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北宋小厨师TXT下载北宋小厨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北宋小厨师全文阅读

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六章 乃母之风

    面对高衙内这活宝,李奇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将这几个二货给赶了出去。.但是,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他似乎还没有将这事跟白浅诺说。

    醉仙居集团公司。

    “李大哥,你来了呀。”

    小玉刚刚吩咐完那俩前台一些事情,忽见李奇提着一个木篮子畏首畏尾的走了进来,赶紧走了过去行礼。

    “乖乖乖。”李奇呵呵一笑,小声道:“七娘在么?”

    小玉点头道:“七儿姐正在你的办公室了,不过---。”

    “不过甚么?”

    “不过七儿姐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心情不好,难道是为了封宜奴的事?李奇做贼心虚呀,小心翼翼的问道:“谁惹她生气了。”

    小玉道:“就是西夏、高丽、波斯国的那几个商人,七儿姐约他们今曰上咱们这里来谈生意,但是他们都不愿和七儿姐谈,指定要大哥你谈,七儿姐就是为了这事生气,连午饭都没有吃。”

    “就这事?”

    “不然大哥以为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先上去了。”

    李奇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楼上,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传来白浅诺的声音,“谁。”

    “送饭的。”李奇尖着嗓门道。

    “我没有说要饭。”

    李奇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笑吟吟道:“七娘,饭都不吃,你真是反了呀。”

    白浅诺抬头一看,惊喜道:“大哥,怎么是你?”

    李奇走上前,将木篮子放在桌上,微微瞪了她一眼,道:“我说七娘,你要再这么搞,我可就不会准你来这里了。好歹你夫君也是一个厨师,要是你得了胃病,这只能说明我是多么的无能。”

    白浅诺嘻嘻道:“大哥,我没说不吃,只是想待会再吃。”

    李奇脸一板,道:“这样对身体的伤害也是非常大的,一曰三餐必须准时,这没商量,工作先放到一边去,吃了饭再说吧。”说着他霸道的牵着白浅诺的手来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揭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盘五彩缤纷、排成一个笑脸的沙拉,另外还有一锅鲍鱼粥。

    “眉开眼笑。”白浅诺惊呼一声,她对这沙拉可真是情有独钟,李奇目前为止,也就帮她做过,而且如今的沙拉可是混有李奇特质的沙拉酱,味道远胜当初。

    李奇道:“先喝点粥,暖暖胃。”

    白浅诺哦了一声,端着那个小炖盅美滋滋吃了起来,这不吃还不觉得饿,当这那入嘴即化的鲍鱼粥带着一个暖意流进胃里,白浅诺登时觉得饿极了,再加上边上还有一盘眉开眼笑等着她的临幸,她快速的吃了起来。

    李奇见她吃的极其投入,会心一笑,试探道:“七娘,今天谁惹你生气了,连饭都不吃了。”

    白浅诺一愣,摇摇头道:“没有谁惹我生气啊,我刚才就是想做完再去吃。”

    李奇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他引起的,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白浅诺吃。

    白浅诺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上红晕横生,突然嘻嘻笑道:“大哥,你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李奇被白浅诺这么突兀一问,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白浅诺见到李奇窘样,咯咯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是不是关于封姐姐的事。”

    这你也笑得出,忒也豁达了吧。李奇一时也摸不透白浅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尴尬的点了下头。

    白浅诺突然轻叹一声,一本正经道:“其实封姐姐今早来找过我,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了,我觉得大哥你这事做的太对了。”

    “太对了?”李奇惊诧道:“七娘,你不会是在说反话吧?”

    白浅诺白了他一眼,道:“难道在你心中,七娘就是那么不明辨是非的人么?”

    “呃...当然不是,相反,我就是觉得你太深明大义了。”

    白浅诺狡黠的瞧了他一眼,又道:“大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封姐姐已经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跟皇上那般说的,我不怪你。”

    李奇啊了一声,道:“封---她就说了这些?”

    “嗯。”

    这个封宜奴,好好一件喜事偏偏给她弄得好像见不得人似的,这下真是越帮越忙了,我究竟还该不该如实上报了。李奇权衡一番后,还是觉得该如实跟白浅诺说,毕竟这事已经有些对不住她了,要是再隐瞒的话,那就是罪上加罪了。道:“七娘,其实这事没封宜奴说那么简单,我和她之间---。”

    “我知道。”白浅诺不待李奇说完就抢先说道。

    “你知道?”

    白浅诺笑道:“虽然今早封姐姐没有说,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一来,我就更加肯定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李奇小心翼翼道:“那你不生气么?”

    白浅诺摇摇头道:“我要生气,早就生气了,怎还会等到今曰,而且如今你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又帮不了你什么,怎能还因这点小事给你徒增烦恼,不过,你可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欺负封姐姐哦。”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让我过关了。李奇胸口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心里除了感动以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

    白浅诺瞥了他一眼,对于李奇的心里是一清二楚,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女人,但她同时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很了解李奇,也知道木已成舟,过多的干预,只会给双方带来不愉快,徒增烦恼,而且李奇如今是四面楚歌,实在分不出身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倒不如看开一些,全身心去支持李奇,帮她解决后顾之忧,做一个贤内助,她母亲就是最好的榜样。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大哥,田木匠那边已经来信了,地方已经选好了,钱也全部到位,你打算什么时候派人南下。”

    李奇微微一怔,道:“再过段曰子吧。”

    白浅诺眼眸一转,试探姓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还没有想好人选?”

    李奇点点头道:“其实这事我去最好,但我如今实在是抽不身来,再看看吧,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让小玉、阿南、田七他们去。”

    “但他们并非最好的人选。”

    “这我也知道,但是他们是我最信的过的人。”

    白浅诺眼眸一转,道:“大哥,我倒是有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李奇白了她一眼,道:“这你就别想了。”

    白浅诺嘟着嘴道:“大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奇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相信你,但跟着无关。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若受到了伤害,那就是千金万金都弥补不了的,我到时找谁哭去,其它的事都好说,这事你就甭打算了。”

    白浅诺迟疑了下,犟眉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在你的阴影下做事了,那些外来的商人,虽然表面上对我挺客气,但是他们信任的都是你,每每说不上三句话,他们都要问你的看法,若是没有你,他们可能连门都不会进,我只是一个帮你传话的,那我坐在这里的意义何在,我根本就没有帮到你。如今江南那边对我而言正是一个好机会,我有信心一定能做好。大哥,就当我求你了,你答应我这一次吧。”

    李奇叹道:“七娘,江南那边可不只是生意上面的事,其中还牵扯到官场里面的许多事,蔡攸、王黼他们在那边都有人,而且如今王黼又弄出个什么增田税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搞定,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些地主、财主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我,你叫我这时候如何能放心让你去江南。”

    白浅诺双眉一沉道:“这就更该让我去了,我好歹也是右相之女,他们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若是小玉他们去,更加掌控不了。而且大哥,你有没有发觉你现在已是四面楚歌,独木难支。”

    李奇一愣,道:“你娘和你说的?”

    白浅诺摇摇头道:“这次我娘倒没有多说,她只是说你今后恐怕是如履薄冰,就跟王安石贤相当初遇到的困境一样,而且这次能帮你的人太少了。”

    李奇没有丝毫隐瞒,坦诚道:“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很多事都无能为力。”

    白浅诺道:“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升的太快了,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李奇皱眉道:“哦?此话怎说?”

    白浅诺正色道:“你以前总跟我说,做生意,人际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做官又何尝不是了。而这恰恰是你无法弥补的缺陷,虽然王黼当初也是一连跳八阶,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经在朝中混了很久,认识不少人。可是大哥你来东京才不到两年,而且还是商人出身,虽然有高太尉、太师帮着,但毫无根基可言,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因为大哥你以前都是单独行动,而且只局限于三衙,故此没有体现出来,然而,你现在已经是三品大员,而且又掌控商务局、军器监这两个重要的部门,已是众矢之的,对方个个都能一呼百应,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出面,而没有任何势力的你,怎能与他们斗。”

    她说的不错,这都是因为我爬的太快了,根基不稳,别说势力了,就算认得的人都很有限,太师如今还致仕在家,能帮到的不多,而俅哥又比较保守,在三衙之外的事,很难让他出来帮忙,秦桧虽然在这方面有超人的天赋,但是官职太小,才能不能尽显。李奇呵呵一笑,道:“七娘,你真是有乃母之风呀。”

    白浅诺摇摇头道:“我可没娘看的透彻,如今是问题已经暴露了出来,我才看到的,假如我能先想到这一点,或许你就不会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了。但是你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还未算晚。”

    李奇叹道:“这我也知道,但这并非是一早一夕就能完成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白浅诺急道:“这我也知道,我觉得这次醉仙居南下开店就是一个机会。你刚才也说了,王黼、蔡攸在那边都有自己的势力,假如大哥你在那边没人帮着的话,相信不管派谁去,都会遇到同样的困难。其实这事我已经考虑好了,若是派一人与我同去,可保无忧矣。”

    李奇一愣,道:“谁?”

    白浅诺突然瞥了眼秦夫人的办公室,小声道:“郑二哥。”

    李奇双眼一睁,惊道:“他?”

    白浅诺点点头道:“但若是让郑二哥以账房的身份与我同去,那未免也太浪费了。”

    李奇眉眼一抬,问道:“你的意思是?”

    白浅诺笑道:“郑二哥家世显耀,又是功勋之后,而且郑二哥已是进士,在京城也颇具名望,就连皇上都曾亲口夸赞过他,他若想为官,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而且我还知道,他们郑家在江南那边也有些势力。大哥何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推举他去杭州为官,而且你可以借着变法一事,让郑二哥在商务局再任一职,让他帮你在江南施行新法,如此一来,官位肯定不会小,若有郑家相助,大哥在朝中又多一左膀右臂,而我们白家在江南也有些势力,我们两人同去,任谁也不敢小觑。”

    说来说去,这小妮子还是想去江南,真是用心良苦呀,我该不该让她去了?李奇有些心动了,但他还是舍不得白浅诺,道:“七娘,你看我们都还没有成婚了,要不再等等。”

    就这简单的一句,白浅诺听得芳心大震,这说明他在李奇心中的地位,还是无可取代的,但随即又忍住心中欣喜,冷静道:“大哥,有你这句话,七娘真是很开心,但是你也了解,我爹爹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人,就凭你现在的境地,他不可能会让我们成婚的。”

    这倒也是。李奇搓了搓额头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白浅诺急切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事大哥你已经准备很久了,也已经是万事俱备,哪怕再迟一曰都是浪费。”

    “七娘,你别逼大哥行不。”

    “你相信我这一次,就这一次。”白浅诺几近哀求,她可不希望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点她比她母亲还要强一些,而且她希望能帮到李奇,她恁地强烈的要求去江南,生意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心里清楚,在京城这龙潭虎穴,她根本帮不了李奇什么,但是江南可就不同了,她想借着白家和郑家的势力,再替李奇扩张出一片势力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 惜别

    李奇听得白浅诺的哀求,心里也是很纠结,正色道:“那好,咱们就公事公论,且不说你,我与郑二还不熟,对他还不是很信的过。”

    白浅诺道:“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郑二哥的品行还是值得让人相信的,而且,你难道还能找得出比他更好的人选么?”

    “就算如此,他也不一定答应呀。”

    “我相信问题不大,郑二哥将来铁定会去做官,他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只是早晚的问题,唯一令我担忧的,就是他愿不愿意卷入这场是非当中,但是这些问题,我以为他迟早也要去面对的,郑家在朝中的敌人也不少。”

    李奇搓了搓脸,道:“就算我答应,你爹娘也不会答应的。”

    白浅诺咯咯笑道:“大哥,你还不了解我爹爹么,我若在这个时候跟他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是啊!白老头现在肯定恨我要死,肯定希望七娘远离我这个危险人物。李奇不禁哑然失笑,又沉吟片刻,伸出大手握住七娘的柔荑,道:“七娘,你是不是非去不可?”

    白浅诺肯定的点点头。

    李奇叹了口气,将其搂在怀里道:“好吧,我就答应你这一次。”

    白浅诺见李奇终于松口了,不禁喜上眉梢,但一想到要与李奇分开,心中又是万般不舍,双手抱着李奇,红着眼,柔声道:“大哥,七娘也舍不得你,只是七娘更加不想傻傻的待在你身边。”

    李奇头向后一缩,大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点头道:“看来我注定要为你操心一辈子呀,哦不,应该是你为我操心一辈子才是。”

    白浅诺甜甜一笑,随即正色道:“其实江南那边其实都还只是小事。你这边才是关键。”

    李奇笑道:“那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不就是王黼么,我若要扳倒他,那也只是一炷香的功夫。”

    “吹牛,真不害躁。”白浅诺嗔道。

    李奇笑而不语。

    白浅诺谨慎道:“大哥,此事你可不能大意,我觉得陈东、欧阳澈他们都是人才,而且又是太学生,只当个老师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你可以向圣上推举他们。或许他们今后能帮上你的忙。”

    李奇点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是由我去推举的话,他们的起点肯定很低,而且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帮得上我。”

    白浅诺道:“你是想由太师引荐他们?”

    “聪明!”李奇点头道:“由我推荐他们的话,那谁都知道他们是我的人,肯定会处处使绊子,但是蔡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由太师出面的话。那他们很快就能飞黄腾达,我以前也和你说过,太师绝不会安于坐在家中,若是他想出山的话。也需要新的一批帮手,陈东、欧阳澈的才能他都看在眼里,相信他会考虑的。”

    白浅诺嗔道:“原来大哥你早就考虑好了,害的我白为你担心了。”

    李奇笑道:“七娘。你今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自从我从燕山回来,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

    白浅诺摇摇头道:“不是我变了。而是大哥你变了,你如今已经今非昔比,面对的事也与以前不同了,而你就是我、红奴妹妹的中心,你若变了,那我们自然也得跟着变,若你还只是一个商人,我也不会去想这些。”

    “是啊,你说不错,是我变了。”李奇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觉得这样是好,还是坏呢?”

    白浅诺摇摇头,将脸贴在李奇胸口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选择。”

    李奇微微一怔,轻轻搂住她的香肩,叹道:“其实---其实我也没有选择。”

    ......

    接下来几日,李奇开始筹备白浅诺南下的事宜,他先是找到郑逸畅谈了一番,没有丝毫的保留,开门见上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就是想让郑逸助他,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说再多的理由,凭郑逸的才智,也一定能猜到,索性不去玩这些有的没的。

    郑逸思考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他和李奇的关系自然还没有好到两肋插刀的地步,他也不是为了秦夫人,因为秦夫人可是最讨厌这种事的。显然,他是为了整个郑家,他作为郑家的子孙,从一生下来就担着一份荣誉,一份重担,然而,他当初却为了一个女人,将这一切抛之脑后,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他欠这个家族的实在是太多了,他选择李奇,无疑也是看好李奇的前景,说白了也是一种赌博,各有所需罢了。

    幸运的是郑家也答应了,他们都相信郑逸的眼光,而且郑逸并非是在京城,而是去江南,即便李奇输了,他们郑家依然还有回旋的余地,不会受到太大的重创,但若是李奇一旦赢了,那么郑家必定受益匪浅,这无疑让人值得一搏。

    郑家方面很快就向宋徽宗推举郑逸入朝为官,宋徽宗一直以来就挺喜欢郑逸的,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原本想把郑逸安排进翰林院锻炼下。但是这时李奇突然上了一道奏折,借着变法,希望皇上能让郑逸进商务局,再调派他去杭州,协助自己普及新法。

    这还是李奇第一次上奏折,而且还是他让秦桧写的,这方面秦桧的本事那还是杠杠滴,那真是引经据典,说是有理有据啊。

    宋徽宗也知道李奇要面对很多困难,于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任命郑逸杭州通判,令加封特派经济使。

    通判虽然等同于副知州,但通判除了协助知州处理一切内务,还有着监督这么一层意思,这样一来,通判的权力其实并不弱于知州。由此可见,宋徽宗这次也算是给足了李奇面子。

    至于白时中那边,果然不出白浅诺所料,那老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倒是白夫人心中不舍,但是白浅诺心意已决。她也无可奈何,只能抓到李奇发泄一番。

    两个主要的人选定了下来,李奇又增派了张润儿、陈小柱、田七等一干人随同白浅诺南下,另外,他还从龙卫军挑选了一百名身手了得禁军去保护白浅诺。

    又是这么一个绵绵细雨的早晨,又来到了同一个码头前,又是一群熟悉的面孔,李奇虽然在这里送走了三批人,但是这一次他心中真不是滋味。

    因为,今日白浅诺就要离京去往杭州了。白浅诺说的不错。其实李奇已经准备很久,甚至可以说,只要人去,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一直非常理性的白夫人,今日也不近落下两行不滴的热泪来,就连白时中也是偷偷的擦了几下眼角,但一想到能离开李奇这个恶魔,心中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想而知。李奇是多么的让人恐怖。

    高衙内等人也来送他干妹妹,倒还别说,作为一个哥哥,高衙内那是非常称职。大包小包,足足装了三辆驴车,衣食住行样样都有,看得出。他没有少出远门。

    “大哥,我走了。”

    女扮男装的白浅诺忍着泪向李奇说道,毕竟这年头女人出远门还是有所不便。故此她只好借用他四哥,白元胜的名字去江南。

    李奇点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怎么样,大哥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嗯。”

    李奇又朝着一旁的郑逸道:“郑二哥,拜托你了。”

    郑逸笑道:“你放心吧。”

    “那好,你们走吧。”

    白浅诺嗯了一声,又朝着季红奴道:“红奴妹妹,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季红奴早已哭得给个泪人似的,泣不成声,只能点着小脑袋。

    白浅诺又深情的看了眼李奇,而后就转身去到船上,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舍不得李奇,她真怕再拖下去,自己会改变主意。

    对于李奇而言又何尝不是了,独自站在码头,呆呆的望着那三艘大船消失在那尽头,久久不肯离去。

    白夫人突然走了过来,道:“既然你恁地舍不得,那你当初为何要答应她?”

    李奇道:“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白夫人道:“你若是尊重我女儿,就不会朝三暮四了。”

    “呃...这是我对不起七娘。”

    白夫人哼道:“你知道就好。其实我这不是怪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因为一旦涉及到了你的女人,往往你就会变得优柔寡断,失去平时的冷静,这一弱点足以令你致命。我知道我现在说也已经晚了,但是,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当时你究竟有没有把七娘她们放在心上,你又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会为了封娘子,失去她们,甚至连封娘子也保不住,我真不知道你当时究竟是因何做出那个决定的。”

    李奇郁闷道:“伯母,别人尚且不能理解倒也罢了,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为何这么做。”

    白夫人道:“那你给我一个理解你的理由。”

    “假如那个人是七娘,你还会这么说吗?”李奇直接问道。

    白夫人一愣,片刻,她轻叹一声,转移话题道:“接下来你打算怎办?”

    李奇笑道:“我正想请教伯母。”

    “我说的你会听么?”

    “当然会听,我很尊敬长辈的,但是你可别坑你女婿呀。”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如今你已经不能再孤军奋战了,否则你根本不是王相的对手,除非你选择投靠王相。”

    李奇皱眉道:“那我应该站那边。”

    “你还有得选吗?”

    “你是说东宫?”

    “除了他,还有谁敢与王黼、蔡攸的敌人为友。”

    软弱的太子?是啊,我似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个关键人物,可是---他能靠得住么?

    ps:求月票。。。

第六百七十八章 盘查

    嗒嗒嗒!

    朱雀门外,一列长长的马车队朝着城门行来,一眼望去,至少也有十余辆马车,百余人,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一面黄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应奉局。

    “停停停!”

    城门下的那一群士兵突然拦在车对的前面,为首一人语气嚣张的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一中年男子骑马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那名士官丝毫不惧,又问道:“你们是干什么,从哪里来,来京城作甚?”

    那中年男子怒喝道:“你这厮是瞎了狗眼吧,那么大的字你瞧不见么,应奉局的车队你也敢拦。”

    “应奉局又怎么样?”那名士官道:“秦大人已经吩咐过了,凡是进出京城的货物,一律要接受检查,你休要废话,快点下马来接受检查。”

    中年男子似乎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事,不禁把脸都给涨红了,怒道:“哪个秦大人,唤他出来见我,真是岂有此理,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是我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只见秦桧穿着官服走了过来,指着那中年男人道:“你先给我下来再说。”

    那中年男人见秦桧身着官服,官也不小,也不敢太放肆了,从马上下来,质问道:“你是谁?”

    秦桧道:“我乃副经济使秦桧。”

    那中年男子一听,不禁皱了下眉头,嘴上却道:“不知副经济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应奉局车队。”他说着从怀里拿出文书来,道:“你看清楚了。”

    哼。我查就是你们应奉局。秦桧笑道:“我看的很清楚,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经济使为了能够做一份完整的统计。便于调控物价,施行新法,故此命我等在此统计进出京城的货物数量,以及种类,不过你放心,我们只是盘查、登记,一旦记录完了,就会放你们进去。”

    那中年男子趾高气昂道:“这可都是贡献给皇上的珍品,你们商务局凭什么盘查。”

    秦桧笑道:“这点用不着你提醒我,虽然这是贡献给皇上的。但也是从其它地方运来的,这项统计对于我们商务局也有很大的用处,现在麻烦你们开箱。”

    “你们谁敢?我一定要将这事告诉王相。”

    秦桧微微笑道:“若是你想快点去告诉王相,那就快点配合我们。”

    那中年男子厉声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王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桧懒得理他,朗声道:“来人啊!”

    “谁敢!”

    听得唰的一声,那中年男人从腰间抽出大刀来。

    唰唰。

    应奉局的人也全部拔出刀来。

    秦桧呵呵道:“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莫不是里面藏有违禁品。而且你们在这城门下亮兵器,莫不是想造反。”

    那人怒极道:“你们才是造反。”

    秦桧手突然往上一指,道“你们自己看吧。”

    那人抬头一看,满眼尽是骇然。只见城墙的士兵已经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箭头直至他们。那人指着秦桧,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秦桧道:“我说了,我们只是做记录。别无他意,现在请你们收回兵器,不然他们会将你们视作乱臣贼子。到时若有个什么误伤,那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了。”

    “你---你敢。”

    秦桧何许人也,面对王黼,尚且都能游刃有余,岂会被他一个小喽喽吓得,摇头道:“我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敢。”

    那人满脸大汗,心想,这事看来是早有预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且先忍一回,待向王相通报以后,再由王相来定夺。怒哼一声,将刀收了回去,又朝着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人立刻将兵器收回。

    那人又笑道:“你们可得注意了,这里面可都是宝贝,随便一件你们都赔不起。还有,我这里这么多货物,你们查上一日恐怕都查不完,耽误了时辰,这罪你担得起么?”

    秦桧笑道:“你放心,只要你们配合,一个时辰足以。”他说着突然朗声道:“来人啊!”

    咚咚咚!

    只见数十名官吏走了出来,笔纸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人开始明白了,这绝对是一场阴谋,而且是一场针对应奉局的阴谋,但他刚刚回京,对于京城里面的状况还不是很了解,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桧道:“你们的货物多,先停到一边,别拦着百姓京城了。”

    那人权衡了一番,还是朝着下属点了下头。

    那些赶车人将马车赶到一边,一队士兵把守在马车四周,不准闲杂人等靠近。而后那些文吏们才上去登记每件货物。

    但见那些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奇珍异宝,珍珠宝石,让人看的都不只是心动,更多的是害怕。

    ......

    就连离城门不远处的一个茶肆里,李奇正与赵菁燕坐在草棚下悠闲悠闲的品着茶。

    赵菁燕望着城门那边,笑吟吟道:“想不到今日碰巧遇见你,还能瞧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有趣,有趣啊。”

    李奇呵呵道:“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要是你有兴趣的话,每次我都叫人通知你来看。”

    “那倒不需要了。”赵菁燕摇摇头,道:“不过你这么做,难道不怕王黼去皇上那里弹劾你?”

    李奇没好气道:“你以为我蠢呀,这到底还是贡献给皇上的,没有皇上的答允,我岂敢这么做,今早我就去找皇上说明此事了。”

    赵菁燕笑道:“你不会真是以变法为由说服皇上的吧,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不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李奇呵呵道:“如今应奉局全是王黼一个人掌管,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你要说皇上完全放心吧,那也不可能。而我们商务局直接归皇上统管,我们就是皇上的眼睛。”

    赵菁燕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你就这么直说的?”

    李奇嘿嘿道:“当然不是,我是很委婉的表述,不过皇上这么英明神武,一听就明白了,当即都答应下来了,还命我好好办。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记录的官吏中间还有几个是皇上派来的。”

    “那王黼知否?”

    李奇哈哈道:“应该还蒙在鼓里吧,他若知道的话。恐怕一早就来了。”

    “这次王黼真是会被气死去,你这招太阴毒了。”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副经济使出的主意。”李奇手往秦桧身上一指。

    赵菁燕转头一瞧,点点头道:“这个秦桧我最近也听说过,的确是个人才呀,你算是捡到金子了。”

    李奇叹道:“人才倒是个人才,不过这人野心也不小,我都不知道能否驾驭的住他。”

    赵菁燕笑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你肯定会在他野心膨胀的时候。将他给扼杀了。”

    李奇哈哈道:“你别装的好像挺了解我似的,我是那么恶毒的人么?”

