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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最美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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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在当下洞房花烛无疑是人生中最快活的一件喜事,当然,在后世的话,洞房花烛只是一个过场而已,也并不珍贵,反正人的一生,说不定会有几个洞房花烛夜。

    今日原本是马桥、吴小六、陈阿南三人的大好日子,但是有句话说的最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三位新郎官其中有两位喝得已经不省人事了,哪里还有能力洞房,都是被人抬进新房的,不但没有给新娘带来快活,反而劳累了新娘一晚上,马桥这呆子虽然是清醒的,但是他也没有洞房,而是与美美并肩趟在床上回想以前,分享彼此心中的喜悦。

    倒是李奇这个不是新郎官的家伙,反而履行了洞房义务,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他一生都是赢家,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当代,哪怕这一个细节也不例外。

    不过,他和王瑶也算是几经波折,才走到这一步的,其中有过惊天动地的生死相许,也有过平常无奇的吵吵闹闹,他们二人走到这一步,是意外,也是理所当然。

    被翻红浪,帐起轻舞,此中快活不足为外人道也。(作者君:道也想道,只是不能罢了。)

    (“李奇,李奇,快点起来。李奇。”

    “唔——什么事啊?”

    李奇缓缓睁开眼来,这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张绝色脸庞,一件白色丝质睡袍根本掩盖不住那美妙绝伦的**,雪白丰满的双胸若若隐若现,那三千青丝披散开来,垂落在被窝上,不得不说,这还是李奇第一回见到这种形态的夫人。不禁吞咽了一口。

    可是王瑶却顾不得这么多了,焦急道:“李奇,你快些起来回屋去。”

    李奇双眼吃着冰激凌,各种爽歪歪,但是双耳却有些纳闷,“回——回屋,这不就是我屋子么?”说着他又眯了眯眼,往了眼窗外,发现还是蒙蒙白,心道。我就说吗,怎么会这么困,敢情天都还没有亮。

    王瑶急切道:“这是我的屋子啊!”

    李奇呵呵道:“你屋子不就是我屋子吗,放心,今后我会长住于此的。”

    王瑶脸色一冷,淡淡道:“李奇。”

    李奇啊了一声,郁闷道:“干什么啊?这天都还没有亮,你为何急着赶我出去呀。”

    王瑶双颊生晕,挥着手道:“你快点走就是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情况?

    李奇还是第一回洞房,这天都没有亮,都被新娘往外面赶,弄得跟偷情似得。不对,偷情,哦,我明白了。他是担心会被七娘她们看到,呵呵,夫人真是太可爱了。不知我能到此,还就是因为七娘,她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嘴上却道:“好好好,我起来便是。”

    王瑶见他终于坐了起来,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忽然,李奇快速伸出双手将她抱住。

    “啊!”

    王瑶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李奇搂在怀里了,被子一盖,让二人紧紧裹在里面。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醒悟过来的王瑶不断的挣扎起来。

    可是李奇哪里肯放,紧紧搂住她,笑嘻嘻道:“夫人,你真是好天真哦。”

    王瑶黑着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奇笑道:“你是不是不想让七娘她们发现?”

    王瑶似乎被言中了心思,不禁俏脸一红,羞不答话。

    李奇继续道:“现在你才来担心,已经晚了,她们恐怕昨晚就知道了,要是她们连自己的丈夫晚上在哪里过夜的都不知道,那她们可就失职了。”

    王瑶忐忑不安道:“那可如何是好?”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是我夫人,我在你这里过夜不挺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再睡一会儿吧。”说着他又加了几分力道,紧紧将王瑶抱在怀里,轻吻了下她那柔顺乌黑的长发,喃喃道:“能这么抱着你,真是一种幸福,幸福到有点不太真实。”

    这一句有感而发,却正好触动了王瑶的心灵,心道,其实能被你抱在怀里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了。倒也不再去纠结那些,静静的背倚在李奇怀里,道:“李奇。”

    “嗯?”

    “你多大呢?”

    “刚满18,怎么呢?”

    王瑶听他用一种非常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个数字时,不免噗嗤一笑,道:“你若十八,那我也只有十六。”

    “不是么?”

    “若是的话,那便好了。”王瑶幽幽一叹,道:“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那该多好啊!”语气中透着一丝伤感。

    李奇笑道:“我不要早点遇到你,那时候遇到你,我认为就是最美丽的邂逅。”

    王瑶诧异道:“为何?”

    李奇道:“因为那是在你最悲伤的时候,能与你一起分享快乐固然是一种幸福,但是要我选择的话,我宁愿与你一块承受悲伤,那样的话,你至少不会感到难过,我一直都觉得能遇到你是上天的安排。”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发丝上,润眼睛,也滋润了愁丝,种下了幸福种子。王瑶沉默了少许,道:“你为何要待我这般好,记得以前我可没有给你好脸色看。”

    李奇笑道:“其实你发怒的样子也是非常美的,能见到你的容颜,就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而且你那也只是关心我,我还没有糊涂到谁对我好,谁对我坏都分不清楚,今后我还会对你更好,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心中又补充一个“之一”。

    王瑶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奇,睁着含泪的眼睛凝视着李奇。

    李奇望着这一张能够日月失色的脸庞,心中满满都是感恩之情,伸出手来,轻轻抹去那她眼角的泪水,在她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深情款款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无疑融化了王瑶的心,喜极而泣道:“我也爱你。”

    李奇又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感叹道:“真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哪怕我已经抱着你。”

    王瑶也伸出双手抱着李奇,道:“我也是。”

    二人紧紧相拥着,在这一刻,幸福就想天上的云朵,让他们感觉有些飘渺,都想奋力的抓住,不再让幸福流失。哪怕是一丁点。

    李奇亲吻着王瑶的额头,亲吻着她的鼻尖,亲吻着她的嘴唇,一双大手从那宽大的睡袍中伸了进去,抚摸着那硕大的双峰,听得王瑶嘤咛一声,第一次主动献上了亲吻,情到浓处,饶是夫人也是无法自拔。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

    再度**后,春日的阳光照进屋内,王瑶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她双颊带着红润。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但是她的目光却没有功夫欣赏自己,而是望着她身后的爱郎。

    李奇站在王瑶身上,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看着镜中的美人,感叹道:“夫人,你真是太美了。”

    王瑶报以羞涩一笑。她原本对与容颜早已看淡了,平时的穿着也只是追求干净、整洁,一件衣裳穿了十年,都已经有些褪色,她却还在穿,但是此时她却变得非常在意这一切,她从未如此仔细梳着自己浓密黑亮的长发,也从未拿起红纸放在已经非常娇艳的红唇上轻轻一印。

    这一切都很好的诠释了何为,女为悦己者容。

    李奇望着那更加娇艳的红唇,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先等一下。”

    “啊?”

    还未等王瑶反应过来,李奇已经离开了卧室,王瑶微微皱了下眉头,显得有些不开心。

    可是仅过得片刻,李奇就走了进来,只见他双手藏于背后,笑嘻嘻的走到王瑶身旁,道:“你先闭上眼。”

    王瑶道:“干什么?”

    “你先闭上眼啦。”

    王瑶轻轻合上眼。

    “可以睁开了。”

    王瑶缓缓睁开眼,忽见镜子前多出一束娇艳绽放的玫瑰花来,顿时惊喜不已,道:“这是。”

    李奇笑嘻嘻道:“喜欢么?”

    王瑶轻轻点了下头,双手捧着那束玫瑰花,心中却是非常好奇,昨夜李奇并么有带花前来,而方才他就出去不过片刻,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显然这一束花是早就在屋内了,那么不用说,一定是昨夜李奇趁她熟睡时,跑出去弄来的。这一束花远没有李奇的心意来得更为令她感动,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谢谢你。”

    李奇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下,道:“你喜欢就好,早上的心情可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是一天的开始,我答应要让你每天都活在幸福之中,理应这一刻开始。”

    这幸福来得太快,太猛,王瑶还真有点承受不过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幸福,能够如此幸福,这一刻无疑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一切种种在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双眸含笑,眼角微微上扬,又开始打扮起来了。

    而李奇则是坐在一旁,一手撑着头,呆呆的望着王瑶。

    过了好一会儿。

    王瑶其实早已经梳妆完了,可是李奇那充满痴迷的眼神,却让她又不想惊扰着李奇,而且她心里也是甜蜜蜜的,又过了一会儿,她着实有些憋不住了,嘴角含羞的说道:“你——你看够了吗?”

    李奇微微一怔,如梦初醒,随即笑道:“怎么可能看得够。”

    王瑶微微低着头,道:“但是那也得吃饭啊!”

    李奇呵呵道:“放心,等会自有人会送早餐来,只是——恐怕不是那么的简单。”忽然,他右耳轻轻动了一下,悄悄了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王瑶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也是好奇,不禁站了起来,来到卧室的门前,只见李奇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缓缓的拖开门栓,然后猛地一拉开门,只听得一个“啊”的一声,一道身影踉跄的闯了进来。

    李奇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抱住那人,嘻嘻道:“宜奴,这大清早的你就急着向夫君投怀送抱,未免也太着急了一点吧。”话音刚落,他突然双目一抬,不对,宜奴的身材没有这么丰满。这低头一看,他吓得脸都青了,“王——王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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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全都完了?

    静!

    屋内一片寂静!

    王瑶双手捂住小嘴,睁着大眼睛望着门口的发生的一幕。∑小說,

    李奇也懵了,他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肯定是封宜奴她们,毕竟,这种恶作剧在枢密使府时常发生,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门外的不是封宜奴,而是王夫人,要知道王仲陵一家在出节后,就搬回去了,要不然李奇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夜宿王瑶的卧室,这王夫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李奇有些接受不了了。

    王夫人也傻了,见自己还被李奇抱在怀里,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她可是大家闺秀出身,怒喝道:“你还不放开。”

    这一声怒喝,顿时惊醒了李奇,赶紧将王夫人扶起,然后闪电一般的收回手来,又是弯腰,又是点头,“王姨,对不起,对比起,真是对不起,小婿以为是宜奴她们---。”

    说到这里,他余光突然发现外面还站在几道倩影,正是他的夫人团。

    封宜奴看到李奇一脸窘迫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宜奴啊宜奴,你这个玩笑就开大了。李奇狠狠瞪了封宜奴一眼,但是封宜奴一点也不怕,盈盈一礼,道:“夫君,早餐我们已经给你送来了。”

    可恶!

    李奇喷血的冲动都有了,他算准的开始,却没有算准这结果。

    王瑶也赶紧走了过来,扶着王夫人,关心道:“娘,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你的好夫君了。”

    王夫人嘴上说没事,可这目光却是要杀人一般。

    李奇一头大汗。赶忙解释道:“误会,这绝对是一个误会,王姨,你可要相信我啊,小婿是清白的。”

    “谁不清白了?”

    王夫人哼道:“什么误会,有你这么开门的吗?”

    那也没有你这么听房的啊!李奇都快哭了。

    封宜奴赶紧走了过来,挽住王夫人的手,道:“王姨说的是,夫君真是太可恶了,竟然打这种损主意。这害了谁都不好呀,王姨,你可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不愧是李奇的夫人,这落井下石的功夫倒也是一流的。

    究竟是谁害谁啊!

    李奇恨得是咬牙切齿,你不能这么玩我啊!

    这还幸亏七娘这个后宫之主去上朝了,这要是七娘这个鬼灵精也在的话,她与封宜奴双剑合璧,那李奇真是下不了地了。

    王夫人皱眉道:“你瞪谁了?”

    “我瞪---。”

    李奇赶紧转化一个笑脸,道:“王姨。我哪有这个胆,我只是眼角抽筋而已。”

    这真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王夫人轻哼一声,忽然打量了下女儿,见其容光焕发。更加美丽,与当初的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方面的评价,一般都直接忽略了王仲陵那大胖子。身为过来人的她,哪里不知其中经过,心中高兴呀。方才那点怒气也随之消失了,道:“女儿,李奇没有欺负你吧。”

    封宜奴一旁怂恿道:“肯定欺负了。”

    王瑶红着脸,轻轻跺了下脚,娇羞道:“娘,封妹妹,你们说什么了。”

    王夫人咯咯一笑,朝着封宜奴她们说道:“我这女儿脸皮薄,你们就别在揶揄她了,你看看她脸红的都快比外面太阳还要刺眼了,来来来,你们肯定也累了,快点吃早餐了。”

    哇塞!你这句话可比封宜奴她们要生猛多了,什么叫肯定也累了,说好的不揶揄了。

    李奇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王瑶就更加不用说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手还被她娘拉着。

    王夫人一手拉着王瑶,一手拉着封宜奴坐了下来。

    李奇赶紧从季红奴手中接过早餐来,小声道:“辛苦你了红奴。”

    季红奴只是狡黠一笑,摇头不语。

    几人围着桌旁坐下。

    王瑶好奇道:“娘,你怎么来了?”

    王夫人道:“我闲着无事,又总是担心李奇会冷落你,于是就过来看看,咯咯,不过看来我的担心死多余的了,好好好。”

    其实她这一回来就是来催房的,没有别的原因,毕竟王瑶年纪不小了,得赶紧办事生孩子,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了,那就是因为她的儿女中,唯独王瑶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了她的美貌,他当日希望这能够传承下去,心里是特别着急,然而,这一幕也让她觉得来的真是时候,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王瑶听得哭笑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李奇微微瞪了眼封宜奴,这不用说,一定是她告的状。

    封宜奴美目乱瞟,显得有些心虚。

    王夫人突然道:“李奇,你拿点东西去外面吃。”

    李奇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王夫人道:“老身要与我女儿她们说一会话,难道不行么?”

    你都以老身自居了,我还敢说不行么。

    李奇忙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他向王瑶递去两道抱歉的目光,不能与她一块承受王姨的严刑逼供,然后拿起一块三明治,一个鸡蛋,一杯燕麦片走了出去。

    唉!这王姨还真会选日子来呀,说好的幸福早餐了。

    李奇出得院子,留恋的回眸一望,尤为的伤神呀,在他的预想中,是与王瑶、封宜奴她们一块早餐,这无疑是齐人之福,可是如今---他看了手中鸡蛋和三明治,牛奶有了,面包也有了,就是少了一点幸福的滋味。

    来到前院,非常安静,昨夜的一片狼藉仿佛只是恶梦,梦醒之后,还是回归到原样子了,对此李奇倒是非常满意。一种给下人加工资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必须得加,这世上还有这么自觉的下人么?倍感骄傲,不过就是太安静了一点,就连一直都在坚守第一阵地的陈大娘都不知所踪。

    奇怪,这人都去哪里呢?

    李奇稍稍感到一些疑惑,但是立刻就明白了,陈大娘他们肯定是去喝儿媳妇茶了,至于那些下人,其实他们与吴小六、马桥他们的关系也很好。只是昨日要忙着做事,今日肯定去道贺了,看来这喜宴还得继续下去啊。

    “嗤嗤!”

    李奇笑着摇摇头,忽听一声熟悉的驴叫声,寻声望去,但见一头肥驴从后院慢悠悠的从前厅的左侧走了出来,而上面还睡着一人,头靠在肥驴的脖子上,双脚高高架起。睡的是四平八稳。

    真是一段狗血的人兽恋!

    李奇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酒鬼一直没有成婚的念头了,轻轻哼了一声,走上前去,喊道:“酒鬼。”

    酒鬼转过头来。道:“呀,枢密使,你就醒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何来的就啊!李奇嗯了一声。道:“你在干什么?”

    “晨练啊!”

    李奇指着淡定驴道:“是你练,还是它练啊!”

    酒鬼道:“我们都需要多动动,你瞧就这家伙都胖成什么样了。”

    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李奇翻了下白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正色道:“酒鬼,你先下来,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

    “你先下来再说啊!难道要我枢密使跟着驴屁股后面与你说话么?”

    “那倒也是。”

    酒鬼随意往一翻,看似就要跌倒,但是落地的瞬间,却是非常平稳。

    高手!

    但是李奇现在可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杂技,手往前一摆,然后就走了过去。

    酒鬼见李奇面色沉重,心中感到有些好奇,快步跟了过去,忙问道:“什么事?”

    李奇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记性怎么样?”

    “不太好。”

    “那你最大的仇人是谁。”

    “老怪。”

    “很好。”

    李奇来到院角的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严肃道:“酒鬼,你可还记得王黼?”

    酒鬼一愣,道:“自然记得,怎么呢?他的鬼魂来索命呢?”

    “算你说对了。”

    “你别吓我呀,我与虎与豹打过不少回,倒是没有与鬼打过。”

    哥们,你能否表现一点点恐惧之色啊!李奇翻了下白眼,道:“那你又是否记得,你在杀人的那天发生了什么情况,比如一些突发状况,或者他们说过什么话?”

    酒鬼立刻道:“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李奇道:“麻烦你再想想,这事对我而言特别重要。”说着他又补充道:“我若有什么闪失,你以为你还能这么痛快的喝酒么。”

    这事大条了!

    酒鬼立刻打起精神来,他现在可离不开李奇了,天下间还有哪个凯子能让他天天都这么畅快的喝酒,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其实当日的一切都在你的预计当中,的确有人要营救王黼,没有什么突发状况。”说着他眉头一皱,道:“倒是他们说的话---。”

    李奇道:“他们说了什么?”

    酒鬼道:“我记得王黼当时说什么有你的把柄在手。”

    “什么把柄?”

    “哦,就是他当时推测他沦落至此,都是你和当今皇上搞的鬼。”

    李奇点点头道:“这我也料到了,不然我不会派你去斩草除根,那除此之外了?”

    酒鬼又想了一下,道:“还有就是他们说要逃亡日本。”

    “日本?”

    李奇双目一睁,道:“为什么要逃去日本。”

    酒鬼不太确定道:“具体我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好像王黼说他有一笔钱在日本。”

    “什么?”

