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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神仙也有江湖txt下载     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心灵美很重要

    事实上,他们一点也没有猜错,白沉香断然拒绝了北婚,这让虫虫很高兴,虽然白沉香同意与否根本左右不了她的决定,但他这个表现证明了他是珍爱她这个弟子的。

    不过,这结果似乎在北山淳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表示出被拒绝的尴尬,而是在各大领袖忙着研究“卫道之战”的时候溜到钧天,找到了心情郁闷、在花园中徘徊的虫虫。

    “虫虫,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北山王妃呢?”两人相见,虫虫躲闪不及,北山淳则单刀直入。

    听到北山淳直叫她的名子,虫虫感觉一阵恶寒。为什么同样的两个字,那魔头叫的时候,她感觉心都融化了,而北山淳这样叫,她却感到浑身发麻,十分不舒服呢?其实北山淳比那魔头长得还要帅气,此时穿一袭竹了金龙的白衣,长发束冠,在阳光下温柔微笑着,大概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抵挡吧?

    可她,偏偏一点感觉也没有。或者是因为她知道他曾经屠杀自己的族人,谋杀自己的亲弟弟,而且对大魔头和她使了阴招吧。

    谁说心灵美不重要?太重要了!

    “你为什么要娶我为妻?”既然无可回避,虫虫也不怕,干脆挺直了脊背反问道。

    北山淳一笑,半俯下身,伸手轻触了一下花丛中的花朵,“还能有什么呢?倾慕而已。我只见过你几面,却如此郑重其事的向白掌门提亲,让你做我北山王族唯一的王妃,还不说明诚意吗?”

    “何必隐瞒呢?”虫虫冷笑一声。“我虽然不聪明。可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你王宫中美人众多,个个是人间极品,我这点姿色怎么入得了北山殿下地法眼。再说,您鸿鹄之志,意在天下,又怎么会为我一个小小地女子而动心?您这样说,可让我惶恐了。”

    “那,如何呢?”北山淳身子没动,不疾不徐地问。

    “我师父已经回答了北山殿下。”虫虫冷冷的。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拒绝得还真痛快呢。”北山淳点头。微笑着的脸高深莫测,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才显示出他的求婚是有目的的,并非出于真心。

    “蒙北山殿下错爱,就算小女不识抬举好了。您请回吧,这里是钧天内园。外人是不便进入的。”虫虫干脆下了逐客令。

    北山淳没有生气,也没有动。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真可惜,倘若虫虫你肯下嫁于我,北山王宫就是你的家,自然可以随意走动。我北山王宫别的没有。有几处景致还是不错。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吗?”

    他居然这样说!虫虫心里一凉,明白了北山淳话外之意。

    她想去天影穹顶找云深师祖询问重种玉树之事,就必须先进入北山王宫。而且双倍师祖说过。要想和化身为补天顽石的云深师祖交流,就必须在安静的环境中以本门心法沟通,那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办得到的,也不可能在被打扰地情况下进行。

    而她和白沉香师徒二人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北山淳诸多阻挠,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实际上摆明不让他们接近天影穹顶。如果要硬闯,也不是不可以,但却肯定没有机会施展通心术,到时候不但见不到师祖,还会徒增仙、人两道间地矛盾,简直得不偿失。

    而北山淳求婚不成改逼婚,就是因为抓住了她的弱点。他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接近天影穹顶,但一定猜得出那意义重大,所以才用这件事作为筹码。反正就算让天门派从天影穹顶上得到什么利益,于他也没有很大损害。再说虫虫一人嫁入北山王宫,势单力薄,他可以暗中监视,万一有不利于他的事,临时阻拦都来得及。

    他现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想到天影穹顶吗?只有嫁给我一条路!

    “怎么样,再考虑一下吧?”看虫虫的表情变化万千,北山淳温和地道,心中涌上一丝窃喜,“我说过了,你是我唯一地妻,地位崇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我贵为天下之主,自然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虫虫

    北山淳地逼婚或者诱婚又气又讶,随即心中明白了一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虽然不是什么仙道高手,但假如别人欺侮到我头上,我会束手待毙吗?拆掉个把北山王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北山殿下以天影穹顶来诱我嫁你,我可也知道北山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倒说说看。”北山王语气轻松,似乎不信。

    “第一,你心高气傲,自认为天下绝顶,可是却比不上花四海,当着那么多人地面大败在他手下,这让你感觉耻辱。你知道那魔头对我有情,所以就要娶他心爱之人,为的是羞辱他、伤害他、报复他。第二,你知道早晚一天六道大战会再起,你见识过大魔头的威力,又听说他已经将魔功和冥功融为一体,天下无敌,你要给自己找个退身步,所以把我留在身边当做人质。第三,仙道与人道现在已经失了信任,你为了巩固联盟,选择与仙道结亲是最方便的办法。我师父是仙道之首,对我又宠爱,你娶了我,自然得了助力,真是很划算。第四,八剑聚齐,威力强大,不仅是妖魔害怕,你也一样不希望仙道过于强盛,所以你要拆散八剑弟子,纵然我二晚师兄伤着,你也想找个更保险的办法。第五,你这人心思缜密,一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原因,促使你决定娶我为妻。哪怕做为交换条件,我可以自由接近天影穹顶,你也愿意。我说得可对吗?可惜

    “可惜什么?”

    虫虫摇了摇头,不回答他。

    她想说,可惜大魔头现在忆起了前世,找到了情深意重又美丽绝伦的前妻,还会为了她一个天门派的低级拼命吗?纵然还爱着,那爱又有多少呢?又可惜,她心里厌恶他,就算做了她的妻也只可能是捣乱不止,怎么会搭上整个仙道来帮他?

    可是她不能说这些,六道大战的事对外界而言还是秘密。北山淳知道那口幻井的存在,却未必进入过,更可能根本不知道花四海挑起天下大战是为了打碎天影穹顶,救出罗刹女。

    除非确定北山淳是否彻底了解情况之前,她不能泄了花四海的底。

    “那么,你愿意考虑嫁入北山王宫的事吗?”北山淳也不逼问。

    …………………………………………

第十一章 谈条件

    虫心中烦乱,感觉整个人都裂开了,想了半晌才做出说的不是婚嫁,而是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要谈谈条件,假如谈得成,我嫁!”说出最后一个字,她感觉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血淋淋的挖了出来,疼得她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不知道爱妃有什么条件呢?”北山淳连称谓都变了,似乎料定虫虫会答应嫁给他。

    事已至此,再绕***也没意义了,虫虫干脆直言,“你要的不过是个人质和筹码,我会做得很称职。相应的,在北山王宫内,无论我想去哪里,想呆多久,你也不能阻拦和干涉。除你之外,任何人不能命令我,我绝不会让奴大欺主的事情出现。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是交易,我们本身就没必要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所以不经我允许,你不能碰我,否则别怪我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还有,为了确保你会遵守承诺,每隔十天我就要给我师父写一封信,你不得阻拦,倘若你言而无信,鱼死网破之后,相信我师父还会加上一把火。”

    “就这些吗?”北山淳抬头望天,若有所思的轻声道,“我后宫佳丽众多,倒不像魔王殿下眼光独特,非某人不可。不过,你既然名义上是我的妃子,就要以夫为尊,未经我的允许,不能踏出北山王宫一步。”

    虫虫冷笑一声。

    真精明啊,如果她答应了这个条件,就算找到了云深师祖,又怎么把重种玉树的消息传出去?她刚才提的给白沉香写信云云。不过是一种威慑。难道她发出的信,北山淳不会暗地截查吗?居然还指桑骂槐地说花四海眼光不好,看上她这样地平凡女子,可惜她的不平凡他还没资格欣赏呢。

    嫁给北山淳,就等于进了监狱,失了自由,只能在监牢的范围内放风。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无法接近天影穹顶,眼看着两月之期一点点近了。和平解决十洲三岛危机的办法还没有找到。不是她伟大,实在她舍不得那个男人陷在仇恨中,活得那么不快乐。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不能扔下罗刹女不管,但救出她,就意味着她再没有留在花四海身边的立场。也没有在他心里的位置。

    爱又如何?好多事应了“无可奈何”四个字,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在这个故事中。没有反派,只有输家。可以预见,她,就是输家。

    可是输家也要有输家的风度,她真挚的爱着那个男人。所以她要为他争取幸福。然后在最**地一场戏中,翩然谢幕。

    她的心永远属于那魔头,她的身体永远忠于自己。所以嫁不嫁人,不过是个名份,如果这名份可以带给她所要的利益,那么还算有点价值。而既然这是唯一的办法,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就这么说定了。”虫虫骄傲地扬起头,没有一般情况下答应求婚时的慌张与娇羞,而是像个充满斗志地战士。不久后,她就要被这个男人关到笼子里,可那又如何,生命中随时需要妥协,只要忠于自己想要做的事就行了。

    “那爱妃,我这就去和白掌门谈一下婚事的细节。”北山淳面容平和,看不出心里想的什么,“这次我带了操办大臣和聘礼来,两天后我回祖洲,希望可以带新婚之妻同行。”

    “这么急?”虫虫吓了一跳。她虽然答应了求婚,但心里不可能这么快做好准备,仍然忐忑得很。但随即想到北山淳这样志在必得,似乎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一样,不禁有些恼火。

    “爱妃不也急吗?”北山淳意有所指。

    虫虫一想也对,既然

    牲自己的名份,还拖时间干什么,早一天联络到云深地。

    “好,答应你!不过不用你和我师父说,我自己去。”她走了几步,但又回转头来,“再提醒你,这里是钧天后园,‘外人’不得入内。”说着坚定地把北山淳甩在身后。

    她知道白沉香肯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所以要自己去说,免得白沉香当场和北山淳撕破脸。她这师父有一桩好处,那就是虽然在大局上经常表现得很隐忍,但原则问题上毫不含糊。

    不出她所料,当她才一说出自己的决定,白沉香立即一窜三丈高,额上的青筋都要爆了似地。在他看来,找到云深,获得玉树的重种方法是整个天门派的事,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的,不是为了一个花四海,更不是为了弥补六道大战的错误。

    既然如此,就应该他来担当,不应该让自己的徒弟拿名节就冒险。虽然他们是修仙的,嫁人不嫁人也没关系,但这丫头凡心重,就算只是名义上做北山淳的妻,只怕以后再嫁人时总有个污点。再说她一个小丫头深入虎狼之穴,让他如何忍心、放心?!

    虫虫死拉着处于暴走边缘的白沉香,苦口婆心的给他讲了一番她做北山王妃的意图和好处、绝对没有危险的前景、以及她为十洲三岛做奉献的决心,这才感动了白沉香。

    “你孤身在外,万一要是么这么多事都摊在他这个劣徒的头上。

    “师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是八剑弟子之一,白掌门您的亲授弟子,却邪双剑是吃素的吗?”虫虫宽憵他道:“再说,我会带着阿斗和那只通人性的小鸡去,咱们师徒两个再研究写信的暗语,如果我有危险,内应外应很多,您杀进来救我就是。”

    “蚂蚁,你不要想得如此简单。”白沉香还是不放心,皱眉道:“北山淳是个极有城府之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另一个宣于谨。他既然敢让你随便在北山王宫中行走,就一定做了防范措施,到时候我怕咱们师徒消息隔断,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虫虫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于是把自己分析的北山淳的目的讲给白沉香听,然后道:“我答应您,假如我真的感觉有危险,立即跑路。您对我逃之夭夭的天赋应该有了解,北山淳不知道我会流星闪马,困不住我的。要不然,你暗中把双倍师祖做了我的陪嫁丫头,他本事那么大,又是魂体,不会被人知道的。”

    她摆出非要这么做的决心,白沉香考虑了一夜,白天才眼珠红红的答应,也不知道是哭过,还是熬夜造成的。

    “我会把玉树的种子当成你的陪嫁。”他第一次温柔的抚摸虫虫的头发,“记得,天下在你手中。”

    虫虫郑重点头,心中却想,倘若北山淳玩花样,毁约、撒谎、背信弃义,她什么都做得出!

