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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一章 找上“门”

    如果说门沿上长灵芝是奇观,是祥瑞,那么当下醉仙居集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的景象绝对可以算是奇景了,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不算,不算,这步棋我看走眼了,重来,重来。”李奇盘着腿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双手一个劲的挥舞。

    李奇会下围棋,或者说他正在下围棋,这当然不是什么奇景,但是,他对面坐着的可是秦夫人,她能静下心来跟李奇下围棋,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秦夫人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收回方才下的白子,捏了捏额头,略带一丝苦恼道:“这棋还只是下到一半,你就重来了十八次,若按此下去,恐怕今日是下不完了,若这一盘棋要下两天,倒也实属罕见。”

    李奇惊讶道:“十八次?有没有这么多呀?”心里嘀咕道,就算真有十八次,也是你给惯的,竟然每次欣然接受我的悔棋。

    秦夫人淡淡道:“那就当这是第一次吧,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十八次了。”

    “呃要是没有呢?”

    “那就下完了。”

    李奇面色一僵,秦夫人这意思无非就是说,若他不悔这么多棋,那么很快就能解决战斗。要是其它方面,李奇必定大怒,势要扳回面子来,但是这下围棋,他还真相信秦夫人能快速ko了他,毕竟两人不在一个层面上,嘴一撇道:“那当然了,你天天在家研究这棋,我天天在外面跑,累死累活的赚钱,怎会是你对手,若给我练习个把月,那你就得一边站了。”

    这人还真是太不要脸了,尽睁着眼说瞎话。但是话又说回来,秦夫人对此的确是心有愧疚,这最怕李奇拿这个说事了,点头道:“你快点下吧,若你能把这耍嘴皮子的功夫放在这上面,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讽刺。赤luo裸的讽刺呀。李奇哼了一声,盯着棋盘考虑了一会,犹犹豫豫的落下黑子。

    秦夫人笑吟吟道:“你决定下这里呢?”

    “呃再考虑考虑。”李奇狐疑的瞧了秦夫人,又赶紧收回了棋子,嘿嘿道:“这可不能算作悔棋。”

    秦夫人苦笑的摇摇头,隔了片刻,冷不防的问道:“对了,你昨日在王府没有闹事吧?”

    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就说嘛,怎地今日我叫你玩围棋,你一口就答应了,还以为你被我的帅气迷到了,敢情是来打探消息的。李奇眼观棋盘,面不改色道:“当然没有,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六子呀。”

    今日李奇是真的没有心思办公,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现在就看宋徽宗的反应如何了。就在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办公室左摸摸,右瞧瞧,坐立不安,正巧当时秦夫人姗姗来迟,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夫人,要不要杀一盘。没想到秦夫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当时,他都觉得自己神经有些错乱了。

    秦夫人可不擅于说谎,道:“我问了,只是六子他说他一直在厨房,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奇突然放下棋子,直起腰板来,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说夫人,你咋对我就这么不放心呢?”

    秦夫人不答反问道:“我难道应该对你放心么?”

    “这个——那好,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昨晚一切都好,没有任何你想象中的事故发生,这你总满意了吧。”李奇露出一个童受无欺的微笑。

    可这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嚷道:“大人,大人,出事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李奇这一头冷汗流的是酣畅淋漓啊,尴尬的望着秦夫人。

    转眼间,就秦桧冲了进来。

    果然有事发生了。秦夫人一见秦桧这表情,就知道自己所料没错,其实她方才进来的时候,见到李奇那忐忑的模样,就知道昨夜绝非风平浪静,而且事情肯定还不小,因为以前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李奇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然而,今日却大相径庭。但她终究是那种保守的女人,纵使心中满是疑问,她还是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礼貌的微笑,朝着秦桧稍稍颔首,一语不发的就进了她的办公室。

    秦桧虽是那种权力**胜过一切的男人,但是秦夫人的这个淡淡的微笑,还是让他稍稍一愣,不禁惊叹,世上怎还有如此惊艳的女子。

    咚咚咚!

    李奇对此也不见怪,他自己也经常如此,能够理解啊,拿着旗子敲了敲棋盘,道:“哎哎哎,回神了,回神了。”

    秦桧微微一怔,尴尬道:“对不起,大人。”

    李奇笑道:“坐吧!”

    秦桧这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坐了下来,小声道:“大人,你怎没有去上朝,你是不知道,今日朝堂上是怪事连连呀。”

    李奇压制住内心的欣喜,淡淡道:“我昨夜太累了,今日就没有去上朝了,到底是什么怪事,能让你恁地莽撞。”

    秦桧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今日朝上,王相又向以往一样,弹劾太子的人,可是却被皇上悉数驳回了,这还不算什么,左相今日突然向王相发难,连上三道奏折弹劾王黼的人,奇怪的是,皇上竟然全都准奏了,还表现的尤为愤怒,大人,你说这岂奇不奇怪?”

    谢天谢地,未来的丈母娘没有骗我,看来皇上准备对王黼下手了。李奇故作诧异道:“不会吧?这也太邪门了,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秦桧摇摇头道:“没有。”话刚说完,他突然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李奇,心中一凛,莫不是这一切都是大人暗中操纵的,不错,一定是这样的,难怪他前些日表现的如此淡定,原来是早已抓到了王黼的命门了,可是,究竟是什么能让皇上一夜之间对王黼的态度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纵使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来,心里对李奇的惧意是更加浓烈了。

    李奇一眼就瞧出秦桧心中所想,心知也瞒不住,道:“不管怎么说,这对咱们而言都不算坏事,但是,咱们还得小心谨慎,别让人有机可乘了。”

    “是。秦桧谨记大人的教诲。”

    秦桧心中是长出一口气,他们商务局可是新部门,铁打的营盘,只要李奇不倒,别人怎可能有机可乘。然而,今日皇上的态度转变,以及李奇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让前些日子的种种压力荡然无存,登时觉得身子轻多了,可是他怎会满足于此,他心中的渴望让他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道:“那么大人,咱们应该怎么做?”

    他隐隐还记得前几日李奇说过,必须能够解决后顾之忧,否则不能轻易动手,若此事是李奇所为,那么也就是说李奇已经找到了新的出路,这对他而言,也是尤为的重要。

    这人脑筋转的真是快。李奇心中不禁感叹一句,道:“静观其变,就咱们俩,你认为咱们能做些甚么呢?”

    秦桧一愣,稍稍点了下头道:“下官明白了。”心头是疑云重重,暗道,既然不可能是蔡攸,难道是左相?嗯,有这个可能?不对,不对,大人与左相交情甚浅,最好的出路绝非左相,那么究竟是是谁呢?谁和大人关系好,而且有能力取代王黼呢?

    答案呼之欲出,蔡京!

    想通此理,秦桧是彻底放心了,不可否认的是,他和蔡京是毫无交情,但是他如今和李奇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李奇好,他自然跟着好,而蔡京与李奇的关系,那是牢不可破,这对他无疑也是最有利的。

    李奇微微瞥了眼秦桧,不由的苦叹一声,这家伙实在是太变态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若拿捏不好,将来必成大患。与此同时,他心里也下定决心,倘若今后秦桧稍有风吹草动,定然不能留此人。

    然而,正在替李奇谋划以后的秦桧,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奇心中想得竟然是今后如何压制他,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决计猜不到李奇会对他一个五品小官会恁地忌惮。

    秦桧得到了他想要的,又和李奇详细说了一番今日上朝的情况就离开了。如今商务局基本上是他在打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今他还不够资格掺和李奇与蔡京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务实,把事情干好,充分的展现自己的才能,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唯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秦桧刚走一会,秦夫人就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的望着李奇。

    这个夫人现在怎么老爱偷听人说话了。李奇撇了下嘴,道:“夫人,你怎么看着我作甚?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秦夫人一语不发,就是望着李奇。

    李奇一翻白眼道:“夫人,那朝中天天都有大事发生,你不能全部算在我头上呀,我刚才可还在跟你下棋呢。”

    话音刚落,外面又有人道:“董事长,太师来了。”

    该死的,这下真的说不清楚了。李奇懊恼的一拍脑门,暗道,看来我做的还不够隐蔽呀,怎么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呀。

    秦夫人显得更加忧虑了,黛眉轻皱,转身回到里面去了。

    很快,蔡京就被请了进来,只见他脸上绽放着光彩,又显得十分急切。

    李奇起身拱手相迎道:“太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蔡京坐下以后,开门见山道:“你今日可有上朝?”

    “没有。”

    “那今日朝堂之事,你可有听说?”

    “呃。”

    “老夫刚刚瞧见秦学正从这离开。”

    “听说了。”

    蔡京斜眼瞧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小子还想跟老夫装嫩?道:“老夫想你肯定知其中缘由。”

    李奇道:“不瞒太师,我刚才也正在思考。”

    “当真?”

    “比真金还真。”

    蔡京捋了捋胡须,又瞧了李奇一眼,道:“那就奇怪了,昨日并未发生什么事,只是王黼在府上办了一场很普通的宴会,为何今日皇上对他的态度竟然会发生恁地大的改变,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昨日参加宴会的几乎都是王黼的人,除了皇上以外,就你和士美不是他的人了,且不说皇上今日的态度转变,就连士美今日也十分反常啊。”

    这老狐狸的推理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不过也得把这事告诉他了,让他拿捏好分寸。李奇挠挠头道:“这我真不清楚,记得昨日在王府好像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连宴会都没有参加,一直待在厨房里,做完就回去了。就是刚去的时候,去看了下王衙内最近寻得的那只神犬。”

    “神犬?这事老夫也听说了,可那条狗究竟有何神奇的地方?”

    李奇精神大涨,滔滔不绝道:“太师你还别说,那条神犬还真有特别的地方,通人性,会蹴鞠,还能凭味寻物,对对对,说起这凭味寻物,那可真是太神奇了,那条神犬竟然还发现了王府侧门门沿上长出一棵玉芝,皇上为此还赐名给那神犬,叫玉祥瑞。”

    “门沿上长出玉芝来了?”

    蔡京眉头一皱,道:“那这也是好事呀。”

    “可不是么。”

    “那还发生了其它的事么?”

    “应该没有了吧。”

    蔡京沉吟片刻,道:“当时你们发现玉芝的时候,有什么人在?”

    李奇道:“就皇上、王黼父子、我、还有左相。”

    蔡京眯了眯眼,暗想,此等大喜事,为何今日无人说起,以王黼的为人,他昨日一定会在宴会上大肆宣扬才是,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里,但是发现玉芝是好事,皇上还赐名给那神犬,既然如此,应该就不是这两物引起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想到此处,蔡京忽然双眼一睁,道:“那扇门!”

    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呀!李奇略显心虚道:“什么门?”

    蔡京问道:“那是一道什么样的门?里面又有什么?”

    李奇想了想,道:“就一个小木门,至于里面有些什么,我也没有仔细看,好像似也是一个别院吧,但是非常大,一眼都望不到边,还种了不少树木。”

    “小木门?别院?”蔡京小声念了一句,道:“奇怪,这王府老夫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从未见过你说的那别院,也未见过你说的那道小木门。”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

    蔡京瞧了李奇一眼,见其不想是在说谎,沉眉沉思起来,过了半响,他忽然道:“门是朝什么方向?”

    “嗯——好像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蔡京惊呼一声,随即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

    李奇问道:“太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蔡京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停了下来,朝着李奇道:“你但真不知?”

    李奇纯真无暇说道:“真不知道,究竟那扇门有何特别的?”

    蔡京还真被李奇这精湛的演技给瞒了过去,心想,他恁地年轻,纵使聪明过人,但经验尚浅,为官不过一年,不可能能想到利用这一点,他或许真的不知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殊不知,李奇背后还站着一位智近乎妖的丈母娘。蔡京权衡一番,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将这事告诉李奇,因为里面还牵扯到了梁师成,他也惧怕隐相三分呀。道:“这事你知道也没啥好处,不过老夫可以告诉你,今日朝堂之事绝非空穴来风,也非反常,而是在情理之中。”

    既然要演,那自然要演到底。李奇沉吟片刻,道:“太师的意思是,王相这次是彻底的惹怒了皇上?”

    蔡京稍稍点头道:“或许如此吧。”顿了顿,他又道:“虽然皇上恩许你不用上早朝,但是最近朝中不太平,你也别偷懒了,还是得多去去。”

    这你不说,我也会去,我还等着看你表演了。李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蔡京笑了笑,起身道:“好啦,老夫就不打扰你做事了,先回去了。”

    “我送太师。”

    等到送回太师后,李奇刚一回到办公室,就见秦夫人站在窗前又用那种狐疑的眼神的望着他,郁闷道:“夫人,你方才也听见了,这真跟我没有关系呀。”

    秦夫人可不傻,又想起前天半夜,李奇和马桥师徒在前院密谋些什么,道:“当真如此吗?可我怎地老觉得这事一定和你有关。”

    此事还未下定论,还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李奇双手一摊,苦笑道:“夫人,我只能说你想到多了。”

    这话刚一说完,门外又有人道:“董事长,白夫人来了。”

    靠!还有完没完呀!多大事——好像这事还挺大的。李奇那是一脸尴尬呀,这脸打的啪啪作响。

    秦夫人意识到了,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白夫人也不会这般焦急的赶来,微微瞪了李奇一眼,而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去。

    还未等李奇说请进,白夫人就很没有礼貌的推门进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吩咐随从道:“你们先在外面等着。”而后又将门关上。

    李奇努力的露出一副笑脸,道:“伯母好,今**怎地上这来了。”眼光却瞥想秦夫人办公室,示意她可别乱说话。

    可是白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哼道:“李奇,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扇门的存在呢?”

    李奇心中是叫苦不迭,还硬撑道:“什么门?”

    白夫人双眼一瞪,道:“你还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我已经知道昨日在王府发生的事了。”

    李奇心虚道:“左相说的?”毕竟李邦彦跟白时中是一党的,这事白夫人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白夫人一挥手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只需回答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李奇双手一摊,茫然不知道:“什么安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好呀,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记得那**费劲心思将话题引向大臣与内侍的关系上面,还询问我,这事情的严重性。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发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你瞒的我好苦呀。”

    不会吧,猴年马月的事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李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白夫人道:“怎么?我冤枉你呢?说真的,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万不可低看你了,可是没曾想到如今还是小看你了,恁地大的秘密,你竟然能掩藏的密不透风,光这份忍耐就非常人所及啊。”

    这事我能不谨慎么。李奇替白夫人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也没有再否认了,笑道:“伯母,先喝杯茶。不管这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我都觉得这时候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白夫人接过来茶杯,道:“这我也知道,但是有个问题我不得不问。”

    “什么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你隐忍了这么久,偏偏在这时候捅出来?”白夫人皱眉盯着李奇道。

    开玩笑,老子有难的时候,除了白浅诺,你们白家有伸出过援手么?李奇道:“伯母,这个问题你还用问吗,我都被王相逼的只剩下半条命了,总得设法自保吧。”

    白夫人眯着眼,道:“当真如此吗?我看未必。王黼若倒,英国公最有希望取而代之,可是这恰恰又是你最不想看到的,因为一旦你与英国公发生冲突,太师也不能助你,这让你会显得尤为的势单力薄,而且英国公在朝中最大的仇人就是你,所以若你没有把握阻止英国公上位,一定不会将此事捅了出来,你一定还做了一些我等不知道的事情。”

    她这一番话说的李奇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道:“那伯母你说,我能做些什么?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你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好不,我还差远了。”

    白夫人稍稍一愣,忽然笑道:“也对,你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你的确是很难有所作为。”

    “可不是么。”李奇忙点头。

    白夫人笑了笑,道:“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已经有人在准备了。”

    “呃谁?”

    “你知道的。”白夫人这才坐了下来,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喝了一口茶,道:“的确,站在你的立场,这么做对你最有利。唉,我来的时候,还天真的以为凭借你和七娘关系,你会将我们白家的利益考虑进去,如此看来,你还是只顾着你自己啊!”

    李奇坐在白夫人对面,道:“伯母,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白夫人哦了一声,道:“愿闻高见。”

    “不敢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好,咱们就都好,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吗。”

    白夫人欣慰一笑,道:“但愿如此吧。你能否告诉我,你有多大的把握?”

    李奇道:“这你可问错人了,我怎会知道。”

    这话白夫人倒是信了,点点头,长叹一声,道:“李奇,假如有朝一日,白府也漏出这么一扇门来,伯母希望你能看在七娘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绝了。”她明白,若是蔡京一旦再次出山,那么李奇的地位将会再一次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李奇一愣,道:“这伯母请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站在白家的对立面。”

    白夫人笑着点点头,感慨道:“我曾就想过将来或许会与你说这句话,但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不用送了。”

    “且慢。”李奇忽然道:“伯母,你有没有将这事告诉伯父。”

    白夫人好奇道:“如今你还怕什么?”

    “伯母难道忘记此事关乎的可不仅仅是王相一人。”

    白夫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放心,我没有说。”

    “多谢。”

    白夫人刚一出去,秦夫人就走了出来,这次都不用她开口,李奇立刻坦白道:“好吧,我承认,这事和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第六百九十二章 打人不打脸

    一连数日,李奇是赶早贪黑,天天去上早朝,亲眼见证了王黼从鼎盛走向了衰败,这几日内,凡是与王黼有关的,宋徽宗全都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王黼也终于明白了,其实那天宋徽宗只是隐忍不发,并非真的不在意,肠子都给悔青了,若非宋徽宗已经赐名给那神犬,他真的想一刀把那所谓的神犬给宰了。

    然而,祝莽的不辞而别,也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他还是没有考虑到李奇头上,他认为若此事乃是人为的,一定是蔡京从中作梗,并非他看不起李奇,只是因为这几日蔡京的党羽已经开始动了起来,而且非常活跃,显然是早有准备,即便李奇参与了,不过也只是蔡京的一个棋子罢了。

    如今王黼每天都是在惶恐中的度过,有道是人走茶凉,可是这人还未走,茶就已经凉了,原本王黼欲动用一切力量挽住颓势,但是收获甚微,因为没啥人愿意理他,反倒是落井下石的不少,梁师成就是带头的那个,他将一切罪责,甚至连失去已久的小**都推倒了王黼身上。

    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啊。

    现在,就差一个让宋徽宗辞去王黼的借口了。

    朝堂上。

    宋徽宗面色不悦的坐在龙椅上,殿中是一片肃穆,群个个都是低着头。

    朱勔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王黼一见到朱勔,心中一凛。

    宋徽宗沉声道:“爱卿有何事上奏?”

    朱勔道:“回禀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微臣昨日上完早朝,在回去的途中,突然有一人出来喊冤,待微臣一查明,原来此人乃是当年门下侍郞许将的孙子,许维。由于他状告之人,地位非凡,故此微臣不得不谨慎处理,请求皇上定夺。”

    王黼一听到许将这个名字,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原来当初他还是宣和殿学士的时候,就曾借用梁师成的权势,弹劾许将之子许份,令其罢官,而后又夺取许家的府邸,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王黼又害怕许家报复,干脆狠到底,陷害其一家人,将许家的人都打入了大牢。

    也算是皇天有眼,这次皇上大赦天下,许家的人也就给放出来了,至于为何会跟朱勔搭上,那就无人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朱勔说的那么简单。

    宋徽宗双目朝着王黼一瞥,见其慌张的神情,心中更是恼怒,道:“那他状告何人?”

    “就是太宰王黼。”朱勔双手向前一伸,道:“这是许维的状纸。”

    “呈上来。”

    “是。”

    宋徽宗接过状纸,这一行行看上下来,脸上已经显得尤为的震怒了,突然状纸往桌上一拍,怒喝道:“岂有此理。”

    这砰的一声,直接将王黼给吓得趴在地上,哭喊道:“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这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微臣啊。”

    “冤枉?”

    宋徽宗冷哼一声,忽然拿起桌上那一沓厚厚的奏章直接甩在王黼脸上,道:“那这些都是冤枉你的么?”

    那一沓奏章散落在王黼周围,有些已经打开来,但就那只言片语,看的王黼是心惊肉跳。

    李奇见罢,暗叹一声,想不到蔡京已经掌握了这么多证据,竟然能忍到今时今日,看来他比我还能忍一些。

    宋徽宗怒不可遏道:“朕自问一直以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对你的恩情吗?真是寒尽了朕的心,你叫朕如何宽恕你。”

    王黼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忙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还请皇上看在微臣这些年在皇上身旁尽心尽力的服侍皇上的份上,饶罪臣一命。”

    不管怎么说,王黼毕竟和宋徽宗相处了这么多年,宋徽宗也不忍心将其打入天牢,站起身来,一振黄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没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治王黼的罪,已经算是宋徽宗对王黼最大的宽恕了。

    “退朝!”

    群臣表情各异,但几乎个个都是一脸幸灾乐祸,任由王黼趴在地上,由此可见,王黼已经犯了众怒,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大人。”

    秦桧见李奇出来了,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李奇呵呵道:“这时候也无须低调了,你立刻去找同僚们去醉仙居吃上一顿,算是庆祝多日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账算我的。”

    秦桧抱拳道:“多谢大人。”

    “嗯。你去吧。”

    “是。”

    秦桧刚走没一会儿,高俅就走了过来,小声笑道:“李奇,真是恭喜,恭喜啊!”

    李奇脸色一变,悲伤道:“太尉,可别揶揄下官了,我与王相虽有诸多误会,但是毕竟同朝为官,见到他落到如此境地,心下不落忍呀,唉。”

    虚伪。高俅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套,我方才明明听你说要秦学正去醉仙居庆祝,你这是哪门子的不落忍,我倒是挺好奇的。”

    “太尉,请你小声点。”李奇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看在周围还有这么多同僚在么,低调,低调。”

    高俅哼了一声,小声问道:“此事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李奇摇摇头,如实道:“当然不是,王黼若真的那个什么了,对我自然好,关系还是有的。”

    高俅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当日在王府发生的一切。”

    “这个真没有,我是无辜的。”李奇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高俅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心想,也是,他这么年轻不可能能悟通此中道理,难道真是太师谋划的?

    李奇已经打定主意了,是死都不会承认,虽然如今大势已定,承认与否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但要是让人知道这都是他在暗中操纵,难免会让其他人对他加以防备,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唯一令李奇遗憾的就是,他始终没有瞒过白夫人,好在白夫人是他未来的丈母娘

    .

    当日,诏书就下来了,宋徽宗最终还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勒令王黼致仕,就跟当初蔡京一样,但不同的是,蔡京是被政敌给弄下台的,宋徽宗也是迫于无奈,才让蔡京致仕,王黼可是逆龙鳞,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

    短短数日间,这当朝第一人就差点没有沦为阶下囚。

    这也正好印证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啊!

    王黼下台,普天同庆,高衙内无疑是最开心的那个,他终于不用被王宣恩骑在头上了,不是在樊楼请客,就是在醉仙居请客,挥金如土,夜夜笙箫,好不快乐。

    虽然李奇让秦桧等人高调一点,但是他自己却显得十分低调,躲在办公室,专心打理起生意来。

    正当李奇在认真的审查文件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

    很快,门就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来,只见赵楷一脸怒容冲了进来,双目睁圆的望着李奇。

    马桥随后也跟了进来,道:“步帅。”

    你终于来了。李奇手一抬让马桥先出去,而后站起身来,走上前,拱手笑道:“李奇见过殿下。”

    砰。

    赵楷倏然一拳挥出,直接砸在了李奇脸上。

    “哎哟。”

    这一拳可真是让李奇始料未及,踉跄了几步,险些被打倒在地。

    “步帅。”

    马桥听得里面有人动手,赶紧进来一瞧,见李奇嘴角带血,登时傻了,在他的印象中,赵楷和李奇的交情就如同兄弟一般,好得不了,怎么可能动起手来。

    “啊——!”

    随着一声惊呼,只见秦夫人站在门前,捂住小嘴,双眼瞪的大大的,美女就是美女,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步帅(李奇)!”

    马桥和秦夫人同时冲了过来,秦夫人关心道:“你没事吧?”

    李奇瞥了眼赵楷,见其兀自愤怒的望着他。

    马桥纳闷道:“殿下——!”

    李奇手一扬,淡淡道:“夫人,马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与殿下商谈。”

    这都动手了,还要商谈?

    二人不禁一愣。

    李奇又再说道:“夫人,麻烦你先到外面去坐坐。马桥,你也出去,不管有什么动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哦,记住,别让人偷听了。”

    秦夫人听他若有所指,心中委屈的要命,我这是关心你,你还把我当贼一样防,真是岂有此理,倒也懒得管了,轻哼一声,就走了出去。

    马桥也不敢跟赵楷动手,心想留在这里也帮不了李奇,说不定还得丢人。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待门刚一关上。

    李奇学电影里面那些明星,非常帅气用手擦了下嘴角,瞥了眼虎口上的血迹,道:“殿下,你。”

    赵楷不待他说完,就指着他怒喝道:“你敢说此事跟你无关?”

    李奇手一伸,道:“我没想说这事,这事待会再说,我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赵楷下意识道:“何事?”

    李奇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道:“殿下,你难道没有听过打人不打脸的道理吗,老子可是靠着这脸吃饭的,你这不是要坏我饭碗么?”

    他越说越激动,话刚一说完,冷不防就是一拳打了过去。

    赵楷万万没有想到李奇竟然敢跟他动手,这一拳也是挨得结结实实,嘴角崩裂,鲜血登时流了出来。赵楷都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无比惊讶道:“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我还踢你了。”

    李奇又是一脚踢了出去,差点没有把赵楷给踹到了。

    连中两元的赵楷,这下可真火了,也甭说了,举拳挥了过来。

    啪!

    赵楷只觉手臂一阵巨疼,定眼一看,只见李奇一手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棍。

    无耻!太无耻了!

    李奇拿着球棍嚣张的冲着赵楷一扬头,好似在说,你丫再来呀。他知道自己拳脚不是赵楷的对手,不耍诈,铁定会被k,打人总比被打要好。

    赵楷气的头昏脑胀,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几个茶杯扔了过去。

    操!太卑鄙了吧,亏你丫还是王子,竟然用暗器。李奇面色一紧,赶紧朝旁边一扑,堪堪躲过,可还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李奇万万没有想到赵楷会拿自己当暗器使,一不留神被扑到在地,还是缺乏实战经验呀,如此一来,他手中武器的优势荡然无存。

    砰砰!

    赵楷一肘子打着李奇胸口,差点没有将李奇打的闭过气去,不过他也不差,一膝盖顶向赵楷的腹部,差点没有把赵楷顶的断子绝孙,二人的脸庞都扭曲了。

    一阵抽搐过后,二人开始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缠缠绵绵。

    赵楷虽然练过,但也就是花拳绣腿,和李奇、岳飞等人不能比,二人也没有什么招式可言,扭成一团,你一拳,我一拳,专挑脸打,看来他们彼此双方都对对方的样貌有意见呀。

    砰砰砰。

    “哎哟。你母亲的又打脸?”

    “啊!你竟然打我鼻子。”

    “彼此,彼此。”

    里面打的是热火朝天,外面马桥听得是心惊胆战,很是挣扎,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到底该不该进去了?

    这时,秦夫人突然从会议室走了过来,马桥不等秦夫人张嘴就道:“夫人,步帅吩咐过了,谁都不能进,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么?”