    李奇面色骇然,难道---完了,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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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八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枢密使,枢密使。∷∷,”

    酒鬼见李奇满头大汗,呆愣不语,好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了一般,心中也有些害怕,小声了喊了两句。

    李奇一怔,怒视着酒鬼,几欲咆哮道:“这么大的事,你当时为何不跟我说,记得我还问过你。”

    酒鬼挠挠头,尴尬道:“当时我以为王黼已经死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而且,王黼口中那个把柄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言下之意,就是我也担心被人杀人灭口啊。

    李奇冷笑道:“酒鬼,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你丫比我想的还要复杂一些,我要是不信任你,当时会派你去吗。”

    酒鬼道:“杀人灭口是一回事,但是知道这个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当时还是太上皇坐在那龙椅上。”说着他又一脸纳闷道:“枢密使,如今这木已成舟,当初的三王子早已经即位,天下太平,应该没事了啊!”

    李奇哼道:“若非如此,我方才问你,你是不是还会隐瞒不说。”

    酒鬼沉默不答,算是默认了。

    李奇捏了捏双目,道:“这一回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酒鬼紧张道:“出什么事呢?”

    李奇笑道:“怎么?你现在又有胆量知道了。”

    酒鬼不悦道:“如果是我的错,我一定承担,但是你好歹也让我知道为什么呀。”

    李奇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也怪不得你,这或许真是王黼在鬼魂在作祟吧。”他也不是一个喜欢事后问罪的人,现在再来问罪酒鬼,又能改变什么了,况且酒鬼也只是想自保,并没有恶意。这只能怪天意如此。

    ......

    ......

    “枢密使,你找我。”

    马桥是一脸不情愿的来到前院。

    李奇瞧了眼马桥,正色道:“马桥,我也不想打扰你和美美新婚燕尔,但现在性命攸关,你若是还想与美美结百年之好,那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我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马桥见李奇表情十分严肃,知道李奇不是故意吓他的,忙问道:“出什么事呢?”

    “这你先不管。”

    李奇道:“你现在立刻去告诉余庄。让他动员所有的人,严密监视京城内外的一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来通知我,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了。”

    马桥眼一睁,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见到一向运筹帷幄的李奇竟然露出如此恐慌的神情,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忙道:“是,我现在就去。”说着就快步离开了。

    李奇搓了搓脸,暗道,王黼啊王黼。当时我就应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远不得翻身,老子机关算尽,要是败你一个死人手上。老子真的会比你还要死不瞑目。

    ......

    ......

    翌日!

    李奇早早就进宫,参加早朝。

    大殿内,一派庄严肃穆。

    一番照例询问过后。秦桧突然站了出来,“皇上,臣有本上奏。”

    赵楷道:“爱卿有何事请奏?”

    秦桧道:“回禀皇上,如今国内虽然四海升平,但是在我大宋边境却不是非常太平,南方尚未完全稳定,南征并未结束,西方又收复吐蕃,而且我大宋又在施行兵制改革,大规模的军队变动,无疑给枢密院增添了许多压力。”

    此话一出,殿内大臣们纷纷打起精神来,总所周知,二府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秦桧这一上来,就点明枢密院,鉴于秦桧和李奇的恩怨,他显然就是冲着李奇去的。

    不过,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惯不怪了,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来。

    以往李奇面对秦桧的弹劾,都是风轻云淡,但是今日他却眉头暗皱,面无任何表情。

    赵楷快速的瞧了眼李奇,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秦桧继续说道:“然而枢密院只有枢密使独自掌管,而且枢密使还得兼顾变法,微臣认为这对于枢密使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白浅诺哪里能忍,站出来道:“秦少宰,枢密使掌管枢密使,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也是枢密使的职责所在,若用公平来形容,未免有失妥当,你这不是暗指枢密使没有打理好枢密院吗?”

    秦桧忙道:“经济使勿怪,我绝无此意。”

    赵楷笑道:“经济使多虑了,朕想秦少宰不过也只是一番好心。”

    白浅诺一愣,诧异的瞧了眼赵楷,随即行礼道:“是,微臣知罪。”

    赵楷呵呵道:“无妨,无妨。”

    待白浅诺退下后,秦桧又再道:“枢密院乃我朝二府之一,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但是自枢密使上任以来,这枢密副使一职却迟迟找不到好的人选,导致这重担完完全全落在枢密使一人肩上,而且也给皇上添加了不少负担,一旦枢密使要领兵出征,那么枢密院就无人做主,必须得皇上亲自安排,这绝非长久之计。”

    赵楷稍稍了下头,道:“这个问题朕也想过,只是鉴于前面两任枢密使,朕实在是放心不下,除了枢密使以外,朕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啊!可是,朕目前也没有发现一个很好的人选,只能让枢密使能者多劳。”说着他突然向李奇道:“枢密使,你怎么看?”

    李奇站出来道:“回禀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微臣也觉得这事的确不妥,正是因为如此,微臣才经常累的早上都起不来,无法来上早朝,真是罪该万死。”

    赵楷笑道:“爱卿勿要自责,如果其余人也能像你一样,能够为君分忧,并且立下如此多奇功,朕也可以批准他不来上早朝,但是朕也不想你过于操劳,爱卿的身体就是我大宋之福,嗯。也是该找一个人来为爱卿你分担一些了,不知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奇沉吟片刻,摇头道:“微臣倒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赵楷又向群臣道:“诸位爱卿,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大可向朕推荐。”

    李纲突然站出来道:“微臣提议燕山府知府宗泽,宗知府文武双全,论名望,论才学,足可胜任。”

    “宗泽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赵楷点点头,道:“但是燕山府对于我大宋而言非常重要,宗泽将燕山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朕不想对此有任何变动。”

    白浅诺见秦桧踌躇满志,眼眸微微晃动了一下,站出来道:“微臣建议韩世忠出任枢密副使。”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不少人的反驳。

    韩世忠是武将出身,这对于枢密院而言,可是大忌,目前而言,就狄青一员武将出任过枢密副使,这也是武将能升到的最高级别了。

    白浅诺据理以争道:“诸位可不要忘记。枢密使同样也是武将出身,但是却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纵观历代枢密使,可有一人取得当今枢密使的成绩。而韩将军的军事才能,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如此,由韩将军出任枢密副使有何不可的。”

    秦桧呵呵一笑。道:“经济使此言差矣,枢密使虽是出自三衙,但是谁人都知道。三衙对于枢密使而言,只是一个入仕途的捷径,真正让枢密使大放异彩的还是商务局,而且天下百姓一提到枢密使,都是冠以国相、商人之父的美誉,从未有人提过马副帅和步帅,由此可见,枢密使不能算作武将,也应该归于文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而且经济使可不要忘记,此番关于兵制的改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中心思想,就是延续我朝的传统,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皇上、枢密使、包括文武百官都希望枢密院还是延续启用文人的传统,这也是总参谋部诞生的原因。

    经济使说的不错,若按照以往的制度来看,文臣担任枢密使的确有着不可忽略的弊端,而且一旦有失,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只因为文臣不会打仗,不能针对当前局势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甚至还做出错误的判断,导致我军损失惨重。

    但是现在的军制已经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枢密院负责的只是军令,真正的战略、战术安排全部都是出自参谋部,而且率兵之臣同样也是出自总参谋部,还有一点最为重要,就是但凡能够有幸进得总参谋部的人士,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这样就能够很好的弥补文臣的弊端,从而武将最高的级别也从以前的枢密副使变成了现在的总参谋长副部长。”

    部长可是皇上担任的,这一套制度乃是赵楷和李奇共同商定的,他们一致都认为,武将不能掌权,因为治国为先,武将不会治国,你让武将治国,那天下必乱,甚至还会严重危害到皇权,但是完全由文臣来领军,又是自断双臂,所以李奇和赵楷才想到利用总参谋部从中平衡文武双方,将双方的职责划分的清清楚楚,你武将领兵打仗,布置战术、战略就行了,打仗的时候军权我交给你,但是仗打完了,要是你还想握着军权不放,那你肯定是另有企图,要是没有的话,那我收回来你也没有损失什么。

    至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个弊端已经被军演完美化解了。

    由此可见,以文制武,还是国策之一。

    文臣不会造反,但是武将会。

    这一套制度,虽然秦桧没有参与,但是秦桧对任何政治方面的事情,都有着敏锐的嗅觉,他早就分析透彻了。

    秦桧是不是天才,暂且另论,但是秦桧绝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大宋能够四海升平,可不是李奇一个人的功劳,身为少宰的秦桧同样也是功不可没。

    可不能再让七娘说下去了,否则多说多错。李奇暗叹一声,站出来笑道:“秦少宰说的非常不错,若非如此,总参谋部还有何意义可言,而且武将进枢密院,本就是一种才华的浪费,然而武将若是进总参谋部,他们的才华将能得到尽情的发挥,这也是我提议总参谋部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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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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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浅诺稍稍一愣,但是既然李奇都站出来了,那么她也没有必须要继续说下去了。

    赵楷笑着点点头道:“二位爱卿说的很对,韩世忠的才能,朕是非常肯定的,朕的江山需要韩世忠,这一点朕从未怀疑过,但是朕也觉得韩世忠是总参谋部的最佳人选,而非枢密院。”说着他又是一叹,道:“看来还是没有更好的人选。”

    说着他又向李奇道:“爱卿,你还得一肩扛起这重担啊!”

    他话音刚落,秦桧突然道:“启禀皇上,微臣倒是有一合适的人选。”

    赵楷哦了一声,道:“不知爱卿要推举何人?”

    秦桧道:“大名府通判李光。”

    郑逸眉头一皱,怪了,这李光可不是他的人啊!

    “李光?”

    赵楷稍稍沉眉思忖起来。

    秦桧继续说道:“李光原本只是大名府一名小小的掌书记,当初金军南下,童贯、蔡攸等奸臣怂恿太上皇移驾杭州时,这李光就屡屡上奏,说明其利害关系,言明要坚守黄河,与金军决一死战,可惜的是,他的奏章全部被梁师成那奸臣给拦了下来,直到后来才得以见天日,金军攻克大名府后,李光沦为囚徒,但是他却不肯依附金军,险些因此丧命,(幸亏当时金军急着渡河才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不过李光不耻叛臣聂昊的所作所为,大骂聂昊,然而因此也受尽折磨,若非宗知府突袭燕山府,恐怕李光未能活到今日,李光被宗泽救下之后,就跟一只跟随在宗泽身边,治理燕山府,还参与了当初的燕云大战。云桑之盟后,宗泽又极力推荐李光,因此李光就被调往大名府当任通判。”

    “朕想起来了。”

    赵楷连连点头。

    秦桧又道:“当初李光上奏的那些奏章还在微臣手里,从这些奏章来看,此人绝对有栋梁之才,还请皇上过目。”

    “快快,呈上。”

    赵楷仔细的看了一遍,连连点头道:“此人的确是一个人才啊!”说着他又向李奇道:“枢密使,你也看看,毕竟此事事关枢密院。朕还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遵命。”

    李奇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那一道道奏章来,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李光是一个人才,因为历史上都提到他是一个名臣,有宰相之才,而且他当初在燕山府时,也见过此人,只是当时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他一时也顾不得这些。但是他还是非常认真的看了一边,仔细斟酌后,才道:“回禀皇上,微臣也觉得此人是上佳人选。”

    秦桧听到这话。不禁皱了眉头,眼中透着一丝困惑。

    李奇瞥了眼秦桧,暗自冷笑一声,小样。跟老子唱双簧,老子可是唱双簧的祖师爷,你娘的还敢跟老子玩这一套。看不懂了吧。

    赵楷稍稍迟疑了下,又问道:“那你也觉得此人甚好?”

    李奇笑道:“由李光来出任枢密使副使,那是最适合不过了,微臣非常赞同,皇上有所不知,微臣一个人掌管枢密院也觉得挺累的,但是皇上也知道,庸才的话,微臣宁可不用,但是从李光这一道道奏章和分析当时的情况而言,此人绝非庸才,当然,其中还有一点点小心思,那就是李光也姓李,说不定日后还会流传出枢密二李的美誉了,哦,要是再加上司法院院长,还有我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历史上可能还会记载‘大宋四李’的美誉,流芳千古,不是我朝已经有三苏一说吗,但是微臣相信,这四李不管是在人数上还是在能力上,都要胜过三苏,微臣现在就想对苏轼苏大学士说一声抱歉了。”

    您这是在说相声吗?

    听得李奇一番不着边际的话,群臣纷纷忍俊不禁,同时也是云里雾里,这时候说这些,真的合适么?

    李纲也是哭笑不得,忙道:“枢密使抬爱了,李纲受之有愧。”

    李奇哎了一声,道:“司法院长过谦了,而且你当我是在自夸么,非也,如果在今后的史书记载上真的出现‘四李’的美誉,那么可想而知,这一定是我大宋最鼎盛的时期,我们不过是借大宋的光而已。”

    李纲一愣,作揖道:“枢密使高见,李纲受教了。”

    赵楷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四李’,朕也非常期盼今后史书上能有此美誉,就冲着这‘四李’的美誉,朕现在决定即日擢升李光为枢密副使。”

    “皇上圣明。”

    群臣高喊。

    随着一声退朝,赵楷在群臣的恭送下,走出了大殿。

    群臣也开始慢慢退出大殿。

    “枢密使请。”

    这走在最前面的肯定就是李奇和秦桧了,但是二人来到门前时,纷纷停了下来。

    李奇笑道:“秦少宰先请。”

    秦桧道:“岂敢,岂敢,亲某人能有今日全靠枢密使,枢密使当先请。”

    他们两个你推我让的,后面的人着急呀,他们又不敢抢先出门。

    哟,这话听着咋有点像是吊唁呀!李奇拱拱手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奇和秦桧相继走出大殿之后,立刻分为左右两边往殿外行去,这斗争之势已经不言而喻。

    “夫君。”

    随后出来的白浅诺小跑着追上李奇,压低声音道:“夫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奇嘴角带笑,快速的说道:“回去再说。”

    而对边胡义也追上了秦桧,他同样也是满脸的好奇,道:“少宰,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桧同样也是嘴角带笑,但是语气却非常缓慢、坚决,“这一次枢密使是输定了,而且很难翻身了。”

    郑逸站在台阶上左右望了望,目光透着一丝困惑,这变得未免也太快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奇说回去再说,但是白浅诺如何等得到回去。这可不是小事呀,这一上得马车,就赶紧问道:“夫君,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李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吩咐马车驱车回府,随后一声长叹,凝视着白浅诺,道:“你也看出来了?”

    白浅诺道:“这并不难看出,但问题是为什么会这样?”

    李奇叹道:“我的计划或许已经败露了。”

    “什——什么?”

    白浅诺的瞳孔瞬间放大,惊骇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也让我始料未及。”

    李奇摇摇头。将王瑶的那个表弟的事与白浅诺说了一遍。

    白浅诺听得满头大汗,身子都有些摇晃,平时胸有成足的她,在这一刻不免也显得惊慌失措,道:“那夫君——夫君的意思是皇上知道呢?”

    “应该是吧。”

    李奇点点头,道:“其实最开始我也抱着侥幸的心态,但是从今日的事来看,皇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那皇上此举是为了。”白浅诺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闷响。

    李奇苦笑道:“削我兵权。”

    白浅诺猛地一怔,只觉头有些晕。焦急的抓住李奇的手,泪如雨下道:“夫君,要是皇上也知道的话,那可就全完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李奇不知道当初那一场政变时,白浅诺是不是也这般模样,但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白浅诺如此,到底还是一个女人啊。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如何能白浅诺放心,道:“可是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奇道:“目前还不知道皇上究竟知道多少,但是就算皇上要动我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夫妇一个担任枢密使,一个担任经济使,整个经济建设都在你我的手中,而且我肩上还扛着皇上的宏图大计,皇上若想动我,除非给出一个能令百姓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的话,他决计不敢轻举妄动,今日皇上不过是试探我罢了,枢密副使本就该早早选人上任了,但是迟迟未有动静,大概也是皇上不想过多人干预军令,这一次正好用来试探我,要是我死活不肯放权,那么皇上肯定会更加猜忌我的,所以目前我们还不会有事的,我也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事还没有进入一个死角,即便是死角,围起里面不也有‘做活’一说吗。”

    白浅诺道:“夫君,我们还是逃吧。”

    李奇摇摇头道:“现在逃,岂不是不打自招,我再与皇上周旋一下,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若是没有,再逃也不迟,哼,即便到了这一步,究竟谁赢谁输,还犹未可知了,我还有一大护身符。”

    “什么护身符?”

    “完颜宗望。”李奇笑道。

    “完颜宗望?”

    李奇点点头道:“我太了解皇上了,他是一个心存大志的人,区区一个枢密使,又怎能如他法眼,他的心头大患始终是金国,是给予他羞辱的完颜宗望,而我的话,呵呵,说句一点也不夸张的话,是因为我在,才使得宋金两国能够平起平坐,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开心的人一定不是皇上,而是金国,皇上不会让金国开心的,所以,他还不会动我,”

    白浅诺急道:“但——但这只不过是夫君你的猜测罢了。”

    李奇笑着摇头道:“不是猜测,这些都是建立在很多实证上面,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

    白浅诺狐疑的瞧了眼李奇,见他泰然自若,心中难免感到有些好奇,问道:“夫君,这——这可不是小事,要是弄不好,我们一家人可都得遭殃,你——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敢紧张?”

