婆家随即去了衙门告状,韩江复还兼着青州府的督军,几年来虽然我有意无意的疏远,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听说是我家的案子,便亲自审案,又来找来我家问我怎么处理,沈小花紧张盯着我不放,就听见沈叶氏决断的说道:“韩将军,杀人偿命,这是老理,小花儿,老不死的做下了这样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把他交给衙门的人带去吧,我的儿子女儿没有这样的爹。”说着泪如雨下,我沈小花神色复杂,知道她还是不忍心沈二这个唯一的亲人送命,和韩江复说了这个意思,沈小花长出了口气,塞给韩江复三万两银票,老韩这时候也不推辞了,收了钱,回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就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刘氏等得韩将复走了,面无表情的派人把张三儿叫到了自己面前,一巴掌扇掉了他的三颗牙齿,又命他在祖宗的祠堂外跪了一天**。

    我心中狠想着怎么炮制沈二,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出事了。

    回来说沈二,回到家见沈叶氏淡淡地并不看自己,高声道:“死老婆子,你好狠的心哪,哪有自己的老婆见男人有难不救的,你到好,自己不救也就罢了,还要拦我的好侄女儿救我,亏了侄女儿贴心,外孙子有本事,不然我的老命今天也就没了,你说你这样的女人要了有什么用,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好好睡一觉压压惊,明天起来非的修了你不可。”嘴里骂个不停,没多久便呼呼睡了过去。

    沈叶氏却是看着眼前摇曳的油灯儿毫无睡意,两眼泪如雨下,抽泣道:“老天爷,你对我不公啊,我一辈子蝼蚁不伤,怎么就该受这样的苦啊,你让我嫁了这毫无羞耻的男人也就罢了,那是我哪辈子没做好事,我不怪你,这都是我该受的活罪,可你不该啊,这种人造那么多的孽,你为什么不让他断子绝孙,还非的让我生了一儿一女,平白让我割舍不下,多了这许多的牵挂。我的孩儿们啊,是你们命不好,摊了这样的爹,娘不能再让他害人了,你们以后要好生听大堂姐的话,千万别学你们的爹啊,不是娘狠心不要你们,是我实在是没脸看他活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娘早点把你爹带走了,你们一定要把我忘掉,逢年过节也不用想着给我们上坟,娘只要你们以后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好在你们还有疼你们的堂姐,娘知道,我纵然不在了,她也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的孩儿,你们一定要活得堂堂正正的,我在九泉之下也才能瞑目啊,罢了吧,罢了吧,娘走了,以后再也不让你爹拖累别人了。”

    哭了半响看看天色,听了更鼓已经是三更天,从被子下面**出了一把剪刀,来到了沈二的床边,把自己的衣裙撕成了一条条的,轻手轻脚却严严实实把熟睡的沈二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脱掉了沈二的裤子,随后来到了沈二面前,看着熟睡的沈二泪如雨下,沈二睡的踏实却无所觉,沈叶氏忽然左右开弓打在沈二脸上,沈二被吵醒心里不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要抬**人,才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了,顿时怒骂道:“贼婆子,你绑了我是想谋害亲夫吗?”

    沈叶氏流着泪**森森朝他一笑道:“当家的,你说对了,你害人的时候早该想着有这一天的。”手伸过去握着沈二的**叹道:“孩子他爹,这辈子你就是因为这条害人的东西,迷失了整理常**,来,我帮你剪了好不好,别怕,不要动,我下手快点,闭眼的工夫就下来了,你应该不会疼呢。”

    沈二杀猪般的大叫救命,沈叶氏却是不给他机会,下手毫不迟疑,剪刀咔嚓一声,便齐根剪下了沈二的**,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扔在了地上,踏了一脚,抬头看着惨叫的沈二森然笑道:“好了,解脱了,解脱了好,嘿嘿。孩子他爹,你怎么哭了?真的很疼吗?”沈二早已没有了知觉,惊恐万状道:”孩子他娘,有话好说,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沈叶氏惨然一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晚了,晚了啊。”说完挥着剪刀刺向了沈二的脖子,她不擅于用刀,第一刀下只是划破了皮,沈二魂飞魄散的大叫饶命,沈叶氏却又接连刺了五刀,沈二终于声息全无。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正看见沈叶氏拿沈二的衣裳擦拭着剪刀,见了我们来深深看了我一眼道:“小丑儿,二姥姥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孩子,你的小舅舅,小阿姨就拜托你了。”说完剪刀反手对准自己的喉咙猛刺了下去。

一百七十五章

    上面说道沈叶氏杀夫以后自杀,我见她死志毅决,便放弃了救人的打算。沈小花哭喊着跑来,抚着两人的尸悲痛万分,这沈二虽说可恶,总是她娘家的最亲近的人了,死状如此凄惨,她顿时生出一种此后孤苦无依的感觉,埋头在我肩膀痛哭不止,我连声说娘,你还有我呢。”见她全然失了方寸,便下令把沈二夫妻的尸收敛,又把看了现场的人这一段记忆全都抹了去,小舅舅和小阿姨年纪都还小,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

    办丧事的几天,我怕沈小花不能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自己暗暗的关注,还要乌乔随身跟了,不过她坚强的很,擦了擦眼泪,非得坚持亲自**办沈二夫妇的丧事,谁劝也不听。

    整个丧礼刘氏就只是出现了一次,抚**着沈叶氏灰白的手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随即悄然回到了内院,直到丧礼结束。

    张三儿天天做噩梦,人松松垮垮的,再不见当初的纵马扬鹰的张扬来。凡事有利有弊,他成了这个样子,和沈小花的感情融洽了许多。两人似乎回到了当初才成亲的时候,因为沈二的死,一家人的感情似乎亲近了许多。

    乌乔是个没心没肺的女鬼,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欣赏沈小花从全国各地帮她搜罗来的胭脂水粉,其实她早就成了鬼仙,哪还用的着这些东西,不过女人的喜好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早已死去了几百年,不说血肉,就连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灰,臭美臭显得毛病却是永远改不了了。

    这个家亏得还有丫头,虽然大着肚子,回来跟我说沈小花总是闷闷不乐,要我别忙着修炼,去好生开解她老人家,不要闷坏了身体。我习惯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好老婆,还是你想得周全。”丫头每到这时候,还总是要面红耳赤。

    走去见沈小花神思恍惚,我站在她身后半天也没察觉,心中酸楚轻轻叫了声道:“娘。”

    沈小花回头强笑道:“你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

    我见她愁眉紧锁,便开门见山说道:“娘,二姥爷走了这么多天,你天天还是神不守舍的,是不是想他们了?你要是真的想见他们并不难,等我让乌乔帮你把他们招上来,和你说几句话好不好?“沈小花道:“二婶看似绵软**子却刚强的很,见了我能说什么,二叔,你觉得他还有脸见我?算了,人死了,就让他们好生去吧,咱们以后好好照顾你的小舅舅小阿姨便是。”

    我松了口气道:“娘,原来你都很清楚的啊。”说归说,至于做不做的到,也只有天知道了。心头的伤只好让时间慢慢磨平。

    三个月后,丫头又分娩了一个小女娃,刘氏说小丫头生的头天,观音菩萨给她托梦了,梦见满院的鲜花飞舞,认定姑娘是天上下来的,以为是个吉兆,便取了名字叫瑶池。沈小花这才把心思转移到了孙女身上,情绪也日渐好转。

    菲菲几年来道法进步的很快,我见她举手间就能翻云覆雨,心里嫉妒的要命,照这个度,说不定我说不定还能培养个仙人出来呢。我这个徒弟在梨花村特立独行,除了丫头从不假别人以辞色,张家人全知道她是我的徒弟,对她也和乌乔小妖一般地态度。

    菲菲对小张华淡淡的,不知道怎么地异常喜欢小瑶池,经常从沈小花手里抢了去,沈小花不放心她毛手毛脚,菲菲谄媚道:“师奶奶,你就让我抱一抱吧,我稳当的很,漫说掉不下来,就是掉下来我也不会摔着小瑶池的。”又问我道:“师傅,等瑶池张大点,让我来教她法术好不好?”