    秦夫人轻轻哼了一声,目光却瞟向办公室,满眼的担忧,道:“谁告诉你我要进去了,此等闲事,我才懒得管了,我只是准备回去了。”

    马桥稍稍一愣,手朝着秦夫人后方一指,道:“夫人,楼梯在那边了。”

    秦夫人轻轻啊了一声,脸红如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低头、转身快速的朝着楼下走去。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里面终于安静下来了。

    马桥生怕两人已经同归于尽了,心想,步帅只是让我防着不让别人偷听,可没有说不准我偷听啊。他竖起耳朵贴在门板听了一会,隐隐听得传来二人的喘息声,这才彻底送了口气。

    “哎哟,啊啊——,殿下,看你斯斯文文的,下手还真够狠的,我发型都被你捣乱了,哎哟。”李奇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望着铜镜里面那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凄惨的呻吟着。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娘们了,竟然用指甲抓我?”

    赵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是通红的,另外脖子上还有三道令人触目惊心的抓痕。

    李奇哼道:“你这是在侮辱女人的智慧,谁规定打架不能抓人的,好使就行了,我没有抓你的脸,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赵楷怒目一瞪,恐吓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了,竟敢对本王动武。”

    李奇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谁人都知道打人不打脸,你一上来就转挑我的脸打,我能不回手么,我这只是用生命在捍卫我的脸,哎哟,哎哟,瞧见没有,我说个话都疼死了。”

    “你。”

    赵楷重重哼了一声。

    二人一阵沉默。隔了半响,赵楷忽然抬起头来,正色道:“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

    “是你先动手的好不!”

    “我不是说这事。”赵楷皱眉瞧了他一眼,道:“你无须否认,虽然朝中很多人都以为这事太师在从中作梗,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这么神?李奇道:“你可有证据?”

    赵楷摇摇头道:“证据我倒是没有,但是我太了解你了,这等计策也只有你能想得出,太师可想不到用一条狗去引王黼上当。”说着他又叹了一声,接着道:“其实我一直都希望你和王黼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的恩怨却日益加深,但是,你也用不着做的一点余地都不留吧。”

    李奇也没有否认,道:“王黼他欺人太甚的时候,殿下怎地又将这番话跟他说。”

    赵楷道:“但是我也没有偏向他啊!”

    李奇摇摇头道:“殿下,就王黼那骄横无理的作风,以及他那心胸狭隘的性格,就算当初没有王宣恩,我与他也不会与化干戈为玉帛,至于交好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赵楷急道:“可如此一来,那我就。”

    李奇道:“就什么?”

    赵楷一偏头,哼了一声。

    李奇一本正经道:“殿下,你要是真以为王黼会给你带来什么,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他那都只是为了自己,就他那两面三刀的性格,翻脸比翻书还快些,记得当初是那何执中推荐他为官的,可是他一转背就上奏弹劾何执中,你若想着靠这种人的话,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这也我知道。”赵楷轻叹一声,道:“但我还有选择吗?”

    “当然有,依仗王黼那只是下下策。”

    赵楷眉眼一抬,道:“此话何意?”

    李奇勾了勾手指。

    赵楷没好气道:“你不会坐过来。”

    “我怕你打我。隔着一张桌子说话,还是稳妥一些”

    “你会怕?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

    赵楷懊恼的晃了晃头,脸上又是生疼,歪着嘴,起身坐到了办公桌的前面的椅子上。

    李奇瞧他样子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可这一扯动,他自己也疼了个半死,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呀。小声道:“殿下,其实王黼这件事已经很好的给你提了个醒,盛极必衰,其实就算我不出手,他迟早也会走向这一步的,因为他已经犯了众怒。而你如今虽深受皇上宠爱,可那又如何,所以大臣都盯着你看,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了如指掌,就跟王黼一眼,这对你而言当真是一件好事吗?”

    赵楷眉头紧锁,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奇靠在椅背上道:“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做曹植,还是曹丕。”

    赵楷面色一惊,呆呆的望着李奇

    两个时辰过后。

    马桥靠在围栏上都快睡着了,突然,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来,他赶紧上前,可是却见到赵楷愤怒的从里面走出来,他大惊失色,指着赵楷的脸,惊呼道:“殿下,你的脸怎么呢?”心里却嘀咕道,你也太没用了,连步帅都打不过。

    赵楷袖袍一振,怒哼一声,道:“你就等着看你的主人受死吧。”

    说着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马桥愣了好半响,忽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呻吟,赶紧走了进去,当看到李奇那张脸时,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李奇紧张道:“你丫快把门关上呀,这要让人瞧见了,我还有脸见人么?”

    马桥赶紧将门关上,上前询问道:“步帅,你没事吧?”

    李奇大怒道:“我有不有事,可都写在脸上,你丫不会看呀。”

    “!”马桥讪讪道:“步帅,你要不要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奇郁闷道:“我咋知道,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一进来就跟条疯狗似的,md,老子的英俊相貌都被他给毁了,算了,算了,别去理他,快弄两个热鸡蛋来给我敷敷,疼死我了。”

    “哦。”

    马桥刚一转背,李奇突然道:“对了,夫人现在在哪里?”

    “夫人已经回去了。”

    李奇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可就这时,门突然打开来,只见秦夫人走了进来,如此大事,她如何会放心离开,其实她方才一直在一楼,见赵楷走了,就赶紧上来。

    操!李奇赶紧将脸藏在桌上放着的文件里面,支支吾吾道:“夫人,你进来的时候好歹也敲敲门啊?人家现在不太方便见人了。”

    “你用不着藏了,我都瞧见了。”秦夫人哀其不争的叹了口气,道:“我方才瞧郓王殿下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你怎地又惹到他了,你和他不是一直很要好么。”

    李奇郁闷的抬起脸来,泪眼汪汪的说道:“什么人我惹他,分明就是他惹我,如今除了王黼以外,还有比我更惨的人么?还请夫人别告诉红奴,免得那小妮子担心。”

    秦夫人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还有人关心你,就你现在这样子,你以为能瞒得住谁。罢了,罢了,我也懒得管了,不,我是根本就管不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马桥,你就烧点热水来。”

    “还有鸡蛋。”

    马桥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李奇期盼道:“夫人,你帮我敷呀。”

    秦夫人淡淡道:“我待会叫小桃帮你。”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李奇充分的发挥阿q精神,道:“那也好,总比马桥那二愣子动手要好。”

    秦夫人道:“这点皮外伤倒也无关紧要,可是郓王那边——?”

    李奇一挥手道:“放心,没事的。”

    两个时辰后,李奇的谎言就被无情的戳破了。

    正当李奇还在照镜子之际,忽然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带头的正是梁师成。

    “李奇,你好大的——咦,你的脸怎么呢?”

    梁师成刚准备兴师问罪,忽见李奇鼻青脸肿的模样,登时傻了。

    李奇“惊诧”道:“太尉,你怎地来呢?”

    梁师成微微一怔,道:“李奇,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你——你怎地能殴打的郓王了,他可是王子呀。”

    李奇指着自己的脸道:“拜托,我们只是互殴好不,你看我的脸。”

    “互殴那也是你的错,郓王他不开心,你让他打两拳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还手,这下好了,方才郓王告到皇上那里去了,皇上听后,龙颜大怒,命我等前来拿你,交由开封府收押。”

    “什么?”

    李奇大惊道:“有没有这么严重?”

    “唉。”梁师成一声轻叹,一挥手,他身后的侍卫上前来,道:“大人,得罪了。”

    “住手,谁敢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马桥突然挡在李奇身前,短刀在手,倒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李奇心中一凛,喝道:“马桥,你想造反么,还不快让开。”

    “步帅?”

    “快点让开,我不会有事的。”

    马桥见李奇一脸淡定,心中有些犯迷糊了,但是他还是比较相信李奇的,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定有办法,这才让开。

    李奇又朝着梁师成拱手笑道:“我这下人是山里来的,不懂规矩,太尉勿怪。”

    梁师成呵呵道:“没事,没事,你就跟咱家走一趟吧。”

    李奇听的语气和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他并未有因为王黼的事而记恨自己。

    就在这时,秦夫人突然走了出来,见到这番景象,心中大骇,她一直担忧的终于来了,只觉天下都要塌下来一般,忙道:“太尉。”

    “咱家也是奉命行事。”梁师成不待秦夫人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嚷道:“带走。”

    李奇偷偷的瞥了眼秦夫人,见其一脸愤怒、担忧的表情,小声道:“夫人勿要担忧

    ,我这人命硬,定能逢凶化吉。”

    秦夫人此时真的想把李奇骂个狗血淋头,她曾屡屡劝说李奇,在外不要与人为恶,少点锐气,但是李奇就是不听,还变本加厉,如今终于尝到苦果了,脸一偏,气的是连话都说出不来了,但眼中的担忧之色还是无法掩盖。

第六百九十三章 拉拢

    短短两天内,王黼致仕,李奇入狱。

    这真是比戏剧还要戏剧化些,可谓峰回路转,**迭起,令人大跌眼镜,纵使再聪明的人,脑袋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当然,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就更多了。

    蔡攸这草包以为李奇和王黼一样,都是逆了皇上的龙鳞,赶紧上奏弹劾李奇,可是宋徽宗对此是理都没有理,当做没有看见似的,他如今还有更头疼的事要处理,那就是谁来接替王黼的职位。

    这宰相可是一日也不可缺的。

    朝中开始分成三股势力,蔡攸一派,李邦彦一派,还有蔡京一派。

    三党为了这宰相一职,争得是不可开交,但是到后面,蔡京还是渐渐的取得了上风,原因有三,其一,相对其余二人而言,他是早有准备的,这就让他占得了先机;其二,由于近年来他屡屡施恩于那些流民,让他在民间的形象得到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所以在民间就属他的呼声最高;其三,就是最近全国都在实行变法,而蔡京一路走来都没有离开过变法,于公于私,他无疑都是最佳人选。

    更重要的一点,其实宋徽宗心里早就重新启用蔡京了。所以,蔡京出山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那些大臣们知道,恐怕又得变天了,这种情况他们前几年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当时蔡京倒台,王黼上位后,为获得人心,将蔡京的新法给贬的一文不值,如今难保蔡京不会同样这么做。

    正是因为李奇的到来,蔡京四度出相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多,再领三省,成就了一段亘古未有的“佳话”。

    开封府。

    一间小屋内,只见四个身穿制服的狱差和一个身穿囚服的囚犯同围着一张方桌团团坐,桌上摆放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火锅,边上摆满了肉片、青菜,几人吃的是好不欢腾。

    整一群**份子!

    这囚犯正是刚住进来不久的李奇。自从他进到开封府后,那开封府少尹王鼎是头疼的几天没有睡好觉,虽说这是皇上亲口吩咐的,但李奇终究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而且蔡攸三番几次上奏,均未奏效,可想而知,李奇还并未失宠,你要是一视同仁,保不齐李奇出去以后,立马就给他小鞋穿,这他可惹不起呀。但是若放了李奇,那就是违抗皇命,权衡再三,王鼎还是打算给李奇特别照顾,自然不能给牢房住,非但如此,还给了他一间单独屋子,又怕李奇无聊,于是就派了几个机灵的守卫专门陪他聊天,反正只要李奇不离开开封府范围内,你想做什么都行,好酒好肉供着。

    如今,醉仙居是每天按时一桌酒菜送到,这可把这四个狱差给乐坏了,这几天过的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呀。

    对面一人从火锅里捞出一块羊肉来,吹了几下,往嘴里一扔,嘴巴一张一合的,那一脸陶醉,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举杯就道:“大人,小人敬你一杯。”

    “别别别,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大人,我现在皇上钦封的囚犯,这让人听了就不好了,你们还是叫我李师傅吧。”李奇摆摆手,呵呵笑道。如今他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终于能够自如的扯动脸部每一块肌肉了。

    左边一人谄笑道:“大——,李师傅,你听说没有,那蔡太师又在出相了,啧啧,这都是第四次了。”

    蔡老货,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要是让你儿子坐上这个位子,那我可就真是作茧自缚呀。李奇笑道:“是吗?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呀。”

    那人忙不迭点头道:“可不是么,听说你和太师的关系匪浅,想来用不了几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们就这么希望我出去呀?”

    那人道:“不瞒你说,你来的这几日,是哥几个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了,我们自然也不想你这么早出去,可是你毕竟不是属于这里的,所以咱们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出去。”

    “真会说话。”李奇呵呵一笑,道:“放心,你们这几日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若有机会出去,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多谢。”

    “多谢李师傅。”

    .

    四人听罢,登时惜花怒放,仿佛眼前是一片光明。

    右边一人赶紧拍马道:“李师傅,要不要咱帮你找几个小姐来暖暖被窝?”

    其余三人一听,登时后悔不已,自己咋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了。

    这些家伙,真tm太邪恶了,不过我喜欢。李奇摇摇头道:“这就免了,我这人认床,在这里睡觉已经够勉强了,哪还有心思干那些事,免了,免了。”喜欢归喜欢,安全还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老2,不是大哥我说你,李师傅的女人哪个不是貌如天仙,岂会瞧的上那些小姐。”

    “那事,那事,对不起,对不起,李师傅,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

    李奇苦笑的摇摇头,心里倒有些怪想念她们的。

    其实在李奇刚入狱的当日,季红奴、耶律骨欲、封宜奴就来看望过他,这三个美女往这一站,虽然都是纱巾遮面,但也把这开封府的衙差们看的口水横流。

    由于当时三女还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是从秦夫人口中得知李奇是因为与赵楷互殴才入狱的。殴打王子,这得多大的罪呀,季红奴当时就晕厥过去了,来到了开封府,季红奴又是哭的泣不成声,封宜奴兀自一如既往的将罪责拦在了自己身上。

    李奇是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们心中的顾虑,让她们放心,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这里也别来了,他还特别叮嘱了封宜奴,让她这几日少出门,老老实实的和李师师待在一起,毕竟他也害怕蔡攸这条老色狗会趁着这个机会发难。

    三女原本还不放心,还特地去找了白时中,直到白时中告诉他们,李奇不会有事,她们才彻底放下心来,找李奇做老公,这还真是快乐并着痛苦。

    正当五人吃的兴致颇高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又听得有人小声道:“哎哎哎,你们快别吃了,太子殿下来了,让你们带步帅出去了。”

    太子?

    那四个狱差吓得差点没有把头给栽进火锅里,赶紧戴好帽子,整理了下衣服。

    终于来了。李奇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李师傅,咱们快点走吧。”

    “走个p啊,就这样子出去,你们还想不想干下去,快把镣铐给我戴上。”李奇瞧这四人紧张的模样,没好气的训了他们一顿。

    “哦哦哦,得罪了。”

    “还有你们的嘴都给我擦干净,万一待会让太子看到了,治你们一个贪污受贿之罪,那我可帮不了你们了。”

    “是是是。”

    四人七手八脚的给李奇戴上镣铐,又擦干净嘴巴,消灭证据,这才带着李奇出去了,其实应该说是李奇带着他们出去了。

    此时开封府大堂中正坐着三人,坐在正座上的正是太子赵桓,左边乃是右相白时中,右边的则是开封府少尹王鼎。

    一人上前通报道:“启禀大人,犯人已经押到。”

    王鼎猛的一拍桌子道:“放肆,犯人是你们叫的么?快快把经济使请上来。”

    那衙差吓得一震,应了一声迅速退了出去。

    不一会,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传来,随后只见李奇披头散发,双手双脚带着镣铐慢步走了上来。

    这——这还是李奇么?怎地成这模样了?白时中面色一惊,皱眉望向王鼎。太子脸色也稍显不悦。

    王鼎真是感到莫大的冤枉呀,他都不知道这镣铐是从何而来,人都快奔溃了。

    哟?不会是准备给我来一个三堂会审吧。李奇走到中间躬身行礼道:“罪臣李奇参见太子殿下,右相,少尹。”

    你是我的李大爷啊!王鼎连忙起身回礼道:“有礼,有礼。”说着他又指着李奇身旁的两个衙差怒道:“你们几个是吃了豹子胆吧,谁让你们给经济使戴上这些玩意的,还不快取了。”

    “是是是。”

    那两个衙差麻利的就将李奇身上的镣铐也取了,而后就退出了大堂。

    赵桓微微笑道:“李奇,父皇让我问你,你可知错?”语气甚是和善,没有一点质问的意思。

    李奇低着头悔悟道:“罪臣在牢中痛定思痛,反省再反省,后悔再后悔,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实乃有负圣恩,罪臣只求一死,以谢皇恩。”

    这小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多大的事,就嚷着要以死谢罪。白时中擦了一把冷汗,感到十分无语。

    赵桓也是苦笑一声,道:“那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如今父皇已经得知事情的经过,虽然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对我三弟出手,但也情有可原,其罪可免。父皇念在你是初犯,故罚除了你半年的俸禄,以示警告,此事就到此为止,若再有下次,定当严惩不贷,你可听明白。”

    半年俸禄对李奇而言,那真是打个喷嚏的事。李奇奔放的喜极而泣,忙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这——你也变的太快了吧。白时中被李奇这神经质搞得头有些晕,轻咳一声,笑道:“李奇呀,此事太子殿下可也帮了你不少忙,正是因为太子殿下为你求情,皇上才对你酌情处理。”

    赵桓压压手,笑道:“右相言重了,我也只是据实以报,不值一提。”

    就你们这演技,唉,实在是太拙劣了,跟王黼真不能比。李奇作揖道:“多谢太子为罪臣求情,罪臣感激不尽。”

    “快快免礼。”赵桓突然亲自走下来,扶起李奇,拍了拍他肩膀,其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但却惹得李奇一阵恶心。笑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过了一会儿,李奇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就与赵桓、白时中出了开封府,短暂的牢狱之灾终于落下帷幕,王鼎也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

    三人刚来到外面,早就在此等候的马桥赶紧牵着马上前来,笑问道:“步帅,你还好吧?”

    这话咋听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呀。李奇哼道:“多谢你关心,里面可好了,改**进去蹲蹲。”

    马桥忙挥手害怕道:“免了,免了,我可不想进这里面去。”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一道飞骑冲来,只见一位头戴金冠的大帅哥纵马奔将过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郓王赵楷。

    “兀那厮,拿命来。”

    转瞬即逝间,赵楷冲到几人面前,这马都还未有停稳,就是一马鞭朝着李奇抽去。

    啪!

    马桥身形一晃,一手紧紧抓住抽来马鞭,微微皱眉道:“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大胆下人,还不给本王让开。”赵楷恼羞成怒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把赵桓吓了一大跳,稳定心神后,喝道:“三弟,你这是作甚么?你还有没有把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赵楷气急道:“大哥,这厮竟敢动手打我,你为何还要放了他?咱们皇家的尊严何在?”

    “不是我要放,这是父皇的意思。”赵桓说着又朝着李奇道:“李奇,你就向我三弟道个歉吧。”

    “免了。”

    赵楷右手稍稍一用劲,道:“放手!”

    马桥瞥了眼李奇,见李奇点了下头,才松开手来。

    赵楷怒视了李奇一眼,道:“你这厮等着,此事绝不算完,本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说着他又瞥了眼赵桓,一勒缰绳,马鞭子狠狠抽下,快马离开了。

    赵桓望着赵楷离去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但也就是一闪即过,随即朝着李奇道:“你没事吧?”

    李奇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赵桓叹道:“我这三弟都被父皇给宠坏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脾气暴躁,目中无人,改日等他气消了,我再去帮你说说情。”

    你丫还能再虚伪一点么。李奇苦笑道:“太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郓王殿下对在下误会颇深,想要消除,那真是难于上青天,由他去吧。”

    赵桓眼眸一划,道:“恐怕也只有如此了。唉!我真是为三弟失去你这么一位良朋知己感到遗憾啊。”

    李奇摇摇头道:“殿下抬爱了,我算哪门子的良朋知己呀。”

    “殿下,李奇,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找地方坐下来谈吧。”白时中呵呵道。

    李奇笑道:“想请不如偶遇,要不就上小店,在下做东,就当我感谢太子殿下和右相出手相助。”

    “好,就去醉仙居。”

    来到醉仙居,那些酒保、顾客见李奇回来了,士气大振呀,纷纷向前慰问,但见太子、右相也在,故此也没有多说甚么。李奇一一回礼后,就与太子、白时中上到了三楼的天下人间内。

    李奇与赵桓真的是一点交情也没有,彼此也不了解对方,刚开始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全靠白时中从中搭线,聊着聊着也就熟络了,但话语间都充满了拉拢之意。

    其实这已经不是赵桓第一次拉拢李奇了,但是以前李奇不想掺和皇家的家事,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这次李奇没有再装糊涂了,非但如此,他还隐隐表达了自己愿意帮助赵桓的意愿,这可让赵桓兴奋极了,他自认为是自己的诚意打动了李奇,就跟那三顾茅庐一样,不禁还多喝了几杯。

    几人是越聊越投机,颇有一种相知恨晚的味道。

    “真是名师出高徒呀,李奇,你这徒弟的手艺那也是非常了得。”赵桓吃的七分饱,喝了一口酒,微微笑道,这餐饭他吃的真是惬意极了,最大的对手倒台了,而又得一员良将,真是双喜临门。

    李奇半开玩笑道:“殿下,这话可别让那小子听见了,要是那小子知道太子都夸他的菜好吃,那估摸着今晚都睡不着了,明天一准出乱子。”

    “经济使真是一个妙人呀!”赵桓哈哈一笑,目光却瞥向白时中。

    白时中呵呵笑了笑,突然道:“李奇,太子殿下知你向来主意多,所以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出出主意。”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呀,md,这顿饭好像还是我做东呀,亏了,亏了。李奇笑道:“不敢当。右相言重了,不知是何事?”

    白时中开门见山道:“是关于耿詹事的,上次的事情你也清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耿詹事回到东宫来。”

    日。老子刚一出牢,你丫就让我帮你找回老相好,这叫个什么事啊。李奇沉吟片刻,道:“这事倒也不难。”

    赵桓大喜,忙问道:“此话怎说?”

    你那么多女人,偏偏爱上了一个男人,王子的思想真非我这凡人能够明白的。李奇瞧赵桓一脸欣喜的模样,真想一巴掌将赵桓给打醒过来,轻咳一声,正色道:“上次王黼弹劾耿詹事,并无真凭实据,所以太子只要去求一人,此事便成了。”

    赵桓道:“谁?”

    “定王之母。”李奇笑道:“耿詹事当日是被调去做定王的侍读,所以,只要定王母子在皇上面前,替耿詹事美言几句,那么王黼当初的那一番话便不攻自破,到时太子再求皇上让耿詹事回东宫,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桓听得眼中一亮,一拍掌道:“妙。此计甚妙呀!经济使果真手段了得。”

    李奇谦虚笑道:“岂敢,岂敢,能为太子分忧,是我李奇的福分。”

    赵桓听得大悦,一向内敛的他都哈哈笑了起来。

    三人又再闲聊了几句,赵桓和白时中就起身告辞了,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奇送走二人后,来到了二楼一间雅座坐下,朝着对面的赵菁燕颇感无奈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在。”

    赵菁燕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和我太子哥哥聊的挺来的吗。”

    李奇呵呵道:“我这人比较健谈,男的女的都聊的来,就算是不男不女。”说到这里,他赶紧闭上嘴。

    赵菁燕白了他一眼,道:“你与三哥的感情这么好,怎地突然一下子就闹翻了?”

    这娘们的嗅觉还挺敏锐的吗。李奇道:“首先,不是我想与他闹翻,是他诚心来找我麻烦,我已经处处忍让了。”

    “你说的忍让是指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吗?”

    李奇摇头道:“这个是忍无可忍了,你知道不,前几天他来我办公室,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拳打在我脸上,这可是很多人就看见的,打人不打脸,我那是不能忍了。至于原因我就不想多说了,你自个明白。”

    赵菁燕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道:“那你现在是投靠我的太子堂哥呢?”

    李奇摆摆手道:“谈不上投靠,相互帮助吧,这也是大势所趋。”

    赵菁燕黛眉轻皱,沉吟片刻,道:“可我怎么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理所当然了。那一道暗门、王黼致仕,三哥暴怒,与你翻脸,接着你入狱,蔡京出相,太子出手相助,你出狱。每一件事的发生的理由都是非常充分,一切是水到渠成,让人察觉不到破绽,好似准备好一样。”

    李奇翻着白眼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当然就有它发生的理由,若是没有,那么也就不会发生了,这就好比你坐在这里一样。”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后背已然湿透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赵菁燕稍稍点头,其实她脑中也是一团浆糊,毕竟这一系列事发生的太快了,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突然拱手道:“哦,差点忘了跟你说一声恭喜,恭喜。”

    “拜托,出狱这种事还是别恭喜的好,若是能不提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李奇摇摇头道。

    “我并非恭喜你出狱。”

    “难道是王黼致仕的事?那你这声恭喜未免忒也完了。”

    赵菁燕兀自摇摇头,道:“我是恭喜你,太师终于四度出相了。”

    “对于我而言,难道太师出相比我出狱的意义还要大一些?”李奇没好气道。

    赵菁燕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出狱那只是迟早的事,皇上其实也不想这么做,只是你打他儿子,若是视而不见,那有损皇家的威严,不过你还真是下得了手,我前几日去看望三哥,都差点认不出了,古往今来,你恐怕还真是第一人了。”

    “这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李奇没好气道:“我也好不了多少,你又不来看望我。”

    赵菁燕轻哼道:“我也是姓赵的,你打我堂哥,我还去看望你,你这是要害我吧。”说着她又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此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还是别提的好。”

    “高见!”李奇点点头,突然问道:“你说太师出相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赵菁燕笑道:“你说呢?”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变法。”

    “看来你想的和我一样啊!”赵菁燕道:“这也是蔡太师历来一贯的做法,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这次可不用费脑筋自己去想了,当然,他想的也不怎样,如今他只需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就行了,如此一来,你的日子就要好过的多了,上面有蔡京、高俅替你顶着,哦,如今还要加上太子,下面百姓又非常支持你,无论是在变法上,还是其它方面,你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不必再畏首畏尾,你手中的权力也将会扩大许多,若我这都不恭喜你,那我这半个朋友做的也太不厚道了。”

    李奇头一缩,道:“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啊?我若把期望值订得这么高,万一非你所言,那我岂不是会非常的失落,到时你一定要来慰藉我,哦,记得穿女装。”

第六百九十四章 连根拔起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龙椅还是那张龙椅,人还是那一群人,但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些日子还欢呼雀跃,不可一世的王黼的党羽们,如今却是一脸落寞,惶恐不安。与之相反的则是朱勔等人,那个个是满脸微笑,因为待会他们的老大终于要出关了,大家围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好不快乐惬意。

    “哟。经济使来了呀,有礼,有礼。”

    “有礼。”

    “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经济使,少了你,我总感觉这上朝少什么似的。”

    “哪里,哪里。”

    “真是老天开眼,还了经济使一个清白,这几日我真是替经济使茶饭不思呀。”

    “是吗?我怎地瞧你还胖了不少啊!”

    “哈哈,经济使说笑了。”

    .......