    李奇呵呵道:“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倒也紧张,但是现在已经过了紧张期了,我以前跟你提过的那一位尊长曾告诉我,人的一生会面临很多很多的困难,没有人是一帆风顺,哪怕是皇上,但是遇到困难,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困难,随后就是解决困难,紧张、害怕那只是一种自然情绪,过渡一下就行了,毕竟紧张和害怕绝对不是解决困难的办法,那就是庸人自扰了,你看我像不像个庸人。”

    说着他将白浅诺拉到自己怀里,笑呵呵道:“害怕的是弱者,而胜利的一定不是弱者,若是咱们现在就怕了,那就一定输了,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庸人自扰,这出戏演到这里,似乎才刚开始有点意思。”

    白浅诺望着爱郎,一颗心渐渐平稳下来,偎依在李奇怀里,道:“夫君说的是,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论定谁输谁赢。”

    李奇突然道:“不过这事暂时不要让宜奴她们知道,免得她们担惊受怕。”

    白浅诺嗯了一声,“这我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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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拉开决战的序幕

    枢密使府的花园内。◇↓◇↓,

    “枢密使,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

    马桥稍稍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枢密使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故此还尚未查到王黼的那表弟的下落。”

    李奇嗯了一声,道:“这也是我预料中的事了,秦桧比较清楚我的底细,他肯定早就防备,只是目前我还不知道那王八蛋知道多少,要是我急着去找他,可能会弄巧成拙。哦,你马上命人去给纪嫣捎个口信,让她在日本摸清楚那王八蛋的底细,我得知道他究竟有能耐知道我多少事情,记住,找个机灵点的去。”

    “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是,给南博屠也捎去一封信,让他有所准备。”

    “明白”

    马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马桥走后,李奇坐在亭子内,两个指头轻轻搓着桌上那杯已经冰冷的茶水,目光中透着一丝忧愁,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始终无法摆脱这一根钢丝啊!”

    过了一会儿,忽听有人说道:“你在想什么?”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王瑶站在亭外,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瑶道:“刚来的,可是我刚刚叫你几声,你都没有反应。”

    “是---是吗?”

    李奇脸色有些尴尬,他方才一直都在思考当前的局势,以及怎样才能扭转局面,也许是想的太投入了,导致王瑶喊他,他也没有听见。

    王瑶关心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这若是让她知道了,她恐怕整日都会担心受怕。李奇招招手,正色道:“你先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瑶急忙走了过去。道:“什---啊---!”

    她才刚说了一个字,李奇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拉进怀里。

    王瑶坐在李奇的大腿上,惊吓道:“你干什么啊?”

    李奇笑嘻嘻道:“你方才不是在问我想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在想你呀。”

    “胡说。”

    王瑶黛眉一皱,扭动了几下,道:“你快些放开我,这成何体统,若是让人看见了,会让人笑话的。”

    李奇却是紧紧抱着她,道:“你是我夫人。我抱着你不是很正常么,放心吧,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我也就是想抱抱你而已。”

    王瑶红着脸,似嗔似怒的瞧了眼李奇,可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心中好生无奈,道:“那---那只准抱一下。”

    李奇嘿嘿道:“不然还能做什么?”

    王瑶啐了一声,道:“你这是成心让我难堪的。”

    李奇见她眉目含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妩媚的风情,柔情似水,美不胜收。

    王瑶见这厮又被定住了,心中甚是甜蜜。嘴上却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李奇笑吟吟道:“你可是花中之王,这花园中还能找到比你更漂亮的花朵么,我不看你看谁?”

    “什么花中之王,尽是胡说!”

    王瑶羞涩的白了李奇一眼。

    李奇呵呵笑了几声。突然伸过头去,在王瑶嘴唇上亲吻了下。

    王瑶双目一睁,小手捂住樱唇。嗔怪道:“你---。”

    李奇却是轻轻一叹道:“有时候真的想抛下一切,与你们归隐山林,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王瑶一怔,道:“你舍得么?”

    李奇摇摇头道:“谈不上舍得舍不得,这只是生活,如果没有钱,那么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证不了,但是钱代表的是利益,利益代表的又是争斗,首先得赚钱,才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权力同样也是如此,权力能够保护你们,没有了权力,我拿什么保护你们,但是你要明白,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王瑶点点头,道:“以前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李奇笑道:“所以希望夫人看在我这么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份上,一定要每天都保持开心的心情,看到你的笑,我就觉得我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王瑶心里尤为的感动,绷紧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斜靠在李奇怀里,柔声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我就很开心了。”

    就在这时,陈大娘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不过她已经见惯不怪了,恭敬的禀告道:“大人,蔡太师,高太尉他们来了。”

    王瑶还沉浸在幸福当中,听到陈大娘的声音,才醒悟过来,急忙挣脱开来,还轻轻拍打了下李奇,低声道:“都怪你,还说不会有人来。”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

    李奇哈哈一笑,向陈大娘道:“大娘,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是。”

    李奇又向王瑶说道:“我先去了,待会再来找你。”

    王瑶道:“你去吧,我还得留在这里修剪花枝。”

    如今可是春季,这是王瑶最忙碌的时候。

    .......

    .......

    唉!这群老东西的嗅觉还真是敏锐!

    李奇摇头叹气的来到前厅,这进门的瞬间,他脸色瞬间变了个样,走了进去向蔡京、高俅拱手道:“太师,太尉,晚辈在此恭候多时。”

    蔡京一愣,道:“你早已经算到我们会来了?”

    李奇用一种非常夸张的语气道:“要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二位还不来的话,那我真的要好好反思反思了。”

    高俅此时可没有心情与李奇说笑,道:“李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奇坐了下来,笑道:“二位勿要着急,这只不过是平常的人事调派。”

    蔡京道:“这若是你提出来的,那老夫倒是相信,可是是秦桧提出来的,那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李奇呵呵道:“太师可不要忘记,我当初在杭州可是重创了吏部,不管怎么样,还是让吏部有失颜面,秦桧若是不反击的话,那就不像秦桧了。”

    蔡京稍稍点头道:“这老夫也预想到了,但是枢密院一直都是你在掌控,皇上没道理会答应啊!”

    李奇道:“那皇上也没有办法,这枢密副使一职,一直悬而未决,而如今暗涌潮动,一旦出现什么变故,枢密院将会承受非常大的压力,秦桧此时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合情合理,皇上也不好拒绝。”

    蔡京略带责怪的瞧了眼李奇,道:“这事老夫跟你说过不止一回了,这枢密院你完全可以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李奇苦笑道:“我也想,但问题是我没有合适的人选,七娘也提议韩世忠,但是二位应该都知道,武将不能入职枢密院的,我的人又多半是武将,要是随便安插一个人进去,说不定还会帮了我倒忙,这人我宁可不要,也不要草包,当初的香蕉日报事件,蔡攸不就是被自己的手下弄得焦头烂额,不过二位请放心,皇上后来还找过我,与我私下交流了一番,这李光也非秦桧的人,虽然与我也是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但是李光可是宗泽推荐的,而我与宗泽的关系甚好,说起来我与李光的关系要好过秦桧,更为关键的是,李光确实有本事,这我也知道,不然我岂会让秦桧轻易得逞。”

    蔡京、高俅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一直以谨慎著称的高俅,还是询问道:“皇上当真私下与你商量过?”

    要是的话,那就好了。李奇笑道:“当然,这等大事,皇上若不与我商量,那恐怕二位此时就见不到我了,因为我早就跑路了。”

    “你小子明白就好。”

    蔡京笑骂一句,但是他见李奇还能说笑,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道:“李奇,你也别怪老夫啰嗦,这事你还是的谨慎一点,枢密院可就是你的护身符,一旦你失去了军权,那么秦桧随时可以置你于死地,只要枢密院在手,任何人想要动你,那也得自己先掂量掂量。”

    高俅也道:“太师说的很对,李奇,你虽然聪明,而且处理事非常成熟,但是身处在你这个位子上,切忌不可大意,任何时候都不要过于骄傲自满了,越是爬的高,就要越要谨慎,因为地震往往都是发生在不经意间,此事你还是的留心啊!”

    李奇点点头道:“二位的劝告,李奇一定铭记于心的,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李光,让他上任前,也来我府上一趟。”

    蔡京嗯了一声,道:“这是对的,这枢密副使权力可也不小,决不能放松警惕。”

    李奇早就算到他们会来了,这番说辞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其实他已经面临绝境了,他现在在等,等待一个转机。

    然而,就在这时候,战争终于爆发了。

    在这春暖花开之际,身处在高昌回鹘的完颜宗望联合高昌回鹘和东喀喇汗王朝,以背叛的罪名,突然对西夏控制的河西走廊发动了一场浩大的战争。

    这可不是威吓,也不是试探,更加不是逼迫,而是一场灭国之战。

    西夏之所以能够存活这么久,完全就是因为西夏掌控着河套地区和河西走廊这两块兵家必争之地,若是失去其一,那么无疑是折断了西夏的一只手臂。

    金夏之战随之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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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破其坚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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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云: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一首诗中无不透着一股悲壮苍凉的情绪。

    让人叹息的是,如今玉门关已然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自从西夏完全占领河西走廊后,这一片地区安定和谐,道路也由玉门关转至了瓜、沙二州,也正是因为瓜、沙二州的兴起,导致玉门关的陨落,留下的只有那丝丝苍凉。

    然而,安定近百年的沙洲,迎来了一场浩劫。

    女真人来了!

    凶悍的女真人开始对党项民族发起了一场也许是党项人民不可承受的战争。

    而且,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场!

    完颜宗望来到此地,自然不是为了高昌回鹘和东喀喇汗王朝来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大宋,然而大宋屯以重兵在燕云地区,自北往南又是层层防守,太原、中山、河间,黄河,纵使战战皆胜,恐怕到了汴梁也只是寥寥数十人,故此,完颜宗望不愿再在燕云地区与宋军纠缠。

    然而自西往东唯有两条路,要么绕道吐蕃,要么借道西夏,自从宋军扼住了疏勒这个关口,金军对于吐蕃就没有任何幻想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西夏。

    其实?

    完颜宗望的第一选择还是西夏,因为西夏摇摆不定,最近几年又与大宋交往频繁,关系甚好,若不灭西夏,万一到了关键时刻,西夏的一举一动可能就会导致整个战局的改变,故此,完颜宗望认为若要消灭大宋,首先就得消灭西夏。

    只是当时宋军刚刚在征战吐蕃,若是他能进驻吐蕃。便可以给宋军造成更大的麻烦,可惜未能得逞,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进攻西夏的决心。

    在玉门关东南面一片广阔的沙丘地带,一条长长的队伍是看不到尽头,而最前面的队伍只化作了沙漠中的一个黑点。

    数十辆骆驼车穿插在人群中间,车上堆着粮草、衣被和水,孩子们坐在车上,一双双的恐惧的眼睛望着渐渐消失在沙漠中的家乡,是那么的悲凉、哀伤。大人在沙漠里面留下一个个背井离乡的脚印,脚印消失了。他们眼中的家乡也消失了。

    他们是玉门关一代的居民,虽然玉门关已经陨落,但还是有不少百姓居住在这里,不过,由于西夏的战略是全力防守沙洲,故此玉门关已经被无言的抛弃了,他们必须得早日离开,否则的话他们也许就见不得明日的太阳了。

    但是上天似乎并没有怜悯他们。

    西边那一条黑线上,突然多出几个黑点来。黑点越来越多,隐隐传来阵阵叫喊声。

    金军来了!

    这些党项人眼中透着绝望,跑是跑不了的,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面对死亡,党项人还是拿起了弓箭。

    惊慌之中,男人们让女人抱着小孩骑着骆驼快点离去,而他们则是用木车组成一道防线。他们的眼中透着害怕和勇敢。

    一只千人组成的轻骑携以漫天黄沙席卷而来。

    这可是完颜宗望的精锐,岂非这支民兵能够抵挡的,黄沙落下时。沙漠上已经是血流成河,令人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逃走。

    金兵挥舞着大刀,围着妇人小孩们转悠着,他们的目光透着兴奋和嚣张。

    但是令人恶心。

    任凭小孩们在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们还是没有逃脱阶下囚的命运。

    这些人是被战略遗弃的。

    金军刚到河西走廊边境,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西夏和高昌回鹘交界处,也就是沙洲,西夏得知之后,立刻采取了坚壁清野的战术,放弃沙洲以北的地方,反正那都是沙漠,将周边百姓全部迁往后面瓜州。

    但是金军来得太快了,更为重要的是,金军看似来势凶猛,但是却在最初的阶段并未对沙洲发起任何进攻,而是化整为零,将队伍分成是十个大纵队,每个大纵队由一千人组成,其中又分成十个小纵队,每个纵队一百人,这些人在瓜州附近来回迂回,到处掠夺,就是不与西夏军队发生正面对抗。

    这也让西夏军的坚清壁野变得十分可笑,因为在迁徒的过程中,一切物资人力都非常集中,金军一旦抓到,那就是一网打尽,连车子都准备好了,甚是方便,直接掉个头就可以运送货物回去。

    金军大帐中。

    术烈速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只大手将马背上一名妇女抓了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在他的手中就如同麻雀一般,被扔给了边上一名士兵,术烈速哈哈道:“赏给你的。”

    那名士兵兴奋的连连道谢。

    术烈速的笑声更是猖狂,大步往中军大帐走去。

    “术烈速。”

    左侧一名虬须大汉突然向术烈速招手大喊。

    术烈速转头一瞧,道:“巴鲁,你也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

    巴鲁兴奋的跑了过来,道:“你的收获怎么样?”

    术烈速道:“抓了一千多人,百匹骆驼,还有一些牲畜。”

    巴鲁嘿嘿道:“这一回我可比你运气好一点,我走运,遇到了好几批牧商,牛羊骆驼加在一起也有五六百,还有二千余人。”

    “你这家伙行啊!”

    术烈速大力拍了下巴鲁的肩膀。

    “一般,一般。”

    巴鲁说着一对粗大的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道:“这一个月下来,四周都已经荒无人迹,没啥可抢的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跟打猎似得,都统打算什么时候进攻沙洲啊?”

    术烈速道:“这我怎生知道,得看都统的安排,走吧,去找都统去。”

    来到大帐,只见里面坐着不少人,术烈速和巴鲁相视一眼,呵呵道:“看来我们还算晚的了。”

    大将奔睹道:“什么算晚的,你们两个是最晚的了。”

    众将士一阵大笑。

    术烈速、巴鲁稍显尴尬的上前。向坐在上面的完颜宗望行了一礼。

    完颜宗望也是笑了笑,道:“坐吧。”

    “是。”

    术烈书坐下之后,就道:“都统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算到党项人会采取坚清壁野的战术,恐怕党项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将计就计,先把这些漏网之鱼给抓获回来。”

    巴鲁哈哈道:“想必他们如今还在沙洲担惊受怕了。”

    “哈哈——!”

    完颜宗望轻轻挥手,道:“非我料事如神,只是我早就打听了党项人以往的战术,得知他们凭借着大片的沙漠。好几次使用了这一招,故此我才会命令你们先行去捕获这些人。”

    术烈速道:“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就是在几条通往沙洲的主道上行走了一番,竟然捕获了万余人。”

    刘彦宗呵呵道:“这里还是人烟稀少,要是让我们一个一个去抓,那恐怕连战马的损耗都填不上,正是以为西夏方面通知这边境的百姓转移,而这附近道路就那么几条,所以才会这么集中。你们跑一趟,当然收获匪浅。”

    术烈速点点头,又问道:“都统,副都统。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完颜宗望笑道:“我今日叫你们前来,就是来商议此事。”说着他命人拿来地图,一干将士围了上来。

    刘彦宗说道:“根据从高昌回鹘打听来的消息,西夏在沙洲、瓜州一代原本只囤有五万兵马。沙洲附近只有两万兵马,但是高昌回鹘臣服于我们之后,西夏在这里又征派了不少人马。一共约莫有七万人马,以西平军司为主,不过由于很多人都是临时征召上来的,故此真正的精锐恐怕也就四五万,而且是以步兵为主。”

    西夏虽然拥有河套地区,但还是以步兵为主,他们的步兵可不是以前宋军那种步兵,西夏的步兵是非常强悍的,上山下水,非常耐劳,极为凶悍。

    完颜宗望接着说道:“敌人早已经静待我们,准备充分,若是强攻,即便取胜,恐怕也会损失严重,所以,我们必须要引诱西夏军出来与我们打,在路上歼灭他们。”

    术烈速道:“可是都统,就几天来看,这西平军似乎打定主意,坚守不出,任凭我们在外面如何挑衅,他们就是不肯出来,这很难引诱他们出来。”

    完颜宗望道:“这党项人不比汉人,汉人龟缩是因为他们真的害怕,实在是不敢出来打,只能龟缩在城中,出来就是来投降的,但是党项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战术如此,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实力,所以才坚守不出。”

    刘彦宗道:“都统是想先以弱示敌,诱引他们出来?”

    完颜宗望点点头道:“我们先从高昌回鹘那里征用一万士兵,我们再出两万士兵,但是不打算出动精锐,而是以刚刚从西北征召上来的士兵为主,分别从西北南三面进攻沙洲,这肯定是打不下来,但是如此一来,我们既可以了解清楚党项人的作战方式,又能够以弱示敌,等到他们以为我军就是如此实力的时候,我们在将士兵换成精锐,集中主力绕过沙洲进攻平西军的大本营瓜州,只留两万精锐在沙洲附近与他们周旋。”

    术烈速摇头道:“不可,不可,沙洲通往瓜州,道路不是很多,大路就只有两条,除非我们穿过玉门关以东的沙漠,但是据说这片沙漠极为难走,要冒很大的风险,如果我们进攻瓜州不利,那么沙洲的敌军便可断我们补给,我军可能就会进退两难。”

    完颜宗望呵呵道:“你也以为我是要进攻瓜州,那么党项人就更会这么以为了。”

    巴鲁好奇道:“都统不是想进攻瓜州?”