    我鄙夷地看着她说道:“就你,一个小小的摘星诀儿,你练了三年都还没有成,要你教,我看还是算了吧。”

    菲菲恼恨道:“臭师傅,你看不起人,有本事你别要小妖叔叔的灵力,要是还能赢我,那时候我才佩服你呢。”

    这小丫头和我说话向来没有顾及,恼得我随手使了个锁神咒,登时把她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拿大热天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她,不一会我见她小脸晒得通红,顿时觉得出了气,施施然到了**凉处道:“小菲菲,你要是能自己挣脱锁神咒,才有资格和我动手呢。”

    菲菲已经是个大姑娘,爱面子,在后面连声求我,我装作听不见跑回了屋,还是乌乔看不过去,帮她解了,两人一起找我算帐,我淡笑一声道:“乌乔,我今天是在教训徒弟,你给闪一边去,不然连你也打。”

    乌乔捋了捋额前掉落的头悠然道:“张北山,好几年没动手了,我也想看看你长了什么本事,不过咱们先说好,不许直接禁制我,不然算不得英雄好汉。”

    我满口答应,随即指挥小妖先去和菲菲动动拳脚上的功夫,菲菲登时不干了道:那不行,小妖叔叔动手从来不知道轻重,我打他他又不疼,又比我多练了这么多年,我不干了。“我笑道:“你知道我是凡人之体不能和你们相比,和你动手的当然是小妖。”小妖多年来的修炼,已经隐然有宗师的风范,而且他是行尸,并不惧怕菲菲的一些初级法术,三下五除二,就把菲菲拿下。乌乔未打先笑说道:”张北山,咱们打归打,你不能打坏我的脸,不能打坏我的瑞蚨祥的衣裳,不能打坏了我头上荣祥斋的珠钗,我手上带着西洋来的钻石饰,你也不许给我打碎了。对了还有,手腕上戴的缅甸玉镯你也不许碰。”

    菲菲道:“还没打你就怕了我师傅啊。”

    我也泄了气道:“哎,女鬼,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还怎么打,你现在道行高出来我这么多,也没见我禁制你用这,禁止你用那的。”

    乌乔无赖的说道:“我就要这样,呆回你要是碰到了这些东西就算你输,我正手痒还是满口答应了她的要求,谁知道乌乔不由分说当即张口就吹出了一口兑风,我惊恐大叫道:”该死的女鬼,你说打就打,不知道你的风能把人的血肉都吹掉。“乌乔嘿嘿笑道:“那我不管,你反正前面也没有说不能用的。“我急忙闪躲,那兑风却是**风不散,竟是跟着我来了,我**出了一张符纸,往天空一扔,大声喝道:“天地五行,地火水风,给我定。”兑风随即化为无形。乌乔呵呵笑道:“张北山,你本事见长啊,这么好的定乾坤符纸你也舍得用了。咱们再来。”

    说着她的手迎风一晃,掌心冒出了青绿色的火焰,再一晃,就变得透明了,张口一吹,火势汹汹朝我扑来,我惊叫一声:“不好,你这南明离火居然拿来烧我”,南明离火号称能烧尽世上万物的火焰,身上只要沾着一点,便不把你烧得渣都不剩决不罢休。我哪敢让这火着在身上,急忙随风而起,腾云往天边飞遁,乌乔把个南明离火玩的出神入化,我出现在哪里,她的火就能立刻赶上,我竟是片刻也不能停留,不由朗声说道:“好女鬼,够了,也该到我了吧。”

    说着话口中念念有词道:“混沌一破,太乙吐荫,人希天道,皆归鬼门。女鬼,你这南明离火此时不入鬼门,更待何时。”随着我的手,指向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个黑洞,把无物不烧的南明离火引了进去,乌乔一见心疼不已,这南明离火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却实在是不可再生的,慌忙收了,我等得就是这一刻,见状把手指向了天空道:天地无极,坎离倒错,运施五行,结网。“随着我的话语,凭空出现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网,就往乌乔罩去,乌乔见躲无可躲,落在地上放弃了抵抗道:“张北山,快收了去吧,我认输了。”我知道这是乌乔爱惜自己身上的饰物,不愿意全力动手,菲菲撅着小嘴埋怨道:“乌乔阿姨,这不行,你要是全力动手,我师傅一定打不过你的。”

    乌乔对于菲菲喊自己的称呼一直很纠结,她觉得自己和我一辈的,被菲菲叫自己姐姐吧,平白要矮了我一辈,心里不甘愿,却又怕菲菲叫自己阿姨,就变成了上一辈的人,因此便随了菲菲的心情,刚才菲菲脱口而出叫她阿姨,她少不得又是一皱眉,道:“我和你师傅打,还是算了吧,所有的招式都是他教的,还没出手,他就知道要做什么,再打下去也没有用了,哎对了,那个,小菲菲啊,以后不要叫我阿姨好不好,还是算了,你以后直接叫我乌乔吧。”

    懒惰的乌乔都已经脱了轮回,可我呢?——

    我是**仙的分割线——枫斗和凤溪两个小家伙也都已经七岁了,一个娘生的双胞胎儿,个**却完全不同,凤溪越的聪明狡猾,枫斗却一直迷迷糊糊,几年来凤溪虽然被刘氏硬给缠足折腾得****,那小嘴却是毫不含糊的,枫斗却一直到了四岁才会说话,当初刘氏心急,找了好多大夫来看孙子别是个哑巴,几年也没瞧出来什么眉目来,小枫斗却已经长到了四岁,自己开口说话了,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奶奶。”

    刘氏老泪纵横,抱着枫斗哭道:“乖孙子,不枉奶奶我疼你一场啊。”她却没意识到,凤溪已经叫了她四年的奶奶了。

    神奇的妖怪从出事以后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心里疑惑不已,也偷偷算了无数次,想找出它的下落,谁知道每次只要稍微有些眉目,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挡住了我的算术,我暗自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观山观水两个老和尚捣鬼,按说他们既然已经放弃了玉帝庙,也就应该对我放手了才是。心里虽然极度希望妖怪是被他们收走的了,却又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小凤溪随着年纪的长大,却是表现得越来越异样,最近不知怎地,每每看着她的眼睛,我总是心里寒冷。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从哪里来。

一百七十六章

    时局动荡,举国上下人人自危,乱世之中正是那些自恃英雄大展拳脚的时候,我自问没有经天纬地的治世之才,也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便乖乖偏隅梨花村不问世事,汪秋言和段芝泉两人似乎都早已经把我遗忘了,不过这也正合我意,不管他们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就好。不过我也知道,能平静不过是因为现在双方掌握的力量正好能平衡,若是一方压倒了另一方,只怕那时候也是我再也不能平静的时候。

    韩江复倒是经常来梨花村走动走动,他外表看起来虽然是个大老粗,我却知道他比谁都要精明,也不问他殷勤前来是别人的授意,还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自己自然也没有说,我们俩都避而不谈这个话题。言谈中知道,韩江复显然是投靠了汪秋言了,话里总有意无意地说汪秋言的好,我心道:“他是什么人我比你要更清楚。”

