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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想吃肉     穿越生存记录贴txt下载     穿越生存记录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教儿媳女王挥鞭

    76、教儿媳女王挥鞭

    75楼:【楼主发现,兼职土匪们也蛮可爱。楼主心情不好,被范姜柏拉着跟他们赌了一回钱,又一起喝酒吃肉,居然好过了不少。#朋友就是用来改善心情#

    海上又飘了将近一个月,楼主才回到陆地上。回想当初头一回登陆,真是百般滋味心头,然后楼主就又见到了女王大人。女王大人还是那么精神,也还是那么和气。一点都没有为难楼主,就说要跟楼主回京城办事!#我一定是遇到亲妈了#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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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顺理成章与范姜柏确定了关系,姚妮心里还略有一点心虚,这个,回不了家就捞个备胎来用用神马。真是心虚得不行!她想家了。

    一开始范姜柏还不知道呢,这货沉浸一片“我娶到媳妇儿啦”喜悦当中,整个人都是红光满面。乐呵了两天之后,发现姚妮精神不对,以为她还想家,忍不住放缓了声音道:“你是不是晕船啊?到外面走走,要不就把窗子打开吹吹风,也能好些。”

    姚妮牵动嘴角:“没事,就是有点闷。还多久能上岸呐?”

    范姜柏一算:“还得个十几天吧,闷了?”

    姚妮点点头,低下了头。范姜柏道:“那咱们下个棋?要不我教你扎马步吧,有点事做,时间也过得些。”

    姚妮一想:“也是,那我做饭去吧。”

    来时候,姚妮满腹心事,心情摇摆不定,一头想着爹娘一头想范姜,又有女王大人一旁,气场难以忽略,所以对黑四叔为首一干兼职匪们关注不够多。很多时候,她都是有点顺手意思。做饭了,考虑到范姜柏喜欢吃肉食,就多炖一点,顺手就给黑四叔他们也炖上一锅,虽然分起来每个人吃得就少了,大家还是领了情。画画了,给女王陛下画标准像,顺手就给匪们画个集体照什么。都是顺手。

    回程了,她也没什么别可以忙了,就卷袖子做了许多菜,分给大家一起吃。黑四叔都成了打下手了,还直夸她勤。姚妮近瘦了很多,黑四叔看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就怕她累折了,承包了所有杂务粗活,压根儿就着她。

    姚妮忙着忙着,心情也好了些。心里压着事儿,她总觉得不舒服,还是悄悄问了范姜柏:“你没生气吧?”

    范姜柏丈二和尚他摸不着头脑:“我很开心啊!”

    鸡对鸭讲!

    姚妮不得不小声忏悔:“我本来是想回来家,回不了了又……”

    范姜柏接口道:“就便宜我了呗。你别不开心,想家时候跟我说,说出来了就好了,别憋心里。”

    还是价值观问题,范姜柏这些个“古人”压根儿就没觉得她做得不对,偏偏姚妮这货前二十几年受教育根深蒂固,虽然经过孟允书开解,这会儿她正“我回不了家”惶恐期里,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爹妈对不起范姜柏,简直就是人类之耻,又把这事给翻腾出来了。

    范姜柏看她瘦得略尖还没养回来下巴,十分心疼。这货已经惶恐很久了,他算是了解这个傻媳妇儿了,她总是怕相处时候别人吃了亏,觉得占了别人一点便宜就要不安心,想方设法给人补回去。真是人好气又好笑,伸手摸摸她脑袋:“又胡思乱想了!起来,扎马步去!船行不稳,这时候扎马,功夫深。”

    姚妮牢牢盯着范姜柏,心说,管它呢!反正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俩一起,又有什么不对了?男未婚、女未嫁,爹妈又没有不同意!相当地具有阿Q精神。

    然后就被范姜柏拎到甲板上扎马步去了!范姜老师认为,姚同学这么胡思乱想,纯属吃饱了撑!像兼职土匪们,每天练功,不练功就互相斗殴,要么赌赌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吃累了倒头一睡,哪有功夫想这么多?!

    这么想着,范姜老师心思也活跃了起来。虽然范姜娘是点头了,姚妮平常做得也不错,但是范姜柏还是希望自己媳妇儿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戴,他宁愿当媳妇儿家属。于是就督促练功之余,让船老大把大船舱收拾了,收拾了些色子、纸牌,教他老婆赌钱。然后就开局,跟黑四叔他们对战。

    但凡土匪,就没有不赌钱。范姜娘当年也是一把好手,也立志教会儿子。不想这项活动范姜柏眼里完全没有什么挑战性,有武功和内功神奇世界里,大家懂。

    有范姜老师教导,姚妮手法上有了长足进步,然而坑爹是她对手是一群老赌棍,她总是赢少输多,每每要范姜柏出手,才能拉回局面。黑四叔等人有得赌就很开心,赢姚妮点钱找回自信,然后再去挑战高难度范姜Bss。完了还有炖肉可以吃,船老大有时候也会洒几网,捞点海鲜上来。

    姚妮笨是笨了点,会做另一道菜就是清蒸鱼。因为这个菜相当简单,鱼洗好了,拌点料,一蒸就得。海鱼极大,刺也少,大家吃得相当爽。

    就这种聚赌、聚餐生活中,彼此好感有了突飞猛进发展。姚妮看起来是个可爱萌妹子,但是内心里还是相当女汉子,突出表现这货能自己做都自己做,也不依靠男人。这种特质长久相处里就突破了外表,被大家所感知。这些家伙生活中,已经存了这样一个人物——范姜娘。再来一个真是一点也不突兀!

    姚妮出手又挺大方,对于这些人来说,够礼貌、够大方,就足够刷好感度了。这将近一个月船上生活,过得还是相当爽!姚妮也渐渐把那点纠结给扔到了一边,什么对不起范姜柏之类是不再提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做梦梦到爹娘,第二天精神就不太好。然后就会被范姜柏拉去扎马步。

    这样日子,一直过到了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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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个埠头,还是那个地方,来迎接人却变成了范姜娘。范姜娘却不是穿箭袖了,她穿了一件藕色夏衫,青色裙子,罩件大红色褙子,绣花也不多,只领口、袖口、襟前、裙边上绣了些小花。头发拢起,梳作个高椎髻,插几支镶红宝石簪子,整个人色泽明,相当抢眼。姚妮看眼里,觉得自己也精神了许多。

    姚妮非常极其以及相当受宠若惊,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道:“累您来接了。”

    范姜娘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看她倒没晒黑多少,却瘦了些,下巴都尖了,脸色也有些憔悴。一看到她人,就知道此行目没达到,那还有什么说?范姜娘安慰一下:“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人还是要往前看。过去事情,想太多了,伤神!”

    姚妮低低地:“哎。”了一声。

    范姜娘和范姜柏交换了一个眼色,范姜柏上来冷静地问他娘好。范姜娘一看儿子黑了一些,虽然也有点瘦,但显得精干且不像好人了,就说:“你……还是回去再说话吧。”必须捂得白一点,不然就要吓哭小朋友了!

    黑四叔等人也上来见过大当家,范姜娘相当霸气地一挥手:“走!回去说话。”说着还不忘了把她儿媳妇塞进马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姚妮再次见到范姜娘,这回可以明确称为“婆婆”了,还是有点小紧张,轻声道:“没找着路,真是,白生许多事端。”

    范姜娘道:“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你这么说,是要留下来了?那可正好,我……”说着把头往车外张望了一下,“回去与你商议件事情。”

    姚妮点点头,却猜是什么事儿。

    等到了范姜家铺子,范姜娘道:“你们且去梳洗。”

    姚妮到了先前住屋子一看,里面依旧整洁,想来一直有人打扫或者她回来之前打扫过了。被褥是,还有一整套衣服放床边架子上,是她常穿绿色系,上面绣着可爱小花,还有一双青帮鞋子,上面绣着蝴蝶。

    范姜家外役送来了热水、毛巾、肥皂一类,姚妮洗了个痛澡,头发也洗了。她离开了这些日子里,女王大人显然没闲着,她老人家把房间都改造了,也弄了个室里沐浴室。不用说,这肯定是范姜柏告密!姚妮头发长长了不少,拿着个干布巾慢慢擦着,不梳头,这里没法见人。又磨蹭了好一阵儿,她头发才干,自己梳了个垂挂髻。

    等她出来时候,范姜柏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跟他娘汇报完情况了,黑四叔等人也向大当家做了报告。范姜娘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果然没觉得姚妮有什么“吊我儿子胃口拿他当备胎”想法。只对范姜柏道:“事情就这么定了?”

    范姜柏点头:“是。恐怕还要麻烦闵家。”

    范姜娘没好气地道:“这还不容易?我跟你们上京,就说你舅舅舅母都死了,就留下了她,我很喜欢她,又受兄弟委托要亲上做亲。姑娘出嫁没娘家人不好看,正好他们是我侄女儿义父母,就借他们家地方发嫁。我兄弟自有嫁妆留给闺女。”

    黑四叔旁听了全程,忍不住问道:“现准备嫁妆,怕不凑手。”

    范姜柏道:“她自有两处宅子,还有良田百亩、奴仆佃户,又有俸禄,银钱也不少,足够。”

    范姜娘一拍桌子:“好!很能干!这样很好。她放店里代卖东西,咱们抽成抽得厉害,她说对半分,咱们照规矩该只抽三成,那两成,我都给她记着呢,也算做她嫁妆。她还带了两个稀罕秘方,这嫁妆还不够体面?”

    范姜柏一点也不惊讶,他娘虽然看起来霸气了一点,细心却是一点也不缺,否则也撑不起这样家业。他先前见家里抽成厉害不说话,就是存着让家里占了便宜不好意思不同意打算。哪知他娘算盘深,早早为儿媳妇把嫁妆都准备好了。

    等姚妮过来时候,范姜娘已经拍板定案了,拉着姚妮手说:“好姑娘,我本该见着你父母提亲,可是你有这么个坎儿,我怕是没办法跟亲家商议了,就跟你说。你看我跟你们上京去,见你义父、义母,商议婚事,可好?”

    姚妮脸腾地红了,默默点头。

    范姜娘笑得眯起了眼睛:“就这么定了!歇息两天,准备行装,咱们就上京。定了日子,我家里还要收拾房哩,紧赶慢赶,也要到明、后年才能办事。哎呀,真是等不得了。定了亲事,我还得把他爹揪了来露个脸儿。”

    姚妮:“……”好像做梦一样啊!

    然后范姜娘就摸出两根金簪子,都是份量十足,簪子头上是仙人乘龙凤,捧着桃子,身边一圈儿小胖孩儿,簪身刻着佛手、蝙蝠之类吉祥图案:“这个我都寻摸好啦,算是你们俩定娃娃亲时表记。你收好了,算了,还是戴上吧。”亲手给姚妮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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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范姜娘就是忙,马送信到京里,让老铺掌柜收拾少东家定亲礼,又写信回家,让大管家把范姜柏他爹打包递到京里。自己却把姚妮叫过来,上下一打量:“你身子有些单,听说还病了,跟我练练功吧,活血养颜,身体还好。”

    她气场相当强大,姚妮想自己现这么个黑社会横行地方,也是得有点防身功夫,总不能遇事就泼人硫酸吧?那也太凶残了!于是点头道:“听您,就怕我太笨学不会。”

    范姜娘道:“切~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笨人?学就会了。”

    姚妮红着脸道:“我……我……根本练不出内功。”

    范姜娘大生知己之感:“我也练不出来!还不是照样抽人!来来来,我来教你我娘家祖传鞭法。有内功了不起啊?”

    姚妮:“=囗=!”

    范姜娘使鞭子长一丈三,相当地长,折算起来就是四米,一开始挥哪里挥得动呢?范姜娘就先给她用短点鞭子,然后慢慢加长。她家传武艺不算十分高明,套路也比较简单,一共三十六式,姚妮都做了笔记。

    姚妮这货相当地奇葩,范姜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奇葩货。照着学,看一百遍她都学不会,一旦手把手地教,教一遍就会了。面对这么奇葩儿媳妇,范姜娘也只有:“=囗=!”能让女王这样没辙,姚妮可以自豪了。

    范姜娘头回遇到这样奇葩,也觉得奇,倒是有耐心教她。教不两天,车收拾好了,她们得上京了。范姜娘道:“慢慢来,一路上够你学会了。如今江湖有点乱,正好放一两个小贼来给你练练手。”

    太后话就是圣旨,姚妮只得又收拾了行李,跟着上京。就这两天功夫,范姜娘已经相当有行动力地给她折腾出了两套箭袖出来,鞭子也长长短短带了五、六根。这架式,是必要让姚妮学会鞭法了。

    范姜柏对些相当赞成:“分筋错骨手也会了、鞭子也学了,就差一点腿上功夫了,学会了,我也能放心一点了。”

    这货绝逼是太后亲生!

    与来路不同,姚妮虽然带着车,却不能坐,每天就被扔到马上学骑马。用范姜娘话说就是:“甭管用不用得着,还是学些好。”由于姚妮船上扎了许久马步,骑马倒是省了不少力。范姜娘还笑称:“骑马倒是学得,想是教人不同。”这般打趣,倒似姚妮真是她娘家侄女了。

    带了个初学骑马货,行得比带着个乘车慢。这就不赶时间了,于范姜家母子而言,虽然没有找到亲家略遗憾,然而江湖人,尤其是范姜娘这样脾气,儿媳妇眼前实惠些。一路上慢慢让姚妮有点自保能力,范姜娘也放心他俩外面多鬼混些日子。范姜柏这踏入江湖,实没沾多少事儿,还是要锻炼锻炼。

    就这么行行走走,好有一个月,姚妮鞭法学得全了,只剩刷熟练度了,马术也练得不错。骑马跟开车似,路宽人少车少地方对初学者有利,官道就是这样奇葩存。这时他们路才走了四分之一。

    这一日,范姜娘正撺掇着姚妮跑得一点,忽然听到了前面有哭喊声,不由面面相觑。黑四叔一勒马:“我去探探。”

    作者有话要说:爆笑行程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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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拣个萝莉来养成

    77、拣个萝莉来养成

    7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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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妮回程过得挺不错,有范姜柏这个例子,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范姜娘有个亲闺女,也不可能比她好到哪里去。范姜娘以二、三流武功背景,能抢范姜爹这样长眉老人后人,可见其另有长处。比如为人处事,胆虽大,心却细,安排得也周到。现就让姚妮改口,叫她“姑妈”。

    这个称呼对于姚妮来说并不难开口,骑马背上,看黑四叔策马上前探路,姚妮就问范姜娘:“姑妈,前面不会有大事吧?”虽然范姜柏也很可靠,哪怕姚妮这样货,也能看得出来范姜柏武功高,以往这一、二年姚妮也多蒙范姜柏照顾。然而一见范姜娘,姚妮就主动自觉地认为女王陛下靠谱。没办法,范姜柏啃猪蹄形象真是太深入人心了,想忘都不行。与之相对,范姜娘她心里就是个抡鞭子女王。谁可靠,一目了然。

    范姜娘不以为意地道:“估计又是些个打打杀杀,终归与咱们没关系。咱这一路走是官道,我记着前头不远就有个驿站。”

    姚妮秒懂,安全区近咫尺,她身上还有六扇门腰牌这个大杀器,她们这一行人是安全。至于江湖中人打打杀杀,那真是家常便饭,顶好少管——江湖恩怨有时候比家务事还麻烦。范姜柏十分嫉妒地看着他老娘和他老婆相谈甚欢,冷冷地插嘴道:“尤其近又有了天一宫得了秘宝传闻,打杀还能少了?”

    姚妮道:“是呢,那一回是蓟老爷子要退休,不想生事,这一回……”闵长捷巴不得你们这些黑社会份子、社会不安定因素自杀自灭好吗?

    三两句话功夫,就听到黑四叔大吼:“你们干嘛呢?嗷~”然后就是慌乱马蹄声!

    黑四叔慌忙逃了回来,身后还有追着他打。黑四叔是个强盗出身,大当家范姜娘武功都算不上顶尖,他水平比范姜娘还要差上那么一点点,追兵显然是江湖上身手不错人,而且——人多!黑四叔落荒而逃。

    范姜娘这里听到他声音不对,打个呼哨:“走!上去看看!”使个眼色叫她儿子保护好她儿媳妇,顺便带着儿媳妇去长长见识。

    都是马,跑不几步,就遇到了黑四叔,他身后跟着三、四个男子,也都骑马,幸亏这些人没有弓箭暗器一类,只是举着刀剑,否则黑四叔这会儿该成刺猬了。范姜娘一马当先,鞭子抽得“嗖嗖”。她武功算不上多高明,要收拾这些追兵还得费些时间,好她“弟兄”多,呼啦啦一、二十人围了上来,虐人变成了被虐。

    一群土匪一拥而上,女王陛下带领之下,把追兵打得鼻青脸肿。这些人是做惯了劫匪,上来先把对方马给放倒了,然后自己也跳下马,留俩掠阵,剩下一拥而上,围起来就是一通群殴,相当地没有公平比赛精神。打完了再问话,范姜娘一面问:“你们是什么人?”一面摆手,“都上马,到前头看看。本来不想管这闲事,现看他们真不是好人,我必要管这事了。”

    姚妮与范姜柏面面相觑,都拍马跟着她走。姚妮这货对于女王有着相当盲目信任,姑妈一走,她也急匆匆上前,手上还拎着个鞭子。范姜柏后面,看着他娘一身大红,他媳妇儿一身水绿,箭袖样式都是一样,一样巾帼髻,一样丈三长鞭,范姜娘连马都给侄女儿挑跟她一个风格。别说是姑姪,就说是母女,那都有人信呐!

    范姜柏心里挺美,也拍马上去了,身后传来咒骂声。乃是匪们相当讲义气地要给黑四叔出气,把他们捆巴捆巴拖马尾巴后面拖行。亏得是官道,地面略平,要是山路,早该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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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跟前一看,却是五、六个与方才追黑四叔人差不多打扮男子,正围着一老一小两个人,小还抓着个幌子,上面写着“包治百病”,老脚下一个木头药箱子。小是个小姑娘,干瘦干瘦,扎着两个揪揪,姚妮不大看得出人年龄,只有一个笼统概念,觉得这小姑娘差不多是个十岁以内年纪。老却是个老头儿,帽子也掉了,头发白了大半,胡子也白了大半,脸却是肿了大半,身上还有血迹。

    范姜柏眼睛好,一眼就看出这老者是被兵刃所伤,伤得还很不是地方。忍不住皱了眉。

    就是姚妮,现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伙有组织暴力集团,都发得起制服了,势力想必不会太小。不!过!黑四叔就是路过问了一声,啥都还没干呢,就被追杀,这口气绝逼不能忍!而且看着这一老一小,也很可怜好吗?可怜小姑娘握着挑幌子竿子,细瘦小胳膊都暴青筋了!

    范姜娘一马当先,揪着黑四叔上前,鞭子当空打了个响:“谁他妈敢打老娘人?活腻歪了吧?路是你家开?旁人不能过是吧?滚出来受死!”

    范姜柏提马上前,把他那武功不咋地娘给拦到身后了。

    原本拿着刀剑对着这一老一小都扭过头来,其中一个衣服比其他人多了些绣纹,剑鞘也精美些,像是个领头。上前来口气非常不好地道:“黄花宗办事,闲人走避!”

    范姜娘一听“黄花宗”就想笑,然后她也笑了,拍马上前半步,又把范姜柏给挤一边去了:“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名字改来改去黄花宗!哈哈哈哈!”笑得相当地嚣张。

    改名字是黄花宗恨一件事情,原本嘛,开宗立派,总要取个要么霸气要么有深意名字。黄花宗本来叫皇化宗,觉得足够霸气,哪知他们绑了个酸书生取名,这书生深恨他们不礼貌,就给起了这么个蠢名字,一同取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帮派,就是那个清水派。

    清水派与黄花宗原本都一处,黄花宗绑了人,清水派也要去绑个书生来取名,一绑,又把这酸书生给绑了去。酸书生很生气,把“皇化”二字又送给清水派了。然后他就跑掉了。

    重了名字,两家哪个都不肯让步,于是大打出手。清水派之所以叫清水派,是因为他们当时不够黄-暴,没干过黄花宗,只得含恨改名。可恨是当地被打败了,混不下去,只好另立山头,到了一个叫清水地方落户,就叫个清水派。这么多年下来,居然混成了个名门正派。黄花宗运气特别背,“皇化”二字犯了朝廷忌讳,当时本地地方官认为“皇化”是朝廷责任,你丫一黑社会装什么大尾巴狼?他打了个报告,把这胆大包天暴力社团给剿了。

    黄花宗剩了三个半矬人,不得不改了个名字,也跑了,名字还是那位吃饱了撑地方官给改,就改成个黄花宗。不是没想过报复人家,哪知道这位是个官N代下来锻炼,后台硬得很!动不了,只能忍。由于一开始就被真·白道朝廷盯上,黄花宗也越来越暴力,终于混成了个黑道二流帮派。又有“白道”大帮派清水派盯着,他们名声想好也好不起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女王嘲笑起人来,那面部表情就只有用“轻蔑”二字来形容了。放到黄花宗众人眼里看来,那奏是相当地欠揍了。不幸是,女王之所以是女王,就是因为她不是凡人能够叫板。首先,她有一个武力值爆表儿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群人全被范姜柏抽趴下了!

    被放趴下人还不服气,说着千篇一律台词:“我们黄花宗不是好惹,小子,留下你名号!”

    姚妮就惊呆了!

    范姜娘显然是听腻了,刷刷就是两鞭子下去。姚妮不去看这些人,翻身下马,去看那个小姑娘,走近了才发现,那个老头伤得很重,胸腔正中被拉了道竖口子。肩膀上、胸口上都中了刀,淋淋地正滴血,压都压不住。看到姚妮来了,老头儿挣扎着要跪下。小姑娘慌忙丢下手里竿子扶着他:“阿公。”

    老人又咳又喘,话都说不全了,姚妮再呆,也知道他意思,大约是想求人照顾这小姑娘。忍不住道:“您先别动,一动就又出血了,哎,您是大夫吧?有止血药吧?”

    小姑娘原本警惕地看着四周,听她一说,赶忙去翻药箱。姚妮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吧,她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躺地上一群二货还那儿叫呢:“你种你随我们去驿站,我们宗主正驿站……”

    范姜娘相当不耐烦地抽了他一鞭子:“闭嘴!”

    这时,小姑娘眼看老头儿出气多、入气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哭也是默默地哭,一点声音也没有,眼睛瞪得大大。姚妮忽然就有了心酸感觉,轻声道:“药呢?”

    老头儿终于回光返照,要说老人家就是牛,张口就是重点,一点也不浪费力气:“香附,给恩人磕头,跟恩人走吧。”说完就咽气了!

    窝勒个去!动作也太了吧?姚妮目瞪口呆了,通常吧,武侠小说里凡是被救,都要断断续续,说完了前言,然后关键词就被吃了!从来没见过这样利索人,姚妮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就冲这一点,她也要帮帮这个小姑娘。她清清嗓子,问小姑娘:“你叫香附吗?姓什么?家哪儿?”

    小姑娘直勾勾看着老头儿尸身很久,才呆呆转过头,看向姚妮,慢慢眨了眨眼,冲她磕了个头:“恩人。”

    姚妮要吓尿了,连忙要扶她:“哎,你起来,怎么能随便跪呢?除了爹妈,谁都不当你跪!”

    香附小姑娘慢慢地道:“我爹娘都已经死啦,家老远地方,跟阿公一路看病挣钱糊口,现阿公也死了。我要报仇,我记着他们是黄花宗。我想把阿公葬了,求您给点烧埋钱,我给您当牛做马都成。只要许我抽个空儿去找黄花宗。”

    姚妮:“=囗=!别冲动啊!你们是有仇吗?”听起来像江湖仇杀好吗?

    香附摇摇头,被捆地下黄花宗人不干了,张口就来:“呸!那个老杀材!我们与他真金白银,要他治我家少主人,他倒好,钱收了,连夜卷款逃了!”

    香附涨红了脸,大声道:“你胡说!阿公把钱都留下了!你们那个人,都叫开膛破肚了,又怎么治?分明是你们把我们抓过来!”

    窝勒个去!医闹啊!姚妮眯着眼睛看向地上那个猪头,猪头“哼哼”两声,强辩道:“救不了人,你打什么‘包治百病’幌子?!”

    姚妮叹了一口气,问香附:“你们是祖孙俩?就你们两个?”

    香附重重地点头,姚妮又问:“不是江湖人?”

    香附又点头:“我们是江湖郎中,摇铃儿走待串巷儿,可不管打打杀杀事儿。”

    姚妮无奈地看一眼范姜柏,后跟范姜娘请示道:“姑妈,咱们把他们祖孙俩带上吧。到前头驿站安置了,把事情了了,把老人家下葬了吧。”

    范姜娘道:“正好,我还要去看看黄花宗有什么能耐!从来江湖人规矩,不伤寻常百姓性命!”那是,打个劫什么闹得过了都要被官府通缉,何况杀人?

    当下拿了匹布来,把老头裹了。姚妮干脆就把自己车给贡献出来:“把尸身放车上吧。”

    香附倒是懂事儿:“别,让你们沾了晦气……”声音却是越说越小。

    姚妮道:“你小孩子家不要担心那么多啦。”

    范姜娘见香附懂事儿,也说:“来两个人,把老人家尸身抬上去。小姑娘跟我乘一匹马,我倒要看看黄花宗是长了三头六臂了不成?”

    ——————————————————————

    一行人直冲到驿站,发现里面正慌乱,好几个穿黄花宗制服人进进出出,抱着白布。还有一人正与驿丞商议:“实是事出突然,容我们装敛了就走。”自然是少不得塞些好处。

    驿丞原是拦着门儿不让进,非但不让进,还让把尸首搬出去。收了钱,才说:“那你们先停尸偏房!正房一刻也不能停,万一路过个大人物,嘿嘿。”

    “您放心,已经移了。”

    正说话时候,驿丞看到来人了,鲜衣怒马还带马车一群人。当下不敢怠慢,他迎了上来。这一行人里,反而是姚妮身份能拿得出手,于是大家就自发自动地把她闪了出来,意思很明显,这是您买卖。她也相当有自觉,就把腰牌给了驿丞看。驿丞脚略软,迟疑地看上看下,然后就把目光放到范姜娘身上:“您里面请。”没错,这货认错人了。

    话说,当你听到“鬼母”这个绰号时候,眼前一只呆萌一位女王,你会以为是说哪一个呢?那必须是认错人啊!

    范姜娘正气头上,倒也克制,只问:“这位上官,黄花宗人哪里?”

    驿丞:“=皿=!”您老别这么客气呀!咦?不对!怎生……靠!他惊疑眼神又看向姚妮……摔!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伙呆#这么呆萌软糯货,真是“鬼母”吗?

    姚妮相当毁他三观地甩牌子:“六扇门问话,黄花宗是怎么受伤?”

    驿丞:“……”还真是她啊?!连忙说,“嗨,大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不江湖上都传说天一宫找着宝了么?什么人都想去沾点儿光,这有能耐没能耐……这不,本事不够,叫人开了膛。抓了个过路郎中来,郎中看了之后就悄悄带着孙女儿溜了……现正那儿办丧事呢。”

    姚妮一指香附:“那女孩子是不是她?”

    驿丞抖抖索索一看,连忙点头:“就是她。”

    行了,不是江湖仇杀,还是医闹,那必须抓!

    姚妮当场就问香附:“哪个砍你阿公?你指出来!”

    香附没想到“恩人”居然要为她出头,好事来得太突然,不免有些呆,等姚妮问了第二遍,才醒过味儿来,指着地上一个猪头道:“就是他!”

    得,这下省事儿了。不过出于修养,她还是让驿丞知会黄花宗那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宗主一声:“江湖仇杀,只要不闹过分,六扇门不管。事涉百姓,我见着了就不能不问。人我带走了,你也写封书信做证词。”

    比较起来,驿丞比较怕姚妮,当下答允了,写了他目击证词,如何抓了郎中来,如何祖孙逃跑,如何派人去追杀泄愤……然后再去通知黄花宗主。

    整个过程中,范姜娘一干人等都没有说话,主要是身份问题,他们一向不喜欢跟官字头人打交道。范姜娘默默地给儿媳妇点了个赞,认为她做得相当地好!简直不能给力!给黑四找场子神马,打黄花宗主一顿难道比当着他面捆了个人上京砍头凶残吗?驿丞去后,大家就围着姚妮给她点赞。范姜娘大力称赞:“做得好!等人来了,就看你了。”

    女王认为,儿媳妇这么给力,是她一路上耳濡目染加特训取得了相当成果!

    驿丞去找黄花宗主,黄花宗主正那儿伤感呢,听了驿丞话,简直如遭了个晴天霹雳:妈蛋!这也太寸了吧?不行,得讲理去!

    “鬼母”大名他是知晓,这货还是总捕头干闺女,“学生”也相当牛叉,特么斗不过啊!硬扛上了全家都要玩完,不扛吧,面子上过不去。只得整肃一下衣冠,先见了人再说。不出意料,他也险些认错了人,差点直冲范姜娘走过去了。亏得驿丞不敢看好戏,把他引到姚妮跟前,他才将信将疑地打招呼。原本是躬着身,现一看姚妮这货怎么看怎么软糯好捏,他又把胖肚子给挺起来了。

    虽然姚妮对他很不感冒,还是起身还了一礼,分宾主坐定了。

    黄花宗主先问好,又说:“听说门人冒犯了您,我这便收拾他们。”

    姚妮道:“不急,要收拾我自己会收拾。先说正事儿,您人犯了事儿,我遇上了,就得弄他们回京,听国法处置,您是他们主人,我才来与您说一声儿。”

    黄花宗主就说:“门人无知,还请您网开一面,旁话都好说。或赎罪、或……都好办。他们跟着我,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保他们平安。”暗示可以给钱。

    姚妮也不含糊,往椅子上一坐,小下巴一抬:“你也是老江湖了,当知道六扇门规矩,只要不是闹到灭门,江湖恩仇,六扇门极少过问,自有武林公论。但若事涉平民百姓,却是不能不管。实话与你说,是你运气不好,如今江湖大乱,六扇门要维护秩序,总要做一个例子。你儿子又不是大夫开膛,有本事找仇家去,跟大夫撒什么气?老大夫没惹你,你绑架先,追杀后,还有个教唆指使罪过没问你呢。张口就来叫老子放人,老子缺你那点臭钱啊?趁早你拿出老人家烧埋银子、小姑娘抚养费,跟我带着这凶手上京,就没你事儿了。”呵呵,他妈烦你们这些黑社会了!杀人还有理了?

