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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百里玺     我是仙凡txt下载     我是仙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97 歃血会,踏风雪倾巢而来!

    那些被堵在城外无法入城的受灾修士,见天色已暗,冰沙尘暴即将来袭,惊惧之下纷纷往山谷附近的巨峰而去,山脚寻一条洞窟,便钻了进去。

    这些洞窟有十多条,最初是一些矿洞,后来因为矿产稀少,这些矿洞便废弃了。受灾的修士们将这些洞窟作为暂时的容身之地。

    苏尘选了其中最大的一条洞窟,领着阿奴、白卜、毕方等一行进入其中,躲避冰暴来袭。

    “大家往里面挤一挤!”

    “今夜避过了这场冰暴寒潮,明日就好了!”

    洞窟里面,早就拥挤着上千计的男女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从炼气、筑基,乃至金丹修士皆有。

    众人席地而坐,吵吵嚷嚷着,取出各自随身携带的厚厚妖皮大灵袄子团团裹上,抵御寒气,尽量避免体内热气流逝。

    手头上富裕一点的筑基修士,则以高阶灵木炭和火油,生起小堆的篝火,三五成群围着取暖。火灵气对抵御冰寒气,效果非常明显。

    苏尘很快发现,这北溟大陆等阶森严,比之中土、东海修仙界,丝毫不弱。

    且不说天阙仙城,冰暴来袭之时,不是元婴老祖和其族人,根本不让进城。

    光是这条洞窟,虽小,却也是泾渭分明。

    洞窟的最外面,最寒冷,容易受到冰暴侵袭的地方,都是一些底层炼气修士,他们冻的缩手缩脚,缺衣少火,苦不堪言。

    而往洞窟里面走,则是众多的筑基修士。

    而洞窟最深处最暖和,那是金丹修士的位置,他们才有资格享受暖和而安全的地方。

    苏尘、阿奴一行,所过之处。

    众受灾底层修士们看到他们,皆露出敬畏之色,纷纷让开道,不敢丝毫阻拦。

    一伙六名金丹修士!

    而且其中三位,还是金丹后期巅峰境界。

    一名青年男子、一名美貌动人的女修士,和两名金丹巅峰妖将、两名金丹中期妖将,这伙人绝对不是寻常之辈。

    ...

    苏尘等人,很快来到这条洞窟最深处,却是一间改造过的石室。

    石室颇为宽敞,内部约百丈大小,地面干净整洁。

    不过,此时石室里面已经有七八名金丹修士。

    一名干瘦老道士和一名老妪,还有几名青年和壮汉,三三两两,散坐于各处,默默烤着篝火,偶尔闲谈几句,似在埋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冰沙尘暴和天阙城。

    他们并非一伙,而是金丹散修,在天阙城一带修炼,成名已久。

    谁修为高实力强,谁有资格在洞窟内最好的位置,众金丹修士都有默契,自然也没什么好争执的。

    蟹霸横步在前面开路,挥舞着一对蟹钳,傲气横秋朝石室内的众金丹修士,喝道:“都出去,这石室蟹爷包了!”

    它最近跟随白卜征战妖皇,仗着有义兄和金鳞天妖撑腰,在东海妖庭和皇朝颐指气使,横行霸道惯了。纵然到了人族地界,面对这些普通金丹修士,也丝毫不觉自己的霸道言行有什么不妥。

    “何方蟹畜,但敢...”

    那干瘦老道士闻言,目光露出凶狠寒芒,差点没当场发作。

    他的修为在石室七八位金丹修士之中最高,金丹中期境界,而且资格老,在受灾的众多修士之中备受敬重。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头金丹中期蟹修,也敢在此放肆!

    但是,老道士的目光越过蟹霸,落在它身后的毕方、白龟等金丹妖将,和最后面的一名年青淡漠的男子身上。

    毕方阴冷的瞥了老道士一眼,露出轻蔑之意。它刚才被天阙城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给气着了,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就盼着这老道士主动惹事,它好松松拳脚。

    老道士凶狠的目光为之一滞,身躯一个寒颤,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未说出口痛骂的话憋了回去,差点一口气呛到。

    他低头不再言语,躬着身子往外走去。

    惹不起,躲!

    他这在天阙城一带混了数百年的老金丹散修,可没什么傲气,深懂什么时候该低头,否则也混不到今天。

    “这位道友且慢!这石室颇大,我等只需一半地方便可,另一半你们坐。”

    苏尘不想无故得罪这些本地修士,淡道。

    “不敢、不敢,老朽在外面即可!”

    老道士连连摇头,有些惶恐的挪到了外面。他不想挨得那几头妖将太近,他不惹事,就怕那妖修主动招他,又会惹出麻烦,还是离它们远点好。

    毕方妖将,那是高等妖族!

    白龟妖将,稀有无比的高等妖族!

    不是寻常之辈养得起的妖将。

    那青年男子是何人,拥有两头如此稀有高等的金丹级妖军。只怕天阙城最顶尖的世家子弟也没人能做到吧。

    此男子是谁?

    怕是外来的大世家子弟!光是一头金丹巅峰境的毕方妖修,恐怕就能让他们这些金丹初中期修士吃不消。

    石室内其余的六七名金丹修士打量了苏尘一伙,心头都是冒出一股寒意,头皮发麻。

    他们相视一眼,神识飞快交流了一番,自然也不愿惹事,跟着干瘦老道士出去,到石室外面待着去了。

    他们心底下多少有些不忿,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干一仗。

    石室外洞窟的众多筑基修士们都是神情错愕,但都识趣的闭紧了嘴巴,不敢丝毫多嘴,乖乖的往外腾挪地方。

    ...

    蟹霸威风八面把那七八名金丹修士赶出去,然后满脸讨好的请白卜、苏尘、阿奴等进入石室,它和虾忍则守在石室门口,主动肩负起了护卫石室的职责。

    苏尘见蟹霸、虾忍天生一副妖兵妖将的摸样,哭笑不得,却也由得他们去了。别说,修仙者只所以喜欢随行带着一些妖兵妖将,就是干这种活。

    “这山洞真破烂,还没有东海好。早知道,就留在东海享清福了,不必挨这天寒地冻,还有大把的妖修伺候着。”

    毕方进入石室,大刺刺的坐下,取出一大块鱼妖兽肉一口吞下肚。

    不过,它这些话也就说说而已。

    它手里有好多元婴机缘灵物,足够突破元婴妖祖之境界,等突破元婴之后,它在东海也待不住,肯定雄心壮志要去寻化神机缘。迟早要四处晃荡,说不定就跑到北溟大陆来见见世面,还是得出来。

    “将就一下吧,能有个这么一个落脚避寒的地方就不错,过几日这场冰暴过去就能进城了!人族地界的好东西,多则呢。”

    白卜却是神情淡然,手持血戟,斜靠在石室外侧的壁处,不动声色的守住石室的入口。

    阿奴在石室的中央搭起篝火,石盆中升起一堆汹汹的旺盛篝火,用的都是高等灵木和油脂。猛燃的篝火,立刻驱散了所有的冰寒之气,整个石室暖和起来。

    苏尘随意挑了一个地方,捡了些灵木丢进篝火里,面色安详,似在寻思着元婴育胚一事。

    天色完全暗下来。

    洞窟外,寒风呼啸。

    一波铺天盖地的冰沙尘暴,从北溟之海而来,从海岸边登陆,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向整个北溟大陆。

    离海岸近的天阙城,自然是首当其冲。

    好在,仙城四面环山,周围有绵延的山脉和巨峰阻挡,削弱了六七成以上的大部分冰暴的威力。否则直接暴露在冰暴之下,恐怕仙城强大的光罩阵法也抵挡不住。

    而巨峰脚下的那些深深的洞窟,没有光芒阵法保护,外界的冰灵寒气急剧入侵。哪怕用厚厚的妖皮,也无法完全挡住。

    冰寒气倒灌进来,洞口附近,那些低级修士们一个个冻的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直到被冻僵,失去血色...。

    “飕!”

    十三四道金丹修士身影,在最严酷冰沙尘暴到来之前,冲入了洞窟内。

    “冻死了!还好及时赶回来,兄弟们到里面的石室去坐坐。”

    为首的黑脸汉子,庄稼汉摸样,拍去大袍上的冰雪,冻的搓手搓脚。

    “大哥,干完了这笔大买卖,咱们兄弟们也是该好好享受半年了。”

    “那是自然,这一单抵得上咱们兄弟们埋头干一整年的苦活。”

    “老大帮了这么一个大忙,说不定还能求得一件元婴机缘。”

    他身后的那些精壮大汉,面相反而更加凶狠,一个个笑嘻嘻。

    洞窟内的众底层炼气、筑基修士们见到这伙金丹修士出现,不由噤若寒蝉,露出惊惧之色,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歃血会会主鲁山,和他手下十三太保,歃血为盟结义兄弟,清一色金丹境中后期修士,光是金丹巅峰就有三位,其余都是金丹中期。

    天阙城的底层中,实力最强悍,也是最凶狠和亡命的一伙金丹势力,令人见之变色。

    天阙城的修士都知道,这歃血会专干黑活,在城外杀人越货是稀松寻常。

    好在,他们不跟普通修士斗狠,只是接脏活。不给大笔财货,他们是不会白出手的。欺压底层修士之类的事情,他们也不屑去干。

    歃血会会主鲁山和十三太保一起出现在这里,可谓是倾巢而出,那肯定是接了一笔金额巨大的大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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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 我...从北溟之海而来!

    那黑脸大汉领着歃血会一伙十三太保金丹修士,拍去身上的风雪,径直往洞窟深处走去。

    很快,到了最深处的石室前。

    却见,石室外,坐着七八名金丹修士,正是老道士、老妪和几名青年、大汉等散修,颇为郁闷的烤着火。

    那些年青气盛的青年、大汉修士们,脸上都是一副很不爽的表情,明明在宽敞的石室里待的好好的,享受着篝火暖气,却不得不憋屈的在洞窟外,和那些筑基修士挤在这脏乱、臭烘烘的坑道里一起过夜。

    一头蟹将和一头虾将,威风凛凛的守在石室门口,似在守夜。那架势就是不让其他人进石室。

    “哎呦,张道长也在!你老怎么不在石室里坐?”

    黑脸大汉笑着,有些诧异。

    这干瘦老道士也算天阙城老资格的金丹修士,颇有声望,年纪比他大一轮,怎么不到石室里面待在?

    “鲁会主,又有活了?...老朽等只是在此避寒,就不打搅诸位!你们就当我们这些人不存在。”

    干瘦老道士尴尬的笑了笑,缩紧了身子骨,用妖皮大袄把自己包裹的更紧一些。

    那几名青年、大汉相视一眼,不由暗自幸灾乐祸。

    石室里面的那位神秘青年,肯定是被歃血会会主和十三太保给盯上,要倒大霉了!他手下的那几名妖将,刚才凶神恶煞的把他们一伙赶出来。

    现在歃血会会主和十三太保来了,各个都是金丹中后期的大狠人,看你们还牛不牛气。

    “哪里,我这也是刚刚从外地回来,接了些货,还没来得及运进城,就遇上这冰沙尘暴。进不去城,没辙,先在这里躲一躲了。打搅诸位了,回头再叙!”

    黑脸大汉连连摆手,和他们这些散修们客套寒暄着。他要干活,自然是不愿其他无关金丹修士干涉,老道士这些金丹散修主动避开,是最好不过。

    看了石室门口的蟹虾二妖将一眼。

    鲁山又看向石室里面憧憧篝火人影,客气的拱手道:“在下鲁山,天阙城一家小商会的会主。不知里面的兄台高姓大名,我等兄弟可否入内借宝地,暂避风寒?”

    “进来吧,宽敞着呢!”

    里面传来一名男子平淡的声音。

    鲁山朝身后的十三太保示意了一下,鱼贯进入石室内。

    石室内,一共只有两人和两妖。

    那名白龟妖将在石室门口的内侧,斜靠着门,怀抱着血戟,闭目养神。那毕方妖将在石室最里面,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对他们一伙进来浑然不当一回事。

    而一名青年男子和一名娇美不可方物的女子在篝火边,烤着火取暖,低声笑谈着什么。

    看样子,应该就是一名出来郊游的公子哥,带着一名极其美貌的妻妾,和四名金丹妖将,在这山洞躲避冰暴。

    “跟李家那边提供的情报一般无二!果然是一名公子哥携美妾出游,只带了四名妖将。应该不难对付...这白龟和毕方妖将,果然是稀罕的很。金丹后期,不知战力如何...二打一,应该足以制服它们吧?!”

    鲁山心中暗自嘀咕着。

    他收了李家的大笔订金,来对付这名来路不明的金丹修士。原本担心对手实力强悍,太过棘手。

    他们这些干黑活的,最忌讳的是被猎物反咬一口,反而送了性命。这对他们歃血会这样在天阙城底层混的组织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把歃血会的十三太保全都召集齐全,以保证占据绝对优势。耽误了些时间,连夜冒着冰沙尘暴爆发的最烈之前,赶了过来。

    他们歃血会是职业杀手,每逢出手,猛虎扑兔必尽全力,占位自然很是讲究。

    最弱的十二、十三太保留在外面,随时可以击杀蟹虾两名金丹妖将,守住石室的出入口。不论是逃,还是阻止对方逃跑,都是必占之位。

    鲁山在正中间,其余众太保在他周围,形成内外两层五角阵型,可以往任意方向全力冲杀。

    意味着他们可以形成十打一的局面,占据绝对优势。更别说,他们十名金丹中后期修士,只需对付四名同阶金丹修士而已。

    这公子哥却毫无防备的意识,只顾着和娇滴滴的美妾谈话,两名强大的金丹妖将零零散散随意而坐,根本没有半点配合的占位。

    所以这一仗根本不用打,胜券在握。甚至,有些小题大做了。

    鲁山暗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打算立刻出手。

    他心头依然有忌惮。

    或者说,他背后出钱的金主心中十分忌惮的,是这位神秘男子,是否有什么强大的元婴老祖后台那会引来大麻烦。

    北溟大陆谁都能招惹,元婴老祖是不能去惹。他们是整个大陆最顶层的存在,掌握着天阙城、圣灵州,乃至通天皇朝的权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如果一定要下手的话,那就要吃干抹净,不留任何痕迹。

    否则,引来元婴老祖之怒,捏死他们歃血会,是翻手之间的事情。甚至李氏世家也未必承受得住元婴老祖的怒火,毕竟李氏世家也就是天阙城本地最牛气的世家而已,离开天阙城就不行了。

    除非自己就是一尊元婴老祖,自然不太在乎。

    在翻脸动手之前,他必须先摸清楚这位公子哥的底细。

    “在下鲁山,在这天阙城也算是颇有点名气的小商会主,刚从外地做了一笔大买卖回来,叨唠这位兄台了。

    恕在下眼拙,并未在天阙城一带见过兄台。你可是圣灵州其它仙城来的贵客,如何称呼?”

    鲁山客气拱了拱手,寒暄道。

    他觉得自己被十三太保众兄弟们包围保护着,似乎没什么诚意,便大步出来走到篝火前,在苏尘的旁边蹲下,伸出一双粗糙的手烘烤着,热情而真挚的看着苏尘,笑问道。

    不管这位公子说自己姓什么,他都会惊叹的说一句,哎呀,原来是某某老祖的世子啊,久闻世家大名。

    这位公子肯定会承认,或者否认。

    这样一来,他就能套出这位年青公子的底细,掂量是否值得出手。

    “我不是北溟大陆人氏...从北溟之海而来。”

    苏尘看了这位外貌庄稼汉一样老实的鲁山一眼,带着几分腼腆的笑意,笑道。

    “...?”

    鲁山猛的瞳孔一缩。

    从北溟之海...而来?

    什么意思?

    是说自己从其它大陆,跨海过来的?

    但这怎么可能?

    金丹修士顶多在北溟大陆,边缘一带活动。只有元婴老祖才可能渡过北溟之海,往来于北溟大陆和其它大陆之间。

    六名金丹修士没有元婴老祖庇护,一起渡过北溟之海,没有半点可能,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护送他们来的元婴老祖在哪里?

    要真有老祖,估计这会已经在天阙城里享受清福去了,何必在这洞窟受冻受罪。这年青人吹牛也不打腹稿,张口就来。

    鲁山皱眉,马上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此人不愿显露身份,才说的托词。他不由爽朗的大笑道:“兄台真会说笑,这笑话,可以兄弟们可以乐上一年!”

    笑完,他又认真的脸色,仔细问了一遍道:“在下和兄台一见如故,想要结交一番。兄台真不是北溟大陆人氏?”

    “这能有假?!”

    苏尘笑道,“我远道而来,初来乍到北溟大陆,正想结识几位本地的道友,熟悉一下天阙城的风土人情。

    不过,下午在天阙城门的时候,遇到一支李氏车队,李氏世家的公子,态度颇不友好!张口就要买下我的两大金丹妖将,我没鸟他。

    鲁兄你说,这李氏是什么来头,在天阙城很厉害?他会不会找人来收拾我?这天寒地冻的,冰暴封山,估计该来的早该来了!若是还没来,也来不了了。”

    鲁山脸色一变,差点呛了一口,接不上话。

    这个问题问得好。

    来收拾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了!

    你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了?

    不管发现没有,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没人走得了。

    鲁山沉住气,也不急。

    这笔大活就算干完了,他也走不了。外面的冰暴越来越厉害,深夜里出去肯定冻死,得等明日弱下来,过去再回城。

    鲁山轻咳一下,奇怪道:“兄台何不将妖将卖给李家公子?卖给他,你得了大笔钱财,他得了喜欢的妖将,各自欢喜,那不就没事了。”

    “倒也不是不肯。只是我这两金丹妖将,都是金丹巅峰,马上就要结婴晋升元婴妖祖了。李家买得起两尊妖祖吗,他拿什么来买?随便开个价就想买,想得美。”

    苏尘指了指白卜和毕方,耸了耸肩,颇为不屑。

    一尊元婴妖祖,顶的上人族一尊元婴老祖,撑得起一个大家族。李氏世家也不过一位元婴老祖而已,自然买不起两尊元婴妖祖。

    鲁山听了差点喷血。

    兄台,你这吹牛也要带一点谱啊!

    谁说金丹后期巅峰妖将,就一定会结婴啊!

    这元婴是你想结就结啊!

    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都还是一名金丹后期修士,离元婴没影的事前。就指着两金丹巅峰妖将,踏上元婴妖祖的境界了?

    结婴,可是要消耗大把的元婴机缘,少则四五件,多则七八件,才有把握。元婴机缘的数量少了,都是求仙拜祖碰大运的事情。

    哪个傻子舍得往妖将身上砸大笔的元婴机缘?

    那些世家大族也都是先顾了自家子弟结婴,根本不会考虑妖将结婴的事情。

    他鲁山已经金丹后期上百年了,手里至今一件元婴机缘也没有。他还指望着办完这桩大活,去求李公子,看看能否毕生财货,换来一件元婴机缘。

    这从以“北溟之海而来”自居的小子,哪来这么大的口气和自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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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干他!对,就是干他!

    鲁山心底呸了一声,感觉自己浑身一股不耐烦的燥热,很想出洞去透透气,吹吹冰沙尘暴的寒风冷静一下,再回来和这位说话不靠谱的公子哥交谈。

    张口就说自己的两个金丹妖将能成元婴妖祖,不嫌自己脸大吗?