    也正因为了解汪秋言这个人,所以对芊芊非得再这样的人身边苦守,更是担忧。汪秋言哪会不知道芊芊的心思,却偏偏不给个痛快话,非得要她不明不白的藏在自己身后,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四处帮自己铲除异己,这人的功利心思太重,为人又确实太毒了。芊芊也是活了几百年的、博览群书、见识不凡的妖啊,怎么就一碰到了汪秋言,便一头栽了进去再也爬不出来。这与法力无关,纯属做人的问题,纵使芊芊乖乖任我抹掉她的记忆,只怕单凭着本能,还是会回到汪秋言那里去的。

    这一天,韩江复带给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汪秋言要成婚了,说这话的时候,那份得意劲比他自己娶了个漂亮的小妾还要激动。我诧异他的反常,按说男人三妻四妾在这时候并不稀奇,何况是汪秋言大人,多娶老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噫,不对,等等,他的正妻可是前政务院总理大臣的闺女,这女人善妒我当初也是亲眼见识过的,而且还是当初扶他上位的恩人啊。要绕过这个人物再娶正妻,他就不怕别人在背后骂他生**凉薄,羽翼一成便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我怀疑韩江复是个说书的出身,吐沫星子横飞,做了半天的铺垫,最后终于告诉我说道:“汪秋言要娶的人是段芝泉的小姐”。我顿时愣住了,这两个不该交集的人,怎么会要成亲?段芝泉是谁?**大总统啊,他的女儿怎么会嫁给政坛上的对手?当年在京城我见过段芝泉的姑娘,算来如今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岁,且先不说汪秋言已经年过不惑,段家的姑娘还是双十韶华,单只想这两家怎么会联姻?

    汪段两人争斗了好多年,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汪秋言如今忽然要娶段芝泉的女儿,莫非两人之间终于有了结果,还是汪秋言占了上风的?汪秋言心机**沉布局多年,看来是终于赢了段芝泉了。我忽而想到:“汪秋言娶了段芝泉的女儿,完全占了上风以后,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

    又想起来却芊芊,不知道这痴情的蛇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不过汪秋言、段芝泉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是我能够过问的事,听完之后也没做任何的评价。老韩放出爆炸的消息出来,却想不到我是这般平静,惊疑不已。这是我管不了的,听完了之后,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忽然有钱了,你会怎么样?几近二十年的时间,张三儿不知道有没有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看他整日昏昏耗耗的模样便知道了,他并没有认真想过,或者是想过,但还一直没有想好。

    财富来的太快,因为没有中间辛苦积累的过程,好似把一大笔金子给了一个二岁的孩子,他又怎么知道如何驾驭,张三儿就是这么个情形,亏得命好,家中凡事自有沈小花打理,内院的事先是老娘再管,后来又交给了儿媳妇丫头,凡事不用自己**心,他于是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眼前的浮华总觉得都是一场长梦,一场好梦,大梦无痕,夜半三更睡在床上总在暗自担心,或者有一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离他而去,不真实感填满了空虚的心灵,因此他便要拼命的享受,有了这样的念头&;,张三儿再也看不见为这个家任劳任怨的妻子沈小花,不知道他人是不是也属老鼠的,刘氏得教训,他一向是撂抓就忘,于是便夜夜眠花宿柳,天明提鹰架鸟呼啸而过,穿倦了鲜衣,吃厌了珍食。“我到底最想要的是什么呢”?张三儿空虚的时候也会这样想。

    我得日子却是非常充实的,每天教导小妖和菲菲修炼道法,不然就是尖酸刻薄的讽刺乌乔,有兴趣了去青州府的赌场堵几把,赢得关大毛老脸煞白,暗自做法把庄院外面的护庄河水换成从地府的**河里的弱水,一只苍蝇也别想从这十几丈的宽的河面上飞过,还又带着乌乔和菲菲,打得**曹地府跑上来算账的鬼卒们抱头鼠窜,最有兴趣的事是遇到不长眼的军阀想在青州府开战,往往捉了他们的头领,高高吊在青州府的城楼上,青州府自此成了局阀们的禁地,都知道青州府有妖怪,不喜欢**在自己的地盘**。这件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有头脸的还都是明白的,就为这,在青州府很是为自己博下了一个好名。其实,我不过是不想自己家的田地遭了他们的池鱼之灾而异。不想到时候沈小花心里难受罢了。

    心里一直有个最大的隐忧,眼看着年纪一天天长大,虽然我能靠着小妖施展道法,可是终于还是逃不脱生老病死的,人的一生只有这么短暂的六十年,这六十年里,若是我不能找到修补气海的方法,难道永生永世真的就要陷入无边的轮回,以后但凭天道把我变猪变狗,命运再也不能自己把控吗?这个苦恼的现实总是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的脑中。

    “补天汤啊,这一世似乎我所有的希望都只好在你身上了。”曾经带着乌乔和小妖走遍了三山五岳,也没能寻到一味,心里对补天汤早已经失望透顶。可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个唯一的希望,除了它,我还有什么办法?

    菲菲的领悟力不差,不过她学的道法让我暗自担心,我自己教了个什么徒弟出来,一些关于境界的道法,她的进境缓慢,但若是打打杀杀的法术,她却是一学就会,见我疑惑不解,乌乔撇嘴说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菲菲这小丫头幼年受尽欺凌,虽然过去了许多年,可是骨子里的戾气还未消除,最多以后的杀**大点,这也没什么的?”

    杀**大点没什么,说得轻巧,你当她是你这个已经过了三灾六劫的鬼仙女鬼,我敢断定,等菲菲到了那种引起天妒的境界的时候,会因为杀**引来多少天雷劈她,想到这里,我心里吓了一跳,想着满天的天雷往菲菲劈的景象,那时候她可能平安渡过的吗?”

    正在胡思乱想间,左手忽然金光四**,耳边一阵梵唱,这是怎么了?不等我反映这是怎么了,忽然听到乌乔惊惧的说道:“张北山,你怎么有这东西的,快把你的手握住,我讨厌这些和尚得金光。”

    等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左手,金光却还是不断从指缝**出来,我登时知道这是怎么,眼泪不由流留下来,一声呼唤,叫来小妖,握住了他的手急切地念道:“流光。”登时和小妖身化流光往天边而去,耳边乌乔焦急地问道:“张北山,出什么事了?”

    我心中激荡不已,遥遥传音说道:“乌乔,你也跟着来吧。”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飞出了百里不止,身后乌乔化一阵清风跟来,度居然也是不慢。等菲菲赶来的时候,我们早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菲菲气得跺脚埋怨道:“师傅,你真讨厌,又把人家一个丢在家里了。”

    流光咒的度不是盖的,不多时我已经和小妖站在了碧波荡漾济南府大明湖畔,举目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水色澄碧,堤柳夹岸,莲荷叠翠。好一派繁华景象,可我要找的人可又在哪里?

    乌乔问道:“张北山,神婆的时间到了吗?”我点头说是,乌乔忽然笑道:“不知道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子,知道自己的前身是个人人憎恶的鬼婆子是个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我俩耳边齐声听见一声娇笑道:“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是不好的哦。”

    我闻声兴奋地叫道:“姑奶奶,你在哪里啊。”乌乔的嘴巴一闭,不敢再出言反驳。

    手上的温度更加的温热,我急切地要找到她?不料手上的忽然金光闪耀,带着我直直飞了出去,游人虽然瞧不见我的身形,金光却是看的明明白白,何尝见过这般奇景,齐声惊呼不已,不一会儿我便看到远处便有金光相和,等我到了那人的身边迟疑着站了,却见诸灵惜,身着藕色裙裾,正聚精会神临湖描绘这满湖的白荷,我一出现,手里的金光便尽数照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她周身金光闪耀,有若仙人,诸灵惜感觉到我在喘着粗气,激动得不能自已,回头看我微微一笑,长身而起,满塘荷花霎那间盛开,我眼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举手对着了她,掌心瞬间出现了一个‘记’字,诸灵惜双眼清明,只是看着我微微一笑,满湖的荷花似乎感受到她的喜悦,一起随风摆动,恍惚间我看见诸灵惜缓步而来,抚**着我的肩膀轻叹道:“痴儿啊,痴儿。”