第十二章 暂别了,大魔头

    魔头知道她要嫁给北山淳的消息会如何呢?想来想去一种可能。

    抢亲吗?杀掉情敌吗?好浪漫,也很虚荣,她真的很想来一回,想不顾一切跟那魔头走,抢了罗刹女在他身边的位置,不管十洲三岛百姓的死活,甚至不管他活在如何的挣扎之中,只要腻在他身边就好。

    为什么一切为难的事都要她扛,只因为她够小强,就应该忍受折磨?只因为她是现代来的,就要为这里的人解决一堆烂事?

    可是,要不顾一切的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她根本做不到伤害别人来换取自己的幸福。那太自私,所以还是理智点吧。既然妥协了,不如妥协到底,要想办法阻止那魔头,要顺利嫁入北山王宫,要顺利完成自己的愿望。

    如果她做得到,一切就都解决了。至于结局会如何,顺其自然吧!反正目前她不能软弱,否则那魔头就再没有得到幸福和平静的机会。

    瞒是瞒不住的。

    魔道肯定侦缉四出,盯着天下各大派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云梦山天门派,所以无论她多么低调,甚至偷偷摸摸嫁过去,那魔头也会得到消息。况且,这是她想保密就能保密的吗?北山淳一定会大肆宣扬,而且十之**设下了陷阱,只等暴怒的花四海自投罗网。

    凤凰已经完全投敌叛变,即精研阵法,又了解那魔头的事,这样一来就算那魔头无敌于天下,也架不住有人暗算。并非全无危险。而且他若抢亲。相当于挑起了六道第二次大战,明明他是无辜的,却又要被当做罪人吗?要被天下人一起视为敌人吗?

    不行,一定要阻止他!可是要怎么办?简直愁死人了。

    正烦恼的时候,忽然见眼前晃过一条黑影,速度之快好像是云影掠过天空,虫虫想也没想,大叫道:“暗处回来!”

    黑影没有现身,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但虫虫却从花荫下跳到院子正中。“暗处,我有一点东西要带给魔王,劳烦你了。请回!”说完,她站在那儿静等,因为知道就算使用流星闪马也追不上这个从来没有正面现身地魔道左道首。

    钧天后园地芳草径寂静无声,等了好半晌仍是如此。似乎刚才的黑影只是她的幻觉,而正当她沮丧的以为暗处没有停留。已经离开云梦山时,一团分不前后的黑影却忽然出现在一棵树下,“请问虫小姐,可是要下嫁北山王吗?”

    虫虫心里一揪,并没有正面回答。只问道:“你是监视天门派的暗探吗?”

    “是王派我来看着小姐。”暗处实话实说。

    虫虫心里又是一揪。明白那魔头还惦记着她,放不下她,所以还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派了这么重要的手下来办“闲事”。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你的吧?否则以我的能力怎么会见到你地影子?”

    “本人学艺不精。”

    “你知道我要嫁给北山淳?”

    “很容易看的出来。”

    “你要去报告他

    “职责所在。”

    “好吧,我不为难你,不过请你帮我带封信给他,我这就去写,最多一个时辰,好吗?”

    “一个时辰后,此地见。”暗处答得干脆利落,接着身影淡化消失。

    虫虫知道他不会食言,于是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写信,提起笔来,仍是作画,却是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愣了半天,一滴墨迹伴着泪水滴落在纸上。

    要说什么呢?实在此时无言胜有言。心里爱着一个人,却要嫁给另一个人,哪怕是名义上的,仍

    艰难。可是为了他,也只能狠决而已,哪怕伤了他的

    画上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的像,虽然Q版了一点,但仍然活灵活现。冷漠高傲地是他,嬉皮笑脸的是她,从没想过两人在一起会是这般模样,居然很搭调。

    不需要第二张了,只拿起画纸,从中间撕开,然后又拿了一柄以前在集市上买地工艺匕首,和画纸一起包在绢帕之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她把这些东西交到暗处手上,感觉心如刀割,一刀又一刀,疼痛绵长,只能咬着牙道:“还有一句话烦请转告。就说我说得到就做得到,请魔王殿下不要做出让大家后悔的事。”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快步跑走,生怕在暗处面前落下泪来。

    暂别了,大魔头!无论是感情还是缘份,都要暂时割断,都要咬牙挺住,不能回头。这是为了那能够扭转乾坤的将来,如果他们会拥有共同的将来,回头看今天的时候也许会发现,所有地折磨都是一种必须。

    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地办法。

    暗处看着虫虫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身形隐没于空气中,没有注意到一个少年就藏在花丛中注视着这一切,只觉得那包裹着东西的绢帕比山还重。

    他速度奇快,堪比风吹云动,只两个时辰就回到了修罗微芒,把虫虫就要嫁为北山王妃地消息和她托交的东西交给了他的王,那位集冥王和魔王于一身的强者。

    喜怒从来不形于色的花四海先是震惊,之后怒火狂炽,黑石王殿的巨大石门被击为齑粉。暗处只得提醒他看看虫虫转交之物,并告知了那句转达之话。

    花四海强压心中要立即杀了北山淳的暴怒之情,看了一眼绢帕中的东西。瞬间,他感觉自己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光明全部弃他远去。

    他挥手让暗处下去,脸色苍白如透明,疲惫、心疼和无奈令他软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她要和一刀两断,假如他去抢亲,她就会自尽于他面前,而且那话说得明白,她会说到做到。他不得不说,她这个威胁很有效,因为他知道这个天门派弟子冲动起来什么都做得出。而他,承受不了任何伤害她的损失。

    这个臭丫头啊,她想让这种方式让他绝望,可是他如何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要阻止六道再战,要让他活得没有负担,心情舒畅,她甚至要帮他救回他前世的妻。他有什么好,值得她这样为他?

    这丫头的计划一定和北山王宫有关,说不定就是为了那天影穹顶,所以她才采用下嫁的方式。可是他怎么能忍受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那天说起把她让给西贝,他都心痛欲死,现在她做别人的妻,要他如何不发狂?

    可是她以死相逼,他又怎么才能阻止呢?

第十三章 我来守护她

    西贝。”他在心乱如麻中叫了一声。

    黑石王殿的大门已毁,他只要魔音传心,西贝就能听到。果然片刻间,西贝的身影就出现了。此时花四海的心已经让虫虫缠得失去了杀伐决断于一念之间的狠决,无法做出决定。

    “你要去抢亲吗?”听花四海说了事件的前因后果,西贝也正经起来。

    “我不能让她落到北山淳手里。”花四海修长的眉紧蹙着,眼中黑色火焰跳动不止,“我宁愿十洲三岛尽毁,也不能让她做了北山王妃!”

    “可是你怕她和你玩自尽是吗?”西贝轻轻一笑,“小花,你乱了。”

    花四海没说话。

    乱?他何止是乱!他感觉整颗心都被驾起来用烈火烤,如今焚尽成灰。

    关心则乱?他对那丫头又岂止是关心而已。西贝能保持冷静,那是因为他爱得不够深,可那丫头在他心里种下了无数荒草,拔掉还会重生,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的心境已经变了。

    他现在甚至怀疑,假如真正的危难来临,他是会救罗刹还是那丫头。他的理智会让他救罗刹,可是他的心呢?那是不受他控制的。

    “我说你乱,是因为你一遇到虫虫的事就失去了判断。”西贝继续说,“那丫头一怕疼二怕死三怕流血,怎么会自尽?她就是吓唬你来着,偏你要上她的当。不过这也说明,她是非要当这个北山王妃的,想必白沉香没有拦住,你我也是一样。她若任性起来。那是说出大天也没用的。”

    “点兵。”花四海“蹭”的站起来。

    “不要去。”西贝拦住他。“你去了,只会中了北山淳地圈套,会浪费了虫虫一片心。你不要以为她拼命要和平解决十洲三岛地事只是为了你,别忘了还有整个天门派,她是不想将来和你相处的时候有门户间的争执,那样她会很为难。”

    “和我相处?”花四海苦笑,还会有那一天吗?现在他连她也要保不住了,那么他为她安排的未来也是一场空。

    “未来谁知道呢。”西贝若有所思,“生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前尘往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大家混着看吧。”

    “可我不能让虫虫呆在虎狼之穴!”花四海断然道,“不管以后如何,我先阻止了她再说。”

    “我会守护她的。”西贝突然蹦出一句话,一转头看到花四海怀疑的目光,解释道。“北山王宫下有一条秘道,连北山淳也不知道。是当年我父王告诉我的。我会从这条秘道潜进去,暗中保护虫虫,担保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你要离开修罗微芒?”花四海略皱眉头。

    “假如你舍得的话。”西贝开了句玩笑,之后正色道,“你应该了解虫虫。明白她对你的心意。她怎么会随便嫁人。细想想,她不逼得白沉香跳崖就万幸了,白沉香还能逼她吗?再者。她以死来威胁你,可见她多么想做成这件事。我认为你阻拦无益,不如暗中派人保护,假如那个保护人是我,你有什么不放心地吗?好吧我理解,作为一个男人,谁都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哪怕是假凤虚凰,哪怕只是个虚名儿,但退一万步讲,你觉得虫虫是任人摆布的人吗?她是天生福将,好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她都会办到的,北山淳未必斗得过她。”

    花四海沉默不语,西贝的话在他心里滚了好几个来回。

    初听到虫虫要嫁与北山淳地消息时,他头热得似要爆裂,想血洗北山王宫来把她抢回来。之后又被她放的狠话震住,不知如何是好?自从有了

    千年了,他从没有为一件事这样烦乱和难以决断过,乱麻地作风也彻底变了。

    假凤虚凰?这场婚姻是一场交易?这样猜测可能是对的,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容忍虫虫嫁给别的男人,理智上清楚的事,心却不能释怀。

    但,真的要跑去让她为难吗?让她所有地努力化为乌有?

    “你要保证她不会伤到分毫,假使到了最危急地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事,后果全由我来承担。”过了很久,他才一字一句的蹦出话来,感觉已经把虫虫交到了西贝手上,自己的心空得没有底。

    “我保证。”西贝郑重承诺。二人相交多年,彼此一个眼神都可以互相信任,何况如此。

    “只是今后我全心守护虫虫,就不能帮你了。”西贝接着说,“六道目前实力对比是四比二,加上一个深不可测地天帝宣于谨,小花,你的局势并不占优。好在,魔道有马小甲和暗处,他们都是大才,足可以帮你。”

    “你呢?不拿回人道之王的位子吗?”花四海心绪纷乱,但好歹可以正常思考了。

    西贝笑了起来,“你如意算盘打得好啊,小花。如果我是人道之王,六道实力对比就是三比三的平手之局。不过北山淳不动虫虫,我就不动他。当不当人道之王我无所谓,但这要看你们俩怎么选,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你知道我怎么选。”花四海沉声道。

    要救出他的前世之妻,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可能要打赢一场真正的战争才行。基于这一点,他需要很多的助力。可是听西贝的意思,可以用正统的北山王位来换取虫虫的平安,那么他愿意舍弃获得人道帮助的机会,只要她没事就好。其他的,他自己可以解决,就算实力处于下风,他一样可以赢!

