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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记事全文阅读

作者:多木木多     夏日清凉记事txt下载     夏日清凉记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2章 昭昭

    吃过晚饭,易爸爸就坐下来给秦青讲故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3w.し

    那是四年前,韦东山当时应该是在被石莲台反噬的初期,听易爸爸说,人看着还行,膀大腰圆,身边还带着司机和秘书(注:男),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如果是一般人,对他的印象不会太坏。

    但就像易妈妈说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吸毒的。

    “当时那人,大冬天的一脸虚汗,说话都喘气,脸色就不说了,脸上的肉都垂下来了,肿眼泡,特别不招人喜欢。”易妈妈说。

    恰好易爸爸的腰疼犯了,冬天出门不容易,易晃就回绝了这桩生意,在家里照顾易爸爸。

    “头回来,他的风度很不错。听说我生病,就没强求,事后还送了人参过来。”易爸爸说,“但两个月后,他又来了一回,这次就有点过分了。”

    韦东山堵住了散步回家的易爷爷,求易晃救命。

    易晃虽然做这种工作,可是家里并不外传,邻居都是不知道的。看这么一个人堵着门,邻居好奇的目光很是给易家找了一阵子的麻烦。

    之后,易家遭过一次贼。易家住的小区门禁非常严,小区里占地广大,生人一般头几回来根本摸不到门。而每个保安都是正规武警学校毕业,认得每一家的每一个业主,来个新保姆都要特意问一声的。小区内还有派出所,有警察值班。

    这种情况下,易家遭窃,保安和警察第一时间到现场,竟然什么也没查出来。警察和保安都说“这是老手干的”。

    失窃的东西是家中的几样藏品,但挂在墙上的唐代名画不拿,摆在桌上的明代水洗不碰,偷走的竟然是七座钟。

    因为家里有个八铃,易爷爷就喜欢收集古钟,挑那不贵的,买几样摆在家里。

    然后这七座钟,不管大的小的,全被人搬走了。独独放过了枕边像个孩子玩意的八铃。

    这桩失窃案,易家没有追究,见警察说查不出来就算了。因为他们怀疑是有人冲着八铃来的,只是来人没眼力,独独漏了真宝贝。

    又过了半年,韦东山托人求购易家八铃的复制品。不过他同时也买了很多别的风水物,只要是有点灵验的,不管正奇全都买了。当时易晃就说这人在作死,这么买别说救命,不要命就不错了。

    最后韦东山果然死了。

    易爸爸叹道:“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不管是好人坏人,是二十几岁、三十几岁还是四十几岁,死了都是可惜的。因为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不管是万贯家财、如花美貌,还是机智百变、位高权重,都转眼成空。

    过了两日,恰好是个大晴天,易爸爸开车,带着全家人和秦青一起回了老家。

    这里经过再开发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荒村,而是建起了干净整洁的街道、商店与学校。

    车走在公路上,旁边就是拓宽的河道,虽然眼前的景色已经完全不同,但秦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阴间易家庙所在的位置。从高处落下时,她看得很清楚。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车里的其他人。

    她已经明白了,这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易家新建的祠堂是在远离市区的郊县的村里,附近听说有很多回来找老家的人在此地捐钱盖祠堂,易家来的时候,附近的村子为了争抢他家还吵了好几架,直到易爸爸交过钱后才不再吵架了。

    秦青听的时候一愣一愣的。

    车子刚进村,村里的孩子就围了上来。秦青有点紧张,因为跟着车的不止是七-八岁的小孩子,有的看起来都有十八-九、二十多了。他们好奇的跟着车子,易爸爸说:“这是等咱们下车的时候给他们烟抽。”

    以前是给孩子散糖,现在糖不管用了,他们要烟。

    车停下来,易爸爸递出去几包烟,孩子们就散开了。

    他们提着鲜花素果香烛等往祠堂走,易爸爸还跟路边的人说话。

    一个妇人喊:“回来看看?”

    易爸爸笑着说:“看看。”

    易妈妈小声跟秦青说,“我们在这里盖祠堂,他们就跟我们认了亲。”不过这个亲是瞎认的,并不算这个村里的人。

    妇人喊:“中午在这里吃饭不吃?”

    易爸爸喊:“去镇上吃!”

    妇人笑着喊:“镇上贵,在我家吃吧,给你们杀头羊!”

    嘻嘻哈哈间,到了易家祠堂。

    祠堂盖的有点不伦不类。

    如果让秦青说的话。

    据说这是找村里的好手盖的,现在盖祠堂都是这么盖:屋上飞檐,门前蹲石狮子,大红漆柱,仿古砖,玻璃窗户,里面是瓷砖地加印花墙砖,屋里墙壁上一面一个飞天的大壁画。

    秦青扫了一圈,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反倒是供桌很地道。

    秦青给易晃上了柱香,默默在心里跟他说话。她有很多话想问易晃,也想告诉他,她想通了很多事。

    ——上回你把我推出来,是不是想告诉我用活人的办法更好呢?我是这么理解的,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听叔叔说,韦东山也找过你。现在他儿子可能走上了他的老路。我虽然知道,却不打算去救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说了很长时间,说完回头一看,易爷爷把她的名字写在家谱上了。

    秦青愣了。

    易爷爷道:“你的名字很好,秦字是春头底下一株禾,名字又是青字,正合了春日生发之意。这名字充满生气,给你带来的全是正面的影响,只是少些锐气。我给你取个字:昭昭。”易爷爷看得出来,秦青有时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她缺少的就是一分决断力。

    “秦昭昭……”秦青慢慢念道,默默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然后,易爷爷他们就叫她“昭昭”了。好像多念几遍,这个名字能更快的“种”在她身上一样。

    本来拜完易晃就该走了,可易爷爷他们刚出来就被村长带头给拉到家里去吃饭了。

    易妈妈领着秦青,悄悄跟她说:“估计是有事想求咱们,你不用管,到那里只管吃你的。农家菜还是很好吃的。”

    村长的儿子开着个农家院,给客人做菜都是用大盘子,量大,实惠,给易爷爷他们做,直接上盆了。

    村长和他儿子亲自来陪酒,席上说了一件为难的事。

    别小看村里人,易家人来这里盖祠堂时,村长就打听了易家的来历,原来是阴阳先生啊!那必须要敬着!

    村人都有些信这个,对易家的祠堂也是非常照顾的,村里还有流言说村里的狗到易家祠堂边上都不敢叫,夹着尾巴跑呢。

    所以,村长的小孙子好像中邪了的事,他们就想求易爷爷给救一救。

    易爷爷最听不得小孩子出事,村长说着说着掉了泪,“我这个小孙子才两岁……”

    想起易晃,易爷爷的眼圈也有点红,当即饭也不吃,放下筷子就说:“我去看看孩子。”

    易爸爸要陪着去,让易妈妈和秦青留下。

    可秦青觉得谁不去都行,她不能不去。易爷爷……应该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她刚站起来就被易妈妈拉住,“昭昭,你坐着,这是大人的事。”

    秦青:“可是……!”

    易妈妈给她挟了一筷子菜,“没事,就让你爷爷去看看。”

    桌上的村长媳妇和儿媳妇也都拉住秦青,“吃菜,吃菜,喝不喝饮料?”她们都把秦青当成了好奇的小孩子。

    秦青被一堆女人扯住——她们是真用力扯,一步都走不动,只好看着易爷爷和易爸爸跟着村长上了二楼。

    易妈妈正好跟村长媳妇聊一聊。

    秦青本来还在担心易爷爷,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了。

    因为村长的这个小孙子,不是他儿媳妇生的,而是村长儿子在外面的小老婆生的。

    村长儿子跟他儿媳妇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他外面还养了两个小老婆。二老婆给他生了四个女儿(秦青的眼睛瞪大了),三老婆就生了这个小孙子。

    村长的儿媳妇一直在村子里跟婆婆住在一起,看起来跟婆婆像是一个年纪的人,她没开口前,秦青一直以为她是村长家的亲戚,村长媳妇的妹妹什么的,万万没想到是村长的儿媳妇。

    儿媳妇“温柔贤良”,婆婆说起这件事指着她的时候,她就说:“我不管他在外面的事,他在外面怎么耍都行,他知道回家。”

    秦青:“……”

    婆婆说“老二最会作妖,折腾男人”,在她的心里,二老婆也是她儿子的媳妇,没有大老婆听话懂事,“让让小的嘛。”村长媳妇说。

    二老婆跟村长儿子的时候比较久,两人感情深,生了四个女儿后,村长儿子还是喜欢她,给她钱,带她出去玩。但村长儿子还是找了三老婆,就是农家院里的服务员。他很聪明,媳妇在村里跟父母一起住,二老婆在镇上,三老婆就在农家院里。

    但二老婆知道后跟他闹,两人天天打架,过年时二老婆还打电话来骂,因为村长儿子没去看她。

    三老婆被二老婆找过几回,挨了好几回的打,后来她学聪明了,一听说二老婆进村了就躲起来。

    结果这一回,三老婆自己躲起来了,她的儿子却还在外面玩。二老婆没找到三老婆,把小儿子给打了一顿。

    然后小儿子好像就出毛病了,不会认人了,也不会说话了,脑袋总是歪着,好像背后有东西一直在看一样。

    秦青心道这是打出问题来了吧?

    易妈妈叹道:“作孽哦……”

    出了这种事,三老婆要报派出所把二老婆抓起来,好像一下子得了尚方宝剑。于是二老婆跑去找她的大女儿了,她大女儿在外地上大学。

    村长儿子倒没功夫找两个老婆的麻烦,他着急自己儿子,他媳妇就“贤惠”的把小儿子抱回来了,至于她自己的孩子,全在外地上学呢。

    村长儿媳妇说:“去看过医生,还去北京治过,都说身上没病,是心里有病,也去找过心理医生,可也没用。”

    所以,村长家的就觉得,这孩子是中邪了,要找人给他驱驱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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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自然

    小男孩一个人乖乖的坐在二楼的卧室的床上,旁边有手机和平板,可他坐在那里,头向左转,好像后面有东西一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l乐文移动网

    易爷爷站门口看了一会儿,这孩子也没有因为有生人就把头转回来。

    村长过去把小孙子抱在怀里,指着易爷爷说:“看那边,看。”

    小孙子不是没反应,易爷爷看到他想转头看他的,可转到一半又转回去了。

    村长把小孙子换了个方向抱,再一次指易爷爷:“看看,这是谁”

    村长儿子蹲下来,拍手,“把你送给别人卖掉你哦”

    小男孩还是没反应。

    村长儿子把桌上喝了一半的养乐多,过来喂小男孩。小男孩虽然不理爷爷和爸爸,也不说话,但吃喝是没问题的。

    “就是这样。”村长儿子对易爷爷叹气,“要是不吃不喝,更发愁”

    易爷爷肯过来看一眼,一方面是不认为世上有那么多被邪鬼害了的人,普通人一辈子都难得碰上一桩。村长家的事虽然复杂,但冤有头,债有主,邪鬼可比人间律法公正多了,很少会找错债主。

    他觉得这个男孩肯定不是因为邪鬼才出毛病。

    另一方面,他来总比秦青来好。他早发现秦青和易晃相比,没有易晃有原则。易晃是当成生意来做的,所以他接哪一桩,不接哪一桩,心里都有数。秦青不是这样,她是看到后觉得“可以帮一把”就出手了,可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只看表面人人都是好人,坏人也不是写在脸上的。

    易爷爷走过来,伸手要抱这个男孩。

    村长放开手让易爷爷抱,结果男孩大声起来,踢腿挥手开始挣扎。易爷爷险些被踢到就让开了。

    “不动让爷爷看看”村长儿子上来按住小男孩的手和腿。

    小男孩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村长解释说:“不喜欢让大夫看。”然后小声哄小男孩,“让爷爷看看,不打针,看完给你吃巧克力。”

    “吃蛋糕,吃曲奇。”村长儿子跟着说。

    易爷爷没有再去抱小男孩,而是转过去想跟这个男孩的眼睛相对。他本以为这个男孩是装的,可眼神对上去,他就发现不对了。

    男孩的眼神非常空洞。这不是一个孩子的眼神。

    易爷爷直起身,皱眉说:“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村长儿子还蹲着哄小男孩,说:“大夫说让回家养养,说孩子是吓着了,癔症了。”

    易爷爷毕竟也算家学渊源,虽然个人能力跟不上,但一般二般的还是能解决得了的。他就伸手在男孩头上拂了一把,然后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沉声喝道:“魂归来兮”

    小男孩立刻浑身一抽,眼球就向上翻白,啊啊叫起来。

    抱着孩子的村长立刻就浑身发僵了,喊儿子:“你过来抱”

    易爷爷看了村长一眼,没说话。

    村长儿子也发毛,可爹的话不能不听,伸长手臂把接儿子,说是抱,不如说是举,他把小男孩远远举着,让易爷爷发功。

    小男孩抽了一阵,平静下来了,但还是老样子,没恢复过来。

    村长儿子看看说:“要不,您再来一回”

    易爷爷说:“这源头,不在他身上。”

    底下的饭也吃不下去了。

    秦青和易妈妈被村长媳妇和儿媳妇陪着说话,不知不觉就把村长儿子的风流韵事听了个遍。当婆婆的还颇为自豪,当妻子的也不觉得丢人或难过,说起自己老公跟人偷情被人抓个正着还光着身子挨打进派出所的事还跟着一起笑,就是可惜罚的那八千块钱,还有给偷情一方那对夫妻的三万赔偿。

    儿媳妇叹了口气说:“我就想让他老老实实的,找一个就别再去外面了,不然太花钱。”

    秦青听完全套后竟然认同了儿媳妇的观点,多实在的人生观啊。

    易爷爷下来后,易家人坚决辞别村长一家的留宿,还是回家去了。

    在车上,易妈妈好奇的问易爷爷,“爸,他们家的孩子没事吧”

    易爷爷嗯了一声,过一会儿才说:“不算大问题。”

    他最后断定村长家这个不是煞,而是很通俗的“报应”。

    “怎么会报到小孩子身上”秦青马上问道。

    易爷爷也是重点给她解释的,“因为怨恨的对象就是那个男孩子。”所以才报到男孩身上。要救男孩也很简单,怨有头,债有主,只要村长的儿子主动要求报应到自己身上就行了。

    他在楼上也说了这个办法,在一般的父母看来,孩子因为自己受伤生病,大多会有个念头“如果是我就好了,也省得他这么小受这种罪”。不过村长的儿子不愿意,他就只好下来了。

    “接下来就看他们是不是心疼孩子。”易爷爷叹了口气,不过想也知道,当着他的面都不愿意,难道一家人商量过后会愿意那个家里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心疼孩子的地方。

    “那怎么行呢”秦青皱眉道。

    易爷爷就知道她会这么想,道:“你要明白,别人的事,我们都管不了太多。别想了,孩子最后不会有事的。他毕竟不是做恶的那个人,报应在他身上待不久,慢慢会消失的。”

    就算这样,那个孩子还是无辜受罪的。

    车里的人的心情都不可避免的沉重起来。

    村长家正在吵架。

    “送走把孩子送走”婆婆拍板说,“治不好就送走,家里不能留这么个东西,让别人怎么说咱们家”

    村长说:“往哪儿送这么小,医院也不收啊。”

    “对,送医院”婆婆猛得跳起来,转个圈对儿子说,“强子,你可不能心软啊。让人说你养了个傻子,那你其他的孩子以后怎么找对象人家该以为咱们家有这个遗传基因了。”

    村长儿子想了想,对村长说:“爸,我想给孩子找个好医院。”

    “找,咱家又不缺这点钱。找个好点的医院,给他多交点住院费。”村长说。

    一家人商定后,立刻由很少出门的儿媳妇送男孩出门去上医院,他们选中的都是大城市的医院,这样医院离家远,他们找不回来。

    儿媳妇把男孩送到了上海的医院,交了八万住院费后,在那里陪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天就再也不去了。医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是先给孩子治着,一边登报找孩子父母,可怎么都找不到人。以为孩子是被人遗弃了,可孩子是健康的,虽然刚来的时候有点反应迟钝,但在医生和护士的治疗之下,慢慢恢复过来,是个很聪明很活泼的男孩。

    最后,孩子不得不送往福利院,但在当地媒体的追踪报道之下,很快被人收养,收养他的是一对无子的夫妻,对孩子很疼爱。

    过了几个月,秦青才在新闻中看到这则报道,她吃了一惊。

    她跟易爷爷打了个电话,易爷爷笑着说:“那个孩子恢复过来了”

    “对,为什么”

    “因为他离开那个家了嘛。本来,报应寄在他身上就不对,等他远离那个家之后,报应自然会寄在该寄的人身上。”易爷爷趁机对秦青说,“昭昭啊,你看,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妙,天地循环,自有道理。”所以啊,别把事情都放在自己身上。

    秦青也确实有了一些体悟,“是啊,我懂了。”做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事就行,别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如果有一天,她变回普通人了,也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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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大获成功的韦明星

    小男孩的事让秦青放松了不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乐>文小说し以前她总有罪恶感,特别是看到一个人被鬼附身后,她总想“如果我不去救,他就死了”。

    现在却觉得未必是这样。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

    陶斌在学校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他交了几个朋友,不是中国圈里的,是学校里的,大家来自五大洲四大洋,各种肤色、各种语言、各种民族、信仰,他发现到这里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他能够认识这么多不同的人。

    学习的事越来越忙,当他迈过语言关后,没有更轻松,反而更忙碌了。他不是来享受生活的,巨大的压力逼迫他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这天,同班的一个同学叫汉克斯的,想请他做解说,为了让他同意,他还请了一杯咖啡加蛋糕。

    “看在咖啡的份上,当然可以,什么解说”陶斌笑嘻嘻的说,一边大口喝着咖啡。

    “我想请素芙丽去看展览,她对那个感兴趣,但我不懂这个,所以伙计,我想先让你带我去一次,给我讲讲里面的东西。”汉克斯浑身都洋溢着青春气息,他双手比成枪,对着陶斌扣动板机,“怎么样”