    完颜宗望道:“进攻瓜州只是我们抛出来的诱饵,沙洲是第一线,当敌人得知我们要对他们开战时,肯定从瓜州调了不少军队来沙洲,而沙洲的军队见我们的实力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那么,一旦他们得知我们集中主力进军瓜州的话,肯定会以为我们要先取瓜州,再迂回过来包围沙洲,肯定会抽掉部分军队前去营救,这时候我们回过头来给予这一只援军迎头痛击,然后配合沙洲附近的主力两面夹击,若先歼灭这一只主力,那么沙洲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刘彦宗若有所思道:“若能歼灭沙洲的军队,并且夺取沙洲,我以为招降瓜州的平西军也非难事。”

    “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完颜宗望呵呵一笑,道:“能招降的还是尽量招降,这场战争我们是要消灭西夏,这军队要越打越多才行。”说着他朗声道:“术烈速你领一万人马从西面进攻沙洲。”

    “末将遵命。”

    “奔睹,你领一万军队从南面进攻沙洲。”

    “末将遵命。”

    “巴鲁,你领一万人马从北面进攻沙洲。”

    “末将遵命。”

    完颜宗望又道:“活里改、那野、赛剌、派当海,你们随我领三万精锐在旁伺机而动,时机一到,立刻绕道进军瓜州。彦宗,到时你领两万精锐在沙洲与敌人周旋,能打则打,不能打就退。”

    刘彦宗忙道:“都统,进军瓜州一事交给我便可以。”

    完颜宗望笑道:“若是我去的话,他们才会相信我们是打算先去瓜州,这样沙洲的军队才会出来。”

    刘彦宗道:“都统不必如此,其实只要打着都统的大旗前去即可,都统还是留守这里比较妥当。”

    其余将士也纷纷劝说宗望不要前去。

    毕竟这是完颜宗望大病初愈第一次领军出征,而且完颜宗望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他们都不希望完颜宗望太过劳累。

    完颜宗望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意,倒也没有勉强,这场战争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点点头道:“那好吧,就有彦宗你代我前去,但是彦宗,党项人可不弱,你莫要轻敌了。”

    刘彦宗忙道:“都统请放心,我愿立军令状。”

    完颜宗望摆摆手,淡淡道:“军令状就不必了,若是我不信任你,你立军令状我也不会派你去,我派你去,自然对你有着十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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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土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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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角长鸣,杀声震天。

    完颜宗望在破坏了对方的坚清壁野的战略后,开始对沙洲城发起了猛攻。

    西夏原本的作战策略是利用沙漠地形,做到利则进,不利则退,但是沙洲是河西走廊的末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据点,可不能轻易让金军夺取,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元昊会将平西军司安排在沙、瓜二州。

    要想攻取沙洲,首先得占据外围的土墙、土堡和跨过那一条条壕沟。

    西夏不比大宋,特别是这河西走廊,他们在这里没有坚固的城墙,而土矮墙和土堡是沙洲的防御特色。

    因为西夏在此之前并没有与金军有过正面交战,特别是这里的西夏军,但是由于金军过于强势,他们在面对金军的进攻,可不敢出城迎敌,多半都是躲在土堡和矮墙后面防御。

    战马嘶鸣。

    这一支由降兵、回鹘人以及少量的女真人组成的攻城部队开始围绕着这些土墙、土堡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嗖嗖嗖!

    弓箭在空中相遇,激荡出了阵阵破空之音。

    轰轰轰!

    一个个巨石弹从天而降,砸的金军是人仰马翻。

    这是西夏的看家武器,唤作旋风炮,实际上就是一个离心抛石车,利用离心力将石块投出,架在高高的土堡上,看上去都非常慑人。

    但是金军也不弱,依靠娴熟的射杀敌人,但见一个个西夏士兵从土墙上掉落下来。

    不消片刻,西北面的金军已经冲进了敌人阵营,但是这也仅仅还是一个开始罢了。

    这些土墙、土堡不是成一条直线的,而且三三两两。错落有致,看上去就跟迷宫似得,这骑兵一旦冲入进去。战马立刻成了累赘,因为一道一道土墙。东一处,西一处,让他们的速度无法施展开来。

    “杀---!”

    金军一冲进土墙防御线,四周顿时杀出很多敌军来,他们手握大刀,一拥而上,将金军的一个纵队团团围住,双方又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这骑兵一旦失去了速度,那就是步兵手中的菜了。

    因为这土墙不是整齐划一,一字排开的,所以弓箭不是很密集,想要冲进去倒也不是很难,也正是如此,这土墙阵也成为了骑兵的噩梦。

    金军的几番进攻,均被化解在土墙阵中。

    幸亏这只是试探之战,损失也不是非常大。

    在沙洲西面的一座沙丘上,完颜宗望与刘彦宗等一干大将站在上面观战。虽然今日攻城的不是他们的精锐,但这也是突厥人,战斗力是不弱的。可是眼见自己这一边受困于土墙内,完颜宗望不禁也是眉头紧锁,这些土墙不高,不长,但是杂乱无序,有点类似汉人的阵型,进去容易,出来难。

    观看许久,完颜宗望一声叹息。道:“不破此墙,难以攻取沙洲啊!”

    刘彦宗点点头道:“而且党项人似乎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强上许多。”

    他身边一位名叫董文的谋士突然说道:“二位都统。其实这些并非党项人。”

    这董文也是汉人,是跟刘彦宗一起归降完颜宗望。完颜宗望哦了一声,道:“那这些是何人?”

    董文道:“这是西夏的生擒军,其实就是由奴隶组成的军队,是由汉人和周边一些部落组成的。”

    “汉人?”

    完颜宗望暗自冷笑一声,这些汉人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自己国家受到攻击的时候,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逃窜,但是到了别的国家为奴,却变得如此生猛。他没有说出这话来,是因为要顾虑刘彦宗和董文他们的感受,毕竟他们也都是汉人。

    汉人多啊,这些少数民族都以奴隶汉人来扩充自己国家的人力,当初李元昊意气风发时,从大宋俘获十余万的汉人到西夏做奴隶,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故此将这些奴隶组织成一只军队,名为生擒军,专门替他党项人冲锋陷阵的。

    这些少数民族,哪里经得起这般死伤。

    又看了一会儿,完颜宗望见无望扫平这些土墙,道:“鸣金收兵吧,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董文突然道:“都统,我有一计可破这土墙阵。”

    完颜宗望听得大喜,道:“你快快说来。”

    董文道:“这土墙阵明显就是用来对付我们骑兵的,易进不易出,但是这土墙阵也有着不可避免的弊端,那就是这土墙不比中原的城墙坚固,脆弱不堪,一撞即破,我们可以用以撞车破其土墙阵。”

    完颜宗望听得若有所思。

    刘彦宗却是大喜,道:“都统,此计甚可,这土墙根本禁不起撞车的冲击,土墙一垮,对方的步兵根本是不堪一击,我们可以让回鹘步兵推着撞车打头阵,土墙一破,骑兵掩上,歼灭敌军。”

    完颜宗望点点头,道:“不错,土墙之弊,乃之脆弱。立刻下命打造撞车,但是战车难得,无法三面同时进攻,这样吧,先集中兵力从南边进攻,打破一个缺口,掩护你绕过沙洲。”

    “是。”

    这一战以金军败退告终。

    党项人也没有追,因为追也追不上,但是他们用他们的欢呼送走了金军。

    之前对于金军的畏惧,在这一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金军也不过如此吗,一时间是士气大振。

    然而,金军的退却只是为了下一波更加猛烈的攻势。

    为了攻破这些土墙,土堡,完颜宗望立刻下命赶造撞车,其实他开始已经从高昌回鹘借来不少攻城器械,但是那种器械都过于庞大,面对这些土墙,有些大材小用了,完颜宗望希望打造出一些小型的撞车,专门用来破沙洲的土墙阵的。

    三日之后,在高昌回鹘的帮助下。五十辆撞车已经打造完毕。

    在沙洲车的南面,号角再度响起。

    术烈速亲自领着两万联军对于沙洲南面的阵地发起了猛攻,相比起上一回。这一回多半都是步兵组成的,盾牌兵居前掩护后面的车兵。弓箭手藏于盾牌兵之后,少量的骑兵掩护两翼,防止敌军冲出来,完颜宗望又奴役刚刚抓回来的壮汉推着战车前进。

    嗖嗖嗖!

    待金军进入射程内,箭如雨下,但是悉数被盾牌兵给挡去,而躲藏在盾牌兵的弓箭手也张弓搭箭给予还击,掩护自己的军队前进。

    金军的进攻虽然失去往日的灵动。但是却是重剑无锋,徐徐渐渐,一步步向敌军的阵地前进。

    防守南边的守将唤作卫母,他站在高处,已经看见金军阵中那一辆辆令人胆寒的撞车,也明白了金军的意图,这弓箭虽强,但是不能伤及撞车,一旦撞车临近土墙,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他急忙冲到前线,大声嘶吼,命令士兵用旋风炮集中火力对住金军的战车。

    一个个巨石落下。这些巨石对于金军的撞车造成了非常致命的打击,但凡集中,均被损坏,但可惜的是,由于土堡、土墙的排列,再加上旋风炮数量有限,火力无法集中,准星也不够,无法完全击毁对方的战车。

    几轮石雨下来后。也击毁了十余辆撞车,术烈速见罢。命令士兵抬起撞车上面的撞木前进,他们此番进攻可不是以消灭对方的军队为主。而是要破坏这些土墙,为他们的骑兵撞出一条道路来,故此这些撞木可是非常重要。

    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金军终于冲入了敌军的阵营中,一个个步兵攀上土墙,挥舞着大刀从土墙上跃下,与墙后的西夏士兵展开了新的一轮肉搏战。

    砰!

    砰!

    随着步兵的掩护,敌军已经无力再去阻止撞车了,那些大汉推着撞车猛烈的撞击着土墙,一下,两下。

    还没有撞击两下,土墙上面就裂开一道道裂痕来。

    在这片地带,泥土可比石头要廉价多了,多半居民都是居住在土屋里面,也正是因为土墙容易砌成,党项人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建造出如此规模的土墙阵。

    有道是慢工出细活,这在后世而言就是所谓的豆腐渣工程,虽然面对骑兵有着不俗的效果,但是面对撞车,那真是不堪一击。

    “哗”的一声巨响,一道土墙崩坍,不少西夏士兵来不及逃窜,就这样被活埋于此。

    转眼间,已经十余道土墙崩坍。

    卫母看到这一切,暗想,这么下去可是不行,于是果断命令士兵主动出击,用血肉之躯挡住撞车前进,可不能让撞车再靠近土墙了。

    这战场上可不能墨守成规,原本土墙是用来掩护自己的士兵,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也就变成了士兵上前保护土墙。

    杀---!

    原本隐藏在土墙后面的西夏士兵冲了出来,因为金军没有加入骑兵,步兵打步兵,这西夏人还占有优势,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终于阻止了金军攻势,护住了自己后方土墙和土堡。

    这敌军有变,术烈速自然也不会一根筋到底,随即下命命两千骑兵左右包抄,掩护自己步兵攻墙。

    由于西夏士兵都已经出了土墙,周边没有土墙掩护,这骑兵一冲上来,顿时不可阻挡,左右两边一冲,西夏士兵的阵型大乱。

    卫母一见,眼中满是绝望,可就在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只见一支军队快速往这边行来。

    是西夏的援军。

    原来沙洲正将李飞哥见金军的主力全部调来了南边,害怕卫母守不住,于是赶紧调集援兵前来。

    卫母见是自己的援兵,不禁大喜,高声喊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到了,给我冲啊!”

    这援军一到,西夏士兵士气大振,又抵挡住了金军最凶猛的一波进攻。

    “娘的,就差一点。”

    术烈速看到对方的援军赶到了,不免大骂一句,忽听后面又响起了马蹄声。

    “术烈速。”

    正是大将巴鲁,只见他领着五千轻骑行了过来,道:“术烈速,我奉都统之命,前来援助,不管怎么样,今日一定要摧毁这外面的土墙,否则很难掩护副都统进军。”

    术烈速一听,点头道:“如今敌军已经出了土墙与我军决战,我们的骑兵无须再惧怕。”

    二人合兵一块,发起了对敌军阵地最猛烈的进攻。

    卫母见金军的骑兵来势凶猛,不敢与之争锋,赶紧命令士兵撤退,在躲入土墙之后,金军见罢,又赶紧命令骑军停止进攻,命令步兵赶紧推动撞车,疯狂的摧毁的土墙,可等到骑兵停了下来,卫母又命令士兵出去迎战。

    术烈速只能调动骑兵,横向冲锋,再度逼退西夏士兵。

    这一打一退,退而再打,让金兵也是损失惨重,这一战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不管怎么样,金军还是摧毁了大部分外围的土墙。

    休整一日后,金军又开始卷土重来,又是经过一日的血战,再度将阵地推进了三里路,摧毁了沙洲外围的土墙,将西夏士兵逼退到一条壕沟后面,这条壕沟是天然形成的,不过因为金军的到来,又加深加宽了不少,西夏士兵退至这里,可就不能再退了,再退后面可就是城墙了,卫母重新整顿兵马,而且又从城中调出精锐,与金军在这壕沟之上大战了一日,双方皆是损失惨重,但是西夏士兵也成功阻止了金军的攻势,但是金军也达到了战略目,终于在南边打开一个缺口,掩护住通往瓜州的道路。

    完颜宗望还是象征性又发动了几番进攻,营造出一种久攻不下的气氛,刘彦宗也在这时候领兵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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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这或许是一个转机

    东京汴梁,枢密使府。

    朝中暗潮汹涌,这李师傅表面上还是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他的日子也不比党项人好过呀!

    “李大哥,这是我是最近赶出来的账目,你请过目。”

    小玉将一沓厚厚的账本递送给了李奇。

    李奇接过来放到一边,笑着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待会我会看的。”

    小玉好奇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看账目?”

    “你别多想,与你无关。”李奇呵呵道:“醉仙居目前的生意太多了,我想整合一下,重新规划集团公司,以便便于管理,我打算将醉仙居集团作为总集团,旗下再分四个分集团,将同类的生意规划到一个集团下面,这样一来,就能够更好的管理,集团也能够更好的发展,这事你也要准备一下。”

    小玉点了下头,道:“是,我明白了。”

    这时候,陈大娘走了进来。

    小玉乖巧的叫道:“娘。”

    陈大娘看到小玉,那叫一个开心呀,呵呵道:“又来找大人谈事啊。”

    “嗯。”

    李奇笑道:“大娘,有事吗?”

    陈大娘忙道:“对对对,梁虞候求见。”

    “梁雄?”

    李奇稍稍皱眉,道:“小玉,你和大娘先下去吧。”

    “是。”

    二人走后不久,梁雄就在下人的指引下,走了进来,这梁雄可是李奇的亲信,虽然打仗不太行,但是搞后勤还是一把好手,击退金兵后,李奇就提拔他为侍卫马都虞候,只在牛皋之下。

    “下官梁雄参见枢密使。”

    梁雄抱拳行了一礼。

    “免礼。”

    李奇手一伸,笑道:“坐吧。”

    “多谢。”

    李奇笑道:“你怎么有空上我这来了。”

    梁雄欲言又止,显得有些尴尬。

    李奇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怎么?有事吗?”

    梁雄讪讪道:“枢密使,是不是---下---下官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李奇有些莫名其妙,道:“你为何这般问?”

    梁雄道:“难道枢密使不知道?”

    李奇更是好奇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算卦的。”

    梁雄也是神色一愣,道:“是这样的,昨日下午我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将我调去交趾郡做团练使。”

    李奇听得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但是脸色却没有表露任何声色,这都是锻炼出来的,若是他刚来那一会,这回非得站起来不可,嘴上还风轻云淡的笑道:“原来就这事呀,我还当是什么了,三五年来一次调任,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梁雄叹了口气,道:“枢密使,下官也知道这十分正常,但是---但是下官不想离开京城,下官居住在京城已经近二十年了,一家人早已经在京城扎根了,再者说,我父母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更别提去二郡那么远的地方了,还望枢密使你念在下官跟随你这么久,不要调我离开了,要不,近一点的地方也行啊。”

    李奇沉吟片刻,摇头道:“这恐怕很难,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如果我今日为你开了后门,他日别人也会来找我,我又该怎么说呢?”

    梁雄一听,这郁闷之色已经不言而喻了,但是他也不敢强求,毕竟前面坐着的是鬼见愁,沉默不语。

    这京城和交趾那就是天堂和地狱,他又不去做买卖的,谁愿意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而且,这个通知也来的很是奇怪,只调动了他和他手下几个人,士兵们并未发生任何调动,所以他也搞不清楚状况,于是跑了找李奇,看看能否有回旋的余地,但是李奇的话让他很是失望。

    李奇瞧了眼梁雄,见他满面郁闷,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当然明白,梁雄是他的亲信,肯定不会忤逆他的命令,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道:“梁雄,你当兵有多少个年头了?”

    梁雄道:“我十六岁当兵,如今怕有三十个年头了。”

    “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啊!”

    李奇叹了口气,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用另一种方式生活。”

    梁雄一愣,道:“枢密使此话怎说?”

    李奇道:“离开三衙。”

    “啊?”

    梁雄一怔,随即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道:“枢密使,此事是不是另有原因?”

    李奇叹道:“我也不瞒你,如今三衙统帅全部在外面,三衙的权力皇上也都收回去了,这是皇上下的命令,你看,镇南军一直在吐蕃,二郡又刚刚收复不久,这军队不在,皇上担心二郡有异动,所以必须得找一个信得过人前去管理当地的军政,你和我都是跟随皇上参与过开封保卫战,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所以才调派你去。”

    梁雄一听,心里也明白过来,没有半点怀疑,因为这也合情合理,二郡离京师太远了,皇帝很难顾忌的到,所以派去那边的人一定要是皇帝信得过的人。

    李奇又道:“但是鉴于你的情况,让你去二郡倒是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你不想去,别人也不见得想去,我若强行留你,那皇上还是得派人去,说不定那个人也会来找我,我身为枢密使,必须得一碗水端平,可是你若实在是不想去,干脆就上奏朝廷,就说抱病在身,不能当此重任,请求告假回家,然后就来醉仙居帮我,酬劳的话,至少比在三衙要多多了,不过我也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军中生活,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梁雄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而且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这都虞候就是他的上限了,再也不可能往上升了,但是毕竟当了三十年的兵,你要他突然离开军中,这难免会舍不得,但是他也不想去交趾,这思前想后,他还是犹豫不决,道:“枢密使,这事可否容我再考虑考虑。”

    李奇笑道:“当然。”

    二人又聊了一会三衙的近况,梁雄就告辞了。

    他刚走片刻,白浅诺就走了进来,道:“夫君,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梁虞候。”

    李奇点点头道:“他刚走。”

    “他来干什么?”