    “即刻就启程,我要你先到北山王宫中埋伏,确保她的安全。”

    “我也会说到做到。”西贝站起身来,“我虽不济,暗中做护花之人还是没问题的。北山淳没撞见我最好,倘若不幸遇到,那就是我和他摊牌的时候。虫虫也许是北山王妃,但究竟是北山家哪个男人的妻子还要看我的意思。”

    “我派些人跟着你么?”

    “人多容易泄露行迹。”西贝道,“北山王宫外的结界我会破解,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步,我会用纸鹤通知你,你即刻派兵,咱们先收服了人道再说。”

    花四海点了点头,然后回手一吸一甩,那对一直放在桌上的水心绊立即飞了起来,一半落到了他的掌中,另一半落在西贝的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大口血,疼得他“啊”了一声。

    “你干嘛打我?”他漂亮狭长的眼睛瞪了起来。

    “这水心绊是一阴一阳两个部分组成,阴的吸了人的血就可以和阳绊传音。有了这个,你可以随时找我,不比你那破纸鹤管用?”花四海看着自己掌中的阳绊说。

    当时阴绊吸虫虫的血根本就是预料不到的奇怪事,而吸西贝的血则是受他法力所催。他不能拿前世之妻的法宝去和今世心爱的人联络,但是他可以和西贝共用。

第十四章 驴心落地

    管多么不愿意,花四海只能独自忍耐着,一言不发,中,等待着虫虫成为北山王妃的那一天,把她的生命和安全都交在了西贝手上。

    送西贝离开那天,他大醉。

    千年来第一次,一个对自己苛刻严峻、意志顽强到冷漠狠决的人屈服于了情感的控制,可见他的心痛到了什么程度,虽然他沉默着。

    看着他醉后都仍不肯吐露心事、只喃喃念着虫虫名子的模样,西贝长叹一声。经过了千年,经过那痛苦的重生,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为了完成前生的约定而存在,而是为了等待虫虫的出现,好填满他的心灵。

    可是无能为力的又岂止花四海而已,他也一样。这段仙魔之恋如此真实而坚定,没有任何一丝容别人插手的余地。他能做的,只有守护而已。

    但当他这边顺利的潜入了北山王宫,虫虫那边却又出了状况,就在她嫁人的前一天,毛驴突然跑来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拐带了纯情少男心,利用九命为她铲除异己。

    这指控太严重了,虫虫上前揪住驴耳朵,大声道:“别来惹我,正烦着哪!你明知道我叫九命来云梦山是为了他好,是为了帮他,你这么指责我最好有证据,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让你后半辈子就在无休无止的拉磨中渡过!”

    “我当然有证据。”毛驴理直气壮,“不知道你迫于什么压力答应了嫁给北山淳,可是心里又惦记着那个魔头,所以利用九命对你的迷恋。让他为你去刺杀北山淳。来一招釜底抽薪!我怎么阻拦也不济事,你要毁了我妖道吗?你这么狠毒吗?这是为你师父和是为你的情人踢去绊脚石?!”

    虫虫一听这话,顾不得被无端指挥,立即跳起来问,“九命他现在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他去找北山淳了!”

    虫虫二话不说冲去门,朝着天门派的客居而去。

    北山淳提亲地举动很突然,同时还带来了聘礼和司礼官,显示出他志在必得之意和急于即成事实地想法。而虫虫也觉得在师父的监控下进行婚礼比较踏实,所以婚期定于明天在云梦山举行。天门派大部分人不知情的人为此欢欣雀跃,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虫虫与花四海有情。嫁于北山淳有多么的不情愿。

    两天来,虫虫为了躲避那些向她道贺的人和力图劝慰她的人,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此时很没有形象的提着裙子狂奔,遇到的人没有不诧异的,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拦得住。

    北山淳就在客居布置结婚礼堂。虽然明知道这场婚姻是一场交易,还表现出很欣喜地模样。虫虫厌恶他的虚伪,从没踏足这里一步,现在却直闯了进来。

    “虫虫,何事惊慌?”北山淳柔声问,夕阳映照下的脸俊帅绝伦。炫目的如同天使。

    人都说相由心生。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具有欺骗性,七窍玲珑相,却潜藏着那样阴沉狠毒的内心?

    “我找我家阿斗。”虫虫随口道。之后也没等北山淳同意,在礼堂内外转了三圈,才在院子角落中的一棵花树下,看到一只黑白花地小猫趴卧在那儿。

    这傻孩子,化了猫形躲在这儿,看来真是要伺机刺杀北山淳。这让虫虫想起和九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中柔情顿起。当时他就是化为猫形,呆在孙二爹地黑店里,不过那时是与她为敌,现在却是在为她拼命。

    九命为什么喜欢她?她不知道。或者是因为雏鸟心理,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女性产生纯真的初恋;或者因为当时她胡乱用真气,结果暂时长出了猫须,让他以为她是他的同类。但不管是什么,九命对她的好是谁也比不了地。

    他是妖性未退地妖,所以感情更纯粹执着,不掺杂一点杂质,爱就爱了,且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虫虫,我并没看到阿斗,只有这只猫从早上就蹲在这睡觉了。”北山淳走上前来道。

    妖道的新妖王是一只猫妖,这种重要的消息,北山淳不可能不知道。但九命一直流落在外,行事又低调,大部分人都只当他是她不会说话地小跟班,真正知道他身世的人很之又少,北山淳也未必了解。再说自从上次一别,九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生死修炼,修为大涨,妖气全部自封,外人绝难觉察,华显子还着实夸奖过一番。

    正因为这些,北山淳并没有认出九命就是新妖王,但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得出来,他已经在怀疑这只奇怪的猫了。不过不管他,只要把九命带走,他还能来兴师问罪吗?

    “这只猫也是我的。”她答得无比自然,“可是猫狗犯相是天性,我把它和阿斗隔离开了,谁知道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借机走过去,把九命抱在怀里。

    九命试图挣扎,但让她以眼神喝止,接着她向北山淳随便道了个谢,生怕露馅,匆匆忙忙抱着九命跑回到自己的住处。

    毛驴大概怕自己形迹可疑,所以一直呆在虫虫的房间内不出,正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转,看到九命被抱回,一颗驴心终于落了地。

    接着白光一闪,九命变回人形。

    虫虫愕然望着他,实在想像不到这样高大健康的年轻男人,居然在变成猫的时候也就才一公斤重,毛茸茸的手感非常好。恍惚间,她不能相信这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和那只柔软温顺的小猫是同一个人。

    “九命。”她叫他的名子。

    九命“唔”了一声,眉毛皱起,似乎怪虫虫强行抱他回来,转向又要走,被虫虫一跳,拦在门前,“我不许你刺杀北山淳,这会带来麻烦的。人道之王被妖王所杀,而且死于天门派中,你还嫌局势不够乱吗?”

    “是啊,而且天门派白沉香掌上明珠一样的徒弟和六道之敌花四海有情,她被鬼王杨伯里丢进死海时,那魔头舍命相救,不知道我把这事说给大家听会如何?”“你什么意思?”

第十五章 笔谈

    驴一笑,老奸巨滑,“就是虫大小姐说的,局势会混哦,我倒忘记了,鬼道已经并入魔道,那白沉香会不会迁怒于鬼道,怪他们帮助杨伯里伤害自己的弟子,现在又站到对立那一边去了?还有,他会不会把杨伯里那个丧家之犬赶尽杀绝呢?特别是考虑到那小鼎中还有您两位师叔的魂魄,也许现在已经炼化了。而天道和人道、甚至是天门派的弟子,知道虫小姐和花四海的秘闻,会不会以为您是叛徒呢?如果逼白沉香清理门户可怎么办?若迁怒于鬼道,自然就稍带上魔道,两大阵营敌对程度加剧,而杨伯里那么厉害,现在又是恶狗被迫入陋巷之局,他气急败坏之下,会不会伤害到白沉香?”

    虫虫瞪着毛驴,以为他发疯了,不过她倒真没想到当初杨伯里把她扔下死海时,被毛驴看见了。假如毛驴真的把这事泄露了,虽然结果不太会像他说的那么严重,但让局势乱上加乱是一定的。

    越乱,她要完成重种玉树的可能性越小。她做出那么多牺牲,不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吗?现在怎么能横生枝节?她只需要一段很短的平静时间来执行自己的计划,不能被破坏。

    “你要泄露这事?为什么这么做?”她问,有点恼火,这几天怨气很深,正无处发泄。

    “虫大小姐,您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情,是出于为我妖道考虑之心。我们是势单力弱、却又自成一界的小道,最想要的局面就是六道分裂,不能统一。因为不管让统一了十洲三岛六道。下一步就是收服我们。就算想偏安一隅也不成。而我们现在参战,只能给人家做了马前卒,上回地六道大战不就是如此吗?这种错误妖道不会犯第二次了。”

    “你参加过六道大战?”虫虫惊讶万分。

    但毛驴摇了摇头,“我没参加过,可是猫后知道所有事情地真相,当年的妖王就是被宣于谨利用,给人家当了枪使吗?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无益,只要以后妖道重新发展壮大就行了。所以,我希望天下大乱。乱,妖道就是被拉拢的对象。至少不会有人敢来得罪,凭白加大对方的助力;乱,妖道才能做个独善其身的旁观者,不损失元气;乱,我们才能借机壮大起来。”

    毛驴直言不讳,对虫虫很有些冲击。但她明白毛驴这样做,一定有别的用意。于是眯起眼睛,怀疑的盯着它道:“你把你的想法全说出来了,是想得到什么?”

    “这是治道常理,想想并不难明白。”毛驴一笑,露出大板牙。看来狡猾而恶意。“不过今天和虫小姐讲明,实在是想交换。”

    “交换?”

    “您劝服我王不搅进这场危局,我绝不透露看到的一切。包括那魔头和虫大小姐

    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响,虫虫房间内放茶盏地桌子碎成寸段,桌上的茶水点心四散飞溅,从来温和的九命突然爆发了雷霆之怒,腾地站起来,年轻的脸上初现生杀予夺的王者之气。

    毛驴显然没料到一向很好摆布的小妖王会这样,当场愣住了。

    “他是为了妖道。”虫虫忍不住为毛驴辩解了一句。

    九命大步走到书桌前,正当虫虫以为这书桌也要保不住了地时候,他却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一指毛驴。

    毛驴“得得”走上几步,念道:“我才是妖王,妖道以我为尊!”念完低头称是。

    虫虫在一边看着,又为九命的心灵成长开心,又觉得毛驴有些可怜。它纵然狡猾可恶,但一心为了妖道,确实是大大地忠臣。只是他有欺主之感,九命发怒,教训他一下也好。

    “您是妖王,我绝对服从于您,可是啊。”毛驴道

    想去刺杀北山淳,先不谈是否成功,可曾有一分考虑益?”