    “这倒不算是,恰恰相反,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妇人之仁。但是那仅限于女人。”赵菁燕直截了当道。

    李奇郁闷道:“得了,绕了半天,又绕到这上面来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我最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可言。”

    赵菁燕笑着摇摇头。道:“但是你这么做,王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奇哼了一声,道:“他还要怎么善罢甘休,就他那个狗屁增田税都把我整的剩下半条命了,我已经这样了,没啥可输了,还怕个球,他娘的除非杀了我,不然怎么我都是赚。”

    赵菁燕听他满嘴跑脏话,微微皱眉,道:“这增田税的确是让人又爱又恨,假如你能办成,于国于民就是好事一件,而且税收还会增长不少,皇上也会开心。但问题是,此法一旦施行,那对你的变法是极为不利呀。”

    李奇叹道:“是人都知道,如今王黼已经将消息散播出来,相信那些地主们很快就会找上门了。”

    赵菁燕道:“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李奇摇摇头道:“没有。只能先拖着吧,反正首先得清查土地,而我先清查的就是王黼和他那些爪牙的土地,他们的地多,还能拖些日子。”

    赵菁燕叹道:“但是你拖不了多久,只要你开始全面清查土地,那么毕竟会遭受到各路豪强的抵抗,当初王安石贤相也是如此,最后还是被迫停止了清查工作,那方田法也不了了之,而这增田税无非就是王黼从方田法演变过来的,而且是变本加厉,恐怕遭遇的反抗也会更加强烈,这道难题似乎无解。”

    李奇道:“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的确是病症所在,那些豪强地主隐瞒土地,上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下又无形中谋取了那些农夫的利益,长久下去,矛盾迟早会爆发出来的,到那时再想挽救,为时已晚,想要富国、强国,这一步必走不可,只是早与晚的分别。”

    赵菁燕道:“那你打算怎么走?即便你能渡过这一难关,王黼又岂会让你好过,他还会想出别的法来对付你,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这就跟你们调查应奉局的货物一样。你们这样做,只能伤害王黼的利益,但是对于那些百姓而言,是毫无帮助,就单单是这应奉局,每年都不知道害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李奇眉头紧锁,点头道:“是啊!看来唯有将王黼连根拔起,方能治愈。”

    ps:求月票。。。各位兄弟,本书还差一点点订阅量就能入精品了,看着都让人着急,希望各位能助我一臂之力啊!

第六百七十九章 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王府。

    “老爷,你回来了呀。”

    王府院公见王黼来了,像往常一般快步迎了上去,然而今日王黼却是脸色铁青,怒哼一声,大步就朝着里面走去。那院公脸上的谄笑登时僵硬住了,真是无妄之灾呀。

    一直待在前厅的王宣恩见父亲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可又见王黼脸色极其难看,心中一凛,问道:“爹爹,出什么事呢?你脸色为何恁地难看?”

    王黼先是急出了几口气,忽然拿起桌上一个茶壶重重的摔在地上,但听得啪的一声响,那官窑特制茶壶就这样粉身碎骨了,又听王黼咆哮道:“李奇小儿,你真是欺人太甚。”

    王宣恩见王黼大发雷霆,都不敢上前,还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问道:“爹爹,究竟发生什么是呢?难道皇上对此也置之不理么?”

    “理。皇上怎么会不理了。”王黼冷笑一声,道:“可是为父现在倒宁愿皇上置之不理。”

    王宣恩诧异的啊了一声,越听越糊涂,道:“爹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奇公然拦下应奉局的车队,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管呀。”

    王黼发泄了一番,心里也舒畅了一些,重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李奇和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竟然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对我进宫似乎还感到有些不满。”

    王宣恩皱了皱眉头,道:“如此看来,皇上莫不是怀疑爹爹呢?”

    王黼摇摇头道:“那倒没有这么严重,只是以前应奉局都是爹爹在打理,皇上多多少少会有些担忧,而如今李奇深得皇上信任,他允许李奇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爹爹面前设置一道关卡。”

    王宣恩面色凝重道:“爹爹,你说李奇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这我也不清楚。”王黼摇摇头道:“知道倒也无所谓,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奈我不何,而且我方才试探了下皇上,李奇似乎没有向皇上提供证据,只是经他这么一弄,我们恐怕得收敛一些了,唉,这次的货物本有几件上佳品,可惜。”

    王宣恩沉吟片刻,道:“爹爹,我们何不让人分开将贡品运进京城。”

    王黼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李奇了,他可不是光查应奉局,一般的商人,他也都作记录,询问,而贡献给应奉局的,哪一样不是奇珍异宝,那小子精的跟猴似的,焉能瞧不出来,而皇上这么做,虽说并无害我之意,但是也是想让商务局替他监视应奉局,我可不想因小失大。”

    王宣恩道:“可是爹爹,就让他们这么继续搞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后宫那边还在等着了。”

    王黼哼道:“我还就要跟他比比,看看谁的命更硬。至于后宫那边,我这里先拿点出来垫着就是了,无大碍,反正这钱迟早会回来的。”

    王宣恩听得一喜,道:“对,对,对,只要那增田税实行下来,他的新法一定会被废除的,只要新法一废,皇上就不会再像如今那般倚重他了。”

    王黼听得嘴角露出一抹奸笑,道:“到时我就可以接过这份功劳过来。”

    两父子同时笑了出来。王宣恩突然又道:“爹爹,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孩儿近两日听到一些谣言,说什么爹爹和李奇秘密合作,欲借增田税铲除异己。”

    王黼点点头道:“这我早就听说了,还有人上奏弹劾我,甚至还有些人都告到后宫去了。”

    王宣恩骇然道:“这是为何?这谣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和李奇的恩怨众所周知,此等荒谬的谣言焉能相信。”

    王黼呵呵道:“关于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说到底这增田税是爹爹提出来的,他们自然会起疑心,这很正常。而且,我派人查过,这谣言就是秦桧那厮散播出来的,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借我替了他们分担下肩上的重担。不过我无所谓,我也早有准备,现在他们还有心思弹劾我,等到了增田税正式施行,那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去找李奇了,我这次的目的是要毁掉李奇的新法,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况且就凭他们这些人,还想弹劾我,真是自找罪受,等我收拾了李奇,我再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不,我随时都可以找他们。”

    王宣恩喜道:“爹爹说的是,如今朝中谁还敢与爹爹作对,那不是找死么。”

    王黼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相比起王黼得意,李奇如今可就头疼了,这增田税的消息刚一传出去,那些王公贵族可就淡定不了了,一些与李奇有不错交情的王公贵族集合一起上商务局找李奇讨个说法。

    商务局大堂内,十余个身着华丽的人士坐在里面,表情显得尤为的愤怒。

    “经济使,我等前面与你合作,那是因为我们相信你的能力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财富,可没曾想到你两面三刀,竟然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实在是太阴险了。”

    “我等恁地相信你,可是你却要伤我们根本,就那增田税岂不是要我等的命。”

    “不错,今**一定要给我等一个说法。”

    “就是,就是,要是你今日不说清楚,休怪我们毁约。”

    李奇坐在正座位上,听着他们的漫骂,慢慢品着茶,也不做声,虽然这些人都无官职在身,但是他们可都是京城的名门望族,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当初李奇上门为了他们提供合作方案,好不容易取得他们的信任,

    让他们支持新法,这才减轻了他不少压力,换而言之,就是现在李奇还得依靠他们,甚至可以说离不开他们。

    “哎,经济使,你到时说话呀,你这时候装哑巴是何意?”

    李奇放下茶杯笑道:“各位,你们都把我说成了言而无信,忘恩负义的小人,我说的你们会听么。”

    话音刚落,就听人叫道:“当然不会听,你本就是忘恩负义,我与你情同手足,而你却暗地里夺我心头挚爱。”

    说话的正是高衙内,他身边还坐着洪天九、柴聪。

    李奇哼道:“衙内,我还没说你了,你们几个上这来凑什么热闹。”

    柴聪微微笑道:“李奇,这话你可就说错,我们三个家中可也有些地,你这增田税也伤害了我们,我们怎能不来找回个公道。”

    高衙内哼道:“就是,杨三哥都能来,我等为何不能来。”

    他说的杨三哥只得就是杨帆。

    杨帆苦笑道:“衙内,你可别扯上我。”

    这几个蠢货,明摆着是想报复我,真是吃不着葡萄,就不准别人吃葡萄,有他们在,真是多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我怎地就这么背时,摊上了这么几个二货。李奇一阵头疼,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们来的对,来的对,这总行了吧。”

    高衙内得意的笑道:“那你就与我们说道说道吧,这增田税就是啥玩意,听起来好像挺厉害似的,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

    李奇纳闷道:“你都不知道何为增田税?那你为何要来?”

    “我就是不——唔唔唔。”

    高衙内刚一开口,洪天九赶紧捂住他的嘴,朝着李奇笑道:“大哥,我们几个当然知道,不然也就不会来了。”

    柴聪点头道:“不错,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等可就不走了。大家说是不是。”

    “柴小官人说的不错,你要是今日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可就不走了。”

    “是啊,是啊,你倒是快说呀,别在这里左顾而言。”

    这三个蠢货,这笔账我且慢慢给你们算,气死我了。李奇努力的露出一个笑脸,道:“这事是王相提出来的,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干嘛不去找王相说理去。”

    杨帆哼道:“这你别说,我等也找过,但是此事如今不归王相管,我们找他又能得到什么?”

    众人纷纷附和。

    李奇压压双手,让他们停下来,而后道:“那我说的你们会听吗?”

    “决计不会。”

    三小公子齐声道。

    李奇登时一脸尴尬,气的只想让人将这三个二货轰出去。徐家大郎徐卫道:“衙内,你们就别瞎起哄了。”说着他又朝着李奇道:“经济使,我们可不是那些不明是非之人,这事我等也知道不能怪你,但现在说那些已经没用了,如今我们是要一个解决的办法,而非听你解释和推让责任。”

    “大郎说的很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首要的是找个解决的办法。”

    李奇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各位和我李某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自新法施行的那一天开始,我什么时候伤害过各位的利益,非但如此,我还努力帮你们争取更多的利益,帮你们出谋划策,帮你们找合作伙伴,帮你们开辟新的赚钱之道,这些你们难道都忘记了。”

    高衙内哼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夺走了封娘子。”

    李奇哭笑不得道:“衙内,这事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么,就算你有什么疑惑,咱们待会再说行不。”

    杨帆也道:“衙内,你就别在这里揶揄经济使了,咱们先谈正事好不。”

    高衙内嘴一撇,眼中泛着泪光,仰面朝天道:“还有个什么谈的,我听说封娘子都住他家去了,罢了,罢了,你们说吧,别管我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大惊失色,转头望向李奇,显然,他们可都是封宜奴的粉丝。

    靠!李奇一拍脑门,讪讪道:“各位,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经过高衙内他们这么一闹,李奇还真不敢在故作深沉,卖关子了,不然准又会扯到封宜奴身上去,赶紧开门见山道:“各位,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那些有的没的就别说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恁地急切的反对增田税,重点不在税上面,而是田上面,且不说那些如今增田税具体的税额还没有定下来,即便定下来了,也不可能把你们往死里整,绝对在你们承受范围内,但是,一旦你们隐瞒的那些土地被清查出来,你们的缴纳的税将会大幅度的增加,这才是你们最担忧的,我没有说错吧。”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其实你们承认与否都不重要,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奇一笑,道:“但是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们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你们着想,为了你们能赚更多的钱,你们这是在把钱往外面推啊。”

第六百八十章 土地的价值观

    众人听得是云里雾里,敢情你让他们多缴几倍的税,还是在帮我们赚钱,这是什么道理,当我们都是傻子呀。

    杨帆疑惑道:“经济使,你这话是何意,我怎地一点也听不明白。”

    你要能想明白,我忽悠谁去啊!李奇不答反问道:“你们究竟有没有想过,为何皇上要将这农税纳入经济建设范围内。”

    众人全部摇摇头,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其余的他们哪会废这脑筋。

    高衙内突然叫道:“这很简单呀,农税也是钱,当然跟经济有关。”

    靠!这厮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李奇哑然失笑道:“衙内说的对极了,只要跟钱有关的都属于经济。但是,重点不在税上面,而是在地上面。靠着种田发财的日子,早已经过时了,就你们那几亩地的产量一年能赚多少?你们去问问绸缎庄的周员外,他那工厂一年能赚多少,百倍都不止啊!他工厂占的那块地,那种的可是源源不断的黄金啊,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同样是一块地,差别会这么大呢?。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一句明话,你们要是不愿意将自己土地登记,我绝不二话,不过到时你们后悔了,也别来找我。”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连连,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具体又说不清楚,脸上是风云突变。徐卫舔着笑脸道:“哎哎哎,经济使,你别生气呀,有话好好说,我们这不是不懂缘由才来问你的,要是方才有冒犯之处,还请经济使大人不记小人过。”

    众人纷纷向李奇示好。

    你们这些家伙不去行商,还真浪费人才,有钱就是娘。李奇心里暗笑,嘴上却道:“我怎敢怪你们呀。我这人做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即便是这新法,同样如此,我不会强逼你们做任何事,我还就不信有钱没人要了。”

    “那是,那是。”

    杨帆笑着直点头,道:“经济使就与我们说道说道这其中的妙处。”

    李奇轻咳一声。手突然往左边一人一指,道:“孙五郎,你们孙家少说也有一百来亩地吧。”

    这人名叫孙荣,他父亲在三司就职,从某方面说,他父亲跟李奇可以算是敌人。但是他却和李奇交好,显然,孙家这也是想做两手准备。

    孙荣岂会明说,讪讪一笑,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李奇道:“我记得我那会扩建印刷厂的时候,还从你家里卖了一亩地。我没有记错吧。”

    孙荣笑道:“没有,没有,确有其事。”

    李奇又道:“你们那一亩地原本也是用来种粮食的,而且还不是什么良田,除去税收,就那一亩地种上十年,恐怕也没有我买地给你的钱多,我没有说错吧?”

    孙荣笑着直点头道:“那是。那是,这事我还得谢谢经济使。”

    “不不不。”李奇摇摇头道:“对你而言,你赚的已经足够多了,但是对我而言,就这钱,我那印刷厂生产一年就能赚回来。这地赚钱与否,不在于地的本身。而是它上面种的是什么。”

    众人听得是直点头。

    高衙内道:“这我听明白了,就是让我们让地不种粮食,只盖房子就对了。”

    暴汗!你这个草包,不种粮食。你吃什么呀。李奇没好气道:“衙内,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打算不吃饭,准备修道成仙了,不种粮食,你们吃什么。”

    高衙内听了,觉得也对,道:“那究竟是个啥意思。”

    其余人被高衙内这插嘴,又变得迷茫了。

    李奇现在一听到高衙内的声音就头疼,真是天生相克呀,他不怕聪明人,还就怕向高衙内这种既单纯、又邪恶,后台又强大的男人。索性不去理他,道:“粮食是肯定更要种的,但是田还分三等了,记得当初王安石贤相变法时,还将田地分成了五等,根据田的产量制定相应的税收,但是最差的田和最好的田,产量相差甚远,这根本就是在浪费,而有些人却将良田改为住宅等等,这也是浪费,所以土地的合理分配就变得尤为的重要了,而我的经济建设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建设,就是要把每一块地发挥最大的用处。”

    孙荣点点头道:“我可能听明白了,经济使的意思就是说,根据地的不同,决定在上面种什么,良田就种粮食,荒地就改为住宅、或者作坊、工厂。”

    李奇点头道:“五郎说的不错,我大概就是这意思。”

    杨帆道:“可是这跟增田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李奇笑道:“增田税的关键不在于税上面,同理,它只是一个清查土地的理由。”

    “哦?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奇吐了口气,道:“如今经济建设的第一阶段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由于这一系列的变法,大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也引起很多人对做买卖的兴趣,紧接着第二步就要开始了,人是有了,钱也有了,但是硬件设备还没有,何为硬件设备,大到作坊、工厂,小到每一个店铺,甚至是每一个摊位。

    我就先给各位透个消息,用不了多久,商务局就会对整个京城进行精密的规划,初步打算是建造三个大工业园区和五个农业园,就是将工厂集合在一起,大力发展生产,将良田进行整顿规划,争取生产更多的粮食,以后还会又更多的这种建设。这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地,我真不怕没有商人投资,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某一块土地进入了工业园的规划里面,那么这块地的价值将会成倍的增长,甚至可以以租借的形式去进行,我不敢说多了,总比在上面种粮食要赚的不知道多多少倍,而且一旦田地转为商业用地,税收也肯定随之改变,如此一来,增田税对于各位而言,相应也会减少,当然,反之亦然,规划农业园区的地,所缴纳的农税也会增长,但是总归而言,你还是在赚钱,不会是赔钱,再加上工业园区的补充,各位一定会大赚呀。

    可是问题就来了,我们商务局可没有人力去一块一块地的问,你这块地是谁,那块地又是谁,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还有,若是不合法的话,朝廷不敢用,别人也不敢买,天知道以后会出什么政策。所以,我们只能按照登记的土地去规划,但是很多土地都不在我们手中的土地薄上面,我相信很多人会自主上门来登记的,我们也只会按照土地薄上面提供的名册去规划,没有记录,绝不会进入考量范围内。我敢保证,三年以后,那些没有来登记的人,铁定后悔的要吐血。”

    他说完就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进去,可这差还为落肚,又听到高衙内道:“后悔都能吐血么?我咋就没有见过。”

    “噗!”

    李奇当即一口茶喷出,抹了一把嘴,道:“我说衙内,我他娘的说了那么多,你不会就听到这最后一句吧。”

    高衙内歪着嘴道:“这你还真说对了,我还就只听明白这一句话。我做生意又没你厉害,听这些作甚,反正你们醉仙居怎么做,我就跟着怎么做,你们把钱扔到那里,我就扔到那里,我只管躺着收钱就是了,管那些烦事作甚,况且这钱也是你帮我赚的。”

    日。你娘的还真把我当做你的经济顾问了。李奇没好气道:“衙内,你真是太精明了,我还是头一次见过像你这么会做生意买卖人呀,比我强多了。”

    高衙内抚摸着鬓上的红花,道:“这还用说,除了做菜以外,本衙内那点不比你强,真不知道封娘子为何会跟你,让人费解呀。”

    李奇啊李奇,你千万不能跟这厮斗气呀,那真是太丢人了。李奇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洪天九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来,道:“哥哥说的对极了,我们洪家也是这般想的,七公说大哥你是商人出身,不过做什么都会替咱们这些买卖人着想,一定不会让咱们赔本,你瞧,七公让我把我家所有的地契都带来了。”

    柴聪也拿出一本子来,笑道:“我也带来了。”

    高衙内起身怒道:“你们两个这是甚意思?难道你们就忘记这厮刚刚夺走了封娘子么,还亲自送来,天下哪有此等便宜的事,都给我收回去,让他自己上门来要。”说着他又朝着李奇嚷嚷道:“李奇,别说本衙内为难你,我太尉府的地契也都准备好了,可是你得自己上门来登记,不然我就不给。”

    原来这三个家伙是来帮我的,我就说嘛,怎么他们三个一大清早就跑这来凑热闹了,好你一个衙内,方才还故意作弄我,行行行,这次算你狠。李奇咬着牙笑道:“好好好,我亲自上门登记,反正这也是我职责所在。”

    高衙内一瞧李奇竟然想不都不想就答应了,眼珠转了转,嘿嘿道:“李奇呀,如果我说你把封娘子让给我,我才给你登记,你会答应么?”

    李奇登时冒了一头冷汗,怒道:“想都别想!”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天才的陨落

    虽然这三小公子屡屡和李奇唱对台戏,但是他们带来的地契同时也打动了其余人,说再多的,也不如这地契比较实际。众人面面相觑,都开始思索起李奇那一番话的可信性。

    他们原本以为李奇会跟王安石一样,强行清查土地,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奇不但没有开口求他们,更加没有逼迫他们,反而口气大的很,让他们自己来这里登记,不来就算了,这让他们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就是一种消费者的心理。

    李奇品了口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他明白跟这些人硬碰硬是决计不行的,只有用金钱攻势,诱惑他们自己上钩,别看这里人不多,但是一旦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么困境很快就会扭转过来,可以想象的到,剩下的那些地主、豪强见到他们恁地积极的配合商务局,一定会察觉出里面有猫腻,都不用李奇张嘴,他们就自己会上门来询问,上钩也只是早晚的事。

    隔了半响,杨帆突然笑道:“衙内和小九说的对,经济使是商人出身,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来骗咱们,但是,我想知道经济使打算何时开始经济建设的第二步?”

    李奇笑道:“杨公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仅是咱们京城,还有全国的其它地方,不过我一开始只打算找五个试点,而且我们商务局要经过周密的策划,预计是在两年内将一切预备工作准备好,然后再进行投资,建厂房。”

    “两年?”

    杨帆皱眉道:“那这两年内,我们岂不是要白白缴纳很多税钱?”

    白交?你丫的还真是偷税偷习惯了。李奇呵呵:“杨公子此言差矣,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也知道,只要此消息一传出去,京师附近的地增值是在所难免,换而言之,就是各位的财产都在无形中增加,就跟高衙内说的那样,躺着都能收钱。”

    高衙内听得只乐呵:“那是,那是,本衙内好歹也在这商界闯荡了两年,说的能错么,各位即便不相信李奇,那也得信我呀。”

    其余人皆是苦笑的只摇头,信你就完了。

    孙荣忽然道:“可是如今你也无法保证咱们的地就一定会被你们商务局看中。”

    “这我还真不能保证,因为你们若不来登记,商务局就不好规划,现在说这些尚早。”李奇说道:“但是,经济若提升上来了,不管你们的地有没有入选工业园,地一定会增值,这是毋庸置疑的。首先,做生意的多了,他们总需要地来建店面或者作坊吧;其二,百姓富裕了,他们也要修建房子,这也跟地脱不了关系;其三,朝廷富裕了,必将会投桃报李,大型修建道路等,想尽办法为商人提供便利,到时肯定会征收土地,这都是隐形中的财富,各位只会大赚特赚,至于多少的问题,那就得看各位的运气了。话又说回来,那些不肯来登记的人,肯定是一点保障都没有,打个比方,若是朝廷在东郊修建一条道路,那些没有登记的土地或许还会被无偿征收,到那时即便我有心帮忙,那也找不到借口,为了这点点税,值得么?”

    众人听到这里,都开始有些动心了,他们家在朝廷都有一定的势力,甚至可以左右一些决策,也就是说,他们还有能力让朝廷的规划变得有利于他们,个个心中打的一副如意算盘。

    杨帆呵呵道:“那是,那是,经济使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支持你,这次也不例外,我们杨家肯定会大力支持经济使的。”

    随后其余人开始都和颜悦色的表态支持商务局的变法。

    李奇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各位的鼎力支持,对于各位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我只能说一声恭喜,就凭各位这一个明智的决定,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各位将会成为我大宋的中坚力量,是不可缺少的。”

    “哈哈。同喜,同喜啊!”

    .

    那徐卫忽然说道:“对了,经济使,我爹爹知我今日会来,有个问题想让我请教下你。”

    “不敢当,徐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徐卫道:“自从新法颁布后,我家中已经有五六个家农转成工匠或者商人,甚至还有些人还希望能加些工钱,我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事,还望经济使指点一二。”

    又有几个都表示自己家也出现了徐家的这种情况。

    李奇笑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打算和你们商谈这事的,如今我大宋商界正在复苏、进行重组,又因为新法,导致很多人都投身于商业,这也就意味将会为更多的人提供工作的机会。其实如今都还不算什么,因为流民还有很多,人力资源取之不尽。我相信你们家里走的那些家农,一定都有些关系,或者是打算自己做点小本买卖,并非被人请走的。”

    徐卫点点头道:“经济使果真是神机妙算呀。”

    李奇摆摆手道:“如今外面有那么多流民,根本就不怕招不到人,但是几年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当需大于供时,那么工薪增长是一定的,到时农民和你们的关系,也会随之发生一些改变,无非就是他们希望得到的更多,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大家用不着忧虑。如今我们大宋还是以农为主的国家,故此农税一直朝廷最看重的税收,可是一旦商业起来了,那么商税就会渐渐增多,将来或许能超过农税,成为朝廷的第一税收,那么到那时,商税肯定会替农税分担一部分过去,农税一定会锐减,而且粮食的价格肯定会得到相应的增长,各位就可以拿着这部分钱去补贴家中农民的工钱,相对而言,你们还是赚的。虽然如今商业是朝阳,人人都想投身进去,但是农业是不会改变的,毕竟人人都要吃饭,农业只会随着商业的繁荣变得更为的重要,所以各位可别把事情做过了,还是得保护好家中的良田,因为粮食是根本,努力做好这一点,各位就会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杨帆哈哈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杨某茅塞顿开。”

    徐卫道:“经济使,你且放心,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今日他们真不虚此行,个个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商务局。

    李奇也是长出一口气,不过,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说服几个人容易,但是要说服天下人,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他又再与下属商讨如何去宣传增田税后,就准备回醉仙居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可是刚一出门,就见牛皋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卑职参见步帅。”

    李奇道:“有什么事吗?”