    “什么样的展览我怕我”陶斌耸耸肩。

    “哦,你只要把每个展示柜前的牌子给我读一遍就行了。他们说虽然有翻译,但去的人还是看不懂。”汉克斯说,“里面的皇帝太多了。”

    “中国的东西。”陶斌懂了。

    汉克斯点头:“耶那我们说定了”

    “说定了。”陶斌伸手,两人拍掌,“周四晚。”

    “周四晚我来接你,你没车对吗要我说你可以买一辆,走的时候再卖掉就行了。”汉克斯说。

    “我会考虑,周四见。”陶斌挥手。

    周四,下雨了。空气中弥漫着水的气息,地上湿漉漉的,有点冷。

    当汉克斯把车停下时,陶斌就皱起了眉,他从车窗探出头,说:“你说的展览是这家”

    威廉姆斯拍卖行

    “对。”汉克斯站在下面说,“这间拍卖行里有很多东西,还有青铜器,据说是仿制品。”他压低声音,“但我听人说,他这里也有真货。”

    陶斌最后还是跟汉克斯走了进去,虽然这里的老板有问题,但他也不会在看到客人时突然大变身长出獠牙和长尾巴四处喷口水。

    等进去后,他才明白为什么汉克斯会说这里有“很多”东西,因为,真的很多

    透明的玻璃展示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有中国风的多宝阁木架,从漂亮的大花瓶到细小的发钗、发簪,应有尽有。

    来这里观赏的人有很多,两位服务员站在那里,只有当客人需要讲解时才会上前。

    所有的展示物前都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它的年代、使用者全是皇帝、后妃用过的,还有,它明确表示这是“复制品”。

    汉克斯悄悄跟陶斌说:“据说,如果你想要真货,可以问这里的人,如果他们有的话,你就可以参加拍卖会。”

    陶斌悄悄说:“难道fbi不管”如果这里真的有来路不明的拍卖品的话。

    汉克斯翻了个白眼,“如果你举报他们偷税,那国税局可能会来得快一点。不过,我猜他已经打通上面了,要知道,这个拍卖行有几十年历史了,你不会以为他们一直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吧”

    显然,世界没那么美好。

    陶斌陪汉克斯在这里转了一天,午饭都是外面的汉堡车解决的,也不知道汉克斯记下了多少,如果全记下来了,那他可太厉害了。

    陶斌也很心惊,因为这里的东西太多了。二楼是书画,他们上去转了一圈下来,他发现这里面不止中国的东西,还有埃及、印度等,很杂,但非常吸引人,哪怕是复制品也一样。最后连陶斌都忍不住被吸引得忘了时间。

    直到五点,这里的人要下班了,他们才离开。但走到外面,陶斌发现拍卖行的灯没有关,二楼的灯还亮着。

    “他们不下班”陶斌问。

    汉克斯拉着他去公车站,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夜晚才刚刚开始。”

    晚上八点,威廉姆斯拍卖行的所有的灯都关了,至少从外面看是如此。

    韦明星难以掩盖内心的激动与狂热,他穿着萨维尔街定制的西服,合体的马夹与精致的衬衣,还有他漂亮的手工皮鞋,这一切都让他激动、兴奋。

    他站在壁炉前的半身镜前,看着镜中那位优雅的绅士,他一手端着高脚酒杯,一手拿着雪夹,他的手指上戴着硕大的祖母绿戒指,那宝石比国王手上的还要大,还要亮。

    他盼了多少年,终于、终于有今天了

    办公桌上黄金制的电话响起来,他慢吞吞走过去,放下酒杯,拿起电话,里面是个柔和的女声:“先生,格林先生想与您通话,他对上回那个夏朝的青铜鼎很有兴趣,他说想与您面谈。”

    韦明星笑着说:“告诉他,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他。”

    一个小时后,韦明星站在电梯前,叮的一声,电梯门滑开,一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有着一个大鼻子和大肚子的地中海男人走进来。

    “威廉”他张开双手,亲热的拥抱韦明星。

    “快进来,我给你留了好酒”韦明星抱住这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背,两人互相揽着亲热得不得了一起走进去。

    “那些白痴快把我折磨疯了。”地中海男人坐下来,韦明星笑眯眯的从旁边的酒桶中拿出一瓶香槟,打开,倒了两杯,金黄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流转,他把一杯递给地中海男,“别为他们发愁,来看看我的新收藏。”

    “你总是有好东西”地中海男眼睛一亮,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你比那个比尔有头脑多了。”

    比尔就是上一个老板。

    韦明星笑着摇头,“比尔帮了我很多。”

    “当然,他是个好人。”

    两人走到酒柜前,韦明星打开酒柜,从里面捧出一个青灰色的纸盒,上面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更像是随便找了一个盒子放东西。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四个小杯子,它们不是一套的。有三个是白色的陶瓷杯,杯沿有流水般的纹路,另有一个是黄金杯,它最大,镶嵌着碎宝石,它的颜色很暗,不管是宝石还是黄金,可以说它并不起眼。

    可那个地中海男的呼吸都放慢了,他好像连怎么喘气都忘了。他脸色发白,眼睛发直,“哦,上帝,哦,上帝”他瞪着韦明星,“它不是真的,告诉我,它不是真的”

    “是复制品。”韦明星把纸盒盖上。

    地中海男好像终于想起呼吸了,他大喘气,一口把香槟全倒进嘴里,在屋里转圈,“好的,好的”他转向韦明星,“多少”

    “这是复制品。”韦明星微笑,“它不值钱,你上回说你想找两幅画”

    “是的。当然,我的餐厅就少那两幅画了,没有画我的客人都不来了”地中海男的眼睛都发光了,他笑得开心极了,“亲爱的威廉,那两幅画,你开价多少”

    韦明星转了个圈,把酒瓶拿过来,又给他倒上,“这个,要到拍卖会时”

    “哦,威廉,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地中海男笑起来,并不介意的样子,他抿了口酒,笑着说:“干嘛不说点别的我听说”他看了眼那个放着杯子的纸盒,“亲爱的老山姆,他才六十多岁就死了。”

    “是很可惜,他是我的好朋友。”韦明星笑着说,“谁也没想到,他这个年纪还自己开车,他应该让司机开。”

    “是啊。”地中海男又看了眼纸盒,“说起来我曾在他的收藏品中看到一个真货,他非常喜欢那个圣杯,说要带到棺材里去。”

    韦明星微笑:“我也很喜欢。”他看了眼他的酒杯上摆着的那盏石莲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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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狗急跳墙

    韦明星只觉得钱来得这么容易,就像拧开水龙头,钱就像水一样如柱的落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乐文>小说し

    从一开始,他只是把这盏石莲台放在拍卖行里,用来排挤掉那些不服他、跟他意见不合的人,后来他发现这个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使用办法

    他把这个东西送到别人家中,给它编造一个血腥的故事,那些傻瓜就会对它爱不释手,把它摆放在卧室、办公室这些地方,慢慢的就被它吞噬掉了生命。

    他知道,他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起作用的。这让他想起他的父亲,他记得他的父亲韦东山自从开始搞收藏之后就从没失过手,他总能收到他想收的东西,哪怕一时不得,只要让他知道在哪里了,最后总能到手。

    现在,他猜想父亲当时也是这么使用家中的那盏石莲台的。

    同样的,他也猜测父亲最后的猝死可能也跟过度使用石莲台有关。

    他并不担心自己。因为他早就想好了,父亲从他小学起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在使用石莲台,前后足有近二十年,他只要只使用十年十五年,然后就把这盏石莲台出手,远远的卖掉不就可以了他只要不像父亲那么贪心就不会出事。

    十五年啊,十五年,他会积攒下多少财富

    想到这里,韦明星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第二周的周一,拍卖会开始了,十九件拍品没有一个流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现代画家所画的两幅画,拍出了天价,还在报纸上占了一席之地。

    陶斌的学校里也有人看到了报纸,汉克斯连连叹气,对着报纸上那两幅画左看右看,道:“这画我也能画,到底哪里值钱了”

    “这是艺术。”他的女朋友亲了他一口。

    汉克斯笑了,“看来我没艺术细胞。”他回吻女友,两人就把报纸忘到脑后了。

    陶斌看他们这样就先离开了,看来周五的约会很成功,汉克斯和他的女朋友更亲密了。倒是那家拍卖行,他看到报纸上说这间报卖行最近频频暴出惊人的拍卖价格,“看来威廉姆斯有了一个颇具眼光的老板”,报纸上这么说。

    由于拍卖行的生意喜人,近来有很多抱着祖母珍藏的花瓶、父亲心爱的油画等物跑到拍卖行想请他们帮忙拍卖的,甚至还在门口排起长队,引来好事的小报拍了一张照片。

    但这些人却大半都被拒绝了,老板根本没出来见他们,连拍卖师也没有。一个抱着油画的男人对记者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进去喝了杯茶,然后那个人就告诉我,他们的拍品都要老板点头,不接受我的画。”

    这家拍卖行奇怪的做法引起了一些关注。要知道,虽然拍卖行偶尔会拍出天价拍品,但支撑他们生意的还是这些小东西。他们不能只靠那些天价拍品吃饭,那种东西十年也未必能遇上一回。

    但拍卖行的人却说老板去法国了,据说那里有一幅伦伯朗的画,暂时不在本地,无法接受他们的采访。

    陶斌在假期中决定跟同学一起去自由行,游览法国乡村美景。

    他们开着租来的车,上面放着野营工具,准备好相机就出发了,他们从日内瓦出发,途中还想去领略一下夏季的阿尔卑斯山的风光。

    这里有很多游客,但陶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威廉姆斯拍卖行的老板,他在拍卖行看过他的照片,比起照片上的他,现在的他看起来可瘦多了。

    车上有个搭车的女生,她看到后尖叫道:“这个男人真像个吸血鬼伯爵”

    陶斌发现这个形容竟然很贴切。

    在七月份的法国南部的太阳底下,这个老板仍然穿着三件套的西装,手上甚至还拿着一件风衣。他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嘴唇浅无血色,脸颊削瘦,看起来还真像电影中的吸血鬼。

    当然,他会引起同车女生的尖叫是因为他的打扮跟路边的游客格格不入,他看起来就像要去参加国王的宴会那样。

    陶斌听到车上的另一个女生说:“你说他手上的那两枚戒指是真的吗”

    这个人的左右手上各戴着一枚戒指,戒面上的宝石比陶斌的指甲盖还要大。

    等他们要离开前,一辆劳斯莱斯轻缓的滑过去,停在他的身前。陶斌听到同车的人都发出轻轻的叹气声,他们觉得这理所当然,这种人肯定要坐这种车。

    陶斌回头看了一眼,他记得在拍卖行看到的介绍中,这个老板好像只来了短短十年他是怎么挣下这么多钱的他听说之前,这间拍卖行就快改成卖汉堡的快餐店了。

    韦明星坐上汽车,对司机微笑了一下,“今天天气不错。”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非常惊讶这位先生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二十分钟仍然没有出一滴汗,他是天生无汗症吗

    “是的,先生。”他说,然后慢慢发动汽车。

    汽车汇入车流中,韦明星放下手提包,两手交握放在膝上,一条腿不自禁的开始抖起来,直到他发现,赶紧停下来为止。

    他改为换了个姿势,用一手托腮,望向窗外。

    他想起那个他想办法求见的银行家说的话,“亲爱的威廉,不是我不想赚钱,只是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的脚是不是已经踩到泥里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明星的心在当时就一下子慌起来了。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可能有人知道石莲台的秘密。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就是那些拍品

    可那些拍品的来路,都是“正常”的。是有什么人盯上他了吗fbi

    这让韦明星再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法国了,他慌里慌张的回去后,立刻就把石莲台给送了出去。

    因为这是最让他心虚、害怕的东西

    而且,他没有送到别处,而是送到了学校。他觉得,这样日后把东西想办法要回来也会是很容易的。

    陶斌回到学校后就听说威廉姆斯拍卖行捐赠给学校一些画、雕塑和古董。

    当他看到那盏石莲台后,愣住了。

    在跟施教授通信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赫天研究石莲台时做的3d动画,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跟赫天的动画中相同的东西。

    “这是拍卖行捐的”他问汉克斯。

    “对,据说是私人捐赠。”汉克斯说,“下面写着捐赠人姓名,日后可能会放在哪个展馆里吧。到时就可以去看看了。”

    陶斌趁人不注意,偷偷用手机拍了照片。他回到租住的地方后,想了想,把照片发给了施教授,信上说这是那间拍卖行捐赠给学校的,不知道是不是跟论文中研究的一样的东西。

    施教授看到后就吃了一惊,他当然一眼就认出这是石莲台。

    如果没有错,这就是世上最后一盏了。而且它的来路还特别不正。当时那个小偷是把它偷偷带出国的,现在根本也不好用正当的手段要回来。

    更糟的是现在已经有人在用它做恶了,如果不管的话,那个使用它的人只会用它去害更多的人。

    施无为给陶斌回了一封信。

    陶斌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施教授竟然恰好要到这个城市来办事,他赶紧回信说他有空,可以做导游,带施教授参观学校。

    “施教授请假了”

    秦青在公告版上看到大一和大二停课的消息,听旁边的人在说施教授,连忙问:“你们说的施教授是施无为教授吗”

    “对啊,他教我们。”

    “上周他还说这周要给我们开新课呢。”

    “对啊,怎么突然请假了呢。”

    秦青这两天没有去看施教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听说后,她就随便去了一趟施教授的办公室。教室门是开的,在里面的却是学生,说是借施教授的办公室用。

    “不知道,施教授没说他去哪里了。”那个学生说。

    秦青满腹狐疑的出去了。

    奇怪,施教授是家里出事了吗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16章 野心累人

    雨中的机场还是一样乱,门前停满出租汽车,旅客们拖着行李箱排成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乐文

    陶斌站在出站口,举着一个牌子,生怕自己没接到人。

    在他答应施教授来接机后,才想起他根本不认识施教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而他猜施教授也不认识他

    而施教授也端的是雷厉风行,说话间就订了机票飞过来了。陶斌只得在记忆中匆匆扒出来貌似秦青是跟施教授的,给她发了封信要施教授的照片,可惜两边差着八小时,等他到机场时,还没收到回信。

    不过他给施教授也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希望施教授千万要记得看信息

    他举着名牌等了有半个小时,飞机准点降落了,人潮一下子从里面涌出来,出于身高上的劣势,陶斌只好掂起脚尖举高牌子,希望施教授的眼神好一点,他记得他爷爷这个年纪就已经看不清外面的广告牌了,还逞强不肯戴眼镜。

    这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转头一看,一个气质很好的老先生站在他旁边正对他笑,“小陶我是施无为。”

    “施教授你好”陶斌立刻想伸手接过行李,他发现施教授没带行李箱,就提着个袋子。

    “不用不用。”施无为笑着说,“辛苦你啊,特地跑来接我。走吧,咱们直接去你们学校。”

    陶斌特地租了辆车,还喊了个司机汉克斯。

    汉克斯没有进来,他在外面的车里抽烟,远远看到陶斌过来,连忙出来打开后备箱,却没看到有行李箱,他问陶斌:“你没去接行李”

    两人说的是英语,谁知施教授接道:“没有行李箱,我就来两天,带了个包。”

    汉克斯一愣,这位教授看着年纪大了,语言能力不弱啊,他都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的。

    施无为笑道:“一会儿我请客,一起去辛蒂吧。”

    汉克斯没忍住吹了声口哨,陶斌还在发愣,三人上车后,他悄悄问汉克斯:“你高兴什么”

    “辛蒂啊”汉克斯啧啧道,“我五十岁的时候能带妻子上辛蒂吃顿饭就心满意足了。”他看陶斌不懂,悄悄说:“我们这里最贵的饭店也是最好的,据说英国王子都曾经光顾过。”他加了一句,“不是会上杂志的旅游名店。”辛蒂不需要靠旅游杂志来提升地位。

    “哪一个”陶斌来了才知道,英王室的“王子”有点多。

    汉克斯:“查尔斯王子。”

    陶斌点点头,表示懂了,如果是这一位,倒确实能说明辛蒂的地位。

    不过

    他悄悄转头看施教授。

    这个教授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他很熟悉这里

    如果他很熟悉,又为什么需要他来接机呢

    陶斌之前以为只是单纯的带路,现在开始觉得不单纯了,他倒没怀疑施教授打算违法犯罪,谁叫施教授本人的气质实在太无害太有气质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特别有修养的老先生。

    直到汽车停下来,陶斌也没有头绪,他想既然已经决定要带教授游览,特意空出了今天一天和明天上午,那就别再多想了,这一天半里好好听教授吩咐就行了。可能教授也是以前来过,几十年没来了,怕周围环境不熟悉吧

    施无为住的是以前的老旅馆,他上回来时还是个年轻人,现在过来却发现原主人已经去世了,旅馆被另一个人买下,幸好旅馆的名字还没变,他才能再找来。

    旅馆的老板听说是以前的客人,还想给他安排以前的客房,“这里所有一切都没变,我只是重修了卫生间。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先生。”老板脱帽行礼,出去了。

    汉克斯先走了,他要跟女友见面,但说好晚餐时会准时来用餐,连女友都阻止不了他。

    陶斌坐在沙发上,一半好奇,一半有点紧张的看着施教授。

    施教授笑眯眯的说:“小陶啊,你坐一坐,我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坐了一夜的飞机,他有些疲惫了。

    陶斌就看施教授进了卫生间,过了会,听到里面有水声和电动剃须刀的声音,然后一位优雅的老绅士就走出来了,陶斌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施教授换了一身带点俏皮的棕色格子衬衣,一件马夹勾勒出挺拔的身姿与优雅的体态,简单的棕色西装裤配亮棕色皮鞋,透出一点活泼的气质。

    这还是学校里那个老教授吗

    他张着嘴巴看施教授走到行李箱前,先拿出一个领结戴上陶斌瞪大眼,又拿出一方手帕亮黄色折叠一下,放进上衣口袋中,再戴上一副黑框眼镜,一顶渔夫帽,然后,拿上了一把雨伞,“走吧。”