    九命没有出声,但神色复杂,似乎颇感内疚,当眼光掠过虫虫的脸时,又显示出深切的痛楚,沉默了会儿才在纸上又写了一行字。

    “我不能让她伤心。”毛驴自动翻译道。

    虫虫鼻子一酸,感念到九命的深情和真心,强笑道,“我哪来伤心?这是我自己地选择,九命你不要担心。倒是你,我承诺会帮你渡过初为妖王地难关,可惜不能做到了,你不要怪姐姐言而无信啊。”

    九命用力摇了摇头,看向虫虫的眼神爱怜横溢,迷离目光似乎在说:我跟着你,不是让你保护,而是想呆在你的身边,那就够了。有了你,我不在乎当什么妖王。

    毛驴咳了一声,提醒九命这不是表白地时候,于是九命提笔继续写道:“如果你嫁给魔王,我不阻拦,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他。可是你嫁给北山淳却是被迫,所以我要杀了他,阻止这件事发生。那天,我听到了你和他说话。我不能让你这样,有天大的事我都会帮你,只请你不要委屈自己,我不愿意你难过。”

    毛驴翻译过这些话,虫虫感动坏了,九命喜欢她,可是却从未想过占有,只想让她快乐,所以不介意她嫁给花四海。她以前从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爱,没想到这幸运竟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她走上前,抚摸九命的脸,“既然你知道,我也不瞒你,这婚姻是场交易,也正因为如此,我不会受伤。你还不懂,真正的感情才会伤人,不爱的话,他拿什么伤我?你放心,双倍师祖会跟我去,他虽然是魂体,可本事大得很,再说了,你虫姐姐难道是废物吗?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受到伤害的。”

    九命摇摇头,固执着不放心。

    虫虫叹了一口气,以另一种方式解释道,“你当上妖王就该知道,人是有责任的,对自己身边的人,对所有生命中出现的都负有责任,越爱,责任越大。姐姐也一样,我也有要负责任的人,所以这是我必须做的,你没办法替我承担。假如你不让我去,我虽然会得到一时的平安,但是今后每当想起,就会愧疚,就会愧恨、就会不安,你想让我那样吗?你想让我心怀不畅,后半辈子都在遗憾中渡过吗?所以,让我去吧。你要真想帮姐姐,就把妖道带得走向强大。这样如果有谁欺侮我,我就指着那人的鼻子骂你敢得罪我一分,就是整个妖道的敌人,我兄弟会带领妖道折磨得你恨不得从没生在这个世上。所以,快给老子消失,我可能会记不太清楚你的德行!”

    说到最后几句,她的表情活灵活现,居然把一直忧愁的九命逗笑了,但随后他神色一正,又写道:“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你有为难的事和我说,我一定能帮你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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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别

    虫摇头,“你不懂啊九命,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阻拦到为难。你也不要想和我去,哪有人嫁人要带着弟弟的。你那么帅,回头北山淳的后宫佳丽全爱上你怎么办?到时候为了帅哥美女来一场世界大战才笑死人。”

    她尽量说得轻松,但见九命的眉头还是紧锁着,才要继续想办法说服他,阿斗突然冲了进来,身上背着万事知,急急惶惶的。

    这两只是整个十洲三岛最无忧无虑的家伙,阿斗每天漫山疯跑,追一只蝴蝶都会兴趣盎然的玩上半天,而万事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晒大阳,比猪还像猪。他们两个平时没事是不会来找她的,只在吃饭睡觉的时间才会出现,现在突然跑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听!”最近意外频发,虫虫都怕了,没等万事知开口就拒绝道。

    “不是找主人你。”万事知一跳,靠着短小翅膀的滑翔能力,跃下了阿斗的背,落到了九命的脚上,“有一只狗妖要见妖王。”它大声道。

    “出了什么事?”虫虫忙问,虽然她对如今的乱局已经焦头烂额了,但事关九命,仍忍不住多管闲事。

    一边的九命哼了一声,怒视毛驴。

    “未经王的同意就泄露行踪,请王降罪。”

    不过它说话总是有转折,这次当然不例外,“只是,您身为我们妖道之王,在外游历倒是无防。但万一本道有事。也要让手下知道上哪儿找您示下不是吗?王请放心,老臣事事为我王、为我道着想,这消息自然告知的是知近之人,不会再给其他人知道。”

    它没理的时候还能搅三分,如今有理,哪能让人回上话来。

    “快说是什么事?”虫虫打圆场。

    “还不是阿斗!”万事知和自己的主人配合极好,不给那毛驴长篇大论、叽叽歪歪地机会,“它跑到山脚下去玩,结果碰到一只鬼鬼樂樂地狗妖正打算偷上云梦山。阿斗其实就是一只狗,因为有神气。吃火又吐火才被称为蜗斗神曾。狗见了狗,自然很亲,不知狗妖和阿斗说了什么,反正最后是两只狗一起跑来找我了。山路上的巡卫以为那化为狗形的妖是阿斗的伙伴,居然没有阻拦。”

    “到底什么事?”虫虫的急脾气要发作。

    万事知只得直入主题道,“说是妖界有外敌入侵。那人法力高强,妖道众人抵挡不住。已经让出妖界半壁。哦,那人正是杨伯里,是被魔王、冥王双料大王迫得无处容身的倒霉前鬼王!”

    毛驴听到这儿,登时大急,一撂蹶子道:“王。我们必须即刻启程。此刻我道群龙无首。互相不服,根本不能团结起来抵御外敌。”

    九命皱紧了眉,迷离的美丽眼睛此刻射出坚定沉着的光芒。一只小小的猫妖罢了,却在关键时刻比老奸巨滑的毛驴还要冷静。

    他返身坐下,一指阿斗,虫虫知道他地意思,立即问:“那狗妖呢?”

    “说是地位底下,不敢直见妖王,本来是要找驴大人的。”万事知答,“现在外面候着听宣。英明无比的主人,我建议你快让它进来,不然它妖气散开,早晚被天门派巡卫发现

    话间未落,虫虫已经跳到门边去,一拉门就看到一只漂亮神气的大白狗蹲在门前。

    “白耀,进来回话。”毛驴看到九命微点了一下头,吩咐道。

    大白狗进门,瞬间化为人形,因为变化突然,吓了虫虫一跳,见这个叫白耀的长得很是帅气俊朗,还有份忠诚稳重的气质,非常讨人喜欢。

    都说猫狗犯相,呆在一处就互不相容,可她冷眼旁观,见白耀对九命非常恭敬,九命随手把问题写在纸上,他都一一回答清楚。这是火烧眉毛地大事,可这一猫一狗两个妖怪却不急不燥,倒衬得一边的毛驴分外沉不住气。

    虫虫再度冷耳旁听,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妖界是十洲三岛外独立地存在,如果关了妖界之门,就如同天道闭了天界之门,鬼道闭了冥界之门一样,任外人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能进入,也就是说,通往

    岛的秘道非本道中人是找不到的。

    正因为有这一屏障,妖道中人根本没有防范,,没想到杨伯里居然带了一群仍追随其左右的亲兵闯入了妖界,打了妖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几万妖兵,还没有抵抗就被冲散了。

    白耀是留守妖道地一位重臣之后,被派到云梦山来找妖王回去主持大局。他们地实力本就孱弱,六道大战后又一直避居妖界不出,妖兵早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如果没有妖王回去凝聚妖道的信心和力量,好勇半狠在行,却没有半点组织性、纪律性的妖道很容易被灭掉。或者,被新地强人称王。

    那时,旧妖王的结局就是死,因为身为王者没有投降和退后的权利!

    “速速启程吧,王。”白耀把事情都说清楚后,毛驴急得耳朵上的毛全倒逆了,蹄子一个劲的刨着地面,发出乱人心的响声。

    九命看了看虫虫,千般情绪、万种为难全包含在那一眼中,言语无声。

    虫虫二话不说,拉着九命走出房门,眼神威胁其他妖与兽不得跟随。找到一片荫凉之处,与这渐渐成长的妖王并肩做在一起。

    “听我说九命。”她拉着他的手,无比温柔,“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也有必须完成的使命。你、我、大魔头、甚至北山淳都有自己不愿意,却不得不做的事,这就是人的烦恼啊。你有了人形,就有了人的痛苦,可无论多痛,我们也要面对,是不是?”

    九命没说话,只是伸臂抱住虫虫,抚摸着她永远长不长、永远不褪色的酒红色短发。

    “所以,你去吧,为了你的子民和王位。虽然我担心你,可是却知道那是你必须做的,就好像嫁给北山淳、混进北山王宫是我必须做的一样。”说到这儿,她忽然有些鼻酸。

    她应该跟九命去的,因为她承诺过要帮他,而她也确实放心不下这单纯的、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莫名其妙就爱着她的小猫妖,可是她根本没办法兼顾。

    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了,哪怕是名义上的。

    “我把万事知和阿斗给你带着,不然我

    没说完,九命坚决反对,因为他还想把毛驴和白耀留在虫虫身边,替他保护她。两人比划着争论了半天,最后是虫虫部分胜利,把万事知派到了九命身边出谋划策,毕竟它也算得上是十洲三岛的百科全书。

    但阿斗还是会和她一起嫁过去。

    “十万火急,这就启程吧,一定要保重。如果真的到姐姐身边。”说到这儿,虫虫沧然泪下。这一次十分凶险,可惜她不能与他并肩战斗,也不能找师父借兵,因为九命的骄傲绝不会允许。

    九命背光站着,清俊的脸上满是柔情。

    虫虫从不知道九命微笑的样子是这样动人的,眼睛似乎能包含着千言万语,看得人心都柔软了起来。

    二人对站良久,九命忽然动了动嘴唇,说出生平的第一句话,艰难而生涩的、他练习了很久却一直没机会说的话。

    “虫姐姐,我喜欢你。”

第十七章 佳期如梦

    命走了,虫虫连心都哽咽着,全揪了起来。

    这年轻的男人承担着对他来讲过重的责任,却还拥有着那样的深情,怎么能不让人为他心疼。可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九命?为什么她一想到那魔头,还是连呼吸都向着他?

    但是她真的很担心九命,不知道这一去是否再也不能相见。可是她不能阻止他,正像他不能阻止她一样,他们都身不由己的卷进了一个看不清的漩涡,而且不能逃脱。

    那,就咬紧牙关走下去吧,谁知道结局会如何?

    佳期如梦,在第二天的出嫁之日,她真的感觉像作了个噩梦一般,而且居然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心底好像破了一个洞,渐渐的越来越空,空到慌张得不知所措,浑身颤抖了起来。

    曾经想深明大义的、曾经想做一个大方骄傲的女人,不怀疑不犹豫,可事到临头,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是她威胁花四海不能来抢亲,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也许听到她嫁人的消息,大魔头并没有想来,说不定还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很高兴终于摆脱了她。可她却巴巴的用生命去威胁人家,这多可笑。

    这样虐了自己的心灵一回,又感觉那魔头不会那么对她。毕竟,那些生死相许的事太多了,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改变。

    那么他是怕了她的威胁,不会来的吧?虽然这样做是明智的,是为他好,但这一刻她却突然自私地希望他能来。她要嫁地是人道之王。而魔、鬼两道之主却来抢亲。这实在是很浪漫的桥段,太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了。

    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渴望着他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每个女人都会这样吧,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无论多么明理,也总是有一丝疯狂的念头。

    被几个喜娘围着,虫虫穿上厚重而华丽的宫廷礼服、戴上式样高贵的凤冠、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比,揽镜一照,才发现自己居然也可以做一个宫装美女。只是这美女脸上没一丝开心的神色。一颗心渴想着另一个男人,恨不得立即狂奔而去。

    但新娘地心情有谁会介意呢,一块大红的盖头掩盖了一切。

    “礼成!”司礼官宏亮的声音震碎了虫虫最后的遐想,她的一滴眼泪,也在苦忍了良久后滑下了面颊。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了。刚才她像一个傀儡一样给一群人摆布着。这一刻尘埃落定,她成为了北山王妃。可是还爱着那魔头,这是她唯一地自由!