    李奇一来到大殿,就被的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就跟那后世天皇巨星接受采访似的,十分夸张。那些以往对他避而远之的人,如今更是谄媚不绝。

    谁都知道李奇是蔡京的心腹,如今蔡京四度出相,那么李奇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这一群墙头草,如今正主都还没有来,你们就拿我来练习,真是够无耻的。李奇也没有和他们算旧账,均是微笑以对。其实他对这些阿谀奉承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前王黼比他风光多了。可是那又如何,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他还是比较喜欢那有实质性的东西,要是每个人送几万贯,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众人,李奇擦了一把汗,来到一旁已经入定的俅哥身边,诉苦道:“妈呀,这太累人了,看样子下次得晚点来。”

    高俅微微笑道:“以后你就会习惯了。你小子胆子倒也真是不小啊。竟敢和郓王动手,不过我瞧你伤的似乎比较重些。”说着他目光瞥了眼李奇脸上。

    虽然李奇脸上已无疼痛,但是那些淤青还未完全消去,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道:“太尉这几日见过郓王么?”

    高俅摇头笑道:“那倒没有。”

    李奇呵呵道:“那就难怪了。”

    高俅一愣,旋即苦笑道:“是了,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哦,昨日听说是太子亲自去开封府放你出来。”

    李奇点了点头。

    高俅淡淡道:“这样也好。今后你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李奇摇摇头道:“恐怕都是在忙碌中度过。”

    “这倒也是。”

    李奇问道:“太尉,你说太师今日上朝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高俅道:“这我如何得知,不过八成与你有关,他做事历来就是雷厉风行,该做的一件也不会落下。绝不会拖泥带水的,你待会看着就行了。”

    就在这时,又进来三人,正是太子赵桓、李邦彦、白时中。群臣又是蜂拥而至,拍马之言是一波接着一波。

    按理来说。这本是太子应有的待遇,但是一直以来。宋徽宗都不喜欢太子,反而比较偏爱郓王赵楷,因为郓王赵楷是他儿子中,最最像他的,琴棋书画这些就不用再说了,长的也是帅气迷人,而且曾考得状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王黼,王黼想扶植赵楷动摇东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王黼当时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大臣们对于赵楷的态度自然有所不同。

    然而今时今日,王黼失势,赵楷失去了这座靠山,势力大减,而太子则是趁机拉拢了李奇,而李奇又是蔡京的人,还有李邦彦、白时中等人相助,势力大增,东宫的地位也是稳如泰山,换而言之,他可就是将来的皇上,那些大臣还不赶紧去巴结。

    赵桓应付完众人后,来到李奇面前,笑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样?”

    “多谢太子关心,差不多快好了。”

    赵桓稍稍点头,道:“正好,我那里有些上好的药材,专门治这种瘀伤的,待会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李奇拱手道:“多谢太子,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赵桓的这一番话,也向其他人发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李奇已经投靠他了。

    有蔡京、赵桓这二人罩着,李奇的地位无疑是更加稳固了,其余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过了一会儿,随着几声干咳,今日的正主终于来了,只见殿外又进来三人,正是那蔡家三父子,左边站着蔡攸,右边站着蔡绦,蔡京居中,时隔将近四年,蔡京再一次的踏入了这个大殿,比起以往来,他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淡然,仅从脸上是看不出半分激动之情,这就是一种境界。

    这三人一来,那可不得了了,几乎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就连高俅、李邦彦、童贯等人也都过去向蔡京道贺,可见蔡京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而那些当初弹劾蔡京的官员们,则是显得有些惶恐,天知道蔡京上任第一件事是不是与他们清算旧账。

    蔡京出现以来,李奇都还未见过他,也准备上前道贺,可是哪里挤得进去,站在人墙外是苦笑不已。

    “多谢,多谢,各位同僚,过去的就让过去了,今后蔡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各位的,也希望各位能够助老夫一臂之力,共同为君分忧。”

    蔡京被围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抬了抬双手,呵呵笑道。但这一句话无疑打消了一部人心中的忧虑,登时喜上眉梢。

    待人群散去,李奇这才走上去,拱手道:“恭喜太师四度出相。此真乃天大的喜事呀,可喜可贺。”

    蔡京斜眼一瞥。小声道:“你小子还真够出息的,这种荒唐事都做的出?”

    李奇错愕道:“什么荒唐事?”

    “你看看你的脸,成何体统。”蔡京两眼一鼓道。

    李奇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道:“太师,你别老是戳我痛楚呀,我已经够后悔的了,当时真应该拼命护住脸。”

    蔡京一翻白眼,指着他道:“你---。罢了,罢了,老夫也懒得说了,你以后少做些这等荒唐事就行了。”

    李奇呵呵道:“下官已经谨记太师的教诲。”余光却扫想蔡攸、蔡绦,但见这两兄弟的表情是截然相反,蔡绦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而蔡攸更多却是嫉妒和愤怒。心中不禁替蔡京捏了一把冷汗。其实这也是李奇心中的顾虑。蔡攸前些日子功亏一篑,败给了他的父亲,没能当上宰相,而他父亲又非常看重他的仇人,像他这种小肚鸡肠的人,怎会明白他父亲的用意。只会去记恨这一切。其实啊,无论是哪个年代,只要是豪门,基本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更别提像蔡家这种超级大家族了。

    “皇上驾到!”

    一声尖破嗓子突然响起。

    群臣立刻站回到位子上。只见宋徽宗身着龙袍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宋徽宗坐在龙椅上,搓了搓手,吐了一口冷气,笑道:“今儿还真够冷的,诸位爱卿可都是我大宋的栋梁,应当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谢皇上关心。”

    宋徽宗哈哈一笑,双手相互搓着取暖,颇有兴趣的说道:“记得去年的时候,汴河大街的一家名叫醉仙居的酒楼设计出一种名叫壁炉的火炉来供客人取暖,这壁炉一出来,就立刻得到了客人的拥护。朕如今也效仿之,在这寒冷的冬天,也为朕的大宋请来一座‘壁炉’,希望也能够为我大宋百姓提供光明和温暖,他还是朕一直都非常尊敬的一位老者,与朕亦师亦友亦君臣,他就是蔡太师。”

    蔡京忙站出来道:“皇上过奖了,老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哎,爱卿无须过谦。”宋徽宗手一抬,微微笑道:“爱卿第一日上朝,身体可还好。”

    “承蒙皇上挂念了,老臣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宋徽宗笑道:“爱卿年事已高,本应在家颐养天年,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朕的大宋可不能少了爱卿这根顶梁柱啊。这样吧,朕特许爱卿能乘轿前来上朝,可直接坐到大殿门前,另外---。”他手一伸,道:“赐座。”

    “遵命。”

    这是多大的恩惠呀,其余人皆是羡慕不已。

    蔡京忽然跪了下来,双手伏地,道:“皇上,老臣乃是戴罪之身,岂敢受此恩惠,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这一举动,倒是出乎群臣的意料之外,因为这根本就像蔡京的作风,前三次,蔡京都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由此可见,能改变人的只有时间了,每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考虑的都不一样。

    宋徽宗也摸不着头脑,忙问道:“爱卿此举何意?”

    蔡京趴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曾蒙圣恩,罪臣三度为相,但罪臣为报圣恩,立功心切,以至于本末倒置,不但没有为君分忧,反而弄巧成拙,导致民间怨声道载,同僚畏而远之,百姓视臣于虎,虽陛下仍然给予罪臣信心,但是罪臣无颜留此,以至于又三度致仕。有道是事不过三,罪臣屡犯不改,其罪可诛,原当一死谢天下,但每每念及圣恩,心中无尽悔意,苟活于世上,只愿有朝一日能偿还皇上对罪臣的恩情,罪臣死得瞑目。然,今时,蒙隆恩再次眷顾,罪臣感激涕零,却受之有愧,原想推辞,但罪臣自知时日不多,当初所犯之罪孽,兀自历历在目,缠绕于心,夜不能寐,只望能以残烛之年偿还,故才厚颜接下这份宠眷,罪臣只求能够为君分忧,为天下黎民请命,还请皇上剥去罪臣身上一切俸禄,罪臣感激不尽。”

    此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感情丰富,感人肺腑。动人之极,不可谓之不精彩。

    不亏是蔡京,就这演技,真是酣畅淋漓,悲伤之中带有几分潇洒,潇洒之中又透着几分感动,老戏骨就是老戏骨,我辈是望尘莫及呀。李奇心中都忍不住为之叫好。心中却是后悔不已,狗日的,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老子上任才一年有余,所欠的俸禄就有一年了,恐怕是全天下最坑爹的公务员了,还不如潇洒一点。干脆就不要,反正老子也不指望这点钱过日子。

    群臣不禁黯然涕下,当然,演的成分比较多,就好比你老板在台上演讲,纵使那塑料普通话说的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鼓掌的时候,你还是的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感情给饱满一些。

    宋徽宗深有感触呀,长叹一声,道:“爱卿何苦如此。当初之事,非你一人之过。朕也有错呀。”

    蔡京道:“若皇上不答应罪臣,罪臣无颜立于此。”

    宋徽宗微微一愣,心中不禁不怪罪蔡京,反而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呀。点头道:“好好好,朕准奏,爱卿可以起来了吧。”他说着又朝着蔡绦使了个眼色。

    “罪臣叩谢皇恩。”

    蔡绦连忙上去扶起父亲,毕竟蔡京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趴了这么久,确实够呛的,想要站起,那也实属不易呀,动作蹒跚,众人见了更是唏嘘不已,而宋徽宗也大为感动,赶紧挥挥手,两个小太监立刻抬了一把垫着貂皮的椅子走上前。

    蔡京倒还想演下去,拒绝这恩惠,但是身子骨实在不复当年之勇,先谢皇恩,又朝着群臣拱了拱手,这才坐了下来,喘了口气。

    李奇看得都着急呀,这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也更加逼真,真实了。

    宋徽宗坐回龙椅上,一尘不变的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事上奏。”

    无一人答话。

    今日不同于以往,因为是蔡京是第一日上朝,谁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贸然上奏,非明智之举。

    蔡京心如明镜,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躬身道:“罪臣有一事要禀明皇上,而且刻不容缓,因为这事直接关乎皇上的声誉。”

    宋徽宗面色一愣,道:“爱卿请说。”

    “是。”蔡京咳了几声,道:“前几年,江南方腊贼子乱我朝纲,如今虽已覆灭,但尚有余孽存活。”

    李邦彦道:“太师,那些余孽不值一提,何须担忧。”

    “左相说的是,方腊余孽尚不足为虑,但是却有人助涨余孽的气焰,给了他们一个存在的理由,甚至诬陷皇上,陷江南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蔡京娓娓道来,语气甚是平淡,就好像在说故事一般。

    宋徽宗听得大怒,道:“何人恁地大胆?”

    蔡京道:“回禀皇上,这不是一个人所为,而是成百上千人,而且他们都是我大宋官吏,说来惭愧,罪臣也在其中。”

    “什么?”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这老货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李奇毕竟入仕不久,也有些看不明白。

    蔡京轻叹一声,道:“这一切罪过皆因应奉局而起。”

    此话一出口,群臣面色稍显怪异,毕竟这应奉局牵涉甚大,甚至连皇上都有份,蔡京一上来就提及应奉局,这让人不得不防呀。

    宋徽宗微微皱眉道:“应奉局?”

    蔡京点头道:“不错,当初朝廷设立应奉局,原意乃是统一规划四方进献的贡品,但是,有些人却从中谋利,令人不齿,罪臣在去年曾收留了不少来自江南那边的难民,他们告诉罪臣,如今江南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是民不聊生。罪臣起初不信,于是暗中派人下江南打探,这才知晓,原来那些官吏竟然在光天化日之际,打着皇上的幌子,擅闯百姓家中,任意夺取百姓的钱财、女人,实乃可恶至极,非但如此,他们抢来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上供朝廷不到一成,如今那些官吏个个比朝中一品还要富裕一些。”

    这下李奇真的懵了,蔡京这么说,肯定会把他的左右手朱勔给搭进去呀,要知道朱勔才是江南应奉局的总舵主啊!

    宋徽宗听到这话。这还得了,你打我的幌子去抢就算了。抢了还独吞,我名声毁了,也就捞到一成,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不禁龙颜大怒,倏然起身道:“爱卿此言当真?”

    “罪臣句句属实,不敢隐瞒。罪臣还在暗中收集了一些证据。”

    “快快呈上。”

    “是。”

    只见一个太监捧着一沓厚厚的奏章送给宋徽宗。

    宋徽宗迫不及待的拿起就看,越看脸色越发阴沉。看到后面已是震怒不已。

    台阶下的重臣们见了,均是惶恐不已,这玩笑可开大了,弄不好你蔡京也得给搭进去呀。

    “啪!”

    宋徽宗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哪是朕的官吏。分明就是一些强盗,不,这比强盗都要可恶一些,此举分明就是想要毁了朕得江山呀。查。一定要彻查此事,否则天威何在?”

    此话一出,有几人吓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蔡京道:“皇上,罪臣以为彻查只是治标不治本,即便将这些贪官污吏全给抓了,那么新任的官员依然会如此,想要杜绝此现象唯有废掉应奉局。”

    我明白了。原来他的目标终究还是应奉局呀,不。应该说是王黼。李奇听这里算是听明白了。苏州应奉局是很早就有了,但是京城的应奉局可是王黼请求设立的,而且王黼的亲信也基本上都在应奉局,可以说应奉局已经打上了王黼的标志,只要应奉局不倒,那么王黼就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虽然苏州应奉局是一直是由朱勔在打理,但是经过这些年来,王黼的手也早就伸向了苏州应奉局,让苏州应奉局归纳到京城应奉局旗下,统一管理。

    蔡京表面上是没有针对王黼,其实只要应奉局一倒,那么王黼党羽也就清理的差不多,而且王黼在后宫所占得的优势也荡然无存,更重要的一点是,若在王黼致仕之初,废弃应奉局,那么无疑是昭告天下百姓,这一切可都是王黼弄出来的,你们要骂就骂他去。

    舍去一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苏州应奉局,却能将王黼连根拔起,而且还能收获民心,一改往日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印象,而且还能将所有罪责推倒王黼身上。蔡京这一步棋可谓是一举数得。

    说来也讽刺,当初蔡京致仕,王黼上位,也是用得同样的招数,将蔡京的新法贬的是一文不值,就差没有将蔡京说的是十恶不赦之人,这是一报还一报呀。

    但是,这应奉局成立的初衷,可是为了奉迎宋徽宗,你要废弃应奉局,宋徽宗也很不舍得啊,面色稍显犹豫。

    也好,应奉局不废,对百姓,对我的新法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李奇突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太师之言,大有道理,这应奉局就如同一坨屎,专爱招惹苍蝇,若不废除,我大宋难以复兴。”

    宋徽宗听得一阵恶心,瞥了眼李奇那张脸,嘴角又抽搐了几下,轻咳一声,皱眉道:“李奇,朕让你在牢里面壁思过,可是你这一出来,倒是变本加厉了,什么苍蝇,你这是在骂谁呢?”

    白时中登时冒了头冷汗,想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可这未来女婿却是---连个大字都写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微臣才疏学浅,比喻不当,比喻不当。”李奇讪讪道。

    宋徽宗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又有和见解?”

    李奇道:“启禀皇上,众所周知,江南人杰地灵,只要用法得当,那么不管是人才的才,还是钱财的财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应奉局的存在无疑是竭泽而渔,方才太师也说了,自方腊祸乱江南以来,一直未有得到恢复,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再加上这些贪官污吏,更是雪上加霜,这跟金国的情况有些相似,所以朝廷应当立即施行相应的措施,帮助江南那边搞好民生,微臣的经济建设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就是江南,只要江南富裕了,那么朝廷的收入必将大幅度增加,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只需给微臣五年光景,江南的税收必定翻上十倍,甚至更多。”

    “十倍?”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高俅沉声道:“李奇,你可看清楚这是哪里,君无戏言。”

    李奇笑道:“太尉请放心,既然我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只是需要朝廷配合我。”心里却想,五年之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到时我做到与否,或许都无关紧要了。

    宋徽宗道:“李奇,朕再问你一次,你此话当真?”

    李奇拱手道:“若皇上不相信微臣,微臣愿立下军令状,其实这一点也不难,江南所蕴含的财富远不止如此,单凭海上贸易,那就有很大的潜力,换而言之,就是如今江南的税收远低于它本身的价值,只要稍加整治,那么十倍税收又算得了甚么。”

    蔡京道:“罪臣也愿替经济使担保。皇上的宏图大计若因一个小小的应奉局而付诸东流,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赵桓也站出来道:“儿臣也赞同太师、经济使所言,应奉局的存在害远大于利。”

    宋徽宗听到这里,也有些动容,又想起原来到手的不过只是一成,这怒气腾地一下冲了头来,道:“好。朕就相信二位爱卿之言,即日起,废除应奉局。”

    “皇上英明。”

    群臣齐声道。蔡京出相第一天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这动作可真不小呀。

    宋徽宗又道:“不过,那些贪官污吏决不能姑息,竟敢利用朕为他们敛财,实在是太可恶了。”

    蔡京道:“皇上,此事罪臣以为交给商务局去处理最为合适。”

    宋徽宗一愣,道:“爱卿此言何解?”

    蔡京道:“商务局本就是管理百姓手中钱财的调度,此中又关系着天下民生,而那些贪官所犯之罪皆离不开钱财,其钱财又皆从百姓手中所得,正好一正一反,皇上大可以借着变法,命商务局暗中调查此事,此举既不会打草惊蛇,而又给予商务局相应的权力,对于新法普及有莫大的好处,然而,新法在江南施行的同时,就可以顺势铲除这些贪官,一箭双雕,永绝后患。”

    宋徽宗听得大悦,道:“爱卿之言甚和朕意。李奇。”

    “微臣在。”

    “此事就交由你去彻查,务必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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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默契使然

    李奇语音虽然很淡定,但内心却是激动万分呀,如此一来,他对于江南的掌控力无疑大大的增加了,也将会减轻郑逸、白浅诺身上的压力,这真是来的太及时了,对于蔡京是感激不尽啊。

    而蔡京此举无疑是投桃报李,虽然没有帮助李奇的升官,但是给予的权力远胜于什么一品、二品。

    当然,李奇心里也非常清楚,蔡京安排他去彻查此事,那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人,就蔡京口中说的那种贪官,朱勔应当是首当其冲,这若让察院去查,保不齐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若派他去查,既能堂而皇之的消除异己的党羽,又可以保留自己的人,这一招玩的真是精彩至极,蔡京能够四度出相,那不仅仅是靠溜须拍马,必要的手段还是有的。

    对此李奇表示欣然接受,因为他也知道想要尽除贪官,那是不可能的,能除多少,都算是赚的,至于蔡京的人,到时让他们别顶风作案,应该也不难,安得一时,算一时,以后再图他法。

    宋徽宗呵呵道:“爱卿,想不到你对李奇的经济建设也挺了解的。”

    蔡京道:“回禀皇上,罪臣虽闲赋在家,但兀自心系国事,觉得经济使的富民再富国的策略大为可行,乃是上上之策。只不过,罪臣以为经济使毕竟太过年轻了,有些事情做的太温和,有道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宋徽宗笑道:“不知爱卿有何见解,朕倒想听听。”

    蔡京道:“就拿最近招官行商一事来说,我朝冗官的问题早已经暴露了出来,只是一直未得到缓解,既然经济使想到此良策,为何还要恁地缓慢的执行,而且只靠商务局单方面的努力,收效甚微,朝廷也应当给予相应的支持。比如像那些御前使唤为名的冗官,应当快刀斩乱麻,直接废除,以示警戒。如此一来,其余的那些官员也能够明白皇上富国的坚定决心,不敢存有侥幸,心中必然恐慌,此举无疑会加大冗官转换商人的进程,也减轻了商务局身上的重担。”

    “是啊。这事交由商务局独立承担,的确有些勉强,朕既已下定决心,就不能再顾虑太多了。”宋徽宗稍稍点头,道:“不过爱卿所言,朕好像以前听人说起过。”

    蔡京笑道:“皇上记性真是好,其实这并非罪臣想到的,而是前御史陈过庭之策。”

    宋徽宗长长哦了一声,道:“朕记起来了,当初陈过庭的奏章,朕已经准奏,只是后来因为王黼弹劾他中饱私囊,才未有得到施行。”

    蔡京道:“皇上,其实那事完全是王黼他有意诬告。”

    “哦?可有证据?”

    蔡京道:“当初因王黼诬告,皇上将陈过庭流放远郡,而最近皇上大赦天下,陈过庭得以回京,前几日,罪臣偶遇陈过庭,听他说起这事,才知其中有莫大冤情,昨日陈过庭知罪臣复致仕,交血书一封,望罪臣交由皇上,以还他清白之身。”

    “快点呈上。”

    “是。”

    一名小太监将血书交由宋徽宗。

    宋徽宗看罢,当即怒喝道:“好你个王黼,竟然仗着朕对其的宠信,诬告忠良,真是岂有此理,让他致仕还真是太便宜他了。”

    “皇上请息怒。”蔡京道:“罪臣以为此事既已发生,再去追究为时未晚,不过这陈过庭确有大才,能堪重用。”

    “朕现在就恢复他的官位,还他清白之身。”

    这人既然敢在王黼的全盛时期,跟王黼作对,一定还不错,我如今正需要人来权衡秦桧,何不借来一用。李奇突然站出来呵呵道:“皇上,如今我商务局人手不够,要不就让这陈过庭来商务局。”

    宋徽宗一愣,道:“准奏。”

    二人虽第一次一起上朝,但是这默契可见一斑呀,一唱一和,配合的是相得益彰,恰到好处,令其余人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份,很多人都还在犯迷糊,他们就已经把事情给落实了,这也得亏李奇三番四次向蔡京请教,这才让蔡京对他的理念十分了解,而他也摸透了蔡京的心理,很多事都不用明言,一句话,一个字,对方立刻就能明白过来,可谓是心有灵犀。

    蔡京笑道:“如今商务局担当着富国的使命,应当得到重视,而又刚刚成立不久,人才稀少,故此罪臣特地帮经济使留意了下,发现有三人,或许能助经济使一臂之力。”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能让爱卿亲自推荐,定有非凡之才,快快说来。”

    蔡京道:“三人中,有一人的遭遇与陈过庭像似,二人是同时被王黼弹劾,流放远郡,这人就是曾经的京西转运使张汝霖,最近张汝霖也回京了,罪臣与其聊过,发现其兀自还是心怀苍生,望能为君分忧。至于其余二人,倒有些让罪臣难以启齿,因为这二人本是太师学院的老师,但是即便有人说闲话,罪臣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有道是举贤不避亲,这二人就是太学生陈东和欧阳澈。”

    不是吧,说好不让那块臭石头来我这的,怎地又变卦了,你坑我呀。李奇听得一愣,沉吟片刻,暗道,难道他是想让陈东、欧阳澈去江南那边捣乱,可是这也不妥呀,这两人是认理不认人的家伙,万一派到江南去,把你的人也给收拾了,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他不禁有些犯迷糊了。

    宋徽宗突然哈哈大笑,道:“卿此意与朕是不谋而合呀,这二人的文章朕早已看过,都是可造之材呀,原想让他们入朝为官,可是又怕爱卿不忍割爱,故此一直没有提及,如今既然爱卿提出来了,那朕就却之不恭了。”顿了顿他又朝着李奇道:“李奇,此三人你可满意否?”

    李奇微微一怔,心想,先答应了再说,那二人如今还跳不出本大爷的五指山。道:“皇上和太师推荐的人,微臣岂有不满意的道理,微臣真是感激涕零。”

    宋徽宗哈哈道:“好好好,李奇呀,朕可是给予了你莫大的厚望,你可别让朕失望呀。”

    “皇上请放心,微臣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决计不会让皇上失望。”

    “哈哈,有二位爱卿相助,朕可就安心多了。”

    .

    直到退朝,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这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人目不暇接。

    高俅前面说的不错,该是蔡京做的,他一件也不会落下。

    废除应奉局,其一,立威;其二,消灭王黼在朝中的根基,做到斩草除根;其三,收获民心。又支持李奇的新法,让李奇得到重用,丰满羽翼,借着变法保护自己的人,消灭外面的敌人,还能改变自己在江南百姓心中的地位。

    这一点尤为的重要,要知道他如今做得这一切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为了能够流芳千古,他非常清楚,皇帝在变,但百姓不变,唯有蔡家在百姓心中扎下根来,才能得以延续下去,可谓是用心良苦呀。

    凡是有利必有弊,他此举无疑会得罪一些人,但是他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要做,那唯有破釜沉舟,不顾一切。而且,这次他可不是孤军奋战,还有李奇相助,而李奇又与太子、高俅交好,如此一来,他、李奇、太子就形成了一个铁三角,那些人想要发难,恐怕自己得先掂量掂量。

    这唯一的顾虑,还就是梁师成,这一点他一直都没有取得很好的办法,梁师成和王黼勾结,但是宋徽宗只惩罚了王黼,对于梁师成是只字不提,可见梁师成在宋徽宗心中的地位,他以前也只是一味的奉承梁师成,送礼这些就不在话下了,但是现在他知道李奇肯定有办法,因为梁师成对李奇可也是非常看重的。

    与刚刚上朝不同的是,退朝后,那些大臣们没有再围住蔡京,而是三三两两走在一起,面色显得是既担忧,又困惑,他们还在努力消化方才发生的事情。

    以往蔡京做任何事,他们都能迅速的揣摩透,然而这次,他们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其关键就在于蔡京的思想变了,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了,这才让其他人无法理解。

    “太师,我来扶你。”

    李奇眸子左右晃了晃,见人走的也差不多了,这才走到蔡京面前,扶着蔡京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边小声问道:“太师,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蔡京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奇,你应该知道的,老夫等不了那么久了,若是这二人不能尽其用,那何不趁早不用,你放心安排他们去江南,若是不行的话也无妨,他们二人兴不起什么风浪,此举也能检验他们究竟适不适合做官,若是不适合,那趁早断了咱们的念头,到时再让他们回来当老师便是。”

    这倒也是,性格太过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还真不适合当官,特别在这个背景下面。李奇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哦,方才真是多谢太师出声相助。”

    蔡京摆摆手,笑道:“老夫这也是在帮自己。不过你小子还真是够机灵,老夫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番默契了,真是令老夫感到欣慰不已呀。”

    李奇嘻嘻道:“太师过奖了,下官只不过是跟随太师的步伐走。”

    蔡京摆摆手道:“这等话你就别说了,明明就是老夫在跟着你的步伐走,但是老夫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毕竟老夫已经老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下官不会让太师失望的”

    “那就好,老夫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李奇谦虚一笑,左右望了望,忽然问道:“咦?英国公了。”

    蔡京颇感无奈道:“生气走了。”

    李奇愣道:“生气?生什么气?”