    万丈湖水,满塘荷花,一瞬间似乎静止了,我泪眼婆娑,眼里只有面前那个巧笑嫣然的诸灵惜,虽然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我眼里却依然是那个疼我爱我宠我腻我的梨花村神婆姑奶奶,嘴好半天才艰难的动了动:“姑奶奶。”

一百七十七章

    再见转世之后记忆回复的诸灵惜,周身佛光隐隐,耳边似乎听得见禅音吟唱,神通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牵着我的手,不等我再说话便一跃而上了一朵莲花,这时候我还能听见乌乔的说话,回头看去,见湖岸居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和诸灵惜泪眼相对,乌乔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知道这是诸灵惜在刹那间用如意神通分出来的化身,虽然是化身,却没有半点破绽,居然蛮过了乌乔这个鬼仙,她显然没能看出来和她说话的不是我本人。一时间我只觉得心驰神往,**羡不及。

    诸灵惜带我跃上来的荷花,原本不过是大明湖里千朵万朵之中,毫不起眼的一朵,颤悠悠弱不胜力,大不过拳头,等我们走了上去却是稳妥之极,眼前豁然开朗,山川河岳、日月星辰,无一不和真实的一样,俨然另成一个世界,我拿手去触碰花草树木,证实这些与真实世界一般无二的时候,惊喜道:“恭喜姑奶奶,诸般神通大成,一粒沙、一滴水,一朵花皆能成就世界。”

    诸灵惜淡然笑道:“小丑儿,这些年来,你窝在梨花村,道法再无寸进,还能如此乐天,来历果然不凡啊。”一句话击中了我最不能碰得死角。顿时让我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我才苦笑,问道:“姑奶奶,你把我带到这里,不是要刺激我吧?

    诸灵惜道:“好没良心的小子、我带你来,正是有话要和你说,也省得隔墙有耳传了出去”。说着说着,眼圈红了道:“这么多年,难为你有心还一直想着我。”

    这话说得我脸红,我是想着她来着,不过想的却都是没有她,我再也没有人撑腰,不能为所欲为。

    诸灵惜似乎看透了我的念头,微微一笑道:“小丑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你,你家里的妖怪,张仲康,苏七种种一切,凑的是不是太巧了些,今天我才终于小有所成,这才能略略能看清些,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的好师傅观山、观水老和尚弄出来的,他二人和天道博弈,以天下大事为棋盘,以芸芸众生为棋子,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谨慎地步步为营,你不过是他选中的一个能左右变数的小卒而已,你的出生,妖怪的禁制,踢海的补天汤,以及老和尚曾经答应,给你们张家八十年的富贵等等,都不过是老和尚左右棋局的筹码而已啊。”

    我只觉得眼前金光直冒,纵是知道老和尚本领通天,却哪料得到能到如此的境界,我与两个老和尚认识也已经有好几十年,当时的他们不显山,不露水,我还一直以为他们不过和我伯仲之间,被他们囚禁在我家的妖怪,和我们更是素识,妖怪那个时候,也是早已经渡过了三灾六劫的人物,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雷劈坏了脑子,整天忽男忽女的让人讨厌,变成男子时喜欢女人,变成女子时,却又喜欢男人,我自诩道家正宗,自然看不惯他忽男忽女的鬼样子,经常出言讥讽,可也不至于不死不休的ap.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大仇,那天的我是怎么了?怎么就和他起了冲突?直弄得我死后溜进转生台,被神婆和沈小花带了出来,妖怪身受重伤,在梨花河飘荡,不得已控制了张三儿后,神使鬼差把他弄到了郑州府,遇到了要投河自尽的沈小花,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有人在暗中**纵的啊。

    我愈加痛恨老和尚,想我自在道人当年真是瞎了眼,不知死活的凑上来倾心和你们相交,不料,你们居然是专门算计朋友的,好啊好啊。不过人算终不如天算,你们千算万算,却料不到神婆会横空出现吧。

    诸灵惜见我面色面色**晴不定,问道:“小丑儿,听说了这些,心里不舒服了?”

    我收拾了满是创伤的心,咧嘴笑道:“姑奶奶,技不如人,又怨得了谁,既然我只不过是别人二指捏着的棋子,那自己就要有棋子的觉悟,等我从您这里出去之后,乖乖受他们的摆布便是了。”

    诸灵惜点了点我的脑门怪道:“好小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脾气。”我笑了笑心中依然翻腾不已。

    诸灵惜见我只是笑,佯装生气要拿手去拍我的脑袋,不过没等到我的头上,却又豁然顿住叹道:“小丑儿,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还叫我姑奶奶?”

    虽然她高不及我**,我却是半点也不曾迟疑道:“哪怕你只有三岁,就仍然还是。”

    诸灵惜仔细看了看我长叹道:“你这一生,仙道无望,可曾落寞吗?”

    我落寞吗?我有万贯家财,家中仆从如云,出则华盖,行则舆马,华屋高堂;我有儿女双全,我有母贤子孝,我有妻子贤淑,这些都是许多人几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梦想。如今全在我身上实现了。若说是福,那我的福气着实不算小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曾经也想过,不能长生又如何,和我的丫头一起下地狱岂不也是一件快慰的事。不过,我真的就此甘心了吗?我每每扪心自问时,为什么总有那么一股不甘充斥**膛。

    诸灵惜又道:“小丑儿,还有一件大事,你不知道。”

    我早已经害怕极了,又听说了这话,不觉心中一颤,只听见诸灵惜缓缓问我道:“这些年来,你无数次要算妖怪的下落,现在,有找到它吗?”

    听她开口就提到了妖怪,我心中直觉不妙,怔怔看着诸灵惜,像是等她宣判我的死刑。只听诸灵惜轻轻说了个惊人的消息:“妖怪其实就在你身边,你没有看到而已。”

    “是谁?我这就去杀了。”

    诸灵惜道:“她是谁,呵呵可怜你天天见着还不知道,小丑儿,那妖怪已经趁乱转生,今生的名字叫做凤溪。”

    不啻五雷轰顶的消息,怪道我怎么也算不到妖怪的下落,原来因为他和我沾了一丝血脉的干系,亲情干扰了我的术数,那又如何能算得出来,连忙转头求救看向了诸灵惜,只听诸灵惜长叹一声道:“如今她是直接投胎转世,再世便是人了,所以不见异相是因为出生之际,曾遭狗血淋头,蒙昧了神智,这才平安过了许多年,以妖怪的道行,最多十年,她便能找回记忆,妖孽转世,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姑奶奶,既然确定了是他,哪我就行法一直封掉她的记忆,不让她在有生之年恢复,行不行?”

    诸灵惜叹道:“晚了,小丑儿,已经过去了六年啊,她虽是妖孽,也是你的亲妹子,你莫要忘了这点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十八年活得很可笑,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偏偏还不自知,若是没有诸灵惜在,我蒙在鼓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可怜我现在不过是凡人之躯,要如何和那些人斗?

    诸灵惜见我垂头丧气,话题一转道:“小丑儿,其实尝没有机会的,不过时机未至,你要耐心等待。”

    我顿时想起诸灵惜的诸般神通,幽怨的说道:“姑奶奶,还请你大慈悲,指点小丑儿。”

    诸灵惜道:“小丑儿,天意如刀,你以为你逃了便能逃得掉。在困境中找寻那一线生机,才是你如今能做的唯一的选择,有我在,胜算又多了许多,你又怕的什么?我早算到,天下更要纷乱,半年之内,你必有京城一行,此行是吉是凶,我却也是不能看的分明,你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你先去吧。”说完举手往我面前一闪。我脑子迷糊了一阵等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却现乌乔正在埋怨我道:“张北山,你来得那么快,快要累死我了。”我恨诧异,听这话的语气似乎她才来到。回头再看诸灵惜已经背着画夹,穿花绕树,悠然去远了。

    我问乌乔道:“我们到了多久了?”