    黄花宗主是个爆脾气,见姚妮不给面子,又就要发作。

    香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活吃了这位宗主,刷她就挡姚妮跟前了。姚妮一把把她拉到后面了:“小孩子冲那么前做什么?”她倚仗是范姜柏武力值好吗?

    黄花宗主怒:“都说鬼母厉害,我今天偏要领教领教。”

    姚妮就“呵呵”了,扳着指头数着:“拒捕、窝藏罪犯、驿站行凶、威胁朝廷捕,你暴力抗法你知不知道?你倒是试试呀?黄花宗主花红,数目应该不少。哦,你本来就有教唆罪,跟我走一趟吧。你这样,判不了死罪,你不钱多么?拿钱赎罪吧!”亲,你领教到了吗?

    黄花宗主原本就有点矮胖,穿一身绿绸衣服,现腰间又系条白带子,被气得一鼓一鼓,奏像只青蛙!拳头捏了又松。驿丞连忙来劝:“这位大侠,自来民不与官斗。您可别坏了成例。”

    黄花宗主气得直翻白眼,不得不忍了这口气:“要多少银子?”

    香附极有骨气地不想要:“我只要给阿公报仇。”

    姚妮道:“那个砍头是刑事责任,这个是民事赔偿,你该得。”

    香附小姑娘,正学习时候,牢牢记着了刑事、民事,自己参悟。

    姚妮一笑:“驿丞,拿纸笔来。他两家立契,你我做中人。”于是就立了契书,姚妮按照自己生活水准,给香附算抚养费,又算了丧葬费,添了教育费,狠敲了黄花宗主五百两银子,一直算到香附十八岁成年。黑四叔都看呆了好吗?以前还觉得这么个娇滴滴小姑娘做大当家儿媳妇略不搭,现一看,就算大当家常年住山上,这货也能当个师爷,写个绑票信什么了。太凶残了!真是钱也要、命也要啊!

    马六一直咬手指头,心说,窝勒个大擦!当官儿惹不起啊,大姑娘给力啊!这一出手,可是给黑四报了仇了。必须点赞!

    然后这个凶残家伙就扯扯自己耳朵,问香附:“你姓什么哩?”黑四叔趴地,真是太毁高冷形象了啊,大姑娘!

    香附道:“我姓严。”姚妮又问了是哪个yan,给她写了,都按了手印儿。黄花宗主忍气吞声,把带钱都卸了下来,才凑够了数目。

    看着黄花宗主背影,姚妮冷冷一笑:“呸!个死黑帮,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她倒是一点也不怕这黄花宗主,当年把皇化宗改成个黄花宗那一位,还不是福寿双全做了二十年宰相退休、子孙满堂了?刷刷折了银票,就交给了香附。然后就发了驿站马,递到京里,告诉闵长捷:我回来了,还给您带了只鸡,您磨了刀,杀了好儆一儆猴儿,免得他们闹得过份,伤及无辜百姓,上头又要逼六扇门维稳了。

    黑四叔等人齐齐看向范姜柏:亲娘自称老娘,媳妇儿自称老子,大侄子你……给你点个蜡老叔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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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借着驿馆一处偏僻院子,给严老大夫停灵,又买了白布、棺材等物,法事也不及做。香附默默地守灵,又默默地看着火化了她祖父尸首,装了个坛子里。姚妮问她:“你家哪里?要怎么回去?我……想办法送你回去吧。”这货相当有警察阿姨自觉,深深地觉得哪怕捕不等于警察,有些事情凭自己良心,她还是要做。

    香附摇头道:“我跟您走,家乡已经没人了,遇灾。”

    姚妮一想:“也是,你是得跟我进一趟京,当个苦主证人。”

    香附小声道:“不能跟着您吗?看着阿公仇报了,我就……”心愿了了,该报恩了。

    姚妮给脑补成:于是说:“你要不嫌弃,就跟我进京吧,哪怕生活,好歹也有个照应。”一家子捕神马,顺手也能保证她安全了。

    她顺手就拣了个孤儿

78范姜柏的好计策

    78、范姜柏好计策

    77楼:【楼主觉得女王大人和黑四叔他们对楼主好像亲切了,希望这不是楼主错觉。

    然后楼主就发现,范姜柏一点也不蠢,反而相当地……阴险!不过阴险得好!给他点个赞。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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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黄花宗主事件之后,范姜娘和黑四叔等人看姚妮目光就有所不同了——天知道这货只是觉得自己是履行一个人民警察庄严而神圣使命而已。范姜娘等人觉得她这是相当给自己面子,黑四叔等人觉得她挺够义气。至于“这货好阴险,杀人于无形”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江湖人意恩仇,当时可是驿站安全区里啊!坑爹是黄花宗主死了儿子,有同情分,黑四叔又没受伤,这就比较难搞了。幸亏她机灵!

    只有范姜柏心里明白,这货大概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主要还是问责杀人罪好吗?

    不过看着他娘和他家亲友那个样子,他还是果断地没有揭穿真相。#无知是幸福#反正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闹事犯到他老婆手里,都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好吧?都变成兼职了好吧?猛虎寨现只手过路镖局保护票了好吗?亲友们没有人命案子真是让人开心!

    姚妮却一点都不开心,看着严香附收拾了严老大夫后事,深深地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同病相怜”情怀。虽然不大懂丧礼,不过像棺材、白布之类她是知道,就让驿丞帮忙买了。正好,旁边黄花宗主这个嫌疑犯也办丧事依样画葫芦地办呗。严香附小姑娘,原本过苦日子就不大讲究,现姚妮帮她要了一笔赔偿金,她也不知道怎么花,觉得姚妮是个好人,就随她去办了。

    姚妮就把账一笔一笔地记了下来,记完了就交给她。这货自己又不是会计出身,就是列个流水账,心说严香附粗识一点字,大概还能看得懂。还说:“我信您。”姚妮还是把账本记了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她收好。

    虽说出门外不讲究,不过丧事还是要略办一下。反正他们也很急着回返,姚妮跟范姜娘商议了一下,决定等过了头七,火化了,骨灰装坛,再带着严香附,押着嫌犯上路。驿丞或许是收了黄花宗主银子,签了契书当天就来帮他求了句情:“他刚死了儿子……”

    姚妮就回敬了一句:“那人家小姑娘还刚死了阿公呢。又不是让他抛了他儿子尸首现就走,我这不等着呢吗?过了头七,我再动身。”

    驿丞大约是真收了钱了,不好意思不办事儿,小心翼翼地劝道:“话虽如此,这……人到中年死了儿子,丧事儿还没办完就抓上京,这个……终归是法理不外人情不是?便是叫青天老爷来判,也要许他做完这私事。便是死囚犯,若是无后,也许他妻子入牢里同居,好歹留点血脉。”

    姚妮发作黄花宗主,一小半是因为黑四叔只是去看看情况就被追着砍,她就讨厌上了黄花宗霸道,一大半却是因为香附祖父无妄之灾,激起了这货正义感,必要让坏人得到惩罚。苍天上,这货根本就不懂本朝律法!听着驿丞说完她就惊呆了:

    是,她只知道一点六扇门总原则,比如,咱们是正经朝廷机构,不大管江湖上事情,只要武林中人不祸害普通百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VeR。

    但是吧,她还是知道,像黄花宗主这样人,即使朝廷要办,也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要是他手下咬死了自做主张,他再打个悲情牌,事情反而是姚妮不对了。然而姚妮不能就这么认了,狠话都放出去了,再朝令夕改,岂不是自打耳光?况且姚妮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一个二流黑帮,就能这么嚣张,不办他办谁啊?

    不过驿丞说又理,这时节固然是要守法,但是人情世故却又不能不讲。“法外开恩”这个成语,可是历史悠久得很。于是姚妮故作镇定地道:“我得再想想。”

    驿丞看她态度软化了,觉得有门儿,却见她端起了茶杯,只得住了口,退到外面等着。

    姚妮急忙去找人商议,黑四叔等人是义愤填膺,暂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匪号,都说黄花宗主“不地道”!马六逻辑绝:“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人家祖父没了,却是摇不活了!”

    范姜娘一皱眉头:“这事是不大好办。”

    姚妮道:“我不想放这个人走,得把他带上京。”

    范姜柏却是这里面主意多人,他直接叫来了香附:“有人求情要让那个死胖子回家,只带他手下喽啰进京,你想不想将这死胖子做恶事公布天下?”

    香附点头:“想!”

    范姜娘赞一句:“好姑娘!”

    姚妮是没想到用香附,一看范姜柏叫了香附来又说了这些话,截口道:“不行!她还小呢,这么抛头露面成什么话?”她这心里,认为未成年人**、心理、成长都需要给予照顾。

    不料范姜柏却说:“你总是这样。她为人子孙,祖父冤死而不能令仇人身败名裂,却是一辈子遗憾。孝义要紧。”

    姚妮看向香附,香附也点头,再看看周围人,竟是都支持范姜柏意见。这才明白,这不是未成年人犯法也要写个某某某,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叫啥,也不能公布全名年代。只得默然。

    范姜柏道:“那就这么定了。小丫头,你过来。我教你……”

    然后他就教唆着香附披麻带孝,捧着严老大夫灵位一路哭上京。先到离驿站二十里一座且城去,击鼓鸣冤。然后让姚妮押着凶手去见县官,县官必是不想插手这种涉及江湖人事情。用范姜柏话说就是:“地方官员怕治下出案子,必是不会管,有你应承了,他不但要将事情委托于你,弄不好还要送你些礼物,只求你将事情兜揽下来。”然后就让香附走一路,哭一路,宣扬黄花宗主有多么凶残、多么不讲道理!敢打大夫,这简直就是活扭了节奏!

    这货剧本都写好了,就让大家照着演就行了。

    主角是香附,姚妮也被分了个重要配角,黄花宗主是反派。道具都准备好了,就是个状纸加个牌位。姚妮默默地为这个胖子点了个蜡,虽然日常生活里,医生、郎中地位并不高,但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宁可得罪贺泉也不能得罪大夫,行走江湖受伤所难免,一旦被医生排挤了,那就代表着受伤没人治,日积月累,只好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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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黄花宗主也没闲着,他一是给了驿丞钱,让驿丞去游说姚妮。等驿丞空手而归时候,他也火了,就派人去散播流言,将自己说十分可怜“中年丧子,六扇门还不肯放过,必要拿来祭旗”,着力描写姚妮之凶残、六扇门之跋扈,试图挑唆整个武林与六扇门作对!

    不幸是范姜柏比他狠,让香附重孝加身去连夜擂鼓!辖区出了这等命案,主要是范姜柏写台词超级好:“他们带了上百口子人,正那满世界抓人呢!”

    坏了!这下想捂都捂不住了啊!

    县官只得点起衙役,自己连乘子也不坐了,骑了马就跟了来。按照规定,这时节都关城门、宵禁了。现出了这等大事,只得点起火把来赶路,闹得整个县城人都知道了。香附果然是个好姑娘,一路走,一路哭,一道哭还一道说,口齿很伶俐,把她父母早亡与祖父相依为命,结果遇上个跟人斗殴被开了膛恶棍,把她爷爷抓走让给缝腔子,救不活就剖了她爷爷肚子事给说了。一边说一边哭:“从来医病不医命,哪有这样?遇几个这样病人,天下大夫都不要活了!”

    黄花宗主还没等到手下来信呢,驿丞就按着帽子跑来了:“,把这些家什都收一收,有官员来了,叫看见了大家都不得好。”黄花宗主只得认了晦气,唤人将门上白幔扯下来,把门关了。驿丞再去找香附,香附已经不见了,见着了穿着月白衫子姚妮,姚妮刚刚接到消息,县官来了,所以她不急。

    范姜柏自然不会让香附一个人去,是派了两个人随后跟踪保护。马六还跟着,猴子已经提前抄近路跑回来通知了。

    香附与县官一到,好戏就进入高-潮了。

    香附过来就哭,推了门儿,就带着县官、杵作、捕,直扑她祖父停尸房间了!老头儿身上不止一处伤,杵作都一一骗实了,驿丞也引着姚妮来见县官。姚妮这种捕,其实算是吏,比官差着好多级。然而这个江湖世界,有一种吏是官都不能随便得罪,那就是六扇门——他们管着制衡江湖人。

    县官也就很客气地跟姚妮打了个招呼,问她:“女捕头却是少见,不知因何而来?又如何卷入命案中来?”

    姚妮也文绉绉地道:“原是回家探亲,回京路上就遇到有人呼救,却是不能过而不闻。”

    县官便只与她、驿丞两人说话,姚妮手里有驿丞亲笔写证词,驿丞原以为她就是拿个证据好上京,没想到半夜县官就来了,说这里面没她手笔,驿丞就算大脑萎缩了也是不肯信。不由咋舌:好凶残!心里惦量一下,就把黄花宗主银子从脑子里扒拉到一边儿,如实说了自己看到。如何受伤人过来住,如何抓了一老一小,如何这俩跑了,如何派人去追。

    姚妮又说了她只是路过,听到有奇怪声音,就让人去看看,结果派去人还没开口,就被追着砍,她不得不出手。

    她们说都与香附状词相符。

    县官暗暗叫苦,他带来捕,抓个地痞流氓还行,抓江湖上二流高手,还真不够看,万一让人跑了,又是他问题了。于是朝姚妮一拱手:“既然是六扇门先遇上,本官就不好越界了。”

    姚妮忙说:“是您辖区里发生命案,我们也得看您意思不是?”

    县官相当诚恳地道:“下官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呀!纵判了,也得押解上京,刑部、大理寺还要复议,这……我人怕没这个本事安全送达。就是写到卷宗里,也得写着是你先发现,这个……”要是人走丢了,你也有责任哟~

    姚妮暗骂一声老狐狸,为难地道:“那您得给我写个文书,作个判词,还有,尸格我也要带着。这老人家身上伤,怕是虐杀。”

    县官会意:“成!”

    这时候,黄花宗主来了!一见县官就知道要坏,抢先道:“我儿子死了,还要受气,钱也赔了,怎地还没完没了?”

    县官看向姚妮,姚妮道:“又不是要杀你,你怕什么?人不是你抓?不是你派人追索?又不会冤枉你!”

    县官一捋须,看香附,瘦瘦小小一个毛丫头,十分可怜。再看对面黄花宗主,白白胖胖,满脸横肉。不以貌取人也要偏心一下幼小,何况杵作也验了尸了,驿丞、六扇门都有证词。也跟着喝道:“是非曲折自有公断!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这老者可是你强行相邀?杀伤他可是你手下?你手下去追杀他,你可同意了?”

    黄花宗人道:“我并不知道!”他已经与手下通了气了,手下顶包,他照顾其家小。

    不想县官一摇驿丞证词:“胡说,我这里有证词,你手下请缨,你分明是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了,县官十分不想跟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凡境内有江湖人犯罪,都恨不得全写成流蹿犯。驿站发生事情,他也准备这么归类,然后就推给六扇门,归入江湖案件,他考评里就能抹去这一段“治内不安”黑历史,还要让姚妮给他留个条子,算一个“协助六扇门平定江湖祸害”。

    姚妮与县官两人真是各得其便,香附也算报了仇,驿丞也算送走了瘟神。一片皆大欢喜中,不开心只有黄花宗主了。

    县官写了判词,姚妮把契书也拿了来,县官一看,心说,你也太狠了,一敲五百两,也顺手签字作证,判词上也写了他建议——判罚五百两。又跟姚妮互换了名帖,姚妮帖子是范姜柏给办,上面就写着“姚氏”,县官名字却是姜晨,双方都留了个“多个朋友多条路”心,气氛相当融洽。马回县城办了手续,县官还好人做到底,给严老大夫上了炷香,等到次日才走,后半晌还派人送了点祭礼香烛一类。

    香附十分感激,又来给姚妮等人磕头,姚妮十分不自,扶起她道:“这是我应该做。”台词蠢得不忍直视!

    香附连后一个亲人都失去了,听到她这个话,却是十分暖心:“他们都不会管哩。”愈发坚定要跟着姚妮去京城,顺便把她祖父埋京城算了,老家都被水淹了,哪里还能寻得着祖坟?

    范姜娘也很感慨,看着这两个“孤儿”叹一口气道:“也是你们投了缘了,好好处罢。”她这两天也没穿红衣服了,搜了一件姚妮浅色衣服穿了。她俩身材倒是差不多,穿进去也不觉得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十分遗憾地说:“我脸色不衬这衣服,眼下也只好这样了。”

    接着就是抓紧办丧事,因为有县官出面,驿丞也就以“怜贫惜弱”自居,借了房给香附办丧事且不收钱。又说黄花宗主:“人家说得够明白啦,这是杀鸡儆猴儿,您还要怎么着呢?不是我不帮忙,我前头好话说,您后头跟那一位硬顶,那一位名号您又不是没听说过,对她那样不客气,她哪能忍呢?这官场上事儿啊,您还是不知道,他们正缺这么个人,您还往上凑?趁早服个软儿,就没您事儿了,再有不老实,他们自去寻那些人。您要硬扛,那他们可就要可着您一个立威了。”

    黄花宗主恨声道:“我早晚……”

    “哎哎哎,可不敢听!”驿丞故意捂着耳朵作惊骇状,“您要怎么着呢?就算您杀了谭掌门,都没骂她一句严重,您信不信?我是看银子份儿上劝您这几句,听不听,您。出了事儿,也甭来找我,活死都甭来!现只是死个儿子,闹大了,国法灭不了您九族,六扇门办案时能灭,您信不信?现官不如现管,知道不?”

    黄花宗主到底没傻到家,终于恨恨地道:“算老子认栽了!”

    驿丞“嘿”了一声:“天王老子外头坐着呢,您别这么霸气了,成不?”

    于是相安无事过了头七,各各烧化了尸首,骨灰装坛,黄花宗主这里派了两个亲信送儿子骨灰回家,继续大办丧事。姚妮这里也帮着香附收拾了骨灰,整装上路。她把马车让给了香附,自己骑马,跟着范姜娘、范姜柏三人忽前忽后地走。

    这时候,黄花宗主还记得,他派人出去散播消息,说姚妮坏话,十分有针对性,暗道且让你威风这几日。姚妮这里,却是那个姜县令出手,着意让人传诵他相帮六扇门办案。又有被惊动衙役、百姓看了香附样子,十分同情,代为说小姑娘可怜,凶手可恶——胜人多力量大。舆论战打响,听人肚里一衡量,一个黑帮,做点跋扈事情,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可见是黄花宗主迁怒了!

    范姜柏Vs黄花宗主。范姜柏完胜。

79江湖少年初长成

    79、江湖少年初长成

    78楼:【严香附小朋友真是一个相当靠谱小姑娘,楼主拣了她,本来说是想照顾她,现看来,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然后驿站安全区就又来了许多人,真是……够了!不过,楼主第一次觉得,江湖少侠这种生物,还是有一定存价值。Tbeneted……】

    *********************************************************

    范姜柏棋高一着,无论是明里暗里,都让黄花宗那位宗主吃了亏,坑爹是宗主同志完全不知道坑他人是范姜柏,他把账都记到姚妮头上了。坑爹是,他就算把账记到姚妮头上,也要拿姚妮没有办法——这货是六扇门人啊!不但不是普通捕头,她还是总捕头干闺女,这就相当难搞了。

    黄花宗主好儿子头七之后,气哼哼地带着一串子人跟着姚妮上京。他那个一点不打折扣执行命令去砍人手下也没有能够要回来,猴子带着两个人,旁不干,就守着这货,保证好好地把人带到京城受审。不但没有再打骂,范姜娘还让给他裹伤:“跟个要死人计较什么?”

    此时夏末,回京就是秋季了,顺手一审,那就是个秋后问斩节奏!临行这天,姜县令特意带了国内空囚车来送行,还派了两个衙役,带着他文书跟着上京,既是表功,也是给姚妮面子,有什么事儿,他们就配合着姚妮办。到了把那杀人拿个大枷给枷了,往囚车里一塞,钥匙就交给姚妮,随她处置了。

    一行人这回走得就不慢了。香附坐车里,马六赶着车,其他人都骑马。马六赶车就没有范姜柏载媳妇那么小心翼翼了,官道又平整,一天能走个六、七十里,算算行程,再不用一个月就能到京了。黄花宗主骑马,嫌犯坐辆囚车,俩衙役加仨兼职土匪,就为看着他一个人。黄花宗主带了十来个人,一路上总有六、七个围着他,另几个人就想往囚车边儿上蹭,都被黑四叔带人隔离了开来。没给他们机会接头。

    姚妮时而与范姜柏并辔而行,时而与范姜娘指着风景谈笑,过一时又跑到马车边儿上,问香附:“闷不闷?”她这是刚学会骑马,有点乐颠了。这骑马就跟学驾驶似,刚学会了容易有瘾头儿。虽然学时候差点没把自己整成个罗圈儿腿,但是学会了还是相当有成就感!而且吧,马虽颠,车也未必稳当多少,对于柏油路上坐惯了汽车人来说,这官道上马车,也够颠人。骑马还能透透气呢,这货就开心了。

    范姜娘与范姜柏交换了个眼色,都松下气来。两人开始都怕她因为找不着回家路,来个“思念成疾”、“香消玉殒”啥。现见她有了精神,只道是“女人有了事业就有精神”,看黄花宗主眼神也变得不那么犀利了,对香附是和气了不少。可惜这母子二人,一个长得就不像好人,一个气场太强,香附还是比较喜欢跟姚妮亲近。

    到了驿站,衙役有文书,也有姜县令给几两盘缠,往间下房住了。姚妮是个官儿,有腰牌,住了上房——江湖动乱,当官也极少选择这个时候出行,所以驿站相当空,往来接待几乎都是这些人,要么是江湖人,要么就是公差。老些驿卒都说:“又来了!多准备些伤药一类,能发一注小财呢。跟二十里外棺材铺也说好了,叫他们准备好跟着发一笔!遇到凶狠不要凑上去,他们虽不敢毁坏驿站、杀伤人命,打你一顿,也没人为你出头。”

    看到姚妮腰牌,老驿丞就很开心,六扇门人来了,江湖人多少得收敛一点,还没开心完呢,一看她后面跟着一长串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老脸又愁苦得皱了起来,坑爹啊!

    却也只得与他们安排了房间,上房三间,姚妮和范姜娘住一间,把香附也捎带上了。香附抱着骨灰坛子,有点畏缩地道:“别,我还带孝呢,不吉利。别冲撞了夫人和大姑娘。”虽然对她骨灰坛子略怕,不过看到女王身边,姚妮胆气也壮了起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范姜娘,就跟香附说:“你一个小姑娘,要躲到哪里去?外面都是男人,还有那群不是好人,万一打你出气怎么办?”

    范姜娘一点头:“别露了行迹,落了驿站埋怨就行。”

    香附就先把骨灰坛子往她那间屋里一放,过来帮忙打水,姚妮也不好意思使个刚刚成了孤儿小萝莉,就说:“你不用管,他们有人弄呢。来,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梳个头,你带妆匣了吗?”

    香附悄悄伸手拢了一下略带枯黄头发,摇了摇头。姚妮就打开自己妆匣,里面大小梳子也有几把,抽了一把给香附:“这个给你使吧,等遇到了京里再给你配吧。”就要给香附梳头。

    天地良心,她自己头上那两棵毛还是穿越之后学会梳,也只会梳简单发型,分肖髻都不会,天天梳垂挂!梳个巾帼髻都算大工程了。梳顺头发她倒会,但是给香附扎时候她不管用力揪,就扎得松松散散,一碰就散了开来。香附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姚妮从脸红到了脖子,范姜娘长舒一口气:“原来你也不会……”

    “姑妈,您也?”

    得,这位也是个女汉子。香附自己梳好了头,又把两人行李都搬取了进来,十分伶俐地把她爷爷药箱子也拎了过来。姚妮还没说什么呢,人家手一抖胳膊一挥,床又铺好了。摆茶壶茶杯什么,跟电影镜头似。姚妮和范姜娘都看傻眼了,这两个人吧,姚妮画画儿,范姜娘揍人,说起家务活来,那真是说多了都是眼泪。

    姚妮喃喃地道:“这都谁照顾谁啊?”

    香附回了她一个腼腆笑,又抱着盆儿出去打水了。姚妮看着范姜娘:“姑妈,捡到宝了。”

    范姜娘一笑,却说:“再多看看吧。”要真是个好孩子,收来当个丫鬟啦、学徒啦也是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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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过了三天,走得比先前那一个月了许多,一处驿站休息时,却又遇上了事儿。

    这时节驿站,它是个故事频发地。

    姚妮一行人又住进了一处驿站,依旧是照以前惯例住下,黑四叔又往厨房里做饭去了。黄花宗宗主却有点心神不宁了起来,马六不赶车了,改而盯着他。黄花宗主看马六盯着他,一扭胖得要看不见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姿势相当地拽!马六看得生气,暗骂,让你装模作样,到了京里打你一百大板!

    黄花宗主不理这个狗腿子车夫,一门心思地想:怎么还不来呢?

    黄花宗主不止派人去一路造谣了,还派人求救去了。求救对象自然是黑道大龙头——白衣教,虽然黄花宗不是白衣教什么下属,但是每当白衣教有事,他也是备礼相送,有时候——比如老教主死了——还要亲至。想来他也是白衣教挂了号,一旦有事相求,白衣教不至于袖手旁观才是。虽然说这个“鬼母”跟白衣教有点关系,但是联系应该不算太大才是。尤其他不是求白衣教帮他出头对抗六扇门,就是想能够递个话,免了他上京过堂。

    虽说对于地痞流氓来说,蹲过大牢是个谈资,但是对于真·江湖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尤其眼下各方大打出手,就为着朝天一宫要长眉老人秘宝下落。黄花宗主不免也有个幻想:要是我运气好,说不能就能得到……

    哪怕不能全拿到手,能分一杯羹也是不错嘛!这会儿跟着这群妇孺一天走六十里地,慢悠悠地晃,晃到京城,一个月下去了。卧槽!黄花菜都凉了好吗?那必须要想办法脱身。黄花宗主不是笨人,他发现这位“鬼母”好像没啥武功,旁边那个恶婆娘武功也不算太高,与自己打个平手样子,可担心是那个青年男子,这人武功高,有他自己跑不掉!

    只好走文明人路线,既然驿丞那货是个老油条,只拿好处办不成事。白衣教不是体制内,想必不会像驿丞那样油滑且畏惧六扇门了吧?

    算算日子,办丧事用了七天,路上又走了三天,十天下去了。他人是骑马,日夜不停,就算援兵来得慢些,也够打一个来回了。

    他算得并不差,白衣教果然来人了。来却不是贺泉,他虽然自己对秘宝不感兴趣,不过整个黑道都躁动,他得趁机做点什么。也不是金长老,他得督促着孙子画画练功,且没功夫理会个黄花宗。白衣教留着黄花宗,纯属为了恶心清水派。

    来是齐柳海,连环剁手案中,由于贺泉亲自为他奔波,刷了他很多好感度,成了贺小教主忠粉,被提拔做了个护法。遇上这事儿,贺泉就让他跑一趟了:“齐叔去看看,你就是去看。别管那个死胖子,六扇门这是要立威呢。他自己作死,不要连累了本教!那个‘鬼母’我也见过,至少面儿上是个烂好人,你不惹她,她才不惹你。”

    齐柳海叉手称是,一路切到京城往南方去官道,第一天投宿驿站里一打听,没有这么一群人路过,就怀疑姚妮脚程没这么,当即决定转而南下。第二天投宿,还没等开口问,就看到了这一堆人。得,也不用问了,就知道是他们。

    齐柳海到了,却先投个帖子,要见姚妮。

    姚妮自然没理由不见,香附见她有事,一看自己身上孝衣,就避了开去。一见面,齐柳海先表达了白衣教教主与金长老对于姚老师诚挚问候,并代金颐小朋友问他老师好。姚妮也亲切地问候了贺教主和金长老,并且对金颐小朋友资质提出了肯定和表扬。

    好吧,这些都是虚。

    齐柳海一拱手:“此人是黄花宗人,可否允他见一见他们宗主?”

    姚妮笑道:“这是自然。”

    去求救黄花宗人还道自己立了大功,走路都有点挺胸凹肚。

    齐柳海听不见他脚步声了,看一看范姜柏,再看一看范姜娘,先问范姜娘:“不知这位是?”

    姚妮就为他介绍:“这是我姑妈。”

    齐柳海又问了夫人好,范姜娘也客气地回了话,齐柳海是见过范姜柏,与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果断切入正题:“黄花宗人求上了我们教主,他们宗主不想进京。我们贺教主却是深明大义,江湖与朝廷,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道儿。我们虽是黑道,却也是照着规矩来,所谓盗亦有道。您说是吧?”

    姚妮弄不明白他意思了,难道他不是来给黄花宗出头?于是她试探着问:“贺教主意思是?”

    齐柳海诚恳地道:“大姑娘,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如今江湖多事,只怕似这等切磋比拼事情往后只会多、不会少。我们晓得六扇门成例,不出了格子,并不惊动朝廷。如今这死是个江湖郎中不假,却不是我武林中人,这……我们只怕黄花宗这只鸡不够肥称,自己做了鸡哩。”

    他这般明白道理,姚妮又有点不好意思:“那贺教主要怎么跟黑道上交待?”

    齐柳海心说,贺主真是神了,这货真是个烂好人。得,不是烂好人,也不至于广授徒了。他名字虽然搞笑了一点,但是做事是真不含糊:“黑道上也要守规矩不是?规矩之内,说句话不怕大姑娘恼,就算是朝廷通缉了,咱也得护着。规矩之外,就算是把头磕破,咱也不能犯糊涂不是?否则你来也应、他来也应,白衣教操不完闲心了不是?何况杀是郎中,还这节骨眼儿上叫抓了个正着,还不是病,是伤。他犯了忌讳了。”

    姚妮秒懂!又好奇地问:“那什么算是规矩之外也要护着?”