    罢了,不跟这脸皮比牛皮还厚的小子一般见识。

    将死之人,就让这小子耍耍嘴皮子吧。

    等干完这笔大单子,他和兄弟们接下来的大半年就轻松了,可以在天阙城的醉香楼醉生梦死,在老相好香软温暖的怀抱中好好温存享乐一阵子。

    这是他们该得的。

    他这歃血会会主和兄弟十三太保,别看在那些底层修士面前威风八面,干上一笔就是挣一年的大财,令人羡慕。

    其实他们这些兄弟们都很苦逼,没有世家大族根基当靠山,穷苦修士出身,全靠自己的拼尽、狠劲,数百年如一日的苦熬下来,才比其他底层修士高出一个头。

    但这是刀口舔血的黑活,一失手就是送命。

    他鲁山出手一贯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杀兔用虎力,扑老鼠也是一双鹰眸死半天。看得准,下手狠,才侥幸活到了现在。

    反正冰沙尘暴封山,没人能来这里,更没人能离开,时间非常充裕。

    这笔大单子一定要稳稳妥妥的拿下!

    他还是和这位公子哥再聊聊,摸清一些底细。到底是哪座仙城哪一户世家的公子哥,有哪位元婴老祖在撑腰?!

    歃血会鲁山的兄弟十三太保们一个个嘴角抽动,脸上肌肉扭曲。

    他们抬头望天,望石壁,望地板,望篝火...就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看到这小子那张风轻云淡一副理所当然的脸,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他。

    他们没有插话,心里无比同情老大鲁山。

    跟一个爱吹牛的小子聊天,想方设法套出他的家世出身来,满脸真挚的去看他那张不要脸的脸,还要装出一副我是在认真听的表情,太过憋屈。

    也就只有老大才有这个耐心。

    换成他们接这单活,早就一言不合翻脸干起来了,先纷纷把这小子的脸揍一顿鼻青脸肿再说其它,看他还怎么瘦猴装胖猪。

    ...

    洞窟,石室外。

    张老道士、老妪和几名青年、大汉金丹散修们,甚至一些筑基修士们,也都有意无意朝里面瞄上一眼,看看里面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公子哥真不是一般能吹嘘,硬是把两金丹妖将吹成了即将突破的元婴妖祖,眨眼变成无价之宝。怎么不见他吹自己马上要踏上元婴境了呢?这样谁敢去招惹他!”

    “就是!你们说,鲁会主怎么就忍得下去呢?!”

    “这就是鲁会主的长处,忍非常人所能忍啊!十四名中后期金丹修士对六名金丹修士,双方力量悬殊巨大,结局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任何悬念。就看鲁会主能忍多久了!”

    “我赌一个时辰!”

    “不可能!鲁会主脾气再好,也达不到这个极限。最多一柱香,他就要炸了!”

    “啧啧,走着瞧!”

    他们翘首以盼,赌着鲁山会长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动手。

    ...

    苏尘注意力却突然从妖将结婴一事转移了,好奇的打量着鲁山正在烘烤着篝火的一双手掌,“咦,鲁兄你这双手,似乎是常年种灵药?”

    褐黑色巴掌上,厚重如石的老茧,密布细碎裂纹。

    这不是握剑生出的茧子,而是常年在灵田地头劳作,沾泥土,才会整个巴掌这种褐黑色如石头一样的茧子。

    握剑的手固然有老茧,却是纯白色的。

    “不错,我初踏修仙界,最初就是一个种药学徒帮人种灵田、种灵药,起早贪黑埋头干了近五十年,才熬成一名种药大师。

    不过想来你也知道,种灵药其实也挣不来几个灵石,就是一个帮人打杂的苦力。后来我筑基之后,便学着经商跑商捣腾灵药,才多挣了点钱财,勉强踏上金丹境。只是经商之后,种药术有点荒废,至今未能突破种药宗师境。”

    鲁山看着自己的双掌,颇为得意的炫耀。

    正是靠着这双常年累月种田的糙手,还有他一副庄稼汉老实巴交,诚挚待人的相貌,让他非常容易得到别人放心和信任。

    那些被猎的猎物,常常是到死都不信他会突然翻脸动手。

    这也让他在黑手圈里混的如鱼得水,建起了天阙仙城底层修士中出手最狠辣的歃血会。

    “鲁兄居然是一名经验深厚的种药大师,那我得和你切磋一番。”

    苏尘笑道。

    鲁山看了一眼苏尘的双掌,颇为不屑,直接摇头:“老弟,看你这双手细皮嫩肉的,估计也没拿几天的灵锄,咱们的种药经验不是一个级别,切磋就算了。

    我跟你说啊,种药别的不说,就得耐心足,我能一口气在药田里待上半年,记下每一种灵药在不同环境下的长势,需要多少灵肥。我一年下来用来记录的草纸,就有半丈高!我炼气境界用了五十年,硬是熬成了种药大师,才出了头,挣够了钱财踏上筑基。”

    呃~,呃...且慢,我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鲁山懵了一下。

    套话!

    套出这小子的底细。

    怎么交流起种药的经验来了?

    鲁山回过神来,心头一口老血,有些懊恼。

    “公子,几位大哥,这是自家酿的桃花酿,喝点暖暖身子。”

    阿奴挑动着熊熊的篝火,又端出了一壶三阶极品桃花佳酿灵酒和几个杯盏,温热了一壶热酒。

    她给苏尘、鲁山、白卜毕方等递上一杯热酒。

    苏尘接过一杯热酒,抿了一小口,暖暖身子。

    “多谢!”

    鲁山接过来道了声谢,看苏尘也喝下肚,他才仰头一口闷了这杯热酒,不由浑身一个激灵,浑身舒畅。

    好酒!

    天阙城醉香酒楼也有三品桃花酿卖,老板娘还自夸口味正,根本没这醇厚香辣的滋味,肯定的掺了灵水,回头找她到闺房里算账去。

    冰暴寒风夜,桃花佳酿热酒,简直绝配啊!

    他不由大赞道:“好一个桃花酿,弟妹贤惠啊!哪像咱家那婆娘,又懒又惰游手好闲,啥事不干,还整天一副五八拽装大脸的摸样。”

    呃,又岔题了。

    鲁山压住心头一口老血,认真的看着苏尘,言归正转,诚恳的问道:“对了,老弟究竟是何出身,为兄实在是好奇,想和老弟结交一番。看你一口气带了四名金丹妖将,年青有为,莫非是圣灵州的某位驭兽世家出身?

    老哥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兄台肯定是圣灵州一名驭兽世家子弟,对不对?你可千万别再说自己是从北溟之海来的了,老哥心悸,受不得这种玩笑话。”

    “我这人从小吃苦,正儿八经,从不说笑。我以前也是一名种药学徒出身,在田边棚子里露宿,苦熬出来的。想到以前的种种,跟师兄弟们以前修炼,种药材,学药术,真是感慨万千,记忆犹新啊!”

    苏尘笑道。

    说起来,他的识海灵山的田圃你,还种着好几样天价的灵物。

    从蓬莱仙宗得来的一株七宝灵葫芦藤,已经长得非常茂盛,占了一亩地葫芦藤甲架子,品阶早就达到元婴级四阶极品。这根葫芦藤上的七个光芒夺目的宝葫芦,青光、红芒、黄灿、绿亮...,分外的耀眼。

    他早就想把这七宝葫芦养到五品化神境,养成小神通级的法宝。但是所需耗费的灵石太过庞大,他金丹修士供不起,只能等以后再说。

    还有从孙师娘那里得来的一枚神秘的彩色种子,至今不知道为何不发芽,丢在灵山角落放着。

    那株桃夭栖身的桃木灵树,也已经是四阶元婴级。

    其它金丹级三阶灵草药,不知凡几,能自己炼制出结金丹,但没什么用。他已经懒得去种,丢给桃夭玩耍去。

    说到种植灵药的经验,苏尘纵然自认谦虚,但也是目无余子。种药大师什么的,应该拜他为祖师爷。

    “种药学徒出身?”

    鲁山眼睛一眨,心头狂喜。

    种药学徒!

    得!

    他总算从这小子的口里套出高价值的情报了。

    既然是种药学徒出身,那就绝对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北溟大陆没有任何一家世家的嫡系公子会费心去学种药,太苦力,太低端,脏、累、少,挣不来几个灵石,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炼丹去,清静高贵,多挣几十上百倍。

    这小子纵然出身某个世家,那也绝对是底层的分支,不起眼的出身,跟家族元婴老祖沾不上什么关系。只有底层弟子,才会去学种药。

    鲁山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灵药学徒,而苏尘说的其实是凡药学徒,差的天远地远,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管怎样,他再也没有丝毫顾忌了,李希公子也不必再忌惮这小子身后有什么元婴老祖会撑腰。

    “不过,我如今的种药级别不是大师和宗师,应该是...‘种药宗师’境以上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种药祖师’对吧!你我之间确实也没必要切磋。鲁兄,按这一行的规矩,你可以叫我一声祖师爷。有什么不懂,只管找我!”

    苏尘想了想,朝鲁山随意说道。

    他这人其实也是乐意教人的。

    “噗~!”

    鲁山又是一口老血。

    他娘的,实在是和这小子谈不下去。

    吹完两头金丹妖将能结婴,又换着法子吹嘘自己祖师级种药技术了。

    不吹你能死吗!

    这年头的年青小伙子,脸皮有没有一点害臊啊!咱北溟大陆的年青后辈,怎么变得这么浮躁了。

    干他!

    对,就是干他!

    鲁山宽厚老实的脸庞顿时变成一副凶悍残暴之色,眸中狠光一闪,猛然一举手中杯盏朝篝火甩了出去。

    摔杯为号!

    喝令歃血会金丹十三太保士一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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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 见鬼,被包围了!

    鲁山目中尽是悍然之色,猛然举起手中杯盏,朝汹汹篝火里一摔。

    “轰~!”

    篝火炭薪四溅,酒杯中残余的几滴桃花酿,在烈火下化为一团团五光十色的绚烂光焰,升腾而起,猛烈燃烧,光芒耀目。

    百丈石室内,光芒大放。

    鲁山和他手下兄弟十三名太保,数十年的配合之下,心有灵气,极其默契。

    瞬间,他们十二名金丹中后期修士无不是满脸的悍然,犹如十二条蛟龙弟兄下山,齐齐扑杀向篝火旁近在数丈内的苏尘。

    他们用的是尖刀冲锋阵,齐齐轰向同一目标,而不是包围阵。

    石室也就百丈大小的腾挪空间,门外有人把手,无处可逃,没必要包围。

    十二战一,手到擒来。

    绝对不会有失手的可能。

    虽然苏尘边上那位娇滴滴的小娇妾也是一名金丹修士,但是一看就没多少战斗力,甚至懒得去计数。

    至于白龟妖将、毕方妖将!

    呵呵!

    它们眼里还有主人吗?

    那白龟妖将抱着一杆血戟,斜靠在石室门口闭目歇息,这个节骨眼居然还在梦游呢,不知梦中到了何处。

    毕方妖将还在啃一条大妖鱼骨头,“巴巴喳巴喳”猛吸吮着骨髓油,妖鱼骨头有这么好吃吗!苏尘这是几天没给它喂饭了,饿成这鸟样?

    它们这两金丹巅峰妖将丝毫没有护卫主人的自觉和担当,更没察觉,它们的主人已经深陷必杀之局。

    鲁山脸上无比的自信。

    如今这局面,管它金丹巅峰的白龟妖将多强悍,毕方妖将有多厉害,这些统统不必理会。只要一口气擒住了主人,其余四头金丹妖将和那娇滴滴的美妾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这一单活,他吃定了。

    ...

    石室外,洞窟中。

    张老道士,老妪,几名青年和大汉金丹修士,还有一些大胆的筑基修士,都在朝里面张望,翘首以盼。

    看到鲁山愤怒摔杯,十三太保齐齐厉喝猛扑向苏尘,他们顿时兴奋的沸腾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我早就说过,鲁会主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然如此!”

    “这家伙太不知收敛,吹牛不打腹稿,张口就来,谁能忍啊!活该他倒霉,自寻死路。老子都想去干他!”

    “来来来,认赌服输!掏灵石吧!”

    洞外的众修士们哄然大笑,好不欢乐。

    虽然歃血会这一单活,跟他们这些避风的受灾修士们没有半点关系,却有不知名的爽感。苦中作乐,为这漆黑难熬的冰暴灾夜,增添了不少谈资和乐趣。

    在石室外面,十二、十三太保监视着蟹虾妖将,见老大动手,也不由露出狠色,要收拾蟹虾二妖将。

    蟹霸和虾忍相视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同时转身就逃,呲溜一下钻进石室内。速度之快,让十二太保、十三太保咋舌。

    ...

    金丹修士的速度是奇快的。

    鲁山心头一发狠,摔杯为号,和众太保们心有默契的齐齐飞扑杀向苏尘,其实也只是一个瞬息完成的动作而已。

    “呃!”

    鲁山和众太保们齐齐一个扑杀,却是眼前一花,只见苏尘已经一手携阿奴从篝火旁边不见了踪影。

    准确的说,是在鲁山心念刚刚一动,甚至在举杯摔下酒杯之前的一个瞬息之间。苏尘便一手搭上阿奴,身子一飘,瞬间退后数十丈。

    也没飘多远,只是恰好让正在大快朵颐的毕方大妖王,挡在他们俩的前面而已。这意味着,想要扑杀苏尘,得先拿下毕方。

    鲁山和众太保们刚好扑杀在苏尘原来的位置上,这倾尽全力的扑杀,自然是扑了一个空。十二名金丹中后期修士倾尽全力的合击,打在了空气上。

    鲁山眼角猛抽动,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

    猛虎扑兔,刚蹬腿跳起,却发现兔子也在刹那间同时挪了地方...这种全力扑了一个空的感觉,十分的难受。

    大家都是金丹后期巅峰境界,谁也不比谁更高明,先动手的肯定比后动手的快上一瞬。为何我心中杀念一动,起步的瞬间,你反而比我提前一步跑了?!

    看来这小子是早就知道他们这一伙来意不善,防备多时了,稍有风吹草动就溜之大吉。

    鲁山心中有些懊恼。

    这小子可以杀掉。但是白龟妖将和毕方妖将不能杀,只能生擒活拿,难度很高。这是李希公子要的货物,生擒之后送到李府,才能拿到大笔的赏钱。

    “战术出错,重新占位!”

    “先封死石室的出口,以免白龟、毕方妖将逃脱。然后再绞杀那小子,生擒两名妖将。”

    鲁山心中电光火石,立刻调整了计划。

    却见白卜站了起来,双眸冰寒,血珊瑚战戟一横,已经将石室的出口挡住了。

    毕方“巴喳巴喳”吸吮完妖鱼的骨髓油水,回头看到苏尘、阿奴飞身飘落在它后面,似乎终于反应过来。

    咦,打起来了?!

    这黑脸修士还真敢动手啊!

    它混迹东海修仙界这么多年,没见过敢同时在铁血神勇的白卜大妖王、老谋深算的苏副盟主、英俊非凡的毕方大妖王面前,耍大刀的金丹修士。

    这北溟大陆的金丹修士都这么猛?!

    “这冰暴封山,冬夜漫漫,离天亮至少还有三四个时辰,我本来还想借此机会跟鲁兄多打听一下这北溟大陆的风土人情,结交个道友,看来鲁兄是没这耐心了。

    也罢,你们被包围了!冰暴封山,你们逃不了的,也不会有援兵,投降吧,放下兵器!咱们来谈谈其它,比如说李氏世家。”

    苏尘淡淡道。

    鲁山看看苏尘,又转头看了一下白卜、毕方,仰头狂笑道:“哈哈,就凭你们上个金丹后期修士,就包围我鲁山和歃血会众十三太保?姿态依然这么高,口气还是那么大,鲁某佩服!”

    “不!”

    白卜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他的意思是,你们被我包围了。”

    “...”

    鲁山和十三太保错愕的看向白龟妖将,一起默然,心头无数只草龟狂奔而过。

    他们原以为这小子已经够狂妄了。

    却没发现,他手下的白龟妖将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名金丹妖将包围十四名金丹修士,这话也说得出来。

    果然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妖将,一个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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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 跪了!

    “耍嘴皮子没用,手底下见真章!老一老五,擒拿阵伺候,拿下白龟妖将!要活的!”

    鲁山眸光狠狠的盯着白卜,厉喝一声,挥手。

    剩下的八名太保纹丝未动,一个个都死目盯着毕方妖将和苏尘这个主人,防止他们对白龟妖将的一切支援。

    他的判断没错的话,白龟妖将的战力应该是最强,先拿下白龟妖将。

    然后拿下战力稍逊的毕方妖将。

    最后再去收拾那口没遮掩,但战力应该是最弱的主人。

    计划完美无缺!

    “老大,瞧我们的!”

    “龟妖,束手就擒吧!”

    歃血会十三太保中的前五名太保,齐齐跃出,身影极快,组成一个完美无瑕的擒拿之阵,围攻向石室门口的白龟妖将。

    这个擒拿阵,他们实战过无数次,以多打一的时候从不失手。

    老一太保袖内抛出一道光芒璀璨的三阶极品封印飞轮,化为十丈法环,朝白**顶罩去,想要将它禁锢住。一旦被套住,十头金丹妖牛之力也逃不脱。

    老二太保、老三太保各祭出一柄火焰法刀、一柄金光飞剑,朝白卜爆劈过去,正面攻击,牵制白龟,令它难以出手反击,疲于狼狈应付。

    老四太保、老五太保各甩出一条三阶上品灵绳、飞索法器,辅助老一,将白卜生擒活拿。灵绳飞索,虽不如飞轮一样坚固,却是出奇的灵活如蛇,非常敏捷迅速的缠绕住敌人的手足。

    五名金丹联手一击,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擒拿阵,轻松活捉对手。

    五位太保们很是不屑,也极其自信。

    区区一头金丹龟妖算个屁啊!也就是一副龟甲防御力超强而已,其它妖术、爪牙杀伤力都很弱。

    他们五人联手捕捉,绝对足够轻松活擒一名金丹龟妖。

    “血燃,九倍爆发!”

    白卜眸中闪过一道血色寒芒。

    它浑身妖躯顿时燃起数丈汹汹血焰,血煞冲天。

    轻啸一声,足尖在坚硬的地板一点,地板数丈之内寸寸龟裂。

    妖躯顿时爆冲而起,杀入五名太保的擒拿阵中。

    它手中一杆十丈血珊瑚战戟,血光一轮,横扫而出。

    “铛~!”

    血戟扫中封印大飞轮,三阶极品飞轮,刹那间,爆成无数法器碎片。

    白卜根本没有去理会火焰法刀、金光飞剑,任由它们同时劈在自己的胸背白甲上,像是挠痒痒一样,伤痕都没有留下。

    它血戟一挑,将法绳、飞索缠住,跟着冲入瞠目结舌的五名太保擒拿阵中。

    “噗!”

    血斩一轮,冲天血煞飞起。

    它毫无顾忌。

    太保人多又如何!

    他们的法器乱斩,也破不了它白甲半个缺口。

    “啊!”

    五名金丹太保大骇,急退,却是哪里来得及,仓促之间祭出其它法器乱斩,抵抗,一片混乱,凄厉惨叫,断胳膊断腿,腰腹重创,纷纷摔在地上。

    一息!