    李奇叹了口气,“皇上要把他调去交趾。”

    “什么?”

    白浅诺惊呼一声,又道:“夫君,你看是不是---。”

    “我看十有**没错了。”

    李奇苦笑道:“其实我的权力本就过大了,我既有军令,又有军权,这要是皇上信任我,他自然放心,可若是皇上不再信任我了,那就得两说了,京城禁军可是保护皇上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对于皇上的威胁就太大了,以往皇上都是调派最信任的人出任三衙统帅,但是在如今三衙统帅当中,皇上恐怕最信任过的就是岳飞,好在牛皋、吴玠都在外面征战,目前殿前司是有毕湛负责,自从上回的政变,毕湛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显然是皇上的心腹,但是侍卫马是我起家的地方,里面都是我的人,梁雄也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皇上肯定不放心将侍卫马交给梁雄,故此才借着今年的更替,将梁雄调走。”

    白浅诺骇然不已,道:“那皇上岂不是想---。”

    不等她说话,李奇手一抬,道:“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想出一个这么合适的理由将梁雄调走,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而我和皇上的关系也不是一个梁雄能代替的了,我看皇上此举只是出于防御,其实三衙还是在皇上手中,即便他不调走梁雄,我也不能兴风作浪,但是作为皇帝他不会允许京城内发生任何异动。”

    白浅诺道:“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及早想对策。”

    李奇道:“我也想,但问题是我并不知道皇上到底知道多少,我们的行动如此秘密,我看王黼的表弟不可能得知一切,如果皇上只是猜疑的话,那我现在有所动作,岂不是不打自招,我现在必须得先查明,对方究竟知道我多少事。”

    “报---!”

    正当这时,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叫喊,一个护卫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抱拳道:“启禀枢密使,在一个多月前,金国的西征军突然对西夏控制的河西走廊发动了攻势。”

    李奇霍然起身,嘴巴微微张开,但是并未出声,眯了眯眼,沉吟一会儿,才笑呵呵道:“完颜宗望呀完颜宗望,看来你对我大宋还是贼心不死。”

    白浅诺好奇道:“夫君为何这般说?”

    李奇笑道:“完颜宗望急于进攻西夏,只不过是想借道西夏,绕过我们在燕云地区的防守,金国的最终目标始终是我们大宋。”说着他又向那护卫问道:“如此说来,金国是对西夏全面开战呢?”

    那护卫道:“应该如此,完颜宗望是以背叛之名出兵西夏的,相信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京城。”

    这些人是李奇当初留在河湟地区的,故此要比正常的消息来得更快一些。

    李奇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白浅诺略带一丝慌张道:“夫君,现在可怎么办?”

    李奇眯着眼,突然呵呵一笑,道:“这或许对我们而言是一个转机,看来我们得做出一些改变了。”

    ps:其实我一直都想三更完美收官,但是这两日拉肚子,我都坐在马桶上码字了,实在无力三更,两更都已经是极限了,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望。r1152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不及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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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日,金国对西夏开战的消息就传到了大宋京都汴梁。

    要知道西夏和金国可是大宋边上两个实力最强的国家了,他们两个国家交战,整个大宋也为之震动,因为这肯定会波及到大宋。

    一时间汴梁也是人心惶惶。

    大殿中,群臣是口沫横飞,争吵不休,个个都是争的面红耳赤,他们争吵的原因当然也是围绕着西夏展开的。

    很显然,西夏一定会向大宋求助的,依附北方大国或者中原大国乃是西夏一直以来的外交策略,这也是西夏赖以生存的手段,毕竟他们人少地小,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吞下任何一个大国,那么只有依附另外一个大国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如今金国是铁了心要消灭他们,那么党项人肯定会请求大宋援助。

    这是一定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关键就在于大宋究竟该不该出手相助呢?

    一些大臣就建议赵楷赶紧出兵相助,联合西夏一同对抗金国,主要原因有三,其一,金国对大宋一直是虎视眈眈,上回险些就爆发了战争,而西夏最近几年与大宋交好,建立起不错的外交,关系非常融洽,两害相权当取其轻,帮助西夏就是帮助自己啊。

    其二,目前而言金国的军事实力要胜于我们和西夏,这@两弱一强,自然是联合弱者对抗强者,要是你再联合金国的话,那是绝对不行的,当初联金灭辽还历历在目,这可是血一般的教训啊!

    其三,如今金国已经非常强大了,要是西夏也让他们给灭了,河套地区落于金人之手,那么金国可以从西面、北面两面夹击我大宋,又可以出兵河湟地区。出于战略目的,也应该出兵援救。

    但是,反对的也有不少,这主要原因也有三个。

    其一,不要忘记,这西夏也是我们的仇人啊,杀我大宋子民最多的不是辽国,也不是金国,而是西夏,西夏可是与我们有血海深仇。我们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够义气了,凭什么让我们的子民去为他党项人流血啊!

    其二,我们与金国可也是盟友,金国只是出兵西夏,而且是师出有名,我们若是出兵那可是师出无名呀,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说不定还会把我们给坑了。

    其三,这西夏的对手可不是大理,也不是交趾,而是金国。我们又打不过金军,而且当初金军南下时,西夏也曾对我们出兵,如果我们帮主西夏的话。那么等于是与金国撕破脸皮,这无疑会让大宋也置身于战火之中,如今我们国内正在积极变法。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敌人相互削弱,我们趁机发展,以求长远之计。

    双方各执一词,从早上争执到中午,吵的是不可开交,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赵楷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巧午饭时间到,赵楷赶紧请他们吃饭,也趁机让耳朵轻松轻松。

    这吃完饭后,朝会继续。

    赵楷这一回可不能让他们又争起来了,反正他们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个理由,他也明白了,这目光一瞥,先是向秦桧询问道:“秦少宰,你认为我们该不该援助西夏?”

    秦桧站出来道:“回禀皇上,微臣觉得可助亦可不助,关键是看怎么做对我大宋更加有利,如今西夏尚且未派人来,现在谈及此事,未免有些过早了。”

    李纲道:“少宰此言差矣,金国对我们大宋一直虎视眈眈,贼心不死,如果金国消灭了西夏,那金国下一个进攻的对象一定是我们,这不是看我们得到什么,而是我们一定要出兵相助,帮助西夏就是帮助我们自己。”

    秦桧道:“可是司法院长可有把握一定能够帮助西夏击退金兵,万一输了?而且西夏历来就是两面三刀,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万一西夏为了生存,借着我大宋之威,跑去与金国谈判,甚至联合金国对付我们,这种事西夏可没有少做,那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说不定还会损失惨重。”

    李纲听得一愣,无从辩驳。

    的确,两面三刀的党项人为了生存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从他们建国以来,什么狗屁义气、道义就与他们无缘,他们一会儿依附大宋,一会儿依附辽国,一会儿又是臣服金国,一会儿又与大宋结盟,足以证明一切,你去帮他,那你就得考虑考虑他会不会恩将仇报。

    这政客就是这样的,每做一件事,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会得到什么,而且预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最大的损失也能够接受的话,那么再去考虑获利问题,这不仅是政客,也是商人的惯性思维。

    如果西夏真的又臣服金国,与金国来对付大宋,这明显就是大宋承受不了的,所以李纲也无言反驳。

    赵楷听得点点头,道:“那秦少宰的意思是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秦桧道:“微臣正是此意。”

    赵楷嗯了一声,又向郑逸询问道:“三司使,你又认为如何?”

    郑逸尴尬道:“回禀皇上,微臣赞成秦少宰的建议。”

    赵楷眉头一皱,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那你们不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秦桧、郑逸沉默以对,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而且这可不是小事,西夏、大宋、金国三国的关系、势力错综复杂,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出兵与否都有可能将大宋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上一回宋徽宗倒是爽快,大笔一挥,联金灭辽,可是换来的结果又是什么,差点就把大宋的半壁江山给丢了,鉴于以前的教训,所以这必须得慎重又慎重,考虑又考虑,可不能轻举妄动啊,万一失败了,这份责任谁来扛。

    赵楷心里也明白,但是他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皇帝,他执政以来,要求的就是快、狠、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管是出兵交趾、大理,还是吐蕃、日本,他从未有过半刻犹豫,一旦决定了,那就必须执行,如果这也怕,那也怕,那还谈什么宏图大计。

    金国和西夏爆发战争,猪都知道其中肯定是有利益。就看如何获取了。

    赵楷突然转头看上站在右边的李奇,轻咳一声,目光朝着殿外道:“枢密使没有睡着吧。”

    李奇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没有睡着。”

    赵楷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说话,朕还真以为你睡着了,朕记得从早上到下午,你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你身为枢密使。此等大的事,你应该率先进言才是,若是朕不点你的名,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

    李奇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并没有装聋作哑,而是在思考。”

    赵楷道:“思考甚么?”

    “思考各位同僚方才说的。”

    “那你现在思考的怎么样?”

    李奇讪讪道:“微臣觉得各位同僚都说的非常有道理。”

    赵楷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可别又说什么静观其变,按兵不动。”

    李奇立刻高呼道:“皇上圣明。”

    赵楷一愣。错愕的望着李奇。

    李奇轻咳一声,尴尬道:“其实微臣也与秦少宰和三司使想得一样。”

    “你。”

    赵楷使劲的点了几下头,一振袖袍。起身就走了。

    那太监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赵楷都出了大殿,才急忙叫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朝着空空的龙椅喊道。

    “唉——!”

    礼毕,李奇就是一声重叹。

    秦桧好奇道:“枢密使因何叹气。”

    郑逸也走了过来。

    李奇道:“我感觉我失宠了。”

    嗯?

    那些准备出大殿的文武百官听到李奇这么一说,纷纷停了下来,惊讶的望着李奇,这话太tm吓人了。

    秦桧眼眸晃动了两下,“关切”道:“枢密使为何这般说?”

    李奇道:“这不明显的事吗,我们三个人意见一致,可是皇上就发我一个人的脾气,这不是失宠又是什么。”

    “!”

    众人听得都是冷汗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郑逸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憋着道:“枢密使多虑了,我想皇上是在生我们三人的气。”

    “真的假的?”

    秦桧也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枢密使多虑了。”

    “是吗?”

    李奇道:“那我就放心了,真是吓死我了,我说秦少宰,下回你能开个好头么,别老是惹皇上生气啊。”

    敢情是我的错呀,你可以另外说呀,我又没有让你赞成我的建议。秦桧心里暗骂一句,嘴上却道:“我也不想,实在我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不知枢密使可有计策?”

    李奇苦叹一声,摇头道:“我若有好的建议,方才就说了,但是这事还真不好判断,这帮与不帮都得承受非常大的风险,只能等到机会的出现了。”

    郑逸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事可不能轻易决定,上回伐辽就是吃了这个亏。”

    三人说了一会儿,大家都么有办法,只能不欢而散

    春季时分,这鱼儿临近产卵期,体内积蓄了更多的营养。此时的鱼,身体肥硕而坚实,其体内各种氨基酸含量增多且含量均衡,鱼的味道也更鲜美,所以,春天是吃鱼的好时机,而且还有很多海鱼回到黄河了产卵,所以每年的春季,只要听到鱼市来了新鲜水产,李奇都会抽空过去瞧瞧,作为一个吃货,不管再烦恼,这点点追求还是有的。

    “枢密使,想不到这时候你还有心情来这里。”

    来到鱼市,马桥一脸纳闷向李奇说道,他经常陪李奇来这里,对此应该是见惯不怪了,但是他原本以为如今内忧外患,李奇肯定不会去了,但是没曾想到,李奇还是来了。

    李奇呵呵道:“你没有听说,今日这鱼市来了一条大鱼吗。”

    马桥摇摇头道:“这我真没有听说。”

    “那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二人进到鱼市。

    那些渔夫一见李奇来了。纷纷迎了上来,邀请李奇去他们的摊位上去看看,甚至有不少人捧着鱼要送给李奇,这倒不是拍马屁,因为李奇平时来这里,也帮了他们不少忙,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所以他们都是心怀感激。

    但是李奇只看不买,也没有收他们的鱼,来到里面。忽见一个木盆里面放着几只河豚,李奇不免食指大动呀,这好久没有吃河豚了,快步上前,那渔夫见李奇来,急忙起身行礼,又赶忙道:“枢密使,你可算来巧了,我几只河豚可是小人昨日打捞上来的。可新鲜了。”

    “是吗?那我得看看。”

    李奇正欲伸手下去,突然旁边也伸出一只手来,转头一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哟了一声,道:“是张娘子啊!”

    来人正是张春儿。

    张春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拱手道:“枢密使?真是好巧啊!”

    李奇短暂的愣神后,随即笑呵呵道:“怎么?张娘子也想尝尝河豚的美味?”

    张春儿摇摇头道:“倒是想。只是没这本事,枢密使是艺高人胆大,可春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怕嘴里还在回味美味,把这命给送了。”

    李奇道:“那我可就全都要了。”

    “枢密使请便。”

    李奇立刻向那渔夫道:“全部送回我府上,记住小心点,这可是要人命的。”

    “枢密使请放心,小人一定办妥当了。”

    那渔夫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普天之下敢把河豚当家常便饭的,也就是李奇了,他昨日打到这河豚,心中还是非常苦恼,因为自己又不敢吃,卖又卖不出去,只能寄望李奇今日回来鱼市,否则只能放生了,谁想李奇还真就来了,这人要发财,那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张春儿突然伸手,道:“且慢。”又向李奇道:“不知春儿今日能否有幸尝一尝这河豚之鲜?”

    李奇稍一沉吟,点头道:“也罢,这河豚与你我有缘,理应分你一份,好吧,今日我就将这河豚技术传授给你。”

    张春儿大喜,忙道:“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李奇道:“那不知是去你金楼,还是我醉仙居?”

    张春儿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们的店都在打开门做生意,在那里烹制河豚,恐怕有些不妥。”

    李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的。”

    张春儿道:“不如这样吧,我在这附近有一栋小阁楼,一般很少去住,不如咱们就去哪里吧。”

    “行,就这样。这钱。”

    “理应我来给。”

    “真是抱歉,我很少带钱出门的,一般都是他们直接送到我府上去。”

    “区区小钱,何足挂齿,枢密使见外了。”

    张春儿付了钱,渔夫将河豚用一个木桶装好,李奇就跟着张春儿出了鱼市。

    三人绕到鱼市后面的一处僻静的地方,环境清幽,非常适合居住。

    张春儿将门打开来,伸手道:“枢密使请。”

    “请。”

    进到屋内,李奇脸色一变,直接坐了下来,自己斟了一杯茶,呵呵道:“还是热的啊!”品了一口,连连道:“好茶好茶,张娘子真是懂得享受啊!”

    说着他将茶杯一放,从怀里套出一张纸条来,在张春儿面前扬了扬,笑道:“如果这张纸条是你让人送的,那么我们前些日子在相国寺相遇,应该不是巧合吧。”

    张春儿笑而不语。

    李奇摇头直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张娘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曾不止一次的以为我已经足够高估你,重视你了,但是你总能让我感到惊讶,看来这一回我又低估你了,唉,也怪我自己,真是屡教不改呀,但是不得不说一句,你真是一个奇女子啊,我李奇是机关算尽,可总是没能算到你,厉害,真是厉害。”

    张春儿终于开口了,似笑非笑道:“枢密使何出此言?”

    李奇哈哈一笑,不答这话,朗声道:“楼上的人,你要是再不显身,我可就要走了,我现在真的很忙。”

    “哈哈!”

    楼上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道:“不愧是枢密使,总能断事如神,仅凭‘是时候见一面了’这寥寥数字便能算出我是谁,张娘子比起你来,还是差了不少啊!”

    李奇一听这声音,就直翻白眼,嘴上冷笑道:“阁下谦虚了,我可远不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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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第二个锦囊

    宋人州!

    平忠正之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陆道,一时间这里的百姓又是人心惶惶,坐立不安,这老大都死了,主力也全军覆没了,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源氏的大军很快就会重回北陆道,战火又再侵蚀这一片大陆。¤小說,

    这才安稳了多久啊!

    稻田才刚刚播种下去,房屋才建到一半,婴儿还是刚刚睁开眼,这里的百姓实在是无力再承受一次。

    整个北陆道也就属宋人州比较安定,因为这里还有一只军队,那就是宋军。

    不仅如此,经过半年来的努力,在赵菁燕的治理下,宋人州已经完全走出了战争的阴影,百姓是安居乐业,街上是车水马龙,两旁店肆林立,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这就是金钱的威力。

    自从宋人州成立以来,大量的富商涌入了宋人州,他们带来的可不只是一个装满油水的大肚子,还有数不尽的财富,另外,宋人州也成为了战争时期,大宋对日本贸易出口的集中地,所以,这很快的就振兴了宋人州。

    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周边县城的百姓见大家都同处一块大陆上,相距不过百里,但却是冰火两重天,我们这里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宋人州就开始上酒楼吃饭了,这差距未免太大了,所以周边百姓纷纷往宋人州迁移,这里有的是活干,有的是钱赚,傻子才不来了。

    这也导致宋人州的人口是越来越多,这人口多了起来,经济必定发达,所以宋人州与边上州县的差距是越来越大!

    而这一切背后的推手,赵菁燕只能屈居第二,首功当属南博万,是他的宣传为宋人州做出无可估计的贡献。

    然而。此时南博万却在屋里踱来踱去,满脸忧愁。

    “夫君,你怎么呢?”

    这时,南博万的夫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唤作曹萍萍,是南博万的老相好,以前南博万在大宋的时候,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与自己的老相好总是要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但是来到日本。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床上研究生孩子的事了,而不是在床下。

    南博万见夫人来了,叹了口气,摇摇头,却是不语。

    曹氏又道:“夫君,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南博万瞧了自己的夫人,道:“你可还记得大人给我的三个锦囊?”