    牛皋小声道:“北方那边来信了。”

    “什么?”李奇心中一凛,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他派去金国的间谍还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消息了,忙伸手道:“快点拿来。”

    牛皋赶紧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李奇急忙抽出信来一看,信中就只有寥寥数字,但是就这么几个字,他却看了很久很久。

    完颜阿骨打在归途中殡天了。

    历史上,完颜阿骨打也是在归途中病逝的,但是由于李奇的到来,阻碍了谈判的进展,将谈判延迟了两个月,而完颜阿骨打也比历史上晚死了两个月。

    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在李奇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当天下午,李奇带着马桥出了北门,来到一座小山上,插上了三支香,眺目遥望北方。他虽然完颜阿骨打只见过一面,相处不过数日,但他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也绝对是一位值得让人尊敬的长者。

    在未见过完颜阿骨打时,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王者之气,至少他唯一认识的那位皇帝身上没有,但是在那之后,他真的相信这世上还真有王者之气,这王者之气可以说是一种人格魅力,让别人愿意跟随你,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但是能有这种人格魅力的那真是百年难得一遇,毕竟能坐上那个位子的只有寥寥数人。

    于私,这么一位天才的陨落,让李奇惋惜不已,心中难免悲伤。于公,这对李奇而言,也无疑是一个噩耗。

    不可否认的是,单凭完颜阿骨打的军事才能,对于大宋而言决计不是一件好事,自起兵以来,太祖圣上是算无遗策,兵无留行,战无不胜。更重要的是他不同于他的几个儿子,他痛恨的契丹人,对于宋朝没有半分恨意,为人又豁达开明,英谟睿略,而且非常看重宋金两国的友情。完颜宗望还曾说过,太祖止我伐宋,言犹在耳。有他在,对大宋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

    然而,历史的巨轮在稍稍偏离轨道后,如今又回归了正轨,李奇知道现在完颜晟应该已经即位了,但是完颜晟可不比他哥哥,他压不住完颜宗望等人,若是按照历史的脚步,那么再过一年多时间,金军就会南下,靖康之变也会随之到来。

    李奇对此不敢抱有侥幸的心里,去相信历史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毕竟历史可不是童话,他只是希望能够再给他多一些时间。

    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渺茫,信心锐减,就现在的宋朝廷,**不堪,一屋子的奸臣,光是对付他们,就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即便能够打倒六贼,但是鉴于宋徽宗的性格,相信很快又会冒出新的六贼来。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内忧外患的大宋让李奇突然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小人物罢了,呆呆的望着北方,一筹莫展。

    就这样,他从下午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山。

    他身后的马桥突然走上前来,小声道:“步帅,太阳快落山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李奇微微一怔,抬头望天,叹道:“时间过的还真快。”可是刚一转身,他忽然定住了,怔怔望着西边那夕阳美景。

    隔了半响,他忽然喃喃念道:“唯有这红日落下,新的一轮朝阳才会升起。”说到这里,他忽然双眼一睁,心中陡然明亮起来,豁然开朗,信心倍增,纵声大笑起来。

第六百八十二章 该动动了

    没几日,完颜阿骨打殡天的消息就在朝野上下传开了,宋徽宗立刻派使节前去慰问,另外祝贺完颜晟登机,反正是说了一大通狗屁废话,毫无建设意义。

    而那王黼、蔡攸等辈就更加愚不可及了,表面上是深表哀痛,但话语间却夹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好像完颜阿骨打离世,那是天佑大宋。

    退朝后。

    “大人,方才在朝堂上,王相明摆着是在向咱们施压,让咱们尽快施行增田税。”秦桧愁眉道。

    李奇问道:“那他的地调查的怎么样?”

    秦桧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事都不用我们去查,王相自个就派人把地契送来了,不过那只是他在京师附近的地,他拥有的土地远不止如此,这点税钱对他而言算不了甚么。”

    李奇笑吟吟道:“如此说来,他是算死咱们出不了京城,这新法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秦桧点点头,又道:“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人早已经暗中安排,利用经济建设替增田税铺路,不过,到时他肯定会百般阻拦。如今王相权倾朝野,不可一世,比以前是更加变本加厉,凡是与他作对的,几乎都遭受到了一定的打击,如今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对他敢怒不敢言。昨日大人没有来上朝,或许有所不知,王相一连贬走了太子的三位得力干将,纵使左相和太子亲自出面,兀自无功而返。”

    李奇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道:“他和太子究竟有什么过节?”

    秦桧道:“其实他们以前也没有什么恩怨,只是太子素来就十分节俭,而王相却好奢侈,当初太子就是上了一道奏折,弹劾王相好大喜功,骄横奢靡,自那以后,王相和太子就是水火不容,若非左相他们相保,恐怕东宫不稳矣。”

    李奇眯了眯眼,道:“你似乎话里有话呀,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秦桧也不含糊,正色道:“大人,如今我们在朝中势力单薄,处境是如履薄冰,下官以为咱们何不趁机投靠东宫,借用东宫的势力来对付王相,而且太子好像也一直挺看重大人的。下官知道大人和郓王有些交情,但是郓王和王相的关系匪浅,大人应当顾全大局才是啊。”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暗示李奇,王黼摆明的想推倒东宫,扶植赵楷,一旦让王黼成功了,那么他们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但是秦桧也知道李奇素来就很不喜欢自己去干预他的事,所以说完以后,心里也是非常忐忑,偷偷的瞥向李奇。

    可是,这次李奇非但没有警告他,反而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无功不受禄,咱们就这样去找太子,那会让人觉得咱们黔驴技穷,被逼无奈才投靠太子的,等同于丧家之犬,那样的话,不禁伤士气,而且我们的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秦桧皱了下眉头,道:“大人言之有理,那咱们该怎么做?”

    李奇呵呵道:“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

    午饭过后,李奇去到了太师学院,他此番前去可不是找封、季两位美女,而是找蔡京,自从无相宴过后,他还没有跟蔡京碰过面,有些东西总要去面对的。

    幸运的是,蔡京正好也在学院,而且还有一人,正是六贼之一朱勔。

    “李奇见过太师,朱御史也在啊!有礼,有礼。”李奇面带微笑的朝着二人拱了拱手,心里却想,朱勔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若是这样,那我来得岂不是恰到好处。

    他对朱勔不是很熟悉,但是他知道朱勔就是蔡京在朝中最有力的帮手,而且朱勔曾也在朝中帮过他一些,当初他小施伎俩,暂时阻止了宋徽宗再从江南那边运花岗石,而苏州的应奉局就是朱勔统管,等于就是断了朱勔的一条财路,可是朱勔也有怪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李奇心里也非常清楚,他这都是看在蔡京的面子上。

    朱勔起身拱手相迎道:“经济使来了。”二人寒暄几句后,朱勔又朝着蔡京道:“恩相,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蔡京手一扬道:“嗯,你去吧。蔡勇,你代我送送朱大人”

    “是。”

    朱勔又朝着李奇一笑,而后就走了出去。

    待二人出去,蔡京手朝面前的椅子一指,道:“你坐吧。”面色显得尤为的平淡。

    虽然蔡京对李奇是非常喜爱,也非常看重,但是不管怎么样,蔡攸可是他的儿子,你又是放狗,又是扫帚,这无疑就是在侮辱蔡家呀,能让李奇坐下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李奇心如明镜,坐了下来,讪讪道:“对不起,在下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抽不身来,还得劳烦太师看着学院,真是愧对太师对在下的器重。”

    蔡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忙着和封娘子厮混吧。”

    暴汗!你用不着这么直接吧。李奇打了个哈哈道:“太师说笑了,我如今哪有那功夫呀。”

    蔡京斜眼一瞥,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可算是给老夫出了一道难题呀,老夫原本还打算将你介绍给攸儿,可没曾想到你比老夫还要急,自己就找了上去。”

    这你不能光怪我一个人呀,那封宜奴好歹也算是你的手下,你儿子这么搞,摆明不给你面子,子不教,父之过,你应该打他屁股,罚他跪搓衣板才是。李奇委屈道:“太师,这事。”

    蔡京一抬手道:“你也别解释了,如今解释也没有用了,你和攸儿闹成这样子,老夫纵使想从中调解,那也无能为力,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如今恐怕也没那功夫去和攸儿瞎斗了。”

    李奇也没有打算想请蔡京帮忙调解,见他并未太过责怪自己,就烧高香了,要是连蔡京都要与他为敌,那他真的买块豆腐撞死得了,苦笑的摇摇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太师,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活该。谁叫你得罪当朝第一人。”蔡京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道:“不过,老夫听说也有一部分地主是非常支持你的。”

    嘿。你足不出门,消息倒是比皇上还要灵通些。李奇笑道:“那只是极少一部分人而已。”

    蔡京道:“那也了不得了,不瞒你说,当初老夫听到这增田税的时候,还真给吓了一跳,这是要挖坑埋你呀。犹记得当年老夫追随王安石贤相变法时,就那方田法,施行不到一个月,民间是怨声道载,所有的官僚地主,是无一人支持,非但如此,他们还动用一切力量反对新法,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老夫想想都觉得太可怕了,险些连命都给丢了。而这增田税,比起方田法来,更是有过之而不及,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施行,但是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老夫原以为你的变法可能就此终结,可是没曾想到京城内外却是非常平静,比起那时候,真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想必王黼也没有料到,就这方面,老夫和王安石贤相皆不如你呀。”

    “太师过奖了。”李奇老脸难道一红,叹道:“那又怎么样,纵使我侥幸躲过了这一劫,那还有第二劫,第三劫在等着我,王相如今势力熏天,爪牙遍布整个朝野,他随便吩咐一句,就能将我弄得半死不活,唉,想想都愁呀。”

    蔡京一愣,浑浊的眸子突然透出一丝精芒来,眯着眼笑道:“那也不尽然,你不是插足了应奉局吗,这一招真是极狠呀,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哈哈,真是太妙了。”

    开玩笑,小秦出的计策能差么,不过现在想来,这一招还真够阴的,不禁断了王黼的财路,我还可以光明正大的监视王黼了。李奇心中很是得意,嘴上却淡淡道:“那又如何,比起我遇到的困难,那真是不值一提。”

    “你就知足吧。”蔡京最讨厌见到李奇这得了便宜卖乖的神情,道:“自王黼设立应奉局以来,别人向挤根绣花针进去都挤不进,而你如今直接将整个商务局凌驾在了应奉局的上面,你还要怎样?”

    你丫别老说这种屁话呀,我已经将我的意思转告你了,你也应该给我一个答案啊!李奇嘿嘿笑了笑,没有答话。

    蔡京斜眼一瞥,轻咳一声,道:“这事你就别指望老夫能够帮你了,老夫如今可还是致仕在家,半点权力都没有,你自求多福吧。”

    李奇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太师你毕竟是过来了,今后我肯定还要来向你取经的,到时就怕你嫌我烦。”

    “这事以后再说吧。”蔡京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忽然道:“对了,正好有件事老夫想跟你商量下。”

    “啥事?”

    蔡京一本正经道:“老夫最近常在学院走动,时不时与那些老师聊上几句,发现陈东和欧阳澈这两个人是可造之材,学问见识远胜他人,让他们留在学院未免有些太屈才了,所以老夫寻思着,想让他们推荐给皇上,你以为如何。”

    这老家伙果然坐不住了,不过你要再不有所动作,你留在朝中棋子可都要被王黼清除干净了。李奇知道这老货实在借机向自己自己表明立场,登时心花怒放,道:“这当然是好事呀,只要他们别来我商务局就行了。”

    蔡京诧异道:“这是为何?”

    李奇道:“这两个家伙,又臭又硬,学问虽好,但是得罪人的本事更厉害,如今的商务局如今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箭靶,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错漏都承受不起,要是让这二人来了,那我一天也甭干别的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就是了。”

    蔡京苦笑的摇摇头,道:“这也是老夫担忧的地方,所以老夫打算让绦儿推荐他们俩进道录院,先磨练一番,若是他们整日跟史册文典打交道,还能得罪人的话,那也就证明他们并不合适为官。你也帮忙看着,他们俩可都是你引进来的,特别是那陈东,他一直对老夫都颇多误解,老夫现在是以怨报德,也不求他能以德报德,只要他别以德报怨就行了。”

    李奇点头道:“这我会跟他们说的,要是他们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师的事,都不用太师你出手,我会让他们尝到苦果的。”

    他这话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如今蔡京对他而言,那是非常重要,陈东要真敢与蔡京作对,他绝不会留半分情面的,捡芝麻丢西瓜的事,他真干不出来。

    “如此最好。”

    蔡京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拍了那双老腿,一语双关道:“哎哟,坐太久了,也该起来动动了。”

    李奇笑道:“蔡管家还没有来,就由我就陪太师到处走走吧。”

    这小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蔡京哈哈笑道:“那就有劳你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劲爆的八卦

    蔡京虽致仕许久,但是他在朝中可还有不少势力,依然不可小觑,这一点王黼是相当清楚,而他又与蔡京是水火不容,如今他已经升到了一个不能再升的高度了,也得到了他梦想中的一切,相比起李奇而言,蔡京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他非常清楚蔡京在宋徽宗心目中的地位,这二人可以说是亦君臣,亦知己,很难再有人取代,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蔡京就是藏于他内心中的心魔,他当初主张联辽攻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蔡京,因为他想超过蔡京那数不清的“荣誉”。

    今时今日,他已经成功了,收复燕云,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将一切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蔡京、李奇、太子无疑就成为了他主攻的对象,短短数日,他就一连弹劾了十余个官员,都是蔡京和太子的人。

    眼见辛辛苦苦的建立的势力,就要被王黼覆灭,蔡京如何还能坐的住。

    然而,没有任何势力的李奇很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每日在朝堂上就是看王黼表演,王黼越是得意,他就越是高兴,基于物极必反的道理,王黼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今日早朝过后,太子赵桓一马当先,率先走出了大殿,满脸的怒容,大袖刮起怒风阵阵,李邦彦、白时中等人跟随其后,与之相反的则是满面春风的王黼,与他的那一群爪牙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而后出来的大臣则是纷纷窃窃私语,神色甚是怪异。

    今日王黼是更加得势不饶人,直接上奏弹劾太子的近臣,耿南仲,说这耿南仲不学无术,贪赃枉法,欲将太子引向歧途。

    宋徽宗听后龙颜大怒,原本是想将耿南仲革职查办的,幸亏太子拼死相救,宋徽宗才只是革除耿南仲身上的官职,调他去给定王当一名侍读。

    这个耿南仲,李奇隐隐记得一些,那靖康之变之所以演化成了靖康之耻,这耿南仲也是功不可没呀,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攻击以李纲、种师道为首的主战派,结果他成功了,北宋却败了。

    王黼越是得势,李奇就越是孤单,兀自是孤孤单单的一人走了出来,站在殿外的秦桧,见李奇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李奇朝他使了个眼色,而后二人快速的朝着宫外走去。

    出了宫门,秦桧眼露惧色,小声道:“大人,王相真是欺人太甚呀,如今连太子都得对他退避三舍。”

    李奇笑道:“怎么?你害怕呢?”

    秦桧摇摇头道:“下官是害怕,但并非担忧自己,而是大人你。上次下官能化险为夷,相信王相不会这么快对下官出手的,而且,他肯定也以为如今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他一直都深信能借增田税让大人的新法付诸东流,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费神在下官身上,只要大人你输了,那下官肯定也未能幸免。”

    李奇呵呵道:“厉害呀,都能洞穿王黼的心思。”顿了顿,他又问道:“对了,为何王黼弹劾耿南仲,太子会显得恁地焦急,我方才见到太子差点没有掉出眼泪来。”

    秦桧道:“其实这耿南仲并无甚么本事,自从王相升为少宰后,和太子的关系日趋恶劣,曾多次向皇上进言,欲动摇东宫,那时候太子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可以说王相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根基,眼看就要成功了,而当时耿南仲作为东宫首官,却毫无应对之策,只能被动挨打,但是他与左相的关系非常要好,而那时左相又刚刚深受皇上的宠眷,于是耿南仲就从中搭线,将左相介绍给太子,后来太子得到左相相助,这才将局势更稳定下来,而耿南仲在这患难之际对太子不离不弃,就更加深得太子的信任了。”

    李奇呵呵道:“敢情是患难见真情呀。”

    秦桧听罢,面色稍显怪异,小声道:“其实有传言说,这耿南仲和太子的关系远非这么简单,记得当初,王黼设计罢黜太子之子皇太孙赵谌的官职,其关键人物就是这耿南仲,据说是王相威胁他,让他偷偷借着太子的名义,起草了一份辞去赵谌官职的奏书,那耿南仲忌惮王相,竟然真的这么做了,皇上也信以为真,就罢免了赵谌的官位,当时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李奇惊讶道:“这可是赤luo裸的背叛啊,太子这还留他在身边,今日还拼死相救,这怎么可能。”

    秦桧点点头道:“当时很多人都不明白,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传来一些奇怪的言论,说太子和耿南仲不是一般的关系。”

    李奇错愕道:“那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刚刚说完,就反应了过来,捂住嘴巴道:“难道——难道太子是***——哦不。”他压低声音道:“难道这耿南仲是太子的男宠?”

    秦桧讪讪点了下头,道:“不过这都只是传言。”

    传言个p,这绝非空穴来风,这耿南仲都弄的他儿子连官位都丢了,他还留耿南仲在身边,肯定是发生了超友谊关系,妈呀,真消息真是太劲爆了,敢情未来的皇帝是个双性恋呀。李奇一抹冷汗,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秦桧见李奇现在还笑得出,心中很是无语,道:“大人,如今王相明摆着是要铲除异己,咱们恐怕比太子也好不了多少。”

    李奇道:“那你的意思是?”

    秦桧狠狠道:“联合东宫,共同对抗王相。”

    “这你上次就已经说过了。”李奇微微一笑,道:“小秦呀,咱们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你想想看,假如王黼现在就下台了,那么谁最有可能接替他的位子。”

    秦桧一愣,道:“看上去,似乎英国公和左相最有可能,不不不,英国公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李奇笑道:“那样的话,我们就更加糟糕了,蔡攸跟太子可无大仇,甚至关系还不错,与太师又是父子,他的敌人就只有我们,到时他肯定会集中火力对咱们,若是如此,那我宁愿王黼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

    秦桧皱了几下眉头,颇感无力的叹了口气,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奇道:“再等等看吧,这事必须得谨慎又谨慎,贸然动手,只会是作茧自缚。”

    秦桧一呆,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一早就觉得李奇另有打算,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李奇不说,他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能耐心的等待,看李奇如何能在这绝境中上演大反击。

    与秦桧分开后,李奇突然改道去到了西郊庄园。

    来到庄园,李奇没有去找耶律骨欲,也没有去自己的房里,而是去到了东侧比较偏僻的一个小院子,此时,院门口大门紧闭,有两个护卫在前面门口把守。

    庄园内的下人都知道,这里是禁区。

    “卑职参加步帅。”

    李奇嗯了一声,道:“把门打开吧。”

    “是。”

    一名护卫立刻将门打开来。

    待李奇走了进去,他又将门给关上了。

    院内十分宽阔,空地上摆着有许多道具,比如什么跨栏,独木桥等等。

    汪汪汪!

    迎接李奇是一阵狗叫声。

    “大人,你来了呀。”

    只见一名身材强壮,面容粗狂的男子牵着一条体型中等,体质细致结实狼狗走了过来。

    李奇笑着点点,指着那条狼狗问道:“旺财训练的怎么样?”

    那人恭敬道:“旺财已经准备好了。”

    “叫它站起来看看。”

    那人立刻朝着旺财打了手势,旺财立刻站了起来,伸着长长的舌头。

    “翻个身。”

    那人又做了一个手势,旺财立刻在地下翻滚。

    “叫他滚。”

    那人手朝着右上角那铁笼子一指,喝道道:“回去!”

    旺财毫不迟疑,飞快的回到了自己家去了。

    李奇满意一笑,走到左边的一个木柜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鞠来。

    旺财见罢,突然叫了起来。

    李奇一笑,一脚将鞠踢飞,几乎是同一时间,旺财冲了出去,很快,它就咬着鞠回到了那人身前,将鞠放在那人脚下,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那人立刻拿出一块干肉扔给它。

    李奇笑了笑,并未说话,抬腿进了屋内,片刻,他就出来了,手中拿着半块丝巾,递给那人。后者接过丝巾来,放在旺财鼻前。

    旺财使劲的闻了闻,又在李奇身旁转悠了几圈,而后低头,慢慢的朝着屋内走去,不一会儿,旺财就从屋内跑了出来,只见他口中咬着半块丝巾。

    李奇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做的非常好。”

    那人颔首道:“小人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

    李奇笑了笑,道:“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是时候了。不过,这次任务非常危险,一旦露馅了,你可能就会性命不保。”

    那人道:“当初若非大人好心收留,小人或许就饿死在了路上,能为大人赴汤蹈火,那是小人的荣幸。”

    李奇笑道:“那倒没有这么严重,只要你不出错,那就无大碍了。好了,今晚,我就会派人送你和旺财去你住的地方,记住,一旦离开了这扇门,我们俩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是。小人记住了。”

    “那好,你去准备下吧。”

    “是。”

    “等下。都过了两个月了,你应该没有忘记那王衙内长什么样吧。”

    “大人请放心,小人不敢有忘。”

    “那就好。”

第六百八十四章 收服(七千字大章)

    醉仙居集团公司。

    自从白浅诺走后,李奇不得重新回到岗位上,打理公司的一切生意,每次看到那一沓沓厚厚的文件,心里就充满了对秦夫人的诅咒。

    咚咚咚!

    “进来。”

    小玉走了进来,道:“大哥,王衙内了。”

    李奇一愣,笑道:“请他进来吧。”

    “是。”

    片刻,王宣恩就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进来,如今他爹爹不可一世,他自然也是威风八面,成为了京城太子党的龙头,在京城也只有以高衙内为首的四小公子不惧他。

    “哟,王衙内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李奇站起来拱了拱手,手一伸道:“快快请坐。”

    王宣恩得意一笑,没有选择坐在李奇的办公桌前,而是坐在沙发上,很明显,他是要李奇过去和他谈。

    你如今牛,我忍。李奇丝毫不以为意,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天下无双来,倒了杯酒,亲自放到茶几上,笑道:“衙内,请喝酒。”

    王宣恩见罢,心里更加得意了,呵呵道:“你不是不喝酒的么,怎地你这屋内还有酒柜。”

    李奇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王宣恩对面,道:“我不喝酒,客人要喝吗。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衙内今日前来,有何事吩咐?”

    王宣恩喝了一口酒,道:“是爹爹让我来了,爹爹问你还记得你答应他的事么?”

    “当然记得。”

    “那你休息够了没有?”

    李奇笑道:“日子定下来没有?”

    “二十。”

    “没问题。”

    王宣恩道:“那好,我走了。”

    “且慢。”

    “还有事么?”

    李奇呵呵道:“衙内是不是忘了一件基本的事?”

    “何事?”

    “价钱呀。”

    王宣恩哼道:“堂堂太宰府会少了你这点钱?”

    李奇道:“咱们是在做生意,不是比官大,我也的按章程办事,你们至少得先交一部分订金。”

    这厮真是一个贪财的小人,不足为虑。王宣恩笑道:“那你打算要多少?”

    “王相举办宴会,那菜式肯定不能太寒碜了,免得让王相丢面子,这样吧。”李奇伸出三根手指道:“所有的加起来,三百贯。”

    “好。”

    李奇愣道:“你都不考虑下。”

    王宣恩喝完剩余的酒,起身道:“最近你让我们损失的钱,何止万贯,区区三百贯,又算得了什么,钱待会我就会让人送来。”

    你丫贪污都贪到能够恁地理直气壮说出来,真是够厉害的。李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商务局盘查应奉局的事,笑道:“衙内说笑了,我送衙内。”

    “哎哟,这我可不敢劳烦经济使大驾,走了。”

    “衙内慢走。”

    李奇招招手,直到小玉将门关上后,他才收回目光来,脸上笑意渐浓,喃喃道:“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们一程吧。”

    过了一会儿,忽听外面响起了激动、兴奋的叫嚷,“师妹,师妹,我在这里,你怎地来了?是不是来找为兄的?”

    又听鲁美美道:“对不起,是师父叫我来的。”

    外面登时安静了。

    李奇呵呵直笑,他都能想象的到外面的马桥此时那副吃瘪的表情。

    咚咚咚!

    “进来吧。”

    很快,鲁美美和马桥就走了进来。

    这鲁美美还未开口,马桥就好奇道:“步帅,你唤我师妹来此,有啥事?”

    汗!你这家伙不会以为我打算施行潜规则吧,太邪恶了。李奇瞪了他一眼,道:“这事跟你也有关。”

    马桥心中一喜,暗道,莫不是他打算促成我和师妹这一段美好的因缘。

    李奇瞧了马桥,心里立刻明白过来,道:“没你想的那么美,其实是关于那酒鬼的。”

    马桥听罢,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但一想到那酒鬼在牢狱里待了不少日子来,心中又是愧疚不已,忙问道:“步帅,你是不是要将酒鬼放了。”

    李奇点点头道:“嗯。你们待会就跟我去一趟开封府吧。”

    鲁美美喜出望外,其实这段日子她一直都是非常内疚,毕竟当初李奇设计擒住那酒鬼,她也是帮了大忙,曾多次想来询问,但见李奇忙的不可开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待李奇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三人就赶往了开封府。

    关于收押酒鬼一事,李奇早就与开封府少尹打了招呼,故此他这次也没有去打扰他,直接去到了天牢。

    “卑职参见大人。”

    专门看守牢房的四名狱差此时正在坐在桌上喝酒打屁,突见李奇来了,赶紧放下酒杯,起身行礼。

    “嗯。”李奇点点头,捂住鼻子问道:“你们在这种环境下都能喝的痛快?”