    战斗结束。

    白卜飞身落地,血焰敛去消失。它一手持血珊瑚战戟,一手揪着两条法绳飞索,冷蔑的看着满地打滚的,痛不欲生的五名金丹太保。

    它在瀛洲圣山妖皇大军前,杀进杀出数十次,可没见低于十名以下的妖皇金丹妖修敢跟它在杀场上单挑。

    “这~!”

    “白龟妖将为何有如此神力、如此强大防御力?金丹极品飞轮,一戟就爆了!”

    鲁山和其余八名太保,无不是神情惊骇,跌跌惊退,眼珠子都瞪直了,无法置信。

    一个瞬息,五名金丹太保就废掉了战斗力。

    鲁山绝望的看了看左右,同样是绝望的众太保,他这边还剩下九名太保金丹修士,但...也只够再挨白龟妖将打两次的样子。

    白卜嘴角挂起一抹淡笑,“一次才上五个,这是白送吗?!”

    ...

    洞窟外。

    张老道士、老妪和几名青年、大汉金丹修士,还有众多的筑基修士们,压抑内心的兴奋,眺望着石室内歃血会会主和十三太保,对那神秘男子爆发一击。

    他们看到白龟,一戟横扫五名太保,死伤一片。

    骤然,他们脸上的兴奋之色戛然而止,好像数十只翘首以盼的鸭子,突然齐齐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涨青,发不出半点声音。

    陷入死寂之中。

    金丹巅峰白龟妖将...同阶横扫无敌,无一合之将。

    歃血会完了!

    张老道士猛打了寒颤,连忙靠石壁低头,厚厚的雪豹妖皮袄子裹紧了身子。

    众修士们回过身来,连忙缩头,垂眉低目。

    这个冰暴之夜,似乎分外的冷,冻他们的骨髓、心都在颤抖。这场风暴,会波及到他们吗?

    ...

    “...?!”

    鲁山蹬蹬倒退数步,惊骇惨白,呆呆的望着倒在地上的五名太保,脑子一片混乱,半响没能回过神来。

    但有一件事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歃血会这次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直接跪了!

    打是不可能再打了。

    继续打,无非是从跪着,变成趴着。

    “这就打完了?”

    毕方见拿下拍了拍手,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饱嗝,透着浓浓的妖鱼味,“该本大妖王上了。逼供什么的,我最拿手了!是不是该交代一下你们背后的黑手了?”

    “哼!老子什么刑没见过,剥皮活剐,悉听尊便。”

    一名太保面色凶狠,嘴硬道。

    “谁说本妖用刑?”

    毕方剔着牙齿的碎肉,翻了个白眼。它喜欢逼供,但不喜欢用刑。

    众太保们相视一眼,一个寒颤,心头冰冷。

    这鸟妖,好像挺嗜吃!

    “罢了!”

    鲁山脸色仿佛一夜间衰老了数十岁,万念俱灰。

    他突然有些后悔。

    好像自己从一开始,就低估这位神秘的青年人。试想,带着一位美妾,四名妖将出游的年青男子,哪有这么简单。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这辈子从未失过手,就这一次被鹰啄瞎了眼...就完了!

    这笔单子完了,现在多想其它无益。

    只求保命!

    保他自己的命,还有歃血会十三条兄弟的性命。

    “投降!”

    鲁山“噗通”一声,朝苏尘跪了,“求不杀!”

    毕方很不爽。

    这鲁山投降的太快,本应该是鲁会主死硬不松口。它各种威逼利诱,逼问拷打,鲁会主扛不住,终于屈服,跪了,招了。

    它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招了。

    这冰暴封山的漫漫长夜,可怎么熬过去呢。

    ...

    天阙城。

    天色,刚亮。

    肆虐了整整一晚上的冰沙尘暴,终于过去,冰寒冻气弱了下来。

    不过,这只是今年这一波罕见冰沙尘暴的前锋,后面还有几波冰沙尘暴会陆续登陆,肆虐北溟大陆。

    所以,依然无法离开天阙城,受灾的修士也只会越来越多。

    城中,繁华之处。

    李氏世家,豪华府邸。

    李希淡漠的坐在府邸的太师椅上,一坐便是一宿,寂寞的望着天空飘着的如刀冰凌。

    前些年一次猎杀金丹海兽,他的腿筋断了。侥幸活着回来,但腿部经脉受冻严重,已经完全萎缩,无法恢复过来。

    这都是小事,他也不在意。

    只要踏上元婴境界,他还有机会修复自己的肉身缺陷。

    不过,自那以后,他就喜欢乘座驾、骑灵兽和飞骑,几乎从不行走,以免被别的修士怜悯的眼光看待,他受不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城门口处,意外见到白龟和毕方这两头珍稀的妖将,会如此欣喜,不惜以一笔巨额财货去购买的原因。

    他若乘骑白龟和毕方金丹鸟出行,这会让整个天阙城的金丹修士都对他羡慕、仰视,而忽略了他双腿走不便。

    天亮了,鲁会主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李希看着天色,满心的期待。

    为了那白龟妖将、毕方妖将,他付出了一笔巨额的财货,足以让一名金丹修士没日没夜的挥霍十年。

    这笔巨额的财货,对他而言,乃是身外之物。

    李氏世家数不清的家产,遍布天阙城内外,至少占了一成,他也不缺灵财宝货。

    他只是缺元婴机缘而已。

    身为天阙城第一世家的嫡长孙继承人,他手里已经有三件元婴机缘了,大约有三成的几率。只是,还不够,他还不敢冒险去服用,他需要老祖帮他筹齐五成以上机缘,才敢一试。

    他还年青,也不急一时。

    元婴暂时无望,对他来说,也就是只剩下享受岁月的流光,找点有趣的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

    李希想到鲁山会主,居然一副眼巴巴的渴求,委婉的说想托李老祖买一件元婴机缘,心头便冷哼。

    这等贱民出身的修士,也敢觊觎元婴境界!

    闲来无事,李希手中翻着一卷厚厚的御兽仙典,耐心的等着。

    御兽术,也该学一学了。

    从清晨,等到正午,依然不见鲁山和十三太保的踪影。

    “怎么回事?”

    李希皱眉。

    “鲁山办事向来干脆利落,而且很守时,他带了十三太保去,说了今日上午便回城。莫非是失手了?...但他是干了数十年的老手了,可能性太低。”

    李侍卫也纳闷。

    仔细想想,也不可能。歃血会倾巢而出,十四名金丹中后期修士,对方才三名金丹巅峰修士而已,差了四五倍之巨。

    可能出了其它情况,鲁山觉得价钱低了,改变主意了?

    “我昨日已经发了宴请的帖子,邀请城主府的郑小姐,伯爵府的薛铁公子,诸位世家子弟,晚上一起来鉴赏我新得的两名金丹妖将。若是误了事,我李家堡的脸面哪里放?去,立刻去查!”

    李希脸色一沉。

    “是!”

    李侍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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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紧张什么,我又不杀你!

    鲁山面如死灰,跪了。

    歃血会十三太保们除了已经趴下的五人,剩下的八名太保们见会主跪了,都是怒目圆瞪、心如刀绞。

    歃血会出手不败的金身被破了,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威名,也付之一炬。

    但他们也不得不认栽,齐齐跪下。

    求饶!

    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鲁兄也不必太沮丧,能在白卜手下撑过一招的金丹修士,寥寥无几!”

    苏尘从毕方后面走了出来,来到鲁山的面前,伸手拍向跪在地上的鲁山的肩膀处,宽慰他。

    鲁山心凉如死,哪里听得进宽慰劝说。见苏尘手拍来,瞳孔微惊,肩膀一晃,本能往后移了一个肩位,试图闪避苏尘这一拍。

    但是,苏尘的手似乎有预感一样,轨迹未改,却依然恰好拍在鲁山后移的肩膀上。

    鲁山瞳孔不敢置信的大放,心头震骇,掀起滔天巨浪。

    苏尘先拍,他后动。按理苏尘这随手一拍应该落空,或者强行改变轨迹往前拍,才能拍中。但是,苏尘这一掌并未中途改变轨迹,却恰好落在他后移的肩头。

    这意味,苏尘在拍之前就预感到他会后移,直接往后拍了一个肩位。

    这...这怎么可能?

    鲁山骇然,顿时想到,他们一伙最初进入石室的时候,他和十三太保骤然暴起合力一击。苏尘也同样似乎是早有预感,提前一步飘出去,以至于他们出手落空。

    鲁山心头一颤,终于彻底死心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绝对是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这名神秘青年看似口无遮掩夸夸其谈,实力却深不可测。同是金丹境后期巅峰,却超出了他一大截。

    而且,手下的金丹白龟妖将如此稀奇和强悍,主人又岂是想象中那么弱小?!

    除非是李希公子率领众多李氏世家金丹修士亲自出手,否则天阙城内恐怕没有金丹修士,是此子的对手。

    “紧张什么,我又不杀你!”

    苏尘拍了拍鲁山的肩头,淡淡道。

    鲁山唯有苦笑。

    他拜倒在地上,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庞,又变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眼眶一红,粗糙的手掌抹着眼眶内无声流下的眼泪,哀恸无比,道:

    “大兄饶命,我之前是瞎了眼,才冒犯大兄,悔不当初。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有懒婆娘在嗷嗷待哺!

    我的这些兄弟们更是一个个拖家带口,上上下下少说几百号人,全系他们一身,不想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求饶一命。”

    阿奴有些同情,道:“公子,看他好可怜的样子...要不,废了修为,饶了性命?”

    苏尘微微笑了笑。

    金丹修士废了修为,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苏尘想了一下,道:“谁派你们来的?”

    他知道是谁派鲁山一伙金丹修士来的,只是想看看鲁山老实不老实。

    “李家堡,李氏世家的李侍卫长!”

    鲁山立刻道。

    按照道上的规矩,是绝不能出卖雇主的。

    他也一向守规矩。

    但这次,不能怨他不仗义。

    雇主曾在城外和这神秘青年有过一次小冲突,早就暴露了身份。他后脚跟着动手,傻子也知道是谁请他来的,根本隐瞒不了。他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丢性命。

    “这些世家好名声,不愿沾手脏活。”

    “李侍卫找到我,出了一大笔财货,说城外有一男子携美妾带了四名金丹妖将。他指明了要大兄手下的两名金丹妖将。”

    “我一时吃猪油懵了脑,贪图这大笔的钱财,便带了手下的十三名兄弟,想来抢大兄的这两头金丹妖将,带回去卖钱。”

    鲁山飞快解释道。

    苏尘皱眉,道:“李氏世家,在天阙城是什么地位?几名老祖?”

    “这李氏世家,属于世家派系,排第一位的世家。家族内有一位元婴老祖,元婴初期境界。”

    鲁山道。

    苏尘微微点头,倒是松了一口。

    才一位元婴初期境界的老祖。

    至少他不用被迫逃走,远离天阙城,去其它地方避冰灾了。

    他虽还不是元婴境,但是庄绿旖是啊!都是元婴初期老祖,谁怕谁啊!

    “天阙城,还有哪些很强的势力?”

    苏尘又道。

    “城主府、伯爵府、世家系,这三大势力掌控着天阙城。城主府的郑司晨城主,是圣灵州派遣下来一位元婴城主,治理仙城地方事务,任期三十年。

    这伯爵府是通天皇朝册封功臣的世袭爵位,世代镇守仙城,但不治理地方。而世家系,则是地方土生土长的势力,世家至少有一位元婴老祖,故称世家。天阙城有五大世家,李氏排在第一。

    其它还有一些小势力,但都是底层的金丹势力,上不得台面。像我的歃血会,在底层有些名气,但在高层眼中,也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鲁山估摸着苏尘来自遥远的异乡,对天阙城一无所知,故而说得非常详细。

    苏尘问,鲁山答。

    只花了小半个时辰,苏尘基本上把整个天阙仙城各方大势力的情况,都摸清楚。他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能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

    鲁山哀求的目光,望着苏尘,又瞧瞧阿奴。

    “不能!”

    苏尘摇头。

    鲁山顿时愕然,神情一暗,面色如死。

    果然,还是难逃一死。想想也是,他们一伙是来杀这神秘青年男子,对方岂会让他活着回去!

    “你们的命先欠着。替我卖一次命,让你们恢复自由之身。”

    苏尘又道。

    “好!”

    鲁山猛然抬头,眸中惊喜。

    已经死了的心,再度死灰复燃,立刻拼命点头。

    不管是卖什么命,只要眼下能活,就答应下来再说。

    ...

    冰沙尘暴封山,长夜漫漫。

    鲁山如蒙大赦,和剩余的八名太保,抬着重伤的五名太保,仓惶离开石室逃回了洞窟。他们无法在冰暴之夜,离开巨峰洞窟,只是待在石室外面。

    歃血会十三太保金丹修士,和张老道士、老妪、青年、大汉们等散修,拥挤在石室外面的洞窟深处取暖,目目相对。

    尴尬!

    无言!

    歃血会的众金丹修士气势汹汹而来,要干一笔大生意。结果他们最终却只能和张老道士们这些散修们,一起憋屈的待在洞窟外面,等待天亮。

    ...

    石室内,清净了下来。

    阿奴又添了一些新的灵木炭,篝火熊熊燃起,驱散了石室内渐浓的冰寒之气。

    蟹霸和虾忍,再次站到了石室门外,气势霸道,瞪着外面的众修士们,站着守夜。

    而白卜、毕方则是在石室内侧左右守着,左右无事,干脆闭目睡觉。

    苏尘在石室最内侧,却从袖内,取出一个装着一滴月仙霖的小玉瓶。里面一滴金丝粘稠,晶莹剔透,闪烁着繁星一般的光芒,如梦如幻的液体。

    月仙霖,又名帝流浆。

    有仙典记载:“凡草木成妖,必须受月华精气,但非庚申夜月华不可。因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万道金丝,贯串,垂下人间。服之,一夜修炼,可抵吸取日月精华千年。此乃帝流浆!

    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显神通。月华之精华,天道所化,神妙非凡!但一次服用效果最佳,再服效果减半。”

    苏尘最初得到的那一滴月仙霖,被庄绿旖突破元婴境的时候吃掉了,早就没了。

    但他从妖皇宝库内得到了那枚珍贵的月石,将它放在识海灵山中,每隔六十甲子年便会滴下一滴月仙霖。

    识海灵山之中过得快,一日是一年。

    他乘幼鲲一年横渡北溟之海,算起来,手里已经存了五滴月仙霖了。足以让无数金丹修士为之疯狂的月仙霖,对他来说,数量已经有点多。

    别说他了,阿奴、桃夭夭、白卜、幼鲲,一人一滴也没问题。

    这月仙霖是蕴含了天道之力的极品好东西!

    对开婴胚的“天窍”,非常有用。

    苏尘打开小玉瓶的瓶盖。顿时有一股浓郁的异香飘散了出来。他仰头,服下小玉瓶内的这一滴月仙霖之后,开始“三田育婴”,开婴胚的第七窍“天窍”。

    通常元婴修士闭关结婴,大约是数月到半年,便能顺利的踏上元婴境界。

    算算时间,只要婴胚开了第七“天窍”,他便完成“育胚”这关键的一步了。

    今夜,他便全力开出这第七“天窍”。

    ...

    毕方鼻尖闻着一股诱人的异香,顿时惊醒过来。

    它吃惊的苏尘没有闭关,居然就服下一滴月仙霖,直接冲元婴境,不由羡慕的舔了舔嘴巴。

    苏副盟主,真牛!

    它还是第一次见过,不闭关就随口服下一件元婴机缘的。不怕被打断,更不怕浪费了这宝贵的机缘。

    毕方暗自佩服,想了想,也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株“鸿云灵草”元婴机缘,口中嚼碎了服下。

    它已经是金丹后期巅峰,怀里也有一大把的元婴机缘,早就可以冲击元婴妖境。苏尘敢这样做,它也一样敢。

    可不能光看着苏尘、白卜他们踏上元婴境,它也要早点冲上元婴妖祖才是!

    ...

    石室外,洞窟轻微的骚动。

    什么香味?

    极品灵药?!

    他们中不少人惊醒,也嗅到了从石室中飘出的那股奇异诱人的异香,似乎能直接渗入元神内一般。可是,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香味。似乎是一样极为珍贵的灵药宝物之类的东西,更不知是何用途。

    可惜,灵药再好,也不属于他们。

    只属于石室内,那位神秘的青年修士。

    他们长吁,暗叹。

    没多久,异香消失,洞窟内恢复了安静。

    洞窟外,寒风呼啸,亿万里冰封,冰沙尘暴咆哮着登陆北溟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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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仙人抚我顶,踏上准元婴!

    苏尘仰头,服下一滴小玉瓶内的月仙霖,舔干抹净。

    这滴闪烁着如梦如幻星光的灵液,滑入咽喉,立刻感到一丝冰滑灵珠,滑入落在腹中,迅速化开,化为一团月华寒雾,扩散开来。

    很快,苏尘感觉一团浓烈的霞光寒雾,在体内炸开,冲向各条经脉,远比普通的月华阴冷千百倍,几乎要将自己身躯冻僵。

    月之精华,性阴寒,太霸道了!

    苏尘身子打了一个冷颤,吃了一惊,急忙全力运转法力护住经脉和内脏,并且将这股寒气散到体内各处,尽力吸收殆尽。

    这滴月仙霖强大的药力,一个时辰之后,最终被他的青莲元神所吸收。

    苏尘也不知,月仙霖会让婴胚的“天窍”怎么打开。

    婴胚的“目窍、耳窍、口窍、鼻窍、肤窍、心窍”这六窍很好理解,如肉身一般,生出孔窍便成了。

    最为复杂的“心窍”,跟凡身肉胎心不同,其实便是七窍玲珑心,令神念之力大增。

    而第七窍“天窍”,这是什么鬼?

    它开在哪里?

    苏尘一想到婴胚头顶开一个天窍,便感觉凉飕飕的。

    他服下一滴月仙霖之后,盘膝而坐,手掐法诀,宝相庄严,闭目养神。心中并不急切,不管这次能不能开天窍,一切都顺其自然。

    就算月仙霖不能让他开天窍,他还有大把的其它元婴机缘,就不信开不了。

    苏尘默默的酝酿着。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突然,婴胚的头顶,似乎被一道轻柔而神秘大道之力,拂过一样。这是天道之力,月仙霖中所蕴含的天道之力。

    瞬间,婴胚头顶,光芒大放。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苏尘心中闪过一道神奇的念头,此外再无其它杂念。

    “轰!”

    婴胚第七窍“天窍”开!

    苏尘进入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天人合一”状态之中。

    似乎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婴胚天顶打开,神识和整体无边无际的天地融为一体。已然能跟无穷无尽的天地沟通。

    他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他。

    万物一体,一体化万物。

    结婴第三步“育胚”,七窍全开,正式孕育成熟!