    曹氏点点头道:“当然记得,这不是一只挂在夫君你身上的。”

    来之前,李奇是千叮万嘱。这三个锦囊可不能让外人得到,所以南博万一只都挂在脖子上,任何时候都不敢取下,包括与夫人恩爱的时候。

    南博万道:“记得大人曾说过。来到日本的时候,打开第一个锦囊。”

    曹氏道:“这我也记得,这第一个锦囊就是要我们建立宋人州,将大宋的商人全部集中在宋人州。”

    南博万嗯了一声。道:“但是大人还说了,等到平氏打了一个大败仗,才打开第二个锦囊。”

    曹氏听得一愣。道:“难道---难道大人指的就是平忠正之死?”

    “我想应该是的。”

    “这---这大人莫不是真会未卜先知?”

    南博万摇摇头道:“大人乃不世奇才,料事如神,这倒是不稀奇,我早就已经见惯不怪了。”

    曹氏道:“既然如此,夫君应该尽快打开这第二个锦囊,看看大人在上面说了什么。”

    南博万叹道:“问题就出在这第二个锦囊上面。”

    曹氏道:“怎么呢?”

    南博万苦恼道:“大人在第一个锦囊里面说,让我们将大宋商人集中在宋人州,安抚日本民心,但是这第二个锦囊却说,让我开始筹备将这些商人全部送走。”

    “什么?”

    曹氏万分惊讶,“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宋人州有如此繁荣,全都是那些商人带来的,一切都很好,为什么要将他们送走。”

    “我也纳闷啊!”

    南博万用力抓了抓头,道:“大人的这个命令着实让人看不懂,可惜大人没有说明原因,现在大人又不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曹氏道:“那大人可有说明将这些商人送到哪里去?”

    南博万道:“虾夷地。”

    这虾夷地就是后世有名的北海道,只是如今这里还是居住着土著,而且也不归日本朝廷管理。

    曹氏听得也是一头雾水,但是旁观者清,她说道:“夫君,既然大人要你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你照做就是了。”

    南博万道:“这我也知道,问题是那些商人投了这么多钱在这里,他们不把钱给赚回来,怎么可能会愿意离开。”

    曹氏一听,倒也是这个理,除非你将商人押送离开,那样的话,问题可就大条了,说不定还会爆发内乱,而且李奇的锦囊已经说明,要在暗中进行,不要让人察觉,这宋人州的商人突然消失,怎么可能不会让人察觉,她沉吟片刻,道:“这事可不是小事,而且治理宋人州的事宜,一直都是军师在管理,此事不管怎么样,恐怕也瞒不了她,夫君何不去询问军师。”

    “对呀,我怎么把军师给忘记了。”

    南博万眼中一亮,随即叹道:“可惜军师和刘将军去越前州参加平忠正的丧礼去了。”

    曹氏道:“夫君,此事可不是小事,你应该前去找军师,而非在这里等。”

    “也对,那好,这里的事你先帮我看着,我去一趟越前州。”

    “夫君,你快些去吧。”

    “嗯。”

    ......

    ......

    不出赵菁燕所料,源氏的一名先锋官得到了平忠正的尸体,并且将其据为己有,扬言平忠正是死于自己箭下,果不其然,他和他的头头源为义都得到了朝廷的大加封赏,真是鲤鱼跳龙门,今非昔比。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是,这源氏将平忠正和一些主要头脑的尸体都给平氏运送回来了。

    这咋一看,好像有些不对劲,源氏和平氏可是死敌,这没有鞭尸已经算是够客气了,怎么可能还会将平忠正的尸体运送回来。

    但是仔细一想,倒也不意外,如今平氏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平忠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若是这都不放过的话,那肯定会激起平氏誓死抵抗的愤怒,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源氏才会采取温和的手段,这潜在的意思是,你们也别打了,打也打不过了,早点投降得了,我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的,你看看,我把尸体就送回给你们了,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而平忠正的尸体运送回来之后,越前州立刻陷入了这一片哀嚎当中,平忠正一死,平氏上下是群龙无首,倒不是平氏绝种了,只是没有人敢接下这副烂摊子,你平忠正倒是干脆,一股脑将主力送的是干干净净,这时候谁上谁死呀,这时候虽然没有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但是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可是,你要他们投降,这他们也不愿意呀,特别是那些首脑,像伊贺百川、平武郎等人,他们可是平氏的嫡系,谁敢保证源氏会容得下他们。

    平忠正的灵堂安排在了越前州的府衙。

    前来吊念的人不少,其中还包括了牛皋和赵菁燕。

    他们刚刚上完香,向平忠正的家人表示慰问后,藤吉三木就走了过来,满脸哀伤道:“牛将军,赵军师,里面请。”

    牛皋、赵菁燕相互望了一眼,都是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来到后堂里面,只见里面坐满了人,老得五十来岁,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个个戴白,满面悲愤,这些人多半平氏族人,还有伊贺百川等一些平氏外族的人,他们见赵菁燕、牛皋来了,纷纷起身行礼,显得极为恭敬,但是脸色却有些不好意思,似乎羞于见到。

    待赵菁燕和牛皋一一回礼后,藤吉三木安排赵菁燕和牛皋坐在右边的首、次席位上,与平氏的长辈平齐,那是给足了面子啊!

    等到他们入座后,藤吉三木这个秀才开始主持会议,听得他说道:“我知道各位都还沉浸在家主去世的悲痛当中,我同样也是,但是现在可不是悲痛的时候,战争还在继续,源氏大军已经进入了北陆道,我们必须要及早想出应对之事,今日叫大家前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推选出一位新的家族,领导我们平氏抵抗源氏,第二件事,就是希望各位能想出御敌之策。”

    此话一出,底下是窃窃私语。

    赵菁燕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道:“哦,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在这里恐有不便,就先告辞了。”

    藤吉三木忙道:“赵军师见外了,贵国与我们平氏可是盟友,也可以说是一家人,怎么会有不便了。”

    “一家人?”

    赵菁燕呵呵道:“藤吉先生太看得起我们了。”

    藤吉三木面色稍显尴尬,目不敢直视,显得非常心虚,道:“军---军师此话怎说?”

    赵菁燕冷笑一声,道:“我也曾以为我们是盟友,但是从很多事看来,你们平氏似乎并没有将我们看作盟友,不过我也不怪你们,今日来此,我只是代表个人而来,毕竟我与平将军也算是相识一场,顺便还与你们道一声告辞,我们已经准备撤兵日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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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看不懂就对了

    赵菁燕这一声告别,可把平时族人吓了一个半死,如今他们元气大伤,精锐尽失,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宋军了,你宋军要是这时候离开,那平氏族人只能说----请带上我!

    如今的情况都已经摆在台面上了,宋军若在,还有一战的可能性,宋军若走,那只能选择投降。▲∴▲∴,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藤吉三木惊慌失措道:“军---军师,你们可不能走呀,你们若走了,那我们平氏可就全完了。”

    伊贺百川也起身道:“赵军师,牛将军,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赵菁燕哼了一声,道:“唯一的误会就是我们信错你们了,你可知道,我现在回去都还不知道如何向枢密使交代。”

    伊贺百川在这里那是德高望重,但是赵菁燕可不吃你这一套,照训不误,弄得伊贺百川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好生尴尬。

    赵菁燕又继续说道:“我们一番诚意来此,不禁带了几万士兵前来,还有不计其数的粮草、军备,说白了,我们只是希望你们掌权后,能够开通两国的正式往来,促进贸易的发展,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的猜疑,是你们的防备,这倒也罢了,你们既然有能力击败源氏,我们可以帮你照顾好后方,安顿百姓,这没有关系,可是,在野坂山一战的前夕,我连连写信给你们家主,让你们不能冒进了,以免中了敌人的奸计,你们不信,继续前进,这倒也算了,我又写了一封信过去,希望能够领军去往前线。以防万无一失,但是你们倒也干脆,连个回信都不给我,藤吉先生,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此事。”

    “我---!”

    藤吉三木一脸的尴尬,这信就是他写的,赵菁燕还跟他说明了利害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也有苦难言呀,这事又不是他能够做主的。而且他也早就预料到,赵菁燕肯定会翻脸的,但是没有办法,谁叫说他们有错在先,平氏一直防着宋军,这谁人都得看出来。

    赵菁燕又道:“现在你们仗打输了,又想起我们了,用不着的时候,就把我们扔在一边。不闻不问,等用得着的时候,就赶紧拾起来,这盟友可不是这么做的。对此我感到真的很失望。”说着她一拱手,道:“抱歉,如今我们也是无力回天,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就转身往外面走去。

    牛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向藤吉三木他们递去两道歉意的目光,然后就跟了出去。

    “赵军师,牛将军。”

    藤吉三木追喊几声。但是赵菁燕、牛皋却视而不见,直接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牛皋一脸钦佩道:“军师,你不愧是大人的夫人,就刚才那愤怒的表情,若非俺事先知道,也得被你瞒过去不可。”

    赵菁燕斜眼一瞥,道:“牛皋,你现在说话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呀,这一句话就把我们夫妇从头到脚都给讽刺了个遍。”

    “不敢,不敢。”

    牛皋咧嘴一笑,又道:“可是军师,你说的这么坚决,万一他们信以为真,投降源氏,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菁燕自信一笑,道:“亏你待在枢密使身边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如果我们的对象是百姓的话,那十有**就会投降,但是如果是平氏的话,呵呵,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一来,他们舍不得手中的权力,二来,源氏与他们是世仇,怎么可能容得下他们,为了自保,为了权力,而我们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他们一定会放下一切尊严来求我们的,如此一来---。”

    牛皋一脸坏笑道:“条件可是任咱们开了。”

    赵菁燕笑了笑,道:“你先去让码头的人接管码头,我们的军备物资可不是送给他们平氏的。”

    牛皋道:“军师放心,这事俺早就在安排了。”

    “那就好。”

    二人回到住所,赵菁燕刚准备休息一下,她身边的一个女护卫走了进来,道:“军师,南博万来了。”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清楚。”

    “牛将军呢?”

    “牛将军下去安排码头的事去了。”

    赵菁燕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南博万就走了进来,“小人见过军师。”

    赵菁燕轻轻点了下头,手往旁一伸,示意他坐下,待南博万坐下后,她才说道:“宋人州还好吧?”

    她来了越前州,自然将宋人州的事全部交给了南博万,可是她没到一会儿,南博万就来了,这让她有些担心。

    “哦,宋人州一切都好,只是---。”

    南博万说着又显得有些犹豫。

    赵菁燕黛眉一皱,道:“究竟是什么事?”

    南博万一怔,忙道:“是这样的,小人前不久打开了枢密使给我的第二个锦囊。”

    “是吗?”

    赵菁燕忙问道:“那枢密使在上面说了什么?”

    到了日本后,她也知道李奇给南博万三个锦囊,至于为什么给南博万而不给她,她相信李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故此并没有在意,而且,她与南博万不同,南博万是执行命令的人,而她是下达命令的人,如果锦囊交到她手上,说不定当晚她就看了。

    南博万赶紧将锦囊里面的绢布交给了赵菁燕。

    赵菁燕打开一看,突然皱眉道:“枢密使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的话就不来打扰你了。南博万讪讪道:“这小人也不知,故此才特意赶来请教军师。”

    赵菁燕稍稍皱眉,暗道,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鉴于他建立宋人州,应该知道商人才是宋人州的根本,这些商人可是非常重要的,为何转眼间,就要让他们送走,这真是怪哉。她思忖许久,也想不明白,突然瞥了眼南博万,道:“这我看不懂,兴许答案在第三个锦囊里面。”

    南博万忙道:“这可不行,枢密使将锦囊交给小人时,可是叮嘱过小人,必须得在适当的时候打开锦囊。”

    赵菁燕继续怂恿道:“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收,何况是枢密使,况且这事就你我知道,你我不说的话,枢密使也不会知道的。”

    南博万兀自摇头道:“不行,不行,枢密使可是最讨厌不听从命令的人,万一让他知道,那我可就完了,这事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赵菁燕不过是李奇的夫人,李奇才是他的老大,当然得听老大的,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心理,才能够博得李奇的信任。

    赵菁燕见南博万一脸坚决之色,也知道这事没戏了,略显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枢密使的命令去做吧。”

    南博万道:“我倒是想,可问题是那些商人不见得会愿意离开,毕竟他们投了这么多钱在这里。”

    赵菁燕笑道:“这你放心,当下就有一个很好的理由促使他们离开。”

    南博万一愣,道:“军师说的可是平忠正之死?”

    赵菁燕点点头道:“正是,如今源氏大军正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杀来,北陆道人心惶惶,而我们还得借机逼迫平氏,让他们乖乖听话,为此我们得假装离开,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你就去跟那些商人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牛将军打算安排他们先行离开,至于他们投在这里的钱,枢密使在信中也说了,醉仙居会一文不少的赔偿给他们。”

    “这倒是可行。”南博万点点头,又道:“可是商人若都走了,那么宋人州的经济肯定会崩塌,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赵菁燕啧了一声,道:“他们只是人走,不能将那些店铺也都带走,你只要悄悄安排他们离开,而且不要一块走,先选一些小商人离开,然后再慢慢让那些大富商撤离,至于他们的店铺,我们会全面接手,保证运转,记住,此事一定得保密,枢密使在信中可是再三提到。”

    南博万点头道:“是,这我知道怎么做。”

    赵菁燕道:“那你快些回去吧。”

    “遵命。”

    南博万站起身来,突然想起神门似得,干笑两声,伸手指了指赵菁燕手中的绢布。

    赵菁燕笑着摇摇头,将绢布递给了南博万,南博万倒也不避嫌,结果绢布来就一把火给烧了,直到绢布变成碎渣,他才放心的出去了。

    赵菁燕看得是直翻白眼,道:“真是好奇夫君是怎么训练这些人的,要说他们不会变通吧,个个比狐狸还狡猾一些,要说他们会变通吧,面对夫君的命令,他们又如此听话。”说着她又皱了下眉头,道:“可是夫君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尚且留在这里,为何要将那些商人先行撤走,难道商人比我们还重要一些。”

    说到这里,她摇摇头,道:“这决计不可能,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难道商人留在这里会非常危险,可是又有什么势力能够绕过我们去伤害我大宋商人呢?唉,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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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七章 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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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军恐怕是世上最看得开的军队了,自从他们起兵抗辽以来,有一套战术一直沿用至今,那就是打不下就走,除非是一些重大城市,而且是战略的必经之地,否则的话,他们都是先打几天试试看,见没戏,立刻就走,从不逗留,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因为金军都是骑兵,跑得快,讲究的也就是一个快字。

    完颜宗望统领大军,在沙洲与党项人交战了五天五夜,虽然撞车破了对方的土墙阵,但问题是这样攻城非常慢,而党项人顽强的抵抗,也让他们的进攻屡屡被化解,当然,如今与党项人交战的可不全是女真人,多半都是高昌回鹘的主力,还有一路上降服的北方部落。

    第六日,刘彦宗就领着主力大军从南边绕过沙洲,直奔瓜州而去,这瓜州可是平西军司的大本营所在,一旦瓜州被攻陷了,那么沙洲就处于包围当中,补给什么得都没有了,更为关键的是,沙洲同样也是一座重要城市,要是没有沙洲再前面当中,瓜州也不好过。

    而这瓜州首领乃是西夏国王的一个侄子,名叫李仁孝,他在得知金军目标直指沙洲时,事先就调派了两万大军前去支援,如今城内就三万大军,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万人是刚刚征调上来的。因为西夏的军事制度,百姓就是士兵,随时要听候命令的。但是这毕竟不是精锐,面对对方的精锐主力。肯定打不过。

    这沙洲守将察赫在屡屡抵挡住金军的猛烈攻势后,见金军没有继续强攻了,心里还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松,又听到金军主力绕过了沙洲,直奔瓜州去了,不禁大惊失色,这来到城墙上一看。对面正营旌旗林立、幡帜飘扬,心中甚是惊奇,对面的阵营还是如此之庞大,于是又派人去打探,生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

    这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瓜州的哨骑倒是先到了,说金军主力已经走到一半了,好几万人呀。

    察赫幡然醒悟,知道中计了,这金军分明就是在唱空城计。留少部分人在这里牵制他们,主力全部奔着瓜州去了,这也是金军的一贯作风。念及至此,察赫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

    目前他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集中主力先消灭这附近的禁军,要么就先去救援瓜州。

    他手下的谋士就告诉他,你别想着消灭对方的主力,对方都是骑兵,咱们都是步兵,他们要跑咱们根本留不住,还是赶快去救援瓜州吧。要是瓜州丢了,那咱们可就完了。

    察赫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留两万士兵在此防守。自己则是亲自领着三万精锐前去救援。

    此举正中宗望下怀。

    刘彦宗已经行到一大半,瓜州近在咫尺,但是如果此时真是攻的话,除非你能在瞬间拿下瓜州,不然沙洲的援军一到,那他们可就被包饺子了。

    当刘彦宗探明沙洲的精锐已经赶回来援救时,立刻掉头杀了回去,金军只擅长围城战,不擅长攻坚战,而且攻城战死亡非常大,完颜宗望也不想在这里死太多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迂回战术,先把敌人勾引出来,再消灭在野外,如果勾引出来,那自然来回调动,我就是比你跑得快,我集中主力攻一点,你来不来救,你来的话,我就回过头去打你,你不来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察赫万万没有想到,金军会突然折返过来,但是当他得知以后,已经为时已晚,他们还是以步兵为主的,而金军的骑兵是转眼即到,这没有办法,只能与金军一战了。

    终于,双方在瓜州和沙洲中间的一块长满绿草的盆地上遭遇。

    两边军队数量倒是差不多,都是约莫三万左右,而且都是精锐,只不过西夏是以步兵为主力,而金军方面则是骑兵为主。

    一时间,杀声震天。

    “那是什么?”