    蔡绦冷笑一声,道:“我那个大哥原想担任那应奉局提领,可没曾想到爹爹直接将应奉局给废除了,而且事先没有告诉他,他能不生气吗。”

    李奇听得眉头紧锁,蔡攸这么做,倒在情理之中,他不解的是,蔡绦为何会恁地直白的跟他说。

    蔡京一眼就瞧出李奇在想什么,叹道:“李奇啊,这本是老夫的家事,不应当与你说,但如今是不说不行了,这毕竟关系重大。老夫很了解攸儿,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可以的话,你也别做的太绝了,但若实在避无可避,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与蔡攸决裂了?是了,蔡攸这人虽胸无大才,但是野心可也不小,蔡京夺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而且还废除他想要的东西,他的父亲上任,他不但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处处受制,就蔡攸这种鼠目寸光、小肚鸡肠的人,如何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扰,虽然他也是蔡京的儿子,但是蔡京要顾全并非他一人,而是整个蔡家,看来这老货是发狠了,不能容许任何人阻碍他的计划,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李奇不禁感慨了一番,这就是豪门一定会面对的问题呀。

    蔡京忽然又叹道:“只可惜呀,老夫原本还打算推举种师道统领京畿路,履行当初对他的诺言,只是攸儿身为枢密使,他若不答应,此举很难奏效,唉。”

    李奇笑道:“我想种公等了这么久,也不会急在这一时了。”

    “你说的也对。”蔡京稍稍点头,道:“对了,你对江南那边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这方面朱御使或许能帮到你,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找他。”

    这朱勔父子可都是靠着蔡京起家,就连应奉局的差事,都是蔡京帮他争取到的,说是心腹毫不为过。

    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李奇颔首笑道:“我知道了。”

    这时,后面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太师留步,太师留步。”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梁师成迈着小步朝他们跑来,步子虽小,但是速度可不慢,毕竟他比一般男人少了那么一点重量,这就是属于他的优势啊!

    “是隐相啊。”

    三人朝着梁师成拱了拱手。

    梁师成喘着气道:“哎哟,咱家方才还真怕太师你已经走了了,皇上说好久没有与太师畅谈了,让你去景福殿陪他聊聊。”

    “皇上有命,罪臣岂敢不从。”蔡京说着又朝着蔡绦道:“你就先回去吧。”

    “是,父亲。”

    李奇如今也不知道梁师成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忽然道:“隐相,在下正好有一事要告诉你。”

    梁师成错愕道:“何事?”

    蔡京见李奇神色,笑道:“隐相,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那——那也好,免得让皇上久等,你们两个还傻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扶着太师,要是他老人家有个什么闪失,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梁师成朝着跟他来的那两个小太监训斥道。

    那俩小太监赶紧扶住蔡京朝前行去。

    蔡绦也笑道:“李奇,我在前面等你。”

    “哦。”

    待几人走后,李奇才小声道:“隐相,今年的出口给其它国家的酒钱已经全部到位了。”

    梁师成听得眼中一亮,忙问道:“有多少?”

    李奇伸出一根手指来。

    梁师成道:“一万贯?”

    李奇郁闷了,道:“隐相,你认为那么多国家、藩国只买了一万贯酒么?”

    梁师成惊呼道:“莫不是十万贯?”说着他又赶紧捂住嘴,眸子左右瞟了瞟,见周围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李奇点点头道:“除去成本,大约就是十万贯,其实这还只是第一年,所以赚的不多。”

    这还不多?梁师成的小心肝有些受不了了。

    李奇又道:“根据咱们当初的约定,皇上得七万贯,你我再加上高太尉,每人一万贯,隐相,你可别嫌少哦。”

    凭白无故就有一万贯进账,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梁师成搓着手笑道:“哪里,哪里,够多了,够多了。”

    李奇笑道:“那三天后,我就叫人把钱给你送去。”

    “好好好。”梁师成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李奇又道:“那皇上那笔钱?”

    梁师成皱眉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你有什么主意么?”

    李奇道:“我这么想的,从七万贯里面抽出三万贯给朝廷,当是赚的,毕竟朝廷每年也要拨出许多原料出来,这样也好堵住悠悠众口,其余四万贯就看皇上自己怎么处理了。”

    梁师成稍稍点头道:“对对对,应当这么做,咱家待会会和皇上说的。”

    “那就有劳了。”

    “哪里,哪里。那好,咱家先去追太师了,他日咱家再亲自到贵府拜访。”

    真是有钱好办事呀,看来这阴阳人对我并无芥蒂。李奇拱手笑道:“隐相慢走。”他相信,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金钱从他手中流进梁师成腰包里,那比什么烧黄纸,斩鸡头更加牢靠些。

    别过梁师成后,李奇转过一个拐角,见蔡绦正站在屋檐下,闭门沉思,暗骂,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装什么圣人。走了过去,拱手笑道:“让二爷久等了,恕罪,恕罪。”

    蔡绦呵呵道:“哪里,哪里。走吧。”

    二人并肩朝着宫外行去。蔡绦忽然道:“李奇呀,爹爹他对这次的计划非常看重,这毕竟关系着我蔡家的名誉,你可莫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李奇点头道:“当然,当然。”

    蔡攸又道:“如今王黼已倒,不足为虑,但是有一人,你不得不防呀。”

    “谁?”

    “还不就是我那大哥。”蔡绦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方才爹爹顾忌我蔡家的颜面,故此没有多说,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能还没有见识过我那大哥的手段,他绝非好惹的。从小到大,他若想得到的,就从来没有失手过,除了这次以外。”

    李奇沉眉道:“那二爷的意思?”

    蔡绦轻叹一声,道:“凡做大事者,决不能瞻前顾后,这样十有**会失败,你放手去做便是,有些时候不需要顾及太多。”

    原来他是想借我之手,来对付蔡攸啊。李奇知道他们兄弟素来不和,而不和的原因就是蔡京比较喜欢才华横溢的蔡绦,而非不学无术的蔡攸,蔡攸作为长子自然会很不爽,起初他还得靠着蔡京,如今他羽翼丰满,自然不需要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嫉妒心在作怪呀。但是论手段,蔡绦可不是他大哥的对手,所以他非常乐意见到李奇和他大哥作对。李奇虽然心如明镜,但是无所谓,反正他和蔡攸也做不成朋友,互相利用罢了,笑道:“多谢二爷提醒,我知道了。”

    谈话间,二人出了宫门,蔡绦与李奇又寒暄两句,就上轿子离开了。

    这蔡绦刚一离开,在宫外等候已久的秦桧就上前来,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

    李奇瞧他满脸兴奋之色,呵呵一笑,道:“终于该轮到咱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待会你就召集人,准备对京师附近的土地进行全面清查,但是我们只查,不做其它,我要让那些人自己上门来找咱们。另外,你再针对新法写几篇文章出来,记住,内容一定要以百姓民生为中心来写,不要太华丽,通俗易懂就行了,要最直白的反应出新法将会给百姓带来的种种利益,我要刊登到大宋时代周刊上,发放全国各地,先让百姓了解这新法,再去跟那些土豪、地主谈。哦,方才太师推举二人来我们商务局,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

    秦桧点头道:“下官记下了。”

    李奇点点头,笑道:“小秦呀,咱们能不能出头,就看这一回了。”

    “下官明白。”

    “好吧,争取在过年前闹出点动静来,虽然我一直提倡低调,但是沉寂太久了,会让人忽视我们的存在。”李奇说着目光忽然往前面望去,面色一喜,道:“暂时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他说着拍了下秦桧的肩膀,就快速的朝着前面走去。

    秦桧转头一看,见李奇快步朝着路边的一辆马车行去,道:“这个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

    “步帅。”

    在寒风凛冽中,马桥骑在马上,虽然脸被吹的通红,但高手风范丝毫不减。

    “顾得!继续保持!”李奇点点头,一骨碌爬上马车,朝着车夫道:“去太师学院。”话音未落,他已经掀开帘子钻了进去,一股幽香扑面迎来,只见里面坐一位妖娆妩媚的大美女,看看都让李奇觉得心痒痒的,这美女不是封宜奴是谁。

    “你这人好没规矩,上来也不先说一声。”封宜奴嘴角含笑,白了李奇一眼。

    “哦,那我下去了。”

    “哎。”封宜奴娇嗔一声,幽怨的望着李奇。

    李奇浑身都酥了,哪里动弹的了,呵呵道:“开开玩笑,就你往这一坐,哎妈呀,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走我啊。再说,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有美女来接我下班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是好。”他说着就堂而皇之坐了下来。

    “就知道耍贫嘴。”封宜奴不满的撇了下嘴,但眼中却满是幸福,突然又急切的问道:“对了,皇上有没有责怪你。”

    李奇自然知道她是指赵楷的事,叹道:“你说呢?”

    封宜奴面色一紧,忙道:“皇上怎么说?”

    “他说此乃滔天大罪,理应凌迟处死。”

    “啊?”

    封宜奴吓得捂住小嘴,惊恐的望李奇。

    李奇又是一声哀叹,道:“但是,皇上又说,李奇乃是大宋第一帅,弃之可惜,杀之就更加可惜了,于是就决定既往不咎,让我下次别欺负他儿子了。”

    封宜奴听得一愣,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登时柳眉倒竖,习惯性的使出了夺命追魂脚。

    李奇猛抽一口冷气,捂住右脚,怒道:“你为何踩我?”

    “谁让故意吓我。”封宜奴哼道,但目光还是担忧瞥向李奇的右脚,其实在她出脚的同时,就已经后悔了。

    “你不是练得九阴白骨爪么,怎地老爱用脚啊!”李奇揉着脚背道。

    “此神功我已经练得能手脚并用了。”

    李奇咬着牙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哪里,哪里。”

    封宜奴说着自己就先忍不住,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李奇看她笑靥如花,**跳跃,不禁有些着迷,伸出手来揽她入怀,又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封宜奴微微一怔,随后将头靠在李奇肩上,轻声道:“其实我真的很想帮你做些什么,只可惜我没用,不但没有帮到你,还处处给你惹麻烦。”

    “哎哟,头疼。”李奇突然呻吟道。

    封宜奴面色一紧,忙道:“你怎么呢?”

    李奇郁闷道:“此话莫要再说,我如今一听到女人说这种话,就犯头疼。”

    封宜奴错愕道:“这是为何?”

    李奇叹道:“你有所不知,当初七娘、红奴也是这般说的,我心一软就是把慈善基金会交给她们了,后来又让她们去当老师,可谁想得到,她们——唉,你也知道,七娘去了江南,连见一面都难,红奴那妮子又当老师当上瘾了,导致现在想找个人暖被窝的人都找不到,我这还真是自作孽呀。”

    封宜奴黯然道:“她们都能为你分忧,可我。”

    “别别别,你千万千万别这么想,你哪怕是干坐在家里,就算是帮了我大忙。”李奇一双大手紧紧握着封宜奴的双手,感受着那片细腻、嫩滑,柔声道:“娘子,你只需负责在家貌美如花,赚钱养家这等粗话就交给为夫了。”

    封宜奴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羞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那——要不你就立刻上班,今晚就去帮我暖暖被窝。”

    封宜奴一愣,倏然抽出手来,双颊生晕,撇嘴道:“你——你下流。休——休想”

    “呃,这不是迟早的事么,而且你不是一直希望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么,你看你老大也不小了,得赶快了,高龄孕妇不好当呀。”

    “你作死呀。”

    “骚类,骚类,我是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续香火了,你就当行行好吧。”

    “哼。你不会去找红奴呀,反正你们。”

    “嘿嘿,找红奴和找你是两码事,要是你害羞的话,就让红奴现场指导你一下,示范一遍也行,我是一点也不介意的。”

    “停车,让他下去。”

    “咳咳咳,我此去可是要事,刻不容缓,千万别停,否则你九个脑袋可不够砍的。”李奇一本正经朝着外面的车夫道。

    封宜奴听罢,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赶李奇下去了,显然心软的她又被演技精湛的李奇给蒙混过关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经济热潮

    来到学院后,封宜奴说要去看看自己的学生,就与李奇分开了。而李奇则是去到自己的办公室,在路上他就已经吩咐人去把陈东、欧阳澈叫来。

    “咚咚咚!”

    “进来”

    “副院长,你找我们呀。”

    不一会儿,陈东和欧阳澈就走了进来。

    李奇手一伸,淡淡道:“坐吧。”

    二人坐在了李奇的对面。

    李奇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扫视二人一眼,笑道:“最近天越来越冷了,你们上课还好吧。”

    欧阳澈道:“副院长把我们看的太娇惯了,就学院当下的环境已经足够好了,办公室还有炉火取暖,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再者说,那些学生都受得了,我们总不会连小孩都不如吧。”

    陈东点头道:“欧阳澈说的是,副院长请放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李奇点点头,道:“马上过年了,而今年作坊那边赚钱了,所以学院打算在今年年底除了合约上规定的福利以外,还会再给你们每位老师发上一件棉袄。”

    “多谢副院长。”

    “这是你们应得的。”李奇轻咳一声,道:“今日对于我们学院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好日子,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东、欧阳澈对视了一眼,欧阳澈道:“副院长指的莫不是太师四度出相。”

    “聪明!”

    李奇笑道:“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所以我打算今晚加菜,让大伙好好高兴一下。”

    陈东轻哼了一声,嘀咕道:“我倒宁愿太师继续担任学院院长。”

    李奇眉头稍皱道:“陈东,你说什么?”

    陈东道:“我只是认为太师做院长比他做宰相要好的多。”

    李奇呵呵笑了笑,道:“陈东,想不到你当老师这么久,学识涨了不少,脸皮也变厚了呀。”

    欧阳澈嘴角抽搐了几下。险些笑出声来。

    陈东一本正经道:“副院长此话怎说?”

    李奇微微笑道:“看来你还不服气呀,我这人向来就喜欢提倡言论自由,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可别拿着我这话当圣旨,那样的话,你们离死也不远了。但是陈东,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脸红呀,你一个太学生。就别人多读了几年书,像你这种人,一抓就是一大把,就你这点道行,去评价一位宰相,你凭什么?”

    欧阳澈道:“副院长此话欧阳不敢苟同,宰相本就是要为民请命,为何我们没有资格去评价。”

    李奇点点头道:“对,你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话负责,陈东,你认为你说的对么?”

    陈东道:“我只能说我没有说错。”

    “没有错?不是我说你,陈东。你连个芝麻绿豆的官都没有当过,太师他做的事不是你能够参透的,你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

    “是啊,官场里面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我的确看不懂,但是我会看结果。”

    “嘿。你还给我抬起杠来了。”

    “陈东不敢。”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陈东不敢的啊,你当初都敢指着太师鼻子骂。我对此真的很好奇。”李奇笑了笑,道:“不过,你说的不错,官场里面的勾心斗角,你的确不懂,你要是懂了,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的。那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做官?”

    陈东道:“自然想。仕途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梦想。”

    欧阳澈也点了点头。

    “那你们觉得为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清正廉明,为民请命。”二人异口同声道。

    李奇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愿闻高见?”

    “高见倒也不敢当,但是我以为想要做一个好官,首先得学会做人。就拿你陈东来说吧,你做人无疑是最失败的,你还别服气,你看看身边有一个朋友没?由此可见,你的人际关系不是一般的差呀。”

    陈东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奇哈哈道:“天下千千万万人,唯独你陈东走的是正道,别人走的都是邪门歪道是吧。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反思下自己,你这人学识好,有见地,可我就特烦你这种好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拜托,那是圣人,你这叫做病态。偌大的一个国家,难道就靠一个人能够治理好?哪怕你是宰相,若所有人都不服你,那你就屁也不是,还为民请命,你就靠你这张嘴去嚷嚷我要为民请命,务实才是最重要的,何谓务实,那就是脚踏实地的为百姓做事,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基本的就是要学会与别人的合作。假如你是哪一州的知州,所管辖的地方出现了灾情,你向朝廷请求拨款,但是你把三司的人都给得罪了,别人会不会理你,告诉你,那些人随便一句话,就能把给整的半死不活,你怎么去为民请命?”

    陈东怒哼道:“此乃关系百姓的生死,纵使我与他们有什么过节,但也得以百姓为重。”

    李奇笑道:“我大宋可不就是一个州,也不就是你一个州有灾情,但是所能拿出的钱极其有限,他们随便找借口,你就是一个毛也要不到。若真是这样的话,你就是百姓的罪人,这是一个好官该做的吗?你曾经弹劾太师,骂太师,好威风呀,你以为太师是怕了你吗,那是太师不屑和你这种小人物去争,有失身份,若他记恨你,别说你不可能当官,即便你当官了,他也有办法把你整得去跳河自杀。你做人都做的如此失败,谁还敢指望你能做个好官。这个世界不是以你陈东为中心,你不过就是几千万人中的其中一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陈东被李奇这番话训的是满脸通红,双目睁的圆圆的,但却无从反驳,他的为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臭,以前的那些好友,都对他避而远之,不过这也很正常,谁会愿意跟一个动不动就辱骂当朝第一人的人做朋友,生命诚可贵呀。

    欧阳澈脸上也是微红,讪讪道:“副院长,你叫我们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李奇一笑,道:“是这样的,今日早朝太师上奏皇上。请求废除应奉局,皇上准奏了。”

    “什么?”

    二人惊呼道。

    陈东道:“这怎么可能,当初应奉局的成立不就是他出的注意么。”

    李奇笑道:“就你这点觉悟,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换而言之,你若是明白太师心里所想的,那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欧阳澈道:“副院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奇没好气道:“难道你以为我敢拿圣旨在这里开玩笑。我可不是陈东,也没他那胆子。”

    陈东如今是脖子都红透了,做不得声啊!

    欧阳澈欣喜道:“那这对百姓而言,特别是江南的百姓。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

    陈东也一个劲的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应奉局害人不浅,乃民间第一大祸害。”

    “你们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李奇咳了一声,道:“我叫你们来的第一件事,就让你们两个立刻针对这事写几篇文章出来。记住,文章一定要围绕着太师、应奉局、百姓为中心去写,百姓,就是你们这次要面对的对象,你们要利用这应奉局来从侧面来歌颂太师的功德,当然,赞赏皇上,这是必须的,这我就不教你们了,听明白了吗?”

    “这---当初---。”

    “别跟我说当初,我说的是现在,难道一个应奉局还不足以令你们动笔夸赞下太师吗?你要能做到这一点,我为你写一年的文章那也行啊。”

    陈东、欧阳二人听罢,觉得也是,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虽然这本来就是蔡京惹出来的,但是不管这么说,这都是功德一件。二人都点点头。

    “记住,要快,我要的是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李奇嘱咐了一句,又道::“至于第二件事么,说实话,我是反对的,但是太师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从命了。自从方腊作乱以后,江南一直未能得到恢复,如今朝廷非常看重江南这一块,打算重点整治,而我的新法也要开始在江南那边施行,但是由于应苏州奉局的存在,导致江南官场日益腐败,所以皇上打算借着变法去整顿江南官场,这份差事也就落到我头上,而太师又亲自向皇上推举了你们二人,所以,我打算派你们两个去江南,至于任命相信很快就会下来的。”

    二人听罢,登时心花怒放,脸上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李奇笑道:“可是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我前面就说了,我以为派你们去,等于是让你们去送死,江南官场那等同于龙潭虎穴,你们能否安然归来,我表示十分的怀疑。欧阳,你这人虽然也属于那种激进派,但是比陈东好一些,我劝你尽可能与他保持距离,可别让他连累了。”

    陈东被李奇连饭数落,郁闷的都快吐血了,不爽道:“副院长,你莫要瞧不起人。”

    “说起这当官,我还真瞧不起你。”李奇不屑一笑。

    陈东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钱?你的钱还是我给的,命?你的命在我面前,还就是不值一文?这样吧,我不求你能做好,只要你能安然归来,我保证向你斟茶认错,升官这些,就更不在话下了。”

    “好。一言为定。”

    “你别忙嚷嚷。”李奇手一抬,道:“事情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整顿江南官场,这是你们这次去首要目的,但是其中还有很多利害关系,我也不好明说,简单来说,就是查你该查的人,不该你查的,你们千万别有任何想法。这样吧,待任命下来以后,你们就去商务局跟秦学正学习下。具体的他会告诉你们的,顺便让你们对江南的经济建设有个深入的了解。年后,你们就立刻动身去杭州,到了那里,一切都要听从郑逸,郑通判的。这对你们而言,算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做得好,飞黄腾达,做的不好。即便不为此丢掉性命,那仕途也会对你们永久的关上大门,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二人起身行礼道:“副院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辱使命。”

    “希望如此,滚吧。”

    “啊?哦。”

    二人低眉偷偷看了对方一眼,丝毫不以为意,强行忍着笑意,又行了一礼,转背出去了。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哼,以后有你们好受的了,真不知道此举是帮了你们。还是害了你们啊!”李奇长叹一声,目光变得越发深邃。

    殊不知,他自己何尝又不是那初生的牛犊!

    陈东、欧阳二人离开不久,李奇也出了办公室。去到了体育园,但见教室里面没有人,心知牛皋他们肯定是有训练。又去到了种师道的办公室,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火炉旁专心致志的看书,就连他来了都不知道。

    “咚咚咚!”

    李奇礼貌性的敲了几下门板。

    种师道一怔,抬头一看,见是李奇,哈哈笑道:“你小子终于来了,老夫还准备去找你了,快快来坐。”

    李奇拱拱手,坐了下来,笑问道:“种公,近日身子还好吧?”

    种师中摇摇头道:“老了,身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谈不上好与坏。”

    李奇听得不禁有些黯然,对啊,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了。笑道:“不管怎么样,种公也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子啊。”

    种师道点点头,道:“最近几日,朝中可发生了不小的震动呀。”

    什么震动?简直就是山崩地裂呀。李奇呵呵笑了笑,道:“不知种公对此有何看法?”

    种师道摆摆手,谦虚道:“老夫若能参透其中道理,也至于沦落于此。”他现在是深刻的明白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过往的教训也让他不想再参与到这些事里面去。

    “种公过谦了。”李奇笑道:“其实太师原本想推举种公统领京畿路,但是因某些原因,可能还得让种公再等段日子。”

    “太师的好意,老夫心领。”种师道摇摇头道:“如今我大宋国泰民安,也用不着老夫,而且,老夫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记得当初,你邀老夫来太师学院,老夫的确是抱有私心,但是经过这一年来,老夫觉得这对我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岳飞那群小子也争气,和他们在一起老夫十分开心啊!对那戎马岁月,已经不再怀念了。”

    话虽如此,但是如今大宋还离不开你,终究有一日,你还是会披上战甲的,这种安逸的生活对于你我而言,恐怕都是一种奢侈。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

    种师道忽然问道:“对了,有件事老夫想问问你。”

    “什么事?”

    “郓王他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李奇一愣,点头道:“或许吧。”

    种师道捋了捋那把大胡子,叹道:“可惜,可惜了啊!殿下他天赋过人,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奇苦笑道:“对不起,是我让种公失去了一位爱徒。”

    种师道摇头道:“这怪不了你,天意如此吧。”

    ......

    ......

    古往今来,不管是任何一个决策,都不能令所有人收益,蔡京的第一天上朝不能说是完美,只能说他没有有负众人的期待,该做的都做了,仅仅那一连番的表演,就让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第二日,废弃应奉局的消息就在京城内传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百姓自然是最高兴的,毕竟他们都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应奉局给他们带来的痛苦,激进一点的甚至还打鞭炮庆祝,家里是张灯结彩,请客宴席就更不在话下了。但是稍微保守一点的,还是对此持有观望的态度,因为当初方腊起义的时候,这应奉局也废弃过一段日子,但是很快又重开了。

    关键还是在于宋徽宗,其实要说起来。在这件事上面,宋徽宗绝对算是第二大受害者,宋徽宗喜欢什么,无非就是些什么花岗石呀,奇花异木等等,这些都得靠应奉局从全国各地给他搜刮而来。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得到的原来不过一成左右,其余的都被瓜分了,而且他的名誉还受到了严重侵犯,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而且这毕竟是蔡京出相的第一道奏章,他总得给点面子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奇的那份军令状打动了他,出于种种考虑,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所以,那些保守百姓的忧虑,并非无理可循的,还是有他们一定的道理。其实就连李奇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这应奉局从此就作古了,只要宋徽宗在,那么应奉局就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但是,李奇此时真的不能想太远,他要趁着现在把事情做好。

    除了宋徽宗以外,最大的受害者自然就是王黼了。

    对于王黼而言。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工作刚刚丢了,如今就连聚宝盆也被人砸碎了。气得他是当场就晕厥过去了。

    他原本以为,即便自己的致仕了,但是只要应奉局在,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应奉局完全是为了皇上个人服务,拍马屁的最佳法宝,而且应奉局上下又全是他的亲信,任谁也插不进去,他虽在家中,还是能够运筹帷幄。

    这下可好了,蔡京也不打你什么应奉局的主意,男人嘛,做事就得干脆一点,直接废了得了,甭想太多,想太多只会后患无穷,这下倒要看你还怎么东山再起。

    当然,蔡京自己的利益也受到了一些损害,毕竟苏州应奉局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在他的名垂千古计划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不过,由于王黼跟后宫也有莫大的关系,故此此举对于后宫某些人的损害还是非常大的,但是如今蔡京、李奇、太子的风头正劲,她们唯有选择避其锋芒,不敢在皇上面前乱言。

    大宋时代周刊也专门为了这事做了一个特辑,其中内容无疑是歌颂宋徽宗、蔡京的英明决断,从侧面贬的王黼和应奉局给百姓带来的伤害。

    这就跟当初蔡京致仕的情况一样,那时候王黼也是将蔡京往死里贬,恨不得把蔡京说成妖魔的化身,这也让王黼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封号“贤相”。

    蔡京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他这次有李奇相助,宣传力度远胜王黼。

    由于前面的太师学院就已经开始转变蔡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再加上这一次李奇完美的包装,蔡京的形象得到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百姓十分拥戴他,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他,这也让蔡京尝到了甜头,对于自己的计划更加是坚定不移了。

    在同一时间,李奇的经济建设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撇开王黼这个最大的阻碍,朝廷彻彻底底与李奇站在同一条线上,李奇也终于开始发力了,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裁减冗官,最先拿来开刀的就是御前那些使唤官,以及曾在应奉局就职的官员。

    这应奉局一废除,那些官员本就不知何去何从,而且应奉局本就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大大小小的官吏是数不胜数,而且遍布全国,给朝廷带来的很沉重的负担,正好拿来杀鸡儆猴。

    可怜的王黼,在朝中所剩唯一的力量,也被斩草除根了。

    说来也巧,这些曾经隶属应奉局的官员个个都是肥差,经过这些年,每个人都捞了不少,即便被裁掉,那也不至于上街讨饭,但是他们又不像高俅那些大地主,躺着都能吃上十辈子,于是乎,都不要李奇忽悠,自个就乖乖投身到了商界来,前来商务局报道,希望商务局能够给他们好好谋划谋划,这对李奇而言,真是意外的惊喜。

    经过这两番大规模的裁员,也很好给一些官员提了个醒,知道这块天已经变了,又加上见到那些已经从商的官员们,如今生活都过的有滋有味,懒得等秦桧上门,开始自主往商务局跑,这大大的也减轻了秦桧的压力。

    秦桧如今也尝到甜头了,以前是他求人,现在是人求他,感觉真是爽yy。

    另外,随着陈过庭、张汝霖、陈东、欧阳澈的加盟,商务局是人才济济,终于成为了一个设备、人才齐全的部门,再也不是秦桧一手抓,屁大的事,都得他亲自去处理,但是这也分担了秦桧手中一部分权力,如今商务局乃是大宋最炙手可热的部门,虽然官不大,但是权力可是相当重的,若李奇不加以平衡,很可能以后会控制不住。