    为首那名狱差道:“回大人的话,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那倒也是。”李奇讪讪一笑,道:“不过值班最好还是不要喝酒,免得坏事。”

    那几名狱差听罢,脸露惊恐之色。李奇又笑道:“放心,你们不是我的属下,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更加不会去打你们的小报告。”

    四名狱差这才松了口气。

    李奇问道:“那人现在怎么样呢?”

    那狱差答道:“都还好,就是整日嚷着要酒喝,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经常辱骂大人。”

    不骂就不正常了。李奇笑了笑,手朝里面一指道:“带我进去瞧瞧吧。”

    “是。”

    一名狱差立刻打开狱门,几人走了进去,里面真是暗无天日,一股专属牢房的恶臭熏得李奇眼都睁不开了。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李奇记得这种场面,一般都会有人嚷嚷着冤枉,可是这里却异常的平静,那些罪犯只是太了眼皮,而后干嘛就干嘛去了,这不禁让他感到十分好奇,道:“这些犯人为何恁地安静,而且我瞧你们这里人也不多吗。”

    一名狱差答道:“哦,上次皇上大赦天下,放出去不少罪犯,而留在这里的都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哦。原来如此。”

    那狱差带着李奇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李奇没有走近,只是站到边上,偷偷瞥了眼,只见里面睡着一个蓬松头、脏兮兮的老头,与旁人不同的是,整个牢房就他一个人,而且手脚都是用厚厚的镣铐锁着的。

    李奇笑道:“你们给他待遇倒也不错嘛,还给他弄了一个单间。”

    那狱差讪讪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这牢房里面还住在两个人,但是不到三天,那两人就一个双手骨折,一个双脚骨折,要再这么继续待下去,估计连命都会没了,于是我们就给那两人换了间牢房,如今那两人已经放了出去,不过也只是一个废人了。”

    李奇皱眉道:“哦?这是为什么?”

    那狱差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这酒鬼,当时是那两人先欺负他的,结果反而被他给打趴下了,后来据说是这酒鬼听到隔壁牢房的人说,这二人以前都是专门欺负百姓的一方恶霸,于是就用那镣铐将一人的双腿给敲断了,又将另一人的双手给敲断了。”

    马桥兴奋道:“打得好,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百姓。”

    李奇瞥了他一眼,道:“哪里好了,就凭这一项罪,他就能在这里多蹲个**年。”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串铜钱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拿着去买些酒喝吧,但是最好不要在值班的时候喝。”

    那几名狱差迟疑了下,才接了过来,眼中的欣喜之色尽显无疑。李奇这才走上前去。

    或许是因为没有喝酒的原因,那酒鬼耳朵忒灵了,几人刚一来到门前,他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哭喊道:“几位差大哥,你们就行行好吧,赏点酒给我吧,求求你们了。”

    话喊道一半,他声音突然戈然而止,双手拂开面前的头发,双目睁圆,眼中那腥红的血丝,让人看着都害怕,突然蹦到门前,怒吼道:“李奇——李奇小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不快将我放出去,美美,为师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害我?”

    鲁美美正欲开口解释,李奇抢先道:“看来我还是早来了,我们走。”

    他说着转身就走。

    那酒鬼可慌了,伸出双手嚷嚷道:“李奇,李奇,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偷你的酒,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就饶我这一次吧,就算你不肯放我出去,弄些酒给我也好呀,求你了。”

    李奇听到后面是哭笑不得,朝着马桥道:“你师父真是要酒不要命呀。”

    马桥挠挠头道:“那倒也不是,应该说只要有酒喝,他在哪里都能生活下去。”

    “有道理。”

    李奇苦笑的点点头,又回到了牢房前,道:“其实我也不想让我的救命恩人在这里受苦,只是你做的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你要酒喝,与我说就是了,何必去偷了。”

    那酒鬼一愣,咆哮道:“那你为何早不跟我说。”

    李奇道:“你又没有问过我。”

    “我咋知道你这么大方,我见过的那些有钱人都小气的要命。”

    李奇笑道:“那只是因为你见过的那些有钱人和我比起来,就不能算作是有钱人了。”

    “那是,那是,你行行好就放我出去吧,我发誓再也不偷你的酒喝了。”

    李奇道:“放你出去也行,不过你今后必须得听我的,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酒鬼稍稍迟疑了下,点头道:“行行行,我保证一定听你的。”

    李奇笑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会,怎么能呀,你不信问马桥,我向来就是说一是一,从不食言。”

    马桥哼道:“你当初答应与我们一起去帮师妹报仇,可你还不是食言了。”

    那酒鬼咬着牙笑道:“小桥,那只是一个意外,非出自我本意,都是那酒惹的祸,算不得食言,只能说是天意如此,后来我不也去履行诺言了,只是未能成功罢了。”

    李奇呵呵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解释了,我放你出来便是。”他说着就朝着那狱差挥下手,道:“放了他吧。”

    “是。”

    那两名狱差立刻打开牢门。

    酒鬼生怕李奇后悔似的,赶紧走了出来,嘿嘿道:“差大哥,还有这个了。”他扬了扬双手间的镣铐。

    李奇又点了下头。

    那名狱差立刻将他的手铐、脚铐打开来。

    “呼!”

    待镣铐取走后,酒鬼感觉身子轻松多了,蹦跶了几下,活动了下筋骨,笑道:“李奇,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

    说道此处,他眼中厉芒一闪,右手倏然抓向李奇,愤怒道:“不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饶不了你。”

    马桥心中一凛,右脚踢向酒鬼,他知道挡肯定是为时已晚,只能围魏救赵。

    面对马桥这一脚,那酒鬼也不敢大意,收回手,身子一转,左腿横扫过去。

    “小心。”

    鲁美美赶紧上前,双手交叉挡在李奇身前。

    砰地一声。

    鲁美美只觉双臂一阵酸麻,后退了两小步,但是她也知道其实酒鬼已经脚下留情了。

    当着马桥的面打鲁美美,这下可不得了了,马桥立刻进入癫狂状态,嘶吼道:“好你个酒鬼,竟敢踢我师妹,我杀了你。”

    双手间寒光一闪。

    那酒鬼见马桥竟然带有武器,不禁也惧怕三分,暗骂一声,糟糕,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随手抓起一个狱差朝着马桥扔去,撒腿就跑,“小桥、美美,你们就跟着那小子玩吧,为师可不想受人拘束,为师走了,有缘再会。”

    话音未落,这人就消失在了牢房内。

    马桥正欲追赶,李奇突然拦住他道:“算了,不用追了,他逃不了的。”

    当晚,三更时分,又是这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朱雀门。一个带着草帽,肩背两个酒坛子的汉子,快步朝着城门走去。

    待他来到城门前,一名看城门士兵拦在他身前,问道:“来者何人?”

    那汉子躬身道:“哦,我是城外的渔夫。”

    “渔夫?鬼鬼祟祟的,把草帽摘。”

    这话都还未说完,那汉子直接一拳砸了过去,砰的一声,那士兵登时晕倒在地。还未等其余的士兵反应过来,那人就赶紧朝着城外冲去。

    这人正是刚刚放出来的酒鬼,他在京城躲藏了半日,准备晚上趁着夜色出城,

    可是待他刚一来到城门外,火光突然骤起,把整个城楼都照亮了。

    “唰唰唰!”

    只见百余名士兵手持弓箭,对准着他。

    “贼人休逃。”

    一名英武不凡的年轻士官骑着骏马,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站在最前面。

    又来?酒鬼一见到人,头发都竖了起来,这士官可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擒拿他的岳飞。蹦了起来,咆哮道:“小儿,你有本事就别拿这些弹弓出来吓人,若能陪大爷玩上几个回合,就算你有本事?”

    岳飞面不改色道:“我乃奉命行事,并非怕你,你还是快速速就擒吧。”

    “你。”

    那酒鬼余光朝后一瞥,发现他又被包围了,这场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哐当一声。

    一副镣铐又扔在了他面前。

    岳飞道:“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那酒鬼一见到这镣铐,气的都快吐血了,怒吼道:“小儿,你真是欺人太甚。我又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抓我。”

    岳飞道:“我亲眼见你打晕一名士兵,难道还会有错。”

    酒鬼登时无语了。

    “快点戴上吧。”

    酒鬼嚷道:“我偏不听你,你便怎样?哼,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奇安排的,他既然如此煞费苦心,定不会伤我性命,有本事你们就射呀。”

    嗖的一声。

    一枝箭矢钉在了他脚前。

    岳飞道:“步帅早就料得你会这么说,步帅说若你不肯束手就擒,也别伤你性命,在双腿上射上两箭便行了。”

    酒鬼登时冷汗涔涔,胸口是怒火中烧,又见岳飞搭弓拉箭,忙道:“别别别,我戴,我戴还不行么。”

    说着他又老老实实将镣铐戴上,心里把李奇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一遍。

    镣铐刚刚戴好,又是那么熟悉的一张大网将其网住,酒鬼知道自己已是瓮中之鳖,也懒得反抗了,立刻摆出一个令自己的舒服的造型。

    “拖走。”

    “拖?”

    酒鬼大惊,道:“就这样拖,你当我是猪呀,就算是猪也受不了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你母亲的忒歹毒了。”

    岳飞讪讪道:“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抬走。”

    “这还差不多。”

    西郊庄园内,李奇坐在前厅打着瞌睡,他身旁还站在马桥、鲁美美两大保镖。

    不一会儿,岳飞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贼人已经擒拿归来。”

    李奇笑道:“辛苦你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是。”

    岳飞刚出去不久,只见两名士兵就抬着那酒鬼走了进来,那酒鬼也没有消停,见到李奇就是一顿怒骂。

    李奇没有理他,道:“帮他解开。”

    那两名士兵立刻网子解开来。

    李奇又道:“镣铐也解开吧。”

    鲁美美心有余悸道:“师父,这?”

    “没事。”李奇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谈。”

    马桥大惊道:“步帅,你不要命了,这太危险了。”

    李奇笑道:“他犯不着杀我,就跟我犯不着杀他一样。”

    那酒鬼笑道:“小子,你还真是有胆色,我算是看漏眼了,不过你三番四次的整我,我可不敢保证不对你动手。”

    马桥怒道:“酒鬼,步帅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别让我们难做行不。”

    鲁美美也道:“你们都是我的师父,好生说说,何苦如此了。”

    那酒鬼头一昂,哼道:“我不跟个叛徒说话。”

    “你。”

    李奇抬手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咬人的狗不会叫,他叫的越凶,就越安全。”

    那酒鬼一听这话,差点没有闭过气去,这嘴刚一张开,心想,我若再骂的话,不正中了他的下怀,我可不能让他得逞。但转念一想,我若不骂的话,那不也中了他的下怀,这小子真是坏死了,气煞我也。

    马桥还是不放心,毕竟他也了解他师父行事向来就是无迹可寻的,疯疯癫癫的。但是又见李奇恁地淡定,心想,步帅一直都很怕死,他既然让我们出去,一定是有办法。

    想到此处,他才点点头道:“师妹,咱们出去吧。”

    鲁美美见马桥还给她使了个眼色,稍稍一愣,以为马桥看出什么来了,向李奇行了一礼,而后就跟马桥走了出去。

    那两名士兵替酒鬼解开镣铐后,向李奇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如今厅内就只剩下李奇和酒鬼二人。

    酒鬼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盯着面前的猎物,心想,他如今就是碗中的菜,想何时取他性命都行,

    且先喝口酒再说。

    他赶紧取下肩上的两坛子酒,大口灌了起来,他白日害怕喝酒误事,故此只是偷了酒,并没有喝。

    李奇抽动下鼻子,道:“你这是从金楼投来的?”

    酒鬼一愣,好奇道:“你咋知道?这上面又没有写?”

    李奇道:“我有鼻子的。这酒名叫月香酒,香气特浓,只有金楼才有。”

    “原来如此,我也是被这香气给吸引了。”酒鬼点点头,又道:“可我不是偷的,我只是借,他日有钱再还给他就是了。”

    “这钱就不用还了,你做的非常好。”李奇呵呵一笑,又道:“不过金楼里面高手如云,你是怎么做到的?”

    酒鬼惊道:“这你也知道。不瞒你说,还真是够惊险的,我也没有想到一家酒楼里面竟然会藏着这么多高手,险些就被他们发现了,不过发现也没事,我虽寡不敌众,但是我要跑,他们也拦不住,还有,人家可不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拿出一百来副弹弓来吓唬人。”

    “不这样,能把你请来吗。”李奇微微一笑,手朝着旁边一伸道:“坐吧。”

    酒鬼也没有客气,坐了下来,又灌了一口酒,砸吧了几下,道:“我说李奇,你真不怕我取你性命么?”

    李奇笑道:“你杀了我,你必死无疑,我们俩有没有深仇大恨,你何苦如此了。”

    “有道理。”酒鬼点点头,又道:“深仇大恨是没有,但是小仇还是有的,我就算不取你性命,也能把你整成残废。”

    “那你也是必死无疑。”

    “呃哎,我可以用你来做人质,这样我就可以安全出城了,哈哈,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李奇呵呵道:“你若这样做,连你在内,凡是与你有关的人全部得死,包括马桥和鲁美美,因为一旦惊动了上面人,那连我都保不住你们了。”

    酒鬼撇了下嘴,道:“你说我就信呀。”

    “我随便就能调几百名禁军去捉拿你,你以为呢?若是当初你是来找我报仇的,任你武功在高,你也跑不了。”

    酒鬼抓抓头,哼道:“你够狠。但是我可跟你说明了,我这人最不爱受人管束了,你想让给我跟小桥一样,那决计不可能。”

    李奇笑道:“但你更爱美酒不是吗?”

    “这是两码事。”

    “也可以算是一码事。你帮我,我给你提供美酒,岂不是两全其美,不劳而获的东西,你喝的安心么。而且我会尽可能的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当真?”

    “当然,你若不想留下,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不会再强求你了。你毕竟是鲁美美和马桥的师父,而且还救过我的命,我李奇也非忘恩负义之人,决计不会伤你性命。但是我觉得,离开并非明智之举,我听说你并无亲人在世,就马桥和鲁美美两个徒弟,可以说他们就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他们也已经在京城扎根了,不可能会跟你一块走的,你难道想孤苦伶仃过完这下半辈子么?你现在身手好,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你总有老的时候,到那时你腿脚都不利索,你就会体会到孤独的滋味,你会希望马桥和鲁美美在你身边照顾你,而且我相信不会有好心人拿酒给你喝,你若再想上门求我收留你,那你认为我还会收留你吗?所以,我认为你应该趁现在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只要你帮过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保证你今后能享受天伦之乐,安度晚年。”

    酒鬼望着坛中的美酒久久不语,隔了半响,他倏然起来,笑道:“你果然有些本事,难怪小桥都会服你,不过我才不稀罕了。告辞。”

    “慢走。”

    酒鬼走到门前,忽然停了下来,又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李奇身前,道:“或许你说有道理,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

    “当初我答应帮美美报仇,可惜我没有做到。”

    不待他说完,李奇就到:“这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美美报仇的,她如今也是我徒弟,只是美美的仇人不在京城,我又实在抽不出身来,须得等上一段日子,到时我自会想办法。”

    “那好,一言为定。”

    李奇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这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愿意留下的,所以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当然。”

    “那好,现在我就有个任务交给你。”

    “这么快。”

    “不过你放心,在这之前,我会让你喝足五日的酒。”

    “爽快!成交!”

第六百八十五章 你还记得那扇门吗?

    这日傍晚,寒风瑟瑟,李奇和马桥缓缓朝着李师师的小阁楼行去。

    “嗝——!”

    李奇见马桥没一会儿就来一个酒嗝,问道:“我说你这厮究竟喝了多少酒?”

    马桥摇摇头道:“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这都怪步帅你呀。”

    “怪我?”

    “当然怪你,谁让你答应那酒鬼,让人醉足五日,结果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直拉着我喝。”

    “他不是一喝就倒么?”

    “他是一喝就倒,但是我倒不了呀,看到那么多酒摆在那里,我总不能让它们闲着吧,于是我就一个人喝,当我喝的差不多了,那酒鬼又醒了,于是又拉着我喝。”马桥说到这里,忽然皱眉道:“步帅,你这次交给酒鬼的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李奇一愣,道:“你怎会这么说?酒鬼告诉你的么?”

    马桥摇摇头道:“你对他这么好,肯定是有重任委托他。”

    “你啥意思,说的我好像是一个势利小人似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马桥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真是不给面子。李奇尴尬道:“你说的不错,我是交给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不说九死一生,但也非常危险。”

    就知道是这样。马桥皱眉沉吟片刻,道:“步帅,酒鬼年纪比较大了,而且疯疯癫癫的,何不让我去。”

    他这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平时他对酒鬼又吼又骂的,甚至拳脚相加,但是谁真的要害那酒鬼的性命,那他决计会去找那人拼命,他自小就被酒鬼收养,而他又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这份恩情、亲情他如何敢忘。当年那酒鬼屡屡骗他去偷酒,虽然他心知肚明,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心中也是老大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揣着糊涂去做了,由此可见,他其实早就把那酒鬼当做父亲看待,如今见李奇要酒鬼去涉险,他自然十分担心。

    李奇非常明白马桥的担忧,其实马桥就是一个特单纯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叹道:“我倒也想让你去,但是京城内几乎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我不能派你去,不过你放心,以酒鬼的身手,只要他自己不犯傻,绝不会出事的。”

    马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道:“步帅,以我对那酒鬼的了解,要想他不犯傻,那决计不能给他酒喝。”

    李奇呵呵道:“这我也知道。”

    谈话间,二人来到了李师师的阁楼前。

    咚咚咚。

    很快,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瞧是李奇,忙站出来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大人。”

    “师师姑娘在吗?”

    “在了,大人请稍后。”

    不一会儿,那丫鬟又走了出来,躬身道:“大人请进。”

    李奇笑着点了下头,去到了阁楼上,令他遗憾的是屋内就李师师坐在壁炉前,那一张妩媚娇艳的脸蛋红彤彤的,迷煞人也。

    “稀客,稀客,想不到李师傅百忙之中还能想着来看望我,师师真是倍感荣幸啊!”李师师见李奇来了,起身笑吟吟道。

    汗!你明知我不是来看你的,还这么说,不摆明着让我难堪么!李奇讪讪一笑,道:“师师姑娘身体可好?”

    “承蒙李师傅关心,一切安好,快快请坐。”

    “多谢。”

    李奇坐了下来,随口道:“师师姑娘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哦。”

    李师师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道:“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觉无聊。”

    “那是,那是。”李奇笑着点点头,道:“不过,师师姑娘若是感到无聊的话,可以叫红奴、封娘子来陪陪你吗,她们俩如今都在无限期放假中。”

    李师师咯咯笑道:“我倒也想,可是那也得李师傅肯放人啊!”

    日。封宜奴如今就在这里,还要我放什么人。李奇呵呵一笑,道:“岂敢,岂敢,我可没这么霸道。”

    李师师妩媚的瞧了李奇一眼,道:“记得当初我曾拜托李师傅替封妹妹在太师学院寻得一位好郎君,可没曾想到让李师傅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师师真是罪无可赦呀。”

    哇!不亏是李师师,这话说的,真是句句带刺呀。李奇那脸皮倒也不是纸糊的了,顺着她的话道:“谁说不是了,其实想想,倒也是理所当然。”

    李师师好奇道:“此话怎说?”

    李奇一本正经道:“封宜奴她一向眼高于顶,有我这么杰出的男人摆在那里,很难想象她还能瞧的上其他人,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水到渠成。”

    李师师呆了片刻,噗嗤一笑,道:“你还真是自信。”

    李奇叹道:“师师姑娘有所不知,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能让我不自信的理由。”

    这人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些。李师师懒得和他瞎扯,正色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还得多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奇呵呵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此番前来是来找封妹妹的吧。”

    李奇点点头,又道:“可是我瞧她似乎不在这里。”

    李师师道:“你真应该早些来。”

    李奇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我瞧她一直躲着我,也不想逼她太近。”

    “躲着你?”李师师苦笑的摇摇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封妹妹呀。”

    李奇一愣,道:“此话何意?”

    “其实封妹妹这几日一直在帮你。”

    “帮我?帮我甚么?”

    “你猜?”

    “李奇愚钝,猜不出。”

    “你方才都夸得自己都好像只有天上才有似的,怎地如今又猜不出了。”

    李奇讪讪道:“我这不还在地上么。”

    李师师咯咯一笑,道:“给你一点提示,增田税。”

    “增田税?”李奇一愣,忽然双眼一睁,道:“难道她给我当说客去呢?”

    李师师点点头,道:“封妹妹在京城也识得些人,故此想请他们支持你,但是收获甚微。”

    这傻妞真是太傻了。李奇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生气,道:“这可不是一文两文的事,涉及的利益错综复杂,别人哪会轻易答应她,而且我既然答应了皇上,自然会有办法,她何苦如此呀。”

    “何苦如此?”李师师黛眉轻皱,轻叹道:“其实封妹妹一直觉得她欠你许多,她若不为你做些什么,你让她如何心安理得。”

    “可她这么做,也太傻了,要知道那些人也不是啥好东西。”

    李师师笑道:“你吃醋呢。”

    李奇道:“难道我不应该么。”

    李师师轻轻一笑,道:“封妹妹这人说好听点是善良,说难听点是傻,她从不会记恨别人,她只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好,在她小时候,很多人都对她不好,但是她心里一点也不记恨,她只记得那些施恩于她的人,而你对她而言,更加尤为的不同,所以,她明知这事难于上青天,但是她也愿意去尝试下,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奇心疼的要命,但也尤为的恼火,道:“这叫什么话?就她这么一闹,那些人肯定还会以为我黔驴技穷,甚至还会以为是我让她去的,这若传了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她这是帮我么。”

    话音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李师师一惊,问道:“是谁?”

    却无人应答。

    糟糕!李奇倏然弹了起来,冲了出去,一开门,就见一道倩影闪过楼梯间,他忙追了上去,“封宜奴,封宜奴。马桥,快拦住她。”

    楼下的马桥稍稍一愣,见刚刚进去的封宜奴突然冲了下来,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拦在门前,都不用封宜奴出声,就道:“封娘子,我也是奉命行事,勿怪,勿怪。”

    封宜奴脸上挂着泪珠,怒吼道:“让开。”

    马桥摇着头道:“不能让,不能让。”

    这时李奇也冲了下来,一手拉住封宜奴。封宜奴手一挥,道:“放开我。”

    李奇如何会放开,但见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好解释,耍无赖道:“我不放。”非但没有放手,还直接拦腰抱起封宜奴,霸道的朝着楼上走去。

    封宜奴这下慌了,心中是又羞又急又怒,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李奇可不是马桥那种变态男,一两百斤的大汉都能拎着玩,就封宜奴这一米七的身高,且身材又是相当丰满,抱起来就已经不容易了,而且她还在拼命挣扎,李奇如今也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心里悲愤的呐喊,我tm一定要去健身,太坑爹了。咬着牙道:“算我求你了,有话到屋里去说,你要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们俩可就都得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封宜奴一听,登时停了下来,脸朝旁一偏,一滴泪珠滑落下来,眼中满是伤心,道:“你还管我作甚,反正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只会让你难堪。”

    李奇听得心中一股钻心的疼,心中不禁暗暗自责,李奇呀李奇,你明知她对于这种事最敏感了,偏偏还是说了出来,真是该死。感觉喉咙有些添堵,说不出话来,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了几分,生怕她从手中溜走。

    一口气上了二楼,李师师站在门前望着二人,摇摇头,道:“我先去休息了。”她说着就离开了。

    李奇给李师师递去两道感激的目光,而后将封宜奴抱进屋内,放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又将门关上,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一层上来真是身心俱疲呀。走到封宜奴身边坐了下来,可是封宜奴却坐到边上过去了。

    李奇苦笑一声,道:“你误会了,我方才那话不是你想的那意思。”

    封宜奴咬着朱唇,任泪水流了下来。

    李奇叹了口气,柔声道:“我那也只是关心你,就跟你关心我一样,我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心疼你这么冷的天,还要你去帮我当这说客,我李奇敢对天发誓,我从未将你看低过,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我自己也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厨子,我也一直不觉得歌ji是什么丢人的职业,若非如此,我当初岂会去让红奴上醉仙居唱曲,既然你夫君都不在乎,你又何必介怀了。”

    封宜奴脸一偏,还是不做声,但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说到底,她还是对过往的一切感到十分介怀,虽说李奇曾也是一个厨子,但是他的女人要么就是出身名门望族,要么就是帝王之后,而且他如今又是三品大员,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这让她感到压力倍增,她又是第一次尝试到恋爱的滋味,根本不懂如何处理,所以她竭尽所能的想帮李奇做一些事,但是总是用法不当,弄巧成拙,而李奇的那一句话又正好刺痛了她的痛处,敏感的她在听到那一句后,犹如窒息一般,伤心欲绝,脑里是一片空白,只想离开这里,但你要说她是在生李奇的气,那也不是,虽有因爱成恨这么一说,但若爱到深处,恨又怎生,她恨的是自己,气的也是自己。

    李奇见她不做声,心中就更不是滋味,屁股一撅,又坐到了封宜奴身边。封宜奴面色一紧,本能的想站起来,可还是却被李奇搂在怀里,稍稍挣扎了下,倒也任他去了,她也想一走了之,但心中还是不舍啊。李奇软玉在怀,但却没有半分邪念,红着眼轻声道:“其实关于这事,我早就想跟你说清楚了,我想让你知道,我爱的不仅仅是现在的你,还有以前的你,包括以后的你,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为自己的过去而介怀,因为你的过去充满着属于你的骄傲,充满我对你的敬佩,还有我的爱。”

    这番话倒也没有半分虚假,全乃发自肺腑,否则,咱李师傅也说不出来这种话来。

    封宜奴听得浑身一震,泪水却掉的更快了,似是黄河决堤,但是此时泪水里面蕴含着的不是自卑、不是愤怒、不是羞辱,而是幸福,这似乎还是李奇第一次对他温言软语,还是第一次向她说,我爱你,泪水倾泻而出,趴在李奇怀里痛哭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想帮你。”

    李奇用双手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我的骄傲低声下气去求他人,你即便要去,也应该带上几百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俯视他们,告诉他们,一切与我夫君作对的人,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封宜奴听到后面,破涕为笑,娇羞道:“我才不要了。”

    李奇看着这张妩媚娇羞的脸庞,不禁怦然心动,炙热的双唇不由自主映上那性感饱满的双唇,算上那一次意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封宜奴芳心怦怦乱跳,双手轻轻搂住李奇的脖子,美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尤为的迷人,火红的小舌欲拒还迎,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能少了他。

    这一吻不禁解开了封宜奴的心结,更让二人心灵相通,以前的种种误会也随之灰飞烟灭。

    “你生来就是来欺负我的。”

    好不容易从幸福中醒悟过来的封宜奴,摆脱了纠缠,柔情的瞧李奇一眼,晕声双颊,光彩迷人。

    李奇嘿嘿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上天派来的,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吧。”

    封宜奴脸一红,额头轻轻靠在李奇肩上轻声道:“不。你是上天派来搭救我的,我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那该多好呀。”

    李奇一手环抱着她那细腻的腰肢,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这辈子的遗憾,咱们就用下辈子再去弥补。”

    封宜奴一怔,喃喃念道:“下辈子。”泪水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二人就这么相依偎着,享受着这一份宁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还记得那扇门么?”