    陶斌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了,连忙站起来,头一次,他开始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太难看了这是他看到汉克斯交女朋友都没有升起过的念头结果看到施教授这把年纪都能打扮成这样,他认真的思考“我是不是曾经出丑而不自知呢”

    他手足无措的跟在施教授后面下了楼,旅馆一楼正好是餐厅,有人在喝用下午茶,有人在休息喝咖啡,这些人看到施教授出来后,都不自禁的去看他,眼中满是赞赏。

    陶斌觉得自己变透明了。他明明比施教授年纪六十岁,竟然还没施教授吸引人,他还看到好几个年轻女孩子看施教授而对他视而不见。

    施无为辨认了一下方向,对陶斌说:“走吧。”

    他也很久没来了啊。

    就算心里存着事,施无为也抱着怀念之情欣赏路边的风景。

    他含笑问陶斌,“学校的学习跟得上吗”

    陶斌走在施教授身边,沐浴在路人惊叹的目光中,自觉与有荣焉他不自觉的就仰首挺胸,腿迈得笔直,听施教授问话,连忙说:“跟得上。”

    施无为笑着问:“语言关过了吗”

    陶斌摸头笑,“基本过了。就是上课时知识面不够广,平时跟大家聊天,有些话也接不上。”这是环境问题,所以他现在正在“补课”。

    施无为道:“那我就陪你聊一聊。”跟着他就换成了英语,从这条路说起,“我们眼前这条路,建于1885年”

    陶斌立刻竖起耳朵,如饥似渴的听起来这是开小灶啊还是个会说中国话的教授开小灶太难得了他都恨不得变出只录音笔录下来

    从旅馆到学校,他们走了一个半小时,而陶斌完全不觉得看到学校大门时他还心想“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收到的捐赠被老师们收在学校库房里,摆在哪里还没有定论。陶斌自觉有责任让施教授看到那盏石莲台,他请施教授在学校里的草坪那里等一下,他去找教授。

    “不用着急,我可以直接跟他说吗”施无为笑道,“不过,可能需要你为我引见一下。”

    陶斌没有二话,拍胸脯说:“那我直接领您过去吧,我们教授还是挺好说话的。”

    陶斌的教授是个瑞典人,四十多岁看起来像六十岁,平时在课堂上话不多,也很少跟学生开玩笑,但对陶斌等留学生在作业上很宽容,得知陶斌是第一年来,就把他塞到一个人种最复杂,语言环境最多变的小组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尽快融入进去,陶斌来了以后作业每回都迟交,交上去的内容也总是不够,但教授并不生气,只是把作业一回回打回来,让他继续修改。陶斌不觉得这是教授在跟他过不去,相反,教授一回回看他幼稚的作业还认真批改,哪里去找这么负责任的教授所以陶斌很感激教授,见到教授后也说了实话,包括那盏石莲台可能会有的来路问题,还有那篇奇怪的论文。

    瑞典教授沉默的听完,就跟他出去见施教授,在草坪上,两位教授接上头之后,陶斌发现自己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两位教授相谈甚欢,他还看到瑞典教授跟施教授说了两句后,笑得开心极了

    他从没见过瑞典教授笑

    然后,瑞典教授对陶斌说,“你回去吧,我带亚历过去。”

    陶斌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意外施教授有英文名。

    然后他就目送两位教授一边交谈,一边走远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用了呢

    “就是这个。”瑞典教授,马丁对施无为说,“亚历,你真觉得这是个假的吗”

    施无为戴上手套,举起来看了一下,放下说:“能确定,因为真货在国内,而这一个,则是一个高级的仿品,当时被我认识的教授拿给学生当作业的参考,当然,学生是不知道它是假货的,所以才会把它偷出来。”

    马丁摇头,“上帝”

    施无为笑道,“这是一个很高级的仿品,它是用真正的古砖用古法雕制而成,所以现有的检测工具确实能认定它是公元前的产物,但是”他笑得露出了牙,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是多么的有趣,让他不得不笑。

    “做为一个教授,在我从我以前的学生嘴时得知这件事后,我觉得,本着良心,我应该来通知你们一声,毕竟,你们也是一座学校。”施无为笑着说,“如果这个假货还在那个拍卖行的手里,或者卖给了哪个人,我是不会管的,偏偏,你们是座学校。”

    说完,他就迈步向外走去,马丁继续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石莲台,最后他摇摇头,跟上施无为,“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

    他伸出手来,施无为握上去,说:“还有,如果你们把它当真货展出,我们在国内是会进行辟谣的,毕竟现在是地球村了,我们不能让学生抱持着错误的想法。”

    “我知道,我明白。”马丁再次跟施无为握了下手,“你是来工作的吗要在这里停留几天”

    施无为说,“我明天上午的飞机。”

    马丁,“明天上午这么急吗能不能多留一天。”不能施无为说什么他信什么,可施无为也没有骗他的理由,他需要时间去证实他的话,但如果施无为就这么走了

    施无为摇头:“不行啊,我还有课。”

    马丁继续说,“今天晚上”他看表,“八点九点以后你有空吗”

    施无为也看表,说“今晚我要跟人用餐,而且回旅馆还要收拾行李。”

    “只是喝个咖啡。”马丁说,明天上午的飞机他必须要多争取一点时间。

    “好吧,如果只是一杯咖啡,就在旅馆附设的咖啡座喝的话。”施无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看表后,告辞离开了。

    马丁送走施无为后,立刻去见校长,他们需要尽快对捐赠物品进行检测

    校长认为检测也是无用功,“我们只需要让那个拍卖行提供这个东西的证明就可以了,他是从什么渠道入手的,还有当时的检测报告。”

    马丁说:“那个中国大学教授说当时是一个学生从学校的馆藏里偷的,我想他们没有什么检测报告,有也是伪造的。”

    校长说,“如果是伪造的,那它就经不起检查”

    “校长,我不明白。”马丁皱眉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校长一摊手,“怎么处理如果拍卖行的那个家伙能出具可靠可信的证明,说它就是一个通过正规手段到手的古董,那我们就收入它;如果他不能证明,我们就退回去”

    马丁说,“那他要是辩称这就是个仿造的摆设呢就像量产的大力神杯一样。”

    “那我们就把它当成摆设。”校长耸耸肩,“摆在我的房间里也不错。”

    马丁知道校长的意思是与其浪费时间去重新搞检测,倒不如在程序上下下功夫。这样就不需要他们去调查真假,只需要把责任转稼给拍卖行就行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拍卖行,却得到了老板韦明星在家休息的消息,秘书说可以替他转达。“不,不用,能给我电话吗”马丁说。

    韦明星是感冒,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压力大,他被折磨得不轻。他接到电话,听到是大学打来的,竟然是来询问那盏石莲台当初入境的手续是否齐全。

    马丁玩了个花招,他没有问石莲台的真假或检测报告,而是直接问入境的事。

    韦明星愣了一下,慢了半拍说:“不,不,我是在马德里的一个”他转念想到,如果在欧洲,那查找起来更容易,“我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马丁追问,“您刚才说马德里。”

    “不,不是马德里,是在中国,中国江西的一个地方。”还是要推到国内,奇怪,这些人怎么会盯上石莲台

    马丁说:“哦,能请您将当时的入境资料传真给我吗”

    韦明星张着嘴巴,他当时是以工艺品的理由把石莲台带回来的,而他当然没有胆量去重新伪造一份入境资料,毕竟这个是可以直接查的

    “不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而且我也不记得了”韦明星转而问道,“你问这个是为什么”

    马丁说:“我们需要完美档案,虽然是捐增品,但我们也不希望惹到什么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难道那个丢了东西的大学还会隔着海洋找过来韦明星斥之以鼻,他心道这就是这些外国人最麻烦的地方,总是要有那么多的文书工作。

    “等我找一找吧,我可以明天再给您回电话吗”韦明星说。

    “当然可以,先生,打扰了,那么明天,我等您的电话。”马丁挂掉电话,打给校长,“我看,他真是说不清这东西的来路。”

    校长啧道,“那就先把这次的捐赠物留下来,然后,我要去咨询一下律师”真麻烦,但学校可不是某些人逃脱法律制裁的地方。

    扔掉电话,韦明星气喘吁吁又恼怒不堪,他打给他的律师,问了个问题:“如果,我想把捐赠的东西要回来,可以吗”

    律师说,“哦,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在辛蒂里,汉克斯和陶斌都尽量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服进来了,但想像中的留难并未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坐在他们旁边的施教授,从他到这间餐厅来之后,连侍者都对他们更客气几分。

    “教授,您要在这里待几天”陶斌问。

    “我明天上午就要回去了。”施无为笑道。

    “明天上午”汉克斯先叫起来,“我还想带您出去玩呢”

    “下回吧,下回有机会。”施无为笑起来。

    陶斌犹豫再三也没问出那句话“您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一眼那盏石莲台吗”

    施无为品尝了一口烤猪肉肠,就算只为这美味也不虚此行了。

    至于那一边,想必那个人已经不得不再把石莲台收回去了吧与其留在无辜人的手中,倒不如继续拿在恶人的手上更好。因为不管怎么说,那盏石莲台留在他身边的时间是最长的。

    比所有被他害过的人更长。

    还是他以为只要摆在自己家里两天,再换到别的地方摆,他就不会有事又不是即时清零的计算器。

    施无为摇摇头,还是野心与**蒙蔽了双眼啊。只要他一天舍不得把石莲台砸毁,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17章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虽然施教授不在,秦青还是在图书馆努力了一整天,但总是忍不住走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l。 首发她本来是为了多读几本跟论文有关的书来的,可却不知不觉看了一天的神怪志异,野史传说。

    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牲是一种非常普遍的做法,不止是王宫贵族这么做,升斗小民,多赚了两斗钱的地主,甚至普通的百姓都会用到人牲。特别是在他们所求较大的时候,向神向鬼求助时,人牲被认为是最虔诚高贵的祭品。

    现代的学者认为这跟当时的人可以自由买卖有关,当人可以用一般等价物来衡量,那他就成了货物的一种,区别只在花的银子的多少。

    耳熟能详的例子就包括西游记中迎河神一章,孙悟空与猪八戒化为童男童女。这里的童男童女就是人牲。他们有买来的,也有是父母被迫献上的。

    施教授曾经写过的书中认为,将失贞妇女浸猪笼其实也是一种人牲的变形。因为在社会越来越发展的后期,人牲渐渐退出社会主流,但民间仍然有人牲的习俗,这时就需要人牲了,可又不能通过以前的做法去得到人牲,那就只能变通一下,用别的方式来献祭。

    而另一方面,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皇帝贵族,在人牲的选择和使用上也更加讲究。

    秦青看到配图上有个青铜鼎,介绍上说它的底部有孔隙,足内侧有开槽,这让研究者认为它是一个阴器,是用来供奉祖先灵魂的。

    将人牲的头砍掉,然后放在鼎内,血沿着孔隙流出,顺暗槽淌到地上,就像食物要色香味俱全,血流出来才显得里面的供品多到盛不下。

    秦青看到天都黑了才发现时间太晚了,她还把手机给静音了,打开后一看未接电话竟有七个,有司雨寒她们打的,有家里人打的,还有方域打的。她趁着等电梯的功夫群发了个短信,又看了看邮件,然后就看到了陶斌的邮件,打开后她就懵了。

    怎么早上没看到对了,早上他那边是深夜

    施教授去那边干什么

    她顾不上多想,先发了个跟施教授的合照过去,再登上各种通讯工具给陶斌留言,让他尽快跟他联系。

    回寝室的路上她不停的看手机,陶斌那边却跟哑巴了一样一直没消息。

    真该死

    她加快脚步跑回寝室,一进去司雨寒从上面探头出来说:“买了炸鸡和汉堡,吃吧。”

    “谢谢。”秦青冲了杯咖啡,一边打开电脑,登上qq和n,看一眼,陶斌还是没回。

    “怎么了心神不定的。”司雨寒正在背书,背得心烦意乱,把书往肚子上一扣,伸头跟她说话。

    “有事问陶斌,他没给我回信。”秦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有时差呢,他现在那边是凌晨吧你等明早再看吧。”司雨寒说。

    秦青一直候到凌晨两点,实在撑不住睡着了。可能心里存着事,早上五点半就醒了,一睁眼就摸手机看信息,陶斌已经回了,他欢脱的说:“我接到施教授了要被教授帅瞎了还有,教授已经回去了,么么哒”

    么么哒个蛋啊

    她往下翻,幸好陶斌发了第二封信。

    “教授来找我是因为我给他说了那个拍卖行的事,最近我们拍卖行的老板捐了一些东西给我学校,其中有一盏你给我看过的石莲台。”

    秦青腾的就从床上弹起来了

    她很快明白了因为她把事情告诉了施教授,他知道这石莲台有问题,所以听说后才立刻跑了过去。

    教授为什么不带她去

    是为了保护她吗

    那石莲台呢教授已经毁了

    他都回来了,说不定是毁了吧

    秦青坐在床上,对施教授的行动力毫不怀疑,就是觉得有种把施教授给拖下来的罪恶感。

    她再也睡不着了,爬起床收拾一下就去施教授的办公室门口蹲人了。既然陶斌说施教授已经回来了,看飞机时间,应该今天会到。

    施无为没有回学校,而是去找戴立秋了。

    戴立秋见到施无为时表情很不好,他总觉得施无为捏住他的这个把柄是有企图的。总不见得是学雷锋

    可施无为又确实帮了他一把,这就让他见到施无为时的表情很扭曲。

    “有空吗”施无为随意敲了敲门就走进来了,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西装,敞着怀,里面是蓝色条纹衬衣,跟学校里任何一个教授都差不多。

    戴立秋把桌上的纸啊本子啊书啊整来整去,“有。”他挤出个笑,“不过我一会儿有课。”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指着沙发:“坐,快坐。”这时他看到了施无为手上的行李袋,“你去外地了”

    施无为叹了口气,“出了个差,私人原因。”

    戴立秋没多问,倒了两杯水过来。然后他就僵了,因为施无为低头从行李袋里拿出一个小展示册,摊开,正对着他的那张照片就是石莲台。

    戴立秋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学校的档案上,石莲台全都砸坏了仅剩下一箱碎片在仓库里。他一把夺过小册子,“这是哪来的”他翻开看了看,突然发现这上面印的都是英语,介绍是“威廉姆斯拍卖行”

    但翻到最后,韦明星的大头照让他气得脸都是红的。

    施无为说:“我顺路去看学生,结果发现了这个。这就是那个被偷的吧”

    “对。”戴立秋重重的叹了口气,放下小册子,双手撸过寸毛不存的头,“现在就剩下他手里这一个了。”

    成孤品了。

    任何东西,只要只剩下一个,那身价就不一般了。

    戴立秋捂住嘴,眼里像冒火一样盯着小册子上的石莲台。

    施无为说:“我去打听了一下,这个东西,当时是以工艺品为名出的境。”

    戴立秋眼睛一亮,跟着又是一暗。

    如果它是以工艺品的名义出境的,那正规的手续上它就只能是工艺品,除非韦明星能说清楚它的来路,给它一个无暇的身份,不然就算它是真的,也不能当真的卖或展出。

    而当时丢了石莲台,学校是报过警的。

    但是,这其实也不妨碍它私下交易。如果有人不介意它的来路,只在意价值的话,还是可以出手的。

    所以戴立秋既高兴又沮丧,“离得太远了,管不着啊。”主要是这东西是在他手上丢的。他砸的那几个是为了救命,现在命没事了,看到成了孤品的石莲台,很难让他不起贪念。

    施无为说:“你想把它要回来也不难。”

    戴立秋看他,“怎么说”

    施无为:“有人知道它是孤品吗”

    换句话说,除了学校管仓库的,还有戴立秋和施无为之外,哪怕是这间学校的人都未必知道学校保存的石莲台都毁了。

    戴立秋懂了。

    如果石莲台还是跟之前似的剩下五盏,那这一盏根本不算什么。

    “那怎么把它弄回来呢”戴立秋看施无为。

    施无为吹着热水,半天才茫然的看过去:“你问我”

    戴立秋:“当然问你啊。你都特意来告诉我了。”

    施无为叹气,“老戴,你不能这样。我看到了,告诉你一声,难道还指望我替你弄回来做人不能太无耻。”

    戴立秋见他拒绝了才放心了,他老觉得施无为不能这么无私的帮他,可又找不出这里头有他什么好处。

    可施无为拒绝了,他也抓瞎了。

    他把那本展册翻来覆去好几遍,翻得哗哗响,也想不出把东西悄没声弄回来的办法。

    而且,他还想,如果这东西啊如果这个东西回来后能归他自己就好了

    施无为看看手表,起身说:“好了,我也告诉你了,我该走了。”

    戴立秋立刻抓住他,“怎么能走呢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着也要吃顿饭。”

    施无为没让他三辞三让,特别干脆的提上行李就走,“我就是路过这里跟你说一声,还要赶紧回去呢。”

    戴立秋拖住施无为的胳膊,两人你拉我拽从办公室到走廊,路过的学生都看稀罕两个教授玩拔河。

    戴立秋的脸都憋红了,一手拉住门框,一手拽住施无为的胳膊,“老施我今天绝不能让你走”

    现在他早把对施无为的怀疑抛到九霄云外了,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他走,施无为是个老好人,多求求他,说不定他就肯帮忙了

    施无为受不了在走廊上让学生看笑话,说他:“老戴,你也是个教授你不是还要上课去吗”

    戴立秋说:“上课我让他们自习你跟我吃饭去”

    施无为发火:“没心情看到你就没胃口”他急得跺脚,“你怎么能不让我走呢怎么有你这种赖皮呢”

    戴立秋牛皮糖一样,见施无为不挣扎了,笑得谄媚,“走走走,去我家吃,晚上住我家。”

    “不住不去”施无为怒气冲冲的,被戴立秋拖走了。

    “我还有事要求你呢老施,你可不能这时撒手啊”

    “滚滚滚滚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一声就够可以的了”