    这意味着,苏尘已经不再是金丹境,而是一名准元婴修士。

    金丹境和元婴境的差距,是巨大的。

    哪怕是准元婴修士,在婴胚的七窍全开之后,对周围外界的一切变得异常的灵敏,用于无比强大的感知力。

    金丹修士升起一个凶狠的念头,元婴修士便能够预感到危险,心中便能生出预警。

    这相当于对方尚未出手,但元婴修士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要出手。

    尤其是第七窍“天窍”,妙用无穷,强大的预知能力,甚至能提前预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各种危险和凶吉的发生。

    这样的实力差距,不是以毫厘计,而是天地悬殊。

    正因如此,苏尘过去就算有白卜、幼鲲这两大强大的金丹境分身,但也从来没有去尝试亲身冒险,挑战元婴老祖的念头。往往是见到就溜,跑了再说。

    现在,苏尘的婴胚已成,正式拥有了准元婴修士的强大感知力。

    结婴之路,从第一步“金丹无暇”,到第二步“心动”诞生心脏,到第三步“育胚”开七窍,其实还算是简单的。

    只需要充足的元婴机缘,大量的资源的滋养,便能完成一个雏形婴胚的孕育,打开七窍。

    不过,这只是走完了结婴的一半过程。

    婴胚成熟,却依然还没有真正的“悟道”。犹如婴胎还在腹宫,所有器官都长出来了。但双眼却未能睁开,看一眼这个新世界。

    婴胚睁开眼,便是“悟道”。

    婴胚沟通天地,捅破元婴胚胎和天地的最后一层薄薄的纸,从而实现突飞猛进,从婴胚一跃成道胎。

    悟道,可以是一瞬间,也或许很久!

    捅破这最后的薄薄一层纸,即可领悟一门元婴修士方能领悟的小神通术。

    但如果悟不出道,将会一直停滞在婴胚期,无法完成第五步“落婴”,更谈不上第六步“劫来”。

    ...

    苏尘婴胚的“天窍”一开,整个心神踏入天人合一的玄妙之境。

    他直接开始“悟道”。

    金丹修士在冲击元婴境的时候,仅有一次机会踏入“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领悟大道,并获得一门小神通。

    这是突破元婴境界的时候,仅有的一次获得小神通术的机会。错过了,便没有。

    元婴修士以后再想领悟更多的小神通术,必须靠其它办法。

    比如,购买神通术秘笈。这是化神修士所制作流传下来,数量极为稀少,且价格无比的昂贵。

    又或者,踏上元婴中期、后期的时候,还各有一次“天人合一”,领悟一门小神通术的宝贵机会。

    这意味着,世间小神通术虽多,但元婴修士根本无法领悟齐全。绝大部分元婴修士,仅仅领悟少则一门,多则三、四门小神通术而已。

    苏尘在石室内侧,闭目盘膝打坐,双手环月而抱,全心沉浸在悟道中。他将自己的绝大部分意识,尽力集中在自己的“目窍”。

    婴胚的每一窍,皆能领悟各种对应的神通。如目窍对应“天眼通、火眼、金睛”之类,耳窍对应“天耳通”。但“目窍”的神通,显然是最实用的一种。

    ...

    天亮。

    洞窟中聚集的数千名炼气、筑基低级修士,见冰沙尘暴散去,陆陆续续离开巨峰,神色焦虑的前往天阙城门,看看是否有机会进天阙仙城,或者采购一些御寒的灵木炭和火油。

    张老道士等金丹修士们也离开了,他们趁着冰暴暂歇,出海去猎海兽。海兽能够提炼出油脂,用于燃烧驱寒。

    刚刚过去的寒夜,洞窟内最外围,至少有数十多名低级修士被活活冻死。哪怕是巨峰的洞窟,依然无法完全抵挡住冰沙尘暴寒气的入侵。

    最安全的还是天阙城内,有光罩防御庇护,四季如春,可惜很难进去。

    数个时辰过去。

    很快到了正午时分。

    苏尘依然在石室中枯坐,在悟道。

    毕方已经消化了一株元婴机缘,颇有一些收获,看到苏尘还在闭目打坐,不由奇怪,朝白卜问道:“白卜,他这是冲击到哪一步了?”

    白卜似在闭目沉眠,并未搭理它。

    ...

    突然,苏尘的眼皮动了一下,并且睁开,嘴角却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的神识游离于天地间,长达三四个时辰,终于悟得一门神通。

    “天眼通!”

    天眼通,是基于“目窍”,领悟的一门神通。可以直接看到数百里远方的动静,一切如在眼前。

    正所谓“足不出户知天下事”,便是天眼通术。

    苏尘欣然之下,立刻施展天眼通小神通法术,朝洞窟远方“看”去。

    看了一眼巨峰山脚下的天阙城。

    仅一眼,便将整个巨大的天阙城尽数收入眼底,数十万人口的大城,繁华街道,楼亭阁宇,无数修士,事无巨细,历历在目。

    苏尘最在意的,还是天阙城的元婴修士。

    “奇怪,天阙城内没有元婴修士!”

    苏尘暗自惊讶。

    不管是城主府、伯爵府,还是五大世家,他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元婴修士,元婴老祖们此刻并不在城里。

    奇了,他们全都去哪里了?

    ...

    这小神通术,极其消耗法力。

    让苏尘十分惋惜的是,他这天眼通术仅仅才持续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他还来不及仔细看一遍,他体内的法力就如决口的河堤,顷刻为之枯竭。

    天眼通也戛然而止,眼内的画面消失不见。

    他已经踏上准元婴境,但是无法完全调动元婴力量。法力还停留在金丹巅峰期,难以支撑小神通术的长时间施展。

    “看来,还是得结婴之后,才能自如的使用小神通术!”

    苏尘暗道。

    必须完成第五步“落婴”和第六步“劫来”,渡过天雷劫,方才踏上真正的元婴境。

    神识虽能探查大范围内的动静,但只是大多只是探查灵气反应,而且不能分辨颜色,还容易被各种屏蔽,隐匿收敛气息等等忽视掉。

    神识探查,跟天眼通的效果,还是差别巨大。

    ...

    很快,苏尘从这种“天人合一”的玄妙感觉脱离,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躯肉胎内。

    苏尘终于苏醒,睁开眼帘,双眸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叙的神韵色采,似能一眼看透人心。

    阿奴惊讶的发现,苏尘的双眸似乎有一种神奇玄妙动人心魄的力量。

    “公子,如何了?”

    阿奴惊喜道。

    “快了!”

    苏尘舒展了了一下懒腰,轻笑道,“只缺最后的一点点,不急。先稳一稳境界,消化一下目前的收获。”

    ...

    苏尘步出了石室,看到歃血会鲁山一伙十余名金丹修士还在洞窟内,不由淡声道:“鲁山,怎么还在这里?冰暴已经停了,你可以回城去了。”

    鲁山脸色发苦,拱手道:“我也想回去...但是回不去啊,一回去,李氏世家肯定找上门,向我索要白龟和毕方妖将。我没有,如何向李侍卫交代?”

    李氏世家并不是那么好说话,他把订金退回去,便善罢甘休。肯定还会逼迫他,继续来抢妖将。

    鲁山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该接这笔单子。他到现在,也不知苏尘真正的底细,有多强的实力。

    “那你们有何打算?”

    “无处可去,先让兄弟们在这洞窟养养伤。等过几日,再想办法吧。”

    鲁山无奈的看了看重伤的几名太保。

    他其实想带着十三太保,离开天阙城,前往远方避祸。只是几位兄弟重伤,冰沙尘暴还要持续好几天,行走不便。

    而且,他答应了卖一次命给苏尘,也无法远离。

    “对了,你从天阙城出来,有什么办法可入城?”

    苏尘问道。

    鲁山连忙掏出一块李氏世家的腰牌,道:“城主府下令封城,可出城、不可进城。但城主府、伯爵府、五大世家不在此列,随意进出。李侍卫给了一块腰牌,让我完事之后,立刻回仙城。”

    “持此牌,你可带我等进天阙城?”

    苏尘问道。

    “人不多,是可以带进去!”

    鲁山忧心忡忡道。

    带几个人入城,这不是问题。

    他怕的是被李氏世家找上门,无法应付,是个大麻烦。

    “走,入城!这几日冰沙尘暴源源不断,天寒地冻,还不知道多少天才会完全停歇。到天阙城里去避一避寒风吧。”

    苏尘朝阿奴、毕方、蟹虾两妖等道。

    天阙城内没有任何元婴修士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504 李氏鸿门宴,花样作死!

    苏尘领着阿奴、白卜、毕方、蟹虾和歃血会的众金丹修士,离开巨峰洞窟,往不远处的天阙城而去,准备进城躲避冰灾。

    这冰沙尘暴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他们也不能一直窝在这山峰洞窟里。

    鲁山苦拉着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和十三太保们,跟随在苏尘等人的后面,前往天阙城。

    那五名被白卜打断胳膊腿重伤的太保,已经涂上了疗伤膏药,重新接续上断肢。

    金丹修士的自愈力极强,哪怕是断肢,只要受伤后及时接上,养个数月便会完全复原。除非斩头,破金丹,否则很难死亡。

    如果是元婴修士就更难被杀死了,哪怕肉身死了,只要元婴不受损,元婴脱壳而出依然能轻松的活下来。

    鲁山之所以脸色发苦,当然是因为要跟着苏尘回去,被迫面对李氏世家。

    他是不敢跟李氏世家这样天阙城的强势豪门对着干的。但也不敢再对这神秘青年动手。只是不知这位神秘青年,有什么底气,敢对李氏世家不屑一顾。

    ...

    正午时分。

    天阙城的城门外,一如既往的拥堵着数以万计受灾的修士,无法入城。

    李侍卫长乘着一头妖豹兽骑,正在犹豫着出城去哪里才能找到鲁山,问个清楚,李家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时,他看到了鲁山和十三太保,以及一名男子一名女子和四名妖将等,走在一起,往天阙城而来。

    李侍卫长看到鲁山那副死了娘一样的脸色和五名重伤的金丹太保,但那男子和妖将却并未被捆缚擒拿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李侍卫长倒也处变不惊,驱使妖豹兽骑走上前,朝鲁山问道:“鲁会主,任务...失败?”

    “呃...是,是啊!我歃血会尽全力了,但非力所能及,恕我无法完成此任务。任务撤销,李氏的订金,我派人原样退还给李府。”

    鲁山看到李侍卫长守在城门口等他,不由更是心头发苦,拱手,勉强道。

    李侍卫深深的看了苏尘一眼,也没多问其中的细节。

    在他看来,鲁山和十三太保亲自出手,数倍于敌,应该是手到擒来。

    既然鲁山一方失手了,那意味着敌人比想象中要更强大,不是歃血会能对付的了。那就只有李氏世家亲自出手,方有望得到这两头妖将。

    “公子英姿不凡,想来也是非同一般的贵客。我家李希公子颇为欣赏,故而已在天阙城内的‘扬州酒楼’备下一桌酒席,设下盛宴。不知阁下,可否赏光一聚!”

    李侍卫长朝苏尘客气道。

    “行!”

    苏尘道。

    “阁下先去酒楼,我家公子稍候便至!”

    李侍卫长稳住了这神秘青年男子,随即乘兽而去,赶回去将情况立刻禀报给李希公子。

    鲁山见苏尘答应下来,不由欲言又止,劝道:“苏公子饶了我歃血会上下一命,我等自当回报。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哪怕公子二人四妖将,和歃血会十多名金丹修士联手,也绝对不是李氏世家的对手。不如速速离开此地为妙....”

    “李希敢在天阙城内动手?”

    “这倒不敢,这天阙城是郑城主在治理,治安一向良好。守城军也很强大,没人敢在城内公然大肆杀戮,李氏世家也不行。

    但李氏世家的手段很多,财力雄厚,不一定要动手杀人。李侍卫请你去赴宴,分明就是鸿门宴。入了天阙城城,便等于是瓮中捉鳖...跑不了的。”

    “老鲁啊,你想多了。阿奴,走,咱们入城!”

    苏尘轻笑。

    他和阿奴、白卜等已经在北溟之海飘了一年多了,在幼鲲口中憋了一年。到天阙城内洗洗风尘,歇一下,才是要紧事。

    李氏世家什么的,既然李家老祖不在天阙城内,其他金丹、筑基境的喽再多,有必要去顾虑他们的存在吗?!

    “嗯,去赴宴!”

    阿奴兴奋道。

    鸿门宴什么的,她好久没参加过了,好期待这鸿门宴会上什么菜啊!

    至于毕方、蟹虾两妖,对这些根本浑然无觉。

    人族就喜欢搞宴席,没事设个宴什么的,不都一样大吃大喝吗。

    ...

    众人入了城,城内温暖如曛。

    苏尘、阿奴等人顿时有一种从冰天雪地的塞外寒苦冰川,一瞬间回到暖风熏得游人醉的中土江南的感觉。

    天阙城内,以数丈巨大青岩石铺路,古老大气。

    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楼阁仙台耸立,客栈、酒楼、铺阁、丹器坊,白玉墙、琉璃瓦,大红灯笼高挂。

    热闹繁华的街道,乘骑灵兽骑的高阶修士,乘坐灵马车的富家公子和小姐,随处可见。

    街道旁酒楼内歌姬传来的渺渺之音,歌舞笙箫,游人如醉。

    当然,随处可见众多很早就涌入城内的受灾修士,住不起仙城内的客栈,只能随地而坐。兜售一些简单的灵物,以换取急需的补给。

    阿奴很是惊喜,这天阙仙城内的建筑,居然颇有浓郁的中土江南风气,不由生出一股熟悉、亲切的感觉。

    他们在天阙城内,逛了一会儿,到了城中心最热闹之地。

    “这里就是李侍卫说的扬州酒楼!”

    鲁山带着苏尘等人,来到天阙城内的一栋豪华酒楼,忧色忡忡,满是无奈。

    别看这招牌土的掉渣,这家可是天阙城历史最悠久的万年老店。

    当年第一代的诸多元婴老祖漂洋过海闯过北溟大陆,抵达此地兴建了天阙城之后。某位出身中土扬州县城的元婴老祖,盖了这座怀念家乡的酒楼传承至今,成了天阙城第一奢豪酒楼。

    别的不说。

    就一个字,贵的真不是一般的离谱!

    这家酒楼是元婴老祖们怀旧的地方。

    元婴老祖们有不少是从中土大陆而来,对家乡甚是怀念,可是不方便回去,就习惯光顾这样的老店。

    当然,也是那些世家豪门公子哥,专门摆阔的地方。他们有的是钱财,出手阔绰大方,随手打赏就是上千块的灵石,自然也不以为意。

    鲁山堂堂金丹境修士,当然不至于吃不起。

    可是,每一块灵石都是刀口舔血挣来的,让他花费足够一个月的修炼开销的财货,去这酒楼吃上一顿佳肴,他也是绝对会肉痛。

    苏尘、阿奴这样的“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家名字土得掉渣的酒楼,是天阙城最贵最坑的酒楼。

    不过,请客买单的是李希公子,他们自然也无需考虑价钱。

    阿奴看了一下“扬州酒楼”招牌的豪华酒楼,不由兴奋拉着苏尘道:“公子,好久没有尝过江南口味了,正好可以尝尝!”

    别说这一年多她和苏尘在幼鲲的口中横渡北溟之海,几乎未尝过什么佳肴滋味。过去在东海那些年,也很少有几乎尝到江南家乡的菜肴。

    “走,上楼,去尝尝这扬州的菜肴!”

    苏尘欣然。

    众人上了楼,楼上颇为清静,显然客人很少。

    李氏世家已经提前在三楼大厅安排好了宴席。只是,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尚未出现。

    他们一行,苏尘、阿奴和四妖将,歃血会众太保,共二十余名金丹修士,在三楼大厅坐下。

    大掌柜和众侍从们端灵茶倒水,热情伺候招呼。今日李氏世家在酒楼设宴,自当好生招待。

    苏尘忍不住好奇道:“掌柜,你们这大厨是从扬州请来的吗?”

    “嘻嘻,客官,这您就不知了。本店乃是初代老祖所建,追求的是‘怀旧’,菜系当然是要一模一样。咱家的大厨,更是扬州最有名的大厨世家亲自掌勺,口味绝对正宗。”

    大掌柜笑道。

    苏尘不由感叹,元婴老祖们其实吃的哪里菜,分明是回忆。这生意做的,果然是精深此道之诀窍。

    “行!上菜,好生伺候!”

    苏尘笑了笑,也没再看菜单。

    “这是李希公子亲自安排好了一桌宴席,点好了佳肴,保准让诸位客官满意!”

    大掌柜笑道。

    片刻,四道丰盛大菜,大盘大盘的被侍从们端上了桌。

    灵虾!

    灵蟹!

    灵龟!

    土凤乌鸡!

    “这道菜叫‘白袍虾仁’,是扬州的绝品佳肴,正宗的洪泽湖的大青虾,在我们灵池里养了多年,硬是养成了灵虾,晶莹剔透无比。

    这些灵虾,以姜汁喂食后,剥皮去壳弄干净虾线,要的就是干净新鲜。精致,色香味俱全,口味最是鲜嫩香滑!”

    大掌柜详细的为苏尘介绍道。

    虾忍在座席上听着,吓得两股颤颤,脸都变了。人族...吃虾,一向这么细致体贴吗?

    剥好皮,抽取内线,之后才下锅?

    “还有这道‘菊花灵蟹’!乃取自阳澄湖大闸蟹,一样在此地养成灵蟹,再以葱、姜、灵菊等等佐料,蟹黄美味无比。”

    大掌柜继续道。

    蟹霸顿觉自己的菊花一紧,整个蟹脸都涨红了。它气的大怒,这是当着蟹爷的面羞辱,气煞它也!

    “这一盘,名为‘清蒸灵龟’!剁头,剁四肢,开壳,在盘中摆好...清香,原汁原味。”

    “还有这一盘,名为‘乌鸡白凤汤’!拔毛,刨肚...清甜可口,最是滋补。”

    大掌柜飞快的报完菜单,似乎感觉到大厅内气氛不对,像是要烧起来一样。他突然想到四名妖将也赴宴,连忙缩头,溜了。

    毕方盯着那盘白凤烧鸡,脸色有些难看,双拳握的死死的。

    这是暗示它是乌鸡,掉毛之后满身的乌黑吗?

    李希,这是花样作死啊!

505 鸿门宴的主人登场

    鲁山看到这四盘“菜”,脸色煞白,心中惶恐。

    扬州酒楼这“白袍虾仁、菊花灵蟹、清蒸灵龟、乌鸡白凤汤”四道中土菜肴很有名气,一向是招待贵客的顶级佳肴。

    只是,出现在今天这个宴会场合很不合适。

    这位神秘苏公子,刚好拥有这四大妖将,上这四道菜,那就是杀鸡儆猴的意思了。

    完了!

    李氏世家李希公子的态度,全摆在桌面上了,这分明是要将四名金丹妖将一锅全端啊!

    手下四名妖将都一锅全端了,主人又岂能幸免?

    李氏世家可不是歃血会这样的底层金丹小势力可比,且不说家族内有一位元婴境李老祖坐镇,那是金丹修士难以企及的存在。

    就算李老祖不动手,李氏世家在天阙城拥有庞大的势力,能够调动的金丹修士何止数百之众。他们固然不会在城内大开杀戒,但在城外是没多少顾忌。谁能一辈子不出天阙城?

    但这位远方来的苏公子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明知道李氏世家根基深厚,却强龙硬是要压地头蛇。

    看来一场冲突是难免了。

    鲁山心头发苦,心头得慌。

    他的歃血会是天阙城底层势力,根基太浅。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留在这里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双方忙着斗法,忽略掉他。

    歃血会的十三太保却不做如此想。

    老一、老五等人,他们被白卜打断胳膊打断腿,虽然迫于白卜的强大威慑,不得不低头求饶一命,但眸底下依然充满了恨意。

    他们一想到李希公子马上就要来了,心中顿生莫名的快意。

    等瞧着吧!

    这姓苏的家伙,也就只能在他们歃血会面前耀武扬威,一副老子天下金丹第一!

    等下,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带着李氏世家修士们大举杀来,这家伙扛不住,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哭着求饶,下场肯定比他们还惨。

    ...