    封宜奴一愣,错愕道:“什么门?”

    李奇嘴角扬起一抹邪魅,道:“就是上次在王府救了我们一命的那扇门。”

第六百八十六章 暗箱操纵

    翌日。

    李奇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他昨晚虽然很想将封宜奴接回秦府住,但是转念一想,如今他忙的无暇分身,即便封宜奴住进了秦府,那恐怕也没有空陪她,而且现在局势非常复杂,他也有些顾虑,况且封宜奴似乎也没有准备好,索性让她留在那里陪李师师说说话。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奇的心情就跟待嫁的闺女一样,是既期待,又紧张。

    “董事长,洪员外来了。”

    “哦?他来干什么?”李奇一愣,道:“快点请洪员外进来。”

    “是。”

    很快,洪八金就走了进来,哈哈道:“贤侄,别来无恙了。”

    李奇拱手回了一礼,请洪八金坐下,又吩咐人去拿了一壶酒来,他知道一杯酒是满足不了洪八金的。谁料洪八金摆摆手道:“这酒就免了,我怕耽误事。”

    酒都不喝呢,这该是多大的事呀。李奇皱眉道:“八金叔,出什么事呢?”

    洪八金左右瞥了两眼。

    李奇立刻把人叫了出去。洪八金又道:“你家夫人在不在?”

    “哦。她今日没有来。”李奇见洪八金恁地谨慎,心中越发好奇,道:“究竟出什么事呢?”

    “出大事了。”

    靠!就你模样,我也知道是出大事了,问题是出什么事了吗。李奇郁闷道:“那到底是什么事?”

    “博彩。”

    “博彩?”

    洪八金点点头,正色道:“后天,就是蹴鞠大赛的总决赛了,盘口也在前几日开出来了,皇家队和齐云社实力旗鼓相当,经我和太尉商量后,决定还是在常规时辰内,皇家队让半球,毕竟皇家队的身份还是有些优势。”

    李奇点头道:“这也很合理啊,有什么不妥吗?”

    洪八金面色凝重道:“但是现在似乎有人想操纵比赛。”

    “什么?操纵比赛,谁这么大胆子?”李奇大惊失色道。

    “这我也不敢确定,其实这事我也是猜的。”

    “猜的?八金叔,你要玩我了,这种事怎么猜?”

    “我可没那么闲。”洪八金道:“自从盘口开出以后,下注的人非常多,而且两边也比较平衡,可是渐渐的,皇家队这边开始多了起来,我起初也没有注意,毕竟看好皇家队,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场总决赛关注的人也比以往多多了。直到昨夜,我那账房告诉我,有大量的人将钱投在猜比分上,自从博彩出来后,最受欢迎的还是胜负盘,猜比分虽然赔的多,但是也比较难猜,买的人虽也不少,但也就是下点钱碰碰运气,可是这次不同了,光下在上半场三比二的就有一万贯,这还不算什么,下在全场六比三的多达两万多贯,后来我瞧这情况不对劲,又连夜查了一遍账目,发现即便是胜负盘都比以往的多出了一万多贯,等于足足多出了四万贯呀,虽然如今外庄多了起来,但这还是还超乎常理。”

    李奇点头道:“那两种比分究竟是怎么个赔法?”

    “上半场三比二,是一赔二,全场是六比三是一赔三。”洪八金道:“因为太尉说这两个队实力差不多,首先何难踢出这么高的比分来,二来分差也不可能这么大,故此赔的较多。”

    李奇眯着眼道:“好家伙,万一真踢了个六比三,那咱们岂不是要赔将近十万贯呀!”

    洪八金面色凝重道:“十万贯即便我们三家平摊,那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今年可就全白忙活了。”

    李奇眉头紧锁,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这里面涉及的金额可不是几千、或者是几万贯,而是十万贯呀,他如今终于明白洪八金为何不喝酒了,道:“太尉知道这事么?”

    洪八金点头道:“我昨夜就告诉他了,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让我来找你问问看。”

    “就这样?”

    洪八金点了点头。

    俅哥这事闹那般呀。李奇沉吟片刻,道:“要是买胜负盘,那么只要收买其中一支球队就行了,但是猜比分的话,除非势力相差悬殊,有放水的可能,否则就要收买两只球队,齐云社倒是好说,但是另外一支球队可是皇家队呀,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呢?”

    洪八金道:“太尉告诉我,这皇家队原本是宫廷里面专门陪皇上踢球的蹴鞠手组成的,而且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他亲自选拔上去的。”

    说到此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李奇道:“你手中有什么线索没?”

    洪八金摇摇头道:“因为我也是刚发现的,所以掌握的不多,但是我的人认识其中一个下注的人,因为那人只是一个下人,而却下注了一百贯之多,故此他对那人非常有印象,他就是殿中监蔡行的随从。”

    李奇好奇道:“蔡行?何许人也?”

    洪八金惊讶道:“你不知道?”

    李奇摇摇头。

    洪八金道:“这蔡行就是英国公的大公子呀。”

    “是他?”李奇惊呼一声,道:“难道是英国公?他的确也有可能,我方才还以为是王相在从中作梗了。”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人说道:“他也有份。”

    只见高俅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奇一愣,忙起身道:“太尉。”

    洪八金也站起身向高俅拱了拱手。

    高俅点点头,坐在了洪八金身旁,将官帽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表面是蔡行、王宣恩还有一些小辈操纵的,但是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他们父亲的支持,他们如何敢这么做,据我所知,朝中还有一些大臣都参与这件事。”

    “难怪如此。若是他们联合起来,这钱还就不算多了。”李奇点点头,叹道:“这都怪我呀,当初没有设立监察机构,对这方面疏忽管理,导致他们才有机可乘。”

    高俅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

    李奇眼眸一转,道:“太尉,他们这么做,明显就是不给你面子啊,太欺负人了,这绝对不能忍呀。”

    高俅哼道:“你少激我,若非你坏英国公好事,又去查应奉局,他们用得着这么做吗。不过这事没完,我高俅也绝不是任人欺负的。”

    嘿嘿。看来俅哥也淡定不了了。李奇见到高俅那怒容满面,暗自偷笑了几声,正色道:“太尉,关于蹴鞠方面,不一直都是你在管么,按理说,皇家队的蹴鞠手应该都是你的人啊。”

    高俅道:“什么我的人,那都是皇上的人,不过,平时王黼和蔡攸时常进宫陪皇上玩乐,次数比去自个家还要多些,皇上身边的人,他们都非常熟,而且他们俩联合一起,谁敢拂其面子,又是送他们一场胜利,那些人还不唯命是从。”

    这倒也是,可是你也没有少去呀。李奇暗自嘀咕了一声。

    洪八金郁闷道:“他们都是当朝一品,为何跟咱一个商人过不去呀。”

    “这很简单。”李奇哼道:“皇家队乃是代表着皇上,这地位尤为的不同,就凭他们二人的性格,他们肯定会借此取悦皇上,绝不会允许皇家队败北,但是齐云社的实力也很强,胜负还真不好说,若要确保胜利,必须得暗中使些手段,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手段都使了,何不趁机再捞一笔,十万贯可也不少啊,而且还可以借此向我报复,一举数得,他们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叫一个响啊。只是他们找错对象了,本人可是看国足长大的,跟我玩这些,那不是找死么。”

    “什么国足?”

    “哦。那个,嗯,国足的意思就是用来形容这种暗箱操作,是蹴鞠的一种专业术语。”

    “哦。”洪八金听得一知半解的,索性也懒得去想了,道:“那你可有法子?”

    李奇笑道:“想从皇家队下手,这不大可以,而且还很冒险。”

    高俅道:“你莫不是想从齐云社这边着手。”

    “不错。他们这种赌法太虽然利益巨大,但是过于冒险,只要我们能控制一边,那赔钱的希望就大大减小,这就是咱们的优势所在。”李奇道:“齐云社的关键在于张氏兄弟,他们的进球基本上都是他们俩兄弟包办的,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而且他们之所以没有孤注一掷,将赌资分散投,就是想瞒天过海,可惜博彩才刚开没有多久,他们并不知其中的行情,以为咱们看不出来,咱们何不装着不知,如此一来,就是咱们暗他们在明,况且,蹴鞠场上次能左右胜负的可不止是两支队伍。”

    高俅眉眼一抬,道:“你说的裁判?”

    李奇奸笑道:“裁判可都是咱们的人,他们这总无法收买吧,既然他们想要跟咱们玩阴的,那咱们用不着跟他们光明正大的搞。”心道,也好,王黼,这次我要跟你拼拼运气,看看你的运道是否已经到头了。

    高俅道:“可是总决赛的裁判是刘浩正,这可不是咱们的人呀。”

    李奇呵呵道:“不是还有一名副裁么,刘大人可顾全不了全局,我们只要卡在关键点就行了。”

    三人面面相觑,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奸笑来

    在这一年内,蹴鞠大赛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京城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然而,今日总决赛终于要拉开帷幕了,参加总决赛的两支球队可谓是实至名归,也是百姓所看好的,从账面上看,这无疑是一次火星撞地球。仅从门票的售出就能瞧出端倪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日。

    天公作美,今日晴空万里。比赛定在了下午,但是正午还未过,人们就开始排队进场了,场面是非常火爆。

    宋徽宗这个超级蹴鞠粉丝自然不会错过这场比赛,他也是期盼已久,早早就到场了,除此之外,王黼、蔡攸、李邦彦、高俅、李奇、白时中也悉数到场。

    宋徽宗坐在贵宾间内,兴致高昂,问道:“卿等都看好那边会取胜啊?”

    蔡攸一脸谄笑道:“当然是皇。”

    他话只说一半,李奇就叫道:“当然是皇家队呀,皇上福泽绵长,光照万里,皇家队沾有皇气,怎会输?”

    这么小的马屁也抢?蔡攸这个马屁精都看不起李奇了,手段太卑劣了。

    李邦彦不悦了,哼道:“李奇,你又不懂蹴鞠,明摆着就是拍皇上马屁啊,这也太明显了吧。”

    李奇嘿嘿道:“这是必须的呀,谁敢赢皇家队啊!”

    李邦彦皱眉道:“哎,李奇,你没有从中作梗吧,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太可耻了。”

    “可耻吗?”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道:“当然可耻,而且是非常可耻,蹴鞠本有胜负,这就是蹴鞠比赛最迷人的地方,若事先就安排好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又岂非那输不起之人,皇家队若要赢,那也要凭自己的实力去赢,就算输了,那也可以帮助他们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明年可以再来。”

    李邦彦嚷道:“皇上说的真好,即便皇家队今年输了,明年还可以再来。”

    宋徽宗没好气道:“我听你这话,怎地好像皇家队一定会输似的。”

    李邦彦嘿嘿一笑,不敢做声,但表情是默认了。

    宋徽宗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朝着李奇道:“李奇,你老实说,你究竟有没有从中作梗。”

    李奇使劲的摇头道:“当然没有,这蹴鞠大赛一直都是太尉在掌管,我想从中作梗,也无从下手呀。再说,我李奇虽非什么君子,但是这种无耻之极,卑鄙下流,猪狗不如的下三滥招数,我李奇怎会去做。”

    蔡攸、王黼皆是一愣,脸上显得尤为的尴尬。

    蔡攸转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听闻这蹴鞠大赛是经济使想出来的,想必经济使一定是一位蹴鞠高手,我倒想见识见识,若有空的话,还望经济使能够不吝赐教。”

    哟。想让我丢脸呀!李奇呵呵道:“我也听闻英国公曾燕京杀的敌军落花流水,想必功夫一定很高,我倒也想与英国公切磋切磋,过上几招,望英国公能不吝赐教呀。”

    噗噗噗。

    其余人听罢,直接笑喷了,这小子真是太坏了。

    蔡攸一听这话,又想起上次被他用扫帚殴打,怒道:“我乃皇上御封的宣抚使,岂会冲锋陷阵?”

    李奇反唇讥道:“那我只是出谋划策,跟会不会蹴鞠有什么关系?英国公若是脚痒,可以去找太尉或者左相踢呀,若能下注,我一定不会买你赢。”

    “你——皇上,你瞧他目无尊卑,根本不把我这个少师放在眼里,你可得替我做主呀。”蔡攸气急道。

    宋徽宗岂会管这事,哈哈道:“今日只谈蹴鞠,不论其它,哈哈。对了,太尉,这比赛还得等多久才开始?”

    高俅答道:“待会还得有一个小型的仪式,是专门介绍奖杯的,皇上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参加。”

    宋徽宗呵呵点头道:“奖杯?这我可得去瞧瞧。”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为荣誉而战(上)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两支队伍的球员缓缓跑进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每一个队员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队服的小孩。

    站在奖台上面的宋徽宗见到这一切,不禁好奇道:“这些小孩是干什么的?”

    高俅笑道:“回皇上的话,这主意是李奇出的,这些小孩象征着纯洁、善良、和平,也意味着蹴鞠能够代代相传,延续下去。”

    宋徽宗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这点子妙,妙啊!你们瞧这些小孩穿上这蹴鞠服还真是可爱极了,哈哈。”

    接下来就是升旗仪式,如今不仅仅是升蹴鞠联盟的旗子,还要升朝阳旗,唱国歌。

    全场起立,那一首《精忠报国》再次响彻全场。

    国歌仪式完毕后,两名汉子捧着两个奖杯走了上来,将奖杯放在台上,众人纷纷翘首以盼,但由于是用红布盖着的,故此他们并不知道这奖杯究竟是什么模样。

    接下来就是俅哥这个蹴鞠联盟的总瓢把子致词,首先他自然是感谢蹴鞠迷,感谢这些队员,又拍了一阵子宋徽宗的马屁,接着他又讲述蹴鞠联盟从成立到现在,所遇到的困难,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难,感人肺腑啊,最后他说了对未来的展望,希望蹴鞠联盟越办越好,以及后来的全国大赛、甚至是世界大赛。

    另外,他公布了将在明年三月,羽毛球比赛将正式拉开帷幕。

    这个消息可正是振奋人心呀,如今大家对羽毛球的热爱已经不亚于了蹴鞠,那是掌声雷动。

    高俅致词毕,李奇又站出来,他没有说太多废话,单刀直入,一段简短的开场白后,就直接掀开左边那红布,只见一个红布下面是一个银灿灿奖杯,上部分是一个圆球,大小与真实的一样,倒是下面的底座比较具有艺术化,是由四只“手”组成的,看上去好像是在争夺这个圆球似的。

    登时引起的一阵哗然!场内炸开锅了,传出阵阵窃窃私语声。

    李奇等到观众们停下来以后,才开始介绍道:“各位如今所看到的就是就是蹴鞠大赛的奖杯,为了感谢高太尉为蹴鞠大赛做出的贡献,故此这奖杯将用太尉的名字来命名,唤作‘高俅杯’。”

    高俅听得那是一脸得意呀,就连宋徽宗、李邦彦等人都是羡慕不已。

    “好。说得好,大家鼓掌。哇哈哈!”

    与洪天九等狐朋狗友坐在另一个包间的高衙内振臂一呼,高声嚷嚷道。

    可是观众们似乎不领他的情,只有零星的掌声响起,这让高衙内的笑声显得尤为的刺耳。

    尴尬!俅哥忒尴尬了。

    这个二货真是没救了。李奇暗自摇摇头,又再继续介绍道:“这座高球杯乃是纯银打造的,重十二斤,但是它的价值只在于这十二斤么?显然不是,它象征着蹴鞠场内的最高荣誉,它就是荣耀的化身,是对最努力拼搏的那支队伍的肯定,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每支队伍都希望能在这最高领奖台上捧起这高俅杯。不错,我虽常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试问谁想做第二名,因为第二名无疑就是最大的失败者,不管是谁胜谁负,我都希望你们能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问心无愧的捧起这座奖杯,捧起属于你们的骄傲。”

    掌声适时响起,而双方球员眼中的开始透着一股子饥渴,如同一只只豺狼见到猎物一般。

    掌声过后,李奇又道:“虽然蹴鞠是一项集体运动,只有团结一心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作为一个观众而言,我们都希望最后时刻能出现一位英雄拯救比赛,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掌控比赛的英雄,这是人之常情,这也是蹴鞠比赛的魅力所在,故此,我们还准备另一座奖杯。”

    他说着就掀开令一块红布,只见红布下面是一只银靴,不大,也就是普通人的尺码,但是却非常精致,与真靴相差无几。

    又是一阵哗然响起。

    李奇介绍道:“这个奖杯目前还没有名字,但毫无疑问它是属于英雄的,我们会等到比赛结束,由太尉、左相等专业评审团从胜者方中评选出一位最有价值的球员,这里我要说的是,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不管待会是谁将获得这奖杯,我们都将会以他的名字命名这座奖杯,这对于个人而言,绝对是一份莫大的荣誉,甚至可能会载入史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此话一出,高衙内晃荡了几下,险些晕厥过去。

    一旁的洪天九急忙扶住他,忙问道:“哥哥,你怎么呢?”

    高衙内双眼透着悔恨,道:“我---我被李奇那厮给骗了。”

    “哦?他骗了哥哥甚么?”

    高衙内垂首顿足道:“若他早跟我说,还有这么一个奖杯,我岂会大意,哎哟,要是这两座奖杯是以我们父子命名的,那多么威风呀,小九,你说让李奇推迟一年行不?”

    洪天九听到这里,心里恨的要死,倏然收回双手来,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哥哥,你还真是害人害己,现在说啥都晚了。”

    高衙内一听,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趴在围栏上,泪眼汪汪望着那奖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一直默念着,尧康杯...多么好听呀!

    皇家队、齐云社的球员都双眼发直的望着上面那两座奖杯,看似激动,却又是很平静,皇家队的每个球员脸上都带有一丝喜悦、兴奋,而齐云社的则是一脸的不甘,很是奇怪。

    张氏兄弟不禁对视了一眼,眼中透着一丝坚定。

    李奇又笑道:“另外,今日我们还请来了一位特别的嘉宾,虽然平时他高高在上,是我们的大宋的象征,是天下的百姓的主心骨,但是他今日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蹴鞠迷来欣赏这场比赛,待会将会由他来亲自颁发这奖杯给全场最有价值球员,他就是当今圣上。”

    这还得了,皇上都来了,全场立刻沸腾了,山呼海啸般的高呼万岁,直接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宋徽宗那是相当得意,面带和蔼的微笑,很有领导范的朝着四周招了招手。

    待静下来,李奇继续道:“不仅如此,除了这两座奖杯以外,另外还有一面印有冠军球队队标的冠军旗,这冠军旗是由周家绸缎庄友情相助,它将会飘扬在蹴鞠场的上空,只是由于冠军队伍还为产生,故此还没有做出来,无法展现给大家看。咳...当然,如果你们以为这是结束,那你们可就错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明年年初,全国大赛将会正式开始了,相信规矩大家也都明白了,唯有胜者才能代表我们汴京去参加全国大赛,再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皇上已经说了,他将会在皇宫接待全国大赛的冠军,而且会将此作为一个传统延续下去,所以你们要倍加努力才是。”

    高衙内这次真的昏倒了。

    两边的球员只感觉热血沸腾呀,肌肉绷得紧紧的,恨不得比赛立刻开始,躬身以谢皇恩。

    宋徽宗呵呵道:“尔等一定要好好踢,莫要让朕失望。”

    “草民遵命。”

    王黼暗自皱了下眉头,偷偷和蔡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这一切高俅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等到李奇致词完后,这个简单的仪式就到此结束了,双方球员也开始准备了起来,大战一触即发。

    宋徽宗一回到包间内就哈哈笑道:“李奇呀,你这---这两座奖杯真是有趣啊,最有价值球员,哈哈,不错,不错,朕都想下去一试了。”

    李邦彦忙道:“皇上,这可不行,你若下去踢,那齐云社不战已败,不公平,不公平。”

    宋徽宗哼道:“你别说的齐云社一定赢似的,那还得脚下见真章。”

    李邦彦呵呵道:“皇上的皇家队虽然强,但是天赋稍逊一筹,经过这连番的鏖战,张氏兄弟的球技是大有涨进,都快追上我了,所以我觉得齐云社赢面更大。”他对张氏兄弟是非常喜爱,甚是可以说是他们的忠实粉丝。

    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宋徽宗气的龙目一瞪,若非顾忌身份,他真的想找李邦彦下场单练了,真是太嚣张了。

    王黼见状,呵呵道:“既然左相对齐云社恁地有信心,咱们不妨赌上一把如何?”

    面对王黼,李邦彦岂会退让道:“既然王相有此兴趣,士美自当奉陪到底,不知王相想赌什么?”

    “一千贯。”

    李邦彦稍稍迟疑了下,这一千贯对于拥有应奉局的王黼而言,简直屁都不是,但是对于他而言,那就有点多了,毕竟他没有固定的捞钱部门。

    宋徽宗拱火道:“士美,你若怕输的话,我可以让将明收回此话。”

    钱可输,面子不能丢呀。李邦彦咬咬牙,应道:“行。就一千贯。”

    王黼哈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还得劳烦皇上为我等作证。”

    宋徽宗笑道:“一定,一定。”

    蔡攸忽然朝着李奇道:“不知经济使又看好那边?”

    李奇笑眯眯道:“在下不懂蹴鞠,但是我一直都觉得英国公运道好,比较旺人,所以我看好英国公不好看的那一队。”言下之意,就是要拿蔡攸当明灯,他跟蔡攸的恩怨是人尽皆知,宋徽宗更加是如数家珍,他也不需要装孙子,明着来就对了。

    而他这绕口令似的回答,还让蔡攸愣了楞,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哼道:“那好,我认为皇家队会赢。”

    “那我就看好齐云社。”

    “那我们也赌上一千贯如何?”

    这要是平时,李奇也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一想到博彩哪里是涉及到十万贯的金额,对这一千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笑道:“赌钱太俗气了。”

    “嗯?”

    王黼和李邦彦同时瞪向李奇。

    汗!忘了这里还坐着两个大俗人在。李奇忙笑道:“我可没有说二位,各有所爱,各有所爱。”

    蔡攸不耐烦道:“那你究竟想赌什么?”

    李奇呵呵道:“我以为咱们应该赌一些有意义的事,这样吧,慈善基金会如今正在西郊为那些流民准备帐篷,帮他们过冬,我们谁要是输了,就去那里做一天善事,必须亲力亲为,不准人帮手,如何?”

    宋徽宗听得眼中一亮,笑道:“这主意好,这主意好啊!要不将明、士美,你们也别赌钱了,太俗气了,干脆也和他们一样,还能有个伴。哈哈!”

    王黼脸色大变,呵呵道:“皇上说的是,赌钱太俗气了,没多大意义,黼自当遵命。”

    李邦彦听说不赌钱了,忙点了点头。

    靠!你刚怎地又不说啦。李奇一翻白眼,朝着蔡攸笑道:“英国公以为如何?”