    “我求你,我求你,我求求你,老施,你能眼看着那东西就那么流落海外”

    “”

    “走走走,我家有好茶,我请你喝茶”戴立秋得意大笑,“老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18章 财不迷人人自迷

    秦青在施教授的办公室蹲了一天,到晚上八点,算着时间怎么也该到了,难道是没打上出租她试探着给施教授打了个电话,接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し。

    “教授你在哪儿”她单刀直入的问。

    施教授看到是秦青,本想打个哈哈,谁知道这姑娘问得直接,他也不好骗学生,就含糊的说:“哦,我来找你戴教授了。”

    “戴教授”秦青万万没想到会蹦出个戴教授,“你不是去陶斌那儿了吗”

    “陶斌哦,陶斌。”施教授也没想到秦青这就跟陶斌联系上了。

    秦青从施教授的语气中隐约感觉到,他有事瞒着她

    “教授,我知道你去陶斌那是为什么了。你在戴教授这里是为什么”施教授说得含糊,她问得也含糊。

    施教授对着不相干的人编个瞎话那是溜得很,对着关心自己的人就编不圆了,他结巴起来:“哦,这个,你戴教授有事找我,我多待两天,你是问论文的事吧等我回去再说啊。”啪,他把电话挂了。

    如果刚才秦青还没怀疑,现在也要怀疑了。

    这老先生想干嘛啊想自己把石莲台砸了

    恰好陶斌的邮件也回了,她火速发过去一封,问那盏石莲台现在怎么样了是好的还是坏的

    陶斌到现在都搞不清施教授来这一趟是为什么,听秦青问起才道,“那个石莲台啊,教授真是为这个来的我不知道啊,他跟我的教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我”他后来也想打听来着,可跟施教授一起吃饭的时候,几个小时里,他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那东西现在是什么状态”她问。

    “应该还好吧没听说学校有什么东西破了,这是捐赠品。”陶斌说,“那我去给你打听下”

    “好的,我等你消息。”

    陶斌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马丁教授提这个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汉克斯,然后汉克斯找了他女朋友,他女朋友找了闺蜜,闺蜜问了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打听到了,“那些捐赠品中可能有假货,我听瑟西说的,他说校长给拍卖行打了电话,他们聊了很长时间,然后校长又找了马塔尔律师,一旦扯上律师,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戴立秋把施无为拖回了家,他跟妻子两人住在学校分的房子里,但他的女儿和女婿却住连排别墅,家里有三辆车,他刚换了一辆suv,准备日后接送外孙。

    不过他和妻子住的这间老房子里却非常朴素,家具都是用了几十年的,连茶缸都充满时代特色的印着“工人阶级最光荣”的字样。

    “以前发的,不用这个泡茶喝着都没味。”戴立秋说。

    戴立秋的妻子吃过饭后就回屋了,洗碗是戴立秋的活,他还特别仔细的把洗过的碗都擦干净然后放进消毒柜。

    施无为早就坐在沙发上喝茶了,外面天色漆黑,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看到戴立秋边撸袖子边过来,他道,“这么晚了,你让我住哪儿啊,我就这么跟你回来,连旅馆都没订。”

    戴立秋说:“你着什么急住我家不就行了书房里有张床,我平时睡那里,我睡我女儿的房间去。”

    施无为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拉我回来干什么。”

    戴立秋说,“老施,你别装糊涂,你这么精,会不知道”

    施无为叹气,看着茶杯说,“那东西在人家的学校里,还隔着大洋,我还能给你变回来”

    戴立秋说,“你说,我们能不能告他”

    “怎么告”施无为翻了个白眼,“不说人家说那是工艺品,它就是真货,你能说世上只有你能有石莲台的真货,不许人家有吗”

    “他是偷出去的。”戴立秋说,“我报了警的啊”

    “没有当场按住”施无为道,“你怎么证明他现在手里这个就是他偷出去的你连是他偷的都证明不了”

    戴立秋嘬着牙,还是想要回来,他说:“至少,他证明不了这东西的来路我懂这个,他现在要把这盏石莲台的来路搞成正当的,就不能绕过中国。他要是在欧洲、美洲找个人替他背书,这比在中国找人难多了而如果他想在中国找个机构替他证明这盏石莲台的真实性,那就绕不过我”这一点,戴立秋有把握

    施无为道:“人家说了,那是工艺品。仿的他要卖,只会卖会识货的,只要不拿它去报税,谁在乎它的来路”

    戴立秋叹了口气,“那你说,这就没办法了”

    施无为喝了口茶,悠悠道:“也不是没有,就是麻烦点”

    韦明星坐在医生的办公室,他的私人医生对他说,“威廉,我还是坚持,你并没有生病。这完全是你的心理作用,你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你需要一个休假,一个长假,放松一下,你会很快好转的。”

    韦明星清了清喉咙,他的喉咙里能尝到铁腥味,好像它一直在出血,“那你怎么解释我的身体指标一下在下降”

    短短一个月内,他轻了60磅。谁见到他都会让他去休息,他皮肤苍白的像吸血鬼,他开始畏寒、怕热,不停的出汗,手和脚都会不自觉的发抖,他现在端起一杯咖啡都会抖得洒出一半,写字都用不上力。

    他害怕极了。

    他的眼神疯狂得让医生想叫保安了。

    医生在座位上不安的动了一下,“是的,你的各项指标都下降的厉害,这确实不常见。”他放下已经不必再看的病例,如果是另一个人拿这份病例给他,他会认为这是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城市贫民,他应该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在城市中流浪,居无定所,平时睡在路灯下或公园长椅上。可这偏偏属于这个城市中最有钱的一个人,而他正值壮年,八个月以前,他的体检报告说明他除了有点近视以外,一切健康。

    “但我还是坚持,虽然不常见,但我认为你没有生病,你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医生捂住嘴,他决定等韦明星这次离开后,就取消他的预约资格,以后就不让护士再把他给排进名单了。

    一个他不知道怎么治,连一个头绪都没有的病人,还是让他尽快去找别人的好。

    韦明星从医生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你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健康”,他想要一个科学的解答,他不想知道这是因为那盏石莲台的缘故,不想知道他正在跟他的爸爸一样,步入死亡。

    明明才过去了几个月

    为什么这么快这不应该啊

    而且石莲台在别人那里放的时间更久就算把它拿回来了,他也从来不跟它待在一个房间里。

    韦明星从医生这里离开,回到拍卖行。他很少回他刚刚买下的豪宅中,那幢大房子从买下来后,他只在那里办过几场酒会,之后不是住在酒店,就是住在拍卖行。

    在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糟之后,他更是不愿意离开拍卖行。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里放着多少宝贝,它们价值连城

    财富。

    他活到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

    不是那些弱智的人嘴里说的“最重要的人”,“最珍贵的感情”。

    这都太可笑了

    最重要的,当然应该是能够握在手里的。人谁能完全了解一个人谁能完全控制一个人真心真意的相爱最后也免不了争吵。

    只有财富与权力,才是最珍贵的。

    他现在有了财富,将来也会拥有权力。

    所以,他并不愿意放弃石莲台。

    他回到拍卖行后,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我们可以拿回那些东西了吗”他打算把捐赠出去的东西全拿回来,免得只要一个石莲台太不自然,再让人注意到它就不好了。

    “总的来说,对方也是这个打算,所以我们算是基本上达成了共识。”律师说。

    “那问题在哪里”他问。

    “那边一直在纠缠其中是否有赝品,以假充真,这是否是欺诈,一次未达成的犯罪。”律师慢条斯理的说,“他们认为你在真货中藏着假货。”

    虽然古董这一行中真假掺半,但做为拍卖行,它必须保证自己卖出去的东西都是真货。如果一个拍卖行明知是假货,却当成真货在卖,那这就是犯罪。

    拍卖行会因此名声扫地,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它。

    律师会把事情说得严重,好让别人更加着急。

    但这次他搞错了,韦明星并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告他欺诈,他也不在意拍卖行是不是被人认为里面有假货。

    “那么,他们是想要钱”他问。

    律师惊讶于他的淡然,说:“当然,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但我劝你最好不要,一旦你表现出愿意用钱解决,那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的。钱是最后的手段,是您用来给对方最后一击的拳头。”他加了一句,“如果让他们咬住这件事,我们可能会陷入漫长的诉讼和山一样的法律文件中,会有一群苍蝇围着我们的。”

    韦明星本来确实是打算直接用钱解决,他要把石莲台尽快拿到自己手中,然后,把它远远的送走。

    但就算送走,他也想让它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一个他能控制的地方。

    律师还想再说什么,韦明星说,“我再考虑一下,谢谢,晚安。”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呢

    韦明星想起律师的话。

    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

    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19章 出事了

    韦明星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他还在拍卖行看人脸色时,这个念头还没有出现,现在,这已经是他认为的真理了。

    所以,他回国找上了戴立秋。

    戴立秋早忘了韦明星长什么样了,听学生科的人介绍说是个归国华侨,所以一见到韦明星就笑着上前打招呼握手。

    韦明星被搞得一愣,他以为戴立秋是在假装,可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是真不记得了。这让他对自己的计划更多了几分信心。

    因为这表示戴立秋并不怎么记恨当时丢失的那盏石莲台。毕竟是学校的东西,不是他自己的。

    然后在中午用饭的包间里,韦明星提道:“半年前我曾经见过教授一面,当时教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么一提醒,戴立秋想起来了

    然后脸色就变难看了。

    任哪个失主看到小偷大摇大摆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失态的。

    而韦明星提出的条件也让戴立秋的脸扭曲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他是该继续微笑去握韦明星的手还是义正辞严的拒绝

    不知其味的午餐约会匆匆结束后,戴立秋立刻打电话给了施无为。

    施无为已经回到了学校,立刻被秦青堵个正着。不过看到施教授平安无事的归来,秦青也放了心,施无为又糊弄两句,把她给哄走了。

    接到戴立秋的电话,施无为一面在心里发笑,一面埋怨:“你怎么没认出来呢”

    戴立秋说:“他瘦得鬼一样,谁能认出来这人不会是发财后就吸毒了吧真像大烟鬼啊。”戴立秋小时候是见过大烟鬼的,胡同里一家有个常倚门而立哄小孩子骗糖吃的男人,瘦得比鸡架子还厉害,整个人就剩一副骨头了,他倚着门是因为自己根本没力气站着,家里是一个老母和一个妹妹一起工作养着他,还要给他买烟抽,因为不给他抽烟他就在家里号得四邻不得安生,后来树新风,将卖大烟的烟馆一扫而空,没处买烟,这个男人就慢慢死了。

    “他跟我说,想让我出个证明,证明那个石莲台是从我们美术馆卖出去的。”戴立秋道。

    “你答应了”施无为问。

    “我傻吗”戴立秋反问,出这个证明他图什么

    当然,还是有所图的。因为韦明星开价一百万。

    说实话,戴立秋小小的心动了一下。但旋即打消了念头,他坐在这个位子上,两三年就能把这笔钱赚回来。

    施无为道:“他肯定还有后招。”

    戴立秋说:“对。然后他问我愿不愿意把石莲台收回来但是,必须是以海外人士馈赠的方式。”也就是说,承认他的原主身份。

    这次,开价五百万。

    戴立秋想答应了。

    对他来说,石莲台能带来利益最重要。反正学校的石莲台在档案上已经一个都不剩下了,他知道,也只有他与施无为知道,这是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一个

    偏偏韦明星不知道

    戴立秋心里想,如果他知道,那是死都不会把石莲台再拿给他的。

    他之前想把石莲台不动声色的找回来,也是想占这个便宜。

    现在,不必他费什么劲,钱已经能到手了,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他还要告诉施无为,因为韦明星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带回来的石莲台,不能放在戴立秋的学校,必须放在别的学校。

    施无为道:“他是还想再拿回去。”

    “应该是吧。”戴立秋想不通,这石莲台有这么重要吗当然,这世上就这一个,确实很重要,可是韦明星转了一个圈,到底想干什么

    施无为“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学校收这个玩意吧我告诉你这我可不帮你”

    戴立秋哪能让他跑掉施无为是他能最快找到的胆小怕事的人,告诉施无为之后,他觉得第一,施无为肯定不敢把这石莲台给昧了。

    第二,施无为肯定也不会把这整件事往外说,他太怕事了。经过那个年代后,早就把他的胆子吓破了,平时电信局发个欠费短信给他都能让他吓得一哆嗦。

    施无为还念旧情,又爱讲个义气。所以戴立秋怎么想,都是施无为最合适。其他还有什么大学里的老朋友、老同学能靠得住呢没有他们都跟他一样,他了解得很。只有施无为了,这把年纪还天天老实上课,不搞项目,不占国家便宜,一说就直摇头的傻子,只有这一个了。

    戴立秋很会说话。

    施无为“吓得”挂掉了电话,戴立秋就坐飞机跑到杉誉大学劝他。

    “这是我们的国宝啊”

    “就这么被那个小人拿到手里,你愿意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那边有人在查他,所以他才想赶着给自己的东西找个出路,我们不趁现在接着,还等什么时候啊等他送回来,我们就不还他了”戴立秋豪迈的一摆手说。

    “你就不怕他拿给你汇款的事抓你的握柄”施无为问。

    “如果他说,那我也可以把报警的事说出来,就说是为了要回国宝的权宜之计。到时他跟我们隔着一个洋,连国籍都不一样了,他能拿我怎么着啊”戴立秋说。

    还因为那东西在我手上,所以你不害怕韦明星告你。

    施无为在心里发笑。戴立秋啊,早就把事情想透了。钱他落着,东西在他手上,到时还不还的,他就不管了。

    而韦明星也不怕,他肯定会把证据保存好,以后的银行电汇记录,还有两人的谈话录音不知道戴立秋有没有想到这个。就算当时没想到,现在也肯定会想到,只是他早已被眼前的钱给迷花了眼,顾不上了。

    戴立秋从民族大义开始劝,最后甚至要分给施无为钱,终于磨得施无为“松口”,见他答应下来,戴立秋马上高兴的给韦明星电话,两人开始走手续。等手续走完,那边立刻把钱打过来了,只等到时间去机场接东西。

    一周后,施无为就在机场接到了一个木头箱子,打开发现里面不止石莲台,还有几幅油画,两个陶土罐,四个陶土人偶。

    石莲台浑身裹着报纸,用泡沫塑料纸缠了几层,再裹上胶带扔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好像它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东西,主人对他一点也不上心。

    施无为盯着它看了半天,把它捡了起来握上去的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寒意,随即打了个寒战。就像哪里吹来一股冷风,从外套的空隙钻进去。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疑虑,现在也统统消失了。

    这个东西不对

    他几下把包装粗暴的撕开,这费了一点功夫。当石莲台躺在他手中时,他觉得这东西反倒开始正常了,碰到的石体表面也开始渐渐被染上温度,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他把它放到地上,底下垫着报纸,举起带的小锤子往下砸

    出人意料的是,这石莲台超出寻常的坚硬。

    他明明看秦青砸过,比砸核桃还轻松。

    可他几锤子下去,这石莲台只掉了一点渣。

    真像石头一样硬

    施无为把木头箱子里的东西都搬上车,他再留在这里要引人注意了。本以为拿到手就立刻毁掉很容易,没想到它这么难砸。

    他把车开到无人僻静处,下车继续砸,砸到胳膊都酸了之后,他把东西扔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五金店,买了一把小电钻,再找个地方停下车,接上电钻把石莲台给钻成了碎块。

    亲眼看到它变成一块块的了,施无为才松了口气。

    他开车回到学校,到屋顶,找到一处空地,看看头顶的太阳,把碎块放在空地上,拍拍手,下去了。以后每天中午他都上来看一眼就行了,他数过碎块,这楼顶的钥匙他会要过来,不让别人上去。就是不知道要晒多久,这个要回去翻翻书才行。

    做完这件事,他才悠哉游哉下了楼,把剩下的捐赠物登记,并标明“损毁一件”放到了档案柜中。

    等过解决之后再报到学校里去就行了,反正只是走个手续的事。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已经毁掉了。

    施无为满足的笑起来。

    两天后,施无为开始打喷嚏,感冒着凉,不得不回家休息。他以为是这段时间四处奔波的缘故,给学校请了假,给学生发了短信后就安心休息了。

    秦青一直盯着陶斌这边,据陶斌说他的大学还在跟拍卖行纠缠这件事,律师仍在打嘴上官司。

    “那东西现在在谁手里”她问。

    陶斌说:“应该还在我们学校这边吧没说好,不可能还给他们的。”

    听到施教授休息了,她就决定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下午,秦青没有带礼物,直接去了施教授家。她以前也来过施教授家,老带东西,施教授就会不高兴,所以他们这些学生过来就帮着干干家务就可以了。

    她进门时,施教授的妻子一脸愁容的出来,看到她就小声说:“他刚睡着。”

    秦青还带着课本,轻手轻脚的进去,突然感觉不对

    施教授的气息怎么波动的这么厉害

    她匆匆放下课本,对师母说:“我进去看看教授。”然后就走到施教授的卧室推开了门。

    施教授躺在床上,表情很不舒服。他的脸色发白又发红,满头虚汗。

    秦青走近,慢慢用气拢住施教授的床,不敢靠近去碰他。她能感觉到,施教授身上的气很不稳定,就像风暴中的海面。

    怎么会这样

    她在屋里草草扫过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好出来问师母:“教授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吗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师母对秦青很熟悉,就说:“都在他的书房里,你去找吧。”她以为秦青问的是学校的事。

    秦青走到书房,发现了放在书桌底下的电钻,上面的粉末让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WwW.lwxs520.Com第220章 严师慈心

    秦青把电钻装进包里,又在书桌上找到了机票,全都订在一起,看来施教授有记账的习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乐:文:小说3wし从机票看,他确实只在陶斌那里待了两天,然后去找戴教授,但也只留了一天就回来了。而日期跟今天隔了有一周多,如果当时施教授真的搞到石莲台了,那后遗症隔这么久才出现上周四他给他们上课时看起来还挺好啊,那时他身上的气很平缓,虽然因为年纪大了有点稀薄,但也是正常的。