    “敢这样羞辱霸爷,霸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李希小儿,速来送死!霸爷两钳掐了你。”

    蟹霸怒不可遏。

    但是这场宴席的主人还没有到,它挥舞着一对巨硕的蟹钳手,不知该向谁示威,无处可发泄怒火。

    阿奴大开眼界,心中感叹。

    果然是高规格的鸿门宴,连菜都带着满满狰狞的恶意。

    更别说人了。

    苏尘看了桌上的四道菜,却是没有动怒,不由一笑,对那李希公子十分佩服,连嘴皮都不用动,不带半个脏字的指桑骂槐,蹬鼻子打脸,这气人的本事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

    ...

    李氏世家的一行座驾,徐徐朝扬州酒楼而来。

    “召集了多少人?”

    李希在座驾内,问道。

    “公子,这几日冰暴封城,族人大多无法外出,人手非常充裕。属下已经召集了城内的五十名金丹修士。

    不过,我担心不够,要不要再找一些来?再给属下半个时辰,可以召集上百名金丹修士。那家伙把鲁山和歃血会的十三太保给打伤了,估摸要五到十倍的人手,才有绝对碾压的优势。”

    李侍卫长有点担心道。

    只可惜这种小事情,不能惊动李老祖。否则李老祖出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不必,人手够了,又不在城里真打。让那小子知道我李氏世家有足够的实力,挥手取他性命就行了,世间谁人不惜命?识趣的自然会知难而退。”

    李希淡淡道。

    “时候已经不早了,这场鸿门宴结束之后,晚上还有一场的宴席要好好准备,莫要误了时辰。可别在城主府郑小姐、伯爵府薛公子、还有其他四大世家子弟面前,丢了我李氏的脸面。”

    “是,公子!今日此子已在瓮中,必定手到擒来!”

    ...

    “蹬、蹬!”

    一群修士上楼声传来。

    “来了!”

    “李公子,大救星来了!”

    “李公子定会为我等报复回来!”

    歃血会的几名太保们,顿时精神一振,目光大放,神情亢奋起来。

    蟹霸也怒目望去。

    苏尘转头一看,来的正是他在城门口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位俊美中带着些许阴骘之气的李氏世家大公子李希。

    在李侍卫长和四五十余名威武肃穆的金丹修士护卫下,李氏世家长房长孙大公子李希“步”入大厅。

    李氏的众金丹修士迅速团团把守住扬州酒楼,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蟹霸看到一大群杀气腾腾的金丹修士出现,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坐下。敌人人多势众,它还是不出手了,表现的机会让给义兄和苏副盟主吧。

    李希手中摇着一柄白玉宝扇,腰间系着一块极品灵玉佩,顾盼自若,一派世家公子风度,风雅不凡。唯独双腿未动,显得不协调。

    苏尘这才看到,这李希公子腿脚不便,与其说是步入,不如说是飘着进来的。

    他心中微动,忽然明白过来,这李希怎么就盯上了白卜分身和毕方。

    通常世家子弟未必会对妖将特别感兴趣,但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的话,则很容易心生执念,非得不可。

    李希步入宴席大厅,立刻看到了苏尘。

    鲁山需要仔细探听一番苏尘的来历,知道苏尘没有靠山,才敢动手。但他不用,只需看一眼就行了。苏尘不论是从衣着、装饰,还是气质,没有华贵奢靡之气,显然不是北溟世家出身。

    也不知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金丹修士,有点实力,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对于这位远方来的,不知来路的青年修士,李希是不屑的。甚至懒得去问苏尘的姓氏和出身,因为没这个必要。

    谁见过去酒楼吃一盘妖兽肉,还问这头妖兽高姓大名?

    只要好吃,不就行了。

    “阁下对今日的四道菜品,感觉如何?”

    李希在主人席位坐下,嘴角带着一抹戏虐,朝苏尘问道。

    “还行。”

    苏尘道。

    李希轻哼一声。

    还在装冷静!

    李氏四五十名金丹修士,把这扬州酒楼一围,插翅难飞,他怕是心里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吧。

    李希也不客套,拍了拍手掌,直入主题。

    他身后的几名李家侍卫,立刻抬着十大口沉重的灵宝箱子上来。

    当着苏尘的面,直接打开,里面各色灵光宝气交相璀璨,难以计数的二三阶筑基和金丹级的灵宝和各色灵药材。

    这...这么多灵宝财货!?

    鲁山和十三太保们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少说够他们挥霍个十年了。

    李侍卫给鲁山的一笔订单的财货,也不过才其中一口灵宝箱子的财货而已。

    “李公子这是何意?”

    苏尘瞥了一眼,眉头一挑。

    “我李氏世代乃是天阙城的名门望族,做事一向公道!这些灵财货,足够你在任何一家驭兽阁买下十只金丹后期巅峰妖将!我只买你两只金丹妖将...不,四只!那蟹、虾两妖,也一起凑个数吧。你还赚大了。”

    李希带着傲色。

    底层有底层的路数,名门有名门的规矩。

    他可以暗中指使歃血会去抢金丹妖将,但他自己亲自出手的话,自然不能用如此毫无遮掩的粗暴的手段,沾上强取豪夺之类的坏名声。

    元婴世家,还是要脸面的。

    他甚至愿意给苏尘最后一次机会,出一笔重金买下苏尘手下的所有金丹妖将。

    苏尘迟早有一天是要出天阙城的,至于离开天阙城之后,有没有命带着这一大笔财货离开,会不会意外横死在冰川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北溟大陆四处流窜的邪修金丹匪寇是很多的,他李家可管不了那些邪修匪寇。

    “太少,不卖!”

    苏尘一口回绝。

    “哦,这还嫌少?你开个价!”

    李希动怒了。

    “价钱方面,你可以问问鲁会主。他有经验。”

    苏尘抿了一口灵茶,道。

    李希有些奇怪,望向鲁山。这事,跟鲁山有什么关系?

    鲁山顿时面色如土,吞吞吐吐半天,才为难的说道:“苏公子之前曾说,他这四名金丹妖将,是即将结婴的准元婴妖将。李家...买不起!”

    “什,什么?”

    李希闻言,震惊,错愕。

    他难以置信,望着苏尘,突然抱腹大笑,差点笑的眼泪都出来。

    “阁下真幽默!”

    他点了四道菜,讥讽苏尘和他手下四只金丹妖将,不过是他今日宴席上的小菜一碟而已,别做无谓的挣扎。

    没想到,苏尘胃口这么大,直接把四只妖将喊出天价。

    四名准元婴妖将的价钱可就离谱了,就是把整个李氏世家卖了,也凑不齐那么多的财货。

    “哪里,实话实说而已!”

    苏尘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道:“李公子,你就不怕我背后有元婴老祖撑腰?你这一口咬崩了牙。”

    “鲁山办事一向慎之又慎,他肯定会先打听清楚了你的来路,再动手。他既然动了手,那就是说你背后并没有元婴老祖在撑腰。

    我观人的眼光也一向很准,你显然不是世家大族、豪门出身,应该是出身低微,但靠着自己拼命苦修才挣来今日的一切。只是,阁下实力太强,鲁山的歃血会居然也吃不住,失败而已。

    念在你能有今日的实力也不容易的份上,我刚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发一笔小财。...”

    李希摇着玉扇,不以为然,带着几许惋惜。

    可惜,错过了。

    再也没有机会了!

    “用不着,你还是留着这点小钱,自己回家过年吧!”

    苏尘不以为意,直接指向虾忍,道:“你问问它,这十口灵宝箱子财货送给它,买得起它一条虾腿吗?”

    “这点财货,买不起我虾忍大爷的一条虾腿。”

    虾忍伸长脖子瞧了了一眼,迅速点头。

    它早就在妖皇宝库里长见识了,见过堆积如山的一堆堆三阶以上的灵宝,哪会稀罕这么点小财。

    况且,它手里的元婴机缘随便一件拿出,都胜过这十口灵宝箱子的财货。

    它虾忍迟早是要奔元婴妖祖的存在,虾老祖的大腿粗的很,岂会那么廉价?!

    “你瞧,连我这虾将的虾腿都买不了一条。更别说买毕方妖将的一根鸟毛了!你回去仔细捋捋,看能不能凑够那么多的财货。

    等过些时日,我可以让毕方拔些羽毛,给你做一副四阶毕方妖祖火羽扇,比你手里的玉扇更威风些。”

    苏尘两手一摊,道。

    “...”

    李希摇玉扇的手一僵,脸色有点青。

    他的十口灵宝箱子,还不值一条区区金丹虾将的妖腿?李家偌大的家产,就抵得上一副四阶毕方妖祖火羽扇?

    呃,不对,差点被带进坑里了。这毕方妖将根本成不了妖祖,谈何四阶火羽扇。

506 薛家公子也来送了

    扬州酒楼上的众李氏世家金丹修士们,一个个都是怒不可遏,目中充满了怒火凶狠的瞪着苏尘和虾妖。

    这家伙太贪得无厌了!

    得了足以买下十头金丹妖将的十口灵宝箱子还不知足,居然妄想把四头金丹妖将卖出元婴妖祖的价钱,脸皮比天阙城的城墙还厚,胆子比熊胆还黑。

    这金丹虾妖也不知死活,敢自夸它一条虾腿,就抵得上十口灵宝箱子的财货。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天生一副活该被剥皮抽线下锅炖了的软脚虾样,也敢以元婴虾祖自居。

    说得不好听,就是恶意勒索!

    胆敢勒索到天阙城第一世家李氏世家的头上,这是活腻了。

    至于歃血会鲁山、十三太保一伙,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和李氏世家作对。也无需考虑他们。

    主辱臣死!

    只是李希公子没有下命令,否则他们众金丹修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家伙痛殴一顿,将那四名金丹妖将下锅炖了。

    ...

    李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难看的脸色冷静下来。

    见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皮厚的死猪!

    难道这家伙不知道,他和他的美妾、四名妖将,已经被李氏世家四五四十名金丹修士给包围在这扬州酒楼,插翅难飞?

    又或者,这家伙早知道他已是瓮中之鳖,所以破罐子破摔,干脆死前图一把口舌之快?

    李希不由沉下脸来,心中迅速思索着。

    他带了四五十名金丹修士过来,只是一种威慑,不能真的在城内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动手。否则破坏天阙城治安,城主府郑大人那边很难交代过去。

    但若是无法逼迫这小子交出白龟妖将、毕方妖将,那么今晚的晚宴就不好办了。

    他邀请天阙城的郑灵蕴大小姐、伯爵府薛铁公子和众世家豪门子弟前来,就是为了展示一下他新得两名珍稀金丹妖将。

    尤其是在郑大小姐面前,用一切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李氏世家已经是天阙城排位第一的世家,想要再扩大自家的势力,最快捷的办法便是联姻,和城主府的郑大人联姻。

    他甚至打算将毕方妖将,送给郑大小姐为生日贺礼,以悦其欢心。

    他以白龟为坐骑,郑大小姐以毕方鸟为坐骑,这两头坐骑都是天阙城罕见的奇珍异兽。如此一来,怕是天阙城都会羡慕他们,甚至赞两人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李希心底飞快的盘算着。

    事情进展的不太顺利,比他预计的要麻烦一些。

    “找城主大人的侄子郑钧来帮忙?”

    郑钧是守城将,有守卫仙城、巡查城区、缉捕邪修、诛杀暴徒之权。在城内以缉捕邪修之名动手,倒是可一举将这家伙拿下。但花费不小,而且会欠下郑钧一个人情。

    这郑钧并非世家豪门子弟,只是郑大人的远房侄子,成为一名守城将,在天阙城顶级世家豪门子弟圈子里只算是一号边缘人物。没什么地位,但是有些实权。

    但这边缘人物也掌握一些小小的权柄,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之前找天阙城底层的歃血会,是干“黑活”。代价很小,只需付出一口灵宝箱子的财货就行了。

    现在找守城将郑钧,当然是干“白活”。但是代价要大一些,估摸至少也要花出五口灵宝箱子的财货,才能请动郑钧出手。

    黑活和白活,花出去的财货是拿不回来的。

    至于花十口灵宝箱子财货直接从这小子手里买,这笔钱反而是可以“收回”的。只要苏尘出了天阙城,被洗劫那是一炷香的功夫。

    可惜,这小子太不识抬举,居然狮子大开口喊出天价。

    李希想到这里,朝身后的李侍卫长,淡淡道:“去,去请郑钧来!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吧?”

    “是,小的明白!”

    李侍卫长立刻心领神会,匆匆下楼而去,找守城将去了。

    这种事情,他颇为娴熟。

    只要让郑钧以发现一名“可疑”邪修的名义,带一小队数名金丹修士在天阙城内缉拿此人。他们李氏世家的四五十名金丹修士,从旁协助缉拿便可。

    如此,则不坏任何规矩,四名金丹妖将手到擒来。

    ...

    守城将郑钧!?

    鲁山不由一颤,脖子僵硬,更加绝望。

    李希公子派人去把守城将郑钧请来,这是要在天阙城内开杀戒的预兆啊!李公子等不及苏尘出城在动手,要在城内直接抢夺了。

    歃血会十三太保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喘,垂眉低目不敢吭声,但心底却是乐不自津。

    这家伙果然是不知死活,几句话轻轻松松就把李希公子和众侍卫激怒了!

    招惹了天阙城的李氏世家,还能有好果子吃!这种仙城大世家,财大气粗,势力根深蒂固,有一万种手段来让这家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李希公子派人去请守城将郑钧过来,只要给这小子扣上一个邪修的帽子,死都白死了,没人会去理会这家伙的死活。

    ...

    李侍卫长才刚走不久。

    便听到扬州酒楼楼下,一声粗犷的大嗓门急吼吼的传来:“李老弟,听闻你新近得了一头白龟妖将和毕方妖将,这可是罕见的极品妖将啊!哥哥我心痒难耐,迫不及待赶过来看看!”

    接着,便是一群修士的脚步上楼声传来。

    扬州酒楼此时早就被李氏侍卫包围着,水泄不通,寻常的外人根本进不来。

    但显然,李氏侍卫也挡不住这来人。

    “不好!”

    李希一听这声音,暗道一声不妙。

    薛铁!

    伯爵府大公子薛铁来了。

    说起来,李氏世家和伯爵府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李氏世家乃是世家之首,最近千年才崛起的本城元婴世家。伯爵府却是传承古老的勋爵,比起万年前是衰落了许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然压过李氏世家一头。

    两家因为经常争夺天阙城的产业,一向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很多年。两家的子弟,自然也是难免在各个方面“交锋”。

    李希是准备得到白龟和毕方妖将之后,拿来在今日的晚宴上炫耀一番,找这个大好的机会狠狠的挤兑薛铁,落他面子。

    薛铁在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比白龟、毕方更好的妖将了。

    但是薛铁却提前到了扬州酒楼,却是很不妥,说不定会搅了他这场局。

    转眼,便看到一位白胖金服男子,满脸大笑,带着一群数十名伯爵府的金丹侍卫直接冲上扬州酒楼来。

    薛铁的消息颇为灵通,他得知李希正午时分在扬州酒楼设宴,“招待”一位拥有罕见妖将的神秘客人,想要用十口灵宝箱的财货,“买下”两头珍稀妖将。

    他听到这个消息,便急了。

    不管怎么,都要把这事情搅黄了。可不能让李希在今晚宴席上,当着郑大小姐和众世家子弟面前,威风一把。

    薛铁匆匆带着伯爵府的侍卫们,带着二十口灵宝箱子赶过来了赶来了。

    薛铁步入大厅,一看李希身前摆着十口灵宝箱子没能送出去,顿时乐了,“哎呦,李老弟,你这十口灵宝箱子还在这里,看样子人家是不收啊,这笔买卖还没完成?”

    既然没有成交,那他就有份啊!

    李希面色微沉,不悦道:“薛兄,买卖总有一个先来后到吧。不管成不成,这两头金丹妖将都是我先看中,要买也是我先买。”

    “不对不对,不管先来后来,买卖一向是价高者得!”

    薛铁连连摆手。

    他一挥手。

    伯爵府的侍卫们,立刻抬着二十口灵宝箱子上来。

    伯爵府可是万年跟着通天皇朝初代天子打江山的功臣之一,册封的伯爵之位,世代传承至今。

    虽然后世子孙能耐不行,伯爵府最近千年衰落了不少。但是底子也非寻常世家可比,财大气粗,伯爵府才是天阙城真正的头号财神爷。比之近千年崛起的李氏世家,自然要强出很多。

    “好东西么,当然是见者有份!咱伯爵府啥都缺,就是不缺这点庸俗的财货。千金难买本爷的心头好!”

    薛铁大刺刺坐下,扫了一眼座席上的众修士,最后落在苏尘身上。

    在这里的其他都是熟人,只有苏尘、阿奴是陌生人。

    显然,苏尘就是那白龟妖将和毕方妖将的主人了。

    薛铁朝苏尘笑道,“兄台看样子是嫌弃李老弟这十口灵宝箱子太少了?!我比他多一倍,二十口灵宝箱子如何?”

    李希眉头一皱,本来是开口阻止薛铁跟自己争,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沉默下来。

    薛铁这些财货,一样买不下来。

    争也是白争。

    苏尘笑了笑,摇头道:“我这白龟、毕方、蟹虾双妖,四名金丹妖将,都是即将踏上元婴妖祖级的准元婴妖将,短则一年,多则数载便能踏上元婴妖祖。薛公子和李公子,谁出得起元婴妖将的价钱,谁就带走它们。”

    “呃,你是说...它们四个...都能踏上元婴妖祖?”

    薛铁愕然。

    他认真看了看苏尘的脸色,又看了看李希那副脸色。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何李希带了这十口灵宝箱子,依然没能买下这四头妖将。

    要是按照妖祖的价钱来算,把整个李氏世家卖了,也买不起这四头“准妖祖”级的妖将。

    就算是财大气粗的伯爵府,也一样没有这个能耐吃下四头准妖祖级妖将。

    整个天阙城,就没哪个势力有这本事。

    城主府、伯爵府、本城的五大世家,这些庞大势力,也不过都各有一名元婴老祖坐镇而已。谁家都没有第二位老祖存在。

    四头准妖祖妖将,要是一年半载之后如果成为妖祖的话,那就堪比大半座天阙城的强横实力。

    而且,手下四大妖将都成元婴妖祖了,主人岂有不成元婴的道理?

    连蟹虾这种低等妖族,都能成元婴妖族,他身边那位美妾自然也不例外咯!

    主人加一美妾,外加四名妖将,清一色的元婴境。

    靠!

    一人六元婴,顶的上一座天阙城了。

    吹上天了!

507 谁告诉你们,我是金丹?

    “都能结婴!”

    苏尘仔细想了想,很确认的点了点头。

    他这四大金丹妖将,洗劫收刮了偌大的妖皇宝库,手头有足够它们所需的元婴机缘,只要修炼到金丹后期巅峰,毫无疑问它们都能冲上元婴妖祖境界。

    “呃...”

    薛铁错愕,张了张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词穷了!

    他愣是没能想出任何话,来表达他此刻那种吃瘪的心情。

    想他伯爵府大公子薛铁,一向挥金如土,买宝物只求所好,不问价钱。哪怕翻个十倍,也不算稀奇。

    他还是平生头一回被生生堵回来,硬是没办法开价...他买不起元婴妖祖,伯爵府薛老祖或许买的起一头,但也吐血价才买得起。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啊!

