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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零九章 收放自如

    “唉---安逸真是会让人懒惰呀!不过,这早朝还真不是人上的,这么早,天都没亮,啊---,要人命呀。难怪自古很多君王都不愿上早朝。”

    李奇站在床边,一边打着哈欠念叨着,一边任由耶律骨欲替他穿官服。昨日圣旨已经下来了,恢复他所有的官籍,也惩处了一些其中弹劾他的一些大臣,这可不是简单的罚俸禄,而是直接降级,这是象征着皇权的胜出和皇权的威严。顺便命他今日一定得去上朝,毕竟咱李师傅没有利益,是绝不会自觉跑去上早朝的。

    耶律骨欲无奈轻轻摇头道:“夫君,你就别埋怨了,如今有些人恐怕想上这早朝都没有机会了。”

    李奇一愣,八卦道:“你---你父亲是不是也属于不爱上朝的那一类的君王?”但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用不着回答。”

    耶律骨欲淡淡道:“没事,反正我辽国已经名存实亡了,我父王他经常出去打猎,一去就是一两个月,哪里用功夫上朝,非但如此,即便是大臣们拿着去奏折去找父王,都经常找不到人。”

    语音中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对哦,差点忘记那耶律延禧是一个职业猎手。李奇讪讪一笑,没有做声了。

    穿戴好后,李奇又与耶律骨欲吃了个丰盛的早餐,因为他昨晚就告诉季红奴,要多注意休息,早上就不用起来服侍他了,于是他也没有去打扰季红奴,就是与季红奴的二位婶婶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出门了。

    大殿上。

    经过数日的争斗,这一次早朝,文武百官终于到齐了,不管是革新派,还是保守派,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这场争斗总算是结束了,特别是对于保守派而言,这段日子真是暗无天日,寝食不安,再玩下去,他们真的会疯了去。所以,即便是输了,他们也感觉身子轻多了,反正,今后的局势谁能预料,有的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朝之胜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宋徽宗满面春风,目光扫视群臣一眼,最终落在了李奇身上,道:“经济使可来了?”

    “微臣在。”

    李奇赶紧站了出来。

    宋徽宗笑道:“李奇,朕当初致仕你,你心里可服气?”

    李奇抱拳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对于皇上致仕微臣的理由是十分服气。”

    宋徽宗听他话里有话,不禁哦了一声,道:“你指的理由是?”

    “太祖训言。”李奇干净利落道。

    此话一出,群臣皆感诧异,均想,这小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然而,宋徽宗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了,道:“可是天下百姓却替你感到冤屈,甚至还因此对很多士大夫感到深恶痛绝。”

    李奇道:“皇上,其实整件事下来,皇上、士大夫、百姓、微臣都是受害者。”

    “这话倒是有趣。”

    宋徽宗呵呵一笑,道:“朕真没有想到,你还会替士大夫说好话。”

    李奇道:“微臣也只是以事论事。”

    “那朕倒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

    李奇垂首一揖,道:“当初太祖训言,优待前朝宗室之后裔,不杀士大夫,不加以农税,否则天必讨灭之。首先,第一条,表现出太祖那广阔的胸襟以及仁厚之心,试问汉武唐宗,有谁能做到这一点。这第二条,不杀士大夫与上书言事之人,奠定我朝言论的自由的优良传统,这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历朝历代又有谁能做到有始有终,不仅如此,它还鼓舞了天下人努力读书,以知识治国,造就我朝百年是盛世;这第三条更是难能可贵,永不加赋,这四个字就能够意味一切,再多的溢美之词都无法代替这四个字。太祖之雄才伟略,前无古人,我们为臣子的,自然得遵从太祖训言。”

    明明当初就是你将太祖训言置若罔闻,甚至批判的一无是处,如今却又说的恁地好,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群臣纷纷暗骂李奇太无耻了。

    “好。说得好。”宋徽宗哈哈一笑,又道:“如此说来,朕再度启用你,岂非有悖太祖训言?”

    李奇摇摇头道:“皇上,微臣方才说的是对这个理由感到服气,但是对于致仕的原因,微臣是有一万个不服,不但不服,而且还甚感痛心疾首。”

    宋徽宗道:“此话怎说?”

    李奇扫视群臣一眼,道:“敢问各位,何为士大夫?何为士子?何为读书人?”