    她出来后,师母刚好从卧室里出来,指着沙发说:“青青,去坐,我给你倒水。”

    以前来这里,师母从来不会忘了招待他们,今天是真的有些失态了。施教授是个健康宝宝,他没有不良习惯,每天就是学校、家两点一线,唯一的“恶习”就是会熬夜看书,不过在师母的督促下也很少犯。这下一生病,就特别让人着急。

    站在走廊里,秦青都能听到卧室里施教授沉重的呼吸声。

    “师母,我不坐,也不喝水,我能再看看施教授吗”

    “去吧。”师母说,“你能来看他,他肯定高兴。”说着,师母的眼圈已经发红了。

    秦青不敢再看,轻轻推开门进卧室。

    窗帘拉起一半,施教授躺在那里,盖着厚厚的被子,胸口却只盖了一条羊毛毯。师母说:“怕他冷,可盖到胸口,又怕他闷。”

    现在施教授的呼吸声就没那么重了。

    秦青弯下腰,轻轻喊道:“教授施教授”

    施教授的眼皮动了下,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珠转动,秦青连忙凑近,“教授是我,秦青。”

    可他的眼皮又合上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醒。

    秦青见叫不醒他,只好转头问师母:“师母,能不能具体点告诉我教授最近除了学校还去过什么地方”

    师母愣了下,坐在床前的椅子前说:“我想想他也没去别的地方,昨天去给我买了一瓶香油一瓶黄酒。哦,对了,前两天,他开了家里的车出去,说是有学生想借,下午就把车开回来了。”

    秦青问:“家里有车”

    “有,是孩子买的,他也会开,有证,不过很少开。”

    秦青跟师母要了车钥匙。如果平时,师母会问两句,可今天师母什么都没问就把钥匙给她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小事了。

    秦青到楼下找到车后,打开车门才感觉到那股淡淡的煞气,而且门一开就消散了。怪不得她上楼时没发现,这煞气没有寄体,因为是在封闭的车厢里才能保存这几天,就算车门一直关着,再过几个小时也会消散的,到时就算她来了也发现不了。

    幸好

    煞气是在车后厢尾部出现的,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翻遍了也没有一点线索,只能确定有东西曾经放在这里,它有煞气,而施教授受到了影响。

    这么凶的东西,施教授是从哪里找来的

    秦青只能再回去追问师母,可师母也不知道,她说:“要不等你教授醒了,我再帮你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她叮嘱师母一定要问,这很重要,然后忐忑不安的回了学校。

    到学校后,她在施教授的办公室和八楼的仓库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施教授只是受了池鱼之秧那东西不是他的,而是他顺路帮别人带的她坐在施教授的办公室,对照抽屉里通讯录上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想找出谁借过施教授的车,结果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一个都不是。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秦青揉揉睛明穴,觉得眼睛有点干涩,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司雨寒问她在哪里,吃过晚饭没,什么时候回寝室

    秦青看看表,说:“十点我回去,咱们寝室还有方便面吗对我没吃呢,我回去再吃。”

    司雨寒惊讶道:“你写论文也太用功了,不能不吃饭啊。”

    秦青挂了电话,打算再打十个就回去,她喃喃道:“吴兆民104”刚把手放在电话筒上,电话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声音特别响,吓了她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面师母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喂喂是学校吗我是施无为的妻子,他犯病了昏迷了我记不起来附属医院的急救电话了,你能不能帮我叫辆救护车”

    秦青马上说:“师母你别挂电话我马上打”

    她立刻用手机打了附属医院的急救电话,以前在这里住过后就把电话存在了里面,接通后,她把施教授家的地址、楼层以及家里只有一个已经吓糊涂的老人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接线员。

    “我马上也过去,请你们快一点”

    挂上电话,秦青就朝施教授家跑。她后怕的厉害师母这是已经惊慌失措了,她以为学校的电话都能通到学校,可这个时间施教授办公室根本没人这一层都没人如果不是她在这里,施教授说不定就耽误了

    秦青到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来,师母来给她打开门,早已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秦青会在这里,拉着她就语无伦次的说:“六点的时候我叫他起来喝粥时还有反应,八点我想让他喝水,那时就不理我了,我想他睡得沉就没在意,这都十点了,我想让他喝点水,睡一天一口水都没喝怕他夜里渴,我叫都叫不醒啊”师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秦青把她扶到沙发上说,“师母你别急,救护车一会儿就到,我先去看看教授。”

    卧室里,施教授躺在床上,一条胳膊伸在被外,袖子挽起,绑着电子血压记的绑带,旁边还有体温计、水杯和药片。

    秦青伸手握住施教授的手,“教授教授能听到吗”

    没有反应。

    此时施教授身上的气已经薄得快要看不到了。之前煞气侵袭,击得他身上的气激荡不休,就像拼命去晃一杯水,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煞气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秦青急得也快原地转圈了,明知道施教授听不到,她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在他耳边问:“教授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在哪儿”

    楼梯上传来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救护人员到了。

    秦青刚才就没关门,他们很顺利的进来,她听到他们在客厅问师母:“病人在哪一间”

    “这边这边”师母引他们进来,秦青让开,见他们熟练的把床头柜搬开,找到电源,给施教授做急救。

    秦青站到了客厅里,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老天啊请一定要救救施教授

    她没有亲眼看到易晃去世的一幕,现在又是施教授她真的受不了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感觉不到,做个无知的人就好。

    “大头,还没抄完”

    施无为悄悄往门外恶狠狠的扔去一眼,听到同学们嘻嘻哈哈的跑远了,他们就像一头头傻牛傻驴在走廊上横冲直撞。

    今天,他被代先生留下来抄写。

    现在代先生就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雨。

    他低下头奋笔疾书,惊慌的想“最近都没有看书,如果代先生提问的话,我肯定什么都答不出来,先生失望怎么办”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狂风摧折庭花绿树,它们左摇右摆,发出恐怖的声音。就连玻璃窗都被吹得卡卡响,好几回他都担心窗户会被吹破。

    代玉书皱眉扫过来一眼,跑神的施无为立刻规规矩矩的垂下头抄写。

    走廊上渐渐没了声音,施无为不自觉的开始走神“下一堂课是什么数学物理法语”,他不知道有没有带书,可记忆是让人害怕的一片空白,他记得自己没带书他偷偷伸手往书斗里摸,摸出来了一堆书稿,果然没有书

    怎么办去哪里借书希望今天上课的先生不要注意到他没带书。

    时间过去这么久,下一堂课铁定迟到了吧

    施无为悄悄看代先生,跟代先生说,他下了课再来抄行不行他不想错过课。但平时他跟代先生言笑无忌,今日却不知怎么,突然害怕起来,不敢开口。

    代玉书又扫了他一眼,他抓住这个机会开口:“先生,我能不能先去上课,下了课再回来抄”

    “继续抄。”代玉书走过来,拿起他面前摊开的书说,“抄吧,抄完我再给你找一本。”

    施无为在心底叫苦,先生这是打定主意要罚他。

    他抬头看先生,发现代先生还在看窗外这糟糕的天气,他突发奇想,说:“先生,你楼上的窗户关了吗不关小心被吹飞”话音未落,就被代先生瞪得不敢开口,迅速低下头继续抄抄抄。

    代玉书看了眼教室外黑洞洞的走廊,再看窗外肆虐的狂风与重重乌云压低的天,轻轻道:“这是在哪里惹来的凶恶东西”他又扫了眼施无为,看他又不死心的抬头,跟他眼神一碰吓得赶紧低头装乖。

    “傻瓜。”代玉书冷道。

    这个学生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够用

    ...

第221章 年轻的施教授

    “施教授生病了对,在医院,我也在我今晚不回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乐>文小说し”秦青给司雨寒打电话,“不用,你不用过来,学校也来人了,师母也在,没事,人够多了。”

    另一边,学校的副校长和工会主席正跟师母说话,看到秦青打完电话过来,师母拉着她对副校长说,“你帮忙把这孩子送回学校吧。”

    秦青忙说:“师母,我陪第一夜,你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师母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有些茫然无措,但多少平静了点。

    因为施教授到医院后,情况已经稳定了。

    “你不能在这里陪,你教授上个厕所啊,喝个水啊,要我来”师母摇头。

    “师母,教授已经下过尿管了,要喝水要翻身,我一个人不行可以叫护士帮我,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做点粥带过来,医生不是说明天情况好了,要给教授下胃管做鼻饲吗你在家做点粥,打得稀一点碎一点带过来。”秦青弯腰对师母柔声劝道,今晚她是必须留下来的,等明早天亮了,她再去找那个带煞气的东西。

    师母的年纪也不小了,工会主席和副校长也跟着秦青劝,到底把师母给劝走了,不然两个一起倒在这里就麻烦大了。工会主席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他对秦青说:“今晚麻烦你了,明天我就让两个老师来替你,施教授是你教授,你先辛苦一下。”

    “应该的。”秦青说。

    送走他们以后,秦青回去坐在病床前看着施教授,他带着呼吸机,手上连着心电监护,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还插着点滴。

    他的生命看起来脆弱的就像风中烛火。

    “教授,到底是什么东西”秦青按住太阳穴,她还没有吃晚饭,不过工会主席和副校长来的时候很程序化的提了一箱牛奶一篮水果,她就自然而然的吃起来。

    会是石莲台吗

    如果是石莲台,它会在哪里

    其实她反而希望是石莲台而不是跟施教授擦身而过的一件东西。

    点滴一滴滴的滴落,病房里寂静无声。

    整条走廊都是空寂的,尽头的护士站里,两个值班护士也沉默的看自己的书,秦青去叫她们来换水的时候听她们说是打算读研究生,真是太拼了。

    “只当护士不行。”那个年轻的护士小姐说,她温柔又体贴,不但换了水,还替施教授轻轻翻了个身,据说要两小时翻一次,“别担心,病人的情况是稳定的,体温也没有再上升。”

    施教授是低烧,体温一直维持在379度左右,偶尔会烧到38度,这种温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很容易让人忽略。医生却担心会是老年肺炎,这种病发病慢,等发病的时候再救治已经迟了,所以要早发现早治疗。

    除了那一次交谈外,秦青只能对着病床发呆。她没带充电的东西,手机也不敢用,怕等到要打电话时没电了。

    从晚上十二点一直熬到凌晨四点,最后一袋水可以吊到早上八点时,秦青才敢趴在教授的被子上合一会儿眼。

    她站在走廊里,这走廊非常眼熟。

    它的墙壁上白下绿,地上铺的却是棕红色的木地板,比起古老的墙壁,木地板的造价可比地板砖高多了学校不会舍得在走廊上铺的。

    走廊并不长,她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门,雕花玻璃的门像咖啡馆的,还是古典装修风。

    门外狂风呼号,走廊上一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冷得让人发抖。

    而走廊的另一边,却有一扇露出一条缝的门,门内的灯光非常温暖。

    她听到门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耍赖皮:“教授,我还要抄啊”

    一个同样年轻,但更好听更沉稳的声音端的是铁面无私:“继续。”

    然后,她听到一个脚步声走向门,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灰色格子马夹、白衬衣,胸口口袋垂着金链表带,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在门口冲她扬了扬下巴:“进来吧。”

    秦青脑海中蹦出四个字:帅裂苍穹

    不是,这谁啊

    不是教授吗教授都是这样的吗这样的教授学生还会逃课吗

    她走近后发觉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虽然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带有一股叫“贵族气质”的东西,他一手插兜,一手绅士的替她开着门,袖口挽起,露出光洁的手臂,他没有回头就道:“大头抄你的书”

    那个好奇抬头的人立刻把头低下去继续抄书。

    秦青认出了这间教室。

    彩色的拱形玻璃窗,大排的课桌椅,头:“不知道。”她偷看了眼施教授,正好他也偷看他们这边,眼神对上,他还对她招手

    教授,你好活泼。

    秦青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尽量快速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道,“现在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在哪里。”

    代教授黑着脸,阴森的瞪了一眼施教授,对她说:“那就非把他叫醒不可了。只是叫醒后,他大概会很快消失。”

    秦青不解的问:“消失”

    “他现在是做梦。一会儿你上去叫他,他就会想起来,之后就会醒来。你趁机赶紧问,问完就出去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他在梦里年轻,可在外面撑不了多久。”

    她默默点头,没错,施教授现在很危险。

    代教授雷厉风行,跟她交待完就带她过去,两人站在施教授的桌前。

    施教授茫然无知的抬头,冲代教授求饶的笑。

    代教授对秦青:“喊吧。”

    “施教授。”秦青说。

    施教授年轻的施无为愣住了,他几乎是转眼间就想了起来,“啊,青青啊。”

    跟着,他的头发变少、发际线后退、颜色变得花白,皱纹爬上他的脸庞,肩膀下垂,背不再笔直,啤酒肚也回来了,还有衣服也变成了普通的西装外套。

    然后他就发现了旁边仍然年轻的代先生。

    他局促的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代先生。”

    秦青抓紧时间:“教授,你这几天做了什么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那东西很危险,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

    施无为是想隐瞒的,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最好不要再让秦青插手:“青青啊”

    “说。”代玉生吐出一个字。

    “是石莲台。韦明星把它还回来了,那东西开始要他的命,他害怕,可又垂涎它的威力,舍不得真把它扔了,我设了个局,让他觉得把东西放在中国是最安全的。”因为外国会查他,那会影响他的根基,毕竟他现在刚刚开始赚钱,根基不稳。而且,有钱的人最怕死,更怕钱还没享受够的时候就死,他舍不得石莲台,更害怕它。至于他为什么笃定他会把石莲台送回中国,因为石莲台在中国时,从来没害过人,韦明星一定会觉得,在中国的收藏下能克制它的威力。

    施无为还挺沾沾自喜的,他慈爱的对秦青说:“这件事教授已经办好了,你就不要再管了。”

    代玉生额上青筋乱跳。

    秦青问:“碎片在哪里我去确定一下。”

    施无为:“我看你把碎片放太阳底下,我也是这么做的,你放心。”话音未落,代玉生已经忍不住抓起桌上的书又拍向他的脑袋:“放心你看别人这样做你就也照做你以为这种事是看看就能学会的”

    秦青惊讶的发现被代教授一打,施教授又变“年轻”了,衣服也变成背带裤了。这挺好的,只要这样,施教授就还在做梦,他也不会醒了。

    代玉生也发现了,本来打一下就算了的,他打算一会儿多打几下。

    他示意秦青快问。

    “在哪里教授,你把碎片放在哪儿了”秦青说,“只晒是不行的,还要再做最后一步。”

    跟她说话时,施教授又变成老教授了,“我放在楼顶了。”

    秦青马上往外走

    只要离开教室,她就能醒来。

    走出去后,她还能听到代教授责骂施教授的声音:“蠢材那东西又不是狗韦明星都被当成祭品了,你以为你会例外你以为你跟昭昭似的她身怀异数,碰那东西没事,你以为你能跟人家比吗没有金钢钻别揽瓷器活跟以前一样不用别人拜托就冲上去上次帮别人跟一堆军校生打架打到在医院住了半年这次也想把小命玩掉吗”

    哇,没想到施教授还有如此青春洋溢的时候。

    秦青在心里想。可能因为见到了代教授,她觉得轻松了一点,事情没那么糟了。

    对了,教授怎么知道她取字“昭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22章 除煞

    “你醒了”

    秦青睁开眼,病房里的窗帘还是拉着的,走廊上却已经有了声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网护士小姐正在记录,看到她醒了,笑着说:“阿姨不让把你叫起来呢。”

    她抬起头就看到师母正拿着热毛巾给施教授擦脸和手。

    “你也去洗,水都给你兑好了。”师母笑着对秦青说。

    一旁的浴室里摆着两个塑料盆,一粉红一粉蓝,粉红的盆里搭着一条粉红毛巾,一看就是新的,洗脸台上有一个倒好水、挤好牙膏的杯子,也是为秦青准备的。

    师母进来涮毛巾,说:“快洗洗去吃早饭,我在家做好带过来的。”

    今天早上,师母看起来好多了,可能因为施教授进了医院,人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医生说情况并没恶化,此时此刻,没恶化就是好消息。

    师母还给施教授带了新睡衣、新内裤和新袜子。秦青坐在沙发上吃饭,看到师母把干净衣服放在床角,几口喝完牛奶说:“我来帮忙”

    “吃你的”师母冲她严厉的摆摆手,出去叫护士帮忙了,很快过来两个年轻护士,轻手轻脚又干净利落的帮施教授擦身换衣服,师母还觉得秦青看到这一幕不好,过来帮她把早餐端到外面客厅吃,还给她打开电视让她看新闻,指着饭盒说:“都吃完,都是给你带的”

    秦青低头看,有牛奶、有粥、有煮鸡蛋、有牛角面包、有烧麦、有虾饺、有小笼包。

    过一会儿,秦青低头过去:“师母,吃不完”她已经很努力了。

    这时刚七点,她醒来时是六点。

    秦青提起包说:“师母,那我就回学校了。”她去看了一眼施教授,见他睡得正香,不自禁露出一个笑。

    在那边有代教授看着不会有事,睡吧,等他睡醒,事情就解决了。

    师母疼爱的摸着被角,也跟着笑了。她跟秦青出来,秦青忙说:“师母,您不用送我”

    “不送,有东西给你。”师母从包里取出一个保鲜盒塞给她,“路上吃。”

    秦青不及细看就塞进包里,快步出了病房。等坐上出租车后才掏出来,一看是一盒洗干净的大草莓。她抱着盒子哭笑不得,师母真是疼学生跟疼孩子一个样,使劲喂吃的。

    早上七点车不多,一路没有堵就回到了学校,秦青直接去了施教授办公的那幢楼。她没有直接上去,因为她猜施教授会选是村,一眼望去,还以为到了电影里的美国西海岸,到处都是别墅,路边停的车全是四个轮子的。

    司雨寒的表哥开着一辆亮黄色的超跑停在路边,人长得挺帅,剪个鸡毛头,一身黑全是ck,一张嘴倒是充满亲切感:“妹上车”