    关键是,这位兄台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觉得他自己手下四名金丹金丹后期妖将,都铁定能踏上元婴境。硬是把金丹妖将当元婴妖祖来卖呢??!

    弄的他连在李希这情敌面前,表现自己不差钱的机会都没有。

    “薛兄,今日这单生意,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出价高就买得起!还是先来后到,各凭手段吧。”

    李希一撇嘴冷嘲道,看到薛铁一副吃瘪的摸样,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开心。

    独吃瘪,不如众吃瘪。

    看来今日不只是他一个人吃瘪郁闷,伯爵府的薛大公子也一起陪着他吃瘪郁闷。

    薛铁出奇的没动怒气,反而对苏尘十分钦佩和好奇,虚心求教道:“以前我在天阙城里,最讨厌的是李希家伙,他太能装了,老是一副清高自傲特能装的欠揍摸样。要不是看在李老祖的份上,我早就忍不住揍他了。

    但是今日见了兄台,我才发现李希功力也就一般般,还不足兄台的一成。敢问这位兄台,你这一身本事从哪里学来的,师出何门?”

    苏尘正喝着灵茶,听了薛铁这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这伯爵府的大公子薛铁也是个妙人,看似一个大老粗,却心思奇特。

    苏尘仔细想了想,道:“我这一身本事,小部分是师承中土,其余多半是自学。”

    他从中土而来的身世,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自己对北溟的风土人情不熟,而且身上很多地方,跟北溟本地修士也不一样。

    “中土?”

    薛铁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那就对了,一定是跟着元婴师尊长辈远渡北溟之海,来到咱们这里的。难怪你手里有白龟和毕方这样稀罕的奇兽!此二兽,在北溟大陆那是极其罕见,我也只在书中见过记载,未曾亲眼见过!”

    也难怪这家伙敢不给李希面子,人家背后也有一位元婴老祖撑腰,自然不惧李氏世家的威胁。

    看来今天想要买下这两头金丹妖将也不容易了。

    不过,他本来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买妖将,而是想搅黄了李希这单生意,让他无法得到两稀有的金丹妖将,在郑大小姐面前炫耀瑟。

    苏尘摇头,平淡的说道:“这倒不是,薛兄误会了。我早先却是有两位师尊,但一位是金丹境,另一位元婴境师尊早在东海已经仙逝。我们六个是自己从东海那边过来的,在这北溟没什么元婴老祖后台。”

    呃...!

    薛铁再次瞪圆了一双大眼睛,看着苏尘极其平淡的语气,似乎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要是金丹修士也可以自行横渡北溟之海的话,就不会流传下“非元婴,不可渡北溟之海”这句话来了。

    苏尘脸不红吗?

    良久,薛铁败下阵来。

    还真的不红!

    “好吧,兄台功力不是一般的深厚!六名即将踏上元婴境的金丹修士从中土横渡北溟之海,抵达北溟大陆。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如此传奇故事,受教了!”

    薛铁长叹。

    这不仅要有巨大的想象力,更要脸皮比城墙厚。

    薛铁朝李希道:“李老弟,你不如他十成之一,就是输在想象力不够惊奇,脸皮不够厚上。老哥错怪你了,一直以为你能装,现在才发现装的还不够。”

    “...”

    李希沉默。

    仔细想想,薛铁这番话说的很对。

    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更无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不出这样的大话来。

    嘴巴没边的胡吹,这只会让他受到周围众修士的鄙夷目光,冰刀子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脸臊红的无地自容。

    论吹嘘和装,他估计自己这辈子拍马也赶不上了。

    看来,他以后,还是凭真实力混吧。争取在三百年之内筹齐足够数量的元婴机缘,踏上元婴境,这样就不敢有金丹修士在他面前吹嘘了。

    ...

    李氏世家也罢,伯爵府也罢,显然都无法拿出一笔足够买下苏尘手下这四名妖祖的财货来。

    哪怕薛铁有心想要插一杠子,横刀夺爱,也做不到。

    这买卖,自然无法交易。

    这小子既然没有元婴老祖撑腰,直接动手抢就行了。

    李希闭目养神,不再纠结于价钱这个小问题。反正他有足够的后招,利用守城将郑钧这把刀子,解决掉这个问题。

    薛铁则在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李希的后招。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李希有机会夺走两头金丹妖将,在郑大小姐面前瑟一把。

    就算是动手明抢,他也得分一半好处不是!凭什么让李希把好处给全占了。

    三楼大厅一时陷入死寂,李氏侍卫和伯爵府的侍卫们彼此瞪着,肃杀之气渐浓。

    扬州酒楼的大掌柜和侍从小二们,早就躲得远远的张望,生怕受到鱼池之祸。

    ...

    “嗒~嗒~!”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扬州酒楼三楼大厅的寂静。

    李希神情微振,守城卫终于来了。

    在李侍卫长的亲自陪同下,守城将郑钧带着一支小队五名金丹修士,气势汹汹的冲入三楼宴席大厅。

    天阙城守城卫的人不多,郑钧出的主要是一个缉捕邪修的名分,好让李希名正言顺的动手。

    真正干活的,还是李氏世家的五十名金丹修士,才有足够的人手实力一举拿下苏尘和他手下四名金丹修士。

    郑钧冲入大厅,看到在大厅宴席座众修士,发现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一伙人、歃血会等人之外,还有伯爵府的薛铁大公子也在,不由愕然一下。

    他有些看不懂了。

    这座小小的扬州酒楼内,聚集了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的五十名金丹修士,伯爵府薛铁公子和数十名金丹侍卫也在这里。

    这简直是天阙城内横扫一大片的架势。

    寻常金丹修士看到这大阵仗,早就吓趴下了,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哪里还需要真动手啊!

    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他们两大公子作对呢?

    不过,他无需理会这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便可。

    郑钧朝李希公子看去。

    李希也没说什么,只是手头比划了一个五,意思是五口灵宝箱子的财货。

    郑钧微微点头,心领神会。得了李希的亲自保证,五口灵宝箱子的财货,足够他冒着风险干一趟“白活”了。

    他面色严肃,威严的厉喝道:“本守城将郑钧,接到李府侍卫长举报,有小股邪修出现在扬州酒楼,是在座的何人?”

    李侍卫长立刻指向座席客座的苏尘,正色道:“郑少将军,就是此人。歃血会鲁山会长和十三太保,在昨夜冰暴来袭之夜,亲眼见到此人在城外劫杀一支小商队,并且抢了他人的四头金丹妖修。

    目睹人证、贼赃物证具在,铁证如山!请郑将军立刻将其缉捕入狱,严加审问,以示惩戒。”

    鲁山听了,顿时脸色煞白,吓得魂都飞出来。

    李侍卫长怎么又把他给扯上了?

    昨夜,也就是他们歃血会被人打了,其它什么也没发生啊。

    莫非是李希公子怪他昨夜办事不利,未能抢到两名金丹妖将,非要用这事将他也拖下水?!

    这事情越闹越大,他心里早已经怕了,不愿意掺和这事。

    但是十三太保中的老一太保却心怀恨意,站了出来,亢奋激动道:“不错,郑少将军,我们就是证人,昨夜亲眼看他劫掠其它修士,杀了数十人,抢了一个商队的金丹妖将!”

    昨夜冰沙尘暴来袭,冻死了很多低阶修士,随便找一些冻死的尸体出来扮成受害商队就行了,轻轻松松做出伪证来。

    他们丝毫不担心缺铁证。

    “人证、物证确凿!”

    郑钧点头,立刻拔出腰间一柄三阶中品玄灵光剑,沉声道:“本将执行缉捕邪修公务,凡是挡敢反抗阻挠者,当场格杀勿论!”

    薛铁突然横叉一竿子,朝苏尘劝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降了吧。你一介金丹,扛不住的。只要你把手下的金丹妖将都交出来,我和李老弟一人一半。我做个和事佬,帮你劝劝李希老弟,给你一点小钱意思一下,这事情就算了。

    等这事了结,咱们一边喝热酒一边接着吹。刚才你光吹嘘手下四大金丹妖将如何如何,我还想再听听你怎么吹嘘自己呢!”

    “唉!诸位,何苦来着!”

    苏尘轻叹,放下手中的杯盏。

    看来今天这事,无法善了了。

    天阙城这些世家豪门子弟听不懂人话,他好说歹说半天,愣是看不出他句句属实,还是要动手。

    阿奴也是轻叹...这群人,好可怜!苏尘哥哥这么良苦用心,耐心细致的跟他们说了半天。每一句都是字斟句酌,生怕他们误会。真情实切,毫无半字虚言。他们却连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明明不断的跟他们说,这是一块铁板,这是一块带刺的厚铁板。他们非要往铁板上猛踹上一脚。

    白卜神情淡漠,没当一回事,专注的擦着一杆长长的血珊瑚战戟。昨夜刚饮血,今日又要饮一个饱了。

    毕方大妖冷笑,捏着一双锋利之爪拳。

    它早就心痒难耐,终于等到可以大干一场。听这群人各种吹捧装,耳朵茧子都快听出来了。何必呢,最后都成它腹中的肉。

    至于这一场打下来,是胜是败这种问题,它根本没去想。

    堂堂妖庭前首席大妖王白卜和灵岛同盟的苏副盟主,两大曾经统驭数十万妖兵妖将和人族大军,心机深沉的牛人都在这里,把妖皇蛟敖都给算计了,它还需要考虑吃败仗的问题?

    还是想想,等下是把李希沾酱吃,还是把薛铁沾辣吃,哪一种口味更香,比较实在。

    “来吧,蟹爷的大钳已经饥渴难耐了!虾忍老弟,一会跟着哥哥冲杀,大杀四方,横扫天阙城!”

    蟹霸兴奋的怒声吼吼,蟹沫横飞,挥舞一双威武蟹钳,彪悍战意十足。

    “霸哥...他们人太多,你扛得住围殴吗!”

    虾忍则老实多了,收敛起了虾钳,双足在桌底下慑慑发抖。它胆子小,见不得大场面,但这不能怪它是吧。

    ...

    “哼,小小金丹,也敢顽抗。弟兄们,上!”

    郑钧看苏尘一伙人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摆明了是不肯器械投降。不由怒吼,一挥灵剑。

    他没上。

    守城卫小队五人也没上,只是跟着老大吼叫而已。

    他们是来凑数,根本不是主力,站好队伍,为李氏摇旗呐喊就行了。

    真正气势汹汹冲上去围攻的,还是李氏世家五十名金丹修士,他们才是这场围攻的绝对真正主力,拥有强大压倒性的力量。

    “上!协助郑少将军,拿下邪修和四大妖将!”

    李侍卫长怒吼,喝令。

    他一声令下,早就包围在扬州酒楼内外的五十名金丹修士,齐齐朝宴席中间的苏尘等人冲杀过去。

    当然,还有薛铁手下的数十名金丹修士,既然开打了,他们肯定也要出手抢好处。至少要抢到一头金丹妖将。

    薛铁高举起手中杯盏,便要摔下去,喝令手下修士动手。

    “哼!”

    苏尘面色转冷,淡淡道:“谁告诉你们,我是金丹来着?”

    他眸光一掠,神光大放。

    “轰!”

    一道恐怖的准元婴境气息释放,元婴威压以苏尘为中心爆发,顿时如滔天波浪一样形成巨大冲击波,朝四周冲击扩散开来,撞上冲过来的大群金丹修士。

508 救命,老祖速来救我们!(第二更,今日八千字更新,求票!)

    这道恐怖的准元婴威压,形成一道圆弧冲击波,扩散开来,直接撞在众冲来的金丹修士,穿透了肉躯,轰击在他们的元神上。

    元婴威压,无色无形。

    既非法术,也非物理。

    却蕴含天地大道之力,直接压制敌方元神,令人感觉如同天地坍塌朝自身压来,地动山摇,无从抵挡。

    元婴威压,对越低阶的修士,压制越强大。

    只有靠着自身的修为境界,才能削弱和抵挡其压制力,同阶修为才毫无影响。

    在元婴威压面前,金丹修士会无法抑制的心生强烈恐惧,筑基境以下修士甚至会被吓得肝胆俱裂,惊恐而死。

    而且离得越近,伤的越重。数里、数十里之外还没什么,但在百丈之内,金丹修士的元神也会被直接震伤,神魂动荡。

    扬州酒楼内的众金丹修士毫无心理准备,被这道骤然爆发的准元婴威压轰击在元神上,顿时无不闷哼一声,口角溢血,纷纷踉跄跌退开来,脸色齐刷刷一片煞白。

    这道准元婴威压,摧枯拉朽般便将众金丹修士的齐齐围攻,轰的土崩瓦解。

    整个扬州酒楼都被这股恐怖的准元婴威压所笼罩。

    “准元婴!”

    “天呐,他根本不是金丹修士,他是准元婴老祖!”

    李氏世家、伯爵府的近百名金丹修士无不是大骇,望着座席上的苏尘,惊惧欲死,不敢妄动。

    在一尊准元婴老祖面前,金丹修士的数量是毫无意义的。

    围攻元婴老祖,那是自寻死路。

    ...

    十三太保们吓得面色如土,差点钻进桌席台底下去了。

    准元婴!?

    这位苏大爷,居然是一尊准元婴!

    准元婴虽然离元婴只差一点点,但体内婴胚已成,半只脚已经踏入元婴,根本不是他们这群一辈子都别指望触及元婴境的金丹修士能比的。

    难怪,苏公子一人带着四大罕见珍稀的金丹妖将。

    都是吃多了猪油,蒙了脑子,瞎了眼,招惹了一位惹不起的准元婴老祖级。昨天夜里,侥幸被准元婴老祖饶了一命没死,今日又不知死活跳出来得罪他,真是天要完他们歃血会啊。

    ...

    李希离得最近,感觉自己的元神被一座压来的巨山撞了一下,差点被震的元神开裂,脑中不由剧痛,闷哼了一声,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

    他离得近,差点就喷出一口血来,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准元婴老祖?!”

    他居然招惹了一位准元婴老祖,居然妄图去抢一位准老祖手下的四名金丹妖将!昨夜请了天阙城黑道歃血会不说,现在又找了守城卫来对付这位准老祖。

    在北溟大陆,元婴老祖是至高无上存在,是这片广袤大地的统治者。任何底层修士,绝不能以任何理由冒犯老祖,否则便是欺上之罪。

    欺上之罪,这是头等大罪!

    李希感到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灰白色,前途一片黯淡。

    就算他是李氏世家的嫡长孙,在天阙城地位非常尊贵,但也不意味着他得罪的起一位准元婴老祖,甚至连自己的前程都可能毁了。自己蠢得找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继承世家大业。

    李氏世家子孙众多,就算少了一位金丹嫡长孙,也还有其他子孙,家族内有的人是可以取代他。

    ...

    薛铁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高举的杯盏的手,正欲喝令伯爵府数十名金丹修士们出手抢夺苏尘一名金丹妖将,尚未出手,却一样被这股恐怖元婴威压给生生震慑住,整个身子僵直,忍不住剧烈颤抖。

    脸上的白肉在抖,肥硕的身躯,小肉山一样在颤抖。

    “准~,准元婴?”

    薛铁颤抖失声,惊恐的望着苏尘,手里的酒杯,硬是没敢摔下去。

    “该死,是哪个混账说这小子是金丹修士啊?!”

    薛铁心里快恨死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说什么李希正在抢一名金丹修士手里的珍稀妖将,他才赶紧过来横插一脚,免得被李希吃独食,在郑小姐面前威风一把。

    他要是不来,倒霉的只是李希一个,正好除掉李希这个情敌,大快人心。

    现在,他得罪了一位准老祖,也跟着李希一起倒大霉。

    伯爵府的权势,也不足以为他开脱罪责。

    恐怕明天,整个天阙城的数十万名修士,都会传扬他们两个蠢货的笑话。其他世家公子哥们,更是会鼓掌称庆。

    “完了,出大事了!薛兄,快派人去伯爵府搬救兵,请薛老祖来救急,求情!先把咱们俩救回去再说。”

    李希急切的望向薛铁,神念传音道。

    薛铁满脸的绝望,“我家老祖不在城内啊!”

    “啊,薛老祖也不在?”

    “你们李家的老祖呢?”

    “我家老祖也有急事出门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希不由痛苦的闭目,悔恨交加。

    两家的老祖都不在城内,没谁会去得罪一位准老祖,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位神秘男子是准元婴,他哪敢生出半点觊觎之心。不该在城门口发现白龟和毕方妖将便惦记上。

    想想也知道,能拥有白龟这样稀罕的妖将、毕方这样的高等妖族的修士,又其是寻常金丹修士能够做到?!

    李希闭目等死。

    李氏世家、伯爵府众金丹修士们或跌倒,或跪在地上,不敢再有轻举妄动。

    他们连逃的心都不敢生出来,别说冒犯了。

    “老祖们都不在,那怎么办?等死吗?”

    薛铁惊恐。

    他有些懵,可不想死。看向苏尘,突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抖道:“哥...啊,不,老祖,今日这局跟我无关!都是李希设下的鸿门宴,我也是被他坑了!我伯爵府愿意出重金,赔偿老祖!”

    “哼!”

    苏尘冷目扫了一眼扬州酒楼内外众金丹修士,收起外放的准元婴境威压,瞬间又变回到了金丹巅峰的气息。

    准元婴和元婴的威压,略有一些差距,但总的来说区别并不大。除非是经常跟元婴老祖接触的修士,否则很难感觉到两者的差别。

    只是他尚未完成第五步“落婴”,不敢持续释放威压。否则气息大量外泄惊扰了天地,容易提前引来元婴天雷劫,反而不妥。

    他这才重新落座,没理会李希、薛铁两人的一副丑态,只是淡淡的品着香茗。

    早就跟他们说了,非不听。

    自取其辱,怪谁呢!

    不杀一些金丹修士立威,天阙城的修士们怕还以为他这准元婴老祖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

    毕方早就手痒难耐了,大步走过去,一把掐住惊骇的瘫在地上的李侍卫长的脖子提了起来,狰狞道:“小子,刚才是你喊打喊杀喊得最响!你不是很牛逼吗,怎么这会儿萎了,胆子吓裂了?”

    “不,小人错了!小人瞎眼,不该冒犯老祖和诸位妖爷。”

    李侍卫长确实吓得胆裂了,满是惊恐,连声求饶。

    “敢在本大妖王面前耍威风的,没几个还活着!”

    毕方眸中狠厉,利爪一掐。

    “咔嚓!”

    血光四溅,首级飞溅!

    死了!

    毕方丢下尸体,转头冷冷的望向其他众金丹修士。

    扬州酒楼内的众金丹修士心头恐惧一颤,扭头不敢去看这血腥的一幕,心头想着要不要逃。

    毕方转头,阴冷的双眸盯上了人群中的守城将郑钧和歃血会的十三太保,“轮到你们了!这些小王八蛋羔子,一个敢公然栽赃陷害,一群作伪证,都是活腻了。堂堂苏老祖,也是你们这些家伙能嫁祸的?”

    “你,别,别过来!”

    郑钧大骇,刷的脸上苍白失血,惊得踉跄跌退。

    他不敢反抗。

    有准老祖在此,他这点微末的本事,根本不够瞧。旁人更不敢上前援手。

    郑钧急中生智,“这事跟我无关,是李府举报,我职责所在,才过来调查的!别杀我,我是天阙城守将,城主府郑大人的侄子。”

    薛铁见苏尘纵容手下妖将大开杀戒,不由心头哀嚎,“老爹,速来救命啊!”

    ...