    姚虫虫,坚强起来,你的无间道人生从此开始。振作!要找到云深师祖,要获得重新种出玉树地秘密。要把迷踪地找回来。要让十洲三岛和平,她所爱的人都不会因为战争而死,要让大魔头得到心灵的安宁!

    这是工作。姚虫虫,迎着困难上吧!

    她鼓励着自己,坐上了回北山王宫的喜车,身边的人是她地夫君,高贵俊秀地天下之主,此时正满目深情的凝视着他的新婚之妻,而她作为新近地北山王妃也娇羞着不语。

    两人要一起表演恩爱,但她的怀中揣着师父给的陪嫁为玉树种子的黑豆,她的手畔是那对被称为神器的却邪双剑,她座位下面的盒子中是神灯、宝镜和一册附了双倍师祖魂魄的书,脚边还有一头神兽斗。

    喜庆下,是隐隐的杀机和彻底的冰冷,虫虫的婚姻生活就在这种条件下开始。

    北

    戏演得极好,每个人都说北山王分外喜爱自己的妻子就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婚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不过虫虫对冷暖本来也没要求,因此并不感觉失落,倒是很烦北山淳总是跑来。

    她不是受气包的个性,有个别不长眼、但日常照顾北山淳的起居、深得信任的恶奴,曾经想给新王妃来个下马威,自然被她三、两招就治得半死不活。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不顾王妃的所谓威仪,给讨厌的人饱以老拳,所以不过一周多的时间,她就成了谁也不敢惹的存在。

    可是也没有人喜欢她,所以她也成了被冷淡、被漠视的所在,虽然北山淳还是每天亲亲爱爱的住到凤仪轩这边基本上人迹绝足。

    但虫虫不会蠢的以为北山淳放松了对她的看管,不知道有多少人呆在暗处盯着她呢。那些监视者不仅包括北山淳的手下,还有无数女人。

    他的诸多侍妾把虫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虫虫没兴趣来一场宫斗,但大把的“情敌”可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每天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找到她的错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她们自己好取代她的位子。

    岂不知虫虫根本不稀罕这个位子,而且因为周围和敌意和阴森的杀气,她过得极不快乐,再加上每天都要找借口跑去天影穹顶以心法呼唤沉睡了两百多年的云深师祖,她迅速变得憔悴了。

    “你师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以为北山淳那小子不给你饱饭吃。”华显子咂了咂嘴道。

    把双倍师祖当做陪嫁丫头带过来是她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他老人家是最好的放哨者,因为死前法力高深,死后又以魂体成为书魂多年,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感应,好多次北山淳安的最秘密的钉子都被他起了出来。

    “现在流行骨感美,我省得减肥了。”虫虫近日睡不好,小脸青白。

    “减肥是什么?骨感又是什么?”华显子好奇的问。

    虫虫甩过一对白眼飞刀,“还让不让我以心法呼唤云深师祖了,要安静!”

    华显子闭了嘴,感觉有些惭愧。自己不能呼叫云深就是了,居然还要吵闹,真是愧对天地。让这个天门派最低级的弟子承当那么大责任,还真是难为了这丫头,可是除了她,别人也只怕做不到。

    眼见都快十天了,还是叫不醒云深,这丫头焦躁起来。其实天影穹顶的气息已经有些松动了,但他不敢说破,因为这丫头一旦知道快要成功,说不定急切之下更会拼命运用心法。连日来她消耗甚剧,照这样下去非得受了内伤不可。

    正想着,就见闭目入定了一会儿的虫虫忽然一抖,接着身体上散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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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云深师祖

    天影穹顶动了!天影穹顶动了!”华显子兴奋地连喊随即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四处探查,确定并没有人觉察到这里发生的事才放下心,继续盯着虫虫看。

    天影穹顶本来就是一块悬浮在半空中的屋顶,封着一个不知名的结界,维系着十洲三岛的稳定。开始时,天影穹顶被保护在一个古井之中,井毁后,北山淳不顾王宫中的其他地方,先火速盖起一座大殿,把这天下命脉置于其内。

    大殿是禁地,被严加防范,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兵尽职尽责,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但因为和北山淳约定在先,虫虫可以随便进入,而且不能有人监视和限制。

    北山淳还算遵守诺言,或者他也想知道虫虫为什么为了来看穹顶而不惜嫁给他,又或者他觉得虫虫逃不出他的掌心,所以故作大方。

    总之虫虫每天泡在这里以天门派独门的通心术试图唤醒云深,一连快十天,弄得自己快内伤,今天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了。

    在华显子的眼里,只见天影穹顶轻微的抖动,有黑沙和小块碎石落在了地上,被虫虫身上散发的金光弹到一边去,眨眼间成烟消散。

    他知道那些是为弥补穹顶漏洞而被困在上面的其他各道高手,他们也都曾经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后来却化为了补天之沙石,只是他们中有人是自愿的,有人是被宣于谨施法迫入的。但不管是怎么上去的,此时落下却化为了一缕青烟,都证明他们是循了道。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被困在穹顶上地痛苦如此非人吗?难道这些人已经死了?只有道法高深地人才能有一息存留?那么承受了最大痛苦的罗刹女还活着吗?

    华显子紧张之下胡思乱想。根本没有发觉有一个人在悄悄靠近大殿,并且看到了全部的情况。

    而在虫虫眼里,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象。

    她的肉身未动,却感觉魂魄离体,走进了一个四处皆圆的通道。一瞬间,她有点害怕,以为自己耗尽功力,活活累死了,因为她在现代时曾经听过濒死体验的报告,据说通通有隧道感。

    她好歹也算有法力的人。应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立即坠入不能自控、不能选择的轮回,而是进入鬼道吧?而鬼道并入了魔道,那么她终于是花四海地手下了吗?和他是一派的,两人之间应该没有障碍了吧?

    因为魂体很轻,她在半空中飘了一会儿,不知道要去哪里。但那金光却温柔的流动着,似乎指引她往前面去。

    没办法。既然只有一条路,她只好依心意而为,也不去思考,慢慢走到通道的深处。

    “你是谁?”一个男人突然问。

    “你又是谁?”能是鬼。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干脆反问道。

    “你为什么会本门的心法,还以我师父地神气为引?”那人声音严厉起来。“小女子,你到底是谁?是哪一道的高手?是被冥王信都离难地手下派来报仇的吗?”

    “云深

    从这声音的质感来看,是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而且听来非常虚弱,好像几百年没吃饭似的,从说话地语气中,可以判断出他是天门派地人,那么这人一定是她一直想做心灵沟通的云深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叫我师祖?还知道我的名讳?”他连问了三声,感觉有点惊。

    虫虫抬头四望,见周围除了缓缓流动地金光,什么也看不到,

    识到是她运用心法时,鬼谷子祖师给她的金光神气架睡了快三百年的的云深之间的桥梁。

    “我师父叫白沉香,我是他的七弟子姚虫虫,道号蚂蚁是也。”虫虫报上家门。

    云深没说话,显然是不太信,虫虫干脆把云梦山的景致和白沉香特有的怪僻捡几样说了,又背了一点天门派心法,云深才深信不疑。

    别的事信不信的还放在一边,单说白沉香吃饭时喜欢将白米饭平放在盘子中,然后以竹筷分为四等分,一一对应吃掉的怪僻可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蚂蚁,沉香几?”云深高兴的问。

    好啊,没有失忆,这就证明能问出重种玉树的方法喽?虫虫开心的想,但不好意思直接问,打算先满足云深的要求,才好进行正事。毕竟这人被关了两百七十六年了,想想也怪可怜的。

    罗刹女是怀着为情之心附上的天影穹顶的,云深则是因为为民之心而自愿补天,两人为情为义,都是大善,虫虫还是很敬佩的。

    “说起我师父,那可了不起了,英明神武,俊秀潇洒,风头无人出之其右。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天门派还是仙道之首哦,而且八剑聚齐了,嘿嘿,不好意思,本蚂蚁就是八剑之第七弟子。”她丝毫没有礼仪规矩的盘膝坐在地上,为了让云深开心,尽捡好的说。

    云深听她说的这些,果然心怀大慰,好半天才想起问他这活泼可爱的小徒孙为什么会来这里。

    于是虫虫又讲了一下十洲三岛现在的危局,以及白沉香派她潜伏在北山王宫中,就是为了向他打听到重种玉树的事。

    “您没有忘记重种玉树的方法吧?还有迟疑地问。

    “当年我师父,也就是创派祖师鬼谷子告诉了我重种玉树的方法,我怎么能忘记?那是刻在心里的。”云深道,声音里有着深深的忧愁,“罗刹女还活着,但,她沉睡得更久,我们虽同为补天之石,但她从没与我说过话,也没有听过我表达一句歉意。”他叹了口气。

    这话,让虫虫一喜一忧,喜的是终于可以重种玉树了,假如她能成功,又能找到迷踪地的话,十洲三岛和平的曙光就要到了。

    忧的是,罗刹女还活首,天影穹顶一消失,这位有情有义的美女就会回来。

    那她,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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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要血浇灌

    玉树粉

    虫虫一胡思乱想,金光神气就略淡了些,通心之术也微弱了下来,云深见状连忙问。

    虫虫一凛,把心思导正,但她现在是魂体,无法拿出那颗一直藏在身上的“黑豆子”给云深看,只得拼命以意念想像,没想到云深居然“看”到了,惊喜道,“果然啊,种子放入混沌两仪焚心鼎中,千年岁月就会凝为树种。”

    “您确定这是玉树种子?”虫虫的心“呯呯”乱跳,感觉曝光似乎就在前面。

    云深认真地道,“这就是玉树的种子没错,它是放在一个铁盒之中,置于混沌两仪焚心鼎之内。这宝鼎是我师父应四时异气炼制的法宝,威力无穷,只要以本门心法念动法咒,天下万物也能吸附其中。正是因为此鼎如此霸道,我师父才弃之不用,只是舍不得这番心血,没有毁去。”

    “也就是说,无论想要什么,这宝鼎都能给吸来,对不对?”虫虫心里一动,问道。

    这样的话,宝鼎能不能吸来迷踪地呢?

    话说这样想有点神话色彩,毕竟那是一大块能当通天塔地基的活动之地,宝鼎才多大,怎么吸得进去?

    “迷踪地是天地始分之时留下的异数,宝鼎威力虽大,却是不能吸入的。”云深仿佛知道虫虫心中所想,解释道,“不过,玉树与迷踪地本为一体,互相吸引,当初就是因为玉树成粉,失了定力。迷踪地才消失无踪。现在玉粉已经借着宝鼎的聚气之效重新凝成了种子。只要把种子置于鼎中为饵,就能引得迷踪地出来,然后慢慢把它引到此处,以裂地石缚住四角,趁机种上玉树。”

    “可是宝鼎受创了啊,有一个大裂口。”杨伯里使用宝鼎的时候,虫虫见到过。而且在《始书》中,她也看到正是云深祭出宝鼎,宣于谨祭出什么纠连锁,才打倒的花四海地前世信都离难。当然这两个法宝也损毁了部分。

    而且宝鼎不止是能吸万物,射出地光线还把好多师兄弟全变成了石头,回想一下,杨伯里使用宝鼎显得力不从心,就是因为宝鼎有损。

    再想想,姓杨的潜伏进天门派这么多年。除了想夺得宝鼎和玉粉,当然还要得到天门派正宗心法。不然如何驱使得动这无上法宝?