    嗯,本地土话。

    这个混搭风的帅哥等秦青和司雨寒坐上去,先来一手漂移摆尾,调转车头,然后故意压着刹车让车轮空转出蜂鸣再往前冲,车就这么直冲上路了。

    “帅吧”表哥兴奋的扭头对司雨寒显摆,“我练了两个月”

    秦青:“”这才叫穷得只剩钱了,好想打他怎么办

    路上的车也是混搭风,三轮、小卡车、大卡车和各种豪车交错而行,路边最多的就是洗车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全是村里人自己开的。表哥说这是事业,家里人很支持他,不过他的店开了后最多的就是给自己的车洗澡,每天早起冲一遍,冲完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可以找地方吃饭。

    “不能去市里跑,一去我爸就骂我。”表哥很沮丧。

    秦青小声问司雨寒:“为什么不让去市里”

    司雨寒小声答:“他没证,车也没牌。”

    秦青:“”也就是说这村里的车都是这样的不上路,就在村里跑跑算是给孩子买的大玩具

    所以,今天表哥能开着车多带两个人去别的地方,让他很兴奋

    等他夸完车,地方也到了,停车时他才想起来问:“你们两个小姑娘找这个干什么不嫌脏”

    秦青下车,司雨寒也想下,被她拦住。司雨寒没坚持,看着秦青走远,跟她哥说:“你别管。一会儿去家吃饭”

    “我妈让你去家吃,不过我们去我兄弟的饭店吃吧,让他请课去家里只有面条。”他可不想回家吃。

    真见到粪池了,秦青才知道为什么这个粪池能攒四年,因为它实在很大,而且不是一个,而是四个

    目测以前应该是鱼塘,四个水泥坑并排,方方正正的。

    这样更好了。

    秦青看看天空,走到阳气最盛的位置,把薯片袋拿出来,把里面的小石块抓出来,一个个抡圆了手臂往池中心扔。

    池底尚浅,没多少“存货”,石块扔过去,噗的一声,缓缓下陷,她能感觉到煞气被激的震荡起来。

    慢慢的,它就会消失了。

    扔完所有的石块,秦青又站了一会儿,确定它确实在消灭煞气才往回走。

    表哥可能嫌这里臭,已经把车开远了,停在道旁,他的车实在很显眼,隔得远远的都能看到荒芜的土地中间有一抹亮色。

    秦青跑过去,坐上车,表哥运足气,郑重的说:“坐好了啊”再次让轮胎空转发出蜂鸣后,甩尾转向,向前冲。

    秦青和司雨寒坐在后面,正好她表哥在high,她就小声问秦青:“为什么这样管用啊”

    秦青:“因为这个东西,算是祭台,祭台必须是洁净的。”不单是祭台,祭品也是,还有主持祭祀的人在进行祭祀前也必须要洁净身心。当它不再洁净,那就失去了作用。

    其实石莲台是很单纯的“工具”,它就是一个收割生命的刀,本身是没有意识也不会思考的。秦青能碰它而不受影响,因为它把她当成了“取走祭品”的人,因为她的阴气。但普通人,不管是韦明星还是施教授,还是普通人,在它眼里都是祭品。

    就像代教授说的,它不是可以驯化的狗。

    秦青想,那个韦明星,恐怕还不知道他早就在石莲台的“菜单”上了。如果没猜错,他还是头一道“大餐”,经过他的“训练”之后,石莲台才慢慢把胃口撑大了。

    至于施教授,当他准备毁掉石莲台时,它把他当成食物,又因自身被毁,身边就这一个“祭品”,所以把大半的力气都花在施教授身上了,狠狠“咬”了一大口。

    现在本体被毁,就剩下把施教授身上的煞气赶走了。

    但秦青不可能拿污物去涂施教授,就算有用她也不用这个办法。

    她再次问司雨寒。

    “你想借杀猪刀”司雨寒的脸又扭曲了。

    秦青无奈道:“有吗”

    “”司雨寒伸手推她哥,“哥,能找到杀猪刀吗”

    表哥回头:“杀猪的没有。”

    秦青点头,“没有也没办法”

    “杀鸡的行吗”表哥大喘气,不过这回他盯着秦青问,他已经发现闹病的是这个女孩的,他觉得这女孩邪性。

    “杀鸡”秦青犹豫。

    “别担心,好使着呢。我一个兄弟家里三代都是卖烧鸡的,他爸他爷天天坐后厨房水井口杀鸡,坐在那里一上午能抹上千只鸡的脖子,那刀都杀了几十年鸡了,上回还有人愿意花两千块买那把刀呢。”

    “借来用用行吗”秦青问,“给钱也行。”

    表哥打量秦青几眼,“我给你问问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23章 酸痛的手指

    卖烧鸡的门脸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看门头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了,门口支着两个大铁锅,里面全是一只只绑好的鸡,香飘十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个六十多的阿姨在那里站着,看到表哥喊:“小顺,找你兄弟玩?去后头找。”

    表哥说:“婶,吃饭呢。”

    “吃饭进去坐!”这待遇马上不一样了,阿姨快步把他们领到一张旧桌子前,拿油呼呼的抹布抹一遍,问表哥:“鸡怎么吃?”

    这家出名的是烧鸡,兼卖农家炒菜,不过这家最出名的还是鸡。

    表哥说:“烧两只,炒一只,炖半只喝汤!”

    “好嘞!”阿姨立刻伸头冲里头喊,“两只半鸡!”

    “等等,鸡我们自己挑,别拿光鸡糊弄人!”表哥站起来说,阿姨笑道:“都是一个村了,你的舌头还灵!糊弄你干什么?进去自己挑!挑大的!挑肥的!”

    表哥招呼秦青和司雨寒:“进来进来,这里头选鸡。”

    阿姨让开路说:“里面脏,小姑娘去干嘛?”

    “就是带她们来看的。”表哥说。

    表哥熟门熟路的带着秦青她们往里走。

    如果说门脸和门店里是一种带着岁月痕迹的旧和老,里面就是脏乱差了,可以直接打电话喊记者过来采访的那种。

    迈过厨房门,先看到水池边两个大桶,全是剩菜垃圾,散发出酸腐味。地上污水横流,旁边三个煤气灶都在炒菜,一个穿着黑得看不出来的白厨师服的男人说:“挑鸡往里走。”

    出了厨房门,就是几个能让小孩子进去洗澡的大塑料盆,里面泡着光板鸡,水是血红色的。墙壁尽头开着一扇窗户,里头有个机械轮子,慢吞吞的转着,一只只倒挂的鸡就这么过去,有的还在扑腾,可是脖子被拉开一个大口子流着血,两只脚被草绳绑着倒挂着,扑腾也只是让血流得快一点。

    这机械轮子带的绳子绕了院子一圈,院子尽头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叼着根烟,正在杀鸡。

    卖油翁能让油穿过铜钱方孔,谓之“手熟尔”,这男人杀鸡的动作也称得上“手熟尔”了。

    只见他一手握刀,一手提鸡,似乎在抓鸡时就提住鸡后脖子的羽毛和皮,拉紧了,往刀锋上一送,就这么一划,再往上一挂,鸡就倒挂着喷着血,顺着机械转轮往厨房去烫毛了。

    秦青看呆了,司雨寒小声跟她说:“听说他一分钟能杀四十只鸡。”

    看到之前,秦青肯定不信,但亲眼看到后,她就信了,因为这男人划破鸡脖子的动作太熟练太快了,简直就是一眨眼。

    表哥带着她们过去,穿过院子,秦青看到绕着院子一圈都开有水槽用来流鸡血,鸡绕这一圈,基本能把血放得差不多,这种设计还是很不错的。

    “叔。”表哥乖得不得了的喊人。

    男人扫了他一眼,扬扬下巴:“去那边挑。”

    秦青看到男人身后放着十几个竹笼,笼中都是一个个被绑着翅膀与双脚的、缩得像鹌鹑一样的鸡,十几笼活鸡,却一点叫声都没有。

    表哥看秦青,面露得色——吓着了吧?

    秦青盯着那男人手里的刀看,对表哥摇摇头。

    表哥过来小声问:“看不上这刀?”

    “这是把新刀。”秦青小声说。

    表哥懵着脸去问男人:“叔,你这刀用几年了?”

    男人随口道:“七-八年了吧。”

    表哥立刻回头看秦青:七-八年还不行?

    秦青看这样不知糊弄到什么时候,走过去。

    男人抬起头,看到秦青,不自觉的就把烟给拿下来扔到地上,此时才正眼看他们这一行人,他看了一圈,问秦青:“有事?”

    表哥瞪大眼,怎么回事?

    男人问:“你来是有事吧?”反正不是来吃饭的。

    秦青看这男人看出来了,问:“师傅,你家有没有用了几十年的杀鸡刀?”

    男人又把他们挨个扫一圈,把刀放下,站起来冲厨房里头喊:“我歇会儿!”

    然后带他们往后走。

    后面就是住的地方了,一座方方正正的水泥房子,三层高。

    男人领他们进去,两只肥嘟嘟的大黄狗摇着尾巴过来。

    “去,去。”男人把狗踢出去,指着堆满衣服的沙发和床说:“随便坐。”

    表哥坐下说:“叔,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跟婶叫了菜呢。”

    “让你婶给你端过来。”男人拿来三瓶饮料,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有目的的。”

    “叔真高明。”表哥翻了个白眼,“啥目的啊?就是吃饭!”

    男人指指他:“你那点小心眼还想瞒过我?为刀来的吧?”

    表哥一脸被侮辱的表情:“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还不能来你家吃个饭?”

    男人懒得理他,转头问秦青:“你说,你是不是为刀来的?”

    秦青点头:“是。你家有几十年的杀鸡刀吗?”

    男人举起两只手:“整整杀了八十九年的鸡!”

    秦青问:“那刀呢?”

    男人摊手,“不敢用,没法用啊!”

    男人的爷爷小时候是学徒,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烧水、杀鸡、拔毛。他不记得父母家人,是被卖给烧鸡店的店主的。

    后来连年战乱,店主死了,他就回村自己开了个烧鸡铺子。

    一开始他用的东西全是从店主的店里扛回来的,条案、铁锅、炉子,还有杀鸡刀。

    这把刀据说也是店主家祖传的,有年头了。男人的爷爷拿这刀杀鸡,据说以前还是店前一景儿,为了让客人看稀罕,爷爷就在店前杀,活鸡现杀,是个噱头,店也因此出了名。

    男人的爸爸也是从还没有桌子高就帮着提热水烫鸡毛,八岁时开始握刀杀鸡,一直杀到进医院。

    不过男人的爸爸和爷爷,全是得癌死的,死的时候满床打滚,牙能生生咬断。特别是男人的爷爷,当时麻醉药管得很严,家里偷偷给他弄了土药给他吃,其实就是粗制的大烟膏,这种药特别不好买,还怕人查,为了买药,家里的店都差点顶出去。

    因为如果不给他爷爷药,他爷爷就能疼得把头往墙上撞,哭得泪流满面的喊“让我死了吧”。全家人听了这个动静都跟着一起哭。男人记得,小时候听过爸爸骂乡里扫大烟膏扫得太干净,不然以前烟馆很多,这药根本没那么难买,再不济药店也能找到,搞得现在治病的药都买不到了。

    男人的爸爸也得癌症之后,想起父亲的惨状,就不肯治病,说真到最后开始疼了,他上吊跳楼喝药,绝不受那个罪。

    他说到做到,死活不进医院,疼了就买土药止疼,瘦到体重只有六十斤时还要杀鸡,最后是被男人硬是给抬进医院的,进去以后不到一星期人就没了。

    两代都是得病死的,村里就起了流言,说是这家杀鸡杀太多,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才叫男人的父祖都不得好死。

    男人多少有点信,就想关店。

    但店关了以后怎么生活呢?他先是买车想干货运,据说这个特别简单,会开车就能赚钱。结果别人都赚,就他赔了,每趟出去都能碰到查车的,有时一条路能让人堵三四回,赚的还不够赔的;除了这个,还遇上货主不给钱,货主的货让查了,让公安扣了,让债主抢了等等。

    那几年,他们家的运气坏透了,就跟家里住了个霉神一样,干什么都不行。家里的钱也很快见了底,还欠了外债。

    从家里有铺子到全家躲债过日子,这落差不可谓不大。男人就又想开烧鸡店了,到现在还有人记得他们家的烧鸡呢,别的地方的烧鸡做的再好,仍然有几年前、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吃过的客人找上门来:“你们村那个烧鸡店,以前在这里开店的,没有名字的那家,搬去哪儿了?”

    男人跟家人商量后就又把店开起来了,不过他没有买活鸡杀,而是从鸡场批发已经杀好的光鸡直接做。

    他觉得这样就行了,家里也不杀鸡了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一开始还行,客似云来,后来慢慢的,店里生意就不行了。赶老远过来吃的人说:“不是那个味了。”

    开店的钱是借的,人家看他开烧鸡店才借的,见店眼看要死,这可是高利贷!还不出是要全家的命的!

    男人没办法,只好试着换了活鸡。

    结果,生意真的好转了。

    赚了钱,还了债,男人开始担忧起小命来。但每天的钱哗哗往家里流,让他也舍不得不开店,就特意请了个大师替他想办法。

    大师就给他出了主意:封刀。

    首先,家里重新盖房子,方位、大小、门开在哪里、窗户开几扇都有讲究;

    然后,店里杀鸡的那柄刀,不再用了,又因刀有煞气,所以要镇在家中洗煞;

    最后,每天杀的鸡有定数,不能滥杀。

    大师出完主意,男人就照做。但心里还是犯嘀咕,老担心不用原来的刀了真的就没事了?还有洗煞,真能洗掉?

    表哥保持着听天书的姿势听完后说:“叔,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男人瞪了他一眼,“我还能天天嚷嚷?”

    表哥心道,那你今天怎么就说了呢?

    男人不管他,看秦青。

    可能是杀多了鸡,有时候他也觉得看到的不管是人还是狗,凶不凶,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今天进来这三个人,就这个小姑娘,往那里一站,让他浑身发寒。

    秦青听完后,也犯嘀咕,别的有没有道理都先不说,至少听起来也没大问题。

    洗煞?

    这倒是个新鲜的。

    她抱着虚心学习的心态问男人:“师傅,这煞是怎么洗的?”

    男人皱眉,“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秦青几个上了二楼,进了一个地上都是玩具的卧室。

    这是一个孩子的房间。书柜是七彩的,衣柜是蝴蝶型的,床是七星瓢虫。

    是个男孩,而且年纪不大。

    男人把床垫掀开,把床板顶起,跨进床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好几层的麻袋,一层层解开后,露出了里面的刀。

    “怎么可以放在这里?!”秦青惊叫。

    司雨寒和她表哥也跟着乍舌,三人全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男人跺脚:“可不是!这刀就放在我孩子床底下!我天天晚上都睡不着啊!!”

    司雨寒条件反射的问秦青:“这样可以洗煞?!”

    “没听说过!!”秦青斩钉截铁的说!

    表哥倒是开动脑筋问道:“叔,小北的生辰八字是不是特别一点?”

    也对,司雨寒觉得有道理,就去看秦青。

    秦青想了想,还是摇头:“就算这孩子八字再特别,让他去压一把几十年的刀?还是不对!”真有用的话,煞就算洗掉了,这孩子的命也没了。而且,用一条人命洗煞?生煞还差不多!

    秦青想到这里,出了一头冷汗。她上前看这把刀,男人赶紧让开,让她随便看!

    她把麻袋全拆掉,男人可能怕害了孩子,包了十几层麻袋,裹得死紧。本来拿出来一米三四的样,拆完才发现,刀连柄其实就四十厘米左右,跟十四寸的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宽。

    刀确实是老刀,不过并不是古董。普通的木柄钢刀,牛皮带缠的刀柄,一圈圈的都攥出油了,钢刀背厚刃薄,颜色不匀。秦青数了一下,有九层。

    “这刀补过几回?”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个……时候长了,总也有七-八回了。”男人道。

    是九回。

    秦青用手指在刀刃前轻轻迎了一下,没碰到就寒气侵骨。

    好凶的刀。

    可这刀虽凶,气却不凶。

    秦青的手缓缓散出一点气,刀的气场却丝毫不乱。

    这是一把好刀。换句话说,这刀不恶。

    所以这个刀,应该并不会害人。

    秦青拿着刀起来,男人立刻矮了三分。她看男人的样子,对这个刀怕得很。

    “这刀卖我吧。”她说,“你开个价。”

    男人说:“你真要?这刀杀的鸡没有十万只也有九万只了,凶得很!你要了被害了性命我可不负责!”

    秦青说:“我就要凶刀,不凶我也不要。你开价,我拿走。银货两清,绝不让你家再沾这刀的因果。你也就不用担心这刀会害你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想赚点钱了,说:“这刀可有年头了,我知道,你买凶刀,肯定是有用,我也不跟你多要……”

    司雨寒在旁边悄悄戳了她表哥一下。

    表哥就帮腔道:“叔,我这妹子说了,她买刀走了以后,你家就不沾因果了!因果!”他挤眉弄眼的。

    男人这才醒悟过来,又不敢要多了,他怕要多了,再沾上因果怎么办?

    “那……那就……一口价!一万!”男人之前也想过把刀卖掉,他听说有年头的东西都值钱,结果拿刀去卖却被人笑回来了,说穷疯了,一把破刀,一百块都没人要,开价一万,是他壮着胆子开的“天价”,他准备让秦青还价。

    秦青张嘴:“好……”

    “这么贵我们不要了!”表哥抢话!给秦青使眼色。

    男人松了口气,“最低九千……九!再低不卖了!”

    “就便宜一百!你也太黑了!”表哥还要再杀价,秦青点头了,“九千九,这个价格好。”比一万好,一万太满,九千九差一点,刚刚好。她怕价格再变,掏出手机说:“支付宝转账可以吗?”