    乌乔气恼的说道:“不是才到的吗?你糊涂了还是怎么地?人见到了没有?”

    我得赶紧回家,凤溪,我的亲妹子,居然是妖怪转世的,半年之内,我还要去京城,好我的姑奶奶,你话说了半截,怎么就不说清楚些?

    满心忧郁的回了家,菲菲迎面就是一阵埋怨,我没有心思理她,带着乌乔转身就往内院走去,路上告诉乌乔,凤溪是妖怪转世而来,不能让她记起从前的事来,不然谁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岔子来。

    乌乔听完登时呆住了,妖怪啊,天下**仙之祖啊,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生,更加可怕的是,过去了这许多年她还是一无所知,想到自己和恶名昭著的妖怪共处了这么多年的时日,不由浑身冷汗,要是鬼仙还有冷汗的话。

    来到了凤溪所居住的屋子前,我站住了脚,刘氏因为要把她培养成大家闺秀,平时一直是让她三步不出闺门的。虽然这里我平日里走的极多,今天不知道怎的,却是脚步迟疑,感觉十分不对,正要举手推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打开来,我听到凤溪在里面的**森森说道:“我是该叫你自在,还是该叫你大哥,终于被你现了啊。

一百七十八章

    大明湖上,诸灵惜之前分明告诉我说,如今的妖怪时候未到,还并没有觉醒,为什么她像是算准了我今天会来,而且早早支开了丫鬟婆子,自己一人有恃无恐等着我来。这中间莫非是又有了什么变数?听了她小小年纪却**森森的言语,不觉心中一沉,我来晚了,制止她回复记忆是不可能的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凤溪又吃吃笑道:“怎么,堂堂的自在道人张北山,难道是怕了我这小女子了不成?嘿嘿嘿,我的好哥哥,亲哥哥哦,这些年可多亏你了,不然我只怕还要受更多的苦楚,噫,亲哥哥啊,你看起来怎么气势汹汹的,在这个家里最疼凤溪的可就是您了,您要是不疼我这个命苦没娘的苦孩儿,我可怎么活噢”。说完就有哭声传了出来,今天她**情大变,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让人遍体生寒。

    我和乌乔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看来流着鼻涕,天天苦着脸的不敢在人前说话的胆小鬼小凤溪?等我抬脚走了进去,只觉外面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凤溪的房里却是**冷潮**让人极不舒服的幽冥世界,举目望小凤溪身着红衣,正居中而立,原本眉目如画,让人一见生怜的好模样儿,如今被厚厚的脂粉盖了,完全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双目正着碧油油的光,**冷地看着我和乌乔,表情和话语成了强烈的对比,就连身形似乎长大了许多。

    这可是天下**仙之祖,最擅长幻术的妖怪,我不太明白她的底细,不敢掉以轻心,默默招来六丁六甲,护在自己周围。凤溪双眼依然**冷,也不知道有没有瞧见我得动作,我才直直走到她的面前,踢了张椅子来,坐在了她面前,这才斜着眼道:“凤溪,我的好妹妹,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凤溪道:“找我,我好得很啊,一直就在你身边,可你没现,哈哈,我的胆小的亲哥哥,你今天来,不是想趁着妹妹我年纪小,欺负我这没娘的孩子吧。呜呜呜,没天理啊……”哭着哭着,却又忽地展颜笑了道:“张北山,你看,咱们俩总算是又能够面对面这样的说话了,这一晃过去了好多年吧,自在道人,你对我的恩情,我到现在可是都还清楚记着呢,时刻提醒自己不敢忘记,就等着有一天要好好谢你。”

    我冷笑一声说道:“好妖怪,你还做梦呢,我今天既然是找到了你,你以为还会给你机会,反正天色还早,我正有空,也不怕你飞不上天去,直说吧,为什么不男不女的妖精不做,反而要来偷偷****来了我家,事先也不和我这主人打个招呼?没能好好招呼你,没能做好地主,可真是对不住啊”

    凤溪的小脸一瞬间狰狞可怖扯着嗓子吼道:“张自在,莫非你以为我今天只好让你手捏把攥,任你欺负不成,尽管划下道来吧,老祖我要是含糊半声,就不是英雄好汉。”

    乌乔在一旁冷哼一声道:“好妖怪,落到这步田地,莫猖狂,待本姑娘拿了你,用南明离火烧烧,看你能撑多久。”

    凤溪寒声对乌乔道:“女鬼,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一线长进啊。烧我,你倒是试试,张自在,你在旁边看看妹子我这小身板儿,能撑得了多久。”

    拿南明离火来烧,虽然我心里是极其赞成得,但却知道绝不可为,凤溪虽然是妖怪转世,可也是我的亲妹子,妖怪今天想来是深知这点才有恃无恐,我冷冷说道:“好妖怪,杀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杀了我的亲妹子转世,到底是什么居心?”

    凤溪哈哈大笑道:“张自在,你是不是*了,你的亲妹子,可不就是我嘛,我从彩云的腹中出生,周身血脉全是你爹张三儿给的,至于你说的那个短命鬼,连日头都没见着,就被我吞了,她哪有做你自在道人的妹妹的福气啊,我的亲哥哥唉,说起来,以后我真的就是你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呢,你想杀我可不太容易下手啊。”

    你依然露出了本来面目,就不怕我不管不顾,杀了你吗?“凤溪森然道:“杀我,好啊,若你是前世的孤家寡人,我还真的害怕,如今嘛,嘿嘿,我还真没有害怕过,漫说你杀不杀得了,若是真让你得了手去,我又有何遗憾,不过被你灭杀一个肉身,却换来了你张家人从此穷困潦倒,一个个在你面前饥寒交迫而死,你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桩买卖对我未尝不是一桩大快人心的美事。张自在,你若想动手,尽管来吧,我若是稍有闪避,便枉为天下**仙的祖宗。“老和尚和神婆的叮嘱言犹在耳,这妖怪的命运已经和张家绑在了一起,若真是动了它,张家的格局势必要生重大的变化,但凡跟妖怪有关联的金银尽数要化成灰散去;(电脑阅/读///net)如今的富贵转眼就会变成泡影。这种说法我绝对不能不顾,而且,妖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真的是我的亲妹子。杀自己的妹子,换来一家人的饥寒交迫,这个赔钱的勾当,我怎么能做。

    想到这里我怒声道:“便宜了你这妖怪,我给你约法三章,你在这个家要给我乖乖听话,我也只当养猪养狗养你一辈子,若是兴风作浪,被我知道了,马上就把你灭杀,我张北山才不管什么狗屁天道、财运,你给我小心记着了。”

    凤溪默然出一阵大笑道:“狂妄自大的张自在,你也懂得为他人考虑了呢,我的好哥哥啊,看来你这次偷偷转世之后真的当自己是人了,为人谨慎了许多啊。你真不杀我吗?哈哈哈,这以后咱们还要天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还得多多照顾妹妹才行啊。”

    我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你要是再说风凉话,虽不杀你,却能把你的舌头揪下来,看你还敢如此张狂。”

    凤溪啧啧啧道:“好我的亲哥哥,你揪下了妹妹的舌头,这以后可怎生是好,哑巴可是找不到婆家的,难道你想妹子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不成,哥哥喜欢妹妹,嘿嘿,听起来就让人兴奋,哎呀,还是算了,我看着你的那张破丑脸早就够了,唔,不说我还真没在意啊,自在,你注意没有,你长得好丑,完全不像咱们家的人呢。”