    蔡攸暗讽道:“虽然此等下人做的事你占便宜,但是我不在意,赌就赌。”

    李奇不以为意,朝着宋徽宗道:“那还请皇上替我等作证,要是能去监督,那就更好了。”

    宋徽宗哈哈道:“我一定替你们作证,至于到场监督,那就再看吧。”

    这包间的火药味真是比场内还要浓些,四人纷纷争锋相对。

    然而,在李奇等人谈笑间,场内的对阵双方已经准本就绪,球员都已经来到场内,这都还没有开球,观众席上就已经沸腾了,呐喊声是一阵高过一阵。

    只见刘浩正拿着一个用竹哨子来到场内,随着他吹响了哨子,比赛正式开始了。

    首先开球的是皇家队,皇家队由于个个实力都很强,毕竟他们平时都是跟宋徽宗、高俅这些球技精湛的超级巨星在一起踢球,实力可想而知,而且他们的中场三号王泽荣阅读比赛的能力超强,可以说是皇家队的大脑。

    由于李奇将暴力学带入了蹴鞠场内,所以身体的碰撞渐渐多了起来,众人也都适应了这种踢法,但是今日特别奇怪,双方似乎都很有默契,选择了对攻,球在他们脚下仿佛都用了灵性,几乎都是不着地的就过了半场。

    这皇家队一上来就猛攻,助威声也是震耳欲聋。

    宋徽宗更是直接就站了起来。

    只见那王泽荣接到球后,眸子左右晃动了下,一个吊传传给右前场的一号,那一号一个虚晃,冲上前去接球,但防守他的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那一号眼朝左边一瞥,一个转身背倚着防守人,待球刚一落下,右脚轻轻往前一伸,脚尖一勾,几乎同一时间,他顺势一个转身,直接将防守人甩在身后,而在同一时间,球也从防守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这人球分过真是玩到了极致。

    不等球落地,那一号紧接着就来了一个拐子流星,直接踢向了左边的二号,而后快速的朝着龙门跑去。

    张一山站在中场附近,赶紧嚷道:“右边,右边。”

    果然,那二号并未停球的打算,纵身跃起,一个佛顶珠,将球又传向了右边,此时那一号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一个凌空抽射,那球化为了一道流星,洞穿了风流眼。

    这第一个进球来得如此之快,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场观众都还未反应过来,隔了好半响,迟到的掌声、欢呼声才响了起来。

    宋徽宗、王黼、蔡攸三人都站了起来,大叫嚷嚷着。

    “好。射的漂亮。”

    “真是太完美了。”

    “哈哈。”

    李邦彦则是气急败坏的大骂道:“你们那两个在搞什么,怎能如此轻易的被人过了,就你们这防守恐怕连小孩子都能把你们过了,哎呀呀,真是气煞我了。”

    这演技还真是不错,若非我事先知道,还真看不出来。李奇眼眸一转,也跟着怒骂道:“就是,就是,那两个蠢货,我上去都比你们强呀,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地如此没用,害的我还恁地相信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邦彦,转头望向王黼道:“王相,你不会从中使诈吧?”

    王黼淡淡笑道:“若是左相怕输,我放你一马便是,前面的赌约可以不作数。”

    宋徽宗笑道:“将明不亏为当朝一品,就这胸襟,非旁人所能及呀,士美,方才那次进攻如此之漂亮,进球也是理所当然,亏你还自诩‘踢尽天下毯’。”

    李邦彦被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不禁老脸一红,不服输道:“这还仅仅是开始,谁输谁赢还说不定了。李奇,你说对么?”

    李奇啊了一声,讪讪一笑,突然朝着蔡攸道:“英国公,你好像也是当朝一品,胸襟肯定也绝非一般人能比的,要不咱们---。”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蔡攸就道:“你想都别想,哼,你就等着去盖棚子吧,哈哈。”

    李奇郁闷道:“投降输一半行不,咱们赌半天。”

    蔡攸哼道:“免谈。”模样是甚是得意呀。

    这小子忒不讲义气了。李邦彦也恼怒的瞪了李奇一眼,心中感觉孤立无援呀,懊恼的坐了回去,可是这刚一坐下去,观众席发出猛烈的助威声又让他站了起来,只见朝中张氏兄弟已经在前场奔跑。

    李邦彦急的又站起身来挥着拳头,大声助威。

    但遗憾的是,眼看离龙门不远了,可是球却被对方给断走了,这让李邦彦气的直骂娘。

    双方开始在中场争夺了起来。

    宋徽宗看的也是激情澎湃,可是他忽然瞧见一向热爱蹴鞠的高俅却显得十分淡定,笑问道:“太尉,你怎地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似的。”

    其余人也都望向高俅。

    李奇心头一紧,偷偷的瞥了眼高俅。

    高俅微微笑道:“回皇上的话,我只是以为两队实力差不多,估计胜负还得等到下半场才能揭晓,我这是为了下半场养精蓄锐了。”

    王黼笑问道:“不知太尉看好哪一边?”

    高俅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是支持我的太尉府,可惜太尉府未能进到决赛,所以我只求比赛精彩,至于谁输谁赢,对我而言不是那么的重要,但于私,我也希望皇上的皇家队能赢。”

    不愧是俅哥,明明看的没趣,偏偏还说的这么在理。李奇心中不禁感叹一声。

    这话宋徽宗听得舒服呀,点头道:“那是,那是,比赛的观赏性才是最重要的。”

    李奇嘴一撇小声道:“你们又没有赌,当然这么说。”

    宋徽宗听得一个真切,斜眼一瞥,道:“李奇,你此话何意,莫不是你还想和我打赌?”

    “不敢,不敢,我不是那意思。”李奇忙赔笑道。

    蔡攸谄笑道:“皇上,他明摆着就是这意思,要不这样,皇上再与他也赌上一日,赢了他就的去盖两天棚子,输了我替皇上去,也是两天。”

    李奇忙道:“哎,英国公,你这是临时加价呀,我不会来。”

    蔡攸道:“这怎是临时加价了,你是和皇上赌,又不是和我赌,不是一码事。”

    宋徽宗瞥了眼二人,呵呵一笑,点头道:“唔。居安此话在理,但是由你代替我,对你有些不公平啊。”

    蔡攸谄笑道:“能为皇上分忧,本就是我该做的,没有什么不公平,再说皇上的皇家队一定必胜无疑。”

    李奇手一抬道:“哎,我没有答应呀。”

    蔡攸双目一瞪,道:“难道你想违抗皇命。”

    “这是违抗皇命么?”

    宋徽宗点头道:“是。”

    靠!太欺负人了。李奇挤出一丝笑容道:“能和皇上一赌,不论输赢,那都是我荣幸啊,赌就赌吧。”

    高俅瞥了眼李奇,对李奇的演技也是感慨万分呀。

    好死不死,这话刚说完,突然场内又是一阵轰动,众人举目望去,原来皇家队又进一球,比分直接来到了二比零。

    太坑爹了吧。李邦彦真心哭了,如果王黼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真的或许会不顾面子,撕毁赌约。

    李奇抓抓头道:“今天的齐云社究竟是怎么呢?怎地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呀。”

    李邦彦越听越疑惑,不禁瞧了眼王黼、蔡攸二人,心想,莫非其中真有猫腻?且看看再说吧。

    场内,皇家队那边是一片欢喜雀跃,而齐云社这边倒显得非常平静,仿佛是这结果已经是预料的一般。

    张一山朝着弟弟道:“一水,该是咱们进球了。”

    张一水嗯了一声,叹道:“这究竟踢得是啥呀,真是窝囊。”

    正当李邦彦感觉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张氏兄弟突然开始了大反击,凭借着二人的默契,张一山一个抽射,搬回一分。

    这可让李邦彦兴奋了一把,都快蹦到屋顶上了。

    王黼、蔡攸等人则是笑而不语。

    果然,仅仅过了不到一刻钟,皇家队又再进了一球。李邦彦立刻萎了下去。

    可是张一水又立刻搬回了一分,这又让李邦彦重新燃起了胜利的希望,这比赛踢得简直就是在坐过山车呀,李奇怕要这么多来几次,李邦彦铁定会犯心脏病的。

    就在李邦彦这上蹦下跳之际,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

    这上半场追求的只有华丽,整个半场几乎都在对攻,看上去看是挺好看的,就那小小的一个皮鞠都被他们给玩出花了,而且比分也比较接近,观众看得也很是过瘾呀,欢呼声不绝于耳,对下半场更是充满了期待。

    三比二。

    王黼、蔡攸二人笑了,他们方才瞧李奇说话似乎都另有所指,还担心李奇已经发现,如今见上半场都是照他们设计的剧本在进行,也彻底放下心来了,更重要的是,两万贯已经到手了。

    这个比分也在李邦彦的接受范围内,还是有希望的,总算没有将分差拉的很开,但心里兀自有些忐忑不安。

    李奇郁闷的直叹气,道:“皇上,我去上个茅房。”

    宋徽宗好奇道:“你怎么总是在这中场休息的时候上茅房?”

    我上茅房你也管,管的忒也宽了吧。李奇诉苦道:“皇上,我方才太紧张,多了几杯茶,如今内急的紧啊。”

    “呃...你去吧。”

    “是。”

    ......

    齐云社的休息室,一片安静,个个脸上都是无精打采,一点兴奋感都没有,几个专门斟茶倒水的下人给他们每人递去一杯水,和一块帕子,齐社长接过茶水来,道:“你们可以走了,我们要布置战术了。”

    那些下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待那些下人离开后,齐社长就笑呵呵道:“大家都踢的很好,咱们就按照原计划的去踢就行了,不要在意太多,那些荣誉,咱们迟早也会得到的。”

    一人忽然道:“可是社长,若是输了咱们就参加不了全国大赛了,而且一山,一水实力超群,他们绝对有机会获得那最有价值球员的称号,要是那奖杯以他们俩任何一个的名字去命名,那也是咱们齐云社的荣誉呀,而且过了今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齐社长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是不是不想待下去了?”

    那人忙道:“不不不是,我就随便说说,社长勿要当真。”

    张一山突然起身道:“我去上个茅房。”

    那社长似乎有些愧对张一山,和声和气道:“你去吧。”

    ......

    在另一个房间内,高衙内和洪天九这两个二货正蹲在里面喝酒打屁,一副蛋碎的表情。

    突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这个下人正是刚刚从齐云社的休息室出来的其中一个。

    高衙内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那下人恭敬道:“衙内吩咐的事,小人怎敢怠慢,已经全部办妥,我是亲眼见到那三人喝下去的。”

    高衙内点头笑道:“很好,很好。”

    洪天九手一扬,一锭银子飞了出去,笑道:“这是赏你的,你可以出去了。”

    那下人接到银子,双手都在颤抖,连忙道谢,而后就走了出去。

    洪天九担忧道:“哥哥,你那泻云散有效么?我以前怎没有听说过这种药。”

    高衙内冷笑道:“你且放心,这泻云散是我托人从金陵买来的,药效比我们以前用的要强的多,保证那三鸟人今日都出不了茅房。只可惜皇家队那边是有专人服侍,而且我爹爹担心闹太大,皇上会派人来查,不然咱们把药往里面一放,下半场他们还踢个P,全都待到茅房里面去了。”

    “那样的话,比赛也忒无趣了,只要不是六比三,咱们就是赢。”洪天九说着眼中一亮,邪恶的笑道:“要是能在这里再加一点秃鸡散,那就更有趣了。”

    高衙内恶心道:“小九,你别给我提秃鸡散了,上次在汤阴,可把我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免了,免了。”

    洪天九眼珠一转,嘿嘿道:“哥哥,你道天下最残忍的事是什么?”

    高衙内想都没有想,就道:“自然是封娘子跟了李奇那厮。”

    洪天九这个小魔王不禁也冒了一头冷汗,道:“除了这以外了。”

    高衙内摇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道是什么?”

    洪天九奸笑道:“自然是想解手,找不到茅坑呀。”

    高衙内挠挠下巴道:“你的意思是?”

    洪天九眨了眨眼道:“既然那俩后场是王宣恩的人,咱们也用不着对他们客气,待会咱们叫人把茅坑全给占了,瞧他们怎么办。”

    “妙极!妙极!”

    高衙内哈哈一笑,道:“就凭我那泻云散的威力,保管他们全拉到裤子里,哈哈,我这就吩咐小千他们去干,小九,你这点子真是太妙了。”

    ......

    李奇刚从茅房出来,“正巧”见张一山走了过来,笑道:“哟,是一山呀,上半场你们踢得真是太精彩了,落后一分算不了什么。”

    “大人抬爱了。”张一山颔首眼眸左右瞟了瞟,小声道:“大人,若是我们真的这么做,你真能保证我们兄弟不会遭到报复。”

    “哪里,哪里,你太谦虚了。”李奇说着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且放心,待比赛结束,太尉就会收你们俩兄弟为徒弟,你们若是愿意的话,甚至能住进太尉府,有太尉保你们,谁若想报复你们,那也得掂量掂量,你们尽力去踢就是了,输赢倒也不重要,但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这些天的努力就行了。”心里却想,只要你们不放水,比分总不可能是六比三。

    “有大人这番话,一山就安心了。”张一山一拱手道:“失陪了。”

    “请便。”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为荣誉而战(下)

    “啦啦啦---!”

    李奇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正欲回包间去,可是当他刚刚进到走道里忽然见到二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走来,他面色一紧,赶紧转身开溜。

    “李奇(大哥)!”

    这背才刚刚转过去,后面就传来高衙内和洪天九的声音。

    我TM怎么老是这么背,走到哪里都碰上这俩二货。李奇无奈的转过身来,待二人走近,小声道:“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高衙内嘿嘿道:“此等小事,岂能难得到本衙内,保证药到功成。”

    在这方面,李奇对他还是挺有信心的,道:“那好。我就先上去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别啊!”

    高衙内呵呵道:“走走走,我带你去看有意思的玩意。”

    洪天九奸笑道:“大哥,你千万别跟咱客气。”

    我客气个毛。李奇狐疑的瞧二人一眼,这嘴微微一张,声都还没有出,就被二人推往后面走去。

    “哎哎哎,你们俩别推呀,我走还不行么。靠。”

    半响。

    李奇蹲在一个角落里,郁闷道:“我说你们俩是疯了吧,没事跑茅房边上来作甚?”

    高衙内挥挥手道:“你先别做声,待会你就知道了。”

    李奇没好气道:“下半场可就快开始了,皇上还在等我了。”

    洪天九茫然道:“等你作甚?”

    “呃...没事。”

    不一会儿,先是听得两声呻吟,随后就见两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高衙内兴奋道:“来了,来了。”

    李奇定眼一瞧,来人正是齐云社的那两个主力后场,只见二人捂住肚子,躬着背,脸扭曲的都快不成样了。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们就让我看这个呀,我对你们很有信心,何须来此。”

    洪天九嘿嘿笑道:“你再看就知道了。”

    李奇好奇的瞧去,只见那二人直接冲向茅房,可是那一个个茅房都是木门紧闭。

    咚咚咚。

    “有人。”

    咚咚咚。

    “有人。”

    ......

    “哎哟,哎哟,怎地全都是满的呀,里面的那位老兄,你还得拉多久呀。”

    “不知道。”

    “快点呀,我憋不住了。”

    “嘿,这事能快么?你安心的等着吧。”

    “外面在吵甚么?真是的,都影响我出恭了。”

    “老兄呀,你要不就先让让。”

    “这事能让么?”

    噗通!

    一个响屁平地响起。

    李奇瞧那二人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这招还真够损的,小声道:“那茅房里面全是你们的人吧。”

    高衙内嘿嘿道:“就是小千他们。这俩厮竟然帮着王宣恩给咱们作对,我不非得好好整整他们。”

    那二人整个人都蹲在地上了,脸涨的通红,痛苦的要死。

    李奇忽然道:“似乎还少一人呀。”

    高衙内皱了下眉头,道:“对呀,还有一人。难道那下人忘了?”

    洪天九道:“不会吧,我们可是千叮万嘱,让那些下人将哥哥的泻云散涂在他们三个的杯子上面。”

    话音刚落,就见又有一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高衙内兴奋道:“来了,来了,哈哈,这下人到齐了。”

    “社长?”

    “你们也在呀?”

    三人是大眼瞪小眼,这一刻他们是心灵相通,深刻的体会到了世上最痛苦的事。

    “哎哟,哎哟,我憋不住了。”

    齐社长语气可没有两个手下那么好,使劲的敲着门,嚷道:“快点,快点。”

    可是里面那人的语气更横,道:“你吵个啥?信不信老子揍你。”

    齐社长登时心虚了,暗想,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但是腹部的胀痛不容他多想呀。

    噗噗噗。

    “哎哟。”

    一人双腿一弯,尴尬无比道:“我憋不住了。”说着他就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也赶紧朝着外面跑去。

    待三人刚一出去,角落里面的三人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李奇笑吟吟道:“这主意是小九的出的吧。”

    洪天九挠头笑而不语。

    这时,陆千等人也走了出来,谄笑道:“衙内,我等做这咋样?”

    高衙内挥挥手道:“你们休息一会就行了,我的泻云散威力可不止如此,待会继续在里面去待着。”

    “啊?”

    陆千等人全都傻了。

    洪天九好奇道:“李大哥,你为何偏偏要等半场才动手,何不刚开始就下手,那样的话,咱们能赚更多呀。”

    李奇呵呵道:“我倒也想,但是咱们既然能想到利用这半场休息的时候动手,那么对方也能想得到,假如他们看上半场不对劲,肯定会有所作为,那样的话,就是咱们被动了,如今咱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你就知足吧。”

    ......

    回到包间内,宋徽宗就问道:“李奇,你去一趟茅房为何去了这么久?”

    李奇半真半假道:“皇上有所不知,也不知道今日吹的是什么风,茅房的生意好得不的了,我排队排很久才得以解脱,各位,你们若是想上茅房,得趁早,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宋徽宗听他乱说一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手一挥道:“坐吧。”

    李奇呵呵一笑,走了过去,跟高俅使了个眼色,高俅微微眯眼,眼中绽放出期待的目光来。

    过了一会儿,下半场终于要开始了,李奇眺目往齐云社那边一瞧,只见方才那三人都成了软脚虾,脸色苍白,喘着气坐在椅子上。

    很快,双方队员都来到了场地上,但是齐云社的两个后场主力全都换下,由两个身材魁梧的替补补上。

    李邦彦如今可是非常紧张,见到齐云社换人了,惊呼道:“齐云社那边怎地换人了,哎哟,怎么能轻易乱来了。”

    你个白痴,要是不换人,我们可就完了。李奇笑道:“左相,上半场那二人表现平平,不在状态,想必那社长都看不下去了,干脆换替补试试。”

    李邦彦点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就上半场那防守,小孩子都不如,希望这两个替补要争气。咦?这比赛都快开始了他们是上哪呀?”

    李奇转头一瞧,只见那社长带着那俩后场又朝着后面的通道跑去,嘴角抽动了下,那二货的泻云散也太恐怖了吧,谢天谢地,他没有使在我身上。

    王黼、蔡攸瞧见这一幕,皆是眉头一皱,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们又说不清楚。

    哨声响起,下半场正是开始。

    这次是由齐云社那边先开球,奇怪的是,这次鞠没有经过中场,直接由后场那两人推进。

    张一山与上半场简直判若两人,活力十足,一个摆脱,快速朝前奔将过去,招手道:“这边。”

    皇家队的后场面色一紧,剧本不是这么走的呀,一时间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张一山那边。刚换上来的七号,直接一个大脚吊向前场,可是他传的不是张一山,而是左边的张一水。

    糟糕。

    防守张一水的那名后场一时没有留神,被张一水给轻松摆脱了,赶紧冲了过去。

    张一水胸部停球,一个转身,右肘隐蔽的向后使了一个寸劲,防守人只觉胸前一疼,就在这毫厘之间,张一水轻松的突破过去,朝着龙门冲去。而防守他的那人脚步明显就慢了一拍,脸上是一脸怒气。

    刘浩正站在另外一边,再加上角度的原因,虽瞧出一些端倪,但是又不能肯定,朝着左边的副裁判打了个手势示意,那副裁判摇摇头。

    “一水,这边。”

    张一山也从右边冲上前来。

    张一水眼朝着右边一瞟,抬腿就准备传球,随后跟上来那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来了一个倒地滑铲,这铲球自从高衙内使出以后,很快就普及了,忒好用了。

    张一水斜眼一瞥,突然脚下一变,脚尖一勾,那防守人眼睁睁的望着那鞠从在自己的上空缓缓飞起,这下他可是完全失去了防守位子。

    张一水原本可以直接过了他,上前射门,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原地一个如转乾坤。这个距离算是够远的,一般人可不敢在这里射门,可见这张一水是艺高人胆大呀。

    嗖的一声,这一脚大力射门如同导弹一般,精准无比的射穿了风流眼。

    “吼---!”

    观众席上登时爆出了惊吼声。

    这真是射的太漂亮了。就连宋徽宗都不禁起身为此叫好,道:“这一脚真是射的太漂亮了,精彩,精彩啊!。”

    而王黼、李邦彦脸上则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场内,似乎感觉不可思议。

    “一水,踢的好。”

    张一山立刻跑了过来,庆祝道。

    这时,刚才防守张一水的人走到边上,小声道:“你们玩真的呀?”

    张一山道:“不劳而获的胜利,亏你们也好意思坦然受之。”

    那人哼道:“我们可不是怕你们,那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们要玩真的,至少也得跟我们说一声啊。”

    他说的也没有说,若非他们大意了,再加上副裁的帮助,岂会让张一水如此轻易得分。

    张一水反问道:“说什么?说我们不让你们了么?”

    那人怒哼一声,道:“好好好,你们等着瞧。”言罢,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那边,与自己的队友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而齐云社的那两名中场也跑了过来,一人小声问道:“你们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张一山道:“你难道忘了咱们这一年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吗?即便要输,我也要输的没有遗憾。”

    那二人互望了一眼,而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包间内的高俅微微笑道:“皇上,微臣没有说错吧,下半场才是重头戏呀。”

    宋徽宗哈哈道:“太尉言之有理呀。”

    李邦彦笑嘻嘻道:“王相,我为人向来公平,可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哦,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王黼淡淡笑道:“左相,你急甚么,比赛还只是刚刚开始。”

    蔡攸道:“就是,就是。”

    李奇呵呵道:“咱们姓李的为人都公平,要是英国公想反悔的话,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李邦彦登时哈哈笑了起来。

    蔡攸哼道:“小人得志。”

    李奇耸耸肩道:“比不上你。”

    “你---。”

    宋徽宗摆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看个比赛也看不安生,要是再吵的话,待会你们就把这蹴鞠场给我扫干净了。”

    还扫?蔡攸和李奇哪里还敢做声,紧紧闭上了嘴。

    场内。

    如今两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面。而且都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其实两队都是攻守平衡,若非上半场是早就安排的好,岂会踢的那么轻松。

    这不,皇家队在中场捣鼓了半天,才传到前场。

    “哎,俺可不是跟张一山那边的,俺们可担不起这罪,好在现在还为时未晚,待会你们只要全力防守就行了,俺们会帮你进球的。”

    “当真?”

    “当然是真的,俺哪敢得罪上面的人,你现在往右转,我故意放你过去。”

    皇家队的那一号瞧防守他的八号那是一脸憨厚,决计不像是骗人的,又见故意在右边卖出一个破绽来,更加是深信不疑了,盘球朝右边转去。

    就在他刚刚启动之际,那八号嘴角露出了一抹奸笑,不管是蹴鞠还是足球,若是能准确的预知到对方的动作,那结果可想而知,右脚倏然伸出,准确的将球断了下来。

    李奇见到这一幕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俩后场早已被他花重金收买了,若想阻碍六比三这个比分,前场还是其次,后场才是关键,甚至这诱骗的一招都是他亲自传授的。

    那一号大惊,心知被骗了,登时恼羞成怒,大骂一声,“你这鸟厮,竟敢欺我。”冲了上去狠狠撞向那八号,这八号可是一直注意着对方,待对方还只是刚刚挨到他,他就自己飞了出去,开始在地下翻来覆去,当真是痛不欲生,我见犹怜呀。

    如今这种博取同情场面在蹴鞠场内是屡见不鲜,刘浩正也看麻木了,但事实那一号的确犯规了,面无表情的吹响哨声,再给了那一号一次小小的警告。

    台上的宋徽宗看的是一个真切,脸上稍显尴尬,毕竟这皇家队代表的可是皇家,怎能用此等暴力的动作。

    但是,在当今的蹴鞠界里,不这么玩还能赢么?

    想到此处,宋徽宗释然,只是微微瞥了眼李奇,就是这厮将蹴鞠这么文艺的运动变得无比暴力了起来。

    “冲啊,快点冲啊!”

    李奇哪里顾得上什么身份,见到张氏兄弟大举进攻,不禁为他们摇旗呐喊。

    蔡攸看的却是心惊胆战,这球若进了,那他可就先输一阵了,也蹦了起来,大吼道:“拦住他,拦住他。”

    二人越喊越激动,一声高过一声,其余人见了,皆是哭笑不得。

    二人的争吵与场内的情况相似极了,你争我夺,场面极其胶着,谁也不敢在掉以轻心了,他们也终于忘记了场外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比赛当中,虽无进球,但是观众们依然看的目不转睛,极其投入。但见是场中尘土飞扬,人仰马翻,刺刀见红,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给我往死里整就是了,而裁判的哨声也在不断吹响。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奇脸上的笑意越浓,越来越淡定了,明明球权还被皇家队控制的,他还一个劲的在那里叫好。

    这让宋徽宗有些看不明白了,好奇道:“我说李奇,如今胜负未分,且皇家队占有优势,你这么高兴作甚?”