    男人说:“可以,微信也行。”做生意嘛,支付手段越多财路越广。

    秦青转了九千九给男人,拿上刀。男人随手在地上拾了个儿童□□的包装盒给她装上,心头一轻。

    终于把这晦气的刀给送出去了!他当时要送给那个大师的,结果大师不要!

    秦青摸摸刀,听男人抱怨,想开口又闭上了。

    她觉得不是那大师不要,估计是想在这家再养养刀。只怕过上几年,就该来“收”刀了。因为看这男人的样子,也是巴不得把这刀给送出门去的。

    男人把三人送出去,秦青心满意足准备走,表哥大马金刀的在店里坐下了,说:“这菜怎么还不上啊!”

    司雨寒也坐下了,拉秦青:“吃完再走,让他送咱们。”

    秦青:“……我想早点走。”施教授那边还等这把刀呢。

    司雨寒小声说:“没车。公车要一小时以后才来,我看过手机了。吃饭最多半小时,吃完让他送。”指她表哥。

    那个招呼他们的阿姨刚给开车来的客人装好十只鸡,回来说:“你不回来菜怎么能上桌?上桌不就凉了吗?一直给你放火上呢!赶紧吃完给我滚蛋!”说话间刚才那个男人把菜就给他们端上来了,“吃吧,吃吧,不用掏钱!”

    “什么不用掏钱?”阿姨刚要发火,男人拉住她说了两句,她看了眼秦青,突然笑得特别灿烂的说:“妹子吃什么?米饭、面条、大饼都有!”

    秦青:“……”

    说实话,肚子早饿扁了。

    风卷残云般的吃完才花了十五分钟,吃太急肚子都是撑的。

    吃完,司雨寒催表哥去借个有牌的车再借个证好送她们回去,秦青犹豫了一下,劝男人去医院查查身体,不过她换了种说法:“我把刀带走后,你应该是不会再生病了——就算有病,也能治好。如果真发现瘤子了,肯定不是恶性的,而是良性的。你去医院看一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这么神棍,男人还在犹豫,那个阿姨已经推着他说:“去看看!去看看!是良的就早点切了!”

    “我还未必有呢!”男人发火。

    “去看看不就行了!”阿姨也喊起来。

    最后男人决定去医院,结果他胃里还真有个瘤子,开腹后医生见不大顺手就给他切了,切片检查后是良性的。男人想起秦青的话,信心百倍的治疗,配合医生遵医嘱吃药,不到半年就恢复了,三年后未见复发,成了医院早发现早治疗的一则成功案例。男人听医生说他很幸运,愈后良好很难得,跟老婆悄悄说:“人都说了,我肯定没事!看,果然没事吧?”

    这边,秦青看这两个吵起来了,赶紧劝,司雨寒也劝,对男人说:“阿姨也是为你好。”再对阿姨说,“您别急。”再对男人说,“你看阿姨都急了,快劝劝。”

    男人推了那个阿姨一把,“嚷嚷什么?”

    司雨寒眼睛都瞪大了,这叫劝?!

    秦青看出不对来,拉司雨寒,小声说:“他们……是母子?”

    司雨寒赶紧小声说:“是夫妻!”

    秦青的眼睛也瞪大了,阿姨看起来六十多,男人看起来才三十几岁的样子啊!

    司雨寒又小声加了一句:“我记得这家店,女的比男的小四岁。”

    差了一辈人了!

    那对“夫妻”已经不吵了,男人回去杀鸡,女的继续笑脸迎人的卖烧鸡、点单、端菜、收拾餐桌、收钱,偶尔厨房忙不过来她还要进去炒菜、刷碗、盛饭。

    怪不得看起来差了一辈人,这是太累了啊。

    表哥借了辆老年电动助动车,不需要证,不需要车牌。秦青和司雨寒坐上都担心这车跑不了一个来回趴路上,表哥一点不担心晚上回不了家,兴高采烈的:“我把你们送回去后正好去网吧包个夜!”

    司雨寒懂,小声跟秦青说:“网线的头在我叔的屋,晚上我叔一睡觉就把钱拔了,不让他上。”

    怪不得跟出笼的鸡似的欢腾。

    秦青和司雨寒到学校门口看到表哥迫不及待的奔向网吧,两人也分手了。秦青还要去医院。

    医院里,施教授还是老样子。她早上走时什么样,现在回来他还是什么样。师母神色疲惫,见秦青来了还说:“你这孩子怎么又来了?刚回寝室睡觉了没有?看你眼圈这么重,肯定没睡。快回去,今晚早点睡。”

    “教授怎么样?”

    师母给她倒水拿水果,说:“挺好的,体温没升高,就是一直没醒在睡觉,医生说晚上再不醒就给他下胃管,人不能一直不吃东西,该得胃病了,怕他犯胃炎。”

    上午来了两个年轻老师,师母怕他们照顾不好施教授就一直拦着他们,结果这两人就说帮师母打扫家里的卫生,给施教授洗衣服,买菜,就是不让师母来回跑了。

    这样也挺好的,师母说:“这我就省事了,给他们写了单子,看帮我买什么菜都写好了。”她看看时间也快到下午四点了,她说:“青青,要是你不走,你能不能在这里看一会儿,我回去做饭。”

    “可以,可以!”秦青正发愁怎么把刀拿出来!

    等师母走后,秦青特意先去护士站问了下一回量体温是什么时候,护士说是一个小时后,她来之前刚量过。而施教授的水还有三个小时才挂完!

    秦青回病房把门锁上,拿出三个粘勾粘在施教授头顶正中央的墙上,然后把刀拿出来,用绵绳一绑,挂在粘勾上。

    悬刀于颈。

    将刀刃冲下,悬于头顶,是有铡刀之意的。

    此刀是凶刃,锤煅九遍,又于正位,童男身-下,阴藏数年,一经现世,便是它大展凶威之时!

    它生来无鞘——菜刀嘛,就没有什么能再盖得住它的刀锋。

    秦青原本站在施教授床边,站一会儿受不了,站在窗户底下的太阳地里。如果眼前的一切可以具现化,就能看到凶刀的刀影已经把整个房间占满了。

    而石莲台的煞气再厉害,它也没有刃。

    对秦青来说,那就是石莲台的煞气凶?找个更凶的,把你给吓走!

    一山不容二虎嘛。

    有她在的地方,没有第二个鬼敢靠近。

    有这刀在的地方,什么煞气都要逃走的。

    代玉生看到天空中现出巨大的黑洞,仔细一看,原来是天尽头,乌云卷成巨大的漩涡,激荡之下,云彩散开,刚才的狂风像假的一样,突然消失了。

    天渐渐放晴了,虽然仍是阴的,没有出太阳,但好歹也没有云了。

    代玉生松了口气。看来还是那个学生比这个学生靠得住。

    “只刮风不下雨,怪天气!”施无为在旁边说,他刚才看天色变了就好奇的过来看。

    代玉生阴森森的看着他:“……你抄完了?”

    施无为:“抄……抄完了。”

    代玉生从讲台上拿出一本书拍在他桌上:“继续抄。”

    施无为:tat

    “教授!你醒了?”秦青惊喜的喊,立刻伸手按护士铃通知医生!

    还不到一小时,刚四十五分钟,教授就醒了!

    施无为茫然的睁开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手指,特别是握笔的指头,酸疼酸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24章 作死小分队

    躺了几天,施教授的身体亮起红灯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毕竟年纪大了,突然倒下,就算醒来了,各种小毛病也都冒了头。下午刚睁开眼,晚上就起了高烧,医生连忙用药,一边还庆幸:“终于把病发出来了!”

    有时病在隐中反而不好下药,病发起来了才能下手治,不然之前一直低烧、昏迷,连用药都要小心翼翼。

    施教授一发烧就牙疼、扁桃体两个都肿得像核桃一样,跟师母说一句话要五分钟,说来说去就是放心二字。

    秦青一直陪着,七点多时被师母和施教授连手赶回了家。

    “别回寝室,回家休息。”师母说,“我喊个人来送你。”施教授病倒时,她六神无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人醒了,她这边也好了,不等秦青答应就打电话给许汉文,让他来送秦青回家。

    许汉文吓了一大跳,他现在几乎不去学校,一心考公,根本不知道施教授生病的事!急忙赶过来时,施教授正跟秦青笔谈。

    施教授让秦青放假,课暂时先不用上,先休息好再说。老先生话都说不出来,人烧得跟电暖包似的,UU小说还怜惜学生“看你脸色都不好看”

    秦青被说的只好不停点头,见许汉文到了,他冲到教授床前:“教授!你没事吧?怎么会病了?什么时候病的?怎么我不知道!怎么不叫我来?小高他们马上就到!”他不但自己来,还通知了其他的同学,都是施教授的得意门生。

    师母摆出架势,把秦青拖过来交给许汉文:“送你师妹回家。”又打电话给其他得到消息要来的学生,让他们不用赶来了,施教授今天刚醒,要好好休息,要来看他请过几天再来。她将许汉文和秦青推出门,送到电梯口,叮嘱许汉文一定要好好把秦青送回家,亲眼看她进家门!这两天多亏秦青在旁边陪着,师母从心底感激她。

    许汉文被师母连番叮嘱,保证说:“我一定亲手把师妹交到她父母手上!”

    “还开玩笑!”师母轻轻拍打他一下,疼爱又嫌弃的让他赶紧走。

    许汉文赶紧说:“我明天过来,一早就来。”

    秦青把刀放在包里提着,一路上许汉文问的都是施教授的病情,两人转公交坐地铁再乘11路,尽职尽责的把人送到了楼底下,这才想起来问了句:“你这包里装的什么?提了一路了。”他没说的是,跟包里装着一百万似的。

    秦青:“刀。”

    一个路过的男人连忙低头加快脚步。

    许汉文先是被那凉凉的一句“刀”给惊着了,回神又发现被路人当神经病了,半晌无言,找回舌头后问:“什么刀?古董?”

    “菜刀。”秦青算算刀的岁数,“不算古董,也就一百来年的历史吧。”

    “那是欠点。”搞他们这行的,岁数没有二百来年都太年轻。许汉文一摆手,“上去吧,我在楼下等着,平安进家给我来个电话。”

    秦青回来的不算晚,秦妈妈说:“你回来的倒巧,家里有新煮的马蹄果。”今晚新煮的粥也加了马蹄果。“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推车卖就兜了一兜回来。”

    秦青看有煮好当零食吃的,盛了一碗拿到卧室里,先把刀取出来,放到书柜上,寻思着回头弄个刀架来。

    这菜刀虽然凶,可气正,放在家里还有辟邪的效果。

    不过有她在,家里也没邪物就是了。

    刚好秦妈妈进来给她换被罩,“你这几天不回来都没给你换,自己换了睡觉。”一眼看到菜刀,上手一掂,分外衬手!顿时喜欢上了,“多好的刀啊。你怎么放屋里?”秦妈妈瞪了一眼,拿厨房去了。

    秦青根本没来得及开口,跟上去就见秦妈妈从水盆里提出一只泡着的光鸡,“刚好,我正准备收拾鸡,家里的刀都不快。你这刀是新买的吧?”

    “老刀。”秦青忙说。

    “一看就是老刀,刃是新的。”秦妈妈话音未落,一刀下去,鸡就给劈成了两半,“这刀真不错!跟切豆腐似的!”秦妈妈还叫她来看,“看,这骨头切下去多干净。要说这做刀,还是老手艺人做的刀才好使。”接下来她咣咣几下,一只整鸡就给跺成了均匀的大块,“真快啊。”秦妈妈还感叹,一边架锅倒油爆香。

    “妈,你干嘛?”秦青看秦妈妈把刀在水底下一冲,半丝血污都没沾上,然后随手就给搁刀架上了,她刚才一直提着心呢,正想偷偷把刀再给拿走就看到秦妈妈把案板端起往锅里一倒,滋啦一声!

    秦妈妈盖上锅盖,腾出手来切香菇和青椒,说:“我给你做个菜,再蒸个米。”

    秦青口水泛滥。

    ……再想想,这菜刀摆书架上供着哪有在厨房物尽其用好呢?刀若有灵,想必也想在厨房待着。

    施教授住院的事终于在学校里传扬开来了,病房里每天都挤满了探病的学生,摆满果篮、花篮和礼品。

    秦青却觉得那两天更漫长,现在看到施教授能每天坐在那里跟学生聊上十五分钟,她就觉得心情好极了。

    师母的心情也很好,她看到秦青来就“赶”她走,让她去上课去写作业,不要再来医院。

    “医院不是好地方,没病的人来多了不好。”师母说,她现在每天都带着笑,管施教授管得更严了。

    施教授跟秦青说,等这回出院后,他每年就只带一个学生了。“等这一届走了以后,我就只剩你一个学生,等把你送走后我再收人。”

    秦青却觉得承担不起施教授的厚爱,她在学业上并没有太大的天分,她会走进这一行完全是意外,而且到目前为止,她研究的方向也很偏,是出不了成绩的。

    施教授让她不要有负担,“什么是成绩呢?你想要好成绩,到你论文时,我能给你找一堆人给你附名,这有什么?”

    教授,你这观点好像不太对。

    “代先生……就是教我的先生,他是有教无类,只要有向学之心,他就都教。”施教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不这样。只有这一点,我不跟先生学。我要挑学生,有学生了,学生要学什么,我教什么。”所以,他的学生里面,反骨的人少,反了还要咬教授一口的,更少。他这一辈子,其实真正学自先生的并不多,唯有最得意的一点是看人,这偏偏是先生没有教,也不会的。

    先生是个清高的人啊……

    施教授紧紧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让秦青去找些书看。“人不能有一天不看书,去找些你感兴趣的书看一看,有好书可以推荐给我,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免得我在病床上骨头都躺僵了。”

    秦青得了施教授的话,又被师母“赶”了四五天,再加上施教授现在的客人实在是太多,她去了等于是添乱,就转头去图书馆找书看了。

    世上有人能穷尽一生,看完所有感兴趣的书吗?

    秦青站在学校图书馆里时发出如此感慨,因为她觉得,她能把这座图书馆里的看完就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现在她和司雨寒刚好做伴,只是比起她的轻松来,司雨寒就有些太辛苦了。

    看司雨寒在奋笔疾书,秦青就去买了两杯咖啡。

    “谢谢。”司雨寒接过来,“对了,我表哥问你的事呢。”

    “问什么啊?”秦青想起那个有点二的表哥,二归二,人还是不错的。

    “问你是不是会通灵?”司雨寒说。

    “会了怎么样?不会又怎么样?”秦青问。

    司雨寒写了一会儿,憋不住,抬头说:“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许笑!”

    “我不笑。”秦青深吸一口气,她觉得接下来听到的东西可能真的会让人发笑。

    她会憋住。

    说白也很单纯,就是钱多,事少,闲的。

    司雨寒的姥爷家那附近以前就是市郊,开个小三轮就能进城卖菜那种。附近有几个村,以前就是靠种地过日子,那时他们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去市里工作,哪怕是在市里开个小饭店都是做生意的,被同村的人羡慕。

    司雨寒的妈妈当年也是市里的一员,她是女工,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几乎都是工人,当时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很不错。

    后来,社会发展太快了。先是全家都下岗,全都没了工作,再去种地?地全被村里收走了,他们家早没地了,更别提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干农活。村里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少。

    但没过几年,他们村要通高速!

    然后就是从来也没见过的钱砸下来。

    大起大落之下,村里的人就算有了钱,也很小心。他们能想到的就是在市里买房子、买商铺,赚租金!

    然后还住在村子里。

    司雨寒姥爷这一辈的,还跟以前一样,穿的仍是集市上二十块就能包办一身的衣服,阿迪大斯的运动裤运动鞋。

    司雨寒的妈妈偶尔会买驴牌,用神仙水。

    最快接受“我发财了!!”这一意识的是第三代,也就是司雨寒的表哥这群人。

    可惜,上面有两层长辈管着,银行存款再多,家里仍是一天三顿白面条,倒是有肉有鱼,就是全做的黑呼呼的,表哥嫌弃一句,他妈就黑着脸:“吃啥?你妈不会做!”

    表哥手里没钱啊,他只有零花钱,这个零花钱是他妈给的,每次就给二十……

    表哥想要多点,他妈继续黑着脸:“二十还不够?二十块都够你抽黄鹤楼的了!”

    表哥的妈对给男人零花钱的态度就是用来吸烟,所以二十块够买一包不错的钱,这就可以了。其他在村子里还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吗?给多了去找小姐怎么办?再惹一身脏病还要去治!

    村里的生活是很平静、乏味的,休闲娱乐也很朴素直接。从村里变拆迁户搬到这里来之后,旁边竟然出现了一条按摩街!也不知道这些种田出身的老少有没有这种精细的生活需求。

    不过生意不错,一到晚上一条街上都是醒目的大灯箱。

    村里的男人们也会赌点小钱,不过不带小孩子玩。都是十里八乡的都认识,这边带孩子玩了,一会儿孩子的家人就找来了,打起来就不好了。

    “所以,他平时真挺空虚的。”司雨寒说。

    “你铺垫这么多,我懂了,你哥打算做什么蠢事?”秦青直接问。

    “他跟他那几个玩的好的想去高速路口招魂。”司雨寒捂住脸。

    没脸见人了!

    秦青惊呆了。

    “活腻了吗?”她瞪司雨寒,“你怎么不拦?”这是开玩笑吗?还挺有新意,去高速路口招。

    司雨寒趴桌子上:“我拦了,拦得住吗?我是才知道,这早不是第一回了,这回是他想叫咱俩去,才跟我说的。”

    秦青想了想,这事无解。没出事之前,人人以为意外不会出在自己身上,出事之后再想起来,都想把当时的自己掐死。问题是现在,司雨寒拦不住,是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会出事。就是她去拦,这些人也不会信。

    “如果真出事,”她说。

    司雨寒期待的抬头。

    “那也是他们命里该有此一劫。”秦青说。

    司雨寒跟秦青说也是想找她想办法,“没什么办法能避免吗?护身符有用吗?”