    齐柳海满头黑线,深深地觉得,六扇门里要都是她这样二货,江湖人都不用怕六扇门了。可又不得不解说:“这……譬如吃杀手这行饭。”杀手这一行,必须是黑道,然而纵然是白道,也不会把他们出卖给官府,这就是规矩了。

    姚妮问道:“这世上真有杀手?”

    齐柳海心说,你果然是个菜鸟,连忙说:“多,恕我就不能说给大姑娘了。”

    姚妮道:“明白了。”

    齐柳海道:“我这便往外放话,叫人知道他做错了事儿。我们虽不为他求情,却不好随大姑娘押他进京,大姑娘一路小心。”

    姚妮欠身道:“有劳。”

    齐柳海抱拳,团团一礼:“告辞。”

    姚妮起身相送:“恕不远送了。”

    要说事情到这时候也就算是个了了,齐柳海去把话一说明白,就嘛事儿没有了,只等把黄花宗主带上京,六扇门一关、刑部一审,行凶砍了,主使不打也要缴一笔巨款。偏偏这时候外面又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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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香附见姚妮有客人,自己带着孝不好碍了人眼,就悄悄退了出去。看里面姚妮与范姜娘换下衣服,想了一想,就想抱着衣服去替她们给洗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俩货一个气质高冷女王范儿十足,一个外人面前装逼自家人面前可爱,实质上却是两个生活白痴!算了,是救命恩人还是帮忙报仇人,她还是多照顾一点吧。叹了口气,香附把两套衣服一抱,出门寻水井去了。

    水井一般离厨房很近,厨房这个地方吧旁边就是柴房。也就是说,这里一般都是些地位略低人过来。香附觉得这种地方洗女人衣服不雅,就拎了个水桶,想打水离远一点洗。

    去白衣教救援这货吧,见了宗主,如此这般一说,被赏了十两银子,让他下去休息。他跑了这几天,身上早馊了,就想到井边儿打桶水浇上下,权当洗了澡了。一到井边儿,正看到香附抱着个衣服拎着个水桶。好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货上去一脚把水桶踢翻了,嘴里不干不净就要动手。

    从整体素质上来看,黄花宗能存活到今天,真是不知道走了几百辈子狗屎运了。香附一怔,连忙抱着衣服,警惕地跑开了。这货可能连续赶路太累,累得脑子都成浆糊了,他居然追了上去。香附又不傻,自然是一直跑,她往前院儿跑,想寻姚妮寻援来。没等见到姚妮,迎面来了一伙投宿来,一见一个猥琐男追着个小萝莉,萝莉还抱着衣服。

    我去!那必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于是这来两男一女就嗖地拔出了佩剑,两个男殴猥琐男,女来安慰小萝莉。被殴发出杀猪般嚎叫:“宗主救命!”

    黄花宗主过来一看,好么,六扇门惹不起,你们这俩小兔崽子老子还打不了吗?他袖子一卷,一挥粗壮胖胳膊,招呼着他人上来了。等齐柳海出来、姚妮等人听到驿丞回报也过来时候,黄花宗主头都被打肿了,他人也被殴得一脸血、满身伤。

    驿丞见他们来了,也有了底气,一扬脖儿:“都住手!你们有什么恩怨往外头打去!这里是朝廷驿站!”

    只见一个一身白衣、右手拿剑指着死胖子喉咙青年一扭脸儿,应声道:“并非江湖恩怨,却不知这里是不是真是朝廷驿站了,否则何以这个禽兽追着这个小姑娘,却没有人管?成何体统?我等必要替天行道,除此败类。”说着手中剑就往前一挺!

    范姜柏右手食指一出,嗖一声,打歪了他剑,死胖子肩膀上划了五寸长一个深深血口子。白衣青年转脸看他,怒道:“你要做甚?难道要护着他不成?”一看范姜柏就不像好人!

    范姜柏冷着脸道:“是非曲折,自有公论,他是死是活,且不是你说了算。”

    姚妮顺着他左手方向一看,不由惊呼:“香附?!”然后看向黄花宗主眼神儿就变了,扭头对齐柳海道,“这样禽兽,您就不必再为他求情了,我是必要他们上京问罪!”

    齐柳海给她点了个赞,心说,你还真是个烂好人,不过……倒是很仗义啊!板着脸对黄花宗主道:“你真够厉害啊!前罪未除,这么些人舍了脸为你求,你又犯案,真是收拾不完烂摊子了,我们是无能为力了,阁下请便罢!”又数说他杀害郎中等事,表示,这样货,咱不管了!

    姚妮亮了腰牌,对白衣青年道:“谢谢你们啦,这人是六扇门嫌犯,因罪不重,才没给他戴枷,现看来,真是太便宜他了!敢猥亵儿童!当老子是死啊?!”黄花宗人还要闹,被范姜娘上来一顿鞭子乱抽,范姜柏与另一个穿蓝色绸衫青年帮忙,再次打成了猪头,一个个全捆了起来。范姜柏不放心,挨个儿给点了穴。

    齐柳海冷眼旁观,只觉这三人武功都不弱,先前两人把黄花宗主给拿下了,这会儿又把这些个喽啰三两下干翻。又思及自家贺主,不得不感叹:一代人换旧人,不服老不行啦!这一回江湖再一乱,不知道多少少年英豪又要趁机出头了。

    姚妮跟齐柳海拱一拱手,步去看香附了,见香附衣衫齐整,松了一口气,再看香附抱衣服她认识,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香附道:“我想去打水洗衣裳来着,结果遇到了他们……他们就要追着打我。”

    姚妮恨恨地道:“都枷了带上京去!”找驿丞往三十里外镇上寻了枷,挨个儿都枷了,使绳子串成了一串儿。

    这才对这两男一女道:“相逢即是有缘,三位仗义相助,感激不。今天晚上我做东,请三位吃酒。”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也不推辞,齐齐一抱拳:“叨扰了。”

    姚妮先把香附领回去,衣服也不让她洗了,再三叮嘱:“你往后就跟我一处吧,别走散了。到京我再安置你。”

    范姜娘道:“这下好了,都枷起来了,我早瞧那个死胖子不顺眼了,恶事不知做了多少了,今日才得报应,真是老天爷打了瞌睡。”

    姚妮道:“回京不会判得轻,弄不好要充军。江湖上事再闹得大一点,不许他拿钱赎也不稀奇。”

    香附听了,心中不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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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就驿站大堂里,齐柳海觉得这三个来像是白道,于是就装个糊涂,也来凑个热闹,实则为了一探虚实。

    席是自然是要自我介绍,姚妮自报了家门,这三人委实吃了一惊!然后就拿着迟疑目光看范姜娘,是,他们看来,这一位才比较像“鬼母”好吗?姚妮接着就介绍这位是她姑妈,那位是她表哥,这些都是她姑母跟班。

    那白衣青年自我介绍,叫做李名杰,乃是神剑门弟子。蓝衣青年叫做卢少安,年轻女子叫卢慧娟,是他胞妹,两人都是仁义山庄。李名杰长一张颇为标准小白脸儿,细皮嫩肉,还生了一双桃花眼。卢少安乍一看有种贺泉感觉,也是口角含笑,只是显得比贺泉生涩。卢慧娟穿一身鹅黄箭袖,细眉大眼,看着十分温柔。

    神剑门与仁义山庄这两个名字,姚妮听得略熟又不那么熟,那么据此就能推断出来,这是个江湖二流帮会,不至于让六扇门不关注,也没资格让六扇门过于关注。姚妮略一点头:“果然名不虚传。”

    几人互敬了酒,夹几筷子菜,开始聊天。那边黑四叔一见大当家动了筷子,就开始飞地开动了起来,抢得不亦乐乎。

    李名杰三人不认识范姜柏,说来真是悲催,范姜柏武功别说比姚妮高了,比闵行、闵长捷、孟蒙这些人都高,江湖上却还是什么名气也没有。#说多了都是眼泪#倒是姚妮,是所有人里武功值低,其名头响亮却仅次于孟蒙。孟蒙引退了,估计过个三、五年,她名声会比前盟主都响。

    但是他们知道姚妮名声,一看她脸,想想她“无私”又觉得她是应该长成这个样子——对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寒冬般无情。

    由于长得可爱,姚妮躲过了正义使者第一轮质问,李名杰也只是:“敢问那黄花宗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地……放他为害百姓呢?方才那小姑娘真好险。”

    姚妮叹一口气,范姜柏一张高冷邪魅教主脸,范姜娘开口就是“老娘”,没办法,只好她来解释了,就简要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三人秒懂,然后就不过问了。说来这三个也算是帮会精英了,眼光倒也不坏,明白这事不是他们能够管得了,就闭口不谈。转而说起风闻来:“如今江湖混乱,还是小心为妙。”

    姚妮就趁机打听一些事情:“我回家探亲,有些日子不知江湖形势了,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形?”

    卢少安这时才说:“还能如何?一群人为了秘宝打打杀杀罢了,我们运气不好,到了该历练年纪,一出来就遇上这样事情,正愁没法儿回去交差呢。不问世事,岂不是什么都不懂?干涉过深,不定有什么祸患,真是愁人!”

    范姜柏觉得他们看他老婆时间略长,于是插言道:“你们不想寻秘宝吗?”

    卢少安温和一笑:“想寻人实是太多啦,岂能轮得到我们?再者说了,那是长眉老人东西,他老人家既是带走了,就是不想与人。这般兴师动众地去寻,实是不是正经人做法。”

    范姜柏不由对他有了点好感,见旁边李名杰与卢慧娟都点头,心道:江湖居然还有几个明白人,要一点脸。也说:“正是,长眉老人初出江湖时候,不也是身无长物、一穷二白?可笑现人只想着夺人所有,做梦一夜成名,就是这样,江湖近年来才少有声名赫赫之辈。却不知自己打拼来,才是靠得住。”

    李、卢二人虽觉他长得不像好人,不过听着这话又隐隐生出知己之感,不由大为赞叹。

    范姜娘有心帮儿子交朋友,戏言道:“难得有人看了他这张脸没上来揍他,说他是坏人,你们慢慢吃酒聊着。女人们就不与你们一处混了,卢小姑娘住哪里?与我们一处吃吧?”

    姚妮接口道:“我去找驿丞安排住处吧。”

    卢慧娟除了打招呼一直不曾开口,此时才连忙起来一礼:“真是有劳了。”

80路痴千里来接应

    8、路痴千里来接应

    79楼:【据范姜柏说,李名杰和卢少安人都不错,虽然看起来略装逼,但是三观挺正。据他说,这俩货跟楼主有点像,就是那种烂好人……呸!楼主才不是烂好人,楼主是有原则人!不过卢慧娟真是个软妹纸啊,这么软妹纸出来跑江湖真呆胶布?女王大人也说,她这说话也太慢了……

    楼主要吓尿了,闵小弟弟他来了啊!窝去!他是个大路痴啊!义父大人,是怎么放心让他出来?就算有蒲师叔也不行啊,上次走丢就是跟蒲师叔一起办案,这次要再丢了可怎么破?据说他俩单身哥哥楼主“探亲”期间一个结婚、一个订婚,他要再拣着个女孩子,就没地方安放了啊。

    嗯,闵小弟弟是跟着允书一起来,就算是允书相当靠谱,楼主也很担心好吗?不过蒲师叔来了,楼主就放心多了,可以把人犯交给他来看管了。证据放范姜柏那里看着,楼真是一身轻松啊!啊,楼主跟允书八卦打听消息去了。好吧,后来事情证明,楼主真是放心得太早了。#太天真#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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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一起,推杯换盏是相当正常,姚妮倒是相信范姜柏不会喝得太多,这货一向认为喝多了酒手会抖,不利于身心健康。姚妮也就一个字都没多说,跟着范姜娘,带上香附,邀请卢慧娟去后面吃饭。卢慧娟虽然沉默少言,倒是大大方方地跟着去了。到了后面一看,菜色还是相当不错,道一声谢。

    姚妮笑道:“别嫌弃就好。”

    卢慧娟连说不敢,范姜娘看这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忍不住捏了捏拳头,道:“好啦,客气什么?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三人围着一张方桌子坐下了,卢慧娟抬眼一看,范姜娘坐上首,心里不免有了评估,暗道,这大约是真长辈,不是客气话说那种辈份儿高、地位低人了。三人坐下了,香附又去端菜,姚妮道:“你别忙啦,过来坐吧。”

    范姜娘鞭子终于离了手,右手捏着筷子指着自己对面位置说:“坐下吃饭。”

    香附答应一声,敏捷地过来坐下了,范姜娘左看右看,道:“哎呀,太瘦了,得多吃点儿才行。”香附就抱着个碗,大口大口地吃着,也不怎么动肉菜,就着青菜狠捞。姚妮却看到她偶尔往炖肉上投去一眼略带倾慕目光,叹一口气,把炖肉挪到她面前:“长个儿时候,可得多吃点好。”香附不好意思地道:“我……吃菜就行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是个蹭饭,香附吃饭时候总是很、也量少吃一点,遇到她觉得好菜,就少伸筷子,基本上别人不先碰菜,她都不去吃。虽然被叮嘱过,现好了一点,但是有外客场时候,她还是很自觉地收缩,生怕给姚妮等人丢脸。她原就是个跟着祖父四处讨生活孩子,颇为懂事早熟。

    卢慧娟心说,这孩子可真是可怜,看她目光就着些同情了,轻声道:“吃慢点儿,吃了对胃不好。”

    香附脸上一红,放慢了速度,又看了姚妮一眼。姚妮对卢慧娟道:“她阿公就是郎中,”又对香附说,“你喝点汤。”

    范姜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觉得气氛跟自己有点不太搭,不免有些气闷,再看卢慧娟,看向香附眼睛柔和得都能滴同水来了,突然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原打算跟卢慧娟聊聊天儿,以一个生了个儿子、周围都是“弟兄”“中年妇女”而言,看到小姑娘聊两句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眼下,八月娘打消了这个念头。总觉得不是一路人呐!

    虽然她“侄女”也被称做是烂好人,胜呆萌,眼前这姑娘不但好,而且让人挑不出什么举止上毛病来。你丫一个跑江湖,做出千金小姐样儿来这是要做什么?

    没错卢慧娟比起姚妮“娇惯”、“讲究”来,什么也不挑剔,比起姚妮那种当着人家亲娘面儿画人家儿子啃猪蹄蠢货,卢慧娟举止堪称典范了。可是范姜娘就是看她不怎么顺眼。这个,我们可以姑且称之为女人嫉妒。╮╭

    于是,原本想打听点事情范姜娘,也“食不语”了,吃完了之后,招呼了驿卒来收拾了残羹剩饭,抹了桌子上了茶。范姜娘只问了卢慧娟:“一路上可还惊险?”

    卢慧娟完全不知道因为表现得太好了,被个女王看不上眼,依旧是用慢而温柔语气回答:“遇着几回事儿,我只跟哥哥后面看看罢了,我们也不去争抢,倒是有惊无险。”

    姚妮十分羡慕地看着她,这呆货就是喜欢这样气质人,没错,对女王大人是崇拜,对孟允书式姑娘那就是羡慕。打小她就挺羡慕她那个文静姐姐,可恨她长这么大就只学会犯蠢!于是她屁颠屁颠地跑去跟驿丞交涉,给卢慧娟等三人安排个比较舒适住处去了。

    可范姜娘就喜欢她这样啊!这世上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譬如做人儿媳妇,有什么活都全包了,伺候老、照顾小,样样都来得,累个半死还要被婆婆骂。有就什么都做不大好,可偏偏大家都喜欢。看着这两种人,谁再说老天是公平,真是该糊一脸麻辣小龙虾!看着姚妮这么热心地去安排住处,范姜娘深觉还是自己儿媳妇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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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慧娟见姚妮出去了,也想跟着走,再看看范姜娘,她还是留了下来。香附却牢牢记得姚妮说话,紧紧跟着姚妮去了。卢慧娟温柔地笑道:“真是幸亏遇到了伯母与大姑娘,大姑娘真是古道热肠。”

    有人亏她儿媳妇,范姜娘高兴了,谦虚了一句道:“也就这一条好啦。”

    卢慧娟道:“如今江湖多事,人人猜疑,肯这样做人已经不多啦。”

    范姜娘一挥手,装成不意样子:“她又不是江湖中人,是朝廷人,江湖事啊,找不上她。”

    卢慧娟道:“身六扇门,也少不得与江湖打交道呢,只怕往后要忙罢?”

    范姜娘道:“这我哪儿知道?要忙也是你们忙——这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呢?”

    卢慧娟左颊上一个小酒窝一陷:“我听哥哥,大约是想观摩一下武林大会罢。那里怕是全江湖精英都到了,我们看一看,也好知道往后与谁个打交道。伯母若是得闲,去看看也好,热闹。只消咱不与他们争执,看看倒是不妨。”

    正说话间,姚妮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带着驿丞过来了:“姑妈,卢姑娘房间安排好啦。”

    卢慧娟起身道:“有劳啦。”她动作给人一种很奇异感觉,看起来不慢,但是一个耗时三秒钟动作她做起来却像慢悠悠过了三十秒,等你一低头看表,明明只过了三秒。姚妮大为叹服,真是十分羡慕啊!这大概就是“从容不迫”了吧!

    卢慧娟跟着驿丞走了,姚妮看着她背景,对范姜娘道:“姑妈,她这样儿可真好。”

    范姜娘道:“有什么好?跟她说话磨死人了!慢得要死!”

    姚妮捧着个脸,用一种梦幻语气说:“多斯文呐,我真想跟她似,可惜我总是学不会。您看呐,她刚才那起身,行云流水啊!”

    范姜娘嗤笑道:“你学不会,我真是要谢天谢地!看那样儿,你不觉得憋得慌呐?!”

    姚妮收了蠢表情,歪头一想:“好像也是。这样人面前,我都不大敢动了。”可是还是很羡慕说,觉得这样很淑女。

    范姜娘一挥手:“走,乘凉去!香附呢?要做什么?”

    香附小声道:“我给爷爷上炷香。”

    范姜娘道:“嗯,多烧点儿纸,底下好花。”

    严老郎中五七还没过,香附天天给他上香烧纸。姚妮问了一句:“黄纸够使么?”香附道:“够啦,等会儿再托驿站老伯给买点儿。”姚妮道:“成,我看、表哥今天有酒了,明天多歇一天醒醒酒也是好。”香附有了姚妮敲诈钱,给她祖父买都是上好黄纸,不过姚妮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道士画符用符纸。然而大家都没有意见,她也就不暴露自己对于本地常识无知了。

    姑侄俩搬俩小板凳儿,一人一把大蒲扇,院子里一坐,一面摇扇子一面闲聊。范姜娘对于动画片儿有一种超乎寻常热爱,十分热心地建议:“画儿能上色么?彩色多好看呐?”

    姚妮:“!”

    范姜娘问:“不好弄?”

    姚妮摸摸下巴:“就是费功夫,要说如果有油画,不行,那个麻烦也不合适,不过只添上几种颜色,不弄太复杂还是可以。”

    范姜娘道:“你还收学生么?要是收,就收几个学徒好了,叫他们一边学、一边给你打下手儿,铺子里老师傅都是这么干。”

    姚妮气弱了,女王大人面前,凡人果然只有跪舔份儿。“我那些个学生,要么回家画剑谱了,要么六扇门儿当差了,那还得重收。”

    范姜娘道:“收就收,收几个实心眼儿好孩子,打小带大,跟你还亲近,还一心。教得仔细些,用心些,徒弟比儿女不差。”

    姚妮一挥巴掌,啪,打自己脖子上了,刚才被女王吓住了忘了摇扇儿,被蚊子咬了一口。顺手抹了抹脖子,心说大概是要本地扎根了,这样也不错。点头道:“还真是,可招什么样儿好呢?姑妈,我不大会看人,开始还觉得殷堂是好人呢。”

    范姜娘想了一下:“你看香附怎么样?我看这丫头懂事儿,又无亲无故,你又对她有那么个恩德。”

    姚妮手里大蒲扇子一挥:“着啊!那就她了吧!不过……还是等案子结了罢。现收了她,怕有人说我是为徒弟出头循私来,对案子不利,名声也不好。”

    范姜娘心说,行啊,这不是不傻么?“行,官面上事儿,你自己作主吧。”

    姚妮讨好地给她扇了两把,谄笑着问:“姑妈,我这两天有没有犯傻?”

    范姜娘:“……”老娘才夸完你智商进步,你能不能争气一点、有点自信啊?!

    两人正那儿闲坐呢,范姜柏喝完酒回来了,且不去睡觉,先来看看老娘和老婆。据说内功练好了,视力也会好,范姜柏进门忽然觉得不对,站住了往院子里一看,好么,俩人就这么黑灯瞎火地猫那儿,连扇扇子姿势都是如出一辙。#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什么不对#

    范姜娘先看到了他,招呼他过来:“喝了多少?”

    范姜柏跑了过来,左看右看,发现就俩凳子,于是他就蹲了两人面前,姚妮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狗头,给他扇了两下风。真是……很难不脑补出一只大金毛蹲面前啊!

    范姜柏对他娘道:“没喝多少,他们明天还赶路呢,武林大会虽然要秋收过了才开,他们却是要提前去订房。否则到了时候儿,那么多人蜂涌而至,势力次一点人都没地方住了。”

    姚妮点头,忽然就脑补到了哈利·波特里帐篷了。心说,就算本地没有空间帐篷这种大杀器,以后出行马车里也要配两顶可拆装帐篷才行。

    范姜娘已经问:“你看他们人怎么样?”了。范姜柏认真地道:“不像是利欲熏心江湖人,有点正气,还行。点头之交吧。”因为长眉老人秘宝可件,范姜柏同志对于江湖=黑社会有着相当高警惕,十分认同朝廷。至少朝廷没动手找秘宝啥。然而李、卢二人这一天表现不错,虽然长得都像好人,范姜柏还是当他们是萍水相逢朋友了。

    唯一不满是:“太会装啦!张口闭口仁义道德、武林正义,这武林有个屁正义?他们偏要说,‘纵使许多人都去抢秘宝,还是有人想自立生,那就不能说武林都坏掉了。’真是看不清啊,”一指姚妮,“跟你似,有点烂好人。”

    姚妮道:“呸呸呸!你才烂好人呢。”

    范姜柏道:“不是烂好人,你帮香附丫头敲了黄花宗这么多钱?案子还没判呢,你就好让他赔丧葬费?生活费又是个什么?抓了凶手你就已经责啦。这两个也是,还问了香附以后怎么生活。你们可真是!”

    姚妮小声嘀咕两句,一看女王陛下侧,没敢伸爪子挠他!只好说:“你喝酒啦,我都闻到了,早点洗洗睡了吧!哎,明天咱休息一天,你不用早起。”

    范姜柏看他娘也没反对,站起来走了。姚妮却先不睡,去找了驿丞,让他明天一早派人去买了二十刀黄纸,又买些朱砂等物,并且说:“有蜂蜜么?”

    驿丞道:“有有,过往贵人都不喝白水哩,要么喝茶水,要么喝蜜水。”

    姚妮道:“早上冲一碗,给我表哥让他解酒。嗯,今天喝酒都送一碗吧,挂我账上,连黄纸朱砂钱一起。”

    范姜娘听了,一笑。

    驿丞道:“今晚喝了醒酒汤了呀!”他怕这些武力值暴表家伙喝醉了闹事,早早灌了醒酒汤给他们。

    姚妮大囧,她瞄过两眼韩剧,里面解宿醉头疼都用蜂蜜来。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能收回,只好说:“这是解宿醉头疼!”

    驿丞听她口气不太好,唯唯应了。

    姚妮回来看到香附,就问她:“你家里没旁亲戚了?”

    香附道:“没了。”

    姚妮这才说:“那……你要是没旁地方去了,给我当个学徒行不?我没什么武功,不过……可以教你画画儿。”

    香附翻身就磕了一个头:“命都是您救,让做奴婢都是该。甭管学什么,我就跟着您了罢。”

    姚妮道:“那你现得保密,到了京城审完了案子,我再说收你。到时候大家面前过了明路,才好说话。”

    香附道:“都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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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这么停了一天,离驿站三十里有个大镇子,驿丞打发了个年轻驿卒去买东西,后半晌就回来了。

    那边李名杰、卢少安早晨起来就被塞了一碗蜂蜜水,说是“鬼母”吩咐,解头疼。两人闻了一闻,觉得没问题,都喝了,心说这看起来不像是会不关注小可怜人啊。原来卢慧娟回来说了吃饭见闻,颇为香附生计发愁,觉得这小姑娘似乎生存状态不佳,吃饭都不敢吃样子,是不是要帮她一把。

    李、卢二人觉得姚妮挺可爱,现看来也挺细心,不像是个不管小朋友死活人,决定再观察观察。如果对香附好呢,他们就不管了,如果对香附不好呢,他们那必须理论一二。当下借着头疼,也说多休息一天。

    傍晚时候,驿站又来了一拨人。驿丞脸都不是脸了!一大清早,齐柳海喝了蜂蜜,朝姚妮道了谢,就说教里有事务,他得走了。这也只空出了一间房来!来可是七、八口子人,坑爹是有男有女,这要怎么安排。哪知坑爹还后面,这群人走近了,驿丞看到了他们身上穿着六扇门制服!

    来人打头是蒲捕头,后面跟着闵行、小米等几个后辈,孟允书也跟着来了。对于这位前武林盟主闺女,大家都没有异意——有了她,闵行走失机率大大地降低了。

    驿丞迎上来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说难处,蒲捕头就问了:“这里来过六扇门一个捕头没有?”

    驿丞道:“您说可是“鬼母”姚捕头?”

    蒲捕头听着大侄女绰号就觉得牙疼:“正是!”

    驿丞心说,这下好了,你们自己分房间去吧!连忙道:“小六子,去请姚捕头,六扇门蒲捕头来啦~”

    姚妮跟范姜娘练完一套鞭法,正那儿擦汗呢,听说蒲捕头来了,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我可省事儿啦!姑妈,咱们去看看。呃,蒲师叔长得……不太像好人,您看了别变脸。”

    范姜娘豪迈地笑道:“比阿柏还不像好人吗?”

    姚妮沉重地点了点头。

    范姜娘顿时来了兴趣:“那可得看看去了!”

    她俩出去,范姜柏必然随行,香附烧完了纸,也跟着上前去了。范姜娘一看蒲捕头就转过脸去看姚妮,姚妮沉痛地点了点头,上前打招呼,挨个儿问好,都是熟人。她心情相当地愉:“你们来了,我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要不是有姑妈,叫我押着凶徒,我还不大敢呢!”

    蒲捕头道:“你义父接到你书信,就派我来了。半路上听到黄花宗狗才居然恶意中伤六扇门,我顺手乐都县取了一面七十五斤重大枷,枷他们进京!”姚妮一来,他就看到香附了,对照信息一看,这就是苦主。小姑娘瘦瘦小小,十分可怜。兼黄花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蒲师叔马上坚定地站到了姚师侄一边。

    姚妮笑道:“谢谢师叔。”

    看到孟允书尤其惊喜:“允书,你来啦?”范姜柏则捶了闵行一拳。两人再来介绍范姜娘,姚妮就说:“这是我姑妈,范姜娘亲。”蒲捕头等人很认真也有点拘谨地跟范姜娘打了招呼,范姜娘也颇豪气地一抱拳。

    虽然大家都知道闵路痴行还是比较圆滑一个人,可他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让人信服小方脸,范姜娘这个前土匪一看他就喜欢上了,当即就乐了:“哎哟,这小伙子长得可真好!要是阿柏也长这么张脸,我就不用担心他出门被人当坏人揍了。哈哈哈哈~”

    闵行:“……”

    范姜柏翻起了死鱼眼,教主脸显得凶恶了!

    还好,闵行很照顾兄弟感情,对范姜娘诚恳地道:“小侄出门不认得路,总是跑错,盘缠花光,不被当坏人揍,却要被当成乞丐。”

    范姜娘道:“没事没事,他有追踪蜂,让他来找。”

    姚妮也很惊奇地道:“那年冬天你就是这么找到他呀?”

    范姜柏暴走了:“那是追踪蜂!是蜂子啊,冬天都冻死了好吗?我是两条腿四处跑,累个半死才找到他!”

    范姜娘一甩鞭子,抽得地面啪啪响:“是好兄弟就跟他抢猪蹄……不对不对!就找找他又怎么样了?”

    姚妮好想捂脸!闵行哀怨地看了范姜柏一眼,范姜柏默,只得替老婆背了这个黑锅。

    范姜娘可能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孟允书手,对姚妮道:“看看看看,要学也学这个,她可比你昨天佩服那个大气多啦!”

    孟允书不明所以,但听出来是夸她,对着范姜娘一笑:“伯母好。”

    蒲捕头道:“都别堵这里了,我们先去看看囚犯,然后吃点东西。收拾好了,明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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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捕头征用枷乃是特制,普通枷一面要么十斤、要么十五斤,重也只有十五斤,这七十斤重要么是枷江湖人,要么就是整人。他取了两面来,一面枷杀人凶手,一面枷黄花宗主。黄花宗主这货居然散布谣言说六扇门坏话,说姚妮凶残,特么太假了好吗?

    蒲捕头与闵长捷都认为,姚妮这货,除了泼个硫酸啥,平常就是个烂好人好吗?她不可能做事这么不讲理。

    又有闵行,也打保票,说姚妮不是这样人,还有孟蒙与孟允书,都觉得她讲义气,不可能这么跋扈。闵行七哥结婚,闵行想了又想,把一张一千两银票换成了两张五百两,当成姚妮份子钱给了闵七,另外一张则跟周氏讲,这是姚妮临行前准备好了给闵八礼金,但是闵八只是订婚而没结婚,就先不给闵八了。又说自己也得了礼金,就是姚妮怕赶不及回来,先给。

    闵七娘子乃是蓟总捕头孙女儿,闵八娘子是闵二娘表妹,全家串成一串儿,见天闵长捷耳朵边儿上说黄花宗坏话,说姚妮这么做是一定有道理。#陷入人民战争汪洋大海#

    孟允书绝了,这货跟她爹打小报告:“您说,她是这样人么?独门秘技都没藏着掖着换好处,还会没事欺负黄花宗?”