    我恼恨的跺脚走出了门,还听见凤溪说道:“好个不会过日子的哥哥,这些家什都是咱自家的,你给弄坏了,还要花钱去修呢,这要是被奶奶知道了,非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呢。”

    乌乔走在后面,凤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她的耳边吹了口气道:“好姐姐,你生的真美。”乌乔见了鬼似的,赶紧跑了出来骂道:“好孽障,你怎的不管男女、是人是鬼都要撩拨得。”凤溪在房里得意的大笑。

    妖怪才挣脱了蒙昧,恢复神智,这个时候动手除掉她,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她不仅是我的亲妹子,又还是张家富贵的关键,万万不能动手的,这可该如何是好?瞧着她的秉**,可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啊。

    我回了屋,丫头见我满脸**云,关切地走过来问道:“相公,你怎么了,出去了一趟,就变得这般憔悴了。”我自然不能把凤溪的事说出来,只好胡乱说道:“许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觉吧。”。

    沈小花来找丫头商量事,两人自到一边说话去了,奶妈手里的小瑶池,才几个月大,正睁着大眼睛好奇看我,我一把抱了说道:“闺女,过来让爹抱抱。”小瑶池原本嬉笑着,却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沈小花埋怨道:“你这孩子,都作爹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看看把瑶池都吓哭了,乖孩子,来奶奶这,不哭了,不哭了。”张华忽然快步跑了进来,对丫头说道:”娘,我再不要跟小叔叔玩了,他好笨,还老抢我的糖吃。“沈小花见张华满身脏兮兮的,对跟着跑进来伺候他的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道:“三个丫头小子跟着小少爷,怎么还脏成这个样子。”

    张华虽然是我儿子,可一向不亲近我,见我看着他笑,从鼻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扭头过去看他妈丫头,也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耐烦。丫头朝我无奈的笑了笑。

    眼前的一切亲切而又陌生,这都是我的至亲的人啊,我活着一天就有义务让他们衣食无忧。想要逗弄逗弄张华,谁知道这小子年纪不大,人却是成熟老练的很,皱着眉头厌弃地看了看我,更加离我远了些,父子相冲看来果然非虚啊,人常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话果然有道理,虽然我两世为人,可做人家的爹还是第一遭,以往对张三儿的种种嫌弃也淡了许多。

    正说着闲话,枫斗冲了进来,连声叫张华的名字,枫斗的样貌完全秉承了张三儿和彩云的良好地一面,虽然只有六岁,却生的相貌堂堂,极为伟岸,**子还又善良的很,只是有些懦弱,虽然比张华大了三岁,可完全不是我们家张华的对手。见了沈小花在,忙恭恭敬敬的束手唤了声娘,又给我和丫头也都见了礼,对张华说道:“华,去咱家的后院钓鱼吧?”

    张华来的时候还在埋怨这个小叔叔不好,这会儿却又忘了,两人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沈小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地背影说道:“小丑儿,这才几年,你兄弟都这么大了,从小就懂礼,长大一定是有出息的人。”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娘,这您看就错了,枫斗命中注定孤苦,不是个有福的人,一生无法解脱,咱们这个家,以后还得您的孙子接掌。”

一百七十九章

    梨花村与世无争,虽是内忧外患纷纷,但乱世之中能有这般祥和,也是十分难得的了,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安静,很多人都不会答应。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凤溪虽然是恢复了妖怪的记忆,不过还弱的很,我不想她兴风作浪,自然要趁她病要她命,放任不可控制的危险在身边,不是我张北山的**格,结果凤溪被我接连下了一百四十八道禁制,又让乌乔轻松从顶门大力野蛮破坏,如今凤溪体内贼去楼空,经脉灵海全破,身体内的情况比我还要糟糕,修炼是再也不能够的了,一身的本事半点儿也施展不出来,不过她恐怕不会有我幸运,再能遇到一个人形灵力罐小妖,所以就只好剩了一张恶毒的嘴巴,见了我便恶语相向,我得手以后对她大度多了,说话可是杀不死人的。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吩咐乌乔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寻思等她再大个几岁,便给她随便找个男人嫁出去便了。妖怪,任你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凤溪地报应来得如此地迅,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她神色黯然我心中带着报复的快意。好了,大家都不能修炼了。不过妖怪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没多久就恢复了起初的样子,放任乌乔在自己身边身边出入,刘氏和沈小花见乌乔天天和凤溪在一起,以为她转了**子,甚为欣慰地对我说道:“小丑儿,乌乔这懒婆娘总算长点心了,不过你以后跟她说,要她多看着点枫斗和小张华吧。”

    又是六月天,日当正中,树上的知了叫得让人刮躁,丫头给我斟了杯酒说道:“相公,咱家华儿该念书了,婆婆和我都想找个先生来家教,正好枫斗和凤溪也都大了,先生来了一起教导你看好吗?”

    “你拿主意把吧,小孩子,年纪还小,念书那么早做什么,咱家又不指望他能中状元,再说了皇帝也没有了,读书还有什么用处?”

    丫头对于教育孩子一直很有主见道:“读书才能明理,我小时候家里穷,妈总说我是女孩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我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咱家的孩子目不识丁。这事婆婆和我商量过,她老人家也是赞同的,说是外面乱,请个先生来家教大家也好放心,奶奶舍不得枫斗离开自己,这样是最好了的。”我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没意见的”。不知:ap.怎的,我对小辈的感情总也没有丫头来的深。儿孙自有儿孙福,貌似张三儿这个爹也是没有关心过我的。可能是从他老人家那遗传来的。

    其实我也能算得上人家的老师,最正式的自然就是菲菲这个开山大弟子,小妖虽然从没叫过我师傅,但他学的东西却都是我教的,就连乌乔的一身功夫也是我教出来的,虽然女鬼很懒惰,学起来根本不用心,不过我开始对她也没报什么希望,能帮我去办事就好了,太厉害太精明如银河、破军之流,我也难以驾驭,女鬼虽然放任自流,却是好命的很,糊里糊涂就成了鬼仙,这个世道往往就是这样,**运这个词就是为乌乔这样的懒女人准备的。

    菲菲承载着我一生的梦想,自己登仙无望,便要加倍的训练徒弟,自然没有乌乔的散漫,菲菲为此没少埋怨我,不过大家想想,要在我张北山有生之年,教出来一个神仙徒弟,那是多么让人兴奋得事,为了满足我膨胀的虚荣心,菲菲被**练的痛苦不堪,这不听说我要她出去历练历练,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我很怀疑,她这般高兴其实是因为总算可以脱离我的魔掌。

    自从知道凤溪是黄仙转世,我便不敢让小妖自己出去,天天严令他必须跟着我,小妖原本就是被妖怪炼出来的行尸,虽然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我也细细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有现什么问题,不过,谁也不知道妖怪有没有什么办法控制他,两人还是少见面的好。

    眼看着刘氏马上要过六十大寿,这本是桩喜事,不过她老人家很抗拒这个寿数,因为我们当地有个传说,人只要一过六十就是废物,没用了,要活埋了才对,所以关于自己的年岁的秘密开始保密,谁问起来就脾气,好在如今不和梨花村人住在一起,也没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刘氏一直跟所有的人说她只有五十四,一连过去了六年。

    人老了,各种毛病都出来了,年轻时拼死拼活挣命受了累,落下了病根,积攒到现在作,身体状况也一日差似一日,虽然我曾经偷偷帮她调理过几次,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子总是不断。

    老人家偏心的让人指,对枫斗对张华瑶池三人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对凤溪却一直正眼儿也没,以往我不知道凤溪的底细还曾经怜惜过她,如今反而十分佩服她,人老成精这个说法真的不差,她老人家竟然能多年前一眼就能看出妖怪不是什么好货色来着。