    站在阵中指挥的刘彦宗忽见西夏方面一只铁甲部队朝着这边冲来,不免面色一惊。

    一旁的董文颤声道:“那---那---难道那就是铁鹞子?”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恐惧。

    这铁鹞子其实就是重甲骑兵,跟金国的铁浮屠差不多,是西夏的王牌军,这所创之人,就是西夏最会打仗的皇帝李元昊,当初只有三千铁鹞子,但是李元昊就是凭借着这三千铁鹞子杀的宋军是闻风丧胆,曾几何时,无敌于天下,可以说是王牌中的王牌,只是打造一支铁鹞子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当初一直都是保持三千左右,一直守卫着首都兴庆府,而且他们的盔甲、战马都是采取世袭制的,老子退休了,就将盔甲传给儿子,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如今铁鹞子规模发展到如今,已经发展到三万的规模,这几年发展的特别快,一方面西夏没有怎么打仗,而且又与宋朝增开许多贸易,特别宋朝解除盐禁之后,西夏的休养生息政策取得了不俗的效果,但是不要忘记,他们与大宋的贸易,是他们从金国**换来的,这金国一直边上虎视眈眈,西夏国主也怕呀,于是投入大量的资金到军事上面,铁鹞子的规模一下子就壮大了。

    不过再壮大也就那么回事,整个平西军司只有三千铁鹞子,调了两千来这里,也就是刘彦宗目前看到的这一支铁鹞子军队。

    其实金国此时也已经拥有了铁浮屠,但是不多,也就是一千左右的样子,毕竟金国刚刚立国不久。哪里有钱来打造一支万人以上的铁甲重骑,而且这唯一的一支铁浮屠还是在完颜兀术手中,完颜宗望并没有带任何重骑来。因为他此番西征几乎是从最东跑到最西,而且他还比较赶时间。带重骑的话,会影响整支队伍的速度,而且完颜宗望也不喜欢重骑,他的战术是千变万化的,讲究的是灵动、快速,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完全就是继承了完颜阿骨打的军事思想。

    倒是完颜兀术钟意重骑,不过在历史上。完颜兀术面对的是攻城掠地,想要彻底消灭宋朝,没用重骑很难打攻坚战。

    虽然铁鹞子威名远播,但是刘彦宗他们都还是第一次遇到,因为他们都没有跟西夏打过仗,而且这也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支王牌军,也没有充足的准备,对于铁鹞子的作战方式也不是很清楚。

    原本刘彦宗对于这一场战争是有着十分的把握,因为在这平原地带。骑兵对于步兵优势太大了,可是对方阵中突然杀出一支铁甲军来,他的十成把握也就剩下了五成。不禁眉头紧锁,面露愁色,但是战争已经开始了,想要阻止为时已晚,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当当!

    战马交驰而过,泥土飞扬,刀风呼呼,火光四溅。

    女真人大惊失色,这眨眼间的功夫。他只觉自己是砍在了一块铁皮上,还未反应过来。一柄长枪已经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轮冲锋下,已经有无数女真男儿落马。纵使不死,也马上就被马蹄踩成了肉饼,西夏的王牌军铁鹞子,就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的横冲直撞,将金军骑兵阵型冲了个七零八落。

    这西夏的钢铁冶炼技术是世界闻名,而铁鹞子全身的装备都是最精良的,刺斫不入,哪怕是人已经被射死,但是人不坠马,兀自保持冲锋的队形。

    这可是完颜宗望手下的精锐啊,他们唯一一次败仗就是输给了李奇统领的宋兵,而且还不能说是完败,只是对于他们而言,不赢便是输,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将西夏军放在眼里,也导致他们过于轻敌,可是这一轮冲锋,西夏精锐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刘彦宗看得面色骇然,疾呼道:“糟糕!”

    又听杀声震天,原来后面的步兵已经冲了上来,西夏步兵可是出了名凶猛,只见他们百人一个纵队,团聚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整块一整块的移动,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阵型可言。

    然而,面对对方的骑兵,这些步兵毫无畏惧之色,一拥而上,就如同狼群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落单,你面对的永远是一百人的纵队,而非一个一个零散的士兵。

    金军的骑兵已经被铁鹞子冲的七零八落,这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无数个步兵围了过来,连眼都没有眨,就连人在被砍翻在地。

    这一个个纵队看似人不多,但是你冲破一个,还有无数个纵队在等着你,这导致金军都失去了目标,也不知道该打哪里,就好像无头苍蝇,到处乱冲,毫无阵型可言。

    双方人数虽然势均力敌,但是看上去好像西夏士兵一直都是以多打少。

    这着实令人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不可睥睨的女真军队,却被西夏军一击即溃。

    刘彦宗看着自己的军队在对方阵型中乱窜,不禁心急如焚,这要再往下打,必定全军覆没,这一仗西夏输得起,他们金国可输不起呀,赶紧道:“快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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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 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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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西夏经典的战术----狼群战术。∽↗∽

    这种狼群战术是一种简单粗暴且没文化的战术。

    简单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一个个纵队,再也没有别的了,不像中原那些文化人弄得什么八卦阵呀,吹的那是一塌糊涂,可真打起来了,一旦破口,那就全部交代了,那狼群不就是这样的么,简单粗暴,可没人见过狼群踏着八卦阵去打架的。

    但是你要说简单,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说是一个个纵队,但是西夏为了培养这种阵法,在细节上可是下足了功夫。

    狼以群分,这狼都是生活在一起的,那么狼群战术同样也是如此。

    一个纵队是百名士兵,然而,就是这一百名士兵平时都是生活在一起的,反正吃喝拉撒都在一块就对了,西夏的兵营就是以纵队为单位的。

    这也就造成这一百名士兵的感情非常要好,那么打起战来,要战,大家一起战,要退,大家一起退,打一个人,也是一百人一块上,打一千人,也是一百人一块上,同生共死,这就不会出现大宋那尿崩式失败,逃跑起来,自相践踏,都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把自己的同胞给踩死了,跑命要紧呀,你挡在我前面,这不就是要害我么,我当然得把你踩死。

    团结力量大,这种战术能够将西夏士兵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

    另外,就是这种战术一定要配合铁鹞子,如果对方阵型保持的非常好。那你上一百人也只是送死,所以铁鹞子在狼群战术中,一般就是用来打头阵的,一来,冲乱敌军的阵型,二来,掩护自己的步兵杀上。

    如果光论金、夏两边的战斗力,那肯定还是金军更强,多的就不说了,金军马多。而且女真人至今还没有被汉人同化,还保持一颗野兽的心,但是党项人多半都已经被汉人同化了,失去不少野性。

    原来不管是完颜宗望,还是刘彦宗,也都是这么以为的,认为只要把西夏军勾引出来,那么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可是战场就是非常微妙的,没打之前。双方都认为自己必胜,一旦打起来,谁都没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任何一个意外都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所以真正的常胜将军,那是非常难得的,其实很多都是吹出来的,纵观世界历史都没有几个。拿破仑厉害吧,打了一辈子的胜战,滑铁卢一战就回到解放前了。

    金军不是实力上不如对方。而是这一轮冲锋被对方的铁鹞子个打蒙了,完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种情况下,那还怎么打。

    号角长鸣,不过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撤退的号角。

    乱撞的金军也无心恋战,一听号角声,赶紧撤退。

    西夏大将察赫见自己打败了金军,不禁狂喜,又见金军已经败退,如何肯放他们离开,赶紧命令队伍挡住西、南两边,毕竟金军全部是轻骑,追不上,只能用挡的。

    金军纵横世界,要跑,目前还没有人追的上,论这逃跑的功夫,也是金军最厉害,最差的就是宋军,几次逃跑大战,都是全军覆没,也被人外人嘲笑,金军同样也是逃跑,但是却在外人看来这是战术,区别就在于金军逃跑,还可以再杀回来的,宋军一旦逃跑,那真是头也不敢回。

    “可恶!”

    刘彦宗大骂一句,当机立断,率领大军往北撤去。

    这往东就是瓜州,你往东走,不是自投罗网,让人包饺子吗,来的路又被西夏大军给阻断了,只有往北面撤退了。

    察赫见金军往北面撤去,不禁大喜,赶紧命令士兵追击。

    他身边大将干巴劝阻道:“将军,我们恐追不上敌军。”

    这是一句大实话,他们的是由步兵和重骑组成的,遭遇冲锋时厉害,但是追击能力就差远了,对方还是金军。

    察赫骑在马上,十分自信道:“我们无须追上敌军,只要将其逼入北边沙漠,哼,别说他们连出来的路都找不到,就他们这点粮食,哪里够用,我要将这些女真恶贼活活饿死在沙漠。”

    这可是金军的主力,若是能将其歼灭,那么金军只能撤退,危机就化解了,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刘彦宗率领大军奔逃一个昼夜,这才停了下来,虽然已经摆脱了追兵,但是他也知道过不了多久,敌军就会追上来的,但是他却不敢往前再走了,因为前面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

    “副都统,这片沙漠纵深数百里,原本这也属于河西走廊的一条必经之路,从瓜州横跨这片沙漠便可去往伊吾,但是如今商人都转道沙洲,因为这片沙漠环境非常恶劣,几乎找不到水,故此这条道路已经消失了。”

    活里改道:“副都统,我们对这沙漠都不熟悉,而且我们有几万人马,要是贸贸然进沙漠,一旦迷路,可能全会死在沙漠里面。”

    刘彦宗眉头紧锁,暗道,我一人死不足惜,可就辜负了都统对我的信任,都统将这三万人马交给我,可以说是赌上了一切,我若失败,纵使一死,也不能恕罪。念及至此,他急火攻心,突然发出一声闷响,下嘴唇一片鲜红。

    “副都统。”

    一旁大将急忙上前,纷纷关切的望着刘彦宗。

    刘彦宗看到他们惊慌的表情,暗道,我是统帅,若是我都泄气了,那士兵们哪里还有一战的勇气?这手一抬,抹去嘴唇的血,笑道:“你们放心,我没事,只是有点口渴罢了。”

    这个笑话真是有点冷!

    一旁大将怎么也笑不出,大将那野道:“副都统,不如我们杀回去。与敌人一决死战。”

    刘彦宗点点头,目光坚决道:“战,是一定要战的,进沙漠是万万不可取的,问题是都统要的不是惨胜,而是全胜,若是我们在这里就耗尽精锐,那么纵使赢了,也只能退兵。”

    一旁将士听着黯然无语,现在打不打得赢。还得两说,更别提完胜了,谈何容易啊。

    活里改道:“对方的铁骑好生厉害,刀枪不入,这一冲锋起来,根本挡不住,还有他们的步兵也要远胜于宋军的步兵,十分团结,很难冲垮他们。”

    一旁的谋士董文突然道:“但是我始终认为天下没有无敌的军队。敌军的铁骑也不是没有缺点的,方才撤退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下那一支铁骑,他们的灵活性远不如我们。”

    刘彦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没有无敌的军队,哪怕有也应该是我们大金的军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普通的弓箭是很难射穿对方的铁甲,而且他们是人马一体,人死不坠。可是我们的强弩还是可以击穿对方的铁甲,至于对方的步兵,其实装备没有铁骑精良,只因铁骑将我们的阵型给冲破了,他们的步兵才能发挥如此大的作用,只要我们想办法克制敌人的铁骑,他们的步兵不足为虑。”

    “我们的优势是灵活,他们的优势是铁甲,若是硬冲的话,无疑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灵活,铁甲......!”

    刘彦宗不断重复念着这两个词,忽然眼中一亮,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破敌之策。”

    “副都统有何良策?”

    众将士赶忙问道。

    刘彦宗冷冷一笑,道:“重骑兵不耐劳,跑不快,而且转头比较困难,他们冲锋都是横冲直撞,是一条直线,不能迂回,所以我们一定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我们要利用我们的灵活,马走斜线,左右两翼张开,先将队伍分散开来,避开敌军铁骑的冲锋,然后集中起来冲击敌人的步兵阵,来回对冲。

    活里改,那野,等会与敌军交战时,你们各领一千强弩,等到敌军的铁骑冲了过来,立刻分别从左右两边缠绕住敌军的铁骑,但是切记不能与他们刀枪相碰,他们若追来,你们立刻侧退,而另一边就追击过去,用以强弩击杀敌人,总而言之,你们要做到不要抽出佩刀,弦不离手。

    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一战最重要的就是耐性,绝不要想着一口气歼灭敌人,这是一场比耐性的战争,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性,哪怕我们杀不死敌人,我们也能将他们活活拖垮,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说着,他又朝着大伙拱手道:“各位将军,如今我们已经是退无可退,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成败在此一举,我刘彦宗若非当初都统留下我一条贱命,恐怕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实在时死不足惜,但是我不能辜负都统对我的一番信任,此战我们一定要胜,而且一定要大胜,决不能有辱都统的威名。”

    众将士无一人说话,纷纷咬紧牙关,双目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要提升金军的士气,没有任何字眼比“完颜宗望”四个字来得更加有用,因为完颜宗望就是金军的化身,就跟当初的完颜阿骨打一样。

    这一战非常关键,要知道完颜宗望都打算亲自领兵来的,只是刘彦宗担心他的身体,故此才请命前来,要么胜,要么死,这就是刘彦宗此时的念头,也是其余将士心中唯一的念头。

    刘彦宗立刻整顿人马,除去两千骑射兵以外,他又将其余的兵马分成四个大队,约莫五千人一队,其中又分五个小队。

    这刚刚调整完,西夏的追兵就追了过来。

    这里临近沙漠,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对于这片战地,刘彦宗是非常满意。

    等到西夏军队到了,刘彦宗已经严正以待。

    “吼---!”

    黄土飞扬,万马齐飞。

    退无可退的女真人无比坚定的冲向敌军。

    这不仅是背水一战,也是赌上完颜宗望威名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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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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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望!

    察赫非常失望,他穷追不舍,不是真的想与金军决一死战,而是想将金军逼进沙漠,这样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歼灭这一支金军的主力,但是他没想到金军竟然在这沙漠的边缘地区停了下来,而且还对他们发起了背水一战。∑小說,

    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惧,因为一天前他还大败这一支金军,只不过他预想这一定是一场惨胜。

    于是他又故技重施,命令铁鹞子打头阵,先冲乱敌军的阵型,步兵随后掩上。

    战术简单,但是非常实用,这就够了。

    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那就是好猫!

    一时间,又是杀声震天。

    眼看双方的先锋部队就要在中场遭遇了,突然,金军阵型如天女散花一般,全部散开,中间让出一条罗马大道来。

    “怎么回事?”

    后面的察赫看得心头一惊。

    这铁鹞子是重骑兵,钢铁洪流,重剑无锋,但是也因此显得极为笨重,只能冲直线,要调转方向非常困难,这金军突然散开,不跟他们硬冲,这顿时就让铁鹞子失去了方向,前面空荡荡的一条大道通往沙漠,不见半个敌人。

    而金军则是马走弧线,不知不觉中,在两翼又集中在了一起,宛似镰刀,直插对方后面的步兵阵。

    前一天,他们的狼群战术之所以能大胜金军的骑兵,靠的全是铁鹞子先冲散了对方的阵型,但是这一回。这金军却依靠宽阔的地形避开了他们的重骑兵,阵型保持的非常好,从那一阵阵半月形的箭雨就可窥见一般。

    “啊啊---!”

    霎时间,西夏步兵阵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这两把“金镰刀”在西夏步兵阵中疾驰交叉而过,带走的是一片活生生的生命。

    这步兵失去了重骑兵的掩护,也失去了方向,这狼群战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就是都以铁骑为指引,铁骑往哪里冲,我们就跟着往哪里冲。但是经过金军这么一来回冲锋,立刻将他们的步兵和骑兵从中间拦腰斩断。

    这一回轮到察赫着急了,赶紧调整阵型,命令铁鹞子回来掩护步兵。

    但是此时铁鹞子是想回也回不来,因为在他们的左右两边有两支轻骑兵死命缠绕住他们,这两支轻骑兵都是金军阵中马术最好的骑兵,弓马娴熟,霸道的骑术让他们始终与铁鹞子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又用以强弩、强弓射杀铁鹞子。

    两边相互拉扯。弄得铁鹞子也迷糊了,你追这边,这边就跑,但是另外一边又靠了过来。箭如雨下,这西夏重骑兵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道该打哪里。

    这么消耗下去,这一支铁鹞子迟早会被金军消磨殆尽的。

    察赫是心急如焚。金军打不过可以跑,但是他们可是跑不了的,如今对于他们而言。同样也是背水一战。

    没有办法,察赫看准金军两路骑兵交汇时,突然领着自己的八千亲兵冲了上去,这主将亲自上阵,西夏兵立刻是士气大振。

    果不其然,察赫这么一冲,倒是让金军有些措手不及,终于给西夏步兵赢的喘息之机,察赫赶紧领着步兵往活里改、那野率领的那两支骑射冲了过去。

    而刘彦宗见对方的主将亲自上来了,自己也没有保留的必要了,毕竟这一战已经演化成了决战,也亲自领着最后的五千骑兵冲了过去,他知道察赫此番来是想救铁鹞子脱困,既然铁鹞子无法脱身去掩护步兵,那么只能让步兵上去掩护重骑兵,总而言之,决不能让重骑兵脱离步兵的掩护,也不能让步兵失去重骑兵的掩护。

    对于金兵而言,是一定不能他们再度会合,必须得分而灭之。

    眼看铁鹞子就近在咫尺了,察赫还未来得及高兴,一支骑兵从天而降,又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后面的那两把“镰刀”也冲了上来,双方再度演变成一场混战。

    “快!派红蝇兵!一定要掩护住铁鹞子。”

    察赫在阵中急得大声呼喊。

    只见数十个头扎红巾,身着红甲的骑兵从察赫的阵中冲了出去,那些狼群步兵一见这红兵,立刻汇聚在一起,紧跟在红蝇兵身后。

    原来这红蝇兵是专门为狼群战术设定的,目的就是防止步兵和重骑兵脱节,虽然狼群战术是化整为零,分成一个个纵队,但是所有纵队移动的方向还是以铁鹞子为主,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红蝇兵的,但是如果步兵失去了方向,而战争上一旦打起来了,你不可能用嗓门去临时布置战术,也不可能和对方说先暂停,我重新布置再来打,所以才有了这红蝇兵,他们的作用就是指引步兵移动。

    初时,刘彦宗还没有发觉,可是他见对方的步兵开始汇聚,这才发现,赶紧吩咐手下大将,击杀这些红蝇兵。

    当当当!