    这一连三个问题,把群臣都给问懵了。

    他们个个都满腹经纶之士,这三个问题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毫不夸张的说,他们都可以以此写出几万字的论文出来。

    可是,正因为如此简单,他们才不敢回答,天知道这是不是李奇下的另一个套,毕竟李奇这人常常出其不意,他们都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不会吧,我只是想要一个托而已,你们用得着这样吗,太伤人了。李奇一目瞧去,对于众人的心思是了如指掌。

    哪怕是宋徽宗都不敢轻易回答,不答反问道:“那不知你是怎么认为的?”

    看来只能自问自答了。李奇见他们铁了心的不回答,只好道:“士子和读书人就不多说了,至于士大夫,微臣以为,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当得了四个字。”

    “那四个字?”

    “德高望重。”李奇不卑不亢道。

    “理应如此。”宋徽宗点点头道:“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皇上开口了,群臣自然不能闭口不言了,纷纷站出来附和。

    李奇笑道:“既然各位都赞同,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德高望重就是士大夫一项必备的条件,反之,那些不具有这一点的人,就不能称为士大夫。”

    好小子,果然有一套。

    蔡京等人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是在重新定义太祖训言。

    群臣也是恍然大悟,想不到自己已经极其小心谨慎了,还是着了这小子的道了,但是他们也不能否认,因为谁若出来反对,那不就摆明说自己乃是无德之辈,人都是爱面子,特别是对士大夫而言。

    而李奇就是抓住他们这一弱点,“夸”的你们无言反驳。

    宋徽宗点头道:“那是当然,倘若连这四个字都当不上,那怎配的上士大夫这个称号。”

    “皇上说的是。”李奇一拱手,又道:“由此可见,太祖当初之言,是针对那些有气节,有抱负,能够为国出力,为君分忧,德高望重的真士大夫,而非那些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士大夫的招牌,欺上瞒下,坑害百姓的假士大夫,他们歪曲太祖之言,来替自己的罪行辩驳,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太祖,陷太祖于不义,试问这种人留着还有何用,应该有多少杀多少,绝不姑息。这也是微臣为何说,士大夫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正是因为这些害群之马的存在,导致那些真正的士大夫的名誉受损。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微臣也不是很理解,为何还有人提这些人开脱,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那些心肠恶毒之人给利用了吗?还是,其中另有猫腻呢?”

    一部分大臣听得是心惊胆战呀,大汗直流。

    宋徽宗笑着点点头,道:“其实关于这一点,朕也不是很理解。朕也想问问那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微臣知罪。”

    一部分大臣齐声道。

    宋徽宗摇摇头,没有搭理他们,朝着李奇道:“李奇,你以为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李奇道:“谨遵太祖训言。对于那些德高望重、心怀抱负、国家、百姓的士大夫,朝廷应当给予相应的厚待,将我大宋自开国以来的优良传统传承下去。但是,对于那些贪官污吏,特别是那些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士大夫的害群之马,应当罪加一等,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士大夫还能凌驾于天子之上吗?”

    群臣听罢,那是汗毛竖立呀,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李奇瞧他们这表情,暗自偷笑,打不死你们,也要吓死你们。

    宋徽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正色道:“不错,尔等一定要谨记,太祖之言,指的可不是那些贪官污吏,而是真正的饱学之士,对于后者,朝廷必将会给予优待,但若是士大夫贪赃枉法,也应当罪加一等,今后谁若替这种人求情,当一同治罪。”

    “臣自当谨记。”

    群臣颔首道,心里不但不恼,反而暗自庆幸,因为李奇没有趁胜追击,彻底颠覆士大夫掌控朝廷的传统,换而言之,也就是说皇帝只是想敲打敲打他们,并非对他们心生恨意,想铲除他们,将来朝廷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器重读书人。毕竟如今谁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就是宋徽宗和李奇这一对君臣一手导演的。

    好小子,年纪轻轻便能做到收放自如,即便大胜,也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光这份胸襟就已经超出很多人,也怪不得皇上如此器重他。蔡京淡淡一笑,心里唯一的担忧也随之飘散。

    蔡京、李邦彦等人虽然是李奇这边的,但都是属于士大夫阶层,要是李奇做过了,他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人能想到李奇上朝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士大夫平反,虽然李奇利用这次件事消除了士大夫的一部分权益,但他还是维护士大夫的核心权益。当然,他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自己,为了真理,而是为了皇帝。

    他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样,赵家都会坚持用文人治国,绝不会用武臣来替代文臣,只是因为文臣的势力与日俱增,虽然不至于造反,但是已经侵犯了皇权,所以,皇帝必须得想办法平衡士大夫的权力,这也是宋徽宗为何会答应与他联合,共同对付士大夫的原因。