    王黼虽倒,但是增田税并未胎死腹中。清查土地开始进入了正式阶段,在这之前,宋徽宗听从了李奇的意见,又颁布出一道法令来,那就是土地实名制,凡是没有在商务局登记的土地,朝廷都将其视为不存在,既然你要隐瞒,干脆就隐瞒到底,也不许在买扑行里拍卖,但是究竟怎么处理,或者说是怎么惩罚,到底是收回,还是强行征收,朝廷对此只字不提。

    这些可不得了了,那些大地主个个是人心惶惶,不知道这实名制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去还是不去,那叫一个纠结呀。

    就在这法令颁布的第二天,李奇开始加强力度宣传增田税,此消息一传开,那些小农民自然是最最高兴的,天天盼这增田税早日施行。

    那些地主、豪强们虽早已经知道了,但那时候毕竟还没有正式宣布,眼见这增田税就要到来了,开始都坐不住了,可是他们又见不少大地主们都纷纷揣着地契往商务局跑,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开始四处打探消息。

    正当他们疑惑之际,李奇又放出风去,把工业园、农业园的消息放了出去,宋朝四京是作为首批实验地点,另外还有杭州、金陵、莱州、扬州等地。

    这一下,那些地主、豪强们又开始观望了起来,心中却是更加纠结,他们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讯息,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欲静观其变,导致目前的状况是风平浪静,这可让朝中的保守派以及致仕在家的王黼是大跌眼镜,剧本好像不是这么走的。

    李奇则是稳坐钓鱼台,整天在商务局筹备新法在江南普及的事宜,另外,他又与朱勔搭上了,二人密切讨论整顿江南官场,毕竟这事蔡京不好露面。既要做的风风光光,闹出一点动静来,把蔡京的名声给扭转过来,又不能伤及朱勔的根本,以免查到最后,矛头全部指向朱勔,那可就不太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是让李奇头疼不已,想要做到完美又谈何容易。

    最关键的还是李奇自己不能离开京城,于是他只能依托已经南下的郑逸和白浅诺了。

    虽然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但是经济热潮越发猛烈,开始以汴京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开来,越演越烈,不可阻挡啊。

    雪花飘落。

    李奇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秦府的大门前,望着阴霾的天空,叹道:“又是一年快要过去了。今年的年节真是令人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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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礼多人也怪

    东宫。

    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赵桓在屋中踱来踱去,脸上的表情显得尤为的震怒。

    然而,令他震怒的原因就是他身后的那一堆礼物,什么人参,翡翠,玉如意等等,都是奇珍异宝,数之不尽。

    不用说,这自然是那些大臣们送的礼,如今东宫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可谓是稳如泰山,那些大臣还不赶紧巴结这未来的皇帝,生怕落后于人,特别当初必将偏向郓王的,就连老本都掏出来讨好赵桓。

    可惜的是,这赵桓虽优柔寡断,毫无主见,懦弱胆小,但是,他却继承了北宋皇帝的一个非常优良的传统,那就是节俭,他非常痛恨奢侈yin靡,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他才和王黼闹翻了,其实不禁是王黼,前面蔡京在位的时候,也与他的关系不是那么的融洽。

    李奇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地的奇珍异宝,心中感到可惜呀。

    “王黼在位之前,尔等对我视而不见,甚至连基本的礼数都显得漫不经心,敷衍了事,如今又拿着这些收刮而来的宝贝想来巴结我,这无疑是要陷我于不义啊,这群人真是比王黼还要可恶一些,我赵桓岂能任由他们摆布。”赵桓似乎还没有发泄够,突然拿起就近的一个玉如意就准备朝着地下砸去。

    “殿下。”

    一旁的李奇面色一紧,赶紧上前牢牢抓住被赵桓举过头顶的玉如意,道:“殿下请息怒,这玉如意可是英国公送的。”

    赵桓一愣,道:“那不正好,你不会还想替他说话吧。”

    李奇呵呵道:“殿下,你先松手。”心里却道,我可没有和基佬站这么近说话的习惯。

    赵桓怒哼一声,松开手来,恼怒的坐回椅子上去了。

    乖乖的,这玩意得多值钱呀。李奇稍稍把玩了一会,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朝着赵桓道:“殿下息怒,他们此举实属人之常情,勿怪,勿怪。”

    赵桓哼道:“那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本太子岂会被这些东西给迷惑。”

    这还真是一群草包,送tm几十个耿南仲**保管实用的多。李奇摇摇头道:“那只是殿下你站在你的立场出发,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这份礼若不送,他们心难安,殿下若不收的话,那他们就更加惶恐了,这对殿下大为不利啊。”

    赵桓皱眉道:“李奇,你似乎话里有话,这里没有旁人,你有话直说便是。”经过一连数日的接触,他对李奇是越发信任,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找李奇进宫商谈,二人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李奇也坐了回去,笑道:“殿下,光送这些礼物的大臣们,恐怕就占去了朝中一半,虽然殿下如今地位斐然,但是万一引起了他们的惶恐害怕,逼着他们站在了同一阵线上,这对于殿下你可也是尤为的不利,特别是英国公,相信殿下也知道,英国公可是深得皇上宠眷,而他又整日跟皇上在一起,地位十分特别,这也是我和太师不能及的,所以,殿下暂时还不能与之为敌,英国公的示好,殿下非但不能拒绝,还得表现的非常高兴。”

    赵桓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你和英国公——?”

    李奇呵呵道:“我与英国公的确是水火不容,但是这跟殿下你没有关系,殿下大可以与他交好,若能得到英国公的支持,殿下的地位那便无人能够撼动了,朝堂上可换的一时风平浪静,对下官的变法也大有好处,殿下应当以大局为重,至于我和英国公,我更倾向于私下处理,不要影响朝政。”

    赵桓听得是频频点头,笑道:“是啊!你说的很对,我应当以大局为重才是,只不过这些东西,我实在是看不顺眼。”

    李奇眼眸一转,笑道:“殿下何不借花献佛。”

    赵桓错愕道:“借花献佛?”

    李奇道:“殿下方才也说了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收刮而来的,换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取之于民,既然如此,殿下就帮帮他们做做好事,用之于民,将这些捐给慈善基金会,这样一来,殿下不禁不要为这些东西而烦恼,而且还有救助不少流民,对于殿下的名声也有莫大的好处。”

    “妙!妙!妙!”

    赵桓连呼三个妙,哈哈道:“李奇,你这主意真是妙极了,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按你说的办吧。来人啊!”

    “殿下有何事吩咐。”

    “立刻将这些东西装好,待会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

    “不知殿下要捐给哪个慈善基金会?”

    赵桓被这问题问的一愣,道:“还有哪个慈善基金会?”

    李奇噗嗤一笑,道:“殿下难道忘记了,还有高衙内成立的青天慈善基金会。”

    赵桓拍拍脑门道:“对了,对了,我差点给忘了。”说着有朝着那管事的道:“反正不是青天慈善基金会。”

    “是。小人明白了。”

    待那些人将这些礼物搬走以后,赵桓呵呵道:“李奇,得你相助,我真是如虎添翼呀。”

    “太子过奖了。”

    赵桓摆摆手,忽然又道:“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应奉局刚刚废除不到几日,我就听说有人向父皇进言,说不应当废除应奉局。”

    李奇惊讶道:“这么快?难道是英国公?”

    赵桓摇头道:“此言论出自后宫。”

    那些婆娘是穷疯了吧。李奇心中大怒,嘴上却道:“那皇上的意思?”

    “父皇好像并未动摇,但这始终是一个隐患。”赵桓皱眉道。

    李奇点点头道:“殿下说的没错,所以需要一个东西来取代应奉局。”

    “取代应奉局?用什么来取代?”

    “军器监。”

    “军器监?”

    李奇点点头道:“不错,年节各国使臣一定会来汴京,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军器监赚到钱了,皇上就会渐渐忘却应奉局。”

    赵桓皱眉沉吟片刻,道:“还是有些不妥,父皇喜欢的不是那一串串铜钱,而是奇石和奇花异木等等。”

    李奇笑道:“这我知道,但只要有钱那么一切就好办了,所谓的奇石、奇花异木不过只是商品中的奢侈品而已,奢侈品的存在也有它的道理。一旦咱们大宋的经济复苏,绝对会有人想到这方面的利益,到时只会有绵绵不绝的奢侈品从江南运往汴京,但这不同于应奉局,应奉局是奉命行事,那后者属于私人买卖,是一种合法性的交易。打个比方,假如应奉局看中了某一块奇石,按照他们以往的做法就是不顾一切的将石头运往京城,路中所破坏的房屋、桥梁、甚至是宫墙,都无法追究其责任。但是由私人来做的话,他们必须考虑到这些因素,会想出最合理、合法的办法把石头运过来,假如他破坏了百姓的房屋,那么就是属于违法,应当赔偿。当这些奢侈品运往到汴京后,皇上大可以出钱从商人那里买,这样一来,既节约了国家的支出,又能减少对百姓的伤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

    赵桓很耐心的听李奇说完,又沉吟半响,才道:“嗯。无论如何,这都比应奉局要好的多,只是你有把握军器监一定能赚到大钱。”

    “当然有把握。而且,殿下你大可以向皇上申请这份职务,代表皇上参与军器监的一切武器买卖。”李奇微微笑道。他这么做其实就是在防止三司和蔡攸,最重要的还是蔡攸。因为若今后军火生意真的做出来了,那么宋徽宗一定会派人作为他的代表参与进来,毕竟这可是武器买卖呀,宋徽宗再昏,也不可能完全放任李奇全权做主,而蔡攸是枢密使,他要参与进来,理由也比较充分,与其让蔡攸有机可乘,还不如将让性格软弱的太子参与进来,那样的话,他也好控制局面。

    赵桓一听,立刻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嘴角带笑,若有所思,突然道:“可是父皇不一定会答应?”

    李奇笑道:“殿下尽管去,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因为殿下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话已至此,赵桓岂能不知,道:“好!那我就去试试。呵呵,李奇呀,你想得就是比旁人快一步,我没有看错人。”

    “哪里,哪里,殿下过奖了。”

    .

    忽悠完太子后,李奇便出了东宫,此时已经快到傍晚了,他也就没有再去公司,直接回秦府去了。

    “哇!搞什么?难道我又回到了东宫?”

    李奇来到后堂,见到那满屋子的礼物,登时吓的纵身后跃,双手捂住嘴惊恐道。

    此时屋内还坐着一位大美女和一位气质美女,正是秦夫人和李清照。

    “你终于回来了,你看你干的好事。”秦夫人微微瞪了一眼李奇道。

    李奇一头雾水,双手一张道:“我说夫人,我好事倒真是干了不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件?”

    李清照微微一笑,手朝着那些礼物一指,道:“就是这件好事。”

    “清照姐姐,这些礼物是谁送来的?”李奇说着眼中一亮,嘻嘻道:“莫不是那位大财主送给夫人的聘礼?”

    “李奇。你胡说八道甚么?”秦夫人当即喝道,胸前又是一片波涛汹涌。

    李清照也白了李奇一眼,道:“这些都是别人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李奇赶紧问道:“男的女的?”

    这人脑子里成天想得究竟是甚么?秦夫人哼道:“男的如何?女的又如何?”

    “若是男的话,那就关乎我的事业,若是女的话,那就关乎我的样貌!所以我的应对也会有所不同。”李奇嘿嘿道。

    无耻!

    秦夫人气的脸一偏,作声不得。

    李清照倒是习惯了,笑道:“前者。”

    李奇哦了一声,淡淡道:“原来是来巴结我的。”

    “你似乎还挺失望的?”

    秦夫人瞧李奇一脸失落,哼道。

    “倒是有一点,不过现在想想,也不失望了,我混了这么久终于有人给我送礼了,妈呀,想想还真不容易啊。”李奇啧啧叹道。

    秦夫人大惊失色道:“你莫不是还想收下。”可想而知,收受贿赂对于秦夫人这种保守的女人,那得有多大的罪恶感呀。

    “难道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此乃不义之财,如何收得,你难道还缺这点钱?”秦夫人肯定道。

    “倒也不缺。”李奇摇摇头,又道:“可是夫人,你既然知道这是不义之财,为何还要留下,当时何不拒绝?”

    秦夫人哼道:“你道我没有,我这几日不知道帮你拒绝了多少。”

    “什么!”

    李奇惊呼一声,道:“不——不知道拒绝了多——多少?敢情这不是第一次啊?夫人,你怎么能这么做了,人家送礼给我,那是出于一片心意,你凭什么代我决定,而且你都不和我说一声,这事做的真不厚道。”

    秦夫人不可思议道:“你还怨我?你当我想这么做?我都快被这烦死了。你可知你这是收受贿赂,是知法犯法,还有,我倒也想和你说,可是你这几日每每都是深更半夜才回,我哪有机会。”

    “这可不能当做理由。”李奇幽怨的瞧了秦夫人一眼,道:“而且这可不是收受贿赂,贿赂的关键在于,有求有应,是双向的,可我只收礼,不办事,那就不能代表贿赂了,清照姐姐,我可有说错?”

    这人还真与众不同,连贪污都能贪的有理有据。李清照无奈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并非君子所为。”

    “我是商人。”

    “那——那好吧。”

    自从上次蔡攸的事后,秦夫人已经是惊弓之鸟,她真的还是头一次碰到李奇这么胆大的人,忙道:“这可不行,你如今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如何还能收这些礼,万一被人知晓了,恐怕你又得进开封府去了。”

    这个夫人,好话没一句,出口就诅咒我去坐牢,真是够毒的。李奇道:“夫人,你既然已经帮我挡了这么多礼,为何这次又让他们送进来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些人今日统一口径说请你帮他们将这些礼品捐给慈善基金会,可他们送这些东西哪是想捐给慈善基金会,分明就是捐给你的。”秦夫人越说越觉得气恼。

    “哦——,原来如此。”

    李奇呵呵一笑,随意拿起一个一卷绸缎瞧了瞧,啧啧道:“这玩意还真上等的。”心里却道,妈拉个巴子的,送太子就送玉如意,送我就送布卷,太看不起人了。

    这人真是贪得无厌。秦夫人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欲发作,李清照突然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李奇用余光偷偷瞥了眼秦夫人,暗自偷笑两声,又朝着李清照嘻嘻笑道:“清照姐姐,你向来足智多谋,你说该怎么处理这些礼物?”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足智多谋,不然当初我也不会陷入那般惨境了。”李清照摇摇头,又道:“可是我以为送礼要分三种,一种是亲朋好友的礼尚往来,一种是求人办事,对你而言,也就是行贿,这第三种,就是花钱买个安心,相信这些送礼的人都是属于第三种,所以这礼可收可不收。”

    李奇忙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可究竟是收还是不收呢?”

    李清照道:“都行!”

    “哦?此话怎说?”

    “不收的话,那也理所当然,若要收,那么他们是如何个送法,你就怎么个收法。”

    秦夫人黛眉轻皱道:“姐姐的意思,莫不是当真将这些礼物捐给慈善基金会?”

    李清照点点头道:“不错。他们送这礼来,并非想要求李奇做什么事,不然岂会扔下礼物就走,他们只是想图个安心罢了,或者说想要巴结李奇。既然他们找了一个连妹妹都无法阻拦的借口,那李奇大可以顺水推舟,将这些礼物兑换成钱财,再捐给那些难民,岂不是一举两得,就是到时真有人追究起来,李奇也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所以收与不收都行。”

    李奇笑道:“那清照姐姐更偏向哪种做法呢?”

    李清照摇摇头道:“这种事我可不敢乱言,还是你自个坐决定吧,我以为只求问心无愧就行了。”

    “还是清照姐姐了解我。”李奇呵呵一笑,又拉长着脸朝着秦夫人道:“我说夫人呀,你整日与清照姐姐待在一起,为何就没有学到一点半点呢?”

    秦夫人一翻白眼,哼道:“好,就算姐姐说的对,但此就算非不义之财,那你也是不劳而获,你收的安心么,你又怎能问心无愧?”

    李奇耸耸肩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清照姐姐的话听清楚,这可不是不劳而获,我就是他们的定心丸,他们送礼求安心,我若收下,他们就能安心,这也是买卖呀。”

    “若是这样,那便是贿赂之罪。”

    “!”李奇苦笑一声,道:“那照夫人的意思,应当如何处理呢?”

    “我若知道,当时就将那些人挡在门外了。”

    李奇无奈的摇摇头,又朝着李清照道:“清照姐姐,你帮我劝劝吧。”

    李清照轻叹一声,道:“妹妹,姐姐知你担心甚么,但是我以为你这是杞人忧天,他若会听你的,早就听了,绝不会等到今日,竟然他是屡劝不改,你何必为此伤神了。”

    秦夫人点点头,无奈道:“姐姐说的有道理,但是如今醉仙居数千人全部系在他一人身上,若任由他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是一死也难以赎罪。”

    李清照微笑道:“事到如今,担忧已经无济于事。你呀,若是忍受不了,干脆与他撇清关系得了,就他如今这地位,想要退,肯定是退不了了,唯有不断的努力往上爬。”

    “我倒非担心我自个,我只是怕连累到其他人。”秦夫人摇头轻叹,又道:“不过,姐姐,真想不到这番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李清照笑道:“看来当年我那件事给妹妹带来的影响可真是不小呀。”

    李奇嘿嘿道:“清照姐姐,你说的一点没错。”

    秦夫人双眼一瞪。

    李奇举起双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你们说。”

    李清照苦笑一声,道:“妹妹,其实你只看到了事情的一面,要说当年那些事,我怨的是人,而非事,既然我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那么理应做好一切准备,这我无怨无悔,但想要避免这种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成为赢家,但是,若当年我父亲赢了,那么还是会出现另一个李清照,但事情兀自无法避免。”

    秦夫人道:“那也不然,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李清照自然知道秦夫人的意思是,干脆就不当官,摇摇道:“我知你向来不喜与人争斗,其实我更加不喜欢。但是我以为这是一种极其自私的想法,古人说的好,男儿当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你既有本事能为造福苍生,若不挺身而出,那就是对不起天下人。自古以来,不管是汉朝,还是唐朝,哪个朝代没有这些所谓的党争,同样如此,为何汉文帝、唐太宗时期就那么昌盛,难道当时朝中就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吗?我看不然。但为何唐玄皇、汉灵帝的时候,国家却变得千疮百孔,**不堪,由此可见,勾心斗角的存在并非是一个错误,而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它也有好坏两面,我以为唯有不断的思考、争吵、竞争,国家还能得到进步,所以关键还是在于人啊。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起这一份责任,若人人与你一般想,只因害怕朝中的勾心斗角,躲在家中,到时国不将国,何以言家。不错,我前面也错看了李奇,以为他做官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他做的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救活了成千上万的人,若他听了你的,辞官不做,你虽然对得起醉仙居这数千人,但是你却愧对了天下百姓。”

    知己,绝对的知己。李奇听得是热泪盈眶,他没有想到,最了解他的竟然是李清照,激动万分道:“说得好,说得好,清照姐姐,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你——你说甚么?”李清照呆若木鸡,随即皱眉怒道。

    汗!为何我碰到清照姐姐,总是胡言乱语。李奇自己也是大为苦恼,忙改口道:“哦不不不,崇拜,太崇拜你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清照姐姐也。有清照姐姐你这番话,我真是死而无憾。”

    李清照自当李奇老毛病又犯了,也没有在意,目光却瞥向秦夫人,见其神色黯然,忙道:“妹妹,姐姐说得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秦夫人微微一怔,忙摇摇头道:“不不不,姐姐说的很对,其实想起来,我一直以来都太自私了。”

    “非也,非也。”李奇摇摇头道:“夫人你并没有错,自私是每个人的天性,即便是圣人也是自私的,你的自私只是不希望醉仙居所有的人受到伤害,这是一种可敬的自私,这份心意我们也一直记在心上,但是你我毕竟立场不同,追求的也不同,所以很抱歉,在这事上我一直没有听你的,将来依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坚持,也希望你能谅解我的坚持。”

    其实李清照说的一定是对吗,那也不然,因为秦夫人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女人,她身上具有女人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她只是不想身边的每个人受到伤害,至于什么军国大事,她就不会怎么去在意了。一般的女人也都是这样的。但是李清照属于女人中的另类,她心怀抱负,不管是才学,还是见识,都不弱于男人,所以二者是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女人,考虑的自然也不同,若一定要论对与错,那对二人都不公平。

    秦夫人愣了少许,颇感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奇,道:“李奇,识得你这么久,可还是头一次听你正儿八经的说会话。”

    李奇笑眯眯道:“认识夫人你这么久,我早就发现你是既善良,又美丽。”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秦夫人脸一红,淡淡道。

    李清照笑着直摇头,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礼物?”

    李奇嘿嘿道:“清照姐姐你说的那么好,我当然是听你的。”

    李清照笑道:“你与妹妹认识这么久,她都不能改变你任何想法,你又如何会听从我的,想必你早就是这么打算了。”

    “这不同滴,清照姐姐的谆谆教诲,李奇岂敢不听。”

    “那好,我希望你能帮我向太师复仇。”

    “啊?呃。”李奇挠着头道:“这——这应该不能算是谆谆教诲吧?”

    李清照咯咯一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即便你答应,我也不敢让你这么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虽兀自记恨太师,但也从未想过报复,因为这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说得真好。”李奇心中算是松了口气,问道:“对了,清照姐姐你今年过年不回去么?那些什么金石古画又不会跑,你可以过完年再来呀。”

    李清照笑道:“多谢你关心,前些日子夫君来信了,他已经与几位好友约好,来京城相聚,估摸着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说起这些金石古画,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你与郓王殿下闹成这样,他会不会。”

    “绝对不会。”李奇打断了李清照的话,道:“这点清照姐姐大可放心,郓王这人可骄傲了,送出去的东西岂会收回,你慢慢看就是了,待明年,咱们先把一部分拍卖了。”

    “这样也好。”

第六百九十八章 水军陆战队

    清晨,万木凋零、呵气成霜,呼啦呼啦的北风就如同一把把小刀刮得人脸生疼,这真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时候,但这更不是一个请假的理由。

    在北郊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上站着一大群人,远远望去,这群人被那刺骨的北风吹的摇摇欲坠,yu仙yu死。

    这群人正是以高俅为首的三衙统帅。

    如今已是年末,每年的年末三衙都会安排是一次军事演练,并且高俅会亲自视察。但是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是侍卫步、侍卫马、殿前司分开练,但这次是联合在一起,可以说是自檀渊之盟以来最大规模的演练,此外,这次演练也是三个部门的一次直接对话,看看谁能最快完成任务。

    不仅如此,训练科目也全部改变了,以前是站在操场舞着枪,哼哈几声,但这次主要检验的还是执行能力,因为一支

    军队的关键就是在于这支队伍的执行能力,你在面对不同环境,不同敌人的时候,都要能出色的完成任务,这在古代显得尤为的重要,因为在很多战争中,一方原本占有优势,假如突然出现一个的意外,就可能导致军心涣散,以至于落败,宋军在这方面做的真是差到了极致。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奇提出来的,如今这支禁军对他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别看他最近一直顾着变法,但是对于练兵和武器研发是从来没有放松过。

    “阿嚏,阿嚏。”

    高俅带着对李奇满心的诅咒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鼻子被冻得通红,仿佛就快要掉下来一般,手僵的连擦鼻涕都嫌疼。缓缓的抽搐了几下鼻子,感慨道:“这天真是太冷了。”

    哇!你俅哥好歹也是运动健将,我天天在炉灶旁待得的厨师都不觉得冷,你丫还叫个甚么,太虚伪了。李奇呵呵道:“太尉,也不是很冷吧。”

    这李奇不说话还好,高俅如今一听到李奇的话那真是火冒三丈,可惜这火真心不能取暖,双目朝着李奇一瞪,怒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选的这是鬼地方,你想冷死我么?”

    “不敢,不敢,我也不想啊。”李奇赔笑道:“太尉,这个位置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也只有这里能看清楚此次演练几个关键点。”

    “即便这样,那你也先告诉我一声啊!”高俅是越说越激动,指着李奇道:“你瞧瞧你自己,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你分明就是早想到这一点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声,你看看我们,穿的都没有你一半多。”

    此话一出,无数道幽怨的眼神瞧向李奇。只见李奇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外面披一件紫色连帽大衣,里面都是正宗的羊毛,真的就是里三层,外三层,手上戴着一副皮手套,不禁如此脸上都还带着口罩,显然是有备而来。

    反观高俅等人穿得倒也不算少,适合郊外出行,但是在这山顶上,那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更可悲的是,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了,吹的众人是只哆嗦,那胡攸都快把头缩进肚子里面去了。

    李奇被训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这还真怪他,但是他转念一想,前几日我来视察的时候,不也冷了个半死,有难同当吗。想到此处,他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愧疚之意,也荡然无存了。忍着笑道:“太尉,真不好意思,我这几日太忙了,以至于忘了说这事了,我敢对天发誓,我当时真的记得叫你多穿件衣服,你就忍忍吧。”

    高俅一翻白眼,道:“我已经忍了够久了,可是如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瞧见。”

    李奇道:“其实演练已经开始了,但是前面还有几个关卡要过,故此还要等上一会儿。”

    高俅彻底无语了,朝着一旁的郭药师问道:“郭将军,你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对于这次的训练怎么看?”

    郭药师虽然是他部下,但是郭药师的官位可不小,故此俅哥也得叫上一句“将军”。

    郭药师微微一愣,答道:“太尉,这你可问错人了。”说着他轻叹一声,道:“其实自从我在侍卫步上任以来,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那井底之蛙,步帅的新式训练法,让我大开眼界,也学了不少东西,如今我还在学习当中,对于这次演练,不敢妄作评价,只有期待。”

    李奇笑道:“郭将军谦虚了,不管训练怎么样,没有上过战场的兵,那永远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兵,我对于像郭将军这种身经百战的将军,是既羡慕,又崇拜。在这寒风凛冽中,只有将军能够自如面对,真是令人敬佩呀。当然,太尉还是最值得人敬佩的,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不惜冒着生病的危险,也要前来监督我军演练,实乃可敬可叹也,我辈之榜样啊。”

    高俅没好气道:“你少在这里拍马屁,我早就不吃你这一套了,要是我生病了,哼,那我绝对不会让你无恙的。”

    不会吧!俅哥气量咋变得这么小了。李奇讪讪笑道:“太尉说笑了。”

    “本太尉是认真的。除非。”

    “除非甚么?”

    “除非你把衣服脱了,跟我们穿的一样。”

    “这个——咳咳,太尉快看,他们来了。”李奇手突然朝着左边一指,嚷嚷道。

    众人下意识的转头一看,只见一只两千人的队伍急速朝着这边行来,仅仅是这行军的步伐,都让众人频频点头。

    高俅虽然是个门外汉,但好歹也在三衙待了十多个年头,稍稍点头道:“不错,不错。”

    只见那支队伍在急速前进的过程中,队伍依然是整整齐齐,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混乱,要知道他们还是负重疾行,这大大的添加了难度。

    “哦?是龙卫军啊!”