    于是姚妮又有了前盟主做人格担保。

    蒲方如今前程好,也是托了姚妮指点,几个人里面,姚妮对他还是有点倾斜,蒲捕头自然心里明白。路上一听,就近征用了重枷,要给姚妮出气。

    一面重七十五斤,两面就是一百五十斤,壮年男子也能拎得起来,然而要搬着走很长路,就比较费力气了。他们一路上都是轮流把枷放到马上,就怕总是一匹马驮着会吃不消。这会儿两个人抬一面枷,让驿丞带去去枷犯人。

    香附小同学实,自昨晚起便以姚妮学徒自居,弟子服其劳,又对黄花宗主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就枷死了他!看他们磨蹭,她上前一手拎着一个,就对姚妮道:“大姑娘,我带他们去看犯人!”

    那是七十五斤每个枷啊!香附她……一只手就拎了起来!而且面不改色,跟拎一团太空棉似!

    老妈那么彪悍,老婆这么凶残,连老婆随手捡个萝莉都……蒲捕头等人默,闵行把张大嘴巴合了起来,同情地拍了拍范姜柏肩膀。闻风而来黑四叔开始认真回忆,他似乎没得罪到这个小丫头。然后……集体为范姜柏点一百个蜡

81凄惨悲凉对照组

    81、凄惨悲凉对照组

    8楼:【楼主悲哀地发现,自从穿越以来,但凡楼主身边出现过土著,一个个都比楼主能耐多了。楼主不禁深深地反省:神马长处都没有,楼主这是干嘛来了?拉低本地平均智商吗?#我真是知道得太多了#

    好吧,蠢就蠢一点,聪明人活得累啊,能者多劳嘛。瞧,楼主把黄花宗人犯往蒲师叔手里一交,就可以跟允书凑一块儿聊天了。

    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长得比你好看、成名比你早、爹妈比你爹妈有钱、智商比你高、成绩比你好、比你受异性&同性欢迎、排场比你大、穿你衣服比你有型、连用丫环都比你媳妇儿漂亮,坑爹是他长得像好人——仅以本楼致范姜柏。

    没错,楼主遇到了一个英俊得相当像好人男纸,简直就是男神!连女王大人都说他长得帅哦,然后楼主就看到了范姜柏酸酸脸。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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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捕头来了,姚妮可算是能卸下肩上重担了。目瞪口呆地跟着拎了两手重枷香附往犯人那里走,一面走还一面问:“你拿得动吗?不不不,我看到你拿动了,你要不要让别人拿一下啊?”这一刻,姚妮分明感受到了来到大宇宙恶意,这简直是对渣宅们红果果歧视啊!

    蒲捕头也傻了好吗?由于有内功存,江湖侠女们如果运个气啥,拎着两面枷也不是不可能,问题是,走得这么轻松还是很难。再说了,这小丫头没武功吧?卧槽!这纯属种族天赋啊!一百五十斤,够个成年男子体重了。想到这里,蒲捕头整个人都不好,他已经脑补出一个瘦瘦小小萝莉,拎着个大男人,跟拎捆葱似闲庭信步。=囗=!蒲捕头表情猥琐了。

    闵行与孟允书也深吸一口气,都有点不知所措,上去抢吧……妈蛋!他们遇到了跟姚妮同样问题,抢一个不会武功人手上拿东西对他们来说不难,难是——你们有本事像香附一样这么轻松地拎起来吗?拎得歪歪斜斜就丢人丢大发了啊!蒲捕头心里算过了,一个成年男子重量!换算成你旁边站着任何一个人,比较黑四叔,你想拎拎试一试吗?

    闵行果断地看向范姜柏,范姜柏横了他一眼,你们以为老子武功高是为了什么?那是技能点都加武功上了,没加负重上好吗?

    于是乎,一群人诚惶诚恐又浩浩荡荡地跟着个萝莉去枷犯人。然后,勇士出现了!

    李名杰,还真是范姜柏说那种有烂好人倾向人,看到这么多人,就让一个萝莉去负重,哪怕是六扇门,也不带这样使童工呀!于是他就上前,一把抢过两面枷,一面抢还一面说:“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拿东西呢?放着我来……嗷!”卢氏兄妹跟他一起出来,只是手脚没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后面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枷太沉了,他生长环境还是比较阳光,没见过这么凶残刑具,一时没把住,砸脚面上了啊!姚妮抻着脖子咽了口唾沫,艾玛,幸亏老子有自知之明!蒲捕头忽然觉得自己脚很疼!

    香附比较给他面子地冲他点点头,把两面枷又给轻飘飘地拎了起来。七十五斤重量,一只手,一个瘦萝莉。卢少安眼也直了,卢慧娟两只手叠着盖嘴上,终于相信姚妮没有虐待这个小家伙,妈蛋,这样武力值,谁能虐得了啊!#我伙呆#

    香附还好心地对李名杰道:“这个沉,没砸坏你吧?”

    李名杰飙泪,咬牙硬笑道:“没……事……”

    香附冲他点了个头,又往前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对蒲捕头道:“大人,他们那里,过去就把他们上枷吗?”

    蒲捕头此生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罪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恐惧过,妈蛋,非人类啊!他呆呆地点头:“是,锁吧。”

    到了地头,蒲捕头上来就给招呼着几个小伙子把枷给两人上了,大铜锁一锁,封条一贴,还加了个印子。蒲捕头把余下人又加了一道绳子,用他那猥琐脸努力做个威严表情,对着黄花宗主开炮了:“长本事了是吧?连六扇门儿坏话都敢说是吧?你伤及无辜还有脸了是吧?你儿子是六扇门杀吗?还怪到我侄女头上了!张开嘴我看看,你那口条嚼烂了没有?!”

    姚妮发誓,她是真不想笑,但是蒲捕头用词真是太有创意了。于是她只好转过脸来,试图善良一点,不要当面嘲笑黄花宗主。

    蒲捕头似乎训话中找回了被香附打击成渣渣自信,骂完了,拍拍手,向范姜娘一拱手:“大姐,小弟带来人手不够,还得借您人帮忙看一看犯人。”

    范姜娘一挥手:“他们本来就干这个活,你随便用。”

    蒲捕头安排了值班人员,然后跟着姜县令派来人办了个交割,给他们写了收条。这两人舒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有了收条,责任就不他们了。只消跟着上京,“如实”禀报案情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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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囚犯,姚妮又想起李名杰来:“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蒲捕头道:“江湖人皮粗肉糙,这才到哪里呢?要是不放心,我这里有伤药,给他送点就是了。”

    姚妮就央小米去给李名杰送伤药,据小米回来说,李名杰已经不穿靴子了,不知道哪里寻了双旧布鞋趿着,屋里一股药油味儿,想来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蒲捕头就说:“不管他们了,咱们吃饭罢!”

    这一回也不分什么男女了,蒲捕头倒是跟范姜娘认了一回亲,听说范姜娘不但是姚妮她姑妈,还是她未来婆婆,连忙说:“妮子是个好姑娘啊!啥时办喜事哩?”

    范姜娘一想到要娶儿媳妇儿了,也高兴,看蒲捕头脸也觉得不那么猥琐了,笑道:“我兄弟走得早,姑娘婚事没父母不大像话,想请她义父、义母给帮帮忙来着。”

    蒲捕头一拍大腿:“这样好啊,师兄跟我是邻居,有用得着兄弟地方您只管招呼。”

    他相当地热情,范姜娘虽然有点疑惑,也压下了,聊到后来才明白他为啥这样热情,蒲捕头狠夸了姚妮一阵儿,顺口就说了:“还教我们家阿方画画儿哩,上个月抓了个贼,就是因为拼出了贼人脸,画了通缉像,才抓得这么。”

    范姜娘秒懂。心说,真是傻人有傻福,遇到知恩图报人了。可见臭小子说什么“烂好人”是没道理,做好人还是有好报。也跟蒲捕头称兄道弟了起来,一顿饭吃完,蒲捕头和范姜娘已经从准亲戚变成亲姐弟了。这样社交能力让姚妮叹为观止,只好跟孟允书两个人一面吃饭,一面给香附夹肉菜吃。

    用姚妮话来说:“出这么大力气,饮食就得跟上了,不然身子就要亏空了。”

    吃完了饭,就是安排住宿了,孟允书就过来跟姚妮凑一屋。男人们随他们自己折腾去,这边洗漱完了,忽然听到那边一片喧哗叫好。

    原本范姜柏也住一间比较不错院子里,黑四叔、马六与他同住。现蒲捕头和闵行等人来了,黑四叔和马六相当有眼色地表示他们还是搬出去跟弟兄们一起喝酒赌钱比较痛。至于之前为什么跟范姜柏住一起找不痛,黑四叔不惜大力抹黑他侄子:“是大……姐不放心阿柏一个人住,怕他害怕,我们才来陪着他。”

    蒲捕头&闵行:“=囗=!”

    范姜柏:“……”#我亲友团是蠢蛋#遇到一群猪队友,范姜柏只有摆出阎王脸来,相当高冷地道:“慢走。”

    闵行想笑又忍了一下,然后终于忍住了,他爆笑了出来!范姜柏二话不说,揪起他来就打。闵行当然不可能站着让他打,两人就交起手来了。都是小一辈里英杰,打起来相当有看头,蒲捕头与黑四叔等看得意,不由喝彩!范姜娘奔过去看,姚妮也一把抓住了鞭子,带着香附、拉着孟允书一起过去。

    孟允书看看她鞭子,再看范姜娘鞭子,脑子里浮出一句话来——天下媳妇随婆婆。

    闵行和范姜柏闹够了,看围观群众多了起来,表示出打了个平手意思。范姜娘一鞭子抽到地上:“吵什么吵?都给老娘睡觉去!明天还赶不赶路啦?”

    众人忽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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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房里,姚妮和孟允书并头躺着,孟允书侧着脸看姚妮:“你这鞭子?”

    姚妮歪过头来:“姑妈教。”

    果然!孟允书道:“还没来得及问你,回家事儿,怎么样了?”

    这事儿近都没有人提,姚妮也就把它压到心底,不时刻表露出来,现经孟允书一提,不由神色黯然:“大概找不着路了。”

    孟允书低声道:“你还有范姜呢,还有我们呢,我跟你说……”就把闵家为了不让弟弟哥哥前面结婚弄得不好看,让七郎、八郎成亲、订亲事说了。

    姚妮“哎呀”一声,道:“坏了,忘了给他们礼钱了。”

    孟允书连忙说:“你回京之后可不要提这个。阿行跟我说了,你又给了他许多钱,他就其中分出两份了,算作你礼金给了。你要回去再说补了礼金,阿行就给夹中间儿了。”

    姚妮大惊道:“他怎么垫了啊?那是给他呀。”

    孟允书道:“你给我们够多啦,”伸手把她头发给拢了拢,“好啦,你才不要多想,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儿。阿行跟我说过了,你……姑妈也是认罢?就算嫁了,自己也要多有点私房,以后传给儿女、孙子,也是好。你这么泼泼洒洒,没钱给孩子买糖吃可怎么好?”

    姚妮傻笑,心说,反正你们还没结婚,我回头再补给你们呗。既然孟允书都知道了,她也就问:“你们宅子想好买哪里了吗?”

    孟允书道:“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总迷路,住哪儿还不一样?”

    “噗!”

    “所以啊,他说要不就城里不拘哪处买个小宅子,算有个地方住得了。闲时还住城外,也好跟你做个邻居,也离我爹近些。我公婆都答应了。”

    姚妮道:“六扇门俸禄不算少,可也不多,又不敢收江湖人钱,还好有花红拿,不然纵使义父早年就是捕头,也弄不了这许多钱来给九个儿子花用。”

    孟允书道:“谁说不是呢?哎,说正经,你们回京定亲,婚期也订明年吧,咱们一块儿办事,有什么要准备,就手就办了两份儿,你忘了我提醒你,我疏忽了你告诉我。”

    姚妮一想:“这个好!”然后她就想起来还拿了孟蒙牌子,又蹿下床去,从兜里翻了出来,爬上床:“差点儿忘了,这个还你。”

    孟允书道:“你拿着罢,我爹又给了我一面。你又抓了黄花宗人,与江湖也算有了些牵,许有用得着地方,这就不要跟我客气啦。”

    姚妮果断又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气啦。”

    孟允书又问起香附,姚妮如实说了,又说还要收她做学徒什么:“本来是怕她一个孤儿没依靠,早知道她有这本事,我还操什么闲心呐?”

    孟允书道:“力气再大,也是个小姑娘,合适就收了罢。”

    姚妮道:“也对。不过她那丁点个儿,出了那么大力气,吃得也不算很多,怪不得这么瘦,得好好补补了。”

    孟允书一掀被子:“你过来躺下吧,补也是天亮以后事了。”

    天亮以后,不等姚妮找厨房吩咐给香附加料,蒲捕头已经找上香附了。姚妮打个哈欠,跟孟允书、范姜娘一起出了院门儿,正看到门外蒲捕头好声好气地跟香附商量:“小姑娘,你想不想把这恶人罪给定实了,让天下都唾弃他呀?”

    姚妮捂脸,艾玛,蒲师你那张脸不适合做这个表情啊。怪叔叔诱拐小萝莉即视感有木有?!

    香附认真地点头,然后蒲捕头这个积年老油子就开始教香附,一路上看见人时候就抱着她爷爷灵位哭,好对着黄花宗主吐两口唾沫。并且保证:“到时候我安排人从旁说你们怨仇,你只管哭就行了。要是不开心,揪打他们两下也行,下手轻点,别打死了,打死了伯伯就没办法交差了,人死如灯灭,他们恶名也不好宣扬了。我安排人拉你,你挣扎时候轻点儿啊。”

    香附点头:“老伯,我记住了。”

    老伯……蒲捕头膝盖中了一箭。

    吃过了早饭,众人收拾着准备赶路,那边李名杰也卢少安扶持下出来走动走动,这回他们是必须得再休息几天才能走了。然后姚妮就又看到了卢慧娟,再看看孟允书,然后她就明白了范姜娘意思。不是说卢慧娟不够大气、不够坦诚,反正就是觉得,孟允书让人觉得舒服,看着一点也不压抑。

    卢慧娟是含蓄而收敛,让人看了不自觉地觉得自己都要缩起来,孟允书也是含蓄,却让人舒展。姚妮想,自己果然还是喜欢孟允书。

    范姜柏对李、卢二人印象颇佳,觉得这两人简直和孟蒙一样颠覆了他长久以来对江湖界看法,相当客气地跟他们道了别,还问了李名杰伤。李名杰虽然已经不能赶路了,还硬撑着露个笑脸:“没事没事。”范姜柏很好心地又给他留了一瓶,才跟着老婆离开了驿站。

    ——————————————————————

    官道上,一辆囚车里塞着两个人,两口重枷刚好把空间卡得死死,连转个身都不能够。倒不是那种站笼,人可以坐着。问题是,坐下了再想站起来,就坑爹了。一天六十里,蒲捕头就这么带着黄花宗主上路了。香附小朋友坐车里,车里放着她爷爷灵位和骨灰坛子。一旦蒲捕头觉得有必要,就会打一个暗号,然后香附就放好她爷爷骨灰坛,从车上敏捷地下来,对黄花宗主吐两口唾沫,并且伸手进囚车掐这死胖子肥胳膊。

    如是五、六日,姚妮跟孟允书并辔而行,见到此情此景,简直无语凝噎。也许是为了应景,老天爷帮她哭了——下雨了。

    姚妮把车上油衣什么取了出来,还有油布也分给众人顶了,成功赢得了各种敬佩目光。走不多时,就见到一处驿铺,照正常脚程,这个驿铺是要略过去,赶几步再走二十里,到下面一个大驿站去。现就只好停了下来,暂且住下。现有了蒲捕头,就不用姚妮去交涉了,她乐得后面理头发。

    他们这一行人,一路走来都是住上房,没想到这一回却被告知:“上房住满了。”哪怕是个驿铺,也应该有多些房间吧?

    驿丞解释道:“前面这两天都下雨,这里算好啦,那边还有雨下得大了,把山上土石冲了下来掩了官道,前头正修呢,这不,有一位将军就被堵这里了。”

    正说话间,那位将军来了。

    这货一看就是个主角范儿,相当有气场。约摸十八、九年纪,劲瘦腰身、高高个儿,并且,颜很正!说来他跟范姜柏应该算是类似风格长相,然而说是类似,就是还有差别,也许是细节角度上微有不同,同样是剑眉长眼,范姜柏就透着冷峭无情,他就是深沉专注,都是薄唇,范姜柏就是凉薄邪气,他就是紧抿了坚毅。范姜柏就是个教主,他就是个将军!要命是人家眉心正中一颗朱砂痣,又透出几分魅惑来。票选话,必须甩出范姜柏八条街。

    姚妮心里默默地给范姜柏点了个蜡,然后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帅哥。

    不能怪她这样瞧,亲妈都说了:“哎呀,好眼熟!我想起来了,老娘想要生就是这么个儿子。结果就生出阿柏这么个货来!”

    姚妮分明从范姜柏那张八风不动坏人脸上看出了羡慕嫉妒恨来!

82路遇截杀好凶险

    82、路遇截杀好凶险

    81楼:【窝勒个大擦!楼主居然在小小的驿铺里见识到了江湖的凶险,小说里的情节出现了!楼主已经不知道摆什么脸好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刚看完美男,就特么遇上了一伙有反社会倾向的变态!由于受到伤害的还有个军师(带衔儿领朝廷俸禄的),这下不管都不行了。Tobecontinued……】

    ********************

    “美人”耳朵动了一动,估计是听到了范姜娘的宣言。抬眼一看,见范姜娘也不是什么猥琐人物,就不放在心上了,对驿丞道:“前面有信了吗?路什么时候能通?”人美,声音也好听,清冷清冷的,特别消暑,又不像范姜柏那样让陌生人觉得骨头都发冷。

    驿丞哈着个腰:“怕还得小半个月,天放晴了才好修路,不然这前头修了后头又冲了,也是做的无用功。您且安心在这里住下,前头一有信儿我就报给您,误了谁也不能误了您的事儿啊!”

    “美人”一皱眉,什么话也没说,拽开步子就走了,没走几步,远远就听到一个吊儿啷当的声音拖长了调子:“我就说吧?急——不——来——他们急着宣你入京,到了时候看不到你,必须要来打探,一打探就知道了。自然怪不到你。”

    “美人”冷冷地道:“等他们探得实情,早怪了我千八百回了!”

    姚妮抬眼一看,妈蛋!她近视,天晚了又下雨,除了个黑乎乎的影子,特么毛都没看到!孟允书却看到了一个奸诈的小胡子,风雨交加的晚上他还抽风地摇着把折扇,风骚得不能再风骚了!孟允书果断地拧回了头,看到了香附,刚要说:“我帮你拿包袱吧。”然后就反应过来香附是怎么逆天的一个存在,她沉默了。

    蒲捕头已经跟驿丞交涉上了,驿丞四下看看,见那位将军被个那个小胡子军师领走了,才对蒲捕头说:“那一位是小郑将军,他爹老郑将军当年就是这个,”一挑大拇指,“这些日子江湖人不是闹吗?又要开什么武林大会,听说离京城挺近。京里有些人担心了起来,就调他入京戍卫。听说进去就是御林的将军啦。”

    蒲后头虽然主要是负责江湖事务,好歹身在京城,还是知道一些京中动态的。这位小郑将军叫做郑琳,他爹老郑将军就是一员悍将,他娘更凶残,是当朝长公主。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不爱小白脸儿偏爱老郑将军,于是下嫁。当时算是个大新闻,英雄配美人。生了个儿子郑琳采着爹娘的优点长,智商还不错,武力值也高,南方剿匪,打得相当出色,斩首千余级。怪不得他舅要召他回京!可靠啊!

    有了这一位在,上房那是让去住都不要住的,而且他还带了五十亲兵,把小小一个驿铺差点全挤满了。幸亏小胡子军师有分寸,让驿丞预留了一半地方出来,怕万一有个什么过路的官员要投宿,一看他占了整个驿铺回去弹劾什么的。虽然不怕,但也麻烦。这一手安排就便宜了蒲捕头一行人了,当下安排妥当,洗水做饭。

    姚妮看着外面下的雨,一点发愁的感觉都没有。说明一下,这货虽然在六扇门挂号,但是从来不打卡上班,都没有上班族的紧迫焦虑的。只是看着泥水地有些发呆。驿铺上房的院子铺着青石板,次一等的拿青砖铺出路来,旁边都是泥地,一下雨就弄得有些泥泞。姚妮她们穿都是绣鞋、布靴一类,这一走路就得湿。

    她就翻出几双木屐来穿着,木屐不多,就那么五、六双的样子,还是姚妮给自己、范姜柏准备的,多的是备用,还有想着万一路上遇到有人需要,多准备一点总没错。当下分了分,蒲捕头等人是出惯外差的,出来都带着油靴,于是就分给范姜娘、孟允书、范姜柏、香附,一人一双,她自己也穿着了。大家不由把目光放到她那车上,仿佛在看一个多啦A梦的梦幻口袋。

    黑四叔却是穿不惯木屐的,摆一摆手:“我就不用哩,鞋湿了就湿了,水里涮涮晾一晾照穿,穿那个走路不得劲儿。”

    姚妮吃过了饭,踩着木屐撑着伞(车上自带三把),伞底下是范姜娘,往住的地方走,冷不房隔壁院子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熟人,照面一顿脚,就管姚妮叫:“先生。”

    ————————————————————————————

    来的这人是南宫乾,姚妮认得他,孟允书听着声音也探头来看,倒不怎么惊讶:“南宫公子?”

    姚妮就给范姜娘做个介绍:“这是南宫世家的公子,南宫乾。”

    南宫乾跟孟允书打完了招呼,再朝范姜娘一拱手:“在下南宫乾,跟先生学过画。不知您如何称呼?”他看着姚妮给这女人撑伞,这女人气场还挺强,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姚妮道:“这是我姑妈。”

    南宫乾就说一声:“前辈。”接着就匆匆告辞,说是要去找驿丞弄点饭吃。

    姚妮本来对他们这些人就有点神烦,然后忽然想起来他是天一宫主的外甥,怀疑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看这急匆匆的样子。当下点头:“那不耽误你了。”

    南宫乾急虽急,倒显出些家教来,临行还躬了躬身,打着伞就往前面找驿丞去了。四个女人到了房里,孟允书道:“看他的样子,只怕此地要多事呢,我去叫阿行他们警醒一点。”

    姚妮匆匆问了一句:“为什么。”

    孟允书简明扼要地道:“他是天一宫主的亲外甥,他爹正和一群人去劝他舅舅坦白交待,他在这个时候却出现在这里,不对劲!天一宫主的独子朱轮一直没出现,我怕他那屋里藏着朱轮。要真是朱轮,说不定又是一场乱事。”

    姚妮连忙道:“那你小心,哎……算了,我陪你去也是添乱,你快去快回。”

    孟允书找到闵行,三两下把话说完,蒲捕头就警惕了起来:“把咱们的人都聚起来,得了,反正是在驿铺里,又这么挤,聚不聚的一个样儿,都警醒些,就怕有些人要钱不要命了找晦气,咱们跟着吃瓜落。”当下多安排了四个人守夜。

    孟允书回到房里,姚妮问她:“不是说驿铺里江湖人不会动手吗?”

    孟允书叹道:“只怕贪念太大!长眉秘宝,没看着时就是个传说,一旦有人出海带了珍宝回来,你想想,他们能不心动吗?”

    姚妮道:“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范姜娘与江湖略脱节,听她们议论完,冷笑道:“这人要找死呐,是拦不住的!那头上房正住着个杀神呢,敢在这里动手,怕接着就要清剿了!睡吧,不干咱们的事。”

    范姜娘这话说得太快了,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雨虽然小了些,却还在下。绵绵密密的,连姚妮都因为隔壁住了个定时炸弹而有些心烦意乱了。蒲捕头打探来的消息,南宫乾那屋里真的还住了一个年轻男子,据驿丞的线报,南宫乾管那人叫表哥。他的表哥,如无意外,就是朱轮了。

    蒲捕头也有点忧愁,旋即又想:路坏了,咱们走不了,外面的人也来不了啊!哪怕是追杀他俩的,那也过不来呢,他又美滋滋地不担心了。却不料早饭还没吃完,就开始吐血,脸也变白了,人也没力气了。与他有相似症状的还有黑四叔、马六、小胡子师爷、南宫乾等数人,郑琳的士卒也有几个中了招。

    大家不得不集中在一起,大厅的桌椅都搬开了,所有中毒的都并排放在临时搬来的床上。姚妮心说,这真像是古巨巨的某本小说啊!然后她就看到了香附:【我去!这个就不像了啊!恐怖片改搞笑片了有木有?】香附小朋友相当给力,把她爷爷的骨灰坛子、黄纸、灵牌,还有姚妮放在屋里的包袱卷儿,拿张大油布一裹,就扛了过来,顺手还捎了个美人塌,过来给她准师傅歇脚。

    饶是郑琳这样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也跟着土包子似的看住了。然后一甩头,清醒了过来。

    兵慌马乱请大夫,闵行急忙按着蒲捕头的手切脉,脸色十分不好地道:“是‘美人娇’。”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幽幽的鬼叫:“姓朱的小子,要想这么多人活命,拿长眉老人的秘笈来换。”

    这下就算是姚妮也知道事情不妙了。她问闵行:“什么是‘美人娇’?”

    闵行冷着脸解释了:“是幽鬼门的独门毒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下的毒。”孟允书悄悄跟姚妮这个没常识的货解释了一下,“美人娇”,据说发明人很人小资情调,觉得病美人偶尔吐一口血,特别美!

    姚妮道:“‘幽鬼门’又是个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呀。”

    “他们自称临仙宫来的,江湖上却叫他们‘幽鬼门’。有各种毒药,最出名的一种却不是吃了就死,却易成瘾,吃了之后会觉得恍若在云端,不吃就浑身难受。吃完了力大无比……”

    姚妮懂了,这与白衣教被“尊称”为魔教、邪教,乃是一个道理。而且十分怀疑,这个临仙宫里靠贩毒起家的,这描述怎么看怎么像是嗑摇头丸嗑多了。

    郑琳抓着驿丞就问:“驿铺里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

    驿丞快要吓死了,连忙摆手:“没有啊,就您这两拨人,哦,对了!诸位都歇下了之后,是有两个人来求投宿的,说柴房里也能住。”

    就在派人去柴房查看的时候,外面又催命了:“如何?忍心看这么许多人因你而死么?”

    范姜柏耳朵一动,跟闵行两个嗖就蹿了出去,不多会儿,一人拎着一个回来了。范姜柏落地还磕了一下,果然黑四叔说得对,穿这个木屐它不得劲儿啊!

    接下来就是审问了,闵行还没开口呢,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孟允书慌忙上前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姚妮也很着急:“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挨着了?”又看范姜柏。

    这时候驿丞也回来了,脸都吓白了:“昨天来的两个人……咦?就是他们!”

    好了,罪犯也找到了。小米脾气很爆,上来就是一顿捶,孟允书道:“慢动手,先问他解药在哪里!”

    姚妮道:“说!你是怎么下毒的!”众人一想,对啊,这怎么有人中毒有人没中,毒究竟是下在哪里的?不由有些害怕了。

    没想到来的是死士,特么嘴巴特别硬:“我们外面还有人,杀了我们,你们也得不到解药,等你们都死了,秘笈还是我们的。你们问那姓朱的小子要到了秘笈,拿来换吧,哈哈……嗷!”

    范姜娘一甩鞭子:“不怕死是吧?怕疼不?”

    ————————————————————————

    没想到这人还真不怕疼,范姜娘脸色不好看了起来,问小米:“你们六扇门管审犯人不?”小米道:“刑具七十二套!”

    对方却是油盐不浸的:“你有种飞回六扇门取了来啊,你耽误一刻,他们的毒就重上一分,哈哈……嗷!”这回抽他的是姚妮,这货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郑琳忽然开口了,一字一顿:“我必请命,发兵清剿尔门。交出解药,让你们上下死个痛快,否则皆具五刑而诛!”

    艾玛!太文明了,杀手同志听不懂,还那儿嬉皮笑脸呢:“都要死了,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啊?!喂,姓朱的小子,你交是不交?”

    郑琳精准地找到了朱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轮不得不交待了前因后果。姚妮收徒弟,这货因为抽签没抽中,憋了一肚子气,回去就闭关练功。等他表哥学成技艺归来,不久他也出关了。也许老天真是公平的,他抽签不中,闭关却出了成果,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不幸的是,这货武力值提升的时候,正是传出天一宫得了长眉老人秘宝的时候。坑爹啊!人家明明是自己努力,武功有了进步,非得说是练了不知道长相的啥啥老头的秘笈才有这样的进步的!

    朱轮快要憋屈死了!

    然后他这进步就真的坑了他爹了,大家更加认定天一宫要吃独食,于是这就蜂涌而至,要杀人夺宝抢秘笈。朱宫主无奈,只得向妹妹、妹夫说出真相,两家约定,南宫家保护朱轮安全,天一宫把发海洋财的办法说给南宫家,两家合作发财。

    南宫乾就亲自出去,带人去接他表哥出来躲躲,他爹则领着武林同道,假装去劝朱宫主老实交待。也不知道怎么的,朱轮虽然经过改扮,还是被临仙宫的人发现了,一路上追杀不断。

    临仙宫的人是死活不肯相信的,一脸“你别欺负我们智商”的表情:“少来,自打你家船自海上归来,你武功又长进了、又有许多金银宝贝,哄谁呐?!”

    朱轮抓狂了:“我擦!你家有什么武功一夜就能练成的啊?老子是自己练的、自己练的你懂不懂?MD!最恨你们这群王八蛋乱猜疑了,老子这么用功是白辛苦的啊!”