    但是你不能做过了,要知道宋徽宗只是想要收回部分权力,绝不会傻到去彻底颠覆士大夫势力。所以这个度,他一定要把握好,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不管理是否在他这边,皇帝一定不能让他得逞,这是底线。

    李奇作为一个买卖人,他自然明白若是想得到皇帝的支持,必须要给皇帝足够的利益,只要皇帝开心了,那么他的报酬自然也不会低,双赢的局面,也是他一直以来做生意的原则。

    所以,这次的争斗的结果,宋徽宗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经过这次事件,他手中的权力增长不少,能从容不迫的面对士大夫阶层,太祖的训言,也从士大夫手中的利器,变为了他手中的利器。

    很明显,李奇这事办的,真是太合宋徽宗的心意,堪称完美,既打压了士大夫,维护了皇权,又没有打破这个传统,力度掌控的是不多不少,以至于宋徽宗忍不住的赞许的瞧了李奇一眼,心里对李奇是更加的器重了,这小子实在太懂事,太明白朕的心意了。但是这话可不能明言,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近日许多大臣都上奏,由于近年来我国战事连连,导致粮价一路高涨,于国于百姓即位不利,朕也甚感担忧。不知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该是我收回最后一份报酬的时候到了。李奇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八百一十章 新秩序(求月票)

    纵使李奇将商业说的天花乱坠,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粮食始终是古代王朝的根本,没有那个王朝敢轻视这一点,可见粮食的重要性,而且粮价也直接影响物价,甚至于整个经济体系。

    商务局已经争取到了调控货币的权力,但是,如果商务局不能掌控粮价,那么就根本无法对于全国经济进行宏观调控。

    然而,由于宋朝并不抑制土地兼并,导致地主的土地越来越多,换而言之,也就是他们能随意炒高粮价,又再加上之前王安石变法失败,更是让这一现象加剧,特别是那青苗法,本来是一个改革的重点,于国于民都极为有利,但是由于执法不当,利息过高,导致各地官府以高利贷的形式强制百姓向朝廷贷款,结果百姓还不起这利息,只能将土地抵偿给地主,以至于地主手里的土地是急剧增加,这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即便是对于朝廷,那也是极为不利的,很多官僚主义,官官相护,趁着朝廷急需粮食的时候,以次充好,高价敲诈朝廷,导致国库空虚。

    其实不光是李奇,凡是变法之人,都会对粮食出手,这是不能避免的,这也是变法能否成功的关键,但凡涉及到粮食,那么就是朝中大臣的必争之利,不过,无论如何,李奇一定得做到的这一点。

    所以,他将此设为自己重新上任的必须条件,他以此为借口,逼迫宋墨泉这些保守派,率先提出粮价的问题,如此一来,就减少了很大一部分阻力,那么他就能做到游刃有余。

    宋墨泉率先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朝廷应当下达命令,严格控制粮价,一定得阻止这势头。”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

    黄信仁急忙站了出来,道:“如今正是我国农业恢复的时期,若是强行限制粮价,那无疑会损害农民的利益,会减少农民耕种的积极性,再加上经济使的经济建设,微臣恐会加剧农民向商人的转移。”

    李奇听得暗笑,好你个宋墨泉,竟然也给我玩起了双簧,那就看谁玩得过谁吧。

    显然,宋墨泉是有意为之,其实李奇并没有让他这么说,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给其余保守派一个反对的借口,先就把李奇的话给堵死,以来阻击李奇向粮食伸手。

    宋徽宗皱眉道:“黄爱卿言之有理,若是朝廷强行降低粮食,恐怕会引起农民的不满。”他说着目光一瞟,又落在了李奇身上,道:“李奇,你身为经济使,此事与你也有些关系,你如何看?”

    李奇笑道:“微臣以为宋学士和盐铁使的话都非常有道理。不过,微臣以为当今最重要的不是粮价,而是提高国家对于粮食的储备,这几年来,军队年年出征,粮仓空虚,该是时候补充粮仓了,假如朝廷今年粮仓充裕的话,那么当初凤翔也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而且,只要国家储备了足够的粮食,那么粮价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宋墨泉听得双目一睁,暗道一声糟糕,又上了这小子的当,原来这粮价只是一个引子,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宋徽宗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储备粮食乃是国家的头等大事,那不知你有何计策?”