    待那只队伍走近,高俅才瞧清楚,不禁诧异的说道。

    何灌听得不禁老脸一红,殿前司一直都是三衙之首,捧日军也一直是上四军最强的军队,不管是装备,还是素质,都是最强的,在以前的较量当中,也一直是殿前司遥遥领先,所以高俅自然会以为第一支出现的军队一定是捧日军,没曾想到竟然是龙卫军。

    胡攸可是心花怒放,嘴上却谦虚道:“这个——毕竟步帅他又是我们侍卫马的副帅,所以——呵呵,这也情有可原。”

    这看似是在帮何灌说话,但其实是在自卖自夸。

    何灌微微瞥了眼胡攸,瞧他一脸得意之色,气就不打一出来,暗道,好你个胡攸,如今找了个好靠山,就连本帅都不放在眼里,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了。

    高俅淡淡笑道:“此次演练的几个项目,我早已知晓,没有任何的偏袒哪一方,虽然李奇是侍卫马副帅,但是这演练的具体内容是我亲自派人公布的,不管是殿前司,还是侍卫马都是同时知晓,非常公平,没有任何不妥。”

    何灌脸上更显得尴尬,颔首道:“太尉说的是,这次的演练非常公平,所涉及的内容,也是平时在战场上都要面对的,即便是输,那下官也输的心服口服。”

    李奇手一抬道:“哎,殿帅谦让了,这还只是刚刚开始,赢到最后面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郭药师点点头道:“不错,前面的几个项目都只是考验士兵的耐力和应变能力,关键还得看这后面的几个关卡,那比的可是硬功夫。”

    谈话间龙卫军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原来他们不仅仅是负重行走,后面还跟着一队骑兵,以及一队装甲兵,什么么床子弩、抛石车等等大型武器都有,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高俅见罢,眉头一皱,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那条河流上的浮桥道:“他们拿着这么多武器,怎么通得过那座浮桥。”

    靠!看来你压根就没有仔细看这次的训练计划,真是太不尽职了。李奇指着河的另一边笑道:“太尉请看。”

    高俅偏头一看,只见几艘大船正朝着这边行来。道:“我明白,他们是靠这船将抛石车运送过去。”

    “不错。”李奇解释道:“京师可以说是四面环水,大大小小的河流不计其数,这水师是必不可少的,用得好,这河流就相当于千军万马,用得不好,那就我们禁军的坟墓,所以水师对于我大宋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们禁军可是守护京师的中坚力量,必须要学会水战,所以我打算将禁军练就成一直能够水陆两栖作战的军队来,我暂时称呼他们为水军陆战队。”

    “水军陆战队,有趣,有趣啊!”高俅呵呵道。

    “上,上,快上。”

    远处突然传来牛皋的嘶吼。

    原来在他们的谈话间,那支队伍已经去到了河边,而那几艘大船也已经又快又稳的靠岸,只见他们分成两股,步兵在浮桥上如履平定,而枪兵和弓箭手则是在岸边排成防守阵型,各司其位,拿着兵器,呈现出紧急戒备状态,首先是装甲兵将床子弩推上去,同一时间,船中间还开出一扇高门,骑兵牵着马从这扇高门进入船舱内,因为你总不会指望骑兵能在这船上作战。而高俅的好奇,也在这一刻揭晓了,那就是如何将这抛石车运上床。

    只见每艘船的船尾都安置着一个滑轮组装置,几名士兵将绳子的一端牢牢的绑定在抛石车上面,船上几个大力士立刻转动把手将抛石车拉上空中,而后有推动转盘,只见上面那根粗粗的铁杠慢慢往船这边移动,等到了船尾的上空,那大力士才慢慢松开把手,稳稳的将抛石车落了下来。

    最后枪兵和弓箭手才上甲板,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又见船上最高处的那名士兵立刻挥舞起绿色的旗子来,几艘大船立刻启动,呈现出人字形,朝着对岸驶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而那边的步兵已经在对岸摆好阵型,其目的就是要保护战船能够安然靠岸,防止突然袭击。

第六百九十九章 可怕的演习

    仅仅就是这么一幕,都让人看得目瞪口呆,整个过程是行云流水,让人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每一步都做到了完美、极致,而且考虑得也是面面俱到,即便是一个门外汉,都知道这些都是平时刻苦训练得来的,没有上万次重复的练习,是达不到这种效果。

    “那——那轮子是——是。”高俅指着前方,舌头有些打结。

    李奇呵呵道:“太尉猜的不错,那玩意正是本人发明的,其实这东西早已经应用在了建筑业上面,我只不过是添加了几个滑轮做成一个滑轮组,如此一来,再重的东西也能轻而易举的吊起来,更何况这并不重的抛石机。”

    高俅微微瞥了他一眼,叹道:“就知道是这样,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咋长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玩意还真是有用。哦,这战船好像我也从未见过。”

    李奇笑道:“这几艘战船算不得新,只是经过一些改造,改造的关键就在于那个滑轮组和专门用来装载骑兵的船舱。”

    郭药师啧啧道:“想不到步帅年纪轻轻,就能想到此等妙法,真是令人佩服啊!”

    李奇拱手道:“不敢,不敢,我还有许多问题想向郭将军请教的。”

    郭药师摆摆手道:“步帅就莫要寒碜我了。”

    “这真不是客气话,我朕的想邀请郭将军去太师学院跟一些士官上课,还望将军能够答应在下。”李奇一脸诚恳道。这郭药师虽然两面三刀,但是本事还是有的,关键是他与金军打过仗,比种师道还要了解金军些,这对李奇而言可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郭药师见李奇不像是在玩笑,不禁愣住了。

    “太尉,你看那边。”

    正当郭药师茫然之际,忽听得高俅身边的副官突然叫道。

    几人赶紧转头一看,原来后方远处也有一支队伍正在渡河。

    “是神卫军。”

    眼尖的胡攸惊呼道。

    那支队伍正是岳飞领军的神卫军,只见他们跟方才龙卫军是如出一辙,几乎就是复制了刚才那一幕,这也就证明他们都完美的执行了李奇下达的命令。

    这下何灌脸色就变得更加的难看了,双拳紧握,心里把弟弟何冲骂了一个半死,又想是不是李奇从中作梗,才导致捧日军沦落到最后一名,反正他心绪是乱得很。

    很快,两边的战船就已经去到了对岸,两只部队又开始准备登陆。

    就在这时,捧日军终于出现了。

    高俅转头一看,眉头稍稍皱了下,比起前面的神卫军和龙卫军来,这捧日军就显得十分业余,稀稀拉拉的,骑兵都快把步兵甩的见不到人影了,另外还有一部步兵似乎适应不了这高强度的行军,都跟装甲兵跑到一块去了。

    其实捧日军也早就开始练习走正步了,但是时间尚短,而且也仅此而已,他们平时的训练几乎还是与以往一样,没有另外那两支军队那么高强度的练习,虽然李奇给过何冲许多建议,但是后者压根就不服李奇,但又不敢惹他,于是就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政策。

    即便这次演戏的内容公布下来后,何冲都觉得不以为意,因为内容都是一些行军的基本功,他以为这对于禁军的骄傲捧日军而言,那不就是小菜一碟,可是真到了这一日,他才意识到了错误,不是他高估了自己,而是他低估了对手。

    刚一开始,捧日军是卯足劲跑,那是遥遥领先啊,可是两个关卡过后,就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越来越慢,后面那两支禁军很轻松的就超过了他们,而且他们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当殿前司从他们面前行过的时候,竟然接连有三名装甲兵直接晕倒在地。

    丢人啊!

    高俅毕竟是殿帅出身,见到这一幕,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两颊已经呈现出了青色。

    其实这也是在李奇的预料当中,此次演练的要求,都是他根据龙卫军的训练强度来设定的,比如说什么负重三十公斤,渡河、攀山,这都是基本流程。不错,这的确都是一些基本功,但最难练的就是基本功,因为这需要一个时间的积累,不是你今天只能跑一百米,明天就能跑一千米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捧日军哪里这么练过,他们可都是娇生惯养,整天都沉浸在捧日军的骄傲当中,每天操练也就是在走走正步,在校场里哼哼哈哈一阵,可以说是只操不练,虽然如今也能跑得比较整齐了,但是在体力不足的情况下,那就不能保证了。

    就这种强队对于捧日军而言,那无疑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但是李奇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要的是真实且又有具有参考意义的过程,管你受不受得了,在战争中,只有输赢,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胜者为王吗。

    起初高俅也不觉得神卫军、龙卫军有多么的厉害,但是这一对比,他立刻觉得这两支军队实在是太强了,如同天兵下凡。

    那何冲见神卫军、龙卫军已经到了河对岸,心中是又急又怒,开始暴躁的用马鞭狠狠抽那些落后的士兵,一个劲的催促。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来到了岸边,而岸边那几艘的战船等得花儿都谢了。

    越急就越容易出乱子,在上船的过程中,捧日军的士兵们是争先恐后,没有丝毫的防备,骑兵把弓箭手、枪兵和装甲兵挡在身后,等到骑兵全部进入船舱后,弓箭手又和枪兵争着上船,结果直接有两三名士兵落水,这天气落水那真是惨无人道。

    何冲气得都快哭了,赶紧叫人放绳救人,好不容易才把人救上来,但已经是冷得只剩下半天命了。等到弓箭手和枪兵上船以后,装甲兵又开始上船,直到最后,他们才想起那几辆抛石车来,又赶紧命人开始装载抛石车。

    前面李奇教他们使用滑轮组的时候,还特别嘱咐过让他们多多练习,但是他们见这玩意这么简单,还需要什么练习,结果到了这一刻,是忙的手忙脚乱的,硬是折腾了半天才把抛石车给装了上去,在下落的过程中,还差点没有把船给砸了。

    等到他们上船以后,龙卫军和龙卫军早跑的没影了,就连那几艘战船都已经缩小成几艘“小舟”了。

    何灌如今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输了不要紧,毕竟竞赛总会有输家的,但是输的这么难堪,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寒冷的冬天,人人都是被吹的一脸霜白,而何灌则是悲催的一张关公脸,作声不得啊。

    高俅微微瞥了眼何灌,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淡淡道:“什么捧日军,这分明就是落日军,还殿前司,哼,我看应当叫殿后司才对。”

    “噗嗤。”

    李奇听得实在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只是鼻子有点痒而已,你们别误会了。”心里却道,这俅哥真是太有才了,殿后司,落日军,太tm贴切了。

    “你何须道歉,行军都能行成这模样,还不让人笑啊,你想笑的话,大声笑出来就是了。”高俅嚷道。

    话虽如此,但咱们李师傅是一个低调的人,使劲摇头,得亏有个口罩罩着,不然低调就会变成虚伪。可是那胡攸是一个“实诚”的汉子啊,虽然他已经努力的咬紧下唇,但是笑声还是从鼻孔中跑了出来。

    事已至此,何灌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认错,朝着高俅抱拳道:“卑职失职,还请太尉责罚。”

    “失职?”高俅冷笑一声,道:“你这不叫失职,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尽职。”

    “卑职知罪。”

    高俅道:“你这次真是令我很失望,殿前司,三军之首,呵呵,现在恐怕得改改了,就你们这样子,凭什么去守护大内。”

    何灌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心中是叫苦不迭啊。

    高俅沉吟片刻,突然朝着李奇道:“李奇,方才神卫军那头领叫什么去呢?”

    “哦,那人叫岳飞。”

    “岳飞?就是上次去汤阴救得那人?”

    “正是。”

    高俅点点头道:“他的确是个人才,记得上次在阅兵式上面,皇上都曾询问过他。对了,岳飞现在在侍卫步担任什么职位?”

    李奇一愣,如实道:“教头。”

    “教头?”高俅道:“这未免太屈才了吧。”

    李奇道:“不瞒太尉,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他刚来没有多久,又没有军功,只能当个教头。”

    高俅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那我就破格提拔他为捧日军指挥使。”

    何灌听得是愁云满面,岳飞明显就是李奇的心腹,而李奇如今又是朝中新贵,还投靠了太子,他根本不敢得罪李奇,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是掌控不了岳飞了,那等于就是将捧日军交给了李奇。但是,如今捧日军的情况摆在这里,他又不能反驳,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心想是不是得去找太子说说。

    李奇倒真是没有料到这一点,不禁诧异的“啊”了一声。

    “怎么?”

    李奇心中狂喜,让岳飞当捧日军的指挥能力,能够很好的锻炼岳飞的统帅能力,嘴上却道:“可是我侍卫步也缺人啊!”

    高俅一位他爱才,耐心的劝说道:“有你在,岳飞的作用就显得可有可无了,他在捧日军才能尽情发挥,我答应你,只要捧日军能够做到跟今天的神卫军一样,我就让岳飞回侍卫步。”

    虽然禁军的**跟俅哥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上四军地位不同,俅哥可不敢叫他们去帮自己做工务农,那么他自然想上四军越强越好,最不济也能帮他长长脸。

    这怎么能行,你应该升岳飞做殿帅啊。

    不过这也只是李奇想想而已,他自然知道殿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得了便宜卖乖道:“那——那好吧,可是太尉,你可得说话算数哦。”

    “这你放心便是。”

    这时,郭药师忽然指着前方惊呼道:“空中飞人飞人。”

    众人忙举目望去,只见远处一个个麻雀一般大小的人影从山涧之中飞过,众人看得都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颤声道:“那——那究竟是什么?”

    李奇答道:“那是侦察兵,应该是龙卫军的。”

    “龙卫军?。”胡攸惊呼一声,道:“我咋不知道军中还有人会飞呀。”

    李奇无语道:“马帅,他们可不会飞,其实在两座山之间还有一条长绳,他们就是依靠这长绳滑过去的,只是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了,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飞过去一般。”

    “原来如此。”高俅稍稍点了下头,又道:“这也太危险了,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李奇道:“军队渡河后,会沿着大路走,绕过这两座大山,去到后面的平原地带,但是侦察兵得赶在前面达到,因为对面的山头里藏有三个信封,信封中会交代接下来的任务,如果等到大部队到了山那边再去派人寻找信封,那无疑会影响行军速度,所以必须要侦察兵先去山头找到信封,根据信里面的内容,研究出一套最有利的行军路线,然后在与大部队会合,将研究出的方案告诉长官,这样一来,就不会耽搁,直接进入最后一个阶段。”

    郭药师道:“其实难就难在最后一个阶段。”

    “哦?此话怎说?”

    郭药师也早就看出来,高俅并未仔细看这次演戏的计划,答道:“三个信封的内容其实就是一副地图,士兵们要根据地图上的路线,去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军械仓库,但是他们至少要赶在申时之前将那些抛石机、床子弩运、马匹送到仓库里面,否则很难完成任务。”

    “这又是为何?”高俅好奇道。

    郭药师谦虚的笑道:“下官没有实地勘察过,还是让步帅来说吧。”

    李奇呵呵道:“因为仓库的地点就在河边上,他们将抛石机、床子弩送到仓库后,必须得乘船回到这里来,这里也就是终点。”

    “难怪你叫我来此,原来这里是终点啊!”

    李奇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但是若跟着主河道回来,那得绕一个很大的圈,二更之前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不过途中有一条狭隘的山涧,若是从山涧走,那么就会近得多,但是那条山涧水流很急,必须要在天明的时候过,不然的话,就会非常危险,根本走不得,所以他们最好能未时一刻赶到仓库,这样他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渡过山涧。”

    这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郭药师道:“不仅如此,停在仓库边上的是几艘大船,根本过不了那条山涧,但是大船上面还放着很多小床,所以在他们达到山涧处,就必须改换小船,再渡过山涧,在如此紧凑的时辰内,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这哪是在演习啊,分明就是在整人啊,这还真是一次要命的演戏。高俅听得都觉得可怕,没好气道:“李奇,你搞这些目的何在?”

    李奇道:“既然是水军陆战队,那当然要水陆结合,在很多情况下,大船都无法靠岸,唯有靠着小船登陆,我这主要是训练他们的登陆能力,要能在最短的时辰,直接在水上,由大船改换成小船,而且还能考验他们的驾船能力。”

    高俅点点头,道:“那我们岂不是要等到天黑去。”

    “那倒不用了。”李奇手往山谷那边一指,道:“如今侍卫步的侦察兵已经穿过了山谷,只要等下殿前司的侦察兵过去后,那咱们就可以去下面等了,我已经安排好一间屋子供各位取暖。”毕竟这“空中飞人”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李奇还是要亲眼见到他们全部安全穿过以后,才能安下心来。

    高俅也明白李奇的担忧,点点头,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殿前司的侦察兵。

    又等了好一会儿,高俅似乎猜到了什么,摆摆手道:“算了,不等了,想必也等不到了,咱们下去吧。”说着就他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何灌闭目长叹一声,殿前司不仅在实力上输给了对方,就连这胆量也不如对方。

第七百章 分红

    卯时时分,历经一整日的演习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龙卫军和神卫军均已到达了目的地,但是他们来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所以李奇对此还是不怎么满意,当即就训斥了他们几句。

    这些士兵可都是被李奇给训出来的,纷纷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在高俅眼中,李奇就显得有些太过苛刻了,他以为能完成这场演习,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更何况他们已经非常不错了,速度是足够快了,于是用开口制止了李奇,又和蔼可亲的夸赞了他们一番,多给了他们三天的年节,另外,他还当场就任命了岳飞为捧日军新的统帅。

    这一红一白真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啊!

    然而,一向谨慎的俅哥竟然如此急切的做出决定,由此可见他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因为直到如今兀自没有见到捧日军的人影,想必也不可能完成任务了。

    当然,这也是高俅唯一一次提到捧日军三个字。

    从今日起,捧日军不再是那支禁军的骄傲,而是耻辱,这是自李奇上任以来,头一次出现不能完成演习的情况。

    岳飞自然是激动万分,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

    高俅说完后,李奇又再做了一个总结,倒也没有再责怪他们了,只是宣布了今年过年的福利、奖励,另外,醉仙居已经帮他们准备好了美味的饭菜,今晚让他们狂欢一夜。李奇话刚落音,那些士兵立刻欢呼雀跃起来,这种压力释放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演习结束以后,李奇又请高俅等一干三衙统帅去醉仙居**了一次。

    饭后,郭药师、胡攸等人就纷纷与高俅告辞。

    待这些人离开后,包间就剩下了高俅和李奇,高俅倒也没有急着走,浅饮一口热茶,突然道:“对了,李奇,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究竟为何要让郭药师进侍卫步?我可不相信你是真的崇拜他。”

    当然不是,我那只是害怕他,他可是一个关键人物。李奇一本正经道:“太尉,我让郭将军进侍卫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当然,崇拜也谈不上,但是我真的是看重他丰富的经验。”

    “我大宋经验丰富的将军数不胜数,你为何偏偏选中他。”

    “那是因为他比较特殊?”

    “哦?此话怎说。”

    李奇正色道:“首先,他曾是辽国的将军,对于辽军的优劣非常清楚;其二,他与我们宋军交过战,作为一个曾经的敌人,他更加了解我大宋军队;其三,他和金军也交过手,他比我们大宋任何一位将军都要了解金军,然而,如今辽国以灭,金国最强,虽然金国暂时和我大宋非常友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了解些金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这三个理由,足已令我请他留下了。”

    高俅听得稍稍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

    李奇见高俅脸色有异,好奇道:“太尉,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

    高俅微微一怔,道:“其实是这样的,最近这段日子,这郭药师天天游走在个个大臣府中,希望能回燕山,前两日还特地来找过我,求我能向皇上进言,把他调回燕山。”

    李奇面色一紧,道:“那你们可有答应他?”

    高俅皱眉道:“你这么紧张作甚?”

    李奇打了个哈哈道:“我没紧张啊,只是问问而已。”

    高俅狐疑的瞧了他一眼,也没有多想,道:“你如今地位斐然,又是你推荐他到侍卫步的,所以那些大臣都婉言拒绝了,至于我,倒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考虑考虑。”

    李奇道:“那蔡攸呢?”

    高俅笑道:“英国公恐怕比你还不想他走。”

    李奇这才放下心来,道:“太尉,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

    “还请太尉告诉郭药师,就说让他在京城安心待上两年,两年以后就调他会燕山。”

    “为什么?”

    李奇笑道:“因为两年光景足够我榨**那数十年的作战经验了。”心里却想,两年以后,恐怕他就不敢去燕山了。

    高俅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点头道:“好吧。我就这么跟他说。”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田七的声音:“大哥,洪员外来了。”

    高俅愣道:“这么冷的天,他来作甚?”

    李奇也愣了下,随即笑道:“太尉,如今已经是年底了,他肯定是来找我们分赃——哦不,应该是分红才是。”说着他就朝着门口道:“快请洪员外进来。”

    高俅半信半疑的瞧了李奇一眼,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洪八金就跑了进来。

    李奇起身拱手道:“八金叔来了,快快请坐。”

    这句“八金叔”让高俅对李奇更加喜欢,如今李奇的地位比洪八金高出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这要是他人,别说叫叔了,恐怕连身都不会起,足见李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洪八金呵呵点了下头,坐在了高俅对面,朝着高俅道:“太尉,你在这里就最好了,我方才还去府上找你了,只不过那院公告诉我你不在府上。”

    高俅若有所指的瞧了眼李奇,又笑道:“找我作甚?”

    洪八金笑道:“也没啥大事,就是今年博彩和赌坊的账目已经算了出来,七公让我告知你一声。”

    高俅道:“七公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呀,一是一,二是二,其实这种事用不着这么着急。”

    李奇点头道:“不错,这么冷的天,还得劳烦八金叔跑来,我这做后辈真是过意不去。”

    “这都一样,一样,反正迟早也要结清的,早点来,七公和我也能早点安心。”洪八金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高俅和李奇对视一眼,均是苦笑不已。

    洪八金掏出两本账本递给高俅,道:“太尉,这就是今年博彩和赌坊的账本,你过目一下。”

    高俅苦笑道:“八金,你这是作甚,咱们可都是老熟人了,我怎会信不过你,这就免了吧,你直接告诉我一个数得了。”

    李奇也道:“太尉言之有理。”

    洪八金本就是一个粗犷的男人,也没有啰嗦,道:“博彩今年一年赚的约莫四万来贯,太尉和李奇你们各得一万二千来贯,我们洪家得一万六千贯。”

    高俅惊讶道:“有这么多?”

    洪八金呵呵道:“不瞒太尉,我和七公刚开始得知这数目的时候,也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东西有输有赢,后来一查账目才明白过来,主要是最后的总决赛,英国公那边赔了一万贯,再加上他下注的钱十分庞大,所以光手续费都将近千贯,另外,就是这手续费,哎哟,这手续费看上去不多,但是日积月累,数目可也不小呀。”

    高俅恍然大悟,呵呵道:“对对对,差点忘记英国公他们一次就赔了将近万贯。”

    洪八金得意的笑了几声,又道:“关于赌场那边,日子比较短,而且入伙的人多,所以钱没有博彩那么多,大概也就赚得七八千贯,除了我们洪家以外,你们分得一千贯左右。”

    “你就知足吧,短短不断半年就赚这么多,天下哪里去找这等好事,而且这本就是细水长流的买卖。”高俅笑道。

    李奇道:“不错,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今后只会越来越多。”

    “那是,那是。”洪八金哈哈一笑,道:“不过说起来,这可得全亏李奇,凡是经他手的生意,还就没有赔本的事。”

    李奇笑道:“八金叔过奖了。不过我以为咱们既然赚得这么多,应该多花点钱买个心安,或者说图个吉利。”

    高俅道:“你有话直说就是。”

    李奇嗯了一声,道:“我就是觉得咱们应该拿出一点钱来行善,帮助那些穷人,一来可以图个好名声,二来还可以得老天保佑,善有善报吗,三来只要有更多的人能自食其力,养家糊口,我们的客人也就会越来越多,从长远看来,这对我们是百利而无一害。”

    “有道理。”高俅点点头道:“那我就拿两千贯出来,一千贯捐给你们慈善基金会,另一千贯就放在小儿的青天慈善基金会里面,那小子难得做一回正经事,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应该给予一定的支持啊。”

    洪八金忙道:“太尉说的是,那我们洪家也捐两千贯出来。”

    李奇笑道:“加上我就是六千贯,这笔钱至少可以救活数百人。”

    高、洪二人笑着点点头。

    洪八金突然道:“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商量下,我们洪家打算年后去江南开赌场,随便把那博彩也弄过去。”

    李奇灵机一动道:“八金叔,反正咱们是合伙人,要不这样,干脆就把你的赌场开到我的酒楼里。”

    洪八金惊讶道:“赌场可以开到酒楼里面?”

    李奇笑道:“当然可以,其实我那也不能算是酒楼,严格来说,应该叫庄园才对,里面什么都有,若是将这赌场放到里面,那就更加完善了,而且比单独开要好得多,客人可以在里面享受一切。”

    洪八金一想,觉得大有道理,呵呵道:“这等好事,我岂会拒绝,行,就这样,过完年,我亲自去一趟杭州。”

    “这样也好,这边我会帮你看着的。”李奇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说起这事,我倒也想起一件事来,太尉,年后咱们就在江南那边再开一个蹴鞠联盟,到时那边应该也正在普及新法,肯定会有很多冗官从商,这蹴鞠联盟过去了,即可以将博彩发扬光大,又可以促进新法的普及,还能刺激百姓的消费,提供许多赚钱的机会。”

第七百零一章 裁军!扩军!

    振兴江南是李奇如今要面对的头等难事,撇开那些什么富国、富民的不说,就光在靖康之变上,江南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一旦宋金爆发战争,目前为止,黄河以北的平原根本很难阻挡金兵,万一再失去了黄河天险,那么汴京将会直接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下,可以想象的到,京城内外的一切都将会被摧毁,那么就得靠江南那边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援,可以说江南就是大宋的命脉所在,江南不倒,大宋就不会倒,所以李奇必须得尽快的让江南摆脱方腊带来的灾难,增加人口,复苏农商业。

    高俅呵呵道:“此事我与七公早就商量过来,年后我就会派人去江南开三个蹴鞠场,八个羽毛球场,至于招人么,我觉得就交给郑二郎他们去忙活,最为妥当。”

    “如此就再好也没有了。”

    高俅笑道:“你倒还有闲情雅致挂念着这等小事,那江南官场可是龙潭虎穴,你的新法到了那边一定会遇到强烈的阻击,能不能成都还是个事。”

    李奇呵呵道:“太尉多虑了,他们那些人无非都是某些人的爪牙,我连他们的主人都不怕,还会怕他们,谁挡我,我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对付这等人,一味的委曲求全是行不通的,他们眼中就那么一点利益,一定要强硬点,能赶就赶,能杀就杀,绝不会手下留情。”

    高俅表示赞同的点点头道:“想必太师授意你让陈东下去,也是这般想的。”

    李奇错愕道:“看来太尉对陈东也十分了解呀。”

    高俅翻着白眼道:“那人简直就是一疯子,逮谁咬谁,我怎会不识得,他若下江南,又有你和太师做他的靠山,他肯定变本加厉,到时一定有一处好戏看。”

    洪八金见他们二人开始聊起了朝事,于是就起身道:“太尉,李奇,我家中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至于钱我会赶在年节之前送去的。”

    李奇也没有挽留,因为他见高俅现在都还没有走的意思,知道他肯定还有事情要跟自己说,起身伸手道:“八金叔,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太尉还在这里了,告辞,告辞。”

    洪八金说完就出去了。

    “他跟他父亲一样,做事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高俅笑着摇摇头,又朝着李奇道:“对了,李奇,最近军器监那边怎么样?”