    天阙城。

    城主府,政务厅。

    城主府大小姐郑灵蕴和城主府的一群中低级官吏们,正在处理大批公务,忙得焦头额。

    她爹郑城主近日出去调查一桩紧急绝密事件,不在城内。

    天阙城里的公务必须有人搭理,自然落在她的肩头,代为处置。好在,她打小跟随父亲看公文,耳濡目染,经常帮她爹的忙,倒也应付得体。

    最近这段时间,天阙城一带受冰沙尘暴之灾严重,周围数十万里小镇、洞府居住的修士扛不住冰灵寒气,纷纷涌来天阙城避难。

    那些最早入城的受灾修士,在城内流窜,寻衅滋事,已经严重干扰了城内治安,引起城内居民的诸多抗议。

    然而城外还有众多灾民无法进来避灾,缺少御寒的灵炭和火油,稍有不慎便会酿成一场暴动。

    城外受灾太重,冰沙尘暴不停,守城卫也不敢外出巡逻,乱的一塌糊涂,几乎是完全放弃。只是供给一些取暖的灵木炭之类物资,以免城外灾民暴动。

    城主府不得不紧急拨掉大批物资,以应付这场数百年罕见的严重冰灾。往年的冰沙尘暴一日便过,但这次恐怕要持续颇久,物资损耗严重。

    “大小姐,城主府库存的灵木炭短缺,只够维持城外灾民五日之用了!若是五日之后冰灾还不减轻,恐怕城外会出暴乱。”

    一名老吏递上一份库存清单。

    “这...你们可有办法?”

    郑灵蕴脸色犯愁。

    “办法倒是有。伯爵府、五大世家一向喜欢囤积居奇,以谋暴利。他们的私人库存应该有不少的灵木炭,可再支撑十日。只是,他们肯不肯,是个大问题。”

    老吏道。

    “算了,他们定会百般推脱,一毛不拔。”

    郑灵蕴揉了揉额头,让伯爵府和各世家拿出一笔物资来救灾,这太难了。它们本就是为了牟利才囤积居奇,又岂会轻易吐出来。

    她不想跟这些抠门的世家和伯爵府打交道。

    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昨日还派人送宴请帖过来,说得了两头非常珍稀金丹妖将,在扬州酒楼设下晚宴,请她过去欣赏。

    这让她很不悦,天阙城受难修士无数,这李希却还只想着争奇斗艳,炫耀新得的金丹妖将。

    要不是看在李氏世家在天阙城巨大影响力的份上,她根本不想接这帖子。

    郑灵蕴正批阅着一笔物资的调拨申请。

    “咦!”

    突然,她皱眉,露出错愕之色。

    她刚才感到一道强大的元婴级威压,从天阙城城中心繁华街区附近传来,不由令人刹那间心悸。

    郑灵蕴很是诧异。

    他爹郑城主和众位元婴老祖们都急匆匆出门去了,至今未归。城内根本没有一位元婴老祖在,是哪位老祖的威压?

    但这道元婴威压一闪而逝,转眼便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

    她愣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

    或许这段时间太过疲惫和焦虑,生出幻觉吧!

    忽然,外面传来一名侍卫的急切喊声:“大小姐,大事不好,城里打起来了!”

    “谁?谁敢在城内打斗!”

    郑灵蕴严厉道。

    天阙城现在灾民众多,她最怕城内出现灾民之间的哄抢和乱斗,甚至动乱,乱局一发不可收拾。

    她爹不在城内,无法以元婴之尊迅速镇压叛乱,一场突发的暴乱,损失会非常严重。

    “李氏世家李希、伯爵府薛铁,还有郑钧少将军。”

    那侍卫急忙禀报道。

    他是监察天阙城治安的城主府侍卫,在城内四处巡视,发现扬州酒楼的情况不对劲,立刻来报。

    郑灵蕴听见是他们三个,反而松了一口,只要不是灾民动乱就行了。这些世家子弟头上有各家老祖约束,也不敢真的乱来。

    她不以为意道:“让李希和薛铁他们打吧,他们两个想打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有郑钧在,肯定会劝架,出不了大事。”

    “不是他们之间打。是李公子、薛公子、郑少将军三人一起,跟另外一伙外来的灾民修士打起来了。”

    那侍卫急道。

    “什么,他们在欺负外来的灾民?堂堂李氏世家、薛伯爵府,还有守城将,居然一起联手欺负灾民,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快,立刻带人赶过去,不要在城内闹出人命。”

    郑大小姐闻言,顿时勃然惊怒。

    李希、薛铁两大公子和郑钧这实权守城将,三人在一起足以在天阙城横着走了,当然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她爹才几天没在天阙城,他们这伙人就敢在城内肆意乱来,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是不把城主府当一回事,不把她放在眼里!

    要是那伙灾民被他们三个打死了,肯定会在天阙城引发掀然大波。

    光是天阙城内现在便聚集了五六万居无定所的灾民,他们要是知道有灾民被李氏世家、伯爵府打死了,岂会坐视,肯定借机闹事,宣泄不满。

    城内的治安本来就不好,乱象频频。

    他们这些人再这样肆无忌惮的胡闹下去,连在城内都无法保证身家性命和安全的话,怕是引起居民极大的恐慌和底层修士们的不满。

    郑灵蕴心急如焚,带上一群城主府侍卫,朝扬州酒楼疾奔而去,希望能赶得及。

509 不好,赶紧走!不能再装了!

    郑灵蕴带着城主府上百名金丹侍卫,冲到天阙城中心最热闹街区,扬州酒楼。

    此时,扬州酒楼周围数里地带街区,阁楼,所有能够站人的地方,已经被城内数千上万名居民和灾民修士们,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他们早就发现扬州酒楼不对劲,整座酒楼都被李氏世家的五十多名金丹侍卫给围住。很快,伯爵府的薛铁公子又带着一伙金丹修士冲入扬州酒楼内。没过多久,又见守城将郑钧冲入酒楼内!

    李氏世家、伯爵府和城主府守将,都卷入进去了。

    这扬州酒楼内一定是出了一桩大事!

    有热闹可瞧!

    天阙城内的很多修士、灾民们为了躲避冰灾,无法出城,无事可干,极其无聊。见有大事件发生,顿时兴奋,立刻聚集在扬州酒楼周围看热闹,透过窗户,看看三楼大厅里面究竟发生什么。

    整个现场,此时鸦雀无声。

    围聚在周围的民众修士通过窗户,惊惧的望着酒楼内。

    扬州酒楼,三楼的地板上一片血腥!

    浓浓的血腥味流淌,流到了二楼和一楼,甚至连外面千丈远都闻得到。

    死人了,而且还死了不少!

    天阙城的修士居民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甚至自幼熏陶在各大世家、伯爵府和城主府的淫威之下,他们这辈子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离奇的事情。

    郑灵蕴带着一群修士,看到周围黑压压一片,死寂惊恐的围观修士人群,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不由脸色一沉,暗道不妙。

    遭了!

    全是血!

    她来迟一步了!

    难道里面的那一伙灾民,已经被李希、薛铁和郑钧他们,给虐待死了!

    周围这些居民、灾民们,一个个惊恐的颤抖。惊恐到了极限,便会化为滔天的怒火,他们的怒火会阉掉李氏世家、伯爵府,甚至天阙城!

    要是无法平息众怒,很快一场大暴动将会掀掉整个天阙城。

    “李希、薛铁、郑钧,你们给我统统给我住手!”

    郑灵蕴心中悲悯,更是怒不可遏,率领城主府的上百名侍卫们,冲入扬州酒楼的三楼宴厅内。她今日就算得罪了李氏世家、伯爵府,也要拿他们三个混蛋祭旗!

    飕!

    郑灵蕴的矫健娇躯落在三楼,但是她滔天怒意尚未完全爆发,凌厉美眸扫过整个宴席大厅,满口叱责的话,却突然愕住,说不出来。

    是死了很多人!

    但是眼前的这情况,似乎跟她想象中,有一些区别。

    李侍卫长死了,死不瞑目!李氏世家的其他金丹侍卫,也死了十多个。李希倒是没事,但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一副神魂离散的摸样。

    歃血会的十三太保死了,一个个惨不忍睹。只剩下会主鲁山,吓蒙,软趴在地上。

    伯爵府的薛铁大公子,肉山一样颤抖着,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命。伯爵府众金丹侍卫们早就吓得一个个面色如土,没有一个敢上前半步。

    此外。

    一名神秘陌生的青年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席处,和一名美妾女子在旁若无人的喝茶。

    整个扬州酒楼内,只有他们两人的面色如常。

    一头金丹毕方妖将狰狞无比,抹着利爪上的血腥。它似乎故意杀的很慢,对这些金丹修士一个个的虐杀,折磨着李希、薛铁、郑钧等一群修士的神经。

    一头白龟妖将,在擦拭着血珊瑚战戟上碎肉。凡是想要逃离这座扬州酒楼的修士,都已经倒在了它这杆血戟之下。

    另外还有蟹、虾两妖将睁大了双目,在瞪着酒楼内所有众金丹修士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逃脱。

    “这...”

    郑灵蕴脑子有点懵,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居然猜错了?!

    李氏世家的李希公子、伯爵府的薛铁大公子,在天阙城一向飞扬跋扈,只有他们招惹和欺负别人的份,根本不会有人去惹他们。

    李希说今晚设宴,欣赏他新得的两头珍稀金丹妖将。

    应该就是这位神秘青年,手下的两头金丹妖将,白龟妖将和毕方妖将了!

    李希和薛铁两大公子哥,肯定是想和守城将郑钧,一起联手欺压这位神秘陌生的青年男子,夺了他手下的两头金丹妖将。结果却踢了铁板,结果完全相反,被这神秘青年男子给虐了?!

    但问题是,这位青年男子是谁?

    居然能够以两人、四妖将的微末人数,震慑住李氏世家、伯爵府多达近百位金丹修士,令他们不敢反抗。

    元婴老祖!

    她脑中急思,突然想到之前感应到城内爆发一刹那的元婴威压,刹那间明白过来。

    李希、薛铁、郑钧这三个蠢货,抢劫抢到一尊元婴老祖身上来了!

    她恨的咬牙。

    ...

    李希软趴在地上,转头望向郑灵蕴,俊美的脸上一抽,苦笑。

    郑大小姐来了?!

    他这丑,丢人丢到家了。他追求郑灵蕴多年,一直无果。想着夺到两头妖将,他自己一头为坐骑,另一头送给郑大小姐。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结果。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他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

    可惜,不是城主府郑司晨郑大人亲自前来,没有元婴老祖前来搭救,谁来都没用。郑大小姐也根本搭救不了他们。

    薛铁干嚎着,飞快的看了一眼郑大小姐,也一样无动于衷,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眼下谁来都没用!

    老祖,快点回来救命啊!

    郑钧在毕方的血腥威迫之下,早就神色惶恐吓得快疯了,见到郑灵蕴出现,却是像见到救星一样,连滚带爬,哭嚎着:“大小姐,救命!让郑大人救救我。”

    “混账东西!我城主府有守城保民之责,我父亲任你为南城门守城将,你就这样肆意妄为,助纣为虐!说,你收了李家、薛家多少好处,卷入这趟是非!”

    郑小姐薄脸冰寒,一巴掌甩在郑钧的脸上。

    “啊~!”

    郑钧痛叫,捂着脸,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痛,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是收了五口灵宝箱子的财货,才给李家办事。但这事情见不得光,绝不能承认。否则城主会打死他。

    好在,他出手都是按照明面的规矩来,只要李家那边不说,就很难被抓到把柄。

    郑钧哭嚎道:“小姐,我没有啊!李侍卫长找到我,举报有邪修入城,还说歃血会的鲁山、十三太保是证人,亲眼见此人在城外杀人。人证物证具在,我守城将,抓捕邪修也是职责所在,只能前来这里抓人。我没想到其它啊,更不知道他们是栽赃陷害。”

    “哼,歃血会的黑活勾当干得少吗?要不是没有他们干黑活的证据,父亲大人早派人把他们抓起来了。这么明显的栽赃,你查都不查,就敢来抓人?”

    郑小姐严厉道。

    “不敢了!...这事情是歃血会和李府栽赃。我也是冤枉,卷进来的,大小姐救我!”

    郑钧苦苦哀求,神色慌乱。

    “滚开,自己惹得祸,自己担着!城主府不会给你背这黑锅!”

    郑小姐沉声喝斥,一脚踢开郑钧。

    她随后正色,朝苏尘躬身一礼,道:“晚辈郑灵蕴,天阙城城主郑司晨之女,拜见老祖!都怪城主府驭下不严,以至于守城将肆意妄为,招惹老祖。此事,城主府一定会给老祖一个交代。

    晚辈想立刻将李希、薛铁下狱,严加审问二人的罪行。将二人的罪行拷问清楚,再进行斩首。望老祖恩准!”

    她其实想拖延时间,把两人带去监狱,然后拖到众位老祖回来。

    毕竟,要是杀的是李氏世家继承人、伯爵府的大公子,最好要等两家的老祖回来之后,再杀不迟。否则他们两家,会对城主府极其不满。

    至于郑钧,一个不长眼的蠢货而已,死不死无所谓了。

    “哪里!有人举报,郑大人也是秉公办事,何罪之有?”

    苏尘平淡道。

    他瞥了一眼李希,眸中意味深长之色。郑钧不过是小角色,主犯是这位。

    李希被这杀气腾腾的一眼,骇的心头一颤。

    老祖这是准备要杀他了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

    郑钧,先拿你的小命垫一下热锅,尽力拖延一下时间!

    李希急中生智,立刻道,“灵蕴小姐,我出了五口灵宝箱子,让郑钧来抓人的。他满口答应下来,才有今日扬州酒楼围攻老祖一事。否则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城内公然动手,自然也不会有抢劫老祖一事!”

    “李希,你这混蛋,干你老母!”

    郑钧顿时哀嚎一声,绝望无比。

    明明是你花重金请我来的,只要你不说出来,谁也不会知道。现在却把我招出来,拿我当垫背!

    “李希招了,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敢欺老祖,死路一条!”

    毕方狞笑的走过去,一脚狠狠的踹在郑钧的心窝上,骨头塌了下去。郑钧惨叫一声,喷出大口血来,萎靡的倒在血泊之中。

    毕方这时朝苏尘看了一眼,询问接下来杀哪一个?!

    它一直没杀李希、薛铁,只是把李侍卫长、十三太保和一些金丹侍卫杀了,当然是有顾忌。

    李希和薛铁,他们两身后是天阙城两位真正的元婴老祖。

    它又不傻,苏尘目前还是一尊准元婴老祖,实力自然不如这两位。就算是真正成了元婴老祖,比起两位元婴老祖来说,也还是差了很多。

    其他人无所谓。

    这两位,还是不能随便杀的。

    万一两位老祖一怒之下联手追杀,他们两人四妖也只有在北溟大陆逃命的份。这场冰沙尘暴还没完全过去,冰天雪地的逃命,可是非常的不舒服。

    苏尘正要说话,却突然眉头一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危机。

    他立刻以神识外放,查探天阙城周围地界。

    足足有八道威严肃穆的元婴气息,正从上千里外的北溟之海方向,疾速往天阙城飞来!

    苏尘心头吓了一跳。

    这些天阙城的老祖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一去全不见踪影,一回便是一群都回来?八位元婴老祖回城,扛不住!

    不好,赶紧走!

    不能再装下去了。

510 老祖们回来了!

    “罢了,既然郑大小姐开口,便给你们城主府一个面子,把他们两下狱收押问罪吧,今日一事便到这里。酒足饭饱,也该出去走动一下。”

    苏尘知道众老祖们很快即将回城,不敢在扬州酒楼待下去,不动声色的起身,招呼阿奴、白卜、毕方和蟹虾双妖等走人。

    郑灵蕴反而一愣,她原本是只是试着问一问,并没有真的抱有太大希望。

    一位准元婴老祖要诛杀两名意图犯上的金丹修士,她根本阻挡不了。

    可是,这位准老祖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面子,放弃当场诛杀李希和薛铁二位公子。这也让她和城主府,免去了一桩为难之事。

    “谢老祖体谅!”

    她赶紧道谢。

    “郑大小姐,我们俩太该死,不劳老祖动手,大小姐快抓我俩去城主府大狱问罪!”

    “不错,我等愿意去城主府领罪!”

    李希和薛铁魂都快吓没了,突然见这位准老祖不杀他们,把他们交给城主府问罪,简直是喜出望外,如蒙大敕。

    只要把这事,拖到两家老祖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俩的性命就保住了。

    鲁山软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十三太保们毙命在毕方爪下,简直经历一场噩梦一样。直到苏尘一伙出了酒楼,他这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侥幸逃过一劫。

    ...

    苏尘和阿奴,以及白卜、毕方、蟹虾等四名金丹妖将,步出扬州酒楼。

    扬州酒楼外面,此时依然人山人海,聚集着的数千上万的本城居民和灾民修士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们无不是以热切的目光望着苏尘等人。

    李氏世家、薛伯爵府,都是天阙城的庞然大势力,非小商小贩寻常可比。薛铁、李希这些世家子弟仰仗世家之势力,在天阙城嚣张跋扈,横行霸道,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他们做事从不落把柄,黑白两道通吃,没人能招惹得起他们。

    这位外来的准老祖在扬州酒楼,把他们俩位公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虽然碍着两家老祖的面子没杀他们,但也令这两位公子哥颜面扫地。

    这简直是大快人心之举!

    ...

    郑灵蕴一双美眸望着苏尘离去的背影,心中钦佩。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

    年纪青青不足百岁,修为已经是突破了金丹后期巅峰,踏入准老祖之境界,足以让北溟大陆众多金丹修士羡慕又深感惭愧。

    而且,这位准老祖虽拥有强大的实力,却为人宽宏,不嚣张跋扈,咄咄逼人。

    这是何等的风姿卓绝之辈。

    她甚至心中羡慕起这位准老祖身边的那位娇美妾室,能成为这位大人的妻妾,那都是一种何等的福气!

    “唉!”

    郑灵蕴想到自己,至今未能择一良婿,身边的追求者却尽是李希这样的绣花枕头公子,或者是薛铁这样的跋扈之辈,却是一声轻叹。

    郑灵蕴转头望向李希和薛铁,瞬间面色冷凝,冰寒如霜。

    敢去冒犯准老祖,纵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他们送去大狱。等老祖回来,再行发落。”

    城主府侍卫们立刻将李希、薛铁,押送往城主府的大狱。至少在李府、薛府的两位老祖回来之前,是无法放他们出来的。

    ...

    郑灵蕴正带队返回城主府。

    “小姐!紧急情况!”

    一名侍卫紧急来报。

    “什么?”

    郑灵蕴诧异。

    今日是怎么回事,这扬州酒楼刚刚平息,又出状况了?

    “城主大人发来飞符传音,命令立刻在城内置办一场最隆重的宴席,招待一位远道而来的老祖贵客!城主大人、薛老祖、李老祖等七位老祖,将和那位贵客,片刻之后便返回天阙城。”

    “什么,七位老祖都一起回来了?”

    郑灵蕴愕然。

    天阙城内很少有人知道,七位老祖全都出去了,办一件重要事情。

    这事情是一个重大机密。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苏尘的背影。却见,这位准老祖已经带着美妾和妖将,消失在天阙城的人群之中。

    她突然似乎明白了一些,哭笑不得。

    这位年青的准老祖恐怕不是什么宽宏大量,放过李希和薛铁这两位公子哥。而是准老祖比她提前知道了,众位老祖们即将回来了,才大放的放过二人,赶紧走人。

    不过也好,既然众位老祖们一起回来了,诸事交给老祖们去决定便行。

    她肩上的担子也轻松了,

    “立刻筹备接风宴,随我去迎众位老祖归来!”