    秦青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用过护身符。但我觉得,既然都能去请护身符了,不去做那件事就行了。”既然要做,就要承担后果。

    司雨寒说:“其实也未必会出事,他们都去好几次了。”

    秦青想想也是,哪会那么容易就撞到鬼了呢?

    “这次肯定行!”黄山说,“这个路口死过人!肯定能招到!”他往路口看,红得发紫的天空慢慢压下来,云彩都被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前面的路口分了岔,到这里汇成一条,因为没有路牌示警,所以偶尔会有车看不清隔壁也有一条车道,撞在一起。

    “你说的啊!”路威把香点着扔在地上,“请不来再找你的事!”

    其他几个男生有的点香,有的烧黄纸,往路口扔,渐渐的,青烟聚到一起,盘旋升到天上。纸灰如灰色的蝴蝶,翩翩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第225章 马路派对

    晓北望蹲在最远的地方,一不留神就跟旁边的路蹲融为一体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伸长脖子往小伙伴中间望,就是没胆子上前。

    自从那天遇上表妹带的那个女同学后,他就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有点发毛。可要是不来吧,他又怕被人笑。都是认识的人,他什么时候也没露过怯啊。要是让他们笑了,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呢?

    此时才不过晚上□□点钟,他们至少要在这里待到夜里两三点才会走。

    要说这大晚上的在这路口站着,确实挺像神经病的。他表妹就不止一回的说他们是神经病。

    晓北望也觉得……有点傻。但他跟表妹说的时候都是“你不懂!”,再带着一点神秘色彩。

    夜色越来越深,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一开始烧纸时只有五六个人,这一会儿都有十几个了。路过的巡警每回到这个路口看到他们就放慢速度,有一次还在这里盯了他们半个多小时。不过因为他们也不做坏事,就是聚在一块抽烟聊天,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发现警察也对他们束手无策后,他们觉得自己帅呆了!这半夜跟神经病似的聚会也越来越像电影里的主角们了!

    可惜,他们不敢赛车。

    这条公路修了没几年,就挨着他们村旁边,以前这附近还有条小河沟呢。现在都填了,修成了笔直的公路。

    那时他们村里才刚刚有人买车,晓北望还记得那辆简直像是从电影里扣下来的跑车,深蓝色的车身上绘着张扬的机械彩翼,让他都看傻了眼。

    当时村里同辈的人都疯了,他们从没想过钱还能这么花!

    不过钱不就是这么花的吗?像父母那样一定要把钱存在银行里,还一天三顿吃面条?这钱还有什么意思?

    村里的风气是好攀比,有一家给孩子买了这种车,后面买的人就多了。晓北望一直暗挫挫的等着,等村里的车多了才给家里开口要车。人人都有,他们家没有就没面子了。父母很快答应了他,让他自己去看车,看好了,家里把钱打到他卡上让他去买。

    车一多,大家就提议赛一赛。

    去哪里赛?

    当然是门口的这条路。新修的,平时大白天都看不到几辆车过,连红绿灯都没装,当然也没有电子眼,想怎么跑怎么跑!

    但他们还是记得不能在白天赛,因为白天人不见了,父母会找,晚上倒是说一句去打牌就能出门,一晚上不回来也没事。

    然后他们就约在晚上赛车。

    一开始,他们怕被人发现,约在凌晨三四点钟;

    发现根本没遇到什么人之后,有人就说三四点太晚上,想早点赛,就提前到一两点。

    然后时间慢慢的从凌晨两点变成凌晨一点、午夜十二点,终于那一天,他们晚上十点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那天晓北望没去,他听到他们在手机里开实况时还心痒的不行,在房间里坐卧不安的,偏偏那天他爸、他妈和爷爷奶奶都在一楼看大电视,他出来几趟被他妈看到还以为他是晚饭没吃饱,现在又饿了。

    晓北望到现在都记得。

    ——“操!顺子跑到前头去了!”

    ——“哈哈哈!这回要输得掉裤子了!!”

    ——“哎哎哎!!怎么回事!”

    他听到那头传来的奇怪声音,有人在跑,有人在喊话,跟着就有人把手机关了,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没回来,第二天中午才听说有一个人被抓到警察局去了,车全被扣了。

    原来在那天晚上,在那条路上,就是那么巧,有个人穿过马路。

    因为没有路灯,没有红绿灯,周围没有商店,没有霓虹灯,什么都看不到,而他们的车速太快,根本没看到有人。

    那个人被撞死了。

    最后定性为交通意外,而那一家赔了六百多万,事主家才没有告他们,人也被放出来了。

    从那以后,父母就不允许他们再把车开出去了,之前还说要给晓北望□□,现在证也不办了,车就在村里开开得了。

    晓北望平时是个无赖性子,但这次他被吓破了胆,没提一点反对意见。

    他只要想起如果当时他在场,那他也会被抓进去关就吓得浑身哆嗦。

    他后怕了,所以对只能在村里开车没任何意见。

    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事情过去没两年,这些人就开始提起那次让所有人吓破胆的意外,聊过几回后,就有人想给那个意外死去的人烧点纸,拜祭一番。当时所有参与赛车的人家都掏了钱,撞人那家掏的最多。说起来大家也是都有责任。

    然后,我们把人喊出来问问吧?

    全票通过。

    除了当时在场的十几个人之外,剩下的都是凑热闹的。这个试胆大会也越来越有名气之后,来的人就更多了。后来竟然发展成了一个马路派对,烧纸成了消遣活动,主菜是蹲一块抽烟、瞎聊,晒女朋友、晒发型、晒手机、晒衣服各种晒。

    晓北望对这个“社交活动”很着迷,从没有一天错过。只是一开始,他去烧纸真的是想对那个无辜死去的人表示一下歉意,后来发现这些人想招魂后,也蠢蠢欲动的想看鬼长什么样,后来就是过来的时候顺手烧一下下。

    直到见过表妹和她的女同学后,他才觉得这件事有一点不对头。

    他本想用“我带你们去看稀罕”的语气把表妹和她同学哄过来,不料表妹听说后就用“你是傻b吗”的眼神凌迟了他一天,好像他的脑子里装的不是脑子而是水。

    “我不会去,我同学也不会去,你最好也别去!”表妹因为长得乖巧,在兄弟姐妹中大家都让着她,所以她发个火,晓北望是怕怕的。“我跟我同学在一块见得多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真被鬼缠上了怎么办?”

    “哪会那么巧?”晓北望笑嘻嘻的说,“再说,这世上也没鬼啊。你们这些小女孩子就是信这个。”

    说归说,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发寒,所以今天就蹲得远了点。

    人渐渐多起来了。由于大家几乎都没照,所以开车的少,多数都是骑辆电摩就过来了。

    “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个人叼着烟,从地上放的一大包黄纸中抽出一叠来扔进火堆里。

    “前几次都没招来,这回说肯定行。”另一个人笑着说。

    十几个人蹲在火堆旁,还有人就用火堆点烟,嘻嘻哈哈的。

    一个人蹲的位置好,看到隐藏在夜色中跟路蹲排排蹲的晓北望,哈哈大笑,“你躲那儿干什么?”

    晓北望翻了个大白眼,裹紧衣服,蹦出一个字:“冷。”

    “冷还不过来暖和暖和?”

    “就是啊,过来烤烤火!”

    有种人,那是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偏不做什么。晓北望恰好就有这个毛病,被人说了以后,撇着脸轻蔑款的表示不屑。

    最终把两个最坏的家伙引过来了,死拖活拽的要把他拖过去。

    一人抱肩,一人抱腿,把晓北望当猪仔扛了。

    “撒开!撒开手!”晓北望像个处女一样叫起来,一路过去吸引一串目光,周围的狐朋狗友们全都号起来,鼓掌欢呼!

    “干得好!”

    “干他!”

    “拖花坛里,那没人能看见!”

    “快快快!手机呢?咱来个微博直播!”

    七-八个人一起开手机,一边嫌弃晓北望长得不美,录上去不好看啊。

    还有人突发奇想,问带女朋友来的人有没有化妆品。

    “口红!给他涂个口红!”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都给我等着!我都记住你们了!”晓北望大喊,可惜这些家伙玩上瘾了,非要拍出一部旷世世著不可,举着手机一路跟上来的路北还说,“别怕,咱要拍就拍成《色-戒》,那是大片,不色-情。”

    “《色-戒》可是来真的!”

    “那就来真的呗。”路北一脸无辜纯洁的说。

    几人一愣,嘿嘿笑着就上去扒晓北望的裤子。

    “啊!!!!!”晓北望真的吓尖叫了,因为他们真敢扒!上回就有个村子里的男孩在过年时被其他男孩扒了裤子,光屁-股在村里跑,到现在他爸他妈在饭桌上说起来都是“小圆家的儿子真胖啊,屁-股上的肉都打褶子”

    “哈哈哈哈!按住按住!”路北笑的腰都弯下来了,还不忘把手机举好。

    这时,一个抬着晓北望的男孩突然觉得手上的人变重了,以为是别人拉住了,低头看了一眼。

    他的手臂上,有另一只手在抓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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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你看到了吗

    “啊!”这个男生猛得就把手撒开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哎呦!”晓北望直接砸地上了,幸好还有另一个人托了一把,不然他后脑勺就开瓢了。

    “谋杀啊你!旺旺没事吧?”其他几个男孩也不玩了,赶紧过来扶晓北望,还有人伸手揉他的后脑勺,“完了,包有鸡蛋大了。”

    “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赶紧让开点,谁骑车了?把他给送家去。”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晓北望被那一下砸得脑门炸疼,整个人像虾一样弓着,被人拉着扶上一辆电动车,后面再挤上一个人扶住他,风驰电掣的给他送回家了。

    回家后又是一阵大呼小叫,亲妈亲爹亲爷爷的叫声让晓北望的脑袋更疼了,送他回家的兄弟们见势不好说他是自己摔的!然后就溜之大吉了。

    晓北望靠在床头,不敢躺下,一躺下就转。

    他爹看了说:“送医院去吧。”

    晓北望一秒变林妹妹,哼叽道:“我不坐车……”

    “那怎么去?”爷爷说。

    “我骑辆三轮把他送去。”他爹说。

    早上,司雨寒接到她妈的电话,让她今天有空回来一趟看看她哥。

    “磕着脑袋了?严重吗?”司雨寒一点不吃惊,她哥在村里爬房上树,跳江跳河,没他不敢干的,这么造都没出事,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半夜送到医院去的,回他家就太远了,先住到咱家来了。”司妈妈说,“不算严重,照了片子,轻微脑震荡,说今天可能会吐。”

    司雨寒中午十一点到家时,晓北望吐的跟怀孩子似的,推门就听到他在卧室里呕。司妈妈听到门响出来,司雨寒提着一兜东西,递上去说,“给,我买了山楂、柠檬、苹果醋,都是酸的。”听那动静不轻,她小声问:“早上不是还好吗?现在又变严重了?下午要不要再去趟医院?”

    司妈妈说:“下午再看吧,严重就再去一趟,今天早上本来要住院的,没床,当时看着又不严重就没住,谁知道回来就倒床上了。”

    “怎么磕的啊?”司雨寒问。

    “他说是朋友抬着他玩,没留神松手,他就摔地上了。”司妈妈说。

    司雨寒眉毛一立,“这是故意的吧!告他们去!”

    司妈妈也生气,可摇头说:“都是以前一个村的,以后还要住在一起,算了。”

    司雨寒进屋,晓北望吐过一轮,正蹙着眉毛,一手捧心歪在枕上。

    她上前替他掖掖被子,说:“我买了柠檬,榨柠檬汁给你?”

    晓北望缓缓摆手,“我胃里没事,是头疼。”

    司雨寒说:“吃止疼药管用吗?”

    “医生说实在受不了再吃,不然就别吃。”晓北望苍白着脸,“要不我就吃一粒?”

    司妈妈进来说,“吃,我给你倒水。再这样好人也要吐坏了。”

    医生开的药不止是止疼的,还有其他的,一把。司妈妈用司雨寒带回来的柠檬榨了汁,冲了浓浓的一杯柠檬水让晓北望喝。

    可能是药的作用,吃过药后不到一小时,晓北望喊饿了,一堆人围在他的病床前吃饭,司雨寒看他病归病,一边头疼,吃起鸡腿来倒是挺豪迈的,顿时放心不少。

    吃过饭,晓北望看起来已经从林妹妹变成了宝姐姐,想上网玩了。司雨寒就把她的旧笔记本借给他,他一边嫌弃配置太老不能玩好游戏,一边抱住不撒手。

    “我看他没事了,那我回学校了。”司雨寒跟司妈妈说。

    “行,你回去吧,晚上回来吗?”

    司雨寒看晓北望。

    晓北望依依不舍,“妹妹晚上不回来陪我吗?”

    司雨寒翻了个白眼,不过她跟这个表哥的关系确实好,道:“回吧,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问表哥。

    “芝士鸡排!!要大的!”晓北望点餐。

    司雨寒走后,晓北望的爷爷就先回家了,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看孙子已经好转了,打算回家休息,跟司妈妈说晚上换奶奶过来。

    司爷爷走后,司妈妈也走了,临走把门给反锁了。

    晓北望没钥匙,趴在门上哭:“姑妈……”

    司妈妈笑眯眯的说:“冰箱里还有鸡腿,厨房有薯片,你就在家里上网,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身体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啊。我六点回来。”说罢,铁面无私的走了。

    晓北望欲哭无泪,没想到他都二十多了还被人当小孩子关在家里。只好回去抱着电脑跟朋友们哭诉。

    昨晚他连夜被送到医院,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了,包括那几个把他送回家仍忐忑不安的男生。见他上网报平安,都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死了,西瓜还要给你赔命。”

    “小爷命长着呢!会不会说话!”晓北望对着视频喷,对面的男生邀他去玩游戏,他看看下载进度说:“还没下完呢,下完安好了等我进去再找你们。”

    男生就不跟他说话了,继续在yy里跟人叫骂说笑,晓北望垂涎欲滴的在一旁也插不上话,直到boss反杀后才蹦出来一句:“一群没用的东西!笨死了!”

    “旺旺滚一边去!”

    “就是!等你进来先杀你!”

    晓北望心急火燎的等游戏下载完,在yy里看了一圈,发现少了几个人,“西瓜他们呢?”

    西瓜,本名陆西仁,因为在不懂事的少年时期被妈妈剪过一个西瓜太郎的发型而得了这个外号,虽然人家现在是型男了,不过在陆妈妈嘴里,“剪得跟劳改犯似的!”

    平时西瓜很爱玩,什么游戏都跑第一个,今天太阳这么好,又没什么事,不在游戏里他跑哪去了?

    “是不是昨晚上的事把他吓着了?”晓北望反应过来,“他不会真以为我出事了吧?”说着他就去摸手机,准备给西瓜报一声平安。

    电话打通后,瞬间就给按掉了。

    晓北望以为可能西瓜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就发了个消息给他“我没事了,就在医院转了一圈,都是爸妈不放心硬压着我去的,你放心我没事,我跟他们打游戏呢,你来不来?”

    消息发完,他的游戏也终于下好了!赶紧安装、登录,冲去找其他人。等又推过一波后,他拿起手机来看,发现西瓜回消息了。

    “旺旺……你昨晚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你是为什么进的医院?”

    晓北望听了消息就不明白了,第一个问题略过,他回第二个:“我为什么进医院你不知道啊?你那么一撒手,我的脑袋撞地上差点没摔个洞!”

    消息回得很快。

    “对不起。”就是这个道歉听起来特别敷衍。

    “你有没有发现不对?”

    晓北望回:“什么不对?”

    “你怎么不打电话?咱俩这一句句的有意思吗?”说完,晓北望等了一分钟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秒挂。

    “搞什么啊。”晓北望自言自语,把手机扔到一边,一看电脑上他的角色已经躺地上了,其他男生的角色在他的角色周围摆poss呢,一看就是截图了。

    赶紧操纵角色起来,挥刀追杀出去。

    等他再想起手机,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把手机拿起来,陆西仁给他发了三十多条消息。

    “有病吧……”他惊讶的挨个点开。

    “不敢打电话!”

    “我听说这个时候不能接电话也不能打!”

    “你真没发现?”

    “当时应该就在你脑袋边,你真没感觉?”

    “凉凉的?”

    晓北望听到这里已经开始发毛了,心狂跳起来!

    他定定神,集起怒火,怒气冲冲的发了条消息给陆西仁:“你故意的吧!昨天那事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搞这一套!吓人有意思吗?你再这样就别再找我了!”说完就把陆西仁给拉黑名单了,然后把手机远远扔到一旁,才松了口气。

    好像这样一发火,再拉黑这个人,再扔远,这事就可以到此结束,over了。

    他浓吸一口气,把所有精神都放在眼前的游戏上,聚精会神的一直玩到司妈妈回来。

    听到门响,司妈妈进来,对卧室喊:“在卧室吗?买了点心,吃吗?”

    “吃!姑妈我饿死了!”他下床,故意不看那个手机,出去吃点心,然后就赖在客厅了。

    司妈妈打过电话,知道她妈要七点才能到,就先做饭。她在厨房里忙着,突然听到卧室有电话响了,喊晓北望:“旺旺,是不是你电话响了?”

    晓北望早就听见了,他不想接就装没听到,被司妈妈这么一提醒,不能再装了才应了一声:“是,我去看!”然后拖着脚步进卧室,床单上那个手机还在一边嗡嗡一边响,上面的号码不是陆西仁,而是他妈。

    他松了口气,接起来,原来是他妈叮嘱他不要在司妈妈家里太随便,太麻烦人家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都记下了!”晓北望应付完把电话挂掉,转眼又响了,只好再接起来:“你还没说够啊……”

    “旺旺,你听说了吗?西瓜出车祸了!”谁知却是一个哥们,他说的消息让晓北望吓了一大跳,“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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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秦青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旅行车里,旁边的人是她的前男友,她掏出镜子,发现镜中的人是前男友的现女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已经…… 各位书友要是觉得《夏日清凉记事》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夏日清凉记事最新章节,夏日清凉记事无弹窗,夏日清凉记事全文夏日清凉记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夏日清凉记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夏日清凉记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