    军器监?难道他找我是想谈军器监?李奇心中疑惑不已,谨慎道:“一切都很好。”

    “那么军器监的扩建做的怎么样?”

    李奇越听越糊涂了,道:“倒也还好,有几处已经完工了。”

    高俅道:“那你估摸着待军器监扩建完后,武器的产量能增加多少?”

    “这我不好说,关键是看朝廷的需求量,要的多,我们就造的多。”

    高俅嗯了一声,道:“不对呀,你以前不是说还打算卖武器么?怎地如今又按照朝廷的需求量去造呢?”

    卖武器?莫非——?李奇心跳加速,脸上故作沉稳道:“我倒也想,可是如今没有人来询问,总不可能我先把武器造好等他们来买,那风险也太大了。”

    “这样也对。”高俅轻咳一声,道:“你可还记得,你以前曾托我去帮你发放消息,说我大宋出售武器。”

    李奇眼中一亮,道:“太尉,莫不是有收获呢?”

    高俅点点头道:“我前几日受到一封来自回纥的信,他们的国王想从我们大宋购买一些弓弩、箭矢去,哦,还有些皮甲,这次年节,他们的使臣就会来京,到时会找你详谈,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所以希望我们能今早做好准备。”

    “回纥?他们干嘛这么性急?”李奇疑惑道。

    高俅道:“如今我大宋虽然已经收回了燕山等地,但是金辽的战火可还未熄灭,不但如此,还越打越远了,都已经打到了北边去了,战火已经快要燃向回纥的边境了,面对武器精良的辽兵和金兵,他们能不着急吗。”

    “原来如此。那他们需要多少?”

    “具体也没有说,不过相信数量应该不算少。”

    “那皇上可知道?”

    高俅没好气道:“如今八字都还没有一撇,我岂敢跟皇上说。”

    “这倒也是。”

    高俅又道:“不仅如此,大理国王也派人来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大理国王?他们没有战事,要武器干什么?”

    “你难道忘记了,这大理国王除了外交以往,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真正掌握实权其实是高氏,这大理国王段正严曾几次向我大宋求助,希望我大宋能帮他夺回权力,但是当时我大宋自顾不暇,哪有空管这些事。而如今大理那边也不安生,到处都是叛乱,我想大理国王应该是想借着平定叛乱夺权。”高俅缓缓说道。

    李奇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段誉还是一个恁地悲催的皇帝,可惜他不会六脉神剑,不然就可射死他们了。”

    “六脉神剑?”

    “哦,没什么,没什么。”

    高俅道:“那你如何看的?”

    “我什么如何看?”李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只要他们愿意出钱,咱们就卖。”

    “什么都卖?”

    “他们想要的,我都卖。”

    “那可不行,像床子弩、神臂弓等武器可都是我大宋立军之本,如何卖得,你可别轻易夸下海口,我就是担忧这一点,今日才留在这里嘱咐你一声。”高俅谨慎道。

    俅哥就是俅哥,这买卖做得忒也谨慎了。李奇哈哈笑道:“太尉有所不知,他们若要买,我还求之不得了,我现在都嫌那些武器太碍事了。”

    “此话怎说?”

    李奇神秘的说道:“不瞒太尉,如今我们军器监正在研制一系列新式武器,等到这些新式武器研究成功,那些老的自然要淘汰,留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卖了,而且趁着它们现在还有价值,争取卖一个好价钱,也让皇上开心开心。”

    “新式武器?什么新式武器?”

    李奇嘿嘿道:“这个——目前还在研制当中,等做出来了,太尉自然就知道了。”

    高俅也知道李奇爱卖关子的习惯,没有再追问了,道:“无论如何,此事你一定要谨慎处理,记住,一定要先征求皇上的同意。”

    “这我省的。”

    高俅对李奇也放心,道:“不过,若是他们同时向我大宋购买武器,那军器监忙的过来不?”

    李奇眼眸突然诡异的转动了下,一声哀叹道:“太尉说的,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如今虽然已经扩建的差不多了,但是工匠太少了,假如分担一部分任务给其它州府的军器院,我又不是很放心。”

    “那你就赶紧去招人啊。”

    “我也在招,但是熟手太少了,若是找新手来培养,那需要一段很长的日子,恐怕赶不及。”李奇满面愁云道。

    高俅皱眉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奇迟疑了下,呵呵道:“太尉,我听说你府上有许多巧手能匠。”

    高俅一听就明白过来了,道:“原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打我的主意啊!”

    “太尉莫要误会了。”李奇忙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出谋划策呀!”

    高俅一愣,道:“帮我?此话何意?”

    李奇一本正经道:“太尉,如今京师禁军当中,唯有上四军还每天操练,至于那些下军么,他们整天就是做工务农。”

    高俅不悦的嗯了一声。

    李奇忙道:“太尉,你又误会我了。我是想说,我觉得太尉此举做的太对了,真的。”

    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借机暗讽我!高俅扬起一边眉毛,斜瞥了李奇一眼。

    李奇又道:“我是说真的,就那些人的素质,当兵太勉强了,绝对是一个逃兵,若上战场,不死也残废,太尉你这是在救他们了。”

    高俅依然沉默不语,这种事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他当然不能承认,但是他也没有否认,因为他已经听出李奇是话里有话。

    李奇见高俅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立马趁热打铁道:“所以,我觉得太尉何不救人救到底,施行裁军,让他们走出军营来。”

    “裁军?”

    高俅惊呼一声,旋即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李奇接着道:“那些人都是一些朝廷招来的一些难民,素质极低,可谓是鱼龙混杂,然而,朝廷每招一批这样的兵进来,那么国库的负担就要更重一些,于国于民都不利。当然,当初那是没有办法,他们也是受灾,无法生计,若朝廷不安排他们,难免活生出祸端。”

    高俅道:“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为何还要提议裁军。”

    李奇一脸崇拜道:“这全是太尉给我的启发。”

    “我?”

    “不错,太尉英明神武,想出让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办法,实乃有先见之明,如今国库紧锁,军饷自然发不全,然而,太尉让他们自己动手赚些钱,贴补家用,这样一来,既安抚住他们了,又能减少国库的负担,真是一举两得,李奇深深被太尉这智谋给折服了。”

    高俅以前哪里想了这么远,他只是想赚钱而已,如今听李奇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可以称为圣人了,不禁有些小小得意,哈哈道:“你小子真是——呵呵,说说说,继续说下去。”

    你开心就好。正当高俅得意之际,李奇忽然话锋一转,道:“太尉,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就是了。”

    李奇轻咳一声,道:“我能明白太尉的心意,可是天下百姓哪里能够明白太尉的苦心,他们还当——还当。”

    高俅愠色道:“还当什么?”

    “我说了,太尉可别生气?”

    “说。”

    “他们还当太尉中饱私囊了。”

    “什么!”高俅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靠!你贪都贪了,还不让人说呀,真是太霸道了吧。李奇暗自鄙视,嘴上却道:“太尉,人言可畏呀,若是此话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他们敢?”高俅霸气十足的说道。

    李奇道:“他们暂时是不敢,但这始终是一个隐患,我觉得太尉还是应当慎重处理。”

    高俅又想起王黼倒台的经过,也是因为当初结下的仇家,心中倒真有些顾忌,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奇故作沉吟,道:“裁军。将他们的存在合理化。”

    “合理化?”

    “不错。太尉完全可以上奏请求皇上裁去下军,而后建厂,什么草席场、木偶场等等,让他们成为你手下一名合理化的工匠,到时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帮太尉做事,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太尉也不用担忧那些闲人闲语。”

    高俅沉吟半响,道:“如今禁军的人数本来就比以往少多了,要是再裁军的话,那可就只剩下上四军了,这如何能行。而且,一下子裁掉这么多人,我上哪找事给他们做,万一安排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李奇笑道:“太尉,这些其实都很容易解决。首先,裁军的同时,我们也可以扩军,兵不在多,而在精,如今那些下军存在与否,根本就不重要,都是滥竽充数,而且他们缺乏训练,如何能够上战场迎敌。我们何不从中挑选出一部分身体素质强壮的士兵进入上四军。”

    “不行,不行,上四军有严格的规定,他们若能进早就进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将他们组成一个上四军的附属军队,让他们每天接受与上四军一样的训练,争取练出一支强大的队伍来。至于剩下那些人么,太尉更加不必要担心了,太尉可以将你手下的作坊改成工厂,统一规划生产,这样也能免去许多无用功,那周家绸缎庄就是最好的例子。另外,太尉应该清楚,如今可不比以往,正是商业复苏的阶段,所以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支撑,我那印刷厂都招不到男丁,开始招女人了。还有军器监,也可以找一些熟手工匠过去,还有还有,刚刚说到的在江南开设赌场和蹴鞠联盟,哪一样不需要人,所以太尉根本无须顾虑,他们一出军营,只要自己争气,绝不会没有饭吃。”李奇一口气说完,不禁有些喘。如今上四军虽然已经练得像似一支军队了,但是人太少了,扩军迫在眉睫,其实裁军只是李奇一个扩军的理由,他真心觉得下军的存在就是一个浪费,到时屁用都没有,说不定还得添倒忙。

第七百零二章 装病

    李奇忽悠人的本事可见一斑,高俅的确有些心动了,但是他也不是蠢子,当下的情况,他等于是拿着朝廷的钱,做自己的生意,这可是无本买卖,只赚不赔,当若照李奇说的那样,那些士兵成了他手下的员工,那么就得他出钱付工资了,如此一来,他就多了一笔支出,所以他不得不谨慎考虑。

    李奇一眼就瞧出高俅心中的顾虑,道:“太尉,如今商业正在复苏的阶段,此中机遇百年难得一遇,扩大生产规模,兴建厂房,增加产量,所赚的钱远比现在要多得多,从长远看来,这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到时若太尉的产业遍布全国,那么朝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牢固。”

    高俅点点头,道:“可是这事不是我说的算,也不是你说了算,还得皇上同意,要知道裁军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该怎么说服皇上?”

    李奇道:“钱。”

    “钱?”

    “不错。”李奇点头道:“虽然下军的军饷一直以来都少的可怜,但是人多呀,加在一起那可是一笔不少的支出,然而,若废弃下军,那么朝廷就减少了一笔支出,然后再从节省下的这笔支出中拨出一笔钱来,发给今后扩建的军队,到时士兵减少,支出也减少了,但是军队却精良了,此乃去其糟粕,保留其精华,而外面的人力增加了,商业复苏的也就更快了,一举数得,皇上何乐而不为了。其实我大宋招收灾民当兵,乃无奈之举,若有办法解决,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高俅权衡一番,问道:“那你打算扩军多少人?”

    “四万。”李奇竖起四根手指。

    “四万。”高俅沉吟片刻,点头道:“这个人数倒也合适。我再想想吧。”

    李奇见高俅没有直接答允,不禁有些失望。其实这事他原本想亲自去忽悠宋徽宗,但是要知道那边还有一个枢密使蔡攸在,若他出面,不管有理没理,蔡攸肯定会站出来反对,所以他只能求高俅去说。

    ......

    又过去了三日,高俅权衡再三,最终还是选择采纳李奇的建议,毕竟周家绸缎庄的崛起就摆在眼前,上奏向宋徽宗进言。请求裁去下军,扩建上四军,又将李奇这番话搬了出来,使劲的忽悠。

    宋徽宗几乎都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而满朝文武也全部赞同,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钱在作怪,毕竟如今的朝廷穷的是叮当响。宋徽宗又是一个奢侈的皇帝,他自然不想将这钱浪费在那些灾民身上,而高俅又有把握将那些人安置好,他如何会拒绝。

    虽然宋徽宗很快就答应下来了。但是这裁军可不是小事,不是说裁就能裁的,还得经过一系列周密的部署,特别善后工作一定要到位。高俅这个甩手掌柜自然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李奇。谁叫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李奇欣然接受。虽然这事是刻不容缓,但由于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李奇还是将裁军计划延迟到了明年执行。

    ......

    转眼间,年节将至,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筹备过年了,张灯结彩,爆竹声不绝于耳,百姓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当中,购买年货那是必须的,消费也随之大增,不管是当下还是后世,过年前这几日无疑是商人们的节日。

    秦府。

    吴福荣和李奇坐在火炉旁,总结这一年来的收获,以及商讨着过年的事宜。

    今年对于醉仙居而言,无疑是一个丰收年,除去还给蔡敏德等人的债,还净赚了十万贯,要知道这里还不包括西夏那边的酒钱,因为那些酒钱已经直接兑换成了马匹,但即便如此,年收入十万贯是创造了一个记录,成为了所有商人的榜样。吴福荣虽然早就过了那个兴奋期,但是面对如此金额,他不免还是高兴的几晚没有睡着觉。

    李奇查看了一遍账目,合上账本,突然问道:“对了,吴大叔,那员工宿舍建造的怎么样?”

    吴福荣忙道:“我也正想与你商量这事,那宿舍原本已经建好了,上个月,集团公司里面的人都已经住了进去,但是,我们今年又招了不少人进来,所以房间根本不够用。”

    “那他们住在哪里?”

    “还不就是跟以前一样,我家住一些,你家住一些,大家凑合着住。”

    “这可不行,咱们如今有钱了,自然不能亏待他们,他们就是咱们醉仙居的根基所在,这样吧,你再安排下,再建造一些宿舍。”

    “哎。老朽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外面走来两位美女,正是秦夫人和季红奴。

    “吴叔,大哥。”

    季红奴乖巧的向二人打了声招呼。吴福荣也起身朝着秦夫人行了一礼。

    秦夫人微微笑道:“吴叔,你们在说什么?”

    吴福荣道:“也没什么,还不就是过年的事。”

    秦夫人道:“这一年来,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大伙也是忙的没日没夜,挺不容易的,我以为今年咱们赚了钱,就多给他们一些红利吧。”

    吴福荣点点头道:“我和李师傅也这么想的。”

    “大哥,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了,干娘她让咱们俩上白府过年去。”季红奴突然朝着李奇道。

    李奇一想到那丈母娘就头疼,摆摆手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在家,明日夫人她就会回娘家去了。”季红奴柔声道:“要不,我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李奇心中很是感动,握住她的小手,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去吧,如今七娘去了江南,你就当做是帮七娘尽孝吧。”

    季红奴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轻轻点了下头道:“我听大哥的。”

    秦夫人道:“李奇,要不这样。你就随我去我家过年。”

    “啊?”

    李奇双眼一睁,随即搓着手,羞涩道:“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容易让人误会啊!”

    “误会?”秦夫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脑子里怎地尽想些恁地龌蹉的事,给了李奇一记白眼,道:“全当我没有说过。”

    季红奴还是不放心,道:“要不让封姐姐来。”

    这个倒可以有啊!到时夫人不在,红奴也不在,要整点啥实事也方便一些。就是不知道那女人会不会上钩。李奇不露声色的摇摇头道:“不必了,红奴,你就别担心了,今年的元旦我很多事要忙,即便你们留在这里,我也抽不空来陪你们。”

    秦夫人好奇道:“大家都在过节,你有什么忙的?”

    李奇给了秦夫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非常欠扁的吐出两个字来“秘密。”

    这时,陈大娘突然走了进来。道:“大人,左总管来了。”

    “他怎么来了?”

    李奇面色突然一紧,忙道:“大娘,你先给我稳住他。红奴。你跟我来。”他说着就拉着季红奴飞快的朝着自己屋内跑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大娘带着左伯清来到了李奇的住房内。

    “哎哟,哎哟...。”

    左伯清一进门就听到几声呻吟,定眼一看,只见李奇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一块热毛巾,不禁大惊失色,忙走上前道:“李老弟!李老弟!”

    李奇微微睁开眼来。虚弱道:“左大哥,你怎地来了呀?真是抱歉,老弟我抱恙在身,无法起身相迎,恕罪,恕罪。”

    坐在床头的季红奴站起身,向左伯清行了一礼,但表情十分怪异。

    左伯清如今都是一头雾水,朝着季红奴点了下头,又朝着李奇道:“李老弟,你这是怎么呢?”

    “唉。还不就是累的,这段日子忙的是焦头烂额,昨日又受了点风寒,今早就下不了床了。”

    “这么严重,可有看郎中?”

    “看了,郎中说要静养几日,不能到处走动。”

    “啊?静养几日?”左伯清面色显得有些为难。

    李奇缓缓道:“左大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左伯清微微一怔,讪讪道:“是有点事,三日之后就是元旦了,如今各国使节均已到京,我们御膳房也得尽快为元旦朝会做准备,记得去年老弟那道千山暮雪震惊四座,所以皇上今年又想将元旦朝会上的宴会交给你来处理。”

    小样!就知道你来一准没好事,老子现在可得养精蓄锐,哪有功夫做那些事。李奇连续咳了几声,“艰难”的撑起身子来,季红奴赶紧扶着他,一脸关切之色。嘿,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演技大增呀。李奇暗自偷笑几声,嘴上却道:“哦,那请左大哥等我下,我洗漱完就与你进宫。”

    “啊?啊?不必了,不必了,既然你抱恙在身,那就免了吧,反正这元旦朝会年年都有,菜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无妨无妨。”左伯清瞧他都快死了一般,下床都困难,哪里还能做菜,忙拦住他,道:“你就安心静养吧,我回去与皇上说一声,相信问题不大。”

    “那就劳烦左大哥呢。”

    “没事,那---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告辞了。”

    “红奴,你代我送送左大哥。”

    “不用,不用,红娘子,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他吧,李老弟,你可是我大宋的栋梁,一定要好好照顾身体,老哥就先告辞了。”左伯清挥挥手,又朝着李奇一拱手,而后转背就出去了。

    过了片刻,李奇突然坐了起来,朝着季红奴使了个眼色道:“红奴,你去瞧他走了没有?”

    季红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禁显得有些心慌,小步迈到窗前,偷偷往外面瞥了眼,而后道:“大哥,左总管走了。”

    “呼。”

    李奇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把老子当铁打了,什么屁大的事都来找我,老子要是不装病的话,那就真的会一病不起了。”

    ps:李师傅是装病,我可是真病了,最近真的累惨了,前几天几乎就没有怎么睡过,今天起床有些低烧,扁桃体发炎,请假在家,问题不大,吃了药就好了很多。好不容易码完一章,容我睡一觉先,第二章估计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发出。。。

第七百零三章 异想天开

    “大人,热水来了。”

    无论是酷暑炎炎,还是天寒地冻,只要李奇在秦府,每天早上陈大娘总是会在李奇起床的第一时间将热水送上。

    “谢谢大娘。”

    李奇接过陈大娘递过来的手帕,道了声谢,认认真真的洗了把脸,随口问道:“对了,大娘,今日是年三十,你就别待在这里了,回家和阿南他们一起过年吧。”

    其实陈阿南早就有自己的家了,就在酒吧附近,当初李奇见他每晚在酒吧都要待到三四更天,这么赶来赶去,也怪麻烦的,而且还不安全,干脆就给他在附近买了间屋子。

    陈大娘道:“这如何能行,红娘子已经去了白府,老身若再离开的话,那谁来伺候大人。”

    李奇无奈道:“大娘,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自己有手有脚,哪里需要什么人伺候,阿南今早就开始放假了,你们母子就好好聚聚,晚上就去醉仙居与大伙开心开心,使劲的吃,可别替我省钱。”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办吧。”

    “那大人今晚可会去醉仙居?”

    李奇嘿嘿道:“我今晚约了人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对了,你今晚吃完后,也别回这里了,以免打扰我,就去阿南那里住上几日,让那小子也尽尽孝道。”

    其实他早就邀请了封宜奴、耶律骨欲来这吃年夜饭,因为他们三人在这里都没有亲人,正好凑在一起,也好有个伴,当然,若是能整点事实出来,那就更加完美了。

    “哦。”陈大娘点点头。

    李奇忽然笑道:“对了,大娘,你对小玉这个未来儿媳可还满意?”

    陈大娘一听,登时喜笑颜开,乐呵呵道:“小玉那孩子乖巧伶俐,识得大体,我自是喜欢的紧,倒是阿南那孩子还没有个定性,老身就怕阿南耽误了小玉。”

    李奇呵呵道:“这点大娘就勿要多虑了,阿南那小子虽然有些脚后跟不着地,但是比较重情义,小玉跟了他绝不会吃亏的。”

    陈大娘是笑着直点头。

    洗漱完后,李奇又去厨房自己弄了一碗面羊肉面填填肚子,而后又开始准备起今晚的年夜饭。他装病推辞元旦宴会,可不是说他对做菜感到厌烦了,只是那元旦宴会太累人了,几乎要搞一整天,这倒也算了,关键是那些菜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他去了也就是加几道喜庆的菜式,毫无挑战性,而且当天重在政治交流,而非品尝美食,对于厨师而言意义不大,再说他还得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客户,当然得养精蓄锐。

    很快,他就将一些材料处理完毕了,擦了擦手,刚准备去后堂烤烤火,突见陈大娘又走了进来,翻着白眼道:“大娘,你怎地还在这里。”

    陈大娘一脸尴尬道:“是这样的,老身刚准备出门,可是外面突然来了几位客人。”

    “几位客人?不是封娘子吧?”

    陈大娘摇摇头道:“不是封娘子,说是来自东瀛的使臣,特地上门拜访大人的。”

    “东瀛?小日本?”

    李奇惊呼一声,旋即眉头紧锁,宋朝和日本向来无外交,日本也从不派人来参加元旦朝会,怎么今年突然跑来了,而且还找到秦府来了,沉吟半响,兀自一无所获,道:“你让他们在前院等我,我稍后就过去。”

    “是。”

    李奇虽不是什么愤青,动不动就嚷着要杀光日本人,但是对日本人也没有啥好感,当然,理智还是告诉他,这是公元一一二三年,心态一定要放平稳。过了一会儿,李奇来到前厅,只见前院坐在二人,一位约莫四十来岁,带着黑色高帽,淡黄色的长袍,宽大的袖筒,小眼睛,流着三缕长须,倒有些儒家风范。另一位大概三十来岁,梳着月代头,身着蓝色武士服,配着长刀,一看就知道是一名日本武士,在他身后还站在两名武士。

    “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金刀厨王吧。”

    二人见李奇进来,赶紧起身,那名戴帽子的作了一揖,就这作揖的范,可不比那些士大夫差,而且那一口流利的汉语说的让人根本就听不出来他是日本人。

    不会吧,这汉语比我说的还要流利些!李奇一愣,拱手道:“正是。你是东瀛人?”

    那人点点头,道:“在下滕吉三木。”说着他朝着旁边的那武士一伸,道:“这位是伊贺百川,乃是我东瀛有名的武士。”

    “在下李奇,你们叫我经济使也行,叫我李师傅也可以,坐吧,坐吧。”李奇草草拱了拱手,然后示意他们坐下来。

    三人坐了下来,李奇笑道:“滕吉先生,你这汉语是跟谁学的?说的真是太好了,若不是事先知道,我还真听不出你是东瀛人。”

    滕吉三木恭谦道:“经济使过奖了,在下的汉语是跟一位僧人学得,说的不好,还望经济使见谅。在下自小就非常崇拜贵国的文化,其实不仅是在下,我们日本国的百姓都非常推崇贵国的文化,在我们日本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自古圣人出中国。”

    “是吗?”李奇呵呵道:“这倒是稀奇了,真是一点也不像你们东瀛人的作风呀。”

    滕吉三木诧异道:“经济使何出此言,我们一直都认为我们日本国和你们中原大国的关系,可以称得上亦师亦友,贵国就是我们的老师,教给了我们不少东西,我们对此心怀感激,也一直将贵国当做老师一般尊敬。”

    老师?鬼信呀!谁要是收你们做徒弟,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李奇笑了笑,懒得和他们废话道:“二位可是来参加元旦朝会的?”

    “正是。”

    李奇道:“可是我听说,你们和我大宋向来无外交关系,也从未参加过元旦朝会。”

    滕吉三木道:“我们自主前来,与我们天皇无干系。”

    “哦,等于你们此次前来完全属于私人活动。”

    “这——名义上是这个意思。”

    “名义上?呵呵,那么还是你们那什么什么皇授意的。”

    “是天皇陛下。”

    李奇听到什么天皇,就浑身不自在,道:“滕吉先生,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里可是我大宋的都城,你们在这里左一个天皇,右一个天皇,请问你们还有没有把我大宋皇上放在眼里?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你们要么就称君主,要么就称倭主。”

    滕吉三木由于还是头一次与李奇打交道,摸不清路数,见其面色不悦,讪讪点了下头,道:“多谢经济使提醒,在下会谨记在心的。”

    李奇嗯了一声,道:“不知二位上门有何贵干?”

    滕吉三木道:“是这样的,今年年初,我国一些渔民在海上见到他国渔民都在食用一种名叫罐头的食物。”

    李奇不等他说完就手一抬,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这些废话就别说了,我很忙的,你们就是想来买罐头的是吧,没问题,你们想要多少,可先说好了,若是低于一万贯,运费你们自个出。”

    滕吉三木一愣,旋即苦笑道:“经济使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想来买罐头的,但是我们主要还是想买罐头的秘方。”

    “什么!买罐头的秘方?”李奇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滕吉三木,这日本人还真是会做生意呀!哈哈笑道:“三木老兄,如今天都还没有黑,你咋就说起梦话了。”

    滕吉三木忙道:“经济使何不听完我们的出价,再做定夺。”

    李奇都乐了,挥挥手道:“你说,你说。”

    滕吉三木举起一根手指,道:“我们愿意出一万两黄金。”他还特别加重“黄金”二字的读音。

    日。真当我没有见过钱啊!李奇啧啧道:“哇!一万两黄金,可真不少呀,不知可否将这屋子给堆满了。”

    滕吉三木啊了一声,摇摇头道:“这——这恐怕不能。”

    “那就是没得谈了。”李奇耸耸肩朝着外面喊道:“陈大娘,陈大娘。”

    片刻,陈大娘就走了进来,颔首道:“大人,你叫老身呀。”

    李奇没好气道:“就知道你还没有走,正好,顺便把这二位给我请出去吧,你也甭回来了,快去跟儿子聚聚吧。”

    滕吉三木万万没有想到如此重金都没有打动李奇半分,反而还惹怒了他,不禁急的直接站了起来,道:“经济使勿怪,勿怪,在下一时冲动,说错话了,还请经济使见谅,见谅。”

    李奇斜眼一瞥,又朝着陈大娘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而后才道:“二位竟然能找上门,想必对我李奇也有所了解,我是商人出身,若是二位来找我做生意,我当然是欢迎之至,但是,你们也得先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别一进门就要买这买那的,麻烦二位先看看自己的钱袋里面装了多少行不。还一万两黄金,当我穷疯了,要想买我的罐头秘方,行,没有什么生意是不可以谈的,一万万两黄金,否则免谈。”

    一万万两黄金?滕吉三木当即惊的差点没有把舌头给吞进去,满脸大汗道:“这——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李奇冷笑道:“这还叫多,我都还给了你一个优惠价,这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当疯子给赶出去了。既然你们没有这么多钱,那么还是脚踏实地吧,谈点合乎实际的,我真的没有功夫和你们在这瞎掰,待会我还得去做菜,说吧,你们倭国每年需要多少罐头。”

    做菜?滕吉三木被李奇这步步紧逼,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暗道,这人十足一个强盗,根本就没有中原大国的风范,不禁拉了拉衣领,挤出一丝笑容道:“就算经济使不愿忍痛割爱,咱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第七百零四章 与虎谋皮(六千字大章)

    “合作?”李奇稍稍皱了下眉头,道:“如此说来,你们此番前来不仅仅是想买罐头?”