    一面抓狂,一面上前想揍人。

    小米虽然也恨这俩货,但是想到还要问他们要解药,不得不拦着朱轮,他又打不过朱轮,范姜柏只得出手把朱轮给点了穴。那死人被捆在那儿还挑衅:“你哄谁呢?”

    这时候好像还嫌不够乱似的,南宫乾又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像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都开始吐血了。孟允书再镇定,也急得想哭了,下意识地拽着姚妮的袖子。姚妮极少被人这样依赖过,或者说,几乎没有被人依靠过。被孟允书这么一拉,她的“灵光一闪”技能解锁了!对范姜柏道:“点他!点到他不能动、不能说话!”

    范姜柏忠实地执行了这一指示,然后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自以为领会了领导意图,点完了人,还揪起其中的一个来,对着外面大喊:“不交解药,我就杀了他!”

    姚妮捂脸:我不是让你这样干的啊,大哥!

    外面顿了一下,又是个幽幽的声音:“秘宝换这两个人,搁了你,你换啊?”

    范姜娘趁机对另一个在地上挺尸的人说:“你听见了,他们不管你们死活,你甘心吗?”

    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郑琳原本是不屑于搭理这些江湖草莽的,没错,范姜娘也被归类成草莽了。听了她这话,也对她另想相看了。

    话是不错,问题是……蒲捕头吐完一口血,颤声道:“大姐,他被你儿子点了哑穴了啊!”

    真是一团糟!

    姚妮抱了一下头,跑去翻包袱,她好像看到香附刚才解开的包袱里有她要用到的,一顿乱刨,然后就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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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装神弄鬼姚半仙

    83、装神弄鬼姚半仙

    82楼:【楼主好像打开了一扇世界大门,从武侠突然变成仙侠神马,真呆胶布?坑爹是这种转变还是老子一手造成。蹲地抱头忏悔,楼主对天发誓,楼主真是一个讲科学好少年TT

    苍天上,楼主真不是故意!要不是没有别办法了,楼主也不想装神弄鬼来,大家看楼主眼神真好奇怪。#不作死就不会死#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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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妮蹲那儿刨东西,香附见就奔过来要帮忙,然后她就傻眼了。话说,或许是经历关系,香附是个成熟又淡定姑娘,可架不住她有个酷爱神展开&毁三观二货师傅!香附小朋友就看着她那才认、没有公开师傅先扒拉出了朱砂毛笔,接着就把罪恶黑手伸向了自己包袱,从里面拿出她准备剪剪折折,然后烧给她阿公地下花黄纸。

    香附:“=囗=!”这要怎么帮忙啊?还是旁观吧。

    孟允书担心着闵行,还不及注意姚妮,“美人娇”这毒吧,吃人不太痛苦,除了看起来像肺痨,倒是没有那么撕心裂肺。可是它会让你不停吐血,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吐死了,至于存活时间,端看各人身体素质,好能撑个七、八天,差撑个三五天。孟允书十分着急,恨恨地道:“不交解药,我必往武林大会上揭发你们!就说你们拿到秘笈了!到时候你们幽鬼门可不止是仇家会上门了!”

    范姜娘倒是先看到姚妮了,吩咐范姜柏:“把他们解开,问他们话。”走过去功夫,她那蠢侄女已经开始裁黄纸了,裁成了个宽两寸斗、长七寸黄条条,一裁就裁了一大把。

    等范姜娘走近了,就听到姚妮叫香附:“弄点清水来。”

    香附不明所以,却还是很好地执行了命令,姚妮取了砚台,倒点水,开始磨朱砂。这朱砂还是姚妮受了范姜娘一席话启发,弄来准备给动画片儿上色使,可自从弄来之后就遇到各种事情,一直没来得及试验,朱砂锭还是崭一次没磨过。香附看她这阵势,再看一眼黄纸,本能地收回了想要磨墨手。范姜娘忽然觉得有点冷,搓搓胳膊,把要问话又给咽下去了。

    磨好了,那边又开始了一轮吐血。蒲捕头挣扎着把枷锁上钥匙交给范姜柏,让他看管好了,别走了犯人,本来是要交给姚妮,但是这货磨朱砂锭磨得太入迷,压根儿没注意,蒲捕头险些气得多吐一口血。

    终于磨好了,姚妮龙飞凤舞地开始鬼画符!香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与敬畏,范姜娘满眼不可思议,瞬间就觉得这儿媳妇形象高大了起来。难道这是“贴上/烧成符灰化水里喝掉就说真话符”?这个可以有!

    说明一下,本朝人民,尤其是江湖人,迷信还是挺多,虽然吧,没有形成一个全民信仰某一宗教氛围,但是各行各业都有些奇奇怪怪神明。什么管生孩子管治病管挣钱,什么唱戏祖师木匠祖师裁缝祖师之类。范姜娘打小这个环境里长大,自然还是信一些,本地连山贼,呃,错了,江湖中人也各有各保护神。范姜娘家小时候供是个讲义气神,地位大约相当于姚妮老家那块儿关二爷,后来结婚了供过一段送子天官,现供是财神。

    范姜娘心说,难道她这么呆就是因为修炼缘故?老天是公平,给了这等神技,就拿去了她智商?突然就肃然起敬了有木有?

    姚妮画完了符,吹一吹,拎着走过去蘸了点闵行吐出来血,然后就“啪”一声粘其中黑衣人脑门儿上了,相当公平一个一个。地上这黑衣人被范姜柏点了,直挺挺地挺那儿,浑身上下能动就是眼珠子了,呼吸都微弱了有木有?被贴条之后活似个叫道士给定住了僵尸。黑衣人略感不妙……

    姚妮拍拍手,抽出鞭子来,装出一副风轻云淡样子来,轻飘飘地道:“不怕死啊?”

    所有人:

    范姜柏代表群众发问:“你这是做什么啊?”他觉得这符上写字略眼熟好吗?

    姚妮就着他拎人姿势,把鞭子往他手里那个黑衣人脖子上一绕,站这货身后就要绞人家脖子,顺便还讲了个鬼故事:“他不怕死,就成全他。想做烈士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肯说,我就把他魂魄定尸体上五千年。五感都,就是不能离开、不能动,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叫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烂了,能感觉到蛆虫肉里钻来钻去,鼠吃虫咬都能感觉得到,可就是无能为力,跟被点了穴似。可惜呀,点穴还有解开一天,贴了符,哪怕符烂了,他都动不了。就这么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一百年,就是动不了。瞧我多好,他这样,入了地府得过奈何桥,入炼狱,我这帮他躲了判官笔呢。”

    她这是摆明了欺负这俩货一个躺倒了,一个她身前,完全看不到她表情,拼命使眼色给围观群众,自以为意思相当地明白:

    说着,就开始收紧了鞭子。

    四下一片寂静,然后她揍听到了一片“咔咔咔咔”声音,眯着眼睛一看,除开范姜柏这样深信她是个蠢萌呆货、郑琳这样气场强大略能坚持,其余小米、猴子、马六都上下牙打战了好吗?停都停不下来好吗?

    倒是香附,一听她这么说,特别积极地问:“这个凡人也能学会么?”

    姚妮十分迷惑:“哈?”香附小朋友,不要乱用“凡人”这个词啊!这种一秒钟从《大旗英雄传》跳台到《仙剑奇侠传》究竟是要闹哪样?

    然后她就顺着香附视线发现已经瘦了一圈,萎靡不振缩作一团黄花宗主。这货运气好,居然没中毒!黄花宗主一听到香附声音就警醒,等听完了她说话内容,他就开始抖。

    接着,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味道。亲,勒人脖子时候不要走神好吗?范姜柏手里这个都吓尿了好吗?

    地上躺这个入耳是一片上下牙打战声音,听着姚妮那甜美鬼片音,惨是脑门儿上还贴了张条儿。旁边一个唯恐天下不乱死丫头还说她想学妖法,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TT

    恰此时,小胡子军师又喷了一口血:“噗——”还溅到他脸上了,有几滴是落到符上,那效果比直接落脸上还可怕好吗?黄纸条并不很宽,正把他双眼要盖住,又没有全盖住,只留两边两个眼角样子。风雨声、阴暗夜,四周一片寒颤声,他小伙伴被勒得喉头只剩“咯咯”响动了,这些都加深了他恐惧。终于,他忍不住了:“我还没死,别定我,我说!您得先把条儿给我揭了!”

    ——————————————————————————

    黑衣人话仿佛是激活了声控开关,原本摒息凝神,专心致志练牙口人终于有了其他动作。姚妮哗就松手了,她还真怕把人勒死了好吗?从来没杀过人,鸡都没杀过,她一直硬撑着好吗?收了鞭子,伸手试了试已经昏过去黑衣人鼻息。这位仁兄生命力相当地顽强,还有气儿,姚妮偷偷舒了一口气,飘过去揭了“符纸”:“嗯?”

    这时候姚妮样子还是相当能看,有了孟允书,她头发终于摆脱了丫环式,孟允书给她梳了个飞仙髻,因为下雨不急着走,没穿箭袖,就穿着宽袖袍子绣花鞋,还踩双木屐,很不错打扮。然而这副打扮黑人眼里,真特么比恶鬼还恐怖。亲娘哎,这种“把你定这里五千年”凶残恐怖故事,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好吗?

    吓尿了啊!哆哆嗦嗦地道:“揭揭下来了……”

    姚妮头一歪,一副痞子样儿:“不想说我再给你贴回去。”

    黑衣人道:“米糠,多吃点米糠就行了。”

    姚妮下巴都要掉了好吗?这么低调奢华有内涵毒药你吃米糠就解决了?玩儿老子呢吧?“啪!”她抬手又把符给贴人脑门儿上了,黑衣人死了爹妈似惨嚎:“我说是真啊!真是吃米糠,要是不信,我吃给你们看啊!”TT,求表点穴五千年。

    孟允书忍不住上前,一把揪起他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黑衣人好大一个男子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趁夜把毒针埋地上,只露半寸来长一个尖儿,将比鞋底厚那么一点儿。天又下着雨,天又暗,走人不小心就中招了。踩着了就跟蚊子叮一下儿似,不疼。”所以居住条件好,有青砖啊、青石铺路就没踩着。居住条件差一点,门口都是土,就中招。闵行这纯属出去掳人质时被对方伏兵暗算了那么一小下儿,是他运气不大好。

    小米神情复杂地看向鬼母大人脚下,表情充满了敬畏。鬼母脚下一双木屐由于是踩着水过来,还带着些泥水,简直就是……

    完全没话说了好吗?只有敬畏!

    一个人运气如果能好成这样,哪怕她再蠢,你都得佩服她!

    孟允书顾不上感慨道:“你都埋什么地方了?说!”

    但凡叛徒都是这样,无论开始怎么三贞九烈,一旦嘴巴被撬开,就堕落得特别迅猛。黑衣人报出了地点,驿丞郑琳压迫性目光之下,招呼着驿卒去拔针,小米觉得自己一届凡人,鬼母大人面前杵着,真是鸭梨山大,连忙说:“这毒不好,我跟你们去收针。”

    孟允书道:“烦劳驿丞大人寻些米糠来。”

    驿丞要疯了好吗?驿站本职工作是接待过往官员公差,你丫给公务员吃糠啊?还是一个驿卒脑筋灵光,扯了一下他袖子:“咱出去寻。”范姜柏耳朵好,孟允书也有内功,连郑琳内功都很不错,三人听着这小驿卒跟他上司说:“二叔,我老娘不是跟着来厨下帮忙么?她闲不住,后头养了七、八只扁嘴、五、六只鸡,还有两头猪。那个,这些畜牲都是吃米糠……”

    =囗=!简直没办法想像了好吗?猪口夺食救病患神马,这辈子都木有办法面对吃猪食拣回一条命好基友了。#三观毁#

    于是飞地奔了出去,猪食槽里抢食猪食槽里抢食、拔毒针拔毒针,屋里留下来男女老少崇拜鬼母崇拜鬼母,驿铺里氛围突然就积极向上了起来。

    姚妮个死近视,天又暗,开始还没觉得旁人眼神不对,直到看到范姜柏奇怪眼神,忍不住问道:“你看我干啥?”

    香附小朋友忠犬地代答:“您真厉害!能教……吗?”说到后添了几分小心翼翼。

    姚妮:“=囗=!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啊,我、我、我、我,我这是吓唬他们,不是真啊!我没那么凶残,真!你看看,看看,”顺手就扯了符下来,“你自己来看。”

    郑琳眼睛好,一瞟,就看到那黄纸上用朱砂写着——“敕令要么瘦3斤要么死3次”两边还特么画着花纹儿,坑爹是由于事态紧急,字迹还没干就拎起来糊黑衣人脑门儿上了,朱砂水还流出来了一点,跟滴血似。他不认识阿拉伯数字,就看成“敕令要么瘦斤要么死次”,一猜,就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了。从来女人为了美,简直是都能不要命,郑琳所处地位关系,见多了这样女人,忍不住用一种看神经病目光去看姚妮。

    香附很认真地读“要么瘦,要么死”,她算是个半文盲,有不认识字那是相当正常。然而这一箭射中姚妮膝盖,相当之准,自从再次上岸之后,她心情渐开,吃得也多,特么又胖了又木有?

    饶是如此,黑四叔一面吐血,还一面说:“大姑娘还是了不起……”

    话没说完,米糠取来了,还带了一股潮湿气味,驿丞也门口起出一根针来。黑衣人表示,他可以试吃。孟允书一点也没跟他客气,戳完了针,等他吐血了,再喂糠,咽得脖子都直了。和着血水吞了两大口,然后又吐一口血,接着就慢慢止住了。

    接下来就是一片吞咽之声,大家都努力吃米糠去了。

    小胡子军师吃了一碗糠,吐血渐止了,又恢复了旺盛好奇心:“大姑娘就是六扇门那个大姑娘?下研究过传闻,大姑娘凭空造出一处阴间,号称是阴曹地府,又有十八层地狱?简直闻所未闻!若说一时哄人,随口编个故事,倒也可信。然而似这等成整套神仙鬼怪,却不是寻常人能编出来……大姑娘可是……高人?”

    姚妮脸上笑都挂不住了,

    姚妮秉承着“多说多错,不如不说装逼赚神秘值”原则,相当冷艳高贵地:“哼。”扭过头去往美人榻上一坐,两眼一翻,欣赏房梁去了。

    这时候一个士卒打扮人过来朝郑琳道:“将军,外面已经没人了,想是……吓跳了。”

    姚妮:

    ————————————————————————————

    蒲捕头不吐血了,闵行中毒也浅,功力又高早坐起来,两人开始审黑衣人。黑衣人听说被骗了,差点想翻脸,后来一听小胡子说,又觉得幸亏嘴巴慢了一点没有骂。联系姚妮外号,又觉得这货真是可恶,一定是故意说她是骗人,然后等自己翻脸,她就能借机炮制自己了。他如今是巴不得被蒲捕头接手,求一个痛。

    于是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什么临仙宫下药,从天一宫一个弟子那里问到了情况,然后就去截朱轮。临仙宫逻辑是这样:杀了你,再搜尸,自然能拿到秘笈。拿到秘笈练好功,再抢钱,那钱也得了、秘笈也得了。完美!

    不幸是,这一回驿站里人有点多,他们只得略改一下策略,以毒药相胁。然后坑爹地把鬼母大人给卷了进去,这货不走寻常路,把临仙宫给坑惨了——死都没拉着垫背,还被问出了独门毒药解药!“美人娇”这种毒药吧,换个懂医术人来治,怕不把药方子列三尺厚,什么人参肉桂之类东西越贵越好,拿来滋补将养,特么不吐血吐死,也要花钱花死。谁能想到解药是一把猪食呢?

    姚妮忽然道:“这毒药不是好东西,把解药方子公布天下吧!”相当地有正义感!没办法,破罐子破摔了,解释也没人听啊!她忽然理解了殷堂当初百口莫辩时困境。一屋子人都赞同,并且,想来不会有人贪她功劳。当然,可以预计是,随着她“义举”,她赫赫声威,也将江湖上为广泛而深刻地传播。

    #姐没打算江湖上混,江湖上却到处都是姐传说#

    姚妮没精打彩对香附招招手:“齐活了,咱收拾收拾回屋窝着吧。阴天下雨,正是睡懒觉好时间。”

84恩恩爱爱好甜蜜

    84、恩恩爱爱好甜蜜

    83楼:【楼主总觉得气氛不对,大家都怪怪。还有,那个将军原来叫郑琳,不不不,楼主意思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好基友叫陆明,长得一副看起来就很奸诈小胡子。你说都是姓陆,为毛陆小凤胡子长得就那么帅气,他胡子就长得那么讨嫌呢?一看到他那样子楼主就想捂住钱包有木有?

    哦哦,范姜柏脸略酸哩……Tbeneted……】

    ******************************

    中毒事件得到了圆满解决,可以确定是,郑琳眉心那一点朱砂痣都要喷出火来了。他进京是干嘛?就是为了威慑江湖人。现呢?走到一半,好基友被下毒吐血成了个病美人儿,差点儿挂了。打脸,红果果地打脸,郑琳心里怒火可想而知。那必须回京就请旨,剿了临仙宫这群败类黑社会!反了天了,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傲娇吗?!

    体制内人,肿么可能喜欢黑社会?!

    陆明是愤愤不平,一群作死文盲!他已经能够想像得出来因为中了个什么破“美人娇”吐了半天血,四下无人时候要惨遭怎样嘲笑了!摔!可恶是,陆大军师是个聪明人,当然,他自诩是“极有智慧”,别人说就是“奸诈狡猾”,不管怎么说吧,让他发现了某些人神色相当地不对。陆军师当机立断,截了个郑琳侍卫里憨厚来套话。

    套话也是有技巧,陆明只是觉得出不对来,并不知道哪里不对,是以无从问起。细思起来,就只有自己中毒到痊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这一个解释了。他也不摆出一副问话样子,只是作“大病初愈”,职职做个好军师样子,郑琳亲卫里找个憨厚人来问一问这段时间情况。答话人相当地诚实,道:“您中了毒之后将军可担心了,后来还是六扇门人抓着了幽鬼门乱贼,问出了解药。驿丞就去后面找米糠了。”

    解药是米糠这事儿陆明是亲耳听到,他当时虽然中着毒,耳朵倒是还好使。仔细一推敲,完全没有问题啊,于是皱眉深思。亲卫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您想啥哩?”

    陆明“嗯嗯”两声,亲卫又说:“那解药真是米糠!”

    陆明忽然醒悟:“米糠?驿铺再小,也是为着朝廷往来官员公差邮驿使用,哪里来米糠?就是马,也是吃草料、好马要用豆子……”

    亲卫表情就很奇怪,郑琳相当了解陆明,严令大家把米糠是猪嘴里掏出来这件事情告诉陆明,就怕他受奸诈心灵受到打击。亲卫连忙说:“这个我又不知道了,我是亲卫,又不是驿卒不是?”说完撒腿就跑,“我去看您饭好了没?这天,总是下雨,也不见放晴!”

    谁说这小子傻来?陆明哼哼唧唧,扶着个拐杖,真个做病弱之状,沿着屋檐下慢慢走,然后就听到院子外面亲卫们嘻闹声。一堆大小伙子一处,又不是战场上,阴天下雨,可不就要找点子事情做?互相取笑着,就听一个人说:“小东西,跟哥哥顶起嘴来了,你吃那米糠还是你哥我从猪食槽里给你刮出来哩!你道驿站哪来米糠?就是猪食,那猪可护食,比叛军还凶狠,张嘴就要咬,要不是咱躲得,还不叫他给啃了?”

    陆明忽然有了一种怀孕感觉:“呕——”

    然后他就冲过去找他好基友郑琳,对幽鬼门所做所为进行了强烈谴责,并且认为:“圣上调你进京,就是为了震慑这些江湖人,如今咱们还没到京城呢,就先叫他们闹了个人仰马翻,进京之后只怕不好看。若不打下他们嚣张气焰,只怕以后他们就会猖狂了。到时候你也胡来、我也胡来,百姓就要遭殃了!必须杀鸡儆猴!”

    郑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六扇门已经做了。”

    陆明道:“那……他们做了,咱们也不能不动手啊。好好好,我知道,刑部有你四表哥。”

    郑琳撇撇嘴:“六扇门功劳不须与他们抢,多少年来,对付江湖人都是靠他们,那里专出油滑老吏,真要下个绊子咱们也不好受。他们千里迢迢拎只鸡上京去杀,咱们就不用掺和这件事了。”

    陆明抹抹唇上两撇小胡子,左一下、右一下,看看郑琳。郑琳陆明面前还是比较放松,用姚妮话来说,就是不那么端着了。陆明看了他两眼,觉得心气平了,点头:“成,那就依你。回去上本给圣上吧,把那什么破毒药药性说一说,圣上一准着急。嘿嘿,你舅舅家里哪来米糠?”

    郑琳他舅比较多,陆明指这个就是当今皇帝。想来也是,宫里哪里来米糠?除非做魇镇之用。皇帝一听这个,准得急,一边儿着急,一边儿下令宫里备米糠了都。哼哼!让我吃猪食,你们都尝尝吧!卧槽,尤其是京里没事爱装个病,让你们都吃米糠!

    郑琳看陆明一脸坏样儿,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虽然自己已经下令不让说了,现看来,以陆明狡猾,他是已经知道了。罢罢罢,反正自己也看这作了死幽鬼门不顺眼,就拿他们给陆明消消气吧。

    此事议定,郑琳又问陆明:“你说那个‘鬼母’……是真有什么神神叨叨本事么?”

    高知、高官、高学历官N代也是浸泡封建迷信环境里长大,神神叨叨事情,那是必须有点怀疑。#历史局限性#

    陆明从领子后面拎出他那柄装逼纸扇子,“刷”地打开摇了一摇:“凭她有天大本事,你可听说过有神仙做了皇帝?从来都是圣人先贤做神仙去。”

    郑琳怔住了,看着陆明,忽然笑道:“也是。”

    陆明一甩扇儿:“不过她像是有故事人,我得去听听她讲故事,你记着把折子写好了。”

    郑琳一摆手:“你去吧。”

    ————————————————————————————————

    姚妮正那儿教香附识字呢,她这个师傅当得相当不称职,从放话到现,就没抽出功夫来教香附什么东西。于是米糠事件结束之后,蒲捕头等人去善后,她就当了甩手掌柜,补了个觉,吃了个晚饭,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一起床,洗漱完了就跟香附说:“你上完香烧完纸,过来跟我认字儿吧。”她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画符时候字写得太丑所以香附没认全。

    香附很开心:“哎~”

    姚妮道:“哎,等等,我跟你一块儿上炷香吧,昨天用了你阿公钱了。”她说是裁了黄纸画符事儿。

    香附抿嘴儿一笑:“好勒。”

    两人洗手上完香,回来吃了早饭。范姜娘和孟允书都是来去匆匆,黑四叔与闵行等人说是吃完米糠很就好了,她们依旧不放心,然后看看姚妮,一致决定让她留房间里比较好,免得这个大杀器四处乱逛,引起恐慌。尤其现她身边还跟了个行动力超强香附,破坏力简直就是以几何倍数增长。范姜娘就让范姜柏过来陪着她,范姜柏来了,也就是个当壁花命——姚妮正好教香附识字,她教过闵自这样小朋友,重操旧业也不算很为难。

    她也不知道香附识字水平有多高,干脆从头开始,教个“人之初,性本善”。

    陆明进来时候香附正背书,陆明意思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敲一敲门。香附一看有人来,利索地站了起来,去外间桌子上倒茶去了。陆明可不敢小瞧她,连忙说:“有劳。”对姚妮一拱手:“下陆明,昨日多亏姑娘援手,特来致谢。”一招手,后面一个亲卫就奉了一盘子金银上来,这就是谢礼了。

    姚妮也不跟他客气:“您坐。”她对这陆明没啥印象,今天是头一回正面看他,越看越觉得背后发毛,这个……陆明长得也相当地不像好人!如果说范姜柏、孟蒙、蒲捕头是那种“不遇到就不会被他揍坏人”,陆明就是“地上挖个坑躲旁边儿看你踩进去败类”,姚妮忍不住捂了一下钱包。范姜柏忍不住动了动脚,靠她近了一点,给她无声支持。

    陆明就眼睁睁地看着挺沉重一盘子金银被香附一只手轻飘飘地拿起来收进屋里了。陆明咽了口唾沫,笑道:“不愧是姑娘身边人。”

    姚妮一笑:“这是她天生本事,可与我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没这把力气,我也不至于不管她。不知您有什么事儿呢?”

    陆明就谄笑道:“那个,下从小就好些个奇闻异事,昨天听了姑娘说故事,下实是心痒难耐,想听姑娘再多讲一讲。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呢?”

    姚妮心说,你这货狡猾狡猾地,老子言多必有失,才不要跟你说很多呢。当下十分光棍地道:“什么故事呀?我瞎编,像您说,这么一大套子怎么能编得完呢?我自己还云里雾里呢。”

    陆明尴尬地一收扇子插回后领子上,搓搓手:“那那个炼狱神马……”

    姚妮看香附回来了,心说这丫头本来就有心结,你再逗着老子给她讲这些,弄得她死心眼儿想学画符了可怎么办?老子要是会还行,问题是老子也不会啊!于是严肃地道:“那个还没想好呢,不过倒是有个‘地藏王菩萨’。”姚妮可以理解小姑娘仇恨,但是,不想她总想这个。怎么说呢,人生还是需要一点正能量,虽然这么说有点站着说话不害腰疼。然而把黄花宗主法办了之后,她还是希望香附能够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别因为这一件事,心里累积了负能量。

    陆明感兴趣地道:“这又是何方神圣呢?”

    姚妮道:“这是佛家,佛家分几等,头等是佛,次一等是菩萨……”说着手背地身后比了个叉,祷告完了,接着说,“内里却有一个不肯成佛,就是地藏王菩萨了,菩萨经案下伏一圣兽名谛听,伏地一听而能明辨天下事,菩萨有大神通,却住地府里,发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虽不是佛,我心里,却比佛让人尊敬啊。”

    小胡子沉默了,忽然一拱手,特别恭敬严肃地道:“下明白啦。”

    姚妮:

    她这儿眼巴巴瞅着小胡子呢,小胡子他居然告辞了!

    姚妮:“……”这货是来干嘛?送钱?散财童子不是长这样儿啊!

    ————————————————————————————

    陆明一走,姚妮就问范姜柏:“他明白什么了啊?怎么我自己都不明白事儿,他倒悟道了?”

    范姜柏笑笑,摸摸她头:“他想怎么明白就怎么明白,反正他命是你救。”

    说话时,范姜娘已经回来了,气咻咻地道:“一群王八蛋,老娘就不该这么好心去看他们!呸!王八羔子,老娘去看他们,居然还敢笑老娘。”

    范姜柏脸又变成个高冷样儿了,姚妮问道:“姑妈,怎么了?”

    范姜娘去看黑四,没想到这糙汉子真是贱命一条,塞了两大把米糠,他活蹦乱跳地四处拉人赌钱去了。范姜娘很好心地关心了他健康状况,就见黑四叔一个哆嗦:“大当家,有事儿您吩咐,别这么体贴成么?不像您叻。”范姜娘当场就“不体贴”了起来,腰间鞭子一拿,刷刷抽了这货一顿,然后就回来了。

    姚妮&范姜柏:“==”

    范姜娘道:“好几天不活动,一下子去打人,有点累了,我去洗把脸。”然后就看到桌上茶杯,“有人来过?”

    姚妮道:“嗯,那个将军军师,就是吐血那个小胡子。”

    陆明小胡子真是太有特色了,范姜娘都没用问是哪个小胡子,就“哦”了一声:“是他?他有什么事?邪了门儿了都,一个个刚中完毒,都不消停。偏偏消停是你那‘学生’。”

    姚妮讪笑了一下,道:“他送了些谢礼来,我也没看,也不知道是什么,都叫香附拿进去了,您洗脸,洗完了一想来看。”

    范姜娘匆匆洗完脸,就看桌上茶杯也收了,摆了一盘子金银,折算起来得有个几百两,不由道:“纵使是为了解药事儿,这也太重了啊。”

    范姜柏冷笑道:“那个什么将军怕要对幽鬼门动手。”

    姚妮恍然:“是哦,人是我们六扇门抓、解药是我们骗来,他又跟这些人有仇,想报复。他有兵,剿起来也不费太多事,只是碍着我们,不对,是碍着刑部里那位大人物。这是先示好呢。”

    范姜娘道:“那倒说得通了。哎,你们别说,他家那个将军长得还真俊哎~”

    孟允书正跟闵行撑着个伞,并肩往这儿来看姚妮呢。踩进院门儿就听着这么一声儿,孟允书感觉十分之坑爹。

    姚妮也觉得十分坑爹,是啦,她也口水美人啦,可是这个话题不适合这个时候说啊喂!孟允书硬着头皮往里走,闵行打个哈哈:“大家都呢?伯母好。”

    范姜娘笑道:“来啦?才好不要到处跑,来坐来。”

    闵行估计是被这么彪悍女士给震住了,范姜娘夸郑琳长相口气,怎么说呢,完全不像是周氏那样拉着姚妮手“慈祥地说”,这位凶残女士根本就是流着哈喇子说好吗?然后闵行就犯了个昏,问范姜娘:“说什么呢?”

    话一说完,他就觉得要糟,果不其然,范姜娘道:“也没什么,就是说那个小将军,还真是俊啊!我跟你们说……”闵行受到了震荡打击,已傻。

    姚妮跟孟允书俩人那儿练对眼儿神功,两人心里是都认同范姜娘话啦,可此情此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都不好当着未婚夫面儿说“是啊是啊,比我屋里那货强多了”。姚妮愁得都忘了把香附给支走了。

    范姜柏冷着脸,冷着声音,冷冷地咳嗽了一声。范姜娘不满地道:“嗓子不好就去吃点枇杷膏,不要胡乱咳嗽。”

    范姜柏:“……”

    范姜娘道:“哎呀,要再软和一点就好了。”

    闵行忽然捂住了胸口:“伯……伯母,对不住,好像有点……我去吃糠了。”

    孟允书忙说:“怎么了?我跟你去。伯母我们先去了。”两人落荒而逃。

    范姜娘回过头来,一看范姜柏:“你那是什么脸啊?”