    李奇憋着笑直摇头道:“我这只是紧张的表现。”

    与之相反的是,蔡攸、王黼脸上的表情则是越显焦急,他们已经不奢求皇家队踢个六比三,只求皇家队赢球,若非如此,即便是平局,他们还得亏一万贯,赢的话,他们也只是打了一个平局,与上半场比起来,真是冰火两重天呀。

    然而,皇家队整体实力毕竟要强过齐云社,在这种争夺战中,对他们大为有利,球权也一直被他们控制着,虽然也并无建树,但这也导致了齐云社的球员变得异常急躁起来,拼抢也更加凶猛了。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急躁,他们的拼抢,终究还是导致他们后防线出现了一个大破绽,皇家队的两个前场岂会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一传一射,再下一城。

    这种时刻的进球无疑是致命的。皇家队的粉丝登时陷入了疯狂状态,喝彩声震耳欲聋,就连宋徽宗、蔡攸、王黼不禁大声嘶吼了起来。

    李奇有些郁闷了,虽然博彩那边已经是稳赢不输了,但是要知道他和蔡攸还赌了两天的苦力活呀,这么冷的天,谁想去郊外吹北风呀。

    这时候,那齐社长终于从茅房中解脱开来,可是刚回到场边一见这比分,又见时间不多了,登时疾呼一声,“怎么会这样?”而后两眼一黑,登时就昏倒了过去。

    皇家队领先一分,但也不敢大意,更加不敢奢望那六比三了,开始龟缩,欲坚守这微薄的优势。

    他们这一龟缩,齐云社那边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虽然一直控制着球权,但是却始终攻不上去。

    眼看时间不多了,皇家队似乎要拿下这场比赛了。

    张一水见球始终传不过来,心急如焚,心想,既然传不过来,那只有我自己去取了。他忽然向后一撤,而后立刻朝着前面冲去,他甚至没有张嘴要球,而是凑准一个机会,从队友脚下夺过球来。

    张一水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得球以后,没有停留,也不顾其他人,依靠着自己出色盘带功夫,左冲右突。

    张一山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不禁冷静了下来,审时度势,在边上时刻准备着策应张一水。

    张一水可也是拼了命的,水银泻地般的连过两名防守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前场。

    “快点拦住他。”

    王泽荣立刻指挥了起来。

    张一水不待防守人上前,一脚传给了张一山,然后自己则是朝前冲去,他上半场并没有这么动,反正剧本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现在是体力充沛。

    或许是因为他体力太充沛了,或许又是因为张一山在防守人的压迫下失位了,反正这球看着是向张一山身后飞去,这不禁让人感到惋惜,然而,就在这关键之际,张一山突然右脚向后一扫,十分隐蔽的用脚后跟将球传回给了张一水,他知道要停肯定停不下来了。

    这一传球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张一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早早落好位。

    二人默契可见一斑。

    张一水似乎也不打算停球,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刘浩正已经将哨子含在了口中,要知道,在这年头可没有补时的,见球飞来,抬腿就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花落谁家就看这一脚了。

    “你休想射门。”

    这时一道黑影从后面冲了过来,正是那王泽荣,他知道这就是最后一攻了,只要拦下来就赢了,所以他早就从中场跑了过来,伺机而动,只见他倒地滑铲过去。

    砰。

    二人的脚几乎是同时碰到球的,张一水这一脚可谓是用尽全力,只觉脚下横空多出一股强大的阻力,一绊,身子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前栽去。

    众人一阵惋惜。

    王黼和蔡攸同时举起了双拳,兴奋的不得了,虽然他们没有赢钱,但是却赢了李奇和李邦彦,这也是一大快事呀。

    “还没有结束。”高俅和宋徽宗同时道。

    原来张一水在倒地的瞬间,全然不顾自己,利用这倒地的惯性,左脚向上一抬,脚后跟正好碰到了球,但是力量不大,球缓缓朝着旁飞去。而他则是一头栽倒地上,额头上搓去一块大皮,鲜血看着就流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黑影同时朝着空中球一跃而起,正是张一山和皇家队的两名后场,显然,张一山的弹速和弹跳能力都强于二人。可是二人生生的挡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空隙。张一山并未强行头球射门,而是头猛地向下一甩,只见球又朝着张一水飞去。

    这一球传的在众人看来无疑是自掘坟墓。因为张一水如今可还是趴在地上的,你传给他,不是等于认输了么。但是对于张一山而言,这是他最好且唯一的选择,他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兄弟。

    张一水如今双眼都被鲜血给遮去了一大半,迷糊间瞧见球朝着自己飞来,心中唯一的心念就是射门,本能的双手一撑,身子向上一起,双脚倏然朝前伸去,直接由趴着变成了躺着,右腿向上一扫而去,不偏不倚,正中飞来的球。

    但由于他是躺着的,故此球速也是非常慢,晃晃悠悠的朝着风流眼飞去。

    这种射门方式还真是见所未见。

    全场是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缓缓上升的皮球。

    这无疑是决定胜负的一球。

    全场就只能听见场内那十二名蹴鞠手的喘息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根香也已经燃尽了。

    也许是上天觉得这还不够刺激,又给众人开了一个小玩笑,只见那皮球正好撞在了风流眼的上沿,在圈中间来回弹了几下。

    这几下可差点没把众人的心给弹了出来。

    咚咚咚。

    皮球终于落了下来,幸运的是,皮球落向了后方。

    “呼!进了。”

    “进了。”

    齐云社的球员登时兴奋的大叫起来。

    张一水也长出一口气,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他这一脚真的是本能反应,而这本能恰恰就是来自十几年间不间断的训练,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运气站在了他这一边。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歇过来,他的那些队友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几人欢乐成一团。

    “精彩,精彩,这一球真是太精彩了。”

    宋徽宗摇着头,感叹万分,他真的想都想不到,原来这球还能这么踢。

    李奇呵呵一笑,朝着蔡攸道:“多谢,多谢。”

    李邦彦好奇道:“谢什么?”

    李奇笑而不语。

    蔡攸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万贯就这么不翼而飞,但这钱倒也是小事,毕竟不是他一个人承担,还王黼等人,只是没能整到李奇,这让他大为失望。

    王黼也是颇感惋惜的摇摇头,目光却朝着齐云社那边瞟去,眼中的愤怒尽显无疑。

    那齐社长真是冤枉呀,拉得双腿都软了,比赛还踢成这模样,原本是面如死灰,但是这最后一球却让他忘却场外的一切,仿佛找回了当日的激情,竟然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不对,比赛还没有结束,就算输了钱,要是能让这小子去郊外吹两日北风,那也值得。蔡攸忽然道:“如今是平局,怎算?”

    关于这一点,宋徽宗也十分好奇,不禁望向李奇。

    李奇笑道:“平局的话,就得靠点球分出胜负了。”

    这点球是进入淘汰赛才定下来的,李奇也懒得搞什么加时赛,只要比赛一结束,若是平局,直接进入点球决战,但是目前为止还从有过平局,这还是第一次。

    “点球?”

    李奇手朝着半场中间的那根红线一指,道:“点球其实很简单,就是双防轮流派人站在红线前射门,前面五球内谁进的多那就算谁赢,若是再平的话,就一个回合定胜负。”

    “哦,原来是这样,听上去似乎有点意思。”宋徽宗微微一笑,他对皇家队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整体实力还是皇家队强。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心理素质,两队可都没有踢过这点球,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这有啥意思,紧张的要死,有心脏病的都不能看。李奇对这点球是没有一点好感,气氛实在是太紧张了。

    那些观众也知道这点球,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他们可都未见过,但是气氛已经渐渐变得紧张了。

    仅仅过了一会,最后的决战就开始了,双方球员也都来到场内。

    第一个走上前的是皇家队王泽荣,显然他们希望第一球也取个好彩头,稳定军心。如今的点球虽然没有守门员,但是风流眼就那么大,而且还在高处,难度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王泽荣连续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放松自己的心情,他可是背负着重任上来的,而那些观众也全部站了起来,静静的望着场内,不敢有丝毫喧哗,生怕打扰场中的球员们。

    抬脚起射。

    球进。

    宋徽宗兴奋的一挥拳,道:“好。”

    那三号轻吐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与队员相互击掌。

    齐云社也不敢怠慢,第一个就派了王牌张一山。

    张一山也不负众望,为齐云社拔得头筹。

    接着,皇家队的二号就遗憾的射偏了。

    一阵叹惜声响起。

    无独有偶,齐云社第二轮也无功而返。

    随着比赛的进行,气氛是越来越紧张,包括宋徽宗等人在内,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李奇虽然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场面,也不是第一个看这点球决战,但是他却比以前看点球决战还要紧张,毕竟这胜负可跟他又莫大的关系,双拳紧握,忽然感觉右手的袖子被人给拽住了,转头一看,只见李邦彦紧张的都抱住了他的右手。

    你个基佬,要抱你去抱太子呀,他好这一口。李奇赶紧缩回手来,可是李邦彦竟然还无反应,双手还是保持原样,这动作太诡异了。

    接下来,皇家队三人射入了两球,而齐云社上来的两人只射入了一球,三比二落后。

    紧张的气氛就如同恶魔侵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仿佛都能听见他们的心跳声。

    压力又集中在了最后上场的张一水身上。

    “不要进,不要进。”

    “一定要进,一定要进。”

    蔡攸和李奇二人同时念叨着相反的结果。

    张一水站在红线前,搓了几下脸,又仰面深呼吸,颠了几下,一个助跑,抬脚射门。

    就在这一瞬间,很多人都捂住了双眼,观众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这些球员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球稳稳射如了风流眼。

    “吼---。”

    一阵惊呼声响起。

    那些捂住双眼的这才睁开来,有的大声嘶吼,有的却是叹息不已。

    “这真是太紧张了。”

    宋徽宗喉结滚动了一下,挥挥手,贴心的梁师成立刻端来一杯酒,宋徽宗一饮而尽,这才缓了过来,但更紧张的一回合制也随之而来了。

    双方球员个个都是满脸大汗,他们终于体会到了这点球决战的痛苦,虽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体力,但是心里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了身体的疲惫,身体已经开始麻木了,如今比的就是心理素质。

    砰的一声。

    皇家队的第一球就射在了木板上,可见压力有多么的大。

    一阵哗然响起。

    宋徽宗也惋惜一声。而王黼、蔡攸更是脸色苍白,仿佛脏兮兮的帐篷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齐云社的机会来了。

    “一山,看你的了。”

    “我可不想再上去受罪了。”

    ......

    张一山带着队员的祝福走上前,他站在红线前面,闭眼冥思一会,回想起他们这一年的努力,心中变得更加坚定,也更加放松了,忽然双眼一睁,两小步,一脚抽射。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捂住了双眼,不敢看了。就连王黼和蔡攸、李邦彦也都默契的转过身去。

    这承载着希望、努力、荣誉的皮球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向了风流眼。

    球进!哨响。

    这一番鏖战终于结束了。

    所有人都得到了解脱。

    李奇高举起双手,脸上终于露出的激动之色,我就说嘛,王黼,你丫的运气也该到头了。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张一山直接蹦了起来,任由身体摔在地上,这是一种释放的疼痛啊,而他的队员、兄弟也张开双手冲了过来,喜悦的汗水在周围飞扬着,一切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那喜极而泣的激动之情。

    那边皇家队的球员则是底下了那昂贵的头,甚至有些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第二名无疑最最痛苦的。

    这也证明了比赛永远都是残酷的。

    全场观众也终于从这紧张的气氛当中解脱了,开始起立为这场精彩的对决报以热烈的掌声。

    宋徽宗也鼓起掌来,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李奇笑道:“是啊!其实这场比赛没有输家,他们都在努力战斗。”

    李邦彦呵呵道:“那倒也不尽然。”

    李奇一愣,见他目光望向王黼、蔡攸,登时反应了过来,转头朝向蔡攸道:“那倒也不是,做善事也是功德一件呀,英国公,我这是在助你升天啊。”

    蔡攸、王黼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钱没有捞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禁眼露凶光。

    李奇心中一凛,笑道:“不过我相信那些流民们可不敢劳烦英国公替他们搭帐篷,这可得短多少年寿,这样吧,英国公,你就派人去搭上三十个帐篷就行了。”他这可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是担心若做的太绝了,这厮会不顾一切去报复张氏兄弟。

    宋徽宗原本也有些不好意思,如今见李奇松口了,赶紧笑道:“李奇说的好,咱们是以行善为先,如此做最为恰当。”

    李邦彦见状,赶紧也道:“王相,我也不敢让你亲自去,你也派人为那些流民搭三十个帐篷得了。”

    蔡、王二人心中是五味杂陈呀,钱输了,人也丢了,还得接受这耻辱了施舍,更为气恼的是,他们还得说声谢谢,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高俅听罢,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李奇会得势不饶人,借着皇上的威严,逼迫蔡、王二人去郊外搭帐篷,毕竟这二人可都是当朝一品,这换谁也难以接受。

    接下来就是颁奖的时候,经过宋徽宗等人的一番谈论,最终还是决定张一水获得这最有价值球员,而那奖杯也被命名为张一水杯。

    高俅将高球杯颁给了齐云社,而宋徽宗则是亲手将那银靴颁给了张一水,并且还亲切的夸奖了他那最后一脚射门,甚至还有意让他们兄弟去皇宫陪他踢上几场,这可让张氏兄弟受宠若惊啊。而后他又鼓励了一番他的皇家队,并且给予很高的赞赏。而他的这一番举动,也让王黼、蔡攸心存忌惮,至少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张氏兄弟。

    张氏兄弟同时高举奖杯,全场登时沸腾了,迎来了今日最大的一个高潮。

    对于这些老百姓而言,这不仅仅是齐云社的胜利,也是属于他们的胜利,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在官民对决中,是百姓笑到了最后。

第六百八十九章 鱼儿上钩

    历经一年的蹴鞠大赛终于在今日告一段落了,兴奋、激动、欢庆过后,剩下的只有失落了,那些蹴鞠迷们也更加迫切的希望全国大赛能早一日到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成功的尝试。

    然而,除了奖杯以外,参加总决赛的每一个球员,甚至可以说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得到了一部分丰厚的奖赏。但是,这钱并不是蹴鞠联盟出的,而是高俅、李奇私人出的。

    因为李奇并不想让这些蹴鞠社依靠着蹴鞠联盟生活,他希望能将每个蹴鞠社作为一个单独的商企,这也是蹴鞠联盟明年面对的头等大事,怎样吸引商人投资,怎样统一规划球员的待遇,怎样监督假赛,等等一切,总而言之,明年高俅有得忙了。

    当日,高俅履行诺言收张氏兄弟为徒,而且还包下醉仙居请宴请齐云社和皇家队。洪家作为这次比赛的大赢家,也投桃报李,包下酒吧供这些两边的球员庆祝。

    不仅如此,那些赢得博彩的人也是四处请客,这无疑是一个狂欢夜,汴京又再迎来了一拨消费**。

    两天过去了,但是那一场点球大战依然还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且大宋时代周刊也连续报道了两天,销量是与日倍增

    在这寒冷的冬季,阳光显得尤为的重要,即便它没有给人们带来丝毫的暖意。在繁华的马行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一位身着羊皮棉袄、头戴棉帽的大汉自东北向南慢步行走在街上,他身边还跟着一条大狗,时不时张着血盆大口,吓得行人纷纷绕道而行,又听的那大汉嚷嚷道:“卖狗,卖狗。”

    可是就凭借着这条大狗的模样,旁人哪敢靠近,询问就更加不用谈了,半天过去了,兀自无一人上前。

    但是那汉子丝毫不以为意,半合着眼,兀自嚷道:“卖狗,卖狗。”

    来到东阳楼附近,突然迎面走来一群人,正是郁闷两日的王宣恩,虽然那钱对于他们而言是九牛一毛,但是很明显,他们又被李奇玩弄了,这让他比输钱还要痛苦,满脸煞气,走在街上,就如同大虫一般,旁人避而远之,威慑力比那条大狗还要猛一些。

    但是那大汉似乎不认识王宣恩,迎面走去,也没有打算让道。

    “哎,你这厮是不是没长眼呀,好狗不挡道。”

    王宣恩身边的一公子见这大汉恁地不识趣,指着那大汉就是劈头盖脸的骂道。

    “汪汪汪!唔唔唔——!”

    那大汉都未出声,他身边的狗就跳上去大叫起来,忠心可嘉呀。

    那公子哥面对这大狗,心生惧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哪里还敢出声。

    “旺财,退下。”

    那大汉突然睁开眼来,沉声喝道。

    那狗似乎听得懂人话,乖乖的退到主人身边去了。

    那大汉又朝着王宣恩躬身道:“对不起,家犬惊扰了各位公子,小人替它向各位陪个不是,抱歉,抱歉。”他说着就绕道边上,喊道:“卖狗,卖狗。”

    这狗倒是奇了。

    王宣恩歪着头饶有兴趣的望着那条大狗,见那条大狗兀自怒目看着方才那公子哥,不禁呵呵一笑,这狗还真有点意思。手一抬道:“卖狗的,且慢走。”

    那大汉转过身来,弱弱道:“小官人,还有事么?”

    王宣恩走了过去,问道:“你这狗卖多少钱?”

    那大汉道:“不二价,一百贯。”

    王宣恩身后一人哼道:“一百贯?你当你这狗是神狗呀,真是岂有此理。”

    那大汉道:“官人有所不知,我这狗通人性,说是神狗,亦不为过,若非家中缺钱,我实在不舍将其卖人。”

    “哦?”

    王宣恩兴趣大增,道:“那你且说说你这狗是怎么个神法。”

    那大汉大手往狗身前一伸。

    那大狗立刻将一爪子搭了上来,大尾巴晃来晃去,逗人喜爱。

    “有趣,有趣。”

    王宣恩嘿了一声,颇感兴趣道:“还有么?”

    那大汉又道:“站起来。”

    那大狗听罢,立刻抬起前腿,舔着大舌头,眼汪汪的望着主人。

    那大汉又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来,道:“跳。”

    话音刚落,那狗就跃了过去。

    “好好好。”

    王宣恩鼓掌叫好道。

    那大汉起身再道:“我这狗不禁通人性,还能寻物护主。”

    “寻物护主?”王宣恩道:“这护主我是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寻物又是何意?”

    那大汉道:“就是能帮着寻找失物。”

    “这我不信。”

    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球来,随意朝边上一扔,那大狗立刻冲了过去,一跃而起,在空中用嘴衔住了那小红球。

    “厉害,厉害。”

    一阵惊呼。边上也有些行人停驻观看。

    “这是小伎俩而已。”

    那大汉微微颔首,道:“官人可以取身上一物,藏于方圆百步以内,不用一盏茶功夫,我这狗便能寻回。”

    “这点子好。”

    王宣恩眼眸转了转,环目四顾,忽然神神秘秘的朝着后面走去。

    那大汉也不偷看。

    过了半响,王宣恩走了过来,道:“行了,去找吧。”

    那大汉点点头,道:“小官人莫怕。”打了一预防针后,他又带着狗在王宣恩身边转悠一会,而后还在狗的耳朵旁低语几句,随后就拍了拍狗背道:“去吧。”

    那狗又在王宣恩脚上嗅了嗅,而后寻味缓缓行去,不一会儿,众人都呆呆的望着它,眼见它朝着路边上的一个肉案走去。

    王宣恩不禁大惊,喃喃道:“这还真是一条神狗啊。”

    那条大狗突然传到肉案下,还把那肉案的主人给吓了一跳,若非王宣恩在这,他非得将其赶开不可,生怕这狗偷吃了他的肉。

    “汪汪汪。”

    突然,那大狗大叫了几声。

    那汉子笑道:“找到了。”

    片刻,只见那狗钻出肉案,朝着那大汉跑了过来,众人见到它嘴上叼着的那一个钱袋,不禁都看的瞠目结舌,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汉子取过钱袋来递给王宣恩,道:“失礼,失礼。”

    王宣恩见钱袋上有一些湿印,想来是这狗的口水,心里稍稍感到有些恶心,于是叫随从接了过来,喜道:“你这神狗还有甚本事,耍来让我瞧瞧。”

    “是。”

    .

    东阳楼上,李奇坐在窗前望着楼下,呵呵道:“想不到这小子恁地容易上钩,害我白白担心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说着就站起身来,正欲离开之际,他忽然脸色大变,惊恐道:“不会吧,他——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旁的马桥偏头望去,错愕道:“高衙内?”

    正当王宣恩和旺财玩的起劲时,高衙内、洪天九、柴聪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嘿!这狗真是有趣啊!”高衙内正好瞧见那狗直起身子行走,不禁心感好奇,提着前襟跑上前去,见王宣恩也在,不禁又是一愣,道:“哎,这狗是的你。”

    王宣恩也愣了下,哼道:“是不是我的跟你有何干系。”

    洪天九上前来,朝着那大汉道:“这狗是你的吧。”

    那大汉也没有料到这一变故,稍稍迟疑了下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此狗正是在下的。”

    王宣恩见洪天九一脸奸诈之色,赶紧道:“哎哎哎,你们几个想作甚,这狗可是我先看到的。”

    柴聪见其如此紧张,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朝着那大汉微微笑道:“你莫不是打算这狗卖呢?”

    那大汉点点头。

    “多少钱?”

    “一百贯。”

    “我出两百贯买了。”高衙内当即道,他对这狗其实只是好奇,并没有买下的念头,但是他就是看王宣恩不爽。

    “这个白痴,坏我大事。”李奇猛地一锤桌子,怒道。

    马桥笑道:“步帅且放心,衙内应该不是王宣恩的对手。”

    “这我知道,可是他们三个加在一起,我都够呛,更别提那王宣了。”

    王宣恩皱眉怒道:“这狗是我先看到的,你凭什么买,告诉你,这狗我是要定,你们就别打这主意了。”说着他就朝着那大汉道:“你跟我回府一趟。”

    高衙内拦着中间,道:“你先看到的就归你呀,封娘子还是我先看到的,不也是给李奇骗去了么?”

    李奇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差不多能猜到这二货的意思,恨不得将其面前的盘子扔下去。

    洪天九帮腔道:“论买卖,自然是价高者得,哥哥他出两百贯,这狗自然是他得。”

    “就是,就是。你不是输的没钱给了吧。”高衙内呵呵道。

    多么激动人心的场景呀,柴聪这装逼的货赶紧坐到一旁去,等待好戏的上演。

    王宣恩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道:“高尧康,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可别把我惹火了,否则我可不让你们有好果子吃。”

    高衙内哼道:“别人惧你,我可不惧,放马过来便是。”

    话音刚落,王宣恩就是一脚踢了过来,正中高衙内的腹部,今日不出这口怨气,他如何肯罢休。

    “兀那厮,竟然偷袭本衙内,给我打。”高衙内捂住腹部,咆哮道。

    他话还只说到一半,洪天九就冲了上去,抓着左边一人的头发,就是一拳砸了过去,王宣恩见状,又是一脚踢向洪天九。

    可是这脚刚刚踢出,腹部就传来一阵巨疼,原来高衙内已经已经冲了上来,对着王宣恩就是一组合拳,打得王宣恩是节节败退,幸亏王宣恩身边的闲汉挡了两拳。

    王宣恩刚一喘过气来,就立刻冲了上去,与高衙内战成一团。

    两拨人立刻陷入了混战。这两边的人可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而且也不是头一次干架了。柴聪瞧自己这边人数不占优势,不禁摇头一叹,提起屁股下的板凳就投入到了战斗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宣恩那边的人见柴聪竟然用武器,纷纷找家伙,但是他们都很有默契,虽然不远就有一个肉案,但是无一人上去拿刀,都抄板凳、木棍等等。

    那些百姓见四小公子又和王宣恩干上了,心中唯有苦叹,赶紧作鸟兽散,那些在边上摆摊的摊贩就如同在后世见到了城管一样,挑着担子飞奔而去,眨眼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李奇呆呆望着楼下,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了,双拳紧握,格格作响。

    马桥道:“步帅,现在该怎么办?”

    “你下去把他们全给杀了。”

    “呃当真要如此吗?”

    “当然是假的啊!真是气死我了,想不到我李奇面对那些大鳄尚且屡屡得胜,但是面对这群二货,却是屡屡受挫,这究竟是咋回事呀。”

    那大汉也是心急如焚,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杀出这么一拨人强人来,真是飞来的横祸呀,心想,大人精心准备已久,我决不能失败。他沉吟片刻,忽然手朝着打得正欢的陆千身上一指。

    旺财得到主人的指令,冲就上去了,那边陆千刚刚取得优势,突然见一只大狗扑了上来,大叫一声:“哎哟。”转身就跑。

    这突入起来的变故让高衙内这边登时显得手忙脚乱的,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了,如今又有一只恶狗助阵,真是雪上加霜呀。

    这一慌,立刻呈现败象。

    高衙内瞧着情况不对,大吼一声:“快跑。”说话间,他拔腿就跑,洪天九、柴聪也赶紧闪人,转眼间,这三个二货就跑的没影了,干架首先学会的一定是逃跑。

    李奇见状,不禁又喜出望外,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那大汉轻轻松了口气,故作紧张道:“旺财,你作死呀,快快回来。”

    旺财听罢,老老实实回到了主人身边,可还是一脸得意呀。

    王宣恩虽然脸上被高衙内揍了一拳,一块老大的青紫,但见到高衙内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登时哈哈道:“穷寇莫追。”

    说着他径直来到那肉案钱,取来一块猪腿,来到旺财身前,道:“好狗,真是一条好狗,这是赏你吃的,哈哈,这狗儿真是妙极,妙极!”他见这大狗竟然帮他去咬高衙内,觉得自己和这狗相遇那是缘分,倍儿亲切了。

    可是旺财似乎不买他的账,头一偏,看都不看一眼,弄王宣恩是一脸尴尬。

    那大汉道:“真是对不起,我这不狗不吃陌生人的食物,而且他喜爱吃熟肉。”

    王宣恩听得眉头一皱,道:“那若我买下的话,岂不是会饿死它。”

    那大汉道:“若是公子愿意的话,我可以先带着旺财去府上住上几日,待你与它熟络以后,我再离开,到时公子再付钱也不迟。”

    王宣恩哈哈道:“钱倒是小意思,待会就拿给你,你就与我回府去吧。”

    “是。”

    “对了,你叫甚名字?”