    “宝鼎是可以修复的。”云深道。

    “对啊,要用魂魄来修,就为这,杨伯里还把我两个师叔吸进小鼎,这时候也不知道

    云深刚才听虫虫略讲过杨伯里的事。此时惭愧的叹息一声。“是我识人不明、引狼入室,没想到他居然是六道大战中的人道之王,当初我听他与人道之王是同名。还曾想给他改名子来着。幸好天地大仁,他只拿走了宝鼎,没有拿走玉树树种,否则我就是天下的罪人。”

    虫虫心里一直责怪云深害过花四海,后来又把天门派搞成这样,此刻听他深有悔意,语气悲凉,倒不好说什么了。

    只听云深继续说道:“我离开天门派之时曾在鼎边留有书信一封,告诉后人如何重种玉树、解救十洲三岛之法,如今你说并没有信,显得是杨伯里一起拿走了。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不知又会耍什么阴谋?”

    “鼎在他手,才是最大的威胁。”

    虫虫皱眉道,想起九命正在妖界对抗杨伯里,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不禁分外担心,寻思着:原来重种玉树并不难,只需要玉树种子、迷踪地和宝鼎就行。

    现在树种在她手中,杨伯里休想拿走,而她只要抢来那个宝鼎,就可以以这两样东西引来迷踪地。

    而裂地石在花四海手里,她亲自去借,那大魔头不可能不给。

    那时,只需要种上玉树,十洲三岛就可以恢复平安,罗刹女也可以救回来了。

    就算有什么人野心勃勃地想借乱统一六道,做十洲三岛真正的王,只怕也没有借口,更失了人心,所以不会轻举妄动的。

    各方矛盾需要缓和地时机、而事情做成,不仅解了九命之危,那魔头的心也会渐渐平静,罗刹女被困就是他心头怒火狂炽的源头,因此尽管她不希望罗刹女出现,却不得不拼命要救那绝代佳人出来。

    “只要我抢回宝鼎,一切就可以平息了。”她心中想着,却不禁轻喃出口。

    “还不一定,因为要想七宝琼玉树成活,必须要有一男一女各带生死之气的人阳血和阴血浇灌。”云深泼了一盆冷水,“这就是当年我为什么要把宝贝藏起来,不去想办法重种玉树的原因。一来玉粉凝成种子要经过千年的漫长岁月,二来到哪里去找带生死二气地男女?男人还好说,当年的冥王信都离难就身具北斗死气,所以他才能强大到无敌,非使阴谋诡计无法胜他,可是具有南斗生气地女子根本不存在!”

    虫虫吓了一跳,敢情要重种玉树,要把她和花四海活祭了?难道他们死,玉树才能生?

    不过也好,只要和他在一起,生死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他守着她、看着她、在她身边,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这么想着,她竟然高兴起来,可云深的话却残忍打破了她这一点小小的愿望,想要和那魔头死在一处地卑微愿望,“玉树是圣洁之树,不会要了人命地,不过是取一些血,但那二人身体受到影响却是肯定的。”

    是吗?原来就算死,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就是身具南斗之气的人。”虫虫心痛得像被一刀一刀地剐着,这么多日子来忙碌着,少想了他的时刻突然全涌上心头,“要是只需要南斗之血就好了,我可以一个人出两份。”她自嘲地笑着。

    如果那样死了多好啊,不用活着忍受着零敲碎打的痛苦。

    她很累了,最近经常想要放弃,若不是想要给那魔头一分安宁,她早就找个山崖跳下去,看能不能穿越回现代去。

    云深听她这么说,惊呼一声。他在穹顶上被困良久,才被唤醒时,脑筋不太清楚,一时忘记了很多事情,现在才慢慢想起。

第十九章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记起了!”他再度惊喜,“不久前我梦到了师父,个我们所不知的界中找到了身具南斗生气的女子,难道就是你?!是了是了,如果不是你,你又如何能找得到始书,寻到这里?天意啊,这一切都是天意。我师父说,他为了寻找有南斗生气之人踏遍诸界,当他来到一个没有丝毫仙气、灵气,反而浊气冲天的地方,恰逢南斗星火爆发,那是继八把神剑铸造之时第二次爆发星火。他亲眼看到一群人拿着一种叫什么‘望远镜’的东西观看天上无数被南斗之气催生的流星划过,其中有一个大肚子女人,因为站得太靠近一颗高大古木,被星火击中了腹部。当时师父以为此妇必死,但没想到正是因为她有孕在身,两阴之体居然承受下了这南斗星火,而且不久即临盆,把南斗生气传于那女婴身上。”

    虫虫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是她那个什么都讲浪漫的妈接受了南斗之气,然后遗传给了她?!

    她父母没有去世之前确实说过,当初是夫妻俩一起去看流星雨,结果妈妈突然肚子疼,早产下了她这个女儿。

    只听云深又道,“身有南斗之气且没有修为的凡人,一定会招惹邪秽觊此神气,照理活不过百日,且因南斗之气与凡人血脉相斥,很容易自爆而亡,所以我师父就一直隐在那女婴身边暗中保护,还时时为其梳理气脉,当女婴渐渐长大,遗自母亲身上的南斗之气完全与其自身相融时。才引领她来到十洲三岛。还把自己的金光神气给了她。师父对我言道,他本是跳出三界之人,本不该插手俗事,扰乱天地间自然的枯荣繁败,可是当初六道大战,我天门派毕竟弥补。当年那女婴地父母已经去世,他把她引到十洲三岛,希望她可以过一个新地人生,并且能对十洲三岛有益。为天下带来和平。我想,蚂蚁你就是那个女婴。”

    这就是她被选中,并且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吗?只因为她的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去看了一场流星雨,还不幸为南斗星火击中了肚子?

    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怪不得她总做一个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片白云里,浑身热乎乎的舒服。原来是鬼谷子先生一直照顾着她,那么她现在没什么不甘心的了。

    她本该是夭折的。祖师救了她的命,让她可以过一场灿烂的人生,那么她为十洲三岛牺牲也是应该地,何况她还有幸遇到了花四海。

    做为一个女人来说,在一生中能遇到、爱上、并且被那样一个男人爱过。死了也值得了吧?

    还有西贝、九命、白沉香、哈大叔、师兄师弟们——对于一般人而言。她已经有太多人疼爱,她的人生也已经太精彩了。

    那么,还怕什么。勇往直前的冲吧,什么也不要顾虑!

    “我要去妖界,抢回宝鼎。”她忽然大叫一声。

    瞬间,眼前的一切幻像都消失了,没有流动的金光,也没有云深说话的声音,睁开眼就是华显子尺来高地身子飘着,急切的问,“怎么样?联络到云深了吗?”

    虫虫很疲倦,喉咙一甜,感觉就要吐血一样,连忙忍住,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慢慢把她和云深对话地情况说了一遍。

    “可是,这么去妖界太危险了,要不要通知你师父?反正你约定好写信的日子也到了。”华显子出主意道,“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肯定最近耗费功力过剧,休息几天最好。”

    虫虫也想歇着,可是哪有时间,和白沉香写信联络倒没有关系,因为他们师徒之间研究过暗语,就算被北山淳截留,他也看不出子丑寅卯来,问题是要怎么出北山王宫呢?

    当初和北山淳有言在先,未经他许可不能踏出北山王宫一步,虽然她在约定时就已经打算撒谎、违背誓言了,但现在就翻脸,貌似快了一点,她还有事情非要在此地不能解决的。如果要偷跑,北山王宫守卫森严,她就算能通过人防,天道留在北山王宫外的结界她也突破不了。

    难道要打出去?

    正发愁着,华显子脸色一变,突然一窜到了屋顶,对着一个角落扫出一阵风道,“是谁?谁藏在那里?”

    虫虫一惊,心中大叫不妙。

    这里的事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假如被北山淳地探子得知了,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样地阻碍来。华显子一向机警,怎么会有人接近也没发现呢?

    也许是太关注她了,疏忽了外围。要不是因为阿斗太过活泼,会影响她入静,就把它也带来了,保证可以示警的。

    “再不出来,我用三味真火烧你了!”华显子继续没什么底气的恐吓。

    除着话间,人影一闪,从殿门口施施然走进一个人来。修长地身材,略卷的长发松松的绑在脑后,身着素色的锦绣长衫,俊秀的脸上总挂着似有似无的温柔笑意。

    “西贝!”虫虫的惊讶无法用语言形容,立即走上几步,把他挡在自己身后,警惕的往外望,“北山淳对你没安好心,你还到这里来逛,找死啊,快回去!”

    她保护小鸡一样的举动令西贝感到好笑,同时又有些感动。他是十洲三岛的首富、魔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北山王族正宗的继承人,哪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小女人试图保护他。

    而他,才是对她有着天降的使命,注定要守护她的。也因为要守护的人是她,才让他对所谓天命不那么排斥。

    “北山淳不发现我是他的造化,否则我自有计较。”他微笑,满室皆春,“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吗?”

    虫虫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

    “可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虫虫问,心里又紧张又痛楚,盯着西贝漂亮的嘴唇,生怕他说出,又盼着他说出“花四海”三个字。

    但西贝并没有说,只指了指华显子道,“这个多嘴的老家伙大概和你说过我的事了,所以你该知道我是你的守护者,所以从今以后,由我来守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第二十一章 留存着就好

    那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也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道,“原来你就是虫虫嘴里的西贝死狐狸,当年的小北山意,老子还保护过你呢。没想到你长大了,长得还真是不赖。”他飘过来对西贝暧昧地挤挤眼睛,“怎么样,你如果要‘贴身’保护虫丫头,我老人家很支持。”

    “我很想永远‘贴身’保护她。”西贝半真半假地说,伸臂环住虫虫的肩。

    看着他眼中水波流动,蕴含着说不出的情绪,虫虫脸上一红,轻轻推开他道,“别开玩笑了,烦着呢。”

    “想逃出北山王宫,去妖界找你的小妖王吗?”西贝略一侧头,眼中奇怪的感情淡了,却似乎更加悠远深沉。

    “我是要找杨伯里取宝鼎,当然九命我也要救。”虫虫正色道,“你有办法吗?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别忘记,这可是我的家啊。”西贝回身四望,微叹了口气,“再说了,打从你一嫁到我们北山家,我就一直暗中盯着你,你想要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也早就有安排。”

    啊?从她嫁过来那天,西贝就潜藏在北山王宫中吗?为什么双倍师祖没有感觉到,阿斗也没有感觉到?

    那么他看到她因相思而落泪了吗?那她心意在他面前不是无所遁形吗?也许他装作不知,不过是避免她尴尬罢了。

    “什么安排,说来听听?”华显子再度插嘴。

    西贝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围着华显子转了三圈。眼光烁烁。让华显子心中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不禁瑟缩着闪开了些。

    他老人家年纪一把了,不会让这小子给耍了吧?