    李奇道:“如今青苗法刚废不久,朝廷又没有拿出一套完善的农业法,以至于在农业方面冒出了各种莫名其妙的苛捐杂税,微臣甚感担忧,于是最近在家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套的新式常平仓制度。”

    这常平仓是中国古代政府为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食而设置的粮仓。主要是运用价值规律来调剂粮食供应,充分发挥稳定粮食的市场价值的作用。在市场粮价低的时候,适当提高粮价进行大量收购,不仅使朝廷储藏粮食的大谷仓一太仓和甘泉仓都充满了粮食,而且边郡地方也,仓廪充盈。在市场粮价高的时候,适当降低价格进行出售。这一措施,既避免了“谷贱伤农”,又防止了“谷贵伤民”,对平抑粮食市场和巩固封建政权起到了积极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利益和愿望。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你且具体说说。”

    “是!”李奇道:“关于常平仓,相信各位比我都要清楚,那我就不多说了,我这是一种新式的常平仓,就是由朝廷按照一定的供应条件和价格条件,向广大的田主发放以粮食作为抵押的贷款,但是这种贷款是一种具有鼓励意义的贷款,是不能追加贷款人的补偿。也就是说,当粮食丰收,市场粮价下跌时,田主可选择归还朝廷粮食,朝廷不得追求其中的补差价,这样农民就不至于亏本,谷不贱买,粮价自然不会下跌,而朝廷又能很好的以此储备粮食;当粮食歉收,市场粮价高于贷款时的价格,农民就可以在市场上出售粮食,获得一定的利润,然后归还朝廷贷款和利息,不会伤害的农民的利益,朝廷又能获取利润,还能以丰收季节所获得的粮食来宏观调控,避免有人囤粮估价,一举三得。更为重要的是,此法能够鼓励农民耕种,又能很好保护他们的耕地,不会被人兼并。”

    蔡京听得眼中一亮,但又觉得惊讶,道:“这——这是你想出来的?”

    我当然没这本事,都是书上教的,不过此时只能算是我想出来的了。李奇笑着点点头道:“不才,正是在下想出来的。”

    蒋道言道:“可是若百姓无能力归还,那该如何处理?”

    李奇笑道:“蒋御史,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赔有赚的,谁人规定朝廷做生意就一定得赚钱,那么这对百姓而言也太不公平了吧。朝廷若不想赔钱,自然得帮助农民改善环境和条件,只要农民赚钱了,那朝廷也就赚了。你不能说,朝廷就不能亏本,老百姓还不起钱,你就得夺人屋,抢其妻,这绝不是生意之道呀,假如碰到天灾,朝廷不一样得无偿赈灾。”

    蒋道言被李奇这一番抢白,哪里还有话说。

    黄信仁笑道:“此法虽说是常平仓,但是却与当初王安石的青苗法有像似之处,然而,当初的青苗法却成为很多人敛财的工具。关键就在于这借贷上面,很多地方官吏都强行让百姓向官府借贷,而且随意提高利息,加上很多官吏为了邀功,额外还有名目繁多的勒索,百姓苦不堪言,无疑空谈,可操作性不大,这也是青苗法停止的根本原因。”

    李奇呵呵道:“黄大人真是字字珠玑,可是,当初只能怪王安石贤相自己施行不当,想的太过简单,才造成那种局面,此乃其咎由自取。”

    蔡攸淡淡道:“如此说来,经济使似乎有办法阻止这一情况出现?”

    李奇笑道:“凡是人为的局面,都是能够阻止的,难道现在各地就没有这种情况吗?我看不然,这关乎制度的完善,而非常平仓这种方法。

    所以,完善制度才是变法可行性的保证。朝廷可以将这份差事交给四个部门,相互制衡,首先由朝廷中央机构比如三司、商务局、门下省等部门根据各地的情况设定各地利息,这利息的设定也是当初王安石贤相变法失败的原因之一,由于各地的情况都不一样,利息自然也不能相同,你不能以长江周边地区效益,去设定陕西地区的利息,那摆明就是坑百姓呀,而且农民也可以以粮食抵偿,无须赔偿其中的差价,这也能很好的杜绝此现象。一旦利息设定好了,再由皇上授权,发放给各地。

    由各地官府代为宣传,但是由我们商务局进行审查与放贷和设定耕种计划,钱粮不过官府的手,然后由三司进行最后的收支和统计。刑部可以专门以此立法,告知百姓,从而起到监督的作用。