    范姜柏语调平平地道:“您给生不如那个什么狗屁将军脸。”这货明显记仇,当初范姜娘说话言犹耳呢,什么就想生个像郑琳那样儿子之类。

    姚妮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好,还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范姜柏低下头来看她。姚妮连忙捂住了嘴巴。

    范姜娘叹气道:“好好一个男人,这么意脸干嘛?”

    范姜柏胸口卡着一口老血,想喷喷不出、想咽咽不下,真想拿幽鬼门毒针扎自己两下。范姜娘撩完了儿子,她老人家却相当霸气地对姚妮道:“我以前没把他教好,以后就看你了。”然后她才走。

    姚妮:“……”

    转眼对上范姜柏脸,尴尬地笑一笑:“别介啊,我看你长这样挺好。不像好人了一点挺好,不然哪轮得到我啊。我得好好给姑妈封个红包谢谢她老人家。你说封多少好?”

    范姜柏就喷笑出声,把她薅过来一通乱揉,头发都揉乱了。姚妮气疯了:“王八蛋!明知道老子不知梳头还来?!我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她那点本事范姜柏跟前哪够看啊?范姜柏一手就把她给制住了:“别气别气,想梳啥样,我给你梳。”

    姚妮恨恨地一仰头:“你会么?”

    范姜柏道:“不会还不兴学啊。我娘那武功,那么差,我还不是照样武功很好?她不会梳头,我一定行。”

    姚妮哈哈大笑,造型相当之像疯婆子,然后一转头:“=囗=!”丢脸丢大发了老师简直无语凝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霸王票亲,群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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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坑爹师傅瞎解说

    85、坑爹师傅瞎解说

    84楼:【坑爹啊!有什么比“跟男朋友打情骂俏然后被自己学生看到”这件事情尴尬?括弧,学生今年九岁,括弧完毕。TT,没脸见人了,这让楼主以后怎么“教书育人”,怎么给香附小朋友传播正能量啊?#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智商低#

    好怕香附觉得楼主一家子都是疯子了,然后炒了楼主鱿鱼,肿么破?换了楼主,看到这么个豪放“老师她姑妈”、这么个不像好人“老师她男朋友”,还有一个“越看越觉得是变态、近还十分不顾及青少年心理健康老师”也就是楼主自己,那我绝逼是要有多远就跑多远,离这家外星人远一点啊!

    楼主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敢面对自己学生,然后……楼主好像又说错什么话了。#又给祖国人民丢脸了#楼主开始怀疑,范姜柏肯接收楼主,真是造福了广大男性同胞,不用被楼主祸害。同时,楼主开始怀疑女王大人孙子会比她儿子面瘫。Tbeneted……】

    ***************************

    姚妮回头看到了香附,这震憾不比她一回头看到她亲生爹妈少多少。然后她就傻了,是,她那个“受到惊吓就变傻症候群”再次发作了。凭心而论,哪怕她不发病,这会儿除了耍无赖,也没有别办法了。要男朋友何用?就是这个时候用。范姜柏果断挺身而出,对香附道:“你把这些金银都收起来罢,看你师傅包袱里有没有空盒子,拿来装了,没有就腾出一个来。”

    他也是相当尴尬,姚妮和范姜娘告诉他,要收香附做真·徒弟,就代表着香附范姜家地位与他亲生孩子没啥差别了,除了不能继承范姜家祖业啥,就算姚妮死了,也要给她一些遗赠。基本等于收养了个闺女,虽然这闺女看起来略略大了一点。范姜柏节操已经被飞奔而过神兽践踏得渣都不剩了,这种说情话被孩子抓包囧况,还不如被捉奸呢!

    [感谢娘亲天天刺激我,让我练成一张八风不动脸,可以撑得住不裂。娘亲,我误会你了TT]

    香附小朋友相当地乖,这个,做为一个跟着祖父走江湖姑娘,见过事情还是比较多,当然半懂不懂地明白了某些事情。这个,小脸蛋儿略红,一低头,低低答应了一声,她就“嗖”一下跑掉了。

    范姜柏“呵呵”笑两下,然后就腆着脸对姚妮道:“香附腿脚挺,练轻功应该不错。”

    姚妮顶着个鸡窝头,恨不得咬下他两块肉来:“你给老子滚蛋!”

    范姜柏摸摸鼻子,滚到门边儿上趴着去了,姚妮感觉十分之坑爹,满心沮丧地打开妆匣梳头。心慌意乱,怎么梳都乱七八糟,心一横就扎了个马尾巴。香附找了个空盒子,是姚妮以前用来装瓶子,瓶子被扔海里了,盒子倒是带回来了。装了半盒子贵金贵,拿来给姚妮看。姚妮胡乱点了个头,香附把盒子放她妆匣边儿上,小声说:“我给您梳头吧,这个我会,就是梳不出那么多花样儿来。”

    姚妮:“TT”

    香附见她没反对,取了梳子,很给她梳好了头发,是个垂挂髻。姚妮对着镜子一照,讪讪地笑道:“比我手艺好多啦。那个……你再写几篇字,天再晚一点就不要写了,伤眼睛。”

    香附也尴尬,小声答应了,乖乖跑去练字了,留下姚妮很凶残地心里把范姜柏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一百遍。混蛋啊,老子眼瘸,你也眼瘸吗?香附那么大只你都看不到?范姜柏好像跟她有心电感应,一看香附出来写字儿了,他就猫了进来。他轻功又高,当年长眉老人初出道时候肯定不叫“长眉老人”,乃是有一个暂用绰号,叫做个“水上飘”。这个绰号很多人都有过,就是用来形容轻功好。

    通常,一个少年人初出江湖,如果不能一出现就让所有人都跪舔,又没个后台、出现时候就有人给人造势搞宣传,那只能被人用些常用代码来形容,等到他们形成了自己风格且没有被江湖淘汰,才会有比较固定绰号。像“水上飘”,就是常用用来随便给草根少年用。与此同批次还有什么“玉面xx”、“xx仙子”之类,都是义乌小商品城批发部水平。

    后来范姜柏他祖宗成了“长眉老人”,原来绰号也就没人提了。但是,范姜家传轻功确实是不错。这货就跟一缕烟似就飘了进来,进来先插上门儿,然后才说:“嘿,这头发梳得不错。”

    姚妮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脸金毛样,又觉得不太忍心,啥气都消息了,这货也不容易啊!你说吧,这事儿还真赖不着他。于是收回了目光,眼睛看着镜子:“哟,不生气啦?”

    范姜柏低□打背后拥着她:“谁生气啦?有这么好媳妇儿还生气,这不吃饱了撑吗?”

    姚妮从镜子里对他皱一皱鼻子,笑了:“没事瞎计较什么呀你。”

    范姜柏道:“不计较了不计较了,有你我还计较什么呀?估么着这辈子也就你觉着我顺眼了。”

    姚妮晃来晃去,听了这话,一回头,凶残地瞪着他:“合着是没人看上你了,你才凑合着跟着我呀?要是有人看上你了,你要怎么办?”

    这个时候必须币心,范姜柏果断地道:“我就只看得上你。”

    姚妮转过头对着镜子又接着晃了,范姜柏跟着她晃,眼睛还直勾勾看着镜子,看得姚妮也笑了,他也笑了,突然两人都觉得心情很好。范姜柏低声道:“娘也是,就会说些奇怪话。”

    姚妮道:“想什么说什么,也是真性情,也不是跟外人说。”

    范姜柏高兴地道:“也对。”

    ————————————————————————————————

    姚妮和范姜柏两个健康人腻歪了半天,去饭堂吃饭时候带上香附,然后就发现蒲后头和闵行两个病号工作了大半天。闵行是翘班来看姚妮,半路被范姜娘给吓退,深深地忏悔了自己丢下师叔行为是要遭报应,果断回去工作。两人取得了临仙宫黑衣人许多口供,郑琳与陆明只冷眼旁观,心说,得,这回得欠六扇门一个人情了。

    姚妮看到香附,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想自己做为人家师傅——好吧,还没有正式拜师,也不排除香附发现她如此不靠谱之后会不会马上跑掉、免受荼毒——还是要给个交代。所以她让范姜柏去看闵行,自己对香附说:“那个,刚才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个,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这个……不好藏着掖着了,老子神烦玩猜猜猜。又不是考试!”

    香附默默吐了个槽:师傅,难道不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然后又默默地点了个头,心说,这样也对。

    也许是老天爷认为姚妮狭小空间里长期对着熟人容易犯蠢,为了挽救她形象,终于大发慈悲地把雨给停了。驿丞喜极而泣,亲娘哎,那个“鬼母”好可怕,终于把她送走了,对了,要记得随身携带米糠TT

    天虽晴了,路却还没修好,还要等上几日。南宫乾终于过来感谢他这位不知道是千神还是菜鸟先生了,姚妮倒也客气,并不过问什么秘宝事情,道不同嘛,反正那些个弯弯绕绕事情她也懂得费神了。只叮嘱他:“路上小心吧,你这……图个什么呢?”

    南宫乾大脑里把她省略号给补了上去“有命挣没命花”,也只好苦笑:“人江湖,身不由己。”

    姚妮想了一想,还是觉得跟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说:“临仙宫你们不用担心了,我估摸着那个郑将军不会放过他们。”

    南宫乾一施礼,默默地告辞了。将姚妮心情给弄得有点郁闷,只好发愤涂墙,墙壁上画了个猪头,然后就被写完作业拿来给她批改香附又看到了。

    姚妮……真想装死!她算是明白了,再搁屋里蹲下去,她非得成神经病不可!当她还很幼小时候,是很羡慕那种“细雨天、临窗榻、薄纱帘、金钩、一卷书”装逼形象。现她终于悟了,自己这个账号门派不对,压根儿就没那个技能图标!

    然后她决定去饭厅跟黑四叔聊天,听他摆龙门阵。不幸这一天不是黑四叔讲故事,而是一个过路书生,那儿讲“爱情故事”。没有错,这年头写言情小说都是男!当然,**小说也都是他们写。这一位是跟着他同学出来“游学”,姚妮心说,瞧这倒霉劲儿,就不说阴雨天路坏了,单看这外面江湖人打打杀杀,虽然有着不动普通人成例,可刀剑无眼,不定什么时候就中了流弹了好吗?她真想劝他们回家,直到她听到了他们讲故事。

    故事也颇老套,无非是一个“狐仙敲门”“田螺姑娘”综合版,着力描绘倒贴女伟大情操和梦想家好运气,强调,女人就要这样才算好才是宅男心中女神。姚妮木着个脸想走,这种蠢故事她一点也不想听,但是看到香附听得入神,不由又站信了脚步,真是,养个姑娘不容易啊。

    书生讲完了故事,颇为自得地黑四叔等人一片“好棒”赞叹声中回房了。路过姚妮与香附时候,步子都不一样,特别挺了挺胸。

    黑四叔等听故事入迷,这时候才看到姚妮,再一看这书生做派,连“侄媳妇被人yy了”愤怒都来不及酝酿,就直接给这货点了根蜡,这货一定不知道他对着谁开屏。妈蛋!“鬼母”是那么好勾搭吗?跟黑四叔一处听故事还有亲卫队不当班人,也凑一块儿,都见识过她凶残,都只敢心里点蜡。

    没想到姚妮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这货,简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姚妮其实是气乐了,这种货色真是哪里都有啊!她只对香附说:“以后遇着这样货都绕道,都不是好东西。”这话说得挺正常,黑四叔等人也觉得这是正常反应,没想到姚妮下面又添了一句:“有本事男人已经有了伴儿了,没本事只好梦里给自己生造出一个来。”

    这话香附听着还不觉什么,黑四叔等人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恶意。好他们这些人里,有媳妇居多,没媳妇也不算很愁没老婆——主要是这些人不像那个书生那样又挑又作而已。

    姚妮说完话,就把香附拎回房做思想教育工作去了。

    ————————————————————————————

    香附是个好孩子,听不甚懂姚妮意思,却也端正站着,就等老师发话。

    姚妮对香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那个狐仙很善良很美好吗?”

    香附想了想点点头,想说您也一样好心,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小动物直觉让她把这句话给吞了。姚妮找把椅子坐了,问香附:“这样志怪故事也有很多,无非就是什么年轻书生遇到貌美女子,对方不但贴人还贴钱,还为他打算是吧?”

    香附道:“我跟阿公跑江湖,是常听这些。”

    姚妮道:“狐仙寿命几何?没病没灾不犯天条,几千年都没问题,人家是要修炼成仙,怎么就跟个凡人一起了呢?”

    香附道:“是啊。”

    姚妮继续诱哄:“对要成仙人来说,金银珠宝重要吗?”

    香附道:“当然不重要了。”当了神仙啥没有啊?

    听姚妮说:“你听这些故事里,可有狐仙倒贴给穷老头子?”

    香附若有所悟,接着摇头。

    姚妮问她:“你可听说过有哪个年轻美貌狐仙伴着穷老头子一生?”

    香附诚实地摇头,姚妮道:“那这他们都去哪儿了呢?”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发人深省啊!香附略迷糊。

    姚妮耐心给她洗脑:“所有故事里,这男人都是年轻,却又没什么钱、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出身,不靠女人就什么也不是了,是也不是?真正贵公子哪里去了?”

    香附道:“是哩?哪里去了?”

    姚妮道:“男人是不用女人倒贴,有钱、有权、有势……哪怕是老头子,都有人围着转好吗?”

    香附果断发问:“那为什么狐仙又貌美又有钱,还要倒贴男人?”

    姚妮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一、失意男人白日梦;二、哪怕是真……逛青楼还得付茶钱好吗?再说了,说了金银对神仙没用啦,还有,一旦年老色衰就不会继续给钱了!还有,哪怕生了孩子,还不是扔给男人养了?”

    于是……所有聊斋故事都是……“上仙大人觉得无聊,用她们不意、对她们无用东西付了渡夜资嫖男人”坑爹女嫖男、只嫖那啥那几年、用完就扔潇洒升天去、管生不管养只顾自己爽……香艳小说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姚妮一巴掌乎上香附头:“这些蠢故事都是媳妇也娶不上蠢货写来骗蠢女人,你信了、照做了,他们就赚了。不信,他们也没损失,自己白里做梦也得一场好梦。信了他们你就蠢了。男人听多了这种故事,容易不上进,等着吃软饭,然后什么饭都没有,会饿死。”

    说完得意地一扬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发表了演说:“所以说,女人一定要自立自强,还得脑筋清楚才行。你什么都有了,干嘛听别人、上赶着伺候别人呢?为什么不让别人伺候你?”

    香附深以为然,姚妮很开心,正要走到门边儿上站着仰望一下天空,摆个造型,然后就看到了孟允书张着个嘴看着她。

    姚妮:“=囗=!”

    作者有话要说:蹲地抱头忏悔,我又乱歪经典了。求表打脸(遁→→→

86江湖扬名姚鬼母

    86、江湖扬名姚鬼母

    85楼:【返京旅途对于楼主来说简直就是一部坑爹犯二史,简直不忍直视!完全不能回想!#救命#老子黑历史已经多得数不过来,楼主黑历史就是整部穿越史啊!我以后教徒弟之前必须放雷达TT

    于是一路上,楼主都力持镇定,装一点高冷范儿,然后就十分坑爹地脸抽了!脸抽了!为毛越走遇到越多黑社会啊?还个个看楼主跟看妖怪似?!摔!近视眼都不能阻止我感受到他们目光了,装不下去了有木有?面部神经都要失调了!#求放过#

    楼主终于可以回来祸害京城百姓来了,重要是回京之后楼主有事做,这个,就可以忘掉部分黑历史。真好!#太天真#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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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允书看姚妮表情不像是看女流氓,但也足够惊奇了。她过来时候看到姚妮教学生,还好,不是教武功,不然她就得马上走开了,以防有偷学嫌疑。老师管教学生、家长管教孩子时候忌讳旁边有人,她就暂时躲到一边儿去了,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一篇“女嫖男”论述。

    还好这姑娘相当能hLD住,而且她爹是武林盟主,虽然平时很注意**,不让闺女搅进些乱七八糟一事情里,然而却是拦不住事情总往跟前凑。他又没有长眉老人那样先见之明,忘记隐瞒婚史,致使孟允书还是接触了一些江湖事务。这个,知道江湖上有些豪杰女侠还是会口无遮拦。当然,以已婚妇女居多。不过,姚妮这也算是半个已婚妇女了吧?而且还经常性犯二,这个,应该是可以理解。

    姚妮已经没表情了,还好心里不是一片空白,而是疯狂地刷着s:

    香附乖巧地给孟允书倒茶搬椅子,孟允书略尴尬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姚妮哭丧着脸:“你都听了多少啦?”

    孟允书含糊地道:“听了个大概吧……”

    姚妮道:“还不是刚才,我带香附想去找黑四叔听他讲故事来,结果听着个穷酸书生讲什么什么美貌女子不但自己贴了个穷书生,还弄钱贴补他……我就怕香附听了就信,听得傻了,可就不好了。”

    孟允书舒了一口气:“我还道怎么了呢,”于是拉过香附道,“这事儿听你师傅准没错儿,那些个臭男人死书生没安好心。”

    “那是,平时一个字也不练,一眼书也不瞧,就想考状元,这得多二缺才能干得出来啊?这不可笑么?那你说啥都没有,就想白得个美人倒贴,这不是一个道理么?对男人吧,地位、财富、老婆,都是得靠本事去挣,懂不?他这想偷懒呢!真有本事,不用讲故事来骗女人,人家没那个时间。他有人有财有人品,早就有眼明手女孩子抢了去了好吗?”

    然后就听到一声喝彩:“就是这样!”

    范姜娘来了!

    姚妮就惊悚了,有点仓惶地看着孟允书,孟允书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你婆婆没听到你说什么青楼不青楼。

    姚妮放下了心来,香附又给范姜娘搬椅子,姚妮给她倒茶,孟允书也迎了上来。范姜娘道:“我去看黑四他们,听说驿铺里住了两个倒霉催书生?嘿!这起子王八蛋就会满嘴胡吣,别听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姚妮道:“您听过他们讲故事啦?”

    范姜娘一撇嘴:“这种矬人,也就白日做梦罢了。当不得柴烧、当不得衣穿、当不得米吃。”

    范姜娘平生恨读书人,盖因她还没接过山寨时候,被个书生骗去二十两银子,当时她还小,又没有打劫抽成,攒了很久才攒下来。那死书生还以为自己“机智勇敢”、“替天行道”、“名士风范”、“教训恶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范姜娘跟他讨要,他又不还,范姜娘恨得回家招呼了弟兄来把他痛扁了一顿!再要钱时,他早花青楼请朋友吃酒上了。

    所以虽然很多江湖人对读书人满尊敬,范姜娘却是十分不屑。看到范姜爹时候范姜爹是个小白脸儿,跟范姜柏虽然很像,却比较像好人,然后他又懒又宅,相当地白,气质也是懒懒。猛虎寨放风弟兄以为他是个书生,要抓起来打。没错,范姜娘当上匪首之后,规矩就是:凡过路读书人,抓来每人打二十板子。没想到范姜爹是个会武功,被抓了,他嫌麻烦不肯挣扎。等到了山上,饿了,想一想,已经有两顿饭懒得吃了,闻到一股香味儿,他就挣脱了绳子奔厨房去了。

    厨房里黑四正给范姜娘炖肉呢,看到这个“越狱犯”就要抓他,结果“越狱犯”抬抬手,分分钟把黑四连着追兵他们打趴下之后,就抢了范姜娘午饭。孽缘,就这么结了下来。

    姚妮十分庆幸范姜娘没听到她先前言论,这个……跟亲妈能说话,跟婆婆是绝逼不能说!庆幸之余又反省,真是……嘴上必须有把门儿,这里好基友跟穿越前基友不太一样来。顺着范姜娘口气说:“都是读书人,有人中状元,有人做高官,有人就只好做梦靠女人起家,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要不看着那些成功人士,只听这些王八蛋忽悠,还真以为他说是对呢。”

    范姜娘道:“就是!人是比出来,咋不往好处看呢?非要看这等废物?”

    香附默默地记着,孟允书只觉得这对婆媳真TM是绝配!

    ————————————————————————————————

    口无遮拦事件之后,姚妮开始反省自己,这个……语言什么。刚穿越回来那会儿,不管怎么说吧,她还是警惕,说话也是小心。并且由于宅,接触人也少,犯二机会也少。自从知道回不去了之后,她又跟范姜柏确立了关系,这个,顿时有了归属感。大家知道,这种人就是这样,陌生人面前P都不放一个,看起来相当不好接触。熟人面前啥都敢说,什么大胆说什么,满嘴跑火车。

    然而火车也不是乱跑,大家还是有代沟,姚妮不得不再检查一下自己言行啥,免得让自己本来就不咋地形象被破坏成一堆灰渣渣,风吹就散。

    孟允书还以为她有了心事,想了半一,跑过来安慰她:“你说也不是没道理,就是……以后那个,换个句子来说。没事儿,伯母没听着,她……功夫不高,要是来了,我一准儿听得到。”

    这样安慰真是让姚妮想感谢她八辈儿祖宗,好基友无辜神补刀神马,人家想让你也忘掉好吗?可孟允书还真是好心,于是姚妮只得含糊地道:“没事儿,我就是想着回京之后要怎么办。”

    孟允书道:“六扇门事有长辈们看着呢,你什么都准备好了,还怕什么?你这事办得极老到,”说到这里一顿,她就纳了闷儿了,怎么这货办正事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傻逼行为,为什么日常生活里就这么二呢?难道专业不对口?“啊,要是……婚事,我们都能帮得上忙哩。”

    姚妮心里正惦记着自己黑历史被她给见证了,于是胡乱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直,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乌鸦嘴#

    孟允书笑道:“你这是心里有事呢,不碍,依着我,等会儿你过了坏路,你就马跑几步,心情一准儿能好。”

    姚妮含糊着答应了。

    孟允书觉得问明白了她担心事情,也就放开了,专心去给闵行炖汤滋补去了,捎带也给熟人都来一碗啥,赢得了广泛好评。

    终于,几日后,驿丞来报给郑琳:“前面官道清出一道窄路来了。雨停了,又过了这些天,想来不至再有塌方了,您要真有急事儿,现就能动身了。”

    郑琳与小胡子商量过了之后,叫来蒲捕头,如此这般一说,蒲捕头当即表示,他们也动身。然而他不但带着囚犯,还带着苦主,必须走不。于是蒲捕头决定:“我先带着小米进京,其他人押着犯人随后跟上。”范姜柏听了,却又建议:“他们此去,必要请旨清剿,世叔办事,却要将事办齐全了才好。”

    姚妮受些启发,便建议:“不如……您带着香附状纸进京?”要说把香附带过去是好,姚妮又担心香附年纪小,经不了这样高强度奔波劳累。

    蒲捕头一想,也对,临仙宫大功劳,六扇门必须捞了来。

    闵行却说:“我看郑将军不像是个会贪人功劳人,咱们又何必去抢来?这几日他们又是送礼物,又是致谢,想也是不愿与我等误会。”

    姚妮道:“也是碍着四皇子,这才该担心呢,万一他觉得咱做得不好,不合他意,可就……”

    蒲捕头权衡再三,拍板道:“还是我随他进京,带上物证!事是咱们遇上不是?我再叫驿丞写个证词,嘿嘿……至于郑将军,他要剿幽鬼门,恐怕还要用得着咱们哩。”

    于是就依蒲捕头主意,拿着物证——毒针,带着两个幽鬼门倒霉蛋儿进京。

    这些人一走,驿铺就显得空旷了许多,驿丞物质上压力骤减,精神上压力激增。有郑琳时候吧,他往郑琳面前凑,觉得他满身煞气能镇鬼神。郑琳一走,他就卧槽了!剩下人里面看起来官身高就是姚妮了,他是相当怵!姚妮吩咐准备干粮之类事情,他恨不得长出八条腿来跑去办好,好打发这个煞星滚蛋。

    驿丞殷殷期盼中,蒲捕头上路第三天上,姚妮一行人终于动身了。

    ————————————————————————————————

    眼看着押阵猴子背影也消失了,驿丞才舒一口气,喝斥着驿卒:“都他娘给老子上点儿心,房舍打扫好了,带上米糠,再看一回地!别有毒针落下了!”这天晚上又有人来投宿,来是江湖人,驿丞接待了,除了晚饭,又附赠一把米糠。客人大怒,看他眼神都不对了。驿丞只得苦哈哈地解释:“前阵儿幽鬼门来闹过事儿,仔细地上有毒针。”

    “大侠”惊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位乃是那位“义薄云天”薛大侠,他儿子薛东楼也算是姚妮学生来,这一回也是北上参加武林大会。

    驿丞可算有了发挥地方了,口沫横飞地说:“您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是那个幽鬼门要截杀天一宫少宫主,不幸遇上了奉旨入宫郑将军,与押解黄花宗进京审案六扇门儿……”如此这般一说,详细地刻画了姚鬼母之凶残,“当场就画起符来做法呀!当时天那叫一个黑,雨下得那叫一个大,她还拿血沾了符往人头上贴,说是……不拿出解药就让这人定尸首上五千年……”

    薛腾拍拍胸口,妈蛋!好凶残!“所以解药就是米糠?”

    “是哩,是哩,还真叫她问出来了,”说完就抽了自己一嘴巴,“不知不罪,鬼母大人上,别怪小言语无礼。”

    薛腾就联想起来那个3D粉笔画了,教室里画得是相当惊悚啊。那个军师是个文化人儿,推测得有理。驿丞看这位大侠表情缓和了,奉上了米糠,悄悄退下了。薛大侠攥着一把米糠,陷入了深思。完了他去武林大会时候路遇朋友,就传成了:“作起法来,召了大雨,就是前一阵儿那连官道都冲坏了大雨……”

    ——《论神话故事产生》

    姚妮压根儿就不知道,众人以讹传讹,她都成红莲圣母了,还那儿一步三晃地马上颠着呢。说实话,跟个骨灰坛子一车上晃,还是挺挑战她极限。别看她也到义庄去看尸体、看骷髅啥,那不是同一个密闭小空间好吗?她就跟范姜娘、孟允书车边儿上走,时不时问香附一句话。虽然后面有囚车上犯人因为重枷枷着特别凄凉,忍不住j□j,这一路走得还是比较开心。

    她发现情况不对,是下一个驿站。

    驿丞倒长得肥肥胖胖,像个土财主,事实上他也是个土财主,捐了个驿丞官儿,就为过一过当官瘾,也是有个官身,也是……揩点油水。这一位是听路过小米说起来,既然肩负着把“‘美人娇’解药就是米糠”消息传播到整个江湖重任,怎么可能不走一路说一路呢?正值武林大会要召开时候,凡是走这条线北上,很多都是武林中人。让驿丞接到造谣,不不,是接过八卦接力棒传播消息,那是必须。

    可换了谁,肯相信这消息呢?小米就不得不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姚鬼母恐怖故事!然后小胡子军师出来作了个证。

    窝勒个大擦!驿丞敬畏地问小米:“那位娘娘等会儿要过来?”听听听听,都成娘娘娘了,要成神节奏有木有?!小米,你造了大孽了!

    然后姚妮就驿丞那胆颤心惊目光之下住进了驿站,房是上房,被是被,饭是米,菜是鲜菜……香附向她揭秘:“师傅,那个胖子问我,您是不是会做法?洒豆成兵什么。”

    姚妮望向她那天真又崇拜、渴望又期盼眼神,久久无语。然后她就找上了驿丞,强烈要求这货不许说得这么夸张。驿丞要吓死了,心说,听人说越漂亮蘑菇越有毒,此言不假啊!只好说:“是那个公人说,”一五一十把小米话说了,还说,“当时有几个江湖人路过,也都听了,大家都信。”

    姚妮开始还会抗议,范姜柏为了让她开心,板着脸来恐吓驿丞……这只能起到负面效果好吗?范姜娘还相当没良心地笑得拍桌打凳:“哎呀呀,这样好啊,凶名外,没人敢惹。行走江湖,就安全多啦。”

    此刻,姚妮充分理解了范姜柏苦逼:“姑妈,要是有人专门为了名声,来找我比试怎么办啊?我是真不会啊!”

    范姜娘豪气地一拍范姜柏:“不是还有他吗?”

    姚妮要崩溃了。

    然后她就这一路敬畏眼光中走到了京城,路过驿站太多,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纠正了。

    看到京城那熟悉城墙时候,姚妮流下了感动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传奇故事背后,都有一个被坑得泪流满面主角。

    感谢投霸王票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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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父老乡亲你们好

    87、父老乡亲你们好

    87楼

    京城父老乡亲们,你们好吗?我想死你们了TT

    咦?父老乡亲们眼神略奇怪哩!#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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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京城了,范姜柏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如果再让他老婆“那就是‘鬼母’,她可厉害了”环境里呆下去,这货得报复社会。妈蛋!到了后都有人过来求碗符水好治病了。这还算好,差一点是一个中年男人,抱了一包金银跑过来,求咒死他老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说老婆太凶残,他受不了了:“仗着她爹以前提携过我,家里称王称霸啊!”

    然后就被范姜娘一顿鞭子抽了出去,一面打一面骂,男人很是着急。范姜娘一看,他虽然着急,却并无多少惧意,就知道这人心里有鬼!直闹到他老婆闻风而来,拍地大骂:“杀千刀没良心,你当年摊上了官司,要不是我爹出力,你早死牢里了。你出来之后,拿我嫁妆做本钱,如今翻了身了,倒好想我死?!”范姜娘听不得这话,一鞭子丢过去,把男人打得嗷嗷叫。他老婆又来拦。

    范姜娘一收鞭子:“滚!少来烦老娘。”

    于是,传说中“鬼母”她就成了个穿红衣、挥鞭子、脾气暴躁、一口一个“老娘”女土匪。冤死了!