    “虫虫,你有把握让华显子老前辈听你的吩咐吗?”他眼睛看着华显子,嘴里却问虫虫。

    “放心,双倍师祖附身在我的金尾羽里,为了提防被北山淳发现,还把自己缚了起来。所以,只要他不支持我,我就把金尾羽丢到太阳下去晒。”虫虫不知道西贝要干什么。但料想必是威胁华显子地,因此分外配合。

    “你不会吧,虫丫头!”华显子急速飘了过来,“我目前是魂体,晒不得阳光地。”

    “双倍师祖如果乖乖的,我当然不会害你。”虫虫把缠在手腕上的金尾羽一扭。附有封印的一环靠近内手腕,让华显子不能突然袭击。解除自我封印。

    “我们也不可能伤害你老人家。”西贝笑咪咪的接过话来,“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虫虫的师门之长,欺师灭祖、伤天害理的事我们是不做的,不过是请您帮个小忙而已。”

    “什么忙?只怕不小!”华显子戒备地望着西贝。

    “真的只是个小忙。就是是暂时做一下虫虫地替身。”西贝正经地道。“虫虫要去妖界,我可以领她从秘道出去,那也正是我能进来。并且容身的地方,别人找不到的。所以她离开,并不需要北山淳的同意放行。问题是北山淳每天要假装恩爱,住到凤仪轩的客房去,少不得要和王妃见上一面,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一个人来假扮了。否则没走出五里,他就追了来,岂不大煞风景?”

    “倒是好主意,但是谁来假扮想了一想,之后大叫了一声,颇为凄厉。

    “可以信任地,就只有您了。而且法力够水准的,也只有您了。”西贝郑重地说,不过怎么听怎么像忍住了笑,像捧杀。

    华显子向后飘了几步,总觉得这主意不大妥,为难道,“我是个糟老头子,人家北山淳娶地是如花美眷,这叫我怎么装?就算我能变化,哪瞒得住北山淳的眼睛。北山淳万一想摸摸小手,结果抓到两只干瘪的鸡爪子,我

    是也瞒不住吗?”

    西贝似乎就知道华显子要这样拒绝,胸有成竹的一笑道,“这个还请前辈放心,我修有一个法术叫‘花枝美人’,本来是饮酒赏月时所创,用各色花木造出一个美女来,能够歌舞弹唱,就算真人也不如这些花枝媚惑众生。为了瞒过北山淳,我今天就施法造出另一个虫虫,只要您老人家的魂魄附在其中,保证她不会显了原型就可以了。”

    “让我装女人?不干不干!”华显子猛地摇头,“我老人家也是仙界江湖中成名地人物,怎么能做这种事,扭捏作态的装个小姑娘,还要和那北山淳眉来眼去。不干!”

    虫虫一听华显子反抗,立即一脸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的神色道,“我什么时候和北山淳眉来眼去了,您明明知道在没有外人在场地时候,我和他一句话也不说的。好啊,我拼命要和平解决天下危机,您居然一点忙也不肯帮

    “其实,不必争吵。”西贝温柔善良的说,脸上也挂着温柔善良的表情,“直接扔金尾羽到院子中就好,现在正是晌午,阳光可好着呢!”

    “行啦行啦,我答应就是,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的肯定要联手折腾我!”华显子讨饶的话比虫虫的行动还要快,也就意思意思反抗一下,“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如果北山淳对我动手动脚,露出破绽可不能怪我。”

    虫虫和西贝异口同声说“不怪”,之后三人又商议了一番,西贝去找花枝来给华显子施法变身,虫虫则感觉还有事情要问清云深,所以虽然身体不适,却还是勉力进入了入定状态。

    她要问如何收回宝鼎、如何修复宝鼎,并且如何解救师叔和师兄弟们的事。

    云深传了她收回宝鼎的口诀,但修鼎、救人之术分外复杂,虫虫一时也学不会,只好和云深商定把宝鼎拿到这里来,到时候让华显子现学现卖,经由这曾经的炼器高手才能修好。

    做完这些,已近黄昏,冒牌虫虫一扭一扭的回凤仪轩去了,其走路的姿态差点令虫虫呕吐,心想自己一世英名全要丧在这位双倍师祖之手,气得差点跳脚,西贝却笑个不停。

    “不知道前辈要怎么应付阿斗。”他笑着说,“别人尚且可以瞒过,阿斗却是会认出主人的,干嘛不带它同去妖界?”

    “虽然双倍师祖说要托病少见北山淳,但还是有阿斗在身边才不容易被怀疑。”虫虫叹了口气道,“阿斗很有灵性,跟它好好说,它一定会配合的。可是可笑?”

    西贝微微摇头,抬头望着穹顶上不言不动的绝代佳人,“我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和你独行一遭了,哪怕只有一趟旅程,对我而言已经足够。知道吗虫虫,爱一个人是在这里的。”他指指自己的心窝,“就在深不见底的地方,留存着就好,不需要在一起。”

    ……………………………………

第二十二章 十七、八刀

    然和北山淳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当虫虫随着西贝由还是感觉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可见心灵的禁锢也是分外凌虐人的。

    而西贝和她说的那番话令她动容却又不知所措,生怕和西贝相处尴尬,但西贝一路上谈笑风生,让她很快放下心防,取而代之的是轻松自由之感,只想快速到达妖界,打倒杨伯里,取回混沌两仪焚心鼎。

    同时,离妖界越近,她心中的担心也在加剧,生怕见到九命受伤甚至死亡的场面。

    妖道自居一界,不是谁都能随便找到出入口的。

    杨伯里是六道大战之时的人道之王,以前曾经与妖道结盟过,所以可以轻易潜入,虫虫他们则是从华显子那里打听到妖界入口就在万妖山,进山后要再寻找。

    之前西贝已经用具有录音和信鸽双重功能的纸鹤通知白沉香了,可是虫虫等不及会合师门中人,拉着西贝先进山探路。

    “那块青石,好像是结界的样子。”虫虫站在山口望了半天,只觉得旁边一块青石比较可疑,但西贝伸指弹出一缕劲风后摇了摇头。

    “不要失望,再找就好了,妖界入口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说不定就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他安慰道,整个人依然仪容整洁,举止潇洒,不像虫虫,经过一路不眠不休的飞奔,已经到了蓬头垢面的境地。

    虫虫挠了挠头。

    这座万妖山说大不大、说小不说,站着看是光秃秃一座石山,坐下来就会发现那些不起眼的石头全是天然的妖形石,数量多到数不清。而且模样都很可怖。

    要在这些所谓的寻常中找出不寻常来。如果没有提示,只怕白沉香来了也找不到。

    两人漫山遍野地又走了半天,虫虫地耐心终于宣告消失,打算提议直接把山炸平了算,就不信震不出一个半个妖怪来领路。

    正想和西贝商议这种可能性,突然听到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叫,“魔女主人!美女主人!”

    万事知?!

    听到第一个音节入耳,虫虫立即就知道了来者是谁。只是,这小鸡不是被她派去跟着九命了吗?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到来,还是九命出了什么事?

    慌忙四顾而望。就见眼前“啪”的一下冒出了个巴掌大的汽泡,接着一只红毛小鸡凭空出现,见了虫虫即扑过来,大叫道:“主人,我可见到你了,我差点以为我们主仆二人天人永隔了!”

    虫虫一听这个心里一慌。一抄手把万事知抓起来,“怎么啦。快说!啊,你的毛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不是变红的,是血,九命的血染红的!”万事知黑豆一样地眼睛挤出两滴泪来。

    虫虫心里“咯凳”一下,眼泪差点落下来。怎么?难道她一语成谶。九命他

    “不过他并没有死。不过挨了十七、八刀罢了。”万事知这话的前半句让虫虫松了口气,后半句却又让她提起心来。十七、八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啊,主人。你要把我压成鸡肉饼啦!”虫虫无意中攥紧了万事知,疼得它大叫。

    西贝见状忙上前,轻轻掰开虫虫的手道,“鸡大人,请你说话完整一些好吗?不要东一句、西一句,会吓到虫虫的。再这样,免不得我要教你主人怎么教训你。”

    万事知向旁边跳了一步,“我天生就是这样说话的,又不是故意。”不过嘴巴虽硬,但一想到西贝这小子说到做到,还是用力想想道,“这事说来话长,首先说九命妖王和他的大军师毛驴头目并没有死,就是他们派我出来找援兵地。”

    虫虫听万事知确定说九命没有死,心中焦急缓解,稍稍稳定了下情绪道,“是来找我师父的吗?放心吧,我离山时师父说了,妖道有事,仙道是会援手地。”

    万事知摇了摇脑袋,“不是找白沉香,是找花四海,杨伯里现在的样子,只怕除了花四海,谁也制不住他。他带的人虽少,却一举偷袭得手,而他的宝鼎射出的光线,无论谁碰到就会马上变成石头,妖兵为此损失惨重,一半兵力都折损了。后来九命赶到,组织众妖结起妖雾,趁杨伯里视线受阻偷袭。哪想到那老家伙地法力如此之高,仅凭一把阴刀便伤人无数。而妖兵离得近了,他又再度使用宝鼎,若不是九命豁出性命为手下左挡右拦,只怕此时妖道已经灭了。”

    虫虫惊叫了声,想像不到温柔沉默地小九命居然可以勇猛如斯,可是为什么他不怕那宝鼎寒光,又为什么被砍了这么多刀?

    “不是九命不怕宝鼎,是杨伯里不肯以宝鼎对付他。”万事知明白虫虫心中疑问,解释道,“这倒不是杨伯里好心,而是他想要活捉九命,以取他身上之血。至少也要砍得他血流遍地,他好收集了妖王之血去!”

    “这混蛋为什么这么对我家小九?”虫虫急了,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却不敢这样想。

    哪想到万事的答案正是她心中所想,“杨伯里得了聚妖旗,想以九命之血展旗。他想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做不成鬼王,却要做新妖王!”

    “聚妖旗怎么在他那儿!”虫虫追问,说话都带了哭音了。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呆在北山王宫中,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从秘道出来也是直奔万妖山,中间没有停下来听听时事八卦。

    想那聚妖旗是在那魔头手里,怎么会让杨伯里得到?

    难道杨伯里也去偷袭修罗微芒了?难道大魔头出事了吗?

    “别急别急,听它慢慢说。”西贝拍拍虫虫的肩,虽然心中也忐忑,但强逼着自己镇静。

    他离开修罗微芒时,内奸还没有抓出,魔道是有隐忧地。若在平时,以魔王之冷之酷之清醒,以马小甲之精明,暗处之谨慎,没有人可以造反。

    可他离开那天,小花大醉,似乎魂都丢了,让他分外不放心。

    如果小花日日大醉,魔道群龙无首,众人又慑于魔王平日之威,无人敢越,此时杨伯里偷袭修罗微芒是可能成功的。

    如若不然,聚妖旗在黑石王殿密藏,怎么会落到杨伯里之手?!

    修罗微芒,出了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执念

    其实九命也很奇怪,因为他说聚妖旗本在花四海手里于天下的人物,东西到了他手,还能有人拿得出来就怪了。”万事知继续道,“可是杨伯里在见到九命后确实拿出了一面旗子,砍了九命一刀,沾了些他的血,不过那旗子只抖了抖,并没有展开。于是那老杨头明白非要九命全身之血不可,所以一边以宝鼎继续攻击妖道其他人,一边对九命下黑手。”

    虫虫“啊”了一声,捂住了嘴,想像不到那样温柔善良的九命要被这样对待,恨不得立即杀进去,可又知道不能鲁莽,要听万事知讲完。她的心想离开,身体却要理智的留下,两力相斥,带得她身子都抖了起来。

    “老杨头是个傲慢却又愚蠢的人,在屠杀妖道中人的时候,也不忘记废话连篇,得意洋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所以我们才知道了事情始末。”万事知继续道,“他说,是天道的宣于谨提醒了他,只要得到聚妖旗就可以坐上妖王的宝座,而聚妖旗就在花四海手中,于是他想到了凤凰。”

    这回轮到西贝惊呼了。

    凤凰投靠了北山淳,就住在北山王宫中,但这么多天以来,他从没有见过她,虫虫当然也不会找北山淳询问,所以凤凰似乎是消失了一样。

    如果杨伯里真的找到了凤凰,那么聚妖旗丢失一事就可以解释了,因为只有她才能从黑石王殿自由出入。整个修罗微芒都是她一手苦心兴建,除了后山的迷雾林,哪里她不了若指掌?她若趁魔王不在时潜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小花的爱居然执念如此吗?得不到地就要彻底背叛吗?她自以为爱了千年。无比高尚,但这是多么自私地爱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大魔头?”虫虫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干什么要为了别人去伤害他?”