    ...

    苏尘、阿奴等一行两人四妖将,迅速遁入街头热闹的修士人群之中,借着众多杂乱的修士气息,掩饰自己一行人的行踪。

    他去北城门,打算离开天阙城。

    他不清楚这天阙城的这些位元婴老祖,是否跟李希、薛铁这两位世家豪门公子哥一样嚣张跋扈,毫不讲理。

    若是,那就是一场大麻烦。

    以他目前准元婴老祖的实力,哪怕加上庄绿旖这位鬼修老祖,也无法应付。

    还是走为上策,避开他们这些老祖为好。

    只是,天阙城外的冰沙尘暴尚未过去,其它仙城路途上百万里遥远。在城外遭遇冰沙尘暴,难以寻到躲避之处的话,他们一行两人四妖会很艰难。

    “公子,怎么了?我们要赶着出城吗?”

    阿奴道。

    “嗯,天阙城的八位老祖们回来了,立刻走。”

    苏尘面色沉重,微微点头。

    “八位老祖?我刚才听到酒楼外一些修士在议论,天阙城一共五大世家、伯爵府、城主府,每家势力各一位老祖。这样算来,天阙城一共只有七位老祖,这多出一位是谁?”

    阿奴想了想,有点奇怪。

    “是么?”

    苏尘一愣。

    他刚才在收拾李希他们,没有注意到楼外那些修士们的议论。

    苏尘想了想,立刻施展“天眼通”小神通术,朝远方望去。

    他立刻“看”到,离天阙城外数百里的北溟之海的天空,七名元婴修士众星捧月一般拱卫着一位白发白须老祖,正往天阙城而来。

    苏尘不认得其余的七位老祖,但那位被众星捧月的白发白须老者,却是一眼认出来了。

    葛老祖!

    苏尘心中一动。

    这位,不正是邀请王紫阳师兄一起去天道盟的葛老祖吗?

    葛老祖怎么独自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这位葛老祖被蛟祖祭坛传送到北溟之海,和王紫阳师兄失散了?

    “天眼通”只维持了一个瞬间,便耗尽了他的法力。

    苏尘见到葛老祖也在,倒是一时不急着出城了。

    葛老祖是王紫阳师兄的引路人,那是相当于“结义兄弟”一样的交情。王紫阳是他的师兄,不看僧面看佛面,肯定不会对他不利。

    先留在这天阙城内,看看风声吧。

    ...

    天阙城,上百里之外。

    天阙城七位老祖,城主郑司晨、伯爵府薛云山、李氏世家李青峰、王氏世家王如水、颜氏世家颜长青、邹氏世家邹瑞、柏氏世家柏天。

    这七位老祖众星拱月,神情毕恭毕敬的簇拥着葛老祖,往天阙城疾速飞来。

    双方地位悬殊巨大,由不得他们不恭敬。

    天阙城只是一座寻常小仙城,属圣灵州境内九郡共上百多座大大小小仙城中的一座。天阙城在圣灵州境内根本算不算什么。

    圣灵州之上,才是统驭整个北溟大陆的通天皇朝。

    而通天皇朝一共有十三州,圣灵州只是其中一个小州。

    葛老祖所属的天道盟,乃是通天皇朝内最顶尖的一大势力。

    天道盟的入盟要求极其严厉苛刻,宁缺毋滥。

    人数虽少,每一位都是潜力极大的顶尖级元婴修士,盟内拥有众多元婴后期老祖。若说通天皇朝境内,元婴修士中最才华横溢,非天道盟莫属。

    历代以来,踏入化神境界人数最多的一个大势力。

    葛老祖是天道盟的“引路人”,是极少数拥有引荐新晋元婴修士入盟的元婴老祖之一,地位之尊可想而知。

    郑、薛、李等这七位老祖在天阙城固然是一城之“霸主”,但是在葛老祖这位天道盟的“引路人”面前,实在只算是籍籍无名无名之辈。如繁星和皓月比光辉,不值一提。

    当然,他们这七位老祖并非去迎接葛老祖才出城的。

    只因,天阙城最近几日突然出现了一桩重大的天兆机缘,被几名低级修士无意见撞见。

    这些低级修士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实力,去得到这桩机缘。但他们依然欣喜若狂,立刻将这机缘情报,卖给了城主府、伯爵府、各世家,换取了一大笔的赏钱。

    这桩机缘太过重大了,一旦证据确凿,几乎能震动整个北溟大陆。

    引得郑城主、伯爵府薛老祖和五大世家的五位元婴老祖们眼红心热,谁也不肯落后,一起联袂出动,前去出海探查一番。

    可是,七位老祖们联袂出动,寻遍了天阙城附近的数十万里海域、甚至附近浅层海底也探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能发现。

    他们懊恼无比,跺足长叹,错失了这桩重大机缘。

    正失望之际。

    却是意外遇上了从东海修仙界远道而来,刚刚返回北溟大陆的葛老祖。

    他们七位老祖喜出望外。

    没发现这桩重大机缘,遇上葛老祖也好。

    这一路上自然是百般讨好,取悦葛老祖。

    他们七位老祖倒是没有指望自己能够加入天道盟。

    而是想从葛老祖口中,探听到一点通天皇朝高层的风声,是否有不错的天兆机缘。

    天道盟是皇朝境内最顶尖的势力之一,自然也掌握着最高级的情报来源。他们哪怕是从葛老的口中探听到一点风声,说不定也能有重要的收获。

    天阙城的数十万修士们,如果看到天阙城这七位一向说一不二的老祖,如此低三下四,百般取悦一位老祖,恐怕下巴都会掉下来。

    葛老祖也有些纳闷。

    他此番返回北溟大陆应该没有提前泄露任何风声,为何会遇上他们七位老祖,不由问道:“郑大人,诸位道友。你们为何齐齐出城,出现在北溟之海?”

    “最近从重金收到一份情报,有一桩机缘出现天阙城外的北溟之海,我等便四处搜寻。”

    郑司晨道。

    “什么机缘?”

    葛老祖问道。

    郑司晨不由尴尬,笑了笑:“呃,葛老...这桩机缘尚未证实,冒然说出,最终要是未能,会惹出笑话,在世人面前丢脸献丑。甚至引来上面的斥责。”

    他不愿说。

    天阙城的其余众位老祖们自然是更不愿意说。

    到了元婴境这个级别以上的机缘,非常非常之的稀缺。

    稀缺到了,上百位元婴老祖也未必能够得到一件机缘的程度。

    一旦获得机缘,他们的境遇很可能飞黄腾达,一跃突飞猛进。这情报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再说了,他们七位老祖也真的担心这桩重大机缘是假情报,冒然宣扬这道虚假的机缘,会引来上面的责罚。

    葛老祖微微点头,见他们不愿意说,自然也不追问。

    这些年,北溟大陆各种异兆,天灾、祥瑞,都频频出现,是机缘,还是灾祸,难以分辨。

    天道盟的情报遍布整个北溟大陆,手中掌握的重大机缘数量更多,同样也不会轻易告知外人。

    他此番赴东海修仙界,将王紫阳邀请入盟,也是希望王紫阳能一起去争机缘。

    天阙城这个北溟大陆边缘的小地方,并无奇特之处,很难出真正大机缘。

    他自然也不太在意郑城主们手里新发现的这桩机缘。

    “葛老,我已经令小女在城内准备好接风洗尘宴。我等在天阙城歇一歇,洗去冰沙风尘,过两日再启程回帝都不迟。”

    “行!”

511 众祖邀请。忙,没空!

    天阙城,城主府。

    大牢。

    牢也分三六九等。

    那些墙壁上挂满了刑具,肮脏血腥气味,臭虫满地的拥挤牢房,只适合关押一些寻常囚犯。

    像李希这等世家公子和薛铁这样的伯爵府公子,自然是关在一座最上等的“牢房”。

    “牢”内宽敞明亮,古色古香的屏风书桌桌椅,铺着洁白无瑕的妖兽皮毯子,高档桌椅茶具杯盏,一应俱全,豪华奢侈。

    这里其实就是城主府内的一间上书房,临时充做牢房。

    除了门外有城主府侍卫看守,李希、薛铁俩人无法离开之外,和待在他们的自家府邸没什么区别。

    李希坐在一副太师椅上,摇着一柄玉扇,品着侍女端上来的热茶,面色深沉,眸中阴冷。

    自踏上金丹以来,他在天阙城横行百年,未曾有过败绩。

    这次倒霉,打劫打到一位外来的准老祖身上。

    这个跟头,他认栽!

    想要挽回颜面,也只能等他突破元婴境界之后,才有希望把今天这口气,给打回去。

    这些太远。

    还是想想眼前这些事。

    既然被关入城主府,眼前这生死劫是暂时躲过去了。

    “冒犯老祖”,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关键在于追不追究。

    他李希乃是李氏世家这一代最杰出的金丹子嗣,手里已经有三件元婴机缘了,也是最有希望踏上元婴境的金丹嫡长孙。

    只要李家老祖回来,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他还是有机会保住自己在李氏世家的继承人地位,顶多被老祖喝骂一顿,禁足半年而已。

    但城主府那边,恐怕还会有惩罚。

    薛铁在大吃大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李希瞥了一眼薛铁,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之色,轻哼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吃吃喝喝,酒囊饭袋一个。

    像他们李氏世家这些天阙城的世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后台,都是靠着历代艰难拼命,金丹子嗣中熬出了一位元婴老祖,家族才熬出头,一跃崛起为世家。

    不像薛伯爵府,因为始祖追随初代天子立了功,封了爵位。哪怕家财败尽,通天皇朝每年也会下发一份颇为丰厚的俸禄,赏赐给各个封爵。

    伯爵府再衰落,哪怕薛府没有元婴老祖撑腰,但只要通天皇朝还在,也不会彻底灭亡。这也导致了很多爵府,只会吃老本,不思进取。

    但是他们这些新兴的世家,却只能靠自己。一旦老祖陨落,那便是一蹶不振。所以,世家子弟们格外的奋发图强,不敢随意败家。

    他李希这双瘸腿,就是因为多年前执行一次重大家族任务,拼死厮杀身负重伤,未能及时治疗,才落下残疾。

    薛伯爵府已经衰落好几代了,上一代伯爵府运气好,出了一位薛云山老祖,这才又短暂的振兴起来。但是到了薛铁这一代,又是酒囊饭袋一个。等薛云山老祖一逝世,这薛伯爵府定然又要一蹶不振,再衰落好几代。

    李希打心眼里瞧不起薛铁。

    薛铁正大吃大喝,突然瞥见李希这副带着几分鄙夷的眼色看自己,顿时不爽,怒骂道:“李希,你瞪什么?都被关进大牢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逼!

    老子是伯爵府的一根独苗嫡裔,唯一继承人。天塌下来,我家老祖也会帮我顶着,谁也动不了我。

    在这天阙城,像你们这些的世家,走马换灯,几千年已经倒下不知道多少家,换了多少门庭。但我天阙城薛伯爵府,屹立了上万年,依然是薛伯爵府。

    你不爽也没用,等我家薛老头子一回城,我就能出去。日子照样过,谁也奈何不了我!你一个世家子而已,能跟我比?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保住自己的李氏继承人的位置吧!”

    李希轻哼一声,不屑跟薛铁争辩。

    让他这天阙城的世家子弟第一人,跟薛府的这位酒囊饭袋比,太掉价了。

    “薛公子,李公子,老祖们回来了!让你们过去。”

    一名侍卫匆匆道。

    李希和薛铁顿时大喜,两家的老祖终于回来了,他们总算是彻底安全了。

    ...

    天阙城城主郑司晨大人、薛云山伯爵、李青锋老祖等七位元婴老祖们,众星捧月簇拥着葛老祖,回到北溟大陆边缘的天阙城。

    郑大小姐已经在城主府的宴厅,准备好一场盛大的宴席,迎接诸位元婴老祖回城。

    甚至郑氏、薛氏、李氏等等的众家的子孙一辈的金丹境佼佼者,也被请来参加城主府的宴会,在葛老面前露个脸,看看能否被天道盟的葛老祖看中。

    就算没被看中,在葛老这样大人物面前露个脸,混个眼缘也是好的。

    “薛府薛公子、李府的李公子两位,为何没到?”

    郑城主正想向葛老介绍一下天阙城的后进之辈,目光扫过众晚辈,却是奇怪道。

    “父亲大人,他们两位因为冒犯一位准老祖,已经在城主府书房内禁足,戴罪发落!”

    郑灵蕴趁机向郑城主和众老祖告状。

    “有准元婴老祖在我们天阙城?居然有此事,你细细说来?”

    郑城主诧异。

    这简直是找死,不过好在那位准老祖没有当场诛杀二人,否则李希、薛铁有九条命也没了。

    郑灵蕴立刻据实禀报不久之前发生的那桩李希、薛铁勾结守城将郑钧,试图强抢准老祖的金丹妖将,冒犯准老祖一事,详细说了出来。

    “我李氏对子嗣管教不严,愿自令重罚。我李府愿出十口灵宝箱财货赎金,作为赎罪。”

    李青峰老祖满脸尴尬。

    “哼!”

    薛云山脸色却是不快,他嫡子薛铁虽是天资庸碌,但也是乖巧明事之辈,怎么会去冒犯一位准老祖。定然是被人设计陷害,才会犯下此大错。

    什么准老祖,不就是金丹境巅峰,摸到了元婴境的一点边吗?

    这都还没有渡过天劫呢,说不定渡劫的时候被天雷劫给劈死。

    也就只能在这些金丹后辈面前威风威风!

    在他们这些真正的元婴老祖面,什么都不是。

    但是薛云山碍着葛老祖的在场,也不便多争辩什么。

    爵府、世家犯了大罪,自然也要罚。

    但不能除以重刑,只能罚财。

    两家老祖自愿罚重财,赎人出来。

    李希、薛铁被侍卫释放出来,两人来到宴会厅入座,像是老鼠见猫一样大气不敢喘,被两家的老祖劈头盖脸痛斥了一顿。

    李希和薛铁低头认错,却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大事化小这一关,是过去了。

    “那位准老祖,可还在城内?”

    郑城主问道。

    “这几日冰沙尘暴尚未退去,他应该还滞留在城内吧。”

    郑灵蕴想了想道。

    “那就去请他过来一叙!正好葛老光临我天阙城,七家老祖们也都在城内,难得见到一位即将踏入元婴境的准老祖级晚辈来到我天阙城,见上一见,看看是何方神圣!”

    郑城主爽朗笑道。

    对于年青后进,他还是很喜欢结交的。

    众位老祖们彼此相视,对这位准老祖也颇为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来路。

    “是!”

    ...

    郑大小姐立刻亲自带了侍卫去找人,很快在城内打听到,一名年青修士携带一位美妾和四位金丹妖将,住进了天阙城内一家醉仙楼客栈。

    因为城外受灾,天阙城内的大小客栈其实早就爆满,根本没有空房。

    但是,扬州酒楼内的事情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了天阙城,轰动一时。

    几乎人人皆知,天阙城内出现了一位准老祖,带着美妾和四名金丹妖将,把李氏世府的李希公子和薛伯爵府的薛铁公子一群金丹修士给打了。

    苏尘一行人的行踪,自然不是秘密,不论走在何处都立刻引来众多底层修士的瞩目。

    醉仙楼客栈大掌柜毕恭毕敬,腾空清理了出了四五间上等客房,为准老祖和四名金丹妖将一行安顿住处。

    “老祖,晚辈郑灵蕴求见。城主府设宴,为天道盟葛老祖接风洗尘。城主郑大人、伯爵府薛老祖、李府李老祖等众位老祖们听闻阁下在城内,特命晚辈前来,邀请阁下赴宴!”

    郑灵蕴来到客房门口,恭敬道。

    “不去!”

    门内传来淡淡的声音。

    郑灵蕴闻言愕然。

    她前来邀请,按理这位尊老祖听了这些,应该欣然受邀,前往赴宴啊!天道盟葛老、天阙城七位老祖,这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不去?

    天阙城八位老祖要见他,居然不去?

    “可是,诸位老祖都在....”

    郑灵蕴连忙道。

    “忙,没空!”

    那声音冷道。

    郑灵蕴连忙又在门外问忙什么,可有她帮得上的。可是,里面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她不由气的跺脚。

    这...这是太自大了吧!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八位老祖的邀请更重要?

    郑灵蕴心头怒了,她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这位准老祖根本一点谦虚都没有,太狂傲了,这才踏上半只脚元婴境呢,便没有将元婴老祖放在眼里。

    这要真成了老祖,岂不是目中无人?!

    她带着侍卫们愤然离去,既然她请不动苏尘,只能回城主府禀报郑城主和众老祖。说那位准老祖太忙了,没空来赴宴。

    “他说‘忙,没空?不来?’。你没跟他说清楚,是天道盟葛老,天阙城七位老祖在此吗?”

    郑司晨愕然。

    “说了。他根本不搭理。”

    郑灵蕴满脸的委屈,气道。

    “他在忙什么?”

    “他不说。”

    “这...”

    郑司晨诧异,不懂了。他们天阙城的七位老祖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一位准元婴?可天道盟的葛老在,连他的面子也不够用?这...怎么也不可能吧!

    “岂有此理!”

    “太目中无人了!”

    宴席上,众老祖们脸上皆露出温怒之色。

    他们这些老祖们是给这位准老祖面子,才邀请他来赴宴,居然也敢说“忙、没空”。就算你是一尊准元婴老祖,也要给他们这些老祖们面子吧!

    葛老祖也是纳闷。

    他在北溟大陆也算是名声显赫之辈,通天皇朝境内有几人不闻其名,哪怕是元婴修士都无比巴结,想要见他一面,结下善缘。

    那位准老祖邀而不来,是什么情况?

    “哼!”

    薛云山冷哼道,“看来这位小友,架子不是一般的大,不是平时自视甚高,目无余子。就是狂傲不逊之辈。我儿薛铁,恐怕是不小心冒犯了他,才会遭人设计。他恐怕心中有鬼,不敢来吧!”

    宴厅内的十多名世家子嗣金丹修士,在下首陪坐,也都是听的惊呆了。

    八位老祖齐招而不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就算是准老祖,也太托大了吧!

    哼!

    众老祖的面子都敢不给,自找罪受。得罪了七位老祖,在天阙城没有立足之地。

    李希暗自冷嘲,薛铁更是乐不自禁。

    “哼,狂妄之辈,不来也罢!”

    郑司晨大人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不想再去请这准元婴来赴宴。

    突然,他眉头一皱。

    似乎,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似乎变得狂躁起来,似乎如一锅平静的止水,即将沸腾。

    “什么情况?”

    众位老祖们的感知都非常灵敏,几乎是同时都是露出惊诧之色,朝府外看去。

    城主府外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迅速暗沉了下来。

    “这...”

    郑灵蕴也是错愕。

    她刚才回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白空万里,怎么才转眼工夫,天色就暗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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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一名身怀青石泪的凡间少年,无意间打开了自己的灵台,发现无边识海内有一座方寸灵山,世外桃源仙灵之地。灵泉可浇灌一亩仙稻,灵脉可开一座辟洞府,诞生几个仙灵儿,灵草仙花十里如仙境。我是仙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仙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仙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