    但是箭却被红蝇兵身上的盔甲尽数挡下,这红蝇兵可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也都是重骑兵,防御能力极强。

    “让我来!”

    一声大吼,只见金军大将奔睹手持开山大斧,一马当先对这一名红蝇兵冲将过来,大斧重劈而下,一道血柱冲天,只见那名红蝇兵只有胸腹以下留在了马上。

    这些金军猛将纷纷领兵冲向红蝇兵。

    而那边的铁鹞子也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这边的人员开始在大规模减少,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回冲。

    左右两边的活里改、那野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但是他们谨记着刘彦宗的一句话,就是一定保持耐心,于是他们始终没有靠拢,兀自依靠强弩射杀敌人,而且频率越来越快。

    铁鹞子也不顾,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他们非得全军覆没,催促战马往回冲,只盼能与察赫汇合。

    已经身在阵中的刘彦宗忽听得后面马蹄声巨响,回头一看,见对方的铁鹞子冲了过来,赶紧命令手下大将活刺领一千敢死队迎上去,就算全部阵亡,也一定不能让他们汇合。

    活刺得令之后,没有丝毫畏惧,领兵迎着对方的钢铁洪流冲将上去。

    但是这轻骑和重骑正面对冲。不管双方是哪个国家的兵,结果都显而易见,短刀相接时,不少女真人被斩落马下。

    可是,这一支骑兵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用自己的尸体堆砌成山,挡住这一支铁鹞子,如此心态让他们个个都是奋勇当先。前赴后继。

    “啊!”

    听得一声惨叫,只见金军大将活刺的右臂飞了出去,鲜血狂流,但是活刺浑然不觉。左手继续挥舞着大刀,那些士兵见到将军尚且如此,个个都杀红了眼,纷纷围了过来。护住活刺。

    一番血战过后,这一支敢死队凭借着血肉之躯,终于还是阻挡住了铁鹞子前进的铁蹄。

    这也让察赫见识到了金军的凶悍。脚底都冒着寒气。

    刘彦宗兀自不急不躁,从容不迫的指挥大军作战,尽可能来回穿插、迂回、冲锋,一定不要停下来,利用弓箭射杀敌人,不要与敌人硬拼,专挑薄弱的地方冲击。

    倒是铁鹞子显得有些急躁,浑身有力没有地方使,变得到处乱冲。

    不自不觉中,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天也已经渐渐黯淡下来,黄土黄沙笼罩着这片广阔黄土平原,有些不见天日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平开始慢慢往金军这边倾斜了,活刺已经阵亡,他的尸体也已经被踏平成了道路,那一千敢死队也所剩无几,但是他们完成了任务,成功抵挡住了铁鹞子,而时间就是铁鹞子最大的敌人,重重的盔甲不仅累垮了人,也拖垮了战马,铁鹞子的速度渐渐慢慢了下来,开始跑不动了,虽然已经歼灭了对方敢死队,但是也无力与自己的步兵会合了。

    而那所谓的狼群战术,也变成了累狗战术,困乏、无力,找不到出路让西夏士兵渐渐陷入了绝望当中。

    因为这个地区很久没有发生战争了,平西军司的士兵很久没有打过仗了,更别提遇到这么凶悍的敌人。

    而金军不同,一只都在征战当中,他们反倒是越战越勇,越打越顺畅,可以说是到了一种心如止水的境界,哪怕是敌人已经显现出疲态,他们还是不急不躁,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尽可能避免损失,咱们就慢慢耗着打。

    这一天之隔,对于察赫而言,却如同冰火两重天,他眼见败势以成,心中好生懊悔,若非自己追击,怎会酿成如此恶果,但是现在后悔已经为时已晚,眼见两千铁骑已经所剩无几,他也明白,跑是跑不了了,如果逃跑的话,最多只能他一个人跑出去,但是付出的代价就是敌人轻而易举的从后面追上,坑杀他的士兵。

    与其跑,还不如决一死战,尽可能的消耗金兵,能杀一个那是赚的。

    于是开始集中兵力,摆出一副与金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可问题在于,人家也得与你决战,胜券在握的刘彦宗见对方要寻找自己主力决战了,更加是不着急了,立刻吩咐士兵全部散开,分成十个纵队,围成一个大圈,将西夏大军困于此中,不断的转着打,反正铁格子已经被活活消耗死了。

    这步兵集中起来,最内圈的人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但是金军的话,每个人都在杀敌,这就造成一种以多打少的局面,就跟削梨子皮似得,贴着边转着削,一层一层的杀。

    察赫见这跟等死无异,于是有立刻变化阵型,分成四个大纵队,同时望四个方向突围,但是金军也够无耻的,见他们冲锋了,纷纷后侧,始终与敌人保持距离,真是拖着吊打,我不与正面打,也不任由你离开,就是这缠绕着你。

    这步兵追不上骑兵,打得过时,骑兵就跑远了,等到你松了一口,他们又杀了过来,等你回过神来,他们又跑了,这每一拳都好像打在了空气上面,完全没有快感可言,当然,金军是快感十足。

    就这么来来回回,终于,西夏士兵忍受不住了,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精气神都被消磨殆尽,不少人已经纷纷弃械投降。

    刘彦宗看到西夏士兵已然崩溃,轻轻吐了口气,望着西边的霞光,喃喃道:“我总算是没有辜负都统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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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三十章 改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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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汴梁!

    这西边打的是热火朝天,血流成河,但是东京汴梁却还在欣欣向荣,大家拼命的赚钱,店铺是开了一家又一家,这店铺多了,对人力的需求自然就多了,不可能再出现大量难民的情况。

    以前是哪里有灾民,哪里就竖起招兵旗,现在是一旦哪里发生天灾,商人就蜂拥而至,赶紧招收这些难民,这都是低廉的劳动力,所以生产力是与日俱增,而财富也是越积越多,这百姓安定下来,人口就越积越多,人越多,需求也就越多,李奇的经济建设走到这一步,开始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这威力渐渐显现出来。

    这倒不是说大宋在闷声发大财,金国是在用他最强的手段统治世界,而大宋也在用他最强的手段统治世界,这也是一种竞争。

    但是围绕着金夏之战的争论还是没有停歇,不仅如此,这种舆论已经从朝廷传到的民间,如今言论已经自由,也没有人顾忌,各抒己见,但是与朝中的情况无异,也是分成了两大派,一方面希望增援西夏,一方面却认为不应多管闲事,总而言之是争论不休。

    [

    金楼的后院内。

    “咕噜——!”

    一口茶水吞下,李奇轻轻出了一口气,又从张春儿手中拿过帕子来,擦了擦汗,“哎呦,真是累死我了。”

    张春儿微微笑道:“真是辛苦枢密使了,春儿实在是感激不尽。”

    “哎!”

    李奇手一抬,道:“这些话你就别说了。是你聪明,这些都是你争取来的,可不是我免费赠送给你的。”

    “枢密使过奖了。”

    张春儿微微颔首,显得不骄不躁。

    李奇瞧了她一眼,呵呵道:“张娘子,说句老实话,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出一本自传了,你看看你,一开始还是辽国的通缉犯,现在摇身一变。啧啧,不得了呀,且不论你的生意手段,哪怕是你的政治手段,你也不比谁差,我真是小觑你了,啊,呵呵,这应该是我最近几年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张春儿表情兀自平淡。微微笑道:“其实这些我都是跟枢密使学的,要论传奇,枢密使可是要远胜春儿无数倍,我只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罢了。”

    “张娘子真是太会说话了。”

    李奇哈哈一笑。又道:“好了,现在咖啡的烘培法我已经全部教给你了,咖啡豆的种植方法,我也写在那小册子上了。至于如何调制咖啡的味道,相信张娘子一定不想与我醉仙居出品的咖啡是一个味道吧。”

    张春儿笑道:“若是枢密使愿意教,张春儿自然更加感激。”

    “别别别。”

    李奇摆摆手。这女人还真是有够贪心的,一点客气都不讲,道:“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咱们都是商人,在商言商,你的消息也就值这么多了,再多我可就亏了。”

    张春儿倒也没有勉强,道:“枢密使说的是,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你会满足?哼,恐怕也就古达能够满足你了。李奇好奇道:“那么张娘子下一步打算再怎么做呢?”

    “自然是去交趾买地。”

    “哈哈,张娘子果然是聪明人。”

    李奇用手指了指张春儿,好似在说,聪明人!又见天色不早了,都已经快到傍晚了,于是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咱们这笔买卖到此为止。”

    “枢密使何不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

    “我说了,到此为止,如果我再吃一顿便饭,那你可就亏了。”

    张春儿笑了两声,道:“希望今后还有与枢密使合作的机会。”

    李奇迟疑了一下,点头道:“这个可以有,毕竟这一次咱们又是双赢,这非常难得,希望有机会吧。告辞。”

    “我送枢密使。”

    张春儿送李奇来到后门,目送李奇趁着马车离开。这李奇刚走,古达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笑了一声,道:“他为咖啡做了那么多宣传,到头来却是帮我们做了嫁衣。”

    张春儿摇摇头,冷笑道:“区区咖啡而已,你认为他会在意吗?他的根本利益不是我们能有资格能够触及的,哦,你待会吩咐人去交趾,买地种咖啡豆,不管咖啡的味道如何,就凭它能够提神,今后一定会为了赚取无可估计的利润。”

    “嗯。”

    枢密使门前。

    “枢密使,那不是白娘子的马车么?”

    这李奇刚下马车,忽听马桥突然指着对面说道,举目望去,正是白浅诺的马车,于是他倒也没有急着进去了。

    “夫君?”

    白浅诺刚从马车里面走出来,突然见到李奇站在门前,不免感到有些诧异。

    李奇见白浅诺满脸疲态,心疼不已,赶紧走上前去,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嘴上还一边念叨着,“你呀,别这么拼了,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白浅诺只是摇摇头。

    李奇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先进去再说吧。”

    “哦,对了,夫君你这几天早出晚归都去忙什么了。”

    “谈判。”

    李奇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就拉着白浅诺的手就往府内走去。

    “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到前院,陈大娘就一脸兴奋的迎了过来。

    李奇咦了一声,道:“大娘,什么事让你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嘿嘿,难道是小玉有了?”

    “是是是。”陈大娘使劲的点了下头,又摇头道:“哦,不是。不是,不是。”

    李奇听得都糊涂了,这种事还能模棱两可的?道:“什么是、不是,大娘你究竟要说什么?”

    陈大娘兴奋的一跺脚,道:“大人,不是小玉有了,而是封娘子有了。”

    “什么?”

    李奇、白浅诺皆是一惊。

    陈大娘忙道:“大人,恭喜恭喜,封娘子怀上了。”

    “当真?”

    “千真万确,是十娘子亲自诊断的。”

    那就错不了了。李奇兴奋的一拍掌。道:“宜奴现在在哪里?”

    “在屋里了。”

    李奇听罢急忙拉着白浅诺的手往后院行去,可没走两步,他又回过头来,道:“哦,大娘,今晚加菜,还有,把小六子给我找来,今晚好好热闹热闹。”

    “是是是。”

    “宜奴!宜奴!”

    话音未落。李奇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只见刘云熙坐在床边,而半躺在床上封宜奴听得门外响起了爱郎的声音,不禁激动的呼喊道:“夫君。”

    李奇一见封宜奴,赶紧上前一把将封宜奴抱住。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在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封宜奴还能按耐住心中的欣喜,但是一见到李奇,根本就抑制不住了。幸福的泪水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李奇也是激动的无以言表,只是轻声说道:“谢谢!”

    “应该是我要谢谢夫君才是。”

    封宜奴时而哭,时而笑。

    二人相拥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来,李奇捧着封宜奴的俏脸,轻轻擦去她脸色的泪珠,“傻瓜!这可是喜事啊,不应该掉眼泪的。”

    封宜奴笑着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哭。”

    李奇笑道:“那你就尽情的哭吧。”

    一旁的刘云熙非常诚实的说道:“最好不要尽情哭,这会影响胎儿的。”

    李奇一怔,紧张兮兮道:“不能哭,不能哭。”

    封宜奴看到李奇紧张的模样,不禁破涕为笑,道:“夫君,你好傻哦。”

    李奇道:“那长得帅不。”

    “傻帅!”

    “呃那也行,呵呵,你开心就好。”

    李奇搂着封宜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忙向刘云熙问道:“十娘,宜奴的情况还好吧。”

    刘云熙点头道:“挺好的,不过现在还没有稳定,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

    李奇立刻转头向封宜奴道:“你听见没有,可要注意一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冒冒失失的,还有,不能再调侃夫君了。”

    封宜奴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说人家什么时候冒冒失失的了。”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十娘,你不是有事要跟夫君说么?”

    李奇转头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刘云熙。

    刘云熙笑道:“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青霉素已经研制出来了,而且在昨日成功治愈了一个身染风寒的老乞丐。”

    李奇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猛地一拍掌,兴奋的大叫一声。

    “啊!”

    他这么一叫,倒是把封宜奴吓得也大叫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李奇紧张的望着封宜奴,“没有吓着你吧。”

    封宜奴嘴角一翘,道:“真不知道是谁冒冒失失的。”

    “是我,是我。”

    李奇唯有点头认错的份。

    封宜奴噗嗤一笑,道:“好了,你别这样,弄得我都怪不好意思。”

    李奇傻笑两声,突然转过头去,朝着刘云熙招招手。

    “干嘛?”

    待刘云熙走到跟前,李奇一手将她拉到怀里,在她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道:“好你个小十娘,竟敢戏弄为夫,你这也谈不上大事,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才算是大事。”说着他又轻吻了下十娘的额头,柔情道:“十娘,你真是太伟大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可想而知,这青霉素一旦得到普及,能救活多少人。

    刘云熙心头就跟抹了蜜似得,轻声道:“我一直都为夫君感到骄傲。”

    真会说话!

    李奇嘻嘻一笑,“都骄傲。都骄傲。”说着他一手又将封宜奴拥入怀中,“还有我孩子未来的娘,你们都是我的骄傲。”这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啊!

    但是还少一个。

    李奇正准备叫七娘也过来,一块抱抱,虽然手不够用,但是挤挤还能可以的,上天赐予了他修长的臂展,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但是当他抬起头。发现白浅诺站在门前,眉头紧锁,一脸忧愁,不禁愣住了。

    封宜奴瞧了眼李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暗想,难道她是因为我而不开心吗?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内疚,轻声道:“七娘。”

    白浅诺一怔,见他们三人都望着自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上前道:“哦,封姐姐,恭喜。恭喜。”

    但是这一声恭喜,喊得封宜奴更是内疚不已,只是点了下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气氛稍显有些尴尬。

    李奇忙道:“哦。宜奴,你先好生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这营养可要跟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吃饭了。”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向白浅诺道:“七娘,你跟我来一下。”

    白浅诺一怔,点点头,又朝着封宜奴道:“封姐姐,我待会再过来看你。”

    “嗯。”

    来到屋外,李奇立刻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七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别着急,我未来一个月都在你房里过夜,说什么也得给你怀上。”

    白浅诺翻着白眼道:“夫君,原来你也这般想我,我根本就没有羡慕封姐姐,我只是。”

    李奇忙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你别激动。”

    这越描越黑啊!

    白浅诺急得小脚一跺,道:“是真的,我犯不着羡慕,因为我半个月前就已经怀孕了。”

    “啊?”

    李奇听得猛吸一口气,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白浅诺一手捂住小嘴,面露为难之色。

    李奇沉眉望着白浅诺,道:“七娘,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浅诺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李奇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浅诺道:“我也想告诉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白浅诺眼中含泪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走在悬崖边上,万一。”她说着一手轻轻摸了下肚子,满脸痛苦道:“我不想这个小生命一出生就要受到她母亲的连累。”但是语气中又是百般的不舍。

    李奇听得骇然不已,难道这妮子已经动了打胎的念头,好险,好险,忙道:“七娘,你可别胡思乱想呀,我说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

    白浅诺道:“可是夫君,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奇翻了翻白眼,好气好笑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夫君我离开过悬崖,但是夫君我就是掉不下去,这一次也不例外。”

    白浅诺诧异道:“夫君,你这话是何意?”

    李奇笑道:“我方才就是打算与你说这事,整件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白浅诺一愣,道:“是吗?”

    李奇嗯了一声,又叹了口气,道:“或许真的还是王黼的鬼魂在作怪吧,当初王善,哦,也就是王黼的表弟,他在得知王黼的事后,害怕会遭到追杀,于是躲到了虾夷国去。”

    “虾夷国?”

    白浅诺一惊,道:“这不是。”

    李奇点点头道:“王善虽然没有王黼聪明,但也是阴狠狡诈,王黼一死,王黼运去日本的财产就全归他了,他就带着大量的钱财隐姓埋名跑到虾夷国,很快就成为了一方之霸,而且他还与高丽的一些商人有走私买卖上的来往,当初我害怕被发现,于是运送去虾夷的物资,都是先运送去高丽,然后再转虾夷,可是碰巧被这厮给发现了,然后他又去到高丽,很快他就顺藤摸瓜就查到了醉仙居的头上,知道我在虾夷还有一支军队,这厮虽然比较混蛋,但是王黼生前对他非常好,故此他此番前来就是想为王黼父子报仇的。”

    白浅诺听得惊骇不已,她以前还抱着一点幻想,希望王善所知甚少,但是如今连这个希望都已经破灭了,道:“那——那。”

    李奇笑了笑,自信的道:“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目前只是计划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因为我们的合作对象换了一个人,但是最终目的并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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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 第一时间欣赏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作者:南希北庆所写的《北宋小厨师》为转载作品,北宋小厨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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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