    “如果你说的是花四海大魔王,我可以告诉你,他没事。”万事知道,“听杨伯里说,凤凰妒恨所有的男人都对你好,花四海如此、西贝柳丝如此,就连她新投靠的北山淳也是如此。其实她不是恨男人,而是恨你。她听了杨伯里的话去偷聚妖旗。是因为宣于谨说九命和你关系不一般,她要杀了九命让你难过,然后引你追来,一起杀了。所以她并不是帮杨伯里,而是两个人互相利用,各自心怀鬼胎。”

    “她现在在哪儿?”西贝神色如常。可脸都白了。

    万事知耸了耸肩,“据说是死了。在拿旗的时候被右道首马小甲剑毙。”

    西贝闭上了眼睛,心中刺痛阵阵。他是个重情的人,对一个千年的朋友,青梅竹马的朋友,就算她再坏。就算她曾经伤害他。他也做不到没有一丝感情。

    而如今凤凰就这么死了,没有征兆,如此突然。以往做朋友时地种种回忆,就如同镜花水月,似乎从从没有真实过。

    凤凰啊凤凰,这是何苦!为什么不懂得学会放手?为什么不懂得别人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他没能送她最后一程,没能亲手以黄土掩盖住她的身躯,没能尽了最后一丝义气。也许哪天要清酒素宴,在她坟上喝上一杯,算做道别,不妄相识千年一场。

    “听说近日来,魔王日日大醉,一切事务均交给马小甲来处理。”万事知的话打碎了西贝的哀思,却又刺痛了虫虫的心,“凤凰去偷聚妖旗,魔王醉中追出修罗微芒,差点中了杨伯里地埋伏,幸好马小甲带人赶到,与蒙面的凤凰对战,结果那个坏东西,他用凤凰和手下地命为自己赢得了逃跑的时间。”

    “他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追?”虫虫想起一向清醒得可怕的魔头酒醉的样子,心疼得扭到了一起。

    “他要遵守对你的承诺,约定之期未到之前

    攻击任何一道地人,哪怕是人家挑衅在先。”西贝语过话来,“你不知道他的骄傲吗?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会为了拉拢助力而违背诺言吗?再说著称,可他并非草木,无法漠视一个追随了千年之人的生死。可惜,凤凰永远不明白这一点。”

    虫虫一时无语。

    她讨厌凤凰,因为那疯女人一直想方设法地要杀她。这女人死了,她该高兴的,可是此刻她的心都麻木了。爱得这样没有尊严的,凤凰算是极致的例子了,聪明美貌与智慧,抵不过一个执念,那么她呢?她对大魔头的爱有自尊吗?为了这份爱,要放弃女性尊严吗?

    而现在局势那么复杂,又是宣于谨做的。他神出鬼没,难道就是背后暗算人去了吗?他就不能和花四海正大光明的战一场吗?听师父说,他法力很高,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是不配当王的。

    “现在里面情况如何?”还是西贝率先理好情绪,回到现实中来。

    “因为老杨头想活捉小妖王,而九命为了部下搏命一样使用同归于尽的打法,所以一时是僵局。但再这样下去,九命必会坚持不住,如果让姓杨的得了手,我和毛驴也活不成。要知道为了不让老杨头取到妖王之血,九命每挨一刀,就由变成毛球的我和毛驴在地上一滚,把血吸走,所以现在世间有一只红鸡和一只红驴。”

    “那还等什么,救人要紧。”虫虫断然道,“万事知带路,我和西贝这就和你去。”

    万事知吓了一跳,“魔女主人,您勇气可嘉,我是很佩服和崇拜的,但是以您的功力,就算进去一百个也是白搭。”它说着看了西贝一眼,“这个男的倒可以顶一下,不然咱们去找花四海,让西贝大官人先帮缓解一下危局?”

    西贝一听,非常赞成。

    他看得出来,最近虫虫法力损耗过剧,身体很脆弱,实在不能劳累了,偏她这一路上还疯狂赶路,他怕她再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

    可是虫虫却坚决要立即进入,理由是她有收回宝鼎的口诀,只要西贝拖住杨伯里的阴刀,这一战就能速战速决。假如耽误的时间长了,万一杨伯里有奸细在监视妖界内外,他有了防备,小鼎就再难取回来。

    而且,她很担心九命能不能顶那么久,也不知道大魔头有没有立场前来求援,因此唯有她亲自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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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

    已至此,两人一鸡立即行动。

    虫虫和西贝找了许久的妖界入口都没找到,有了万事知带路,很快就从一堆妖形石中找到唯一一块像斧头的石头,万事知用尖嘴在那石头上画了个繁琐的咒文,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像风洞的东西。

    “跟我来!”万事知喊了一声,挥动短小的翅膀,圆胖的身体奋力一跃,从结界口中跳了过去。

    虫虫也不犹豫,跟着进入,西贝断后。

    两人一鸡一进入,身后的妖界之门就关闭了。

    “把这个含在舌根下。”万事知翅膀一抖,落在地面上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因为它太矮小,腿又短,初看去,还以为是它生的蛋。

    “什么东西?”虫虫皱紧了眉,“脏兮兮的,我不吃。”

    “我不是说了吗?妖道的众妖凝起了妖障,那是有毒的,以主人您的法力,只怕支撑不住。这药丸我存了好久,要不是因为您是我的主人,还不给呢。”万事知有些气愤,心想这死丫头主人真是恶劣,居然不相信它一片忠心,还露出厌恶的神色。

    “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吃了龙老大的玄黄珠,百毒不侵。谢谢你一片好意,不过还是给西贝吧。”

    “我也谢谢你一片好意了。”西贝一笑,“我种百草,自然包括毒物,也是身有屏障的。”

    “都不吃我还省了。”万事知冷哼着一挥翅膀,那药丸又回到原位。

    虫虫不理它赌气,举目四望,就见整个妖界不见景物。倒不是没有景物。而是到处地弥漫着一股淡红的雾气,从结界的边缘至里,越来越深,最里面是一片血样的深红。

    “九命他们在哪里?”她问。

    一转身,哪还有小鸡地影子,它一到了危险地带,早就隐了形。

    “跟我来就是了。毛驴给了我一根他尾巴上地毛,绑在我脚上了,这样我能轻易感受到它在哪里。”地上出现一串清晰的鸡爪子印,表明了万事知所在的方位。“现在是混战,是僵局,双方是移动着的。唉,我一个人倒没什么,如果你们撞到了杨伯里才有好瞧的。美女主人,你大概他见了你就要杀的。大概不会给你施展阴谋诡计的时间。”

    “正是要撞见他。”虫虫摸了摸却邪双剑,心里算计着。见了杨伯里要先用神剑之光防御,而后立即施出云深教的咒语,收回宝鼎。

    那时,凭妖道众人和西贝,收拾这老家伙就有胜算了。

    二人一鸡就这样慢慢走进妖雾之中。凭借万事知和毛驴的感应。寻找着九命所在的方向。

    虫虫是想先找到九命,确定他安然无无恙后再去找杨伯里地晦气。

    甚至,她不用主动去找他。只要以逸待劳,那老家伙会自动送上门来。

    他想要九命的血,而她想拿回天门派的宝鼎。有了宝鼎,找迷踪地就容易了、也可以重种玉树了、师叔们会平安回来、师兄弟们会从石头再度变回为人、十洲三岛安定、罗刹女会被救出、大魔头得到心灵的安宁,那么她呢?

    但,现在她顾不得自己了。

    小心又小心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看到无数石雕像,显然是被宝鼎射中而石化的妖兵。

    他们还遇到过几次敌人,都是三、两结伙的鬼道中人,两方一照面,没等敌人说话或者示警同道,西贝就快速让这些鬼们再死了一次。

    这是虫虫第一次见到西贝正正经经对敌地场面,那是她见过最美、最慈悲的杀人手法,被杀者会在花香中失去生命,没有丝毫地痛苦。

    但无论西贝多么善良,这终究是杀人,只是虫虫了解到了,西贝并不只是花花公子和十洲三岛的首富那么简单,他也是一个有王者风范,在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人!

    终于,万事知翅膀一伸,

    驴就在前方,也就是说九命在不远处。虫虫激动之下去,却被西贝拦住了。

    “慢来。”他冷静地说,脸色凝重,“那边有杀气和血腥气。”

    虫虫心里一紧,抬头望了一眼西贝,生怕现在九命正和杨伯里拼命,那样她不好动手。

    因为怕误伤九命就不好了,毕竟却邪剑是斩妖除魔之剑,对妖道和魔道中人比较有杀伤力,早知道要来对付杨伯里,应该叫六师兄温道乙来才对。

    “别担心。”西贝微微一笑,“那边虽然有杀气和血腥气,却并没有异动,证明还没有开战。你想救小妖王,一定来得及!”

    说着他前跨一步,挡在虫虫身前,率先像那团血一样的红雾走了过去,虫虫和万事知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出不到百米,就听到杨伯里令人厌恶的笑声,“九命,我劝你立即投降,让我取了你身上之血,这样你地手下还能活命。毕竟我是未来地妖王,怎么会为难自己的属下。你负隅顽抗,不过是舍不得妖王的宝座,哪里是为了手下着想。”

    “不!”只一个音节,虫虫地眼泪就差点落了下来。

    九命这个傻孩子,终于学会了说话,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表明了他骄傲坚定的心。

    这才是她心中的九命,不会被所谓大义蒙蔽和动摇,知道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守护。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杨伯里冷笑,“我先石化了你所有手下,然后再杀掉你。那时,我展开聚妖旗,就是新的妖王,再施法让他们复生,还怕他们不顺服吗?”

    “想得美,你会使石化之人恢复吗?”虫虫一听杨伯里要下黑手了,再也忍耐不住,循声跑了几步。

    一瞬间,眼有豁然开朗,好像那红雾是一个帘子,挑开后就是大片战场。

    右边,杨伯里手举宝鼎,似乎就要攻击,身后有百来个不长眼的阴兵跟随。

    左边,九命一马当先站在正中,双手拿了一对钢爪,脸上身上到处是刀痕和干了的血迹,身体挺的笔直,显示着他的不屈,宛如浴血奋战的天兵天将。

    他这副模样,一定会让无数少女为他尖叫,但他此刻却面临生死危机,因为他身后是一片断崖和绝壁,显然是他带领妖兵且战且退,现在给堵在了绝路上。

    “虫姐姐。”九命僵硬的叫出三个字,显然为自己临死时还能见虫虫一面而开心,但他随即意识到了危险的局势,大叫一声,“走!”

    “这老鬼拿了我们天门派的东西,今天我要取回来!”虫虫不理会九命,对杨伯里叫道,“这宝物不是你这龌龊的人驾驭得了的,你根本不会用,还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说着拔出却邪双剑,激出美丽的紫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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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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