    姚妮等人先不到伴山居,而是直奔刑部,姚妮得去销假,同时带着香附去告状。范姜娘就对范姜柏说:“我先去铺子里,好些年没过来了。你爹也到了,他那个死磨蹭!你陪丫头去刑部。”

    姚妮道:“我们城里就住缁衣巷,顶里头那一家就是。旁边是蒲捕头家,再旁边三家是义父家。”

    范姜娘道:“晓得了,你们去吧。”

    闵行和孟允书也与范姜娘拱手道别,闵行道:“叫允书陪您去吧,京里,我……是去部里,找得着路。”

    范姜柏一想,也是,京里不比外面,由着他娘挥鞭子。有孟允书,也有个劝,重要是,孟允书武力值略高,“劝”得住。于是说:“也好,娘,允书家跟咱城外是邻居。”范姜娘会意,就准备到铺子里看看,也好准备点东西去拜访前武林盟主啥。

    孟允书对范姜柏道:“那阿行就拜托你了。”

    闵行:“……”#伤自尊#谁能明白路痴苦?

    当下再兵分两路,闵行、姚妮就带着几个捕,连同范姜柏,押着黄花宗主等人往六扇门去。香附也下了车,抱着个骨灰坛子,一路打悲情牌。姚妮不得不下马,扶着她走,想到她小小年纪后一个亲人也失去了,又感伤自身,穿到这么个地方来也就罢了,居然好死不死陷入到了封建迷信传说里面去,还不知道怎么收场。真是悲从中来,也跟着落了好几滴眼泪。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多鲜呐,京城里见过大盗游街,见过官员问斩,鬼母还是头回见呐!郑琳回京就上本了,要剿临仙宫,那必须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即使有些内情不能摊开了讲,一笔带过是姚妮给“审”出来。小胡子做为一个读书人,还是要一点节操,就着力描绘了姚妮“机智”,没有过份宣扬封建迷信思想。这也就罢了,大家听了,顶多说六扇门真是安全卫士,值得信赖。

    这不还有小米吗?小米同志对于姚妮,那是相当地……敬畏。通过姚妮这一路上经历,大家也能猜出小米回京会怎么说了。

    给鬼母娘娘点根蜡

    还有一类人,即郑琳身边人,郑琳他舅不必说,郑琳他妈、他姨、他叔、他表哥啥,都要问一问。也不是什么秘密事,让旁边宦官一类人物听到了。登时就传开了,宦官丫环这一类人,大家都懂。然后刑部就有人回忆了起来,“鬼母”这货是不是曾经做了几件凶残事情?比如那毁容,一扬手,卧槽!那种比剥皮还凶残节奏!还有,咱那个小黑屋特别审讯室,就是她老人家给“布置”吧?这种怪乱力神事情,怕搞联想了,不想还好,越想越玄乎。不但联想,还特么传播!

    于是姚妮就受到了热烈围观。

    看人都说,“鬼母”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残啊,那么可爱,还哭得那么惨,相当地有爱心啊!看来鬼神还是有良心,只罚恶人。有这等评价,还要得益于小胡子同志之前友情夸赞。

    ————————————————————————————

    去六扇门路是不指望闵行带了,范姜柏记性好走过一次,就由他带路,一路浩浩荡荡、哭哭啼啼地走了。黄花宗主被范姜柏点了穴,有心喊个冤都喊不出来。姚妮哭得相当投入,没注意到群众交头接耳,旁人全TM听到了,不由挂了满头黑线。就怕姚妮暴走,这货对于有关她传奇故事,是相当不喜欢。回头一看,这货正那儿认真哭呢,简直两耳不闻街边事,黑线加密了一倍。

    终于到了六扇门儿,闵长捷听说了,亲自迎了出来。把闵行扫了一眼,就看着姚妮,姚妮哭得眼都肿了,胳肢窝里还夹着个一身孝小姑娘,相当入戏,相当敬业。心里直叹:老夫这都是什么运气?认了这么个干闺女。调整了一下表情,沉重地道:“回来就好。先把犯人收押吧,等会儿只怕部里、大理寺都要来人。”

    姚妮哽咽着点点头,香附抽抽答答地问:“大人,我状子有人接了么?”

    闵长捷沉声道:“放心,会还你一个公道。”内心那是略不满,本来姚妮这事办得算是相当漂亮,不想临仙宫找死,还遇着了郑琳这个准备上京搞治安,这是灭门节奏啊!相较之下,六扇门抓这只鸡就份量略不够了。好姚妮“机灵”,让人散布了“美人娇”解药,大家都知道了她作用,也就是间接表明了六扇门节操。虽然闵长捷怀疑,这货根本就没想这么深,但是有这么好运气,那也是个优点啊。值得点个赞。

    当下道:“你消个假,回去敷敷眼睛吧,把证据留下,办个交割。这孩子……”

    姚妮道:“我带走吧,她也没个住地方,这里也不方便不是?”

    闵长捷道:“就这么着,先别出城,京里梳洗一下,不定上头还要见你问话呢。”

    姚妮道:“那个……我姑妈也来了。”

    闵长捷道:“你蒲师叔都说了,我都知道了,你义母已经准备啦。倒是你,眼睛都肿了,可怎么好?去办正事儿。”

    当下交割了物品销了假,香附外面等着时候蒲捕头已经过来了,又故意撩她说话:“你又哭啦?想你阿公了么?”撩到香附六扇门里又控诉了一回黄花宗主,这才作罢。

    姚妮一出来,蒲捕头就住了嘴。蒲师叔虽然觉得姚师侄本质上是个二货,但是架不住这货运气好到爆棚,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妙,否则搞不好就要遭到惨烈报应。原谅蒲师叔用了报应这个词,实是他回来之后看了些近期资料,发现坑过姚师侄殷堂……它裂了!分裂成了东西两堂,分别由殷玄和殷炎来执掌。倒霉催殷公夏,他死了……

    这真是一个恐怖灵异故事。

    结合姚师侄丢了有人拣、随便装个x都能避开脚下毒针啥,蒲师叔一时之间真是感触良多。赶紧就拎着蒲方滚过来给娘娘请安来了,再三叮嘱,必须对姚老师尊敬再尊敬,这货会坑人呐!然后姚老师比较护短,比较爱护幼小,不喜欢拿香附小朋友当枪使,但是蒲师叔必须让香附本次案件中发挥一点作用。所以蒲师叔就量避开姚师侄。

    一看到姚妮办完手续回来了,他就站直了,蒲方就上前打招呼:“姐,回来啦?”

    姚妮匆匆一点头:“你闵哥呢?”然后转头就看到了闵行。闵行已装死。

    姚妮对蒲方道:“我先回去见义母,收拾收拾屋子,过两天得闲了,看看你画儿。”

    蒲方也是听过小米说书场人,忙不迭地点头:“您忙,您忙,部里近大案子,就是您带回来这个啦。”

    姚妮这才跟范姜柏两个人带着闵行、香附,告辞而出,出来就跟香附两个人上了马车,虽然马车上还有严老大夫骨灰坛子,再坐了香附,倒也不算挤。姚妮一路上就跟香附说闵家情况:“刚才闵总捕头是我义父,蒲捕头是他师弟。义父家里有九个儿子,如今并不都京里,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香附不太安心地小声问:“我……我带着孝呢,还……还有阿公,这个,进门儿是不是不大好来?”

    姚妮伸手敲了敲车壁,对外面道:“先到街尾宅子里去吧,把香附安置一下,再带她去见义母。”

    范姜柏和闵行都无异议,姚妮才对香附道:“你回去先住吴二娘屋里吧,她现不住这里了,等她要回来了,再给她安排住处得了。”

    到了缁衣巷,闵行先跳下车来回家报信,范姜柏驾车回家。姚妮把香附带到吴二娘屋子里,吴二娘是个龟毛人,搬到伴山居去住时铺盖都卷走了,却把剩下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香附先把她阿公用那一堆东西往桌子上放好,就卷起袖子来先扫尘。姚妮道:“先收拾个能落脚地方就好了,等下我跟那边家里借两个帮手来打扫庭院。”

    香附手脚很,飞就把地上浮土、桌上浮尘处理掉了,收拾出个吴二娘供神供桌来,安放骨灰坛子,又上了炷香、烧了一刀纸,告诉她爷爷:“阿公,我到京了,师傅把坏人关到六扇门了。就给你报仇了!”

    香附小朋友还是太天真,已经报仇了好吗?六扇门油子整人,你以为是随便玩吗?黄花宗主一路上瘦了二十斤不止,脖子、手腕都磨破、化脓了,肩膀上皮也破了,关得路都不会走了。不好好将养,一身武功都要被磨去两三成!

    姚妮却抱了车上被褥来给她,等她念叨完了,才说话:“先凑合着吧,我离开前都不大住这儿了,咱京外地方大,东西也全。吴二娘铺盖都带走了,这车上被褥还是九成,就我路上盖了几次,这两条是你,等下把火盆点起来,别冻着了。好了,跟我去那边蹭饭吃去吧。”

    ————————————————————

    姚妮只是略作休整,就带着香附和范姜柏去了闵家。周氏等人好奇地等候着她“载誉归来”,闵行已经被缠着问了一遍了,被问得好暴躁!要么是他妈,要么是他嫂子,还不能翻脸。一转脸,邻居婶子又来问他。苦逼死了。

    姚妮一来,闵行就如同看到了救星,十分不讲义气地说:“你们自己问她呗。”然后他就钻到一边儿去了。姚妮和范姜柏抱着一大堆路上买礼物,进来就顺手分了,亏得多备了一些,连场邻居都有份。

    周氏对姚妮真是相当有好感,当着很多人面不好意思提礼金事,只好拉着她手说:“瘦了,还黑了点,可得好好养回来。”又看范姜柏,却说他精神了。后看到香附,讶然道:“这就是那个严家小姑娘了吧?来我看看,真是个苦命孩子,”说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现好啦,且安心住下,有这么多人照顾你呢。”

    范姜柏和闵行看着她这一系列表演,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挥洒自如,都自叹弗如。#女人是天生演技派#不幸顺便看到了被周氏拉手里姚妮,好吧,这货除外,她智商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么高难度动作。

    香附也红了眼圈儿,对她福一福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就是闵大娘子拉着香附,给她拿点心吃。周氏等人就蜂涌而上,围着姚妮问画符事儿。这个时候,姚妮才知道,她已经被传得不像个人样了,妈蛋,改成玄幻小说角色了!对着这些人,她又不能翻脸。蒲捕头妻子还对她千恩万谢,感谢她使法术弄到了解药,一定要请姚妮到她家吃个便饭。姚妮躁出了一身汗,只好红着脸解释:“我就是急中生智骗骗人,哪有什么本事啊?冤死我了,别让我知道是谁这样编排我!”

    大家一看,人也还是那个人,都叹息一回,还有点失望——怎么就不是真呢?要是真该多好啊?

    姚妮就顺便跟周氏借些人手家什:“我离开这里久了,得打扫一下儿。”

    周氏一口答应下来:“这倒没什么,等会儿叫福叔带几个人去。你也甭急着回去了,那里锅冷灶冷,过来吃个便饭再走。”

    姚妮道:“姑妈也来了呢。”

    周氏恍然:“哦!那就一块儿来吃嘛!我早准备下了。”

    说话间,孟允书就带着范姜娘到了,邻居们看一眼范姜娘,打过招呼,就识趣地走了。

    范姜娘也很豪气地准备了礼物,并且与周氏一见如故。周氏觉得范姜娘爽好说话,范姜娘见周氏准备得仔细,除了庚贴都准备好了:“也不知道府上都有什么盘算,我就只好照着京里规矩来了。凡布匹、文具等都备下了。”范姜娘道:“哪处都差不多,我那里也办着放定礼。他爹还路上,一到了京,咱就把定礼办了。”

    周氏道:“丫头生辰八字呢?”

    姚妮:“=囗=!”低头开始回忆阴历生日中……她记得自己阴历生日,但是所谓八字,却是要换算成天干地支,她得现换算,这对于一个数死早来说……#大家懂#

    范姜娘道:“回去了我取庚贴来给亲家你看。”

    周氏笑道:“那敢情好!”

    同是中年妇女,都有点共同话题,这个时候必须要说就是:“家里那个懒死了,什么事都不操心。”十分不幸,范姜爹是甩手掌柜,闵长捷是有工作忙得不着家,全都不是妻子心中体贴好丈夫。

    不过是范姜娘起了个头:“他都懒待管这些事,统统推与我。”

    周氏劝慰道:“都是这样,家务事甭指望他们能伸一下儿手。”

    然后就开始同仇敌忾了起来。

    一屋子晚辈听着两个长辈说他们爹坏话,尴尬得都跑了出去。

    一出去,闵二娘就说姚妮:“跟我寻娘子吃喜糖去。偏你多心,人不,还要预留下重礼,回来补些就是了。你还是个未出阁闺女呢。”她表妹是闵八未婚妻,正等着出嫁,一嫁过来就能得姚妮给闵八五百两银子,闵二娘也颇开心。姚妮心说,坏了,差点忘了这个,等闵小弟结婚,还得给他补足了才好。

    一堆人凑一起,听姚妮说一路风光。不多时,闵长捷也回来了,男女各开宴。上桌时候,姚妮就听到周氏跟范姜娘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原来这两人不止互相埋汰丈夫,还把定亲细节都敲定了。一顿饭很是兴,范姜娘气场那是相当能唬人。闵大娘暗想:怪道大姑娘是那般人物,这样家里养出来姑娘,可不就是这样金贵好心么?——她还不知道姚妮这货是冒牌。

    长辈场,小辈没有说话份儿,都闷着头吃,偶尔互相夹点菜。

    吃完了饭,福叔也点好了人,跟着过去打扫卫生。范姜娘却不住这里,去范姜家京城据点里等范姜爹了,看到范姜柏老实住前院,她也放下心了,留下范姜柏当保镖。

    ————————————————————————————————

    姚妮带着香附洗澡,指给她沐浴怎么用。恰好看到香附脖子上一个银锁片儿,那就真是个片儿而已,使红绳拴脖子上。一般有点余资人家都会给孩子弄一个锁片,好用金,次用银,再次用铜。却是打个锁样子,厚厚,挂几个铃铛,银链子拴着。香附这个,就略寒碜了,一想她经历,就知道这大概

    姚妮没言声儿,给她打肥皂搓背。一面说:“我这两天可能会忙,过了这几天就好了。你也是,不要乱走。京城不算小,别迷了路。”

    香附闷声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父老乡亲们,大家好!呆子来祸害你们来了!

88驱邪惩恶姚鬼母

    88、驱邪惩恶姚鬼母

    87楼:【楼主需要给自己点一百根蜡,可是有人却开始给楼主上香。摔!楼主这是造了多少辈子孽啊?悔不该当时手欠嘴贱无事生非!#不作死就不会死#五行缺德脑残自己摔伤了,能怪到楼主头上吗?能吗?

    #救命#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好可怕,一群神经病啊!楼主一点都不灵好吗?摔!不过是随手转发了个贴子而已,有毛好围观?道长,求破!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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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妮要订婚了,对于她本人来说,真是有些茫然了。虽然和范姜柏相处得十分有默契,跟范姜娘也很合拍,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换个男人、换个婆婆也不可能比他们合适。可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这种结婚时候己方全是朋友,爹妈亲戚全不情况,搁谁都不会很自。她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教香附学数学什么。

    做为一个数死早,姚妮数学水平,也就够教个小学数学,不过,这些对于香附来说也足够用了。只是师生二人,一个等着刑部审问结果,一个又担心着定亲事,结果就凑成了两个数死早!算题那个把三加二算成个六,批改那个还给她挑了个对勾。真是够了!

    按照习俗吧,男家给女家定礼,女家回礼,定礼越贵重,显得越重视,回礼里要有衣服,讲究一点都是到外面去订制,不过呢,如果郑重一点,好有一两件是女方亲手做。大家都知道姚妮缝纫水平,连范姜娘这个比较关心儿子权益亲妈,发现姚妮也会缝补啥,就不做其他要求了。于是姚妮现很闲,闲得跟香附一起犯二。

    那边范姜娘也很暴躁,他老公还路上耽误着呢!范姜爹作为范姜家正经八百男主人,近来常做甩手掌柜,好不容易他路过了,诸位分店掌柜虽不至于没眼色地硬留耽误事儿,也要请他“小住两天,容我给您准备行李干粮”,艾玛,有多少年没见着这货了?上次见他还是他儿子过周岁,大家去喝酒!那是必须跟他多唠两句,以示尊敬。反正……掌柜内部“飞信”群里都说了,定亲吉日……还没确定是哪天呢,从现到过年,足有五个日子可选。

    掌柜们认为,不是他们不近人情,只是错过这一次,下次想见到他,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范姜爹是个懒货,却不是个不识时务懒货,他家业务得靠这些老掌柜支持,他这些年也懒得天怒人怨。掌柜们都很惋惜:明明是个很有钱途奸商,怎么就……不想挣钱呢?!范姜爹这种幽怨目光下,硬着头皮和大家交际,真是把半辈子话都说完了。掌柜们惋惜了:多好人,多懂事儿啊,还有见解。听京城掌柜说,限量供应产品主意就是他出,怎么就不肯再多动脑子呢?一个个都想挖出范姜爹策略来,范姜爹觉得他儿子十分坑爹!

    一路就这么拖拖沓沓地往京城里来。

    京城里范姜娘无语中……

    而黄花宗主案子,也这么开庭审理了。由于前有范姜柏、后有蒲捕头,两人出馊主意如同一辙,一脉相承地利用了香附受害者形象,还没开审,就争取到了足够同情分,并且将事情闹得挺大。又有姜县令文书到京,刑部与大理寺都明白“杀鸡儆猴”奥义,再等下去,就不给即刻斩首,那又要拖一年,达不到震慑效果。

    按律,处以极刑,都要放到秋冬季,是为“秋后问斩”。为就是秋冬主肃杀,比如应景。而春夏应生发,杀人有违天和。当然,黑社会们斗殴杀人,那是不讲究这个。

    没错,黄花宗主还罢了,他那打手已经被内定处斩了。照皇帝意思,黄花宗主也一起砍了算完,却被宰相劝住了,以为按律他不当斩,除非又翻出他其他命案来。问题是做为一个宗主,他有足够替罪羊,这真是让人生气!皇帝发了令:“不砍也成,不许他赎罪!流他三千里。”嗯,这个可以有,因为罪大恶极嘛,杀得人家只剩一个小姑娘了,多凶残呐!

    香附作为原告,也上了堂。姚妮等人做为捕兼证人,也到堂上去了。姜县令派来两个差役都来做证。刑部与大理寺相当暗箱地判了一个死刑一个流放,流放那个是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又进行了先期赔偿。死刑那个就没话说了,过两天刚好有一批犯人要处决,他就跟着一块儿死吧,到时候给他开个专场。并且,当时跟着追杀,都被香附一一指了出来,每人挨了三十板了。

    香附当场就给刑部尚书磕了头,刑部尚书受人一拜,又看她可怜,便问她可还有去处一类。香附摇头,姚妮就趁势提出来:“她是叫我遇上,也算有缘,我便收她做个徒弟吧。”

    刑部尚书原本还得给香附找个去处,现一看,得,省事儿了,那就交给你了吧。反正吧,刑部尚书也过了鬼故事,觉得像姚妮这样看不清深浅,还是不得罪为佳。于是应允。

    结案!

    于是姚妮就算是当众宣布收了徒弟,回来邀请了街坊邻居,还把孟蒙给请了来当个见证人。受了香附头,喝了她递茶,确定了关系。

    剩下来就是给严老大夫发丧了,此时姚妮还住京里,因为范姜家京城据点就是城里,闵家也城内,要办放定事儿,那必须城里办。于是姚妮就出借了她现宅子,给香附办场丧事。香附知道她要定亲,不敢冲撞,而且五七都过了,也该下葬了。周氏道:“这姑娘懂事儿哩。这阴宅要安哪里才好?”

    还是姚妮把伴山居旁边一块空地给了香附,找个阴阳先生来推算,虽不是上佳,倒也中平,就葬那里了。有尸首都是装棺材里,发葬还要扎些纸人纸马房屋一类,严老大夫只有骨灰,单埋一个坛子也不像话,也没有把骨灰坛搁棺材里。有地方就地上彻个小石屋子,把骨灰坛放进去,封死了,就结。香附又怕落外面不安全。

    姚妮心说,那马车放过骨灰坛子,还真有点心里发毛,就把马车给了她,把骨灰坛子放到里面,还塞了些锅碗瓢盆一类,前面糊两匹纸马、一个纸人,让他老人家好方便上路。

    周氏点头道:“这样很周到。”

    香附哽咽道:“阿公这辈子还没坐过这样好车哩。师傅把车给了我安葬阿公,师傅出行要怎么办呢?”

    姚妮道:“这个我自有主意。”她却是画了图纸,造辆车,外面都裹着厚厚铁皮,相当结实!

    ——————————————————————————————————

    这些事办完,周氏却又说:“你很该再买两个丫头仆人,这些人手怕你不够用呢。”

    姚妮一想,也是,就对周氏道:“那还得麻烦您呐。”

    周氏悄声道:“这事儿你得上上心,出了门子,就是两家合一家,虽说自家人顶好不要内斗,还是有自己顺手使起来方便。”

    姚妮受教,对周氏道:“那您给挑些,顶好要几个年纪小,好教导。”

    周氏道:“这才对嘛。还有香附,我看是个好孩子,你好生教养她,顶用。”

    两人正说话呢,小米来了,相当恭敬地对姚妮道:“大姑娘,部里叫您去呢。”

    姚妮奇道:“叫我有什么事?”

    小米道:“是长公主那里,郑小将军妹子出了点儿事儿,差使派到六扇门里来了。”

    周氏道:“你去忙正事去,这些杂事有我呢。”

    姚妮对小米道:“你等人一下儿,我叫上香附,叫她也学着点儿。”虽然香附对绘画一窍不通,好歹是她徒弟,教不成画画,带她出个现场什么观摩一下,也是学一门手艺。否则以香附孤女身份,即使是自己徒弟,姚妮觉得自己也没啥本事,恐怕不能让人有所忌讳,怕罩不住她,不如让她学些本事,好自立生。#太谦虚#

    香附啥也不问,就扛着姚妮画夹子,顺手还捎了俩马扎,跟着姚妮出门儿了。小米默默地接过来扛了,看看怪力萝莉,再看看自动跟过来范姜柏,P都没敢放一个。只是跟姚妮说了案情:“前头雇了车,大姑娘这边儿走。是四皇子直接叫了总捕头,让带几个人去长公主府里问话。说是郑小将军妹子病了,还收了封信。旁都没说清楚。其实这事儿京里也不算是个秘密了,长公主先前还闹过一回哩。”

    姚妮就问:“怎么了?”

    说话间到了巷口,范姜柏扶老婆上了车,香附也跟着上去了。小米和范姜柏坐车辕上,小米挥着鞭子开车,口里道:“也不知道哪里传来,早是谁也无从查证了,就是京城突然出现了些纸条儿,上面写着‘看到了就要写七分传给认识人,不然你就要倒霉了’什么死爹娘死儿女,自己断胳膊断腿儿之类。”

    姚妮:“=囗=!这谁干啊?这不五行缺德么?”

    小米苦笑道:“要知道了就好了。这郑小娘子就是去了个赏花会,回来就袖子里看着这个。吓得脸都白了,却没敢传,只求事情就她这里了了,有什么恶事都应她身上。结果神思恍惚,还病了。被她丫环察觉了,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气得当场撕了纸条儿,郑小娘子要去抢,一时失足,磕头了头,昏了过去。长公主也吓坏了,进宫去找了圣上,求了御医来看病,小娘子伤好了,精神还是不好,眼瞅要不行了。长公主只得粘起了那碎纸条子,又求圣上,派了个真人来开坛作法,当时喝了符水好了些,第二天又不好了。郑小将军进京,也有一小半儿是圣上应了长公主所请呢。”

    姚妮奇道:“纸条上笔迹呢?”

    “郑小将军发怒,必要彻查是谁做。可这缺德鬼,她估摸着换了左手写!”

    姚妮也无语了,心说,这是自己吓自己呢吧?老子从小到大,这样东西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不是活得好好?就问小米:“那叫我去做什么呢?又不是要画什么嫌犯画像,就是画像,阿方他们也会。”

    小米吱吱唔唔地道:“长公主听说您很灵……”

    姚妮真想掀桌!

    等到了公主府,验了腰牌,范姜柏又被无情地留了下来,香附因为带着孝,也被留了外面。

    进了公主府,姚妮脸色依旧很臭,然后就看到了两撇小胡子,调一调焦距,发现是陆明。陆明扇子也不摇了,上来就说:“可算盼来大姑娘了。劳动大姑娘实是罪过,我们是没有办了……”说着,闵长捷也出来了,看到姚妮,就说:“进来吧,先见过长公主和四皇子。旁事你也不用多做,能安了小娘子心就好。”

    姚妮无奈地撇撇嘴:“我又不是神婆。”

    到底跟着进去了,还未见礼,长公主就奔了上来,她闺女自己都把自己吓死了,她实着急,也顾不上摆谱考验了,就一句话:“只要让这丫头别胡思乱想,怎么着都行!”她这个状态,整个一有病乱投医。

    姚妮只好说:“我试试吧,成与不成,您别怪我。”

    长公主就算想怪,也得等她不灵了才怪,没口子地答应了:“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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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小姑娘住后面绣楼里,有个皇帝舅舅好处就是,她是有品级,一应摆设都很上档次,不过姚妮一点也没心情去看。

    到了绣楼一看,门窗紧闭,长公主道:“这孩子吓着了,不肯出屋。清明那个死杂毛一点用处也没有!白做了几场法事,弄得乌烟瘴气。”

    推开了门,长公主亲自引着往里走,郑小娘子正坐美人榻上,倚着个墙,面色十分憔悴,一双大大眼睛都没有精神了。看起来就让人十分心疼。要说郑家基因真是不错,长公主保养得宜,看着还相当有气质,郑小娘子也水灵灵。长公主唤一声:“瑾娘。”

    郑小姑娘抬起头来:“阿娘。这是?”连忙起身,看起来很有礼貌。

    姚妮觉得这姑娘人很好,听公主介绍了她。郑小姑娘对姚妮苦笑道:“谢谢姑娘啦,累你跑了这一趟,我……没用,就让我应了吧。”

    姚妮也不吭气,只对长公主道:“我画夹子还外面,劳您派人取了来。”

    长公主连忙答应了,派了两个丫环去取,忽然想起一事来:“您要不要看看那个纸条儿?虽撕了,后来又补了,叫死杂毛烧了,不过内容我还记得,要不要写下来?”

    姚妮道:“不用。这类物件儿,不过那么几句话,又或者有些什么吓人画儿罢了。”

    长公主还有些担心,姚妮眼睛就往屋里扫了两扫,觉得郑小姑娘生存环境不错。不多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姚妮听着觉得有点奇怪,一回头,却是郑琳嫌丫环腿脚慢,亲自给送了来。

    姚妮画夹子里不但有白纸、炭条笔。还把上次使剩了朱砂带了来,近来她都研究上色。香附是个过惯苦日子孩子,见不得浪费,上次截一大张黄纸只用了两小条,就把剩下都跟朱砂放一块儿。这个纯朴孩子估计是认为如果她师傅看到这两样东西,可能心情好了顺手画个符啥,让她再开开眼界。姚妮十分无奈,不过想到这是拿了她爷爷烧纸,也就不敢随便扔,就这么搁里头了。

    现正好用上。

    她就磨了朱砂,然后取了条黄纸,比一比大小,看朱砂磨好了,长公主目光殷殷地看着她,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开始写字。

    长公主与郑小娘子郑瑾都看着,郑琳这会儿也不避讳了,十分担心地往这边看,就看姚妮一张与驿站瘦身符大小相当黄纸上题了四句诗,自左而右写了两列,一列十个字,乃是:“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于本人。”[1]

    会知道这二十个字纯属意外收获,乃是微博上有个挺萌道长给大家科普,如果看到了这样诅咒微博又不想转发可以怎么办。姚妮会背这几句,是因为顺手度娘了一下,发现这是佛经,观音也是那个观音,所以对道长背佛经十分不解,觉得有趣才记下来。这回就顶了大用了。

    写完了,长公主光看就觉得十分解气!“就是,正该如此,害人终将被害!”

    郑小姑娘弱弱地说:“也许给我纸条那个人,也是被人害呢?她自己害怕,担不起来这才……”

    长公主真是恨铁不成钢!姚妮只想这件事点了,对她说:“万事终有个源头。你把这个写几遍,发一发,让人都知道了。她要是被人害,也可以抄写这个,抄个一万八千遍,也四处发放,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恶咒就回到害她人身上了。她是就是那恶事源头,是心生恶念人……”

    郑小姑娘幽幽地说:“那我也就不必须体恤她了。”

    姚妮道:“就是。”

    长公主却比较关心:“那这个,是非得我家阿瑾自己抄个一万八千遍吗?”

    姚妮道:“她不用,想抄多少抄多少,您想抄也行,就是闲着没事儿静静心。记着了写好了,把条子四处散一散就结了。”

    长公主将信将疑,还是答应了,这事儿姚妮也没放心上。

    哪知道过不几日,小胡子亲自上门:“大姑娘,您可真神了!害阿瑾人露原形了!长公主命我和阿琳带阿瑾来道谢来了,她老人家亲自进宫给太后报喜去了。”

    姚妮:“=囗=!”

    原来,给郑瑾纸条也是个小姑娘,也是别人给她,她害怕了,就借着赏花打闹,给几个人袖子里塞了纸条。后来听到事情闹大了,皇帝都被惊动了,她胆小了,不敢认,却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鬼母”出手消息传来,终于成了压垮骆驼后一根稻草。这货……一个害怕想跑绣楼上躲起来,不小心失足,把胳膊给跌断了。醒来还想,事情就结了吧?反正我也倒过霉了,不想人真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上了平板胳膊被她半夜翻身……又戳胸口上了……

    窝勒个大擦!太凶残了。爬起来就要用另一只胳膊抄小纸条,抄个一万八千遍啥。没事买黄纸朱砂,这不明摆着招人眼吗?