    赤日炎炎火一般的照了下来,丫头生了两个孩子,身形儿福胖了一圈,哪能耐得这大的太阳,不停擦汗道:“这老天爷,怎么不送点凉风来呢。”

    我笑道:“谁要你非的陪我在外面,屋里都放着冰块,你若是在屋里,哪有那么热的。”

    丫头道:“不好,人该流汗就得流汗,不然要出毛病的,再说了,你一个人再外面喝闷酒,也需要人说话的。”

    “就你知道得多,看看热的。”我怜惜地打趣丫头道:“罢了,让我做个好人,送你一阵风吧。“说着挥手间引了一阵西南风吹过来,指引着这股风,只是围着我们转。丫头闭目享受凉风话里却不满的道:“可真凉快啊,相公,你既然有这个本事,还非得要人家说了才做,怎么不早点使出来,就在这看着人家热,我不依你哩”

    我朝丫头一笑正要说话,不想风忽然了狂一般,一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这风才过来的时候,细细的,微微的吹在身上,让人身心愉悦,不知怎地就脱离了我的控制,平地起了一阵狂风,越刮越猛,越来越大,丫头被突变的天气惊住了慌忙道:“够了,够了,相公,快停下来。”

    我心中震撼,是因为这骤变的风却不是我使得,来不及解释什么,忙把丫头一把推回了屋,让她不要出来,大风带来阵阵寒意,吹在身上有如冬天,方才还是炎热的六月顷刻间变成了肃杀的寒冬,西北风呼啸而来,耳边传来庄里大人喊孩子叫,呼儿携女,纷纷往家跑,风势再也不受我的控制,打着唿哨儿吹来,我大声吩咐护院们看牢了家小,谁都不许出来,随后站在院中正想要驱散这暴烈的天气,忽而觉得脸上一凉,抬头看天空鹅毛般的大雪悄无声息的飘落下来,我心中一凛,天,居然是六月飞雪。

    这雪来的蹊跷,我早已把小妖叫了过来,小心地护住左右,又拘来六丁六甲众神,去帮我查个明白,身后忽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急忙回头看见凤溪瘦小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冷冷看着我,我面色一扳道:“你出来做什么?若想趁机兴风作浪,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凤溪不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道:“我来看是不是有人做了亏心事,闹得老天爷今天怒要来收人,看吧,马上说不定还会打雷,张自在,你可千万要小心着些吧。”凤溪在了沈小花刘氏面前装的乖巧,楚楚可怜,对我便露了**的面目,从来不加丝毫掩饰。

    早已习惯了她恶毒的言语,我淡然道:“好妹子,老天爷只会找那些不分阴阳的,风大雪大,我的亲妹妹啊,你年纪还小,可禁不起这风霜刀剑,还是早点回去吧。”

    凤溪鄙夷恨恨道:“没有见识的,罢了,大雪冻得老祖我冷的难受,就指点下你吧,这场雪如此蹊跷,自然是高明的人千百里之外引动,不过他似乎没有恶意,而是要来传递什么信息给人的,看来,是有人找你来了。”

    我心中一动,心道:“是冲着我来得吗?”

    静静地站在雪中,果然不一会儿,飞雪中电**而来一只仙鹤,在我面前收了翅膀停住,神气活现地开口说道:“张北山,你的好徒弟落在我的手里,赶紧来京城,不然等着给她收尸吧。”仙鹤说完,匆匆回头就走。

    一旁乌乔高声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我留下来吧。”身形一闪落在仙鹤旁边,探手一把正抓了个正着,却不料仙鹤仰天长啸一声,现了原形,原来不过是一只一尺来长的纸鹤而已。乌乔道:“原来是个唬人的东西啊,”落在地上,随手递给了我道:“张北山,你可知道是谁做的?”我淡淡说道:“我已经知道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

    凤溪讥笑道:“我的好哥哥,做了亏心事被人找上门了呵,这可怎么好,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把全家人都下锅煮了,只怕也说不定啊。”

    我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妹妹,你提醒我了,不然我真忘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哥哥我最疼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等这次京城事了,回来就帮你寻个婆家,哈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帮你找个专杀黄鼠狼的猎户好不好,不然就找个村东头如今改行专做黄鼠狼卤味的马神经好不好啊,哈哈。”

    凤溪冷笑一声,不再与我斗嘴,转身走远了,乌乔才说道:“菲菲怎么会去京城,临行前,你不是一再的嘱咐,京城龙蛇混杂,万万不能去,她怎么还会在那里被人捉了去。”

    漫天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也悄然露出了头,积雪遇上了烈阳,迅融化,这种奇景,八百年怕是也难得一见,我叹了口气说道:不怪她,她是被我连累了,看来,纵使我躲在梨花村不出,还是有人记得我,菲菲不过是个引子,这趟京城之行,其实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是注定了的。”

    交待了一番,我带了小妖悄然动身,乌乔被我留在家中看守,一路想起五鬼不觉心中怅然,黄泉在青州府留恋赌场,银河与七宝与我形同陌路,破军与我再无半点情义,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人真心对我?

一百八十章

    菲菲被抓,明显是有人做下了的专门对付我的圈套,就等着我一头栽进去,更加郁闷得是我虽然明知道是陷阱,也不能不管,忧心如焚的接了信,自是不敢迟疑,如今京城里时局动荡,多等一刻,就多了一分变故,菲菲**命也就多了一分危险,那**动干戈,不惜惊动天下敢在六月天飞雪寻我,这份嚣张霸道,古今不见,天下,似乎又要变了。

    和小妖同行,千里也不过是转瞬及至,我怕露了形迹,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一直没有撤了隐身术,就这样悄悄进了京城,摇身变作了一个文弱的读书人,又把小妖变作了一个丑陋的书童随行,怕他露出破绽,要他装哑巴,号称自己是济南府的破落弟子,来京城求官的,随便找了家不起眼的野店落了脚。

    关于菲菲的安全,暂时倒是不担心的,我要担心的是救了俄菲菲如何全身而退,这些人抓了菲菲,摆明是要利用我,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店小二敲门送来了油灯二盏,等他走了,小妖问我道:“小北山,我们要怎么样作,才能找到菲菲?”

    我看了看眼前的油灯说道:“就靠他们了。”

    平常人在诺大的京城找人无异***捞针,我却不必担心,菲菲的道术源出与我,只要运用道术引动,菲菲即使是被禁制了,还是会有道力相和,方圆五十里内有效,而且还不需要道力,绝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知道了菲菲的位置,我也才好做打算。

    我找的这家客站虽然破败简陋,不过却是极实惠的,给的油灯,里面的灯油足够我们连点一个晚上的,我干笑两声对小妖说道:“你们几个家伙,跟我学了那么久,就没有一个能有我运用这般纯熟的。”这话要是对乌乔说,只怕她会马上回我:“我们又不像你,已经学了上百年。”小妖却只是苦恼的挠挠头说道:“小北山,我很笨是不是,总也学不会。”我心道,你就不要说疑问句了。

    双眼对准了二盏油灯,片刻间,油灯的灯火,升上了半空,在房里不停旋转,我抬手对了两团微弱的灯火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灵力,两团火便悄然合在一起,变大了些,我运灵力张口轻轻一吹,灯火顿时蒲公英一般,被我吹得四散逸去,我拍了拍手,对小妖轻轻招手道:“好了,我们去跟着这些灯火去找菲菲吧。”

    小妖摇身一晃,化作一阵清风,卷起了我往空中而去,丝丝灯火走的极快,我在客栈上空心神放开,静静地感应每一丝灯火传回来的讯息,却吃惊的现,京城里有道力的人似乎多了许多,还有几人感应到我的灯火,找了过来,唬得我不敢露出一丝踪迹,那些人哪还找的倒的踪迹,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传过来,这次却真的是菲菲了,我惊喜地现,菲菲的道力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是和平时一样,中正平和,看来我先前所料不错。

    因为我早已能预知生死、危险、此刻却没有半点警示,此行既然是无碍的,便准备一鼓作气,当晚就去救菲菲回来。

    循着灯火的感应等到了一户大宅门前,我心中就是一叹,果然是你。原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宅子不是别人,而是段芝泉的,几年前的宴请似乎还是昨天,如今却抓我的徒弟来,当官的莫非全都无情无义?