    滕吉三木点点头道:“不错。我们重在是想与经济使合作。”

    跟你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不过,谁是那只老虎,谋的是谁的皮,那就不一定了。李奇淡淡道:“不知阁下想怎么个合作法?”

    滕吉三木微微笑道:“我们来的时候,一路上听到不少人谈论经济使的经济建设,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也令我们受益匪浅,或许贵国与我们日本也可以达成像贵国与金国的那种合作关系。”

    李奇哦了一声,道:“你们是想我们大宋商人去你们那里投资?”

    滕吉三木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我们天——君主同意,但若是经济使的醉仙居想来我们日本投资,那我们是欢迎之至。我们在来之前,对于醉仙居的罐头已经有了一个非常详细的了解,发现这罐头对于出海的渔民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换而言之,这罐头就是为了征服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而生,不知经济使同意我这说法吗?”

    李奇点点头笑道:“非常同意,我可不会阻止别人夸赞我的商品。”

    滕吉三木见李奇终于笑了,心里也彻底送了一口气,呵呵道:“经济使说话真是风趣。”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我们日本虽没有贵国辽阔的疆土,但是我们日本在海上的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每年有不少商人、渔民经过我国,甚至还有不少船只在我国停泊,要是经济使能将罐头放到我们日本去买,那么不禁为那些商人、渔民提供了便利,而且收益必定大大增加。”

    好你个小日本,脑子还真是的转的快,这一点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还想到我前面去了,有点意思。李奇呵呵笑道:“阁下莫不是想让我去你们那里建造一个专门制作罐头的作坊。”

    滕吉三木笑道:“正是。但不是一个,我们日本四面环海,至少也得四五个,到时经济使一定会比现在赚的更多。”

    开什么玩笑,当我是傻子呀,要真是这样,我们醉仙居赚的和你们小日本赚的一比,那就屁也不是了,这罐头对于长期出海的人可是有着救命的作用,重要性不言而喻,后世都还拿过诺贝尔奖,到时你们日本就将会成为亚洲海上的贸易中心,可是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四面环海,我们大宋难道就没有四面环海的岛屿,真是笑话,也不知道现在的香港是个啥摸样,嗯,是时候派人去看看了。

    李奇呵呵道:“不错,阁下的这个计划真是不错。”

    滕吉三木大喜,忙道:“经济使答应呢?”

    “非也,非也。”李奇摇摇头道。

    滕吉三木一下又坠入了冰窖,茫然道:“那经济使此话何意?”

    李奇笑眯眯道:“阁下,恕我说句得罪的话。”他说着突然竖起一根小指头。

    滕吉三木一愣,呆呆道:“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实事求是,你们倭国就这么点点大,真的不能再大了。”李奇呵呵道。

    “!”

    虽然事实如此,但你也用不着说的这么直接吧,这可不是做生意之道。滕吉三木登时觉得尴尬无比,瞥了眼身旁的伊贺百川,见其脸上已经浮现出愠色,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你们若是能再大一点,我也就不会叫你们小日本了,这不是讽刺,这是实话啊!李奇明知故问道:“是不是我说错话呢?”

    “哦,没有,没有,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滕吉三木十分勉强的笑道,毕竟如今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吞。

    “那我就继续说了。”李奇轻咳一声,暗笑,不亏是忍者的国度,还真tm能够忍的。道:“其实说真的,我对于阁下的计划,那是非常赞同,贵国的确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也有着不可忽略的劣势。”

    “哦?还请经济使赐教。”滕吉三木忙问道。

    “那就是原料的供应。”李奇一本正经道:“贵国就那么点点大,扣除农田、房屋、以及军用场地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而我们罐头出现不到一年,需求量就在与日俱增,连你们都知晓了,可想而知,他日等到罐头扬名海外后,那需求量得增加多少,那么所需原料也会大幅度的增加,问题就在这里。我若在贵国建厂,就凭贵国的地理环境,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原料,也就是说,原料还得从我们大宋运送过去,这一来一回,成本无疑大大的增加了,而且风险还增加了不少,要知道那些水果蔬菜可不能放久了,不然容易坏掉,而这罐头我本来定价就不是很高,毕竟渔民也不是很富裕的人群,在商言商,这成本和风险的增加远远高于所得利益,你说我会答应吗?”

    滕吉三木听罢,觉得李奇说的大有道理,失望虽然在所难免,但是也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点点头道:“经济使说的对,是在下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多大的胃,就吃多少饭,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李奇呵呵道:“其实你说的,我早已经在考虑了。”

    “哦?愿闻其详。”

    李奇忽悠道:“早在前些日子

    ,我已经派人出海寻找一个离我大宋最近的岛屿,我打算在上面建造一个罐头厂,专门为过往的商人提供罐头等食物,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提供一切的基本服务,到时你们也用不着往这里跑了,直接可以去哪里购买罐头,很方便的。”

    这不听还好,听完后,滕吉三木就连吐血的冲动都有了,你这不明摆着抢生意么,到时商人都往你那边跑了,谁还来我x本呀,不待这么坑人的。

    话虽如此,但他是连半点办法都没有,心中很不是滋味,只是点了下头,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李奇瞧在眼里,嘴角抽搐了几下,险些笑出声来,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阁下还有其它事么?”

    滕吉三木微微一怔,目光却瞥想一旁沉默的伊贺百川。

    伊贺百川突然道:“经济使,我听闻贵国开始对外出售武器,此事是否属实?”

    他的汉语虽然也算是不错,但还是带着浓浓的日本口音。

    李奇微微一怔,点点头道:“是有此事,难道阁下有兴趣。”

    伊贺百川肯定的点了下头道:“是,我们君主希望能从贵国购买大量武器回去。”

    对面这小日本,李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道:“贵国四面环海,对外又无战事,为何要扩充军备?”

    伊贺百川不答反问道:“难道来贵国买武器,还得说明用处吗?”

    “不用,不用,我只是好奇罢了。”李奇讪讪一笑,又问道:“方才我听阁下说要购买大量武器,敢问一句有多大量?”

    伊贺百川五指一张。

    李奇惊讶道:“五百万贯?”

    “咳咳咳。”

    滕吉三木一阵巨咳,脸都红透了,尴尬道:“经济使,是五十万贯。”

    “啊?这——原来是五十万贯呀。”李奇挠挠头,心想,没钱充什么土豪呀,弄得我都替你们脸红。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现在的日本可不是后世那个日本,就当下日本的生产力而言,这五十万贯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估计都是他们的老本了,他们花这么多钱来买武器又是准备干什么甚么呢?

    伊贺百川从手下那里接过一卷竹书来,起身来到李奇身前,双手奉上道:“这上面写着我们需要的军备物资,请经济使过目。”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呀,想必这就是他们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李奇微微一怔,单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基本武器,什么刀枪护甲、弓、箭矢等等,像什么神臂弓、床子弩这等赚钱利器,上面是提都没有提,这样算起来,五十万贯所能购买的武器倒也不少了,当然,就上面写的那些对于弹丸大小的日本而言,那可算是不少了。李奇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我们大宋还买卖战船的,保修三年,当然,价格也是非常昂贵,要不要考虑考虑。”

    伊贺百川道:“关于这方面,我们也有所听闻,但是我们暂时还不需要。”

    既不要船,又不要那些超强的进攻性武器,看来他们购买武器只是对内,并非是想对外扩张。李奇试探一番后,心里稍稍放心,但是他原本以为一般要等到元旦朝会结束以后,那些人才会找上门来,没想到这小日本倒先来了,一时间准备显得有些不足,而且这事他还必须和宋徽宗商量,道:“阁下,你我两国并无外交关系,这武器买卖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呀。”

    滕吉三木道:“当做私人买卖便可,相信经济使一定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贵国可放心,我们绝不会少一文钱的。”

    李奇摆摆手道:“话虽如此,但是我必须还得向皇上禀告,由皇上来定夺,这样吧,反正你们也不急在这一会,我先跟皇上商量下,到时再通知你们,具体事宜,咱们日后再详谈。”

    滕吉三木也知道这事不可能一下就能谈成的,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们就静待经济使的佳音。好了,就不耽误经济使做事了,我们先告辞了。”

    伊贺百川也站了起来,行了一个武士礼。

    李奇起身道:“我送二位。”

    “有劳了。”

    李奇送二人刚来到门外,突然迎面走来两人,正是赵明诚夫妇。

    “赵大人?”

    “滕吉先生?伊贺先生也在啊!”

    赵明诚和那俩日本人似乎都认识,一照面,双方皆是一脸诧异。

    李奇也蒙了,道:“你——你们认识?”

    赵明诚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初任莱州知州时,曾偶遇滕吉先生,后来便结为好友,我还曾去他家做过客,在那里又结识了伊贺先生。”

    滕吉三木和伊贺百川也频频点头。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呀。”李奇呵呵道。

    赵明诚手朝着李清照一引,道:“这位就是内子。”

    “久闻赵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失礼,失礼。”滕吉三木拱手笑道,神情是毕恭毕敬,不像是装出来的,显然,他的确是听说过李清照。

    李清照微微颔首,算是回了一礼。

    赵明诚又问道:“对了,滕吉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滕吉三木微微一愣,笑道:“哦,我们是来找经济使买罐头的。”至于购买武器一事,他是只字不提。

    “原来如此。”

    滕吉三木笑问道:“不知赵知州如今住在哪里?”

    “哦,我与内子暂住在相国寺。”

    “那正好,我们也住在那里。今日就暂且先告辞了,改日定当上门拜访。”

    “那好,那好,几位慢走。”

    “告辞!”

    言罢,滕吉、伊贺就带着几名武士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李奇手往屋内一伸,笑道:“二位里面请。”

    “请。”

    “赵知州什么时候到的?”李奇边走边问道。

    “哦,昨日刚到的,这段日子内子给你添麻烦了,明诚感激不尽。”

    李奇忙摇头道:“哪里的话,赵知州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清——令夫人能够倾囊相助,我感激都还来不及了,怎么能说是麻烦了。”

    来到屋内,李奇请他们坐下,又命人斟茶,而后问道:“对了,赵知州,你和那滕吉三木很熟么?”

    他对这年头的日本真不了解,方才听说赵明诚还去过日本,便想打听打听。

    赵明诚点头道:“也算得上吧,他素来就很仰慕我大宋的文化,求知若渴,曾三番四次上门求教,一来二回,也就熟悉了。”

    李奇点点头道:“那你对他们这些倭人有什么看法?”

    赵明诚不知李奇为何这般问,如实道:“很好啊,特别是对我们大宋商人,他们都表现的非常热忱、友好,我去他们那里做客,他们也是盛情款待。”

    李奇嗯了一声,又问道:“那为何我大宋没有与他们日本建立外交关系?”

    “这个。”

    李清照突然道:“这都是自尊心在作怪。”

    李奇一愣,道:“赵夫人有何见解?”

    李清照望向赵明诚,后者点头笑道:“为夫倒也想听听夫人的见解。”

    李清照微微笑道:“方才夫君所说的,只是任何一个国家的百姓都应当具备的,而且我大宋商人还给他们带去了财富,其实倭人骨子里还是挺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大。”

    李奇点头道:“这点我绝对的赞同。”

    李清照对于李奇这种没由来的支持都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在意,接着道:“古书上曾记载了,当初唐朝鼎盛时期,倭国曾三番四次派人前来中原学习,那时候他们的确是非常仰慕的我们中原的文化,但是自从我大宋开国以来,他们倭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吸取唐朝文化后,开始发展属于自己的文化,望有朝一日能与我大宋并驾齐驱,文化尚且如此,那么在政治上,就更显得突出了。当初神宗皇帝时期,我大宋原本想与倭国建立外交联系,但就因为神宗皇帝给倭主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话,以至于未能成功。”

    “一句话?什么话?”李奇好奇道。

    赵明诚道:“哦,事情是这样的,当年神宗皇帝送了封书信以及一些礼品给倭主,但从此以后,倭国那边再无回音,直到五年后,倭国才以他们太宰府的名义发了一封回信。这一切只因信中写到这么一句话,‘回赐日本国’,关键就在于‘回赐’二字上,倭国朝廷上下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满,拒不接受,他们以为这两个字将他们倭国摆着了一个藩国的位置上,是对他们的不尊重,所以他们的回信由太宰府发出,但礼品却是托我大宋商人送回,借此表明他们的立场。后来我大宋兀自想与倭国建立起良好的外交关系,不过他们对此一直表现的非常冷淡,只回信,不回赠礼品,但是双方一直有信件来往,直到五六年前,皇上命人去倭国让他们在本国收集奇珍异宝进贡,从那时起,双方就断绝了信件来往,但是民间的买卖一直就未断过。”

    暴汗!想不到宋徽宗那么猛,有点霸气,但是人家不理你,你丫就应该弄他们呀。李奇点点头道:“这倒是挺像倭人的作风,我能够理解。”

    李清照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不敢评论皇上此举是否做的对,但是仅凭两个字,倭国就恁地大动肝火,甚至不惜断绝两国的外交,由此可见,这绝非君子之国,气量狭隘,妄自尊大,令人发笑。而且,以我只见,他们之所以敢恁地做,并非因为他们有骨气,而且基于在我大宋与倭国民间的海上贸易,既然民间贸易就能满足倭国那些贵族,他们何须跟我大宋建立外交。”

    李清照的爱国思想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其中带有主观色彩,也是无可非议。她一直以为自古以来中原大国,本就该八方来朝,唐朝的时候,你屡屡遣使来中原示好,可轮到我大宋了,你态度转变的就如此之快,我堂堂中原大国向你示好,你倒好,还矫情起来了,这真是给脸不要脸,不是自大又是甚么。

    赵明诚已经习惯了李清照这种无所畏惧的性格,只是苦笑不语。

    “赵夫人所言不错,以前他们可从来不参与我大宋的元旦朝会,如今有求于咱了,就立马屁颠屁颠的跑来了。”李奇呵呵一笑,道:“不过赵夫人似乎对倭人没有什么好感。”

    李清照淡淡道:“谈不上好与不好,他们倭人如何与我何干,我只是对事不对人。”

    赵明诚见气氛有些怪异,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经济使,你方才说他们此番前来是有求于我们大宋,不知是何事,能否告知?”

    李奇点头道:“当然,这第一件事就是罐头,他们也说了。这第二件么,想必赵知州也听说了,我大宋开始对外出售武器。”

    赵明诚皱眉道:“难道他们是来买武器的?”

    “不错。”

    “那你可有答应?”

    “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得皇上点头。”李奇之所以如实告诉赵明诚,当然不是因为李清照,而是他得借此向赵明诚打听些事,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他们倭国最近又无战事,干嘛要买武器,赵知州,你身为莱州知州,离他们比较近,应该知道一些吧。”

    赵明诚道:“倒也听说一些,具体不是很了解,其实他们倭国国内也不安生,主要的矛盾还是来自与武士集团和朝廷贵族之间,当然,武士与武士之间也有不少矛盾。”

    “武士和贵族?”

    “嗯。武士在倭国的身份一直都不高,如今那些公卿贵族虽然承认了武士的地位,但是兀自因其身份卑微而加以歧视,而且还有很多的限制,长久以来,矛盾是在所难免的,我想那伊贺先生买武器,也是为了增加武士在倭国朝廷中的地位吧。”赵明诚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

    李奇稍稍点了下头,心里却想,只是增加武士地位,那恐怕还不够吧,最好能够打起来,那样的话,我就能卖更多武器出去,或许还能得到更多也不一定呀。

    赵明诚见李奇眯着眼,十足一副奸商的模样,不禁感到好奇,轻声喊道:“经济使,经济使。”

    李奇微微一怔,道:“哦,你说什么?”

    赵明诚面色一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李奇打了个哈哈,笑道:“说了这么久,尽说的是别人的事,李奇真是招待不周。对了,不知赵知州此番上门所谓何事?”

    赵明诚拱手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内子在贵府住了打扰多日,我这做夫君理应前来答谢,只可惜三娘不在,未能亲自答谢,还望经济使能替我转达。”

    原来是想来向我示好的,看来你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书呆子吗。李奇拱手回礼道:“一定,一定。”

第七百零五章 这玩笑开大了

    赵明诚夫妇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而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李奇也已经收到了,李奇倒不会因此对赵明诚另眼相看,因为这是一个为官者必须要做的,其实赵明诚还算比较含蓄的,要换做别人,那马屁不拍到天黑还就不算完。

    李奇原本想留赵明诚夫妇留在此吃年夜饭,但是李清照却婉言相拒了,对此李奇也没有强求,毕竟他们夫妻俩分隔这么久,肯定有很多话要向对方说,亲自送至门外。

    厨房内。

    咚咚咚...咚咚咚...!

    “好刀法。”

    正当李奇站在案板前挥舞的双刀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赞声。

    李奇转头一看,耶律骨欲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前,今日她也算是特别打扮过的,因为她终于脱下那一件阴沉沉的黑袍,这就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换上一件翡翠色长袍,淡妆素雅,皮肤白里透红,红中泛着白,丰腴莹洁,动人之极。

    养眼,忒养眼了,李奇一想到待会还有一个大美女前来,最重要的是那碍事的秦夫人终于不在了,心中就激动万分,故作深沉道:“多谢夸奖。”

    耶律骨欲瞧他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随口问道:“官人,你在做甚么?”

    “饺子,你喜欢吃饺子么?”

    耶律骨欲似乎对吃并未太大的讲究,言不由衷道:“喜欢。那我不打扰你了。”

    李奇完全懵了,忙道:“等---等下,你就这么走了?”

    耶律骨欲诧异道:“还有事吗?”

    “这不是有事没事,你---你难道忍心让我一个面对这十几斤面粉么?”李奇前言不搭后语道,心里却想,我还真是把你们宠坏了,怎么这些女人一旦找了一个当厨师的老公,就连厨房都懒得进了。晴婷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太不人性化了。

    耶律骨欲沉吟片刻,道:“官人莫不是想让我帮你?”

    “聪明。我就是这意思。”

    耶律骨欲满脸歉意道:“可是我不会做饺子。”

    “没事,没事,我可以教你,放心,这玩意很简单的,来来来,哦。还是得先去洗手。”

    耶律骨欲心里也觉得若是让李奇一个在这厨房里干活的确有些不妥,自己又没有什么事,不如在这里帮帮他,纵使帮不了他,陪他说会话也好,于是点点头,去洗了个手。而后李奇又为她穿上一件干净的围裙,带着她来到一张桌子前,只见桌上摆着一团面团和几根擀面杖。大小不已。

    “这团面已经醒好了。你了就暂时负责在这里擀饺子皮。”

    “如何擀?”

    “简单。我来教你。”

    话音刚落,李奇突然来到耶律骨欲身后,双手搂在那她那细腻的腰肢上。耶律骨欲惊呼道:“你干什么?”

    李奇突然想起耶律骨欲的老毛病,又见她手中握着那根最粗的擀面杖。后怕的紧,后背已是冷汗涔涔,妈呀,这一擀面杖打来。我这年三十恐怕就要在昏迷中度过了。忙道:“别紧张,别紧张,由于你是初学者。我手把手教你,见效会更快。”

    耶律骨欲微微喘气,点了下头。

    “你先取这面条过来,将其搓成条状,就这样搓,咦,这面团忒光滑了,这种情况就要洒点粉上去了。”

    耶律骨欲羞涩道:“你---你搓的是我的手。”

    “是吗?骚类,骚类,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就说吗,面团怎地能恁地光滑,还以为弄错了,没想到还真弄错了。啧啧,骨欲,整天看你舞枪弄棒的,想不到你的手包养的这么好,这团面能被这双手揉捏真是它们的幸运,我真应该和它们说声恭喜,恭喜。”

    李奇念念不舍把目光从耶律骨欲的双峰中收了回来,暗自惊叹,好久没有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双峰,这真是值得让人怀念的感觉呀。但是脸皮巨厚的他,也顺理成章的握住了耶律骨欲那双修长却不是饱满的柔荑,轻轻揉捏着。

    这是什么,这就是厨师的专用福利。李奇以前可没有少用这一招,大学时候就用过,而且屡试不爽。李奇一直就认为厨房不仅仅是用来调出酸甜苦辣,调情也是最佳场所。

    耶律骨欲目光稍稍往后一瞥,见他眼中泛着绿光,又见这里可是厨房,早已是少妇的她不免也感到羞涩不已,手微微抽动了下,道:“官人,我们还是揉面吧。”

    “我不正在揉吗---哦不不不,揉面,对对对,揉面,也不是揉面,应该擀面才对,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啊---!”

    正当李奇准备放开耶律骨欲的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

    李奇吓得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红一白两大美女,红衣美女,身材高挑,身材凹凸有致,娇艳动人。而白衣美女则是长发直落,白衣胜雪,清纯妖媚,看似矛盾,其实这也是她独有气质,不然这天下第一人也不会为之倾心。

    不用说,这二女就是封宜奴和李师师。

    日。那些下人真不懂事,连通报都不通报。李奇忙挥手道:“你们别误会,我这是在教骨欲擀面了。”

    “擀面?”

    李师师和封宜奴异口同声道,语音中充满了怀疑。

    耶律骨欲毕竟辽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李奇的人了,这种亲昵的举动也理所当然,好奇道:“有什么不妥吗?”

    李师师和封宜奴见耶律骨欲说的坦荡荡,没有丝毫做作,倒还真信了,但封宜奴还是忍不住给李奇递去两道不满的目光。

    啥意思?你这后入门的还吃先入门的醋,这道理到哪里都说不通吧。李奇目光四处飘动,自当没有瞧见。

    李师师微微笑道:“没有不妥。这位一定就是耶律公主吧。”

    耶律骨欲微微颔首,略带一丝落寞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叫我骨欲就行了。”

    李奇跟他们二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又朝着李师师问道:“师师姑娘,你怎地来呢?”

    封宜奴一听,目光显得有些躲闪。

    李师师笑吟吟道:“师师不请自来。真是冒昧,李师傅勿怪,若是扫了李师傅的兴致,师师可以自行回去。”

    开玩笑,你可是皇上的女人,我敢把你往外面赶么,可是---可是我更不敢把你往屋里请呀。李奇忙道:“哪能呀,师师姑娘能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好运当头。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咱别的不说,就这么一个大美女往这一站,这年夜饭吃着都香一些。”

    说话间,他目光突然瞥见封宜奴脸色有异,暗道,难道是她请李师师来防我的,还真有这个可能,这女人太聪明了也不好,看来今晚齐人之福是享不到了。

    李师师都瞧在眼里。嘴角笑意就更浓了,咯咯笑道:“李师傅真会说话,那师师就厚颜留下了。”

    “哪里的话,师师姑娘太见外不是。”

    封宜奴突然问道:“李奇。你在做甚么?”

    “饺子。”

    “饺子?”

    二女略带一丝诧异道,她们以为李奇亲手操办的年夜饭自然是色香味俱全,没想到却是简简单单的饺子。

    “不错,你们没有听说这么一句话么。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甚么?”

    三女都瞪大双眼,这后半句对她们而言可以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糟糕。又说漏嘴了,这是谁tm改编的,还改编的这么顺口,真tm是个天才。李奇忙改口道:“不不不,应该是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

    李师师轻吐一口气道:“你这人说话有时候能哄得人开心,有时候也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这可不是我说的。李奇在心里辩驳了一句。

    封宜奴突然道:“姐姐,你有没有做过饺子。”

    李师师啊了一声,摇摇头道:“没有。”她自从就学习各种乐器,哪有空学做饺子。

    封宜奴道:“我看着这做饺子似乎挺有趣的,不如我们也学着做,姐姐,你以为如何?”

    “我倒也有此意。”李师师说着突然瞥了李奇一眼,道:“可是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李师傅点头,我就是怕打扰李师傅了。”

    你已经打扰了,好事全让你给破坏了,还在乎这点功夫。李奇笑道:“师师姑娘放心,我做菜很专心的,一般人真打扰不了。”心里又补充一句,美女例外。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洗手。”李奇一本正经道,任何一个想接触厨房的人,他说的都是这两个字。

    “......!”

    等到二女洗完后,李奇又拿起两件围裙给她们,不过这美女穿上围裙依然不像一个厨娘,反而像是一个模特,或许她们出现在厨房,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一切准备工作做周全后,李奇开始一丝不苟的教她们擀面皮,由于李师师在,他可不敢乱伸咸猪手了,规规矩矩的。

    李师师见到李奇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想起方才进来见到的那一幕,心中只觉好笑,朝着站在她身边指导她的李奇揶揄道:“李师傅,你方才教骨欲不是这么教的啊?”

    我倒是想,可我敢么,你不要命,我还要了。李奇被揶揄的哪里说的出话来,干笑了几声,做不得声啊。

    李师师也没有穷追猛打,问道:“李师傅,是不是待会还有人来?”

    “没有啊!”

    “那你为何准备这么多馅料?我们四人可吃不完。”

    “哦,我是打算多做一些,明天送人。”

    “原来如此。”李师师稍稍点头,又道:“这饺子我也吃过不少,可是我想金刀厨王做的,一定会与众不同吧。”

    李奇摇摇头道:“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今日准备了两种饺子,一种是非常传统的韭菜猪肉饺子,另一种就是高汤水饺,我以为年夜饭,年夜饭,吃的是一种喜庆,是一种亲人团聚气氛,菜式的本身不是很重要。”

    此话一出,三女都为之一怔,目光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李师师神色黯然,轻轻点头道:“若能与亲人相聚一起,纵使粗茶淡饭,那也胜过人间百味。”

    “亲人?”封宜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低着头道:“自我懂事以来,还从未尝过年夜饭的味道。”

    也许在别人看来,唾手可得,或者说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在她的生命里却是那么的可遇不可求。

    在这一刻,屋内的四人产生了一种共鸣。

    他们四人一个是皇上的女人,一个是当朝新贵,一个曾经是公主,一个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表面上看是非常光鲜,但其实很多人都有着他们羡慕而不可得东西,那就是亲情,爱情是可以培养的,是可以重新获取的,但是亲情是与生俱来,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再也找不回了,可正是因为亲情具有与生俱来的特殊性,所以一般人都要等到失去以后,还明白这个道理,但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李奇握住封宜奴的双手,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

    封宜奴猛地一怔,这简单的一句话,在她心中却胜过千百句甜言蜜语,因为这就是她多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

    一旁的李师师突然冒出一句“我也要。”

    “咳咳咳...。”

    这玩笑开大了!李奇险些被这句“我也要”给吓晕了过去。

    ps:今天正式恢复以往的更新,早上八点,下午五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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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 第一时间欣赏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作者:南希北庆所写的《北宋小厨师》为转载作品,北宋小厨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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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