    然后又因为她“事例”,给她纸条人也不安心,裁荷包里剪了自己手……一个连着一个,短短五天,连早写纸条人都被扒了出来。却是一家子里宅斗,一方给另一方下套儿。

    郑瑾腼腆一笑:“听说您家里等定亲,所以不知道。满京城人都知道啦,都说您很灵。”

    陆明不怀好意地补充道:“只怕有很多人想一见大姑娘真容。”

    姚妮……已死……

    作者有话要说:[1]这个是真佛经哦,道长也真围脖上有科普过哦!以后遇到恶咒,不妨念上一遍。祝大家都开开心心,顺顺利利。

89高端大气姚神仙

    89、高端大气姚神仙

    88楼:【想楼主刚穿越那会儿,只想科学地找到回家路,然后早点离开这个黑社会横行地方。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已经完全不楼主掌控之中了,妈蛋!大家都把老子当神-棍了啊!坑爹是,长公主她恩将仇报,把老子推荐给她妈了。她妈生了现皇帝,所以她妈过得相当舒服,这样老年妇女,大家懂。那是封-建-迷-信生力军!

    神马?楼主进宫感觉?妈蛋!楼主近视,老太太大概是为了郑重,穿得挺隆重,一身金丝刺绣,闪瞎了楼主狗眼好吗?楼主一点也不想当神棍,就给她讲故事、念经,不敢说什么长生不老,半个字都不提。天地良心!皇帝那个二百五他来了,听到了,然后让楼主接着讲,一个全神话体系居然就这么诞生了。#这不科学#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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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妮脸色相当地不好,十分想学范姜娘那样霸气地甩鞭掀桌:“说了不干老子事了!”但是对上郑小娘子水灵灵大眼睛,她又把话咽了下去,没办法,她有点颜控。

    郑瑾很是崇拜地道:“您这办法好,既寻着了恶人,叫她遭了报应,又不殃及无辜。”这姑娘仿佛忘了自己之前吃过苦头了。

    姚妮还能说啥,这样好脾气,她都叹为观止了好吗?只好含糊地道:“只是巧了而已。”这下连郑琳和陆明都有点将信将疑了好吗?不应该啊!怎么回回这么巧呢?好吧,驿站那一次,他们也不知道姚妮有没有把人魂魄点穴五千年本领,但是这一次,那个清明真人做法,长公主银子花了好几百,符也画了、纸也烧了,什么用也没有。

    这货来了,随手撕张纸条,然后拿朱砂随便写写,也不用什么七星剑,也不用什么黄铜鼎,不须猪羊三牲,连张放香炉供桌都没有。这么简陋就把事办成了,那些传播“不转发就倒霉”小纸条人,都或轻或重受到了冥冥之中惩罚。#细思恐极#

    两人心道,怕是高人下凡,都不许让人点破。郑琳还想:坏了,我娘她进宫了啊!

    没错,这些吃饱了撑贵妇人现有了高层次追求,也喜欢刷存感,觉得好都喜欢往宫里推荐。郑琳就有点坐不住了,客客气气地要告辞。他妹妹虽然很想跟姚妮这个看起来相当亲切人聊天,但是她哥说要走,她也不好意思反对。三人放下礼物,礼貌又仓皇地跑掉了。

    姚妮舒了一口气,香附捧着大大小小盒子过来:“师傅,这些放哪里?”

    姚妮道:“先看看吧,他们这样人家,是不是得有个礼单呐?”那必须有!

    打开了一看,一堆礼物,什么宫绸、宫缎、绢帛织锦,加起来得有几十匹,一盘子金银锞子,长公主比她儿子还豪气!又听说姚妮要订婚,还特意送了一整套头面首饰来。姚妮头疼地道:“玩大了。”

    当时压根没想到好吗?就是随手写了张条子安慰个善良小姑娘,哪知道会有这个效果啊?这也太巧了吧?姚妮对上香附那渴望眼睛,忽然感受到了来自土著恶意——

    好容易收了个徒弟,姚妮也不想让小姑娘觉得师傅藏私,只好对她说:“这些都是很简单道理啊,不过是大家误会了而已。但凡做了坏事人,就没有不心虚,贼永远比你害怕。如果有个人,做了恶事而不怕,那就只能说明,这是个变态。变态你懂吗?”

    香附摇了摇头,姚妮只好给她做名词解释:“变态是跟常态相对,常态就是平常人该有样子、态度、想法。这个变字,就是变化,跟正常人不一样。”

    香附明白了,果断发问:“那……不是符功效?”

    姚妮严肃了脸,对香附道:“你可要记着了,万事不可托付与鬼神,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从来天助自助者,不可有妄念。这其实也是修行了,大道三千,皆可成佛呐。”

    香附似懂非懂,还是记下了,心说,哪怕是真,我现字也认不全,当然不会写符啦。等我学会了,再看师傅教不教呗。说书人故事里,学道也是看缘份。坚定了认真学习信心。

    姚妮却发愁,觉得是不是要给姚妮开堂自然科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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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课还没开呢,她又接到了通知——太后老佛爷召见。哦,这位太后没有老佛爷称号,佛这个鲜名词还是将将从长公主嘴里听说来,长公主则是从小胡子那里听来。

    长公主对这个小胡子十分之迷惑,这货是她食封地里一个县令儿子,县令老两口老实得要死,男不纳妾、女不家暴,和和美美,偏偏生了个肠子弯了八百个弯儿儿子。让长公主怀疑这小子出生时候,把他爹娘心眼儿全带出来了。问他个事儿吧,也遮遮掩掩,譬如地藏王故事,开始时候他就没讲!直到郑小娘子担心有不好事情发生,小胡子才给她讲故事,证明姚妮不是坏人。长公主也就听到了。

    姚妮“宣讲”十分合了老太太胃口,将那“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念了好几遍,对长公主说道:“这是个有道行高人呢。请来见一见吧。”

    长公主很开心:“好嘞~我这就去请她来,怎么样?”

    老太后道:“使得。”她挺想让姚妮给算算寿数。

    这些,姚妮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长公主派了小胡子接她到府上去,然后要带她进宫。长公主肠子都悔青了,因为听了郑琳推测:“她要没有本事,贸然荐了上去,是让太后以为您糊涂。要是真有本事,显是不想求富贵,您荐了她,不是得罪了她。不好!这当神仙人呐,求跟咱们不一样,有几个神仙下凡做官儿?您这不耽误她修行吗?”

    长公主问道:“那怎么办?”

    郑琳道:“让阿明去吧,好生解释。”

    长公主道:“我看她挺好说话。”

    郑琳给她揉肩膀:“您没看到她拿符贴刺客时样子。那是一般人能想出来招吗?”

    长公主道:“这可怎么办?”

    郑琳道:“她脾气好倒是真,不过……还要宫里以后少麻烦她。您就跟太后说,她是入世修行,万不能被打扰了,不然会有恶事发生。”

    长公主有了主心骨:“成,就这么着。”

    然后姚妮就来了,陆明解释是:“这不要剿临仙宫么?总得说明了前因后果,这您是知道,宫外也有些传闻,不知怎么就传到太后耳朵里。不瞒大姑娘说,我们要被御史弹劾死了!说我们胡言乱语,蛊惑君心一类。天地良心,我啥都没说,不信我把奏折底稿偷出来给您看。”

    姚妮十分晦气地道:“大哥,我都定亲了,要是因为这事儿被当成骗子打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陆明两撇小胡子吓得一抖:“您放心,您放心,阿琳已经劝说长公主了。”

    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就一脸歉意地道:“是我大意了,想着太后挂念外孙女儿病情,就合盘托出想请她老人家宽心,哪知她一宽心,又想起一出是一出了,这老太太。等会儿你就去露一脸儿,说说话儿,我解释,我来解释。”

    姚妮能说啥?论武力值,范姜柏没被放进来,郑琳和小胡子她哪个都打不过。不去也得去了,于是说:“胡军师已经跟我说了……”然后就想掌自己嘴。坏大发了,她就对那两撇小胡子印象深刻,一不小心,就秃噜出来了。

    长公主和郑琳眼睛就诡异地看着陆明那两撇小胡子,久久不能回神!

    ——————————————————————————————————————

    直到宫门前,长公主还发笑:“他就这样儿,每看一次,我也想笑他那胡子来。”

    姚妮感觉特别尴尬!

    皇宫很大,姚妮知道好不要东张西望,而且她个近视,能张望到个啥?跟着长公主一路到了太后寝宫,老太后打扮得还蛮正式,然后姚妮和长公主都有点晕——姚妮这货不懂参见礼仪好吗?长公主以为她这么灵,一定会懂,也没教。好太后不意,见她行了个福礼,还以为是高人气派呢。姚妮一擦汗,心说,家里有老太太都得看好了,一个弄不好就被人骗了。

    皇太后赐了座儿,长公主就来解释来了:“这小神仙是下来修炼,可不能暴露了身份,不然上头要追究咱们。”

    太后虽然迷信,毕竟是个上位者,十分理解这种思路:“那是。我就是看一看,实是劳动啦。阿瑾那个丫头,有劳你啦。”

    姚妮连忙说:“应该。”

    太后就试着问:“您这是,修哪一道呢?”

    姚妮道:“我不是修仙,跟神仙没关系……我、我就一讲故事。”

    长公主朝太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您看,是吧?不承认呢!有规矩管着。

    太后表示了理解,于是就请姚妮“讲故事”!还特别说了听说过地藏王故事,真是劝人向善啊!姚妮打了个哈哈:“那是,发下大愿心人,是不简单。”

    太后就以为她也发了愿心,不能说真相啥,又问姚妮:“这观音……是这么称呼吧?又是何方神圣?”

    姚妮不得不给她讲观音,并且说,观音姐姐是个变性人,而且还兼职送子之类。太后对这个特别关心!她比较疼她孙女儿溧阳公主,公主结婚六年,还没个儿子。于是又要跟姚妮求个送子观音,好给孙女儿求儿子。并且说:“什么神都拜过了,都不顶事,千万要帮帮我呀!”

    姚妮:“=囗=!儿女是命中注定,该有时就会有,不要乱吃药乱拜神呐!灵了就千好万好,不灵时就翻脸,实要不得。”

    太后道:“对对。能给画个图影么?”

    姚妮只好装作严肃样子:“缘份是天注定,儿女缘也是这样。”#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太后于是拐了个话题,继续请她讲故事,让她讲讲除观音外神仙。姚妮这货对于神话故事研究颇浅,只好以《西游记》为模本,讲了三方神仙之类,又搀进了点《封神榜》内容。太后听得十分入迷,而且,这货根本不是普通迷-信老太太好吗?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阶级,以及对治国好处,比如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使一个眼色,小宫女跑出去喊皇帝来听故事了。

    皇帝是半道进来,大家都起来了,姚妮依旧不会行礼好吗?只好跟着长公主做。皇帝也不以为意,坐他娘身边,问:“阿娘好兴致!”他是个相貌中上中年男子,蓄了须,跟四、九两个皇子都不太像。看起来倒是比较和气。

    照说见到这么大级别一个领导,姚妮该害怕,可不知为啥,她就一点也不害怕,还不如面对闵长捷时心虚呢。大约是因为她对皇帝这种生物感观很模糊,就好像她会珍惜手里每月几千工资,看着比尔·盖茨多少多少亿美金完全没感觉。

    太后笑道:“机会难得,你也熏陶熏陶,沾点仙气儿。”

    皇帝就问:“我来晚了吗?”

    太后拍了他一巴掌:“别打岔儿,接着听,不懂我回来给你讲。”还让给姚妮上了一盏茶润喉。

    变成说书人姚老师十分郁闷,只好把剩下都讲完了。皇帝想法敏锐,宗教必须是好物——前提是掌握自己手里!于是果断要求姚妮“传道”,当然,话说得十分客气。说是教化人心,要使人心向善。#皇帝一点也不蠢#

    长公主看姚妮脸色不太好,想起那些断胳膊扭脚胸被戳妹纸,忽然觉得情况不太妙,于是把忽悠太后话又跟皇帝说了一遍。皇帝半信半疑,用眼睛看着姚妮。他想是,管你是真假,只要我有用处就行。

    姚妮就问他:“不怕僧人成了门派吗?”

    皇帝嘴角一抽,感觉十分之坑爹,妈蛋!还真有可能啊!突然对姚妮智商有了认同感,也许她真是个有本事但是不想出名怪人呢?名士风范呐!只好蔫蔫地道:“可否求一段经文来?我心烦时候念着能净心?近来总是多思多梦又少眠,还请仙师垂怜。”

    得,成仙师了。

    姚妮只好把她唯一会背一段经文给写了下来,那揍是抄过几百遍《心经》。皇帝念了几遍,虽然有些字完全不懂意思,有些能看懂来看,意思还是相当吉利。当下揣了:“谢仙师。”又请姚妮明天再给太后把故事讲完,姚妮心说,我哪知道那么多啊?顶多就是把各种设定说给你们听,但是踩他们家地盘上,也只好认了。

    皇帝就说:“我去命人制腰牌来,您要不喜欢张扬呢,就还六扇门里玩。若是宫中有事,还请施以援手为好。”

    姚妮郁闷地点了点头,能不答应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亲!除非想落草为寇,又或者隐居不出,要不就造反……前面两个选项太苦逼,后面一个风险太大。

    此后,直到定亲之前三天,姚妮都入宫给讲故事,有好事御史还上了一本,皇帝为此发了脾气,说姚神仙很灵,上次“不转就倒霉事件”亏了她,还有,她给了自己一段经文,自己念了之后睡眠得到了很大改善。弄得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仙师”。其实是皇帝为江湖这么乱发愁呢,忽然觉得有一种可以操控人心手段,他略放心了,睡得自然就好了。

    皇太后见皇帝诵经有效,自己也抄了一份,还发动大家都抄,让人宣扬教义。她迷信了!念念不忘求个送子观音,还让溧阳公主亲自登门。姚妮欲哭无泪,门都不敢出,人也不敢见,涂了个抱着胖娃娃观音,隔着门缝儿塞给了她。郁闷是……俩月后,溧阳公主怀孕了!

    姚妮感觉十分之坑爹!

    作者有话要说:窝去!85章发牌,我还能理解,89我怎么着你了啊?!!!我就是讲了个故事啊!!!!

90破罐破摔战定亲

    9、破罐破摔战定亲

    9楼:【楼主穿越人生一定是一直被后妈操控着!一定是!不然为毛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后结果都是楼主掉坑里?楼主从来不知道,让人民群众相信一个人不是什么神仙,会比让他们相信一个人是神仙还要难!容我给自己点个蜡。i

    算了,还是准备定亲吧,这个事情虽然让人紧张,至少不会让人暴躁,可是为什么还要挨针?

    楼主发誓,楼主只是想送徒弟点见面礼来!没错楼主这个二货,特么收徒弟之后没有送经典见面礼,就给了她爷爷一块墓地、一块墓碑、一辆马车,给她准备了铺盖衣服管吃住,偏偏忘了给个信物了!

    然后……然后楼主就悲愤了!#智商是硬伤#老子是吃饭,食谱里不包括什么香烛纸钱,好吗?好吗?!!!Tbeneted……】

    *****************************

    世间事情就是这么奇,一个骗子,想要取得别人信任,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还总要提心吊胆怕被质疑,当然也总有人会质疑。而且自称神仙、能找到神仙这样人,后总是会被揭穿。运气好一点就是终生不敢回国,比如徐福。运气差一点就被发现自己受骗了皇帝给剁了,比如栾大。

    而一个被人误会人,想要否认自己不是神仙,却偏偏被一群人追捧,大家还都信她。比如姚妮。

    自打从宫里出来,姚妮就感觉到鸭梨山大,这不是“不知道哪里不对”了,是哪里都不对!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用一种惊叹目光看着她,连她那个脑残粉小徒弟,也是这样。范姜柏倒没有这种感觉,不过也用一种“你真神奇”眼神对她进行精神上嘲笑。简直不能忍!姚妮对别人不好发脾气,比如香附,要顾及青少年心理健康。

    对范姜柏就毫无压力了,桌子略沉,一时没掀动,她只好拍桌:“我说了我不懂那些神神叨叨东西,纯是做戏诈唬人可没人信好吗?小米一路上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我根本辩不过来好吗?到了宫里,那老太太死活说不听!我说我不是什么修仙,我就是……一讲故事,就是比旁人多知道一点故事,所以才能编出那么多话来。妈蛋!她不信TT”

    范姜柏无奈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姚妮整个人都不好了,卡通形象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冤枉死了,我有多少功夫你不知道吗?把我弄皇宫里头,踩他们地盘儿上,跟我要个经,我能不给吗?那老太太到后什么都忘了,还忘不了要个送子观音!那个死皇帝,念两遍经居然就能睡好了,谁信啊?他偏偏就真治好了失眠了,我也觉得很坑爹好吗?”

    范姜柏无奈地道:“是是是。”[谁叫事情都凑到一块儿去了呢?单拎出哪一件来,你这么解释还有人信,现……连你义父都不信了好吗?一次是用鬼神之说吓唬人,两次还是……要不是天天跟你一块儿,咱俩又要定亲了,我都不信了好吗?]

    姚妮发急了:“你说,这要是有什么人出来说我是骗子,把我扔火里烧,说烧不死才是真,我得多冤呐?我根本没自己说好吗?”

    范姜柏压下满头黑线,虎着脸道:“你说什么丧气话呢?你又没承认自己是什么江湖骗子!还有,没事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以为装神仙有那么容易吗?你又不自己出去宣扬,哪那么容易呢?你知道做成一个套儿,好扬名骗钱得花多少心思么?你且……没那个……”智商呢。

    是,没错,这种类似神仙骗子一点也不好做!没有个企划,没有点演技,那是做不成功好吗?

    姚妮还是有点不安:“那……我真给那什么公主画了个观音了啊。”

    范姜柏道:“那就是她命里无子了!还有,说起皇帝时候,不要说死皇帝。”

    姚妮低低地应了一声。

    范姜柏叹气道:“我看我得早点儿把你娶过门儿,放外面实是让人不放心呐。”

    然后就被姚妮照着脚面踩了一下,范姜柏抖抖脚:“别硌着你。这两天我得去家里等我爹过来,阿行两口子过来陪你,咱们有几天见不着啦。你自己保重,香附,照顾好你师傅。”

    姚妮道:“……我徒弟我会照啦!”

    范姜柏好脾气地道:“是是。香附,听你师傅话。”然后他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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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规矩,范姜柏定亲前几天顶好不要跟她一起,保镖工作就由闵行带着孟允书给接手了。平常住一块儿就算了,现这个,面子上事情还是要顾及。于是闵行就住了范姜柏刻意,孟允书打包一下衣服妆匣,就过来跟姚妮住一块儿了。

    孟允书也是带着任务来,姚妮要定亲,必须有一套比较正式而隆重衣服。这个,她有个品级,就是个九品捕头,九品命妇有制服,只是她平常根本不穿,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穿,一般都是结婚时候穿来。周氏是个有心人,姚妮制服是闵长捷代领回来,她就看了一下尺寸。后来姚妮离京,范姜柏致信请她帮忙,她就干脆到成亲铺子里给姚妮订了一身衣服。

    孟允书就是带着裁缝和衣服来,让姚妮试身,看哪里不合适再做微调。裁缝是个中年男子,没错,这男人针线比女人还好,真是邪了门儿了!他还带着个小徒弟,衣服是包一块包袱皮儿里带来。老裁缝背略驼、眼略花,小徒弟却是眼神灵动。两人都对进鬼门关十分忐忑!鬼门关这词儿还是姚妮同学宣传呢,然后大家就管她住地方叫鬼门关了。#好造孽##坑来坑去坑自己#

    这是一身冬衣,据说里子是银鼠皮,反正姚妮分辨不清楚物种。大红缕金袄,上面还绣着大朵牡丹,裙子倒是淡青色,却也拿大朵花来压色,依旧是条掉里皮裙。外面褙子还是大红,也是金线绣凤凰兼花朵,这花朵就比较小,看着也雅致。又配了一条大红色毛披风,裹着黑色毛边儿,相当漂亮!连绣鞋都备好了,依旧是大红缎子鞋面儿,底子略厚,冬天穿来十分暖和。

    说来也怪,凤凰图案可以随便用,要限制却是翟鸟纹。而金线之类,按品级各有限制,却有一种情况下是会放宽要求,那就是结婚等事。

    所以这一身衣服,还是很不错。裁缝一看,大小正合适,也笑了,艾玛,不用改了!孟允书给了裁缝赏钱,小徒弟见姚妮十分和气,也不挑剔,长得也可爱,就想多留一阵儿,心说传说她很灵,万一我运气好,有个机缘呢?然后就被他师傅给拎走了。

    孟允书对姚妮道:“好啦,听说长公主还给了你一套首饰,到时候可以用啦。拿来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香附见姚妮点头,就去取了。打开了给孟允书一看,是全套头面,簪钗俱全,还有顶金丝狄髻——这个现姚妮用不着——还额外配了镯子戒指。孟允书忽然大惊失色:“你没有穿耳洞啊?!”

    姚妮呆滞了!

    没错,女人标配,那是必须打俩耳洞,别看香附跑江湖时没啥钱,浑身上下贵重就是个银锁片,她还是有耳洞。姚妮就没有!孟允书道:“只好现穿了。”于是取了针,回闵家拿了干黄豆,顺便又惊动了到闵家串门儿蒲婶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来了——围观给“鬼母”穿耳洞。姚妮两眼眯得死紧,攥着香附手,根本不敢看,就由着周氏给她弄,别说,穿得还挺对称。

    扎完耳洞,就随手拿一对小银钉子一塞,齐活了。

    然后大家就不走了!开始拐弯儿抹角打听事儿,先不说什么鬼怪奇谈,先问宫里是什么样子,太后长啥样之后。然后就问到

    姚妮被那种“我们都明白,你是不能暴露身份,你是来修行,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不说,你继续傲娇吧,#大家都懂#”眼神看得几乎暴走。没错,大妈们神脑补方式跟长公主如出一辙!那理解眼神,让姚妮连解释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姚妮目瞪口呆之余,只好说:“也没什么,大家喝茶,喝茶。”

    然后大家就喝茶,只觉得这茶喝进嘴里,也添了几丝仙气儿。

    姚妮十分不自,正想怎么送客呢,宫使来了!卧槽!大家用一种了解眼神看向姚妮。姚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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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姚妮以为是老太太又想听故事了,到了皇太后那里却看到皇帝也。却是皇帝觉得她很灵,问她有没有什么“延年益寿”办法。姚妮瞬间就卧槽了!这是要成仙节奏啊?

    于是她连忙说:“死生有命,富贵天。”

    人就是这样,越是容易得就越不珍惜,越是推三阻四呢,他反而以为你诚实。连皇太后都再三询问:“真不能吗?”

    姚妮很诚恳地对她说:“我先前不是给您讲过《封神榜》呢吗?您想呐,这么些年了,还不早把肥缺给填满了啊?不说肥缺了,不肥也没了,天上早就没缺儿了,您知道神仙都长生不老来,很难死!也就难出缺。上去了也就当个打杂,什么给老君炼丹炉煽风啊,给王母蟠桃宴扫地啊……之类。”

    皇帝脸色,非常之好看……

    姚妮忽然觉得自己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于是亡羊补牢:“还不如立地成圣呢?”

    于是皇帝就问:“什么是立地成圣?”

    姚妮想了想,说:“就是,下头先攒够了劲儿呗,有了功德,世人发自内心喜欢你,你也就成圣啦,”然后又拉了句台词来显得自己很高端,“故事变成传说,传说又变成神话。”

    皇帝若有所思,颇有一种“受教了”意思。

    姚妮活着从皇宫里回来了,到了缁衣巷口,又被长公主给截住了,长公主是来求符!她儿子自回京以来就上书要剿匪,哪怕她皇帝哥支持,也要走种种流程,既地调合适兵种又要收集情报,还要调拨粮草一类,郑琳还得交个计划书给皇帝。忙到现才得了准许,后天出征。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回儿子是去跟凶徒搏命,比上战场还凶险,长公主坐不住了。这就来了。

    作为封建迷信中年妇女,她现比较信“姚仙师”,没错,江湖上人称“鬼母”,朝廷里号称“仙师”说就是姚妮这呆子。她倒是想推辞来,然而长公主并没得罪她,且又是一片慈母心惹人同情,郑琳又是去为民除害,姚妮也想帮忙。可她实没办法,总不能真拿张黄纸写着“平安符”三个字吧?

    长公主以为她是有顾虑而不允,听了这么多天故事,早脑补出天条啥来了,于是说:“有什么报应我都担着,只要我儿平安!我心呐,您要是有了孩子就能体会啦。要不,您想想您徒弟。”

    姚妮还真是想给香附弄点东西来,因为洗澡时候看到香附只有一个锁片勉强算是个饰品,耳朵上也只有细细两根铜丝环了个圈儿穿过耳洞。姚妮自己不注意首饰,香附又孝里,所以她就只给香附弄了几身衣裳。一看到锁片,就想给她添点什么,然后就犯愁了。孝期小姑娘那真是没什么好戴,小银镯子来一副,戒指之类她也戴不了。锁片她是不打算准备了。

    正好,香附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观音事儿,姚妮一想,这个倒是保平安,这个可以有!本来是想给她雕个观音带着,然后发现自己不会玉石雕刻。于是她就拿出了点金银,用“失蜡法”自己铸造了个观音像,寸半长,半寸宽,看着金子还有剩,又开心地多铸了几个。接着就发现搞错了,艾玛!男戴观音女戴佛啊!又弄了些弥勒佛像来。这货有点强迫症,体现这件事情上,就是数量,有几个金菩萨就要弄几个金佛、几个银菩萨、几个银佛。一弄就弄了一盒子,真金真银物件儿,一旦多了,也跟小商品市场批发摊子上地摊货似,相当造孽。

    弄完了,又要选好一个,自己拿红线给打个系带,这是她为数不多几个强项。一边弄一边想,要不给范姜柏也弄一个?然后就越弄越多。

    眼下长公主来求,还是亲自上门,还是把她堵巷子口。姚妮没办法,只好取了一个金菩萨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双手捧着,脸上表情跟看郑琳第一眼时候似。连声说道:“多谢仙师惠赐。”

    多鲜呐,这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赐东西给她呢?她还就这么说了。姚妮也只好说:“不敢,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都不会认。您要再说给别人,我可就只好出京躲一躲啦。”

    长公主忙道:“一定不说,一定不说!”她本来还想为女儿求一个,但是看姚妮这一点也不想沾事样子,又把话给咽了下去。随着了解深入,她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这个仙师了。说她高深莫测吧,她又很率直,特别坦荡,善恶分明。说她单纯吧,又觉得她学识很渊博。这种时候,小心一点是没有坏处。

    本来以她地位,对这些神棍,用范姜柏话说就是“也不是十分重视”,她重视是迷信活动本身。然而姚妮一派高人范儿,不要钱不要地不要官不要爵,坑爹是随手撕张纸涂一涂就坑了几十号传纸条人,太灵异了!所以就特别表现出了尊敬来了。

    姚妮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了家门,回来看到香附瞪大眼睛,无奈地道:“过来过来,这个本来是弄给你,倒叫她先截了胡了。这个是你。”

    取了一个金佛经香附戴了,香附摸了一摸:“这是师傅特意给我吗?”

    姚妮道:“是,就是给你。男戴观音女戴佛,拜师时候也没给你准备看得过去礼物,我这里就这些东西,你也看见了,没个有意义。这个倒是我亲手做,戴着玩吧。”艾玛,可算对徒弟有个交代了。嗯,以后如果不知道送什么礼物,送个自己铸金佛啥也不错嘛!

    香附露出一个大大笑容,她是知道姚妮捣鼓东西,不过姚妮当时让她写作业去了,她就只好干着急。现迷底揭开了,真是让人惊喜!香附就觉得,她这师傅对她还真不错。虽然这师傅蠢了一点,一直说自己不是神仙,可是香附觉得,神仙也没她好,至少……旁神仙没救自己。这孩子还是坚定地认为她师傅是天上下来,只是由于某种不可说原因不能表明身份,不能教她法术。金佛让她相信了这一点,让我们为姚老师再点个蜡。

    然后姚妮一回头,就看到了孟允书。

    ——————————————————————————

    姚妮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那边敲门来了。

    小喜从伴山居被紧急调了回来,回来就发现,她家女主子变成神仙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是她说主人家坏话,这女主子这么傻,看起来真不像个神仙!可是你要说她不是吧,看她不通俗务样子又有点像,神仙可不就是不问红尘事吗?可不管怎么说吧,她都是走了大运了,跟着这样主人,自己也不受气呐!上一回愣把个公主关门外了,只塞了一张画出去,真是霸气极了!

    听了敲门声,小喜赶紧去应门,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她就气得忘了说话了!然后就飞奔去告状:“大姑娘,外头来了些混账东西!”

    香附把金佛往领子里一塞,刷地站起来,袖子一卷:“谁?哪里?!”捞了根扫帚就出去了,鉴于她种族天赋,大家要相信哪怕是根扫帚,也是一件大凶器。

    孟允书连忙说:“咱们也去看看。”

    小喜:“……”我还啥都没汇报呢?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一开门,仨人都傻了。外面一群,打头是一个中年妇女,还带着个吊着胳膊女孩子,旁边丫环家丁,有捧金银绸缎,有捧着果品猪头,居然还有带着黄纸香烛!一见里面出了人,就当地一跪:“求仙师饶命啊!我们多多供奉!这孩子只是一时糊涂,才传了那要命条子。她知道错了,可是伤是右手,她抄不了经啊!”然后就一直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一旦坑起呆子来我就容易兴奋,越坑越想坑,然后就写超支。

    好吧好吧,她明天就能顺利订婚了。一代奇葩范姜爹也将出场,这是一个懒到饭都能懒得吃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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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生存记录贴介绍:
听说魂穿会有一种被称为“夺舍”的道德风险,还是身穿最保险,于是就会遇到下面的情况——



#老天你玩我#老子成了黑户啊!



#妈妈我要回家#江湖好可怕,老子战斗力负五渣啊!



#求破#近视,眼镜丢了,到了一个配不到眼镜的地方。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穿越生存记录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生存记录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生存记录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