    “回小官人的话,小人行祝,单名一个莽字。”

    .

    好戏看完了,总算是有惊无险,李奇重重吐了一口气,与马桥一同回去了。

    刚来醉仙居,就见到高衙内他们已经坐在里面了,个个是鼻青脸肿的,暗惊,这群家伙跑的还真是快呀。

    李奇故作惊讶道:“衙内,你干什么去呢?”

    高衙内见李奇来了,赶紧冲上前,道:“李奇,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帮你甚么?”

    “哦。方才我等与王宣恩干架的时候,突然冲出一只恶狗助阵,导致我等路荒而逃,你家中不是有两条大狗么,就是那金毛和黑毛,快快借我一用。”

    借你?借你去咬我的狗,哇!你还真是不讲客气。李奇哼了一声,道:“免谈。我那金毛和黑毛都是善良之犬,连兔子都不敢咬,还要它们去恶犬斗,这不是要它们的老命么。”

    .

    .

    其实王黼也真是够给李奇面子,为了杀杀李奇的威风,让李奇上府帮他做菜,硬是憋着他那好大喜功的性格,给了李奇充分准备的时间。

    但是李奇根本没有在菜式上做准备,全部照旧,基本上都是吴小六在打理,他自己则是准备其它东西去了。直到宴会的前一晚上,他才去到了醉仙居的厨房,检查了一番吴小六准备的材料。

    “你小子现在开心了,大小柱都去江南了,这里你可是老大了。”李奇双手抱胸,背靠在桌子上笑吟吟的说道。

    吴小六谄笑道:“哪有,我可没有这么想,相反我还挺舍不得大小柱的。”

    李奇笑而不语。

    吴小六又问道:“对了,李哥,你说咱最近表现的怎么样?”

    李奇稍稍瞥了他一眼,道:“这个你别问我,你得去问客人,瞧客人的反应怎么样?”

    吴小六嘿嘿一笑,没有做声,他敢提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把握,最近客人对他的表现是非常满意,他跟李奇学厨这么久,其实李奇很少夸他,所以他想听听李奇夸奖他。

    李奇心如明镜,笑了笑,又道:“六子,虽说勤能补拙,但是很多事还是需要天赋的,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的确也是真心的喜欢做菜,这很难能可贵,我也庆幸能收你为徒。但是如今你的厨艺已经到了第一个瓶颈了,你得想办法突破这个瓶颈,不过要想突破这个瓶颈那就得靠你的天赋了。”

    吴小六挠了挠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奇不悦的啧了一声,道:“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厨房挠头。”

    吴小六赶紧把手放下来,搓着手道:“李哥,你说的太深奥了,俺听的不是太明白。”

    李奇道:“摆脱我的束缚,不要在我的阴影下去做菜,尝试着自己去做,今后你可以全权掌管厨房,你要是推出自己的菜式,不需要问我的意见,你若觉得行就可以了。”

    吴小六听得心中一颤,道:“李哥,此话当真?”

    李奇点点头。

    吴小六道:“你不怕砸了你的招牌。”

    李奇呵呵道:“你若能砸了我招牌,那就证明你已经可以出师。”

    吴小六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我知道该怎么做呢?”

    “嗯。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

    “是。李哥,你也早点休息。”

    “嗯。”

    .

    三更天,秦府。李奇还没有入睡,在前厅踱来踱去,面色显得异常凝重,似乎在等什么。他身旁的马桥同样也是坐立不安,显得十分焦虑。

    不知不觉中,三更天已过。

    李奇来到门前,仰头望天,忧心忡忡道:“怎地还没有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马桥皱眉道:“要不要我去瞧瞧。”

    李奇摇摇头道:“不用了,要真出了什么事,你去也只是自投罗网,于我不利。”

    正当二人担忧之际,门外突然响了敲门声。

    李奇双眼一睁,神色破显得忐忑,快步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来,只见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正是那酒鬼。

    李奇忙问道:“怎么样?办妥了没有?”

    酒鬼扫视二人一眼,打了个哈欠,揉揉双眼,道:“就这点小事,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出马能不成功么?”

    李奇大喜道:“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下次这种事你随便找个人去就行了。”酒鬼说的风轻云淡,又道:“就是那灵芝麻烦了一点,看又看不清,还得弄火折照明,弄了半天,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你没有被人发现吧?”

    马桥道:“步帅,这你放心,他干了几十年这勾当,从未失手过。”

    “勾当?小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么?你自个说在认识师妹之前,你以前喝的酒是从哪里来的。”

    “可我记得,你比我干的还多一些啊。”

    “那是你让我去的好不。”

    “如此说来,我也是无辜的呀,这事是李奇让我去干的。”

    “呃。”

    说就说,干嘛又扯到我头上来。李奇老脸难得一红,正色道:“酒鬼,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出纰漏。”

    酒鬼道:“你这人真的很烦,这点小事岂会出错,除非你给我的图纸有错,反正我按你说的去做的。”

    你够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子就叫人将你射成刺猬。李奇点头道:“那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酒鬼搓了搓手,嘿嘿道:“休息就太早了。”

    “酒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屋里去了。”

    “哎哟,还真是太感谢了。”酒鬼眼中精芒闪烁,朝着马桥道:“小桥,为师请你喝酒。”

    李奇道:“我只准备你一个人的份量。”

    酒鬼面色一紧,拍了拍马桥的肩膀道:“小桥呀,你明日还得做事,这酒就免了吧,为师就不毒害你了,我先回房了,失陪了。”他说着就快步离开了,开玩笑,若没有足够的酒,他哪敢邀马桥这个千杯不倒的酒坛子去呀。

    马桥撇了下嘴,哼道:“谁稀罕。”

    哎哟,这对问题师徒呀。李奇苦笑的摇摇头,道:“他说的不错,你明天还得跟我去王府,早点休息去吧。”

    “哦。”

    等马桥离开后,李奇深呼吸一口气,刚一转背,忽见一道丰腴的倩影走了出来,惊讶道:“夫人?”

    秦夫人走上前,担忧道:“你又在谋划甚么?”

    该死的,那两个高手怎地都没有发现隔墙有耳呀。李奇不答反问道:“夫人,你偷听我说话?”

    “我是无意间听到的,你要说是偷听,我也承认。”秦夫人盯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是,你究竟打算作甚么?”

    李奇半开玩笑道:“为了不让夫人你在这深更半夜跑出来偷听我说话,我这次打算一劳永逸。”

第六百九十章 完美剧本

    翌日。

    正午过后,李奇带着吴小六等一干厨师们去往了王府,准备筹备今晚的宴会。李奇来到北宋也置办了不少宴会,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次他是屈服在王黼的权势之下,被逼无奈,但是这绝对是他最期待的一次宴会。

    来到王府,那院公早在门前恭候,躬身道:“小人见过经济使,我家老爷说了,大人你若来了,劳烦大人先去后院一趟。”

    “行。”李奇点点头,朝着吴小六道:“你们先去厨房准备,我稍候就来,记住可别乱跑。”

    吴小六点头道:“哎,我知道。”

    嘱咐完后,李奇就与那院公朝着后院走去。

    “这边,这边。”

    “那边。”

    “快快快。”

    “来了,来了”

    还只是刚来到后院范围内,李奇就隐隐听得里面传来阵阵叫喊声,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故作好奇道:“等等下,我好像听到皇上的声音了。”

    那院公道:“大人听得不错。一个时辰前,皇上就已经来了。”

    李奇哦了一声,道:“皇上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宴会安排在晚上么?”

    “是这样的,衙内他最近从外寻得一只神狗来,皇上听说了,便想来看看,于是就早点过来了。”那院公说着话的时候,可以一脸骄傲呀。

    “神狗?”李奇惊呼一声,道:“怎么一个神法?莫不是长得三头六臂,七八丈长,**丈高。”

    那院公笑道:“哦,那倒没有,不过这狗通得人性,大人进去一看便知。”

    “那我可得进去看看。”李奇哈哈一笑,眼中闪烁这一种诡异的光芒。

    来到后院内,只见宋徽宗、王黼、李邦彦、王宣恩四人站在空地上与一只大狗正在玩蹴鞠,但见他们四人站成四个角,脚下来回快速的传导着球,而那只狗则是跟着鞠的动向奔跑,四人一狗玩的是不亦说乎。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奇突然到来的原因,王黼脚下一慢,传给儿子的球,被那大狗一跃而起从空中给打落了下来。

    宋徽宗哈哈笑道:“将明输了,罚,罚。”

    王黼那脑筋转的可叫一个快呀,呵呵一笑,手朝着李奇一指,转移话题道:“皇上,李奇来了。”

    我来了,你也要罚呀,真是赖皮。李奇带着对王黼的鄙视上前,朝着宋徽行了一礼,又朝着王黼、李邦彦拱了拱手。

    宋徽宗今日兴致似乎很高,呵呵道:“李奇,你来的正好,快来见识见识宣恩刚刚得来的神犬。”

    “汪汪汪。”

    李奇这还未开口,那大狗突然叫了起来,朝着李奇就跑了过来。

    该死的,忘记这狗认识老子。李奇急中生智,故作害怕,拔腿就跑道:“哎哟,哎哟,好大一只狗呀,快点拦住他呀。”

    一旁站着的祝莽见状,正欲叫住那旺财,王宣恩突然来到他身边小声道:“且别做声。”

    祝莽一听,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心里倒也不是太担心。

    宋徽宗等人见李奇那狼狈的模样,登时都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群无良的大叔呀。

    不就是一只狗么,比起金毛、黑毛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用得着这么害怕吗。马桥轻叹一声,突然冲上去,倏然伸出手来抓住狗脖子,直接提了起来,遇到马桥这个深山里出来的变态,旺财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王宣恩看的正爽,见马桥伤他爱犬,不禁大怒,喝道:“大胆下人,竟敢伤我爱犬,还不快放手。”

    马桥嘴一撇随手一扔,那狗呜呜呜几声,跑到了祝莽身边去了。

    李奇微微喘气,见王宣恩准备向马桥发难,赶紧道:“皇上,这哪是什么神犬,分明就是恶犬呀,我又没有惹它,干嘛追着我咬呀。”

    王宣恩暗讽道:“经济使此言差矣,我这神犬能识别好与坏,经济使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见这狗追着李奇咬,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对这狗更是喜爱的紧啊。

    你个小样,今日过后,看你还怎么嚣张。李奇没好气道:“王衙内,你这是什么话,我的良心可是大大的好,国家免检产品。”

    宋徽宗摆摆手道:“李奇,这次朕可不站在你这边了,这狗方才见到朕与士美,可温驯了,而你一来,它就追着你咬,你老实坦白,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呀。”

    李奇冤枉道:“当然没有。兴许是我身上沾有一股子肉味,所以这狗才会来追我。”

    “这——好吧,算你说得通。”宋徽宗搓着额头,对李奇这诡辩功夫是颇感无奈呀。

    李邦彦啧啧赞道:“这旺财还真是有趣,不禁通人性,竟然还会蹴鞠,真是太妙了。我说贤侄呀,要不你就让这旺财让给李叔叔得了,我出两倍的价钱。”

    王宣恩一脸乖巧的说道:“李叔叔,侄儿都还没有和旺财玩熟。”

    宋徽宗白了李邦彦一眼道:“士美,你好歹也是当朝一品,怎地与小孩子争抢玩物起来了,真是够出息的。”

    李邦彦讪讪道:“实在是这狗太有趣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宋徽宗也觉的这神犬有颇具灵性,喜爱的紧,笑问道:“宣恩,这神犬还懂得些什么?”

    王宣恩忙道:“皇上,这神犬还能帮人找寻得失物,不管藏的多隐蔽都能找的着。”

    李奇眉头抬了下,暗道,这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都不用我开口,你自己就撞上去了。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道:“这么厉害?是不是真的呀!我可不信。”

    王宣恩道:“经济使若不信,咱们赌上一把如何?”

    李奇笑吟吟道:“好啊,不知衙内想赌什么?”

    王宣恩仰着头自信道:“若是我输了,悉听尊便,但若你输了,就得为这神犬做三日饭菜,如何?”

    王黼喝道:“宣恩,不得无礼。”怎么说李奇也是三品大员,叫他来做菜,就已经算是欺负人了,你一个小毛孩竟然叫他做狗粮,这不明摆着侮辱人吗。

    王宣恩嘴一瘪道:“孩儿知错了。孩儿只是见旺财吃的比较挑,不吃生肉,专吃熟肉,而经济使贵为金刀厨王,所以就想请他帮孩儿腌制一道专门给旺财吃的熟肉。”

    宋徽宗倒也没有在意,毕竟王宣恩年幼,只当他是一时嘴快,呵呵道:“不吃生肉?那这狗岂不是都跟人一样了。”

    王黼见宋徽宗一点都不在意,心中很是得意,朝着李奇道:“李奇,小儿无礼,你勿要跟他一般见识。”

    演,继续给我演,我就怕你丫不演了。李奇摆摆手道:“王相言重了,我倒是觉得这赌法我占便宜了,悉听尊便,莫不是条件任我开。”

    王宣恩道:“那是当然。”

    李奇道:“看来衙内是挺有信心的,那好,我跟你赌,只要你赢了,我一定帮你研制出一道这神犬爱吃的狗粮来。”

    王宣恩信心满满道:“一言为定。”

    宋徽宗也爱看热闹,笑呵呵道:“也好,也好,看看这狗是否真的有宣恩说的那么神奇。”

    王宣恩心中一喜,道:“为了公平起见,就由经济使来藏吧。”

    李奇是求之不得,笑问道:“那藏什么呢?”

    “随便,只要是你身上之物就行了。”

    “当真?”

    “不错。”

    “那好。”李奇从头上取下一根长发,道:“就它吧?”

    “一根头发?”王宣恩睁大双眼道。

    李奇单纯道:“不行么?这头发也是我身上之物呀,是不是太长了。”

    长?就你这一头短毛焉能称之为长?王宣恩这下可傻了,下意识的望向祝莽,祝莽道:“这位大人,原本发须之物倒也可行,只是一根的话,旺财它不好寻出,若是大人执意要用这头发来测验旺财,还请大人多扯一些。”

    李奇头一缩,没好气道:“你这汉子是在开我玩笑吧,多扯一些,你说的简单,不疼呀,再说我也不想变秃头,算了,算了,我另找一物吧。”

    他说着又再身上摸索了一会,拿出一块手帕来,道:“这总能行了吧?你不会又说这手帕太小,得脱光全身的衣裳给你吧。”

    祝莽颔首道:“够了,够了。”

    宋徽宗斜眼一瞥,不悦道:“李奇,你哪又这么多话,快点去藏吧,朕可还等着了。”

    “哎哎哎,我这就去。”

    李奇嘿嘿一笑,朝着王宣恩道:“你们可不准看哦。”

    王宣恩道:“这你放心,我绝不看。”

    “那我去了。”

    “快去吧。”

    李奇转着东瞧西望的,忽然朝着后面走去,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来,道:“可别偷看哦。”

    众人一阵无语。

    不一会儿,李奇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手,道:“我藏好了。”

    王宣恩朝着祝莽使了个眼色,祝莽立刻带着旺财朝着李奇走去。

    李奇“惊”道:“你想作甚么?”

    “大人请放心,旺财绝不会伤害大人的。”祝莽忙道。

    那旺财围着李奇转悠着,宋徽宗等人瞧着好奇,纷纷走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旺财低着头寻去。众人跟随其后,无一人出声,生怕扰到了旺财。

    旺财出了空地,来到路边上的一棵大树旁,使劲的嗅了嗅,突然“汪汪汪”直叫。

    宋徽宗好奇道:“怎么呢?”

    祝莽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旺财已经寻到了。”

    “哦?在哪里?”

    王宣恩突然道:“皇上快看。”

    宋徽宗低头一看,只见那旺财用前爪使劲的刨土。

    李奇忙道:“哎哟,别刨呀,王相,你快阻止它啊,它要把你家的树给刨倒了。”

    王黼听得好气又好笑,道:“它若这本事,那我也认了。”

    “汪汪汪。”

    “李奇的手帕。”

    李邦彦指着旺财爪下惊呼道。

    宋徽宗定眼一瞧,隐隐瞧见泥土内藏着一块手帕,不禁大惊,啧啧道:“这还真是一只神犬呀。”

    李奇郁闷道:“不会吧,我藏的这么隐蔽,都给这狗找出来了,不会是蒙的吧。”

    王宣恩道:“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当然——不会。”

    李奇挤出一丝笑容,余光偷偷瞥了眼旺财,只见祝莽兀自像以往一般走到旺财身边,赏给了旺财几块干肉,又用右手摸了摸旺财的头,又在嘴鼻之间晃了晃,左边轻轻拍了拍旺财的背部。

    “汪汪汪。”

    旺财刚刚享受完赏赐,突然又叫了起来。

    王黼惊奇道:“它又叫甚么?”

    祝莽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旺财叫了几声,突然低着头,顺着道路往前行去,左闻闻,右闻闻。

    祝莽面色凝重道:“旺财它好像又发现了什么。”

    宋徽宗心中的好奇心已经全被这旺财给勾起,极其认真道:“哦?那我等且跟着它去瞧瞧它究竟发现了什么。”

    “是。”

    一群大老爷们默不作声,悄悄跟在旺财后面,看上去倒也挺滑稽的。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正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李奇的圈套。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旺财突然汪汪叫了两声,而后快速的朝着前面跑去。

    祝莽道:“应该就在前面了。”

    几人忙加快了步伐,连续绕过两个弯,忽见旺财站在前面仰着头一个劲的嚷嚷。

    当王黼抬起头时,不禁大惊失色,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原来旺财是站在一扇小门下,而且那门此时真敞开着,里面当真是别有洞天呀。

    可是,宋徽宗似乎并未注意这些,顺着旺财的目光望去,惊道:“玉芝。”

    原来门上沿生有青苔的地方长出一个白玉芝,马蹄状,无论是从色泽上看,还是大小上看,绝对是上上品!

    这门缝里长玉芝,可真是奇闻一件啊,宋徽宗等人虽见识广阔,但都还是第一次见到,皆是感到大为惊奇,与李邦彦二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不禁啧啧称奇。

    王黼满脸大汗,由于这门本就没有锁,所以他自当是旺财无意间推开的,又见宋徽宗似乎并未注意到门外的风景,眼珠一转,激动万分道:“皇上,皇上,玉芝生于门沿之上,此乃祥瑞之兆,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啊。”

    李奇听得暗笑,你这不叫急中生智,应当叫急中生愚呀。

    宋徽宗可是一个十分迷信的人,王黼这毫无根据的话,他竟然信以为真了,哈哈笑道:“爱卿言之有理,此真乃祥瑞之物。”

    什么祥瑞之物,这可是老子花钱买的了。李奇嘴角抽搐了几下。

    其实这玉芝正是李奇叫酒鬼放上去的。起初他是用了一些灵芝调配出一种香味很淡的粉末来,这种香味人是很难闻得出的,只有狗才能闻到,然后昨夜叫酒鬼潜入王府,自这扇门前沿路洒到前院。他原本也就打算到此为止了,只要让皇上看到那门后的风景就行了。

    可是他忽然想起那边可还有梁师成,他也有些害怕梁师成。另外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宋徽宗一定会因此事责罚王黼。所以,为了与那香粉配合,以及让旺财表演到位,他才临时决定添加这一棵玉芝上去,虽然门缝里长玉芝也不是啥靠谱的事,但这是古代,他们可不懂这些,李奇也没有指望能瞒一辈子,只要能瞒过这一时就行了。

    短暂的惊喜过后,李邦彦目光已经在往门外瞟了,表情若有所思。

    李奇瞧的一个真切,贼喊捉贼道:“这也太神奇了吧,我还也没有听说这门缝里还能长出灵芝来,不会人为的吧。”

    王黼脸色一板,不悦道:“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说这都是本相和一条狗串通好来取悦皇上的?”

    宋徽宗摆摆手道:“哎,将明无须动气,这都是朕亲眼瞧见的,绝非有人故意为之,李奇,你有点以小人心渡君子腹了。”

    唉!看来我说真话还真是没有人相信。李奇赔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还请王相见谅。”其实这也是早就想好的台词,一切都在照他的剧本在发展。

    王宣恩毕竟年幼,不通此理,更不知大难临头了,还在一味的阿谀奉承,谄笑道:“皇上,此神犬莫不是上天派来指引我们来寻找此祥瑞的?”

    李奇稍稍一愣,心里老郁闷了,这不是我的台词么,你母亲的连导演的台词都抢,真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这一说法真是妙到极处。宋徽宗听得更是喜出望外,可这一望就望到门外的风景,不禁稍稍一愣,但由于他此时一心都扑在这玉芝和神犬上面,也没有想太多,随即就笑道:“定是,定是,看来此神犬与这玉芝都意味着祥瑞之兆啊。”

    王黼其实早已察觉到李邦彦表情有异,心知瞒不住了,可见宋徽宗发现以后,竟然不以为意,心中不禁大喜,他如今深得皇上恩宠,自信心膨胀到了极致,也没有以往那般小心谨慎了,而宋徽宗又是一个奇葩的皇帝,种种的一切让他觉得就算让皇上知道他和梁师成暗门相通,皇上也绝不会因此怪罪于他,而这灵芝又让他觉得就连老天都在帮他。

    真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李奇笑嘻嘻道:“皇上,这玉芝如此奇特,要不摘下它来,让微臣去烹制一道美味,瞧瞧这玉芝是个啥味道。”

    宋徽宗摆摆手道:“胡闹。你小子说话怎地还是没有分寸,此乃天降祥瑞,岂能随意破坏。”顿了顿,他又朝着祝莽道:“快点赏这神犬一些吃的,哈哈,它可是立下大功了呀。”

    “遵命。”祝莽赶紧取出一些干肉喂食旺财。

    宋徽宗兴致颇高,道:“旺财这名字太俗气,不行,不行,得换个名字。”

    王黼谄媚道:“皇上,何不就唤它玉祥瑞。”

    “玉祥瑞?”

    宋徽宗听得眼中一亮,道:“好名字,好名字,就叫玉祥瑞。”

    王宣恩忙行礼道:“小侄替玉祥瑞叩谢皇上赐名。”心里美滋滋的,皇上都替我的爱犬赐名,这是多大的荣誉啊,今后牵着出去,那是多么的威风!

    宋徽宗哈哈一笑,指着王黼道:“祥瑞降临爱卿府上,那也是上天对爱卿的垂青,有爱卿助朕,朕的江山无忧矣啊。”

    王黼听罢,那是心花怒放呀,行礼道:“微臣愧不敢当,微臣只求能为皇上鞠躬紧张,死而后已。”

    宋徽宗呵呵道:“爱卿快快免礼!卿对朕的忠心,朕心里明白。”

    一旁的李奇开始有些犯迷糊了,他方才也看见宋徽宗往门外瞧了一眼,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悦,还一个劲的夸王黼,心中茫然不已,犹如跌落冰窖一般,不待这么坑人的啊。

    几人又再欣赏了一番这玉芝,而后才带着玉祥瑞离开了。

    王黼如今可爱死这玉祥瑞了,从祝莽那里要来几块肉,亲自喂给玉祥瑞吃。

    最郁闷的莫过于李奇,这真是全白忙活一场了。

    而李邦彦则一直是沉默不语,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宋徽宗。

    可还没走出没多远,冷静下来的宋徽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怔,斜眼向后一瞥,冷芒掠过,心中恍然大悟,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一直以来王黼总能猜到他的心思,原来是与梁师成暗中勾结。这大臣与内侍相互勾结,可是君主的大忌,这一点在宋朝体现的尤为明显,毕竟唐朝可就是亡在这上面,宋徽宗在这方面可不傻,心中登时震怒不已,但脸上依然还是不露声色,因为这事来的太突然了,而王黼也非一般臣子,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嘴角兀自带着微笑。

    可是,他这一个细微的表情,并未逃过李奇、李邦彦的双眼,二人嘴角同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可怜的王黼,如今还在喂玉祥瑞吃肉,对于这一切是全然不知

    当晚宴会上,来的人都是王黼的党羽,李奇与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情,故此就没有去参加宴会,一直都呆在厨房里。

    而宴会上,王黼、李邦彦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提及玉芝一事,李邦彦要说也不会跟王黼的党羽说,这意义不大,而王黼则是因为若是将这事说出来了,铁定会有人想去一观,那么他和梁师成的秘密必将会公开,这还是让他有些忌惮,他还生怕宋徽宗说出来,所以一直都陪同在宋徽宗身边,不断的找话题说,又见宋徽宗似乎真的没有放在心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更加得意。

    殊不知就算他不这样做,宋徽宗也不会提起的,而且只会对他更加恼怒。王黼这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这一场宴会就在这风平浪静、其乐融融的气氛下结束了。

    平静过后,迎来的自然是狂风骤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 第一时间欣赏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作者:南希北庆所写的《北宋小厨师》为转载作品,北宋小厨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北宋小厨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北宋小厨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北宋小厨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