    放下了霎那间的失落,我不再迟疑,和小妖化风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早有护宅的阴神现我的踪迹,气势汹汹上前阻挡,吃我双眼一瞪,**出两道乌光来,轻松把他们看得随风湮灭,随后施施然乘风循着感应在黑暗里悄然而去。

    夜深了,段家依然是灯火通明,不远处欢声笑语,似乎又在大宴宾客,我心中只想着赶紧找到菲菲,无暇顾及眼前的这些人,斜眼瞥见段芝泉在人群里觥筹交错,笑得好生自在,心中不免疑惑,和汪秋言的争斗,似乎他应该落在下风的,倒是极会掩饰自己,既然是他抓了菲菲,先前出手飞雪传书的人自然就就是那诡异的李大人了,倒是好胆量好手段啊,李大人的底细不明,我是极为忌惮的,不敢再段宅使法,小心的落下了风,隐了身,一步一步往菲菲的方向找去。

    来了一间暗沉沉的屋子前,我感觉到菲菲就在这屋里,和小妖再次化成了风,硬生生从门缝里往里挤,屋里虽然是黑沉沉的,与我的双眼却是丝毫无碍的,我进了屋,果然看见菲菲背对着我被捆了个结实,背对着我肩头在微微耸动,似乎是正在哭,我心中一痛,又自恃强大的感应不会认错,轻轻叫了声菲菲,不见菲菲回答,心下大怒,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炮制我的徒弟来着,就要径自就上前帮她解绳子,没等我的手碰到菲菲,眼前却是金光一闪,一个人伸手拦住了我道:“小丑儿,你总是让人**心啊。”

    我心中一喜,居然是诸灵惜来了,她还是和以往一样啊,只要我有事便会出现。不等我开口说话,诸灵惜却又挥动金光闪闪的手掌,往菲菲的后心印去,我叫了声不要,回头却见被绑的菲菲怪异的划了个圈,躲开了诸灵惜的拳头,忽然站了起来,赫赫笑了说道:“小先生,你变成了这样,就以为我认出来了吗?嘿嘿。多年不见,(手机^阅读)你可好吗?”那人话音落了,乌沉沉的屋子瞬间灯火通明,双臂一振,便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双眼看着诸灵惜惊疑不定,可不正是来历神秘的李大人。我哼了一声,和小妖变了回来,对我的变化,产生了巨大的怀疑,怎么好像大家都能看的透了。

    李大人又对诸灵惜道:“姑娘挥手间佛影跃动,不知在哪处深山修行,李某面生的很哪。”

    诸灵惜却当作没听见,只是挡在我的身前,我冷笑一声说道:“李大人,不用假惺惺认什么朋友,您就说吧,抓了我的徒弟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李大人呵呵笑道:“抓,小先生这话时从何说起,菲菲姑娘是您的徒弟,更加是我们的贵宾,前面的宴会便是为她所办,抓人二字从何谈起?”

    贵宾,我嘿然道:“李大人,我们不过是平民百姓,不敢与你们这些大人物论交的,我的徒弟不管是你们的俘虏也好、贵宾也罢,今天晚上都给我乖乖交出来,不然不要怪我张北山不讲情面。“李大打着哈哈道:“小先生,你对这女徒弟可是紧张的很哪。”

    我嘿嘿笑了道:“是的,李大人,我很关心我的徒弟,哪个不开眼的要是敢动她的脑筋,就是和我张北山过不去。”

    诸灵惜不耐烦了对我说道:“小丑儿,这里有我不喜欢的人,咱们还是早点走带了菲菲走吧。”

    李大人很光棍的地说道:“既然两位挂怀菲菲姑娘,某家这就带两位去可好?”

    诸灵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说道:“多谢了,请李大人头前带路。”

    李大人却并不以我的无礼为杵,而是当先一步,阔步而去,诸灵惜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走路轻飘飘的走路毫不着力,不落一步,对我传音道:“这姓李的是个人物,本来做下了圈套拿你,见事不谐,方向转的倒快”。

    李大人带我们来的方向却是方才经过得热闹的前厅,他一走进来客厅,犹如白昼的厅内就是一暗,宾客们的眼光都落在了我们几人的身上。段芝泉老迈之态尽显,几年不见,瘦成了什么样子。他见了李大人面色一喜,随即就又看见了身后的我,惊疑一闪而过,面色随即如常,霎时间堆满了笑脸,大笑着朝我走来,我把这眼神落在了眼里,心里冷笑一声,只听见段芝泉说道:“小先生,多年不见,一切可好吗?”

    这副做派顿时引得周围侧目,纷纷议论我是谁,能值得段先生如此看重。我张口说道:“段先生,我可当不得小先生这个名号,这才几年不见,你就老了这许多,想是国家大事**心太多,可千万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周围的人听我说得无礼,顿时呆了,段芝泉却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先生说笑了,段某自然不能像小先生这般来日不可限量。”

    我还想张口讽刺几句,菲菲忽然小脸通红、兴奋的跑过来叫道:“师傅,你怎么来了?”说话声结结巴巴,居然是喝了酒的,小脸通红,脚步踉跄,诸灵惜脸色一寒,一把把她拽到了身后,我这才放了心,皮笑肉不笑的对段芝泉说道:“我不过乡野升斗小民,何谈什么来日,多谢段先生这些日子对小徒的悉心关照,又费尽心思传信,我可真是感谢万分啊。“段芝泉神色不变,依旧和我打着哈哈,这一次见面他颇能放下身段,和上次的冷漠迥然不同。不以我的无礼为杵,心道,这老家伙看来是真的被汪秋言逼的急了。眼光扫向了李大人,淡淡说道:“有劳李大人了,为了小徒,您真是费了心了。“李大人义正词严道:“小先生是先生的救命恩人,您的事就是某家的事,您的徒弟,某家自然要加倍小心在意,小先生千万不要在意才是。“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的不顺耳,诸灵惜在我耳边说道:“菲菲没事,她喝醉了,救了人,咱们走吧。”

    段芝泉听了我们要走忙说道:“菲菲姑娘的卧房就在舍下,小先生,这次来京不若暂时下榻寒家可好。段某一直没有感谢小先生的救命大恩,心中着实不安哪。”

    我连连摆手道:“段先生言重了,我已经找好了住处。这就要带菲菲走了,谢谢段先生帮我照顾这不懂事的徒弟。“段芝泉见我去色坚定的很,无奈的看了看李大人,我听见李大人阴森森说道:“既然小先生来了京城,不妨多呆些日子,我已经派人给老夫人梢了信去,说小先生在京城好的很,让她老人家不要担心呢。”

    我心中暗恼,这李大人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家人头上,虽说家里有乌乔在,但是她能挡得住吗?

    最近的更新我很羞愧,没办法,又不想草草收场,弱弱地挥舞手中的小手绢儿,各位,你们都还有票票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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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妖话介绍:
清朝末年北方乡野渔家少年偶然引妖入室,从此一家的命运和黄仙牢牢绑在一起,及至后来引出了黄仙的仇家转世成了少年的儿子,天生灵异,能趋吉避凶、察幽鬼、役神魔......
不一样的北方,不一样的妖话......北野妖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野妖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野妖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