    如此一来,各地官府无钱财过手,他们宣传的时候,绝不会蠢到去虚报利息,我们商务局还能在百姓来贷款的时候,监督是否有人强制性让他们来的。然而,官府将利息告知百姓后,也以此限制了商务局虚报利息。商务局将百姓的贷款上报给三司的时候,三司批出款项的同时,就能初步计算出来年能够收回多少,以此来限制商务局从中以公谋私。反之,商务局的记录同样能够监督三司。另外,刑部立法后,还能成立一个监察部门,专门负责审查农业方面的。当然,我这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架构,具体方案,还得再深入讨论,必须得细化成很多部门,以求达到全方面相互制衡,绝不允许任何一个部门独揽粮权,务求打造一个庞大的农业管理机构,促进我大宋农业发展。”

    蔡京道:“皇上,老臣十分赞同经济使此举,这一法无疑更加完善以前的青苗法和常平仓,大为可行。如今朝廷正决心复兴江南,而前有方腊贼子作乱,那里的百姓深受其苦,农田荒废,若是引用此法,无疑能很好的帮助那里的百姓,也能更快的复兴江南农业。”

    赵桓也站出来道:“儿臣附议。”

    李邦彦等人也都站了出来。

    李奇见还有多数人不为所动,笑呵呵道:“皇上,此法利国利民,唯独伤害民间那些放高利贷的财主们,相信只有他们才会不赞成此法,因为此法能够很好的防止他们坑害百姓。”

    宋徽宗一听,险些笑了出来,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微臣也赞同。”

    “臣附议。”

    其余大臣听了,那还得了,如此时不站出来,不就成了高利贷了,赶紧站出来表示赞同。因为李奇并没有让商务局独揽大权,所以,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奇趁热打铁道:“皇上,国家的粮食储备关乎国之大计,刻不容缓,应当尽快颁布法令,鼓励农业生产。不仅如此,朝廷还得鼓励粮食进口,免除粮食进口税,并且给予那些运粮食来我国的外国商人一些优待,还得鼓励我大宋商人去周边国家掠夺,哦不,进口它们国家的粮食,哪怕是用走私的方式也行,以来填补我国的储备。另外,还得严格禁止民间商人对外出口粮食,而且必须得严惩,以示警告。商农双管齐下,以求在最短时间内振兴我大宋农业。”

    宋徽宗听得是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应当如此。咳。既然诸位爱卿都赞成李奇这一套中常平仓法,那好,李奇,你加紧拟写出一份章程呈上来。”

    “微臣遵命。”

    李奇心里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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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秋后算账(求月票)

    王安石虽然变法失败了,但是他的新法却断断续续延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制度不管好不好,但是你变来变去,其后果可想而知。特别是在农业方面,造成管理秩序十分混乱,别说百姓了,哪怕是很多官府都不知道如今到底是一个什么制度,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制度,他们也甭管老百姓死活,反正把各种税收收上来就行了。所以,必须得重新打造出一套新秩序,进行统一管理。

    另外,李奇也想借着常平仓制度,引入一个银行的初步概念进来,为以后做打算,至于成功与否,那他可就不敢多想了。

    因为不管是王安石的青苗法,还是李奇这种新式的常平仓制度,都需要一个中间机构,面向农民发放贷款,这就是类似于后世的农业银行,只要这一举措成功了,那么就能很好的提升朝廷的信誉,一旦百姓重拾对朝廷的信任,那么对于货币的改革以及流通就有莫大的好处。

    所以,开创农业新秩序,也是商务局将要面临的一个难关,好在北宋的知识分子的确够多,多的都已经溢出来了,可以想象的到,一旦这个方案将要施行,那么必定要扩充很多部门,这样一来便可以人尽其用,也很好的解决了北宋冗官的问题。

    “退朝!”

    随着一声尖破嗓子响起,作为这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宋徽宗揣着自己的胜利果实大步出了大殿,至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全部交给李奇去处理,毕竟这些事都是李奇弄出来的,你责无旁贷呀。

    “经济使,恭喜,恭喜呀。”

    “多谢,多谢。”

    “唉,这些日子,经济使不在,我等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是啊,经济使,你有所不知,没有你在,很多事我等都不知从何下手。”

    “哪里,哪里,这话可言重了,各位都是饱学之士,我李奇今后还得依仗各位,我只希望今后我们能够共同协力,为我大宋做出贡献。”

    “那是,那是,我等一定支持经济使的新法。”

    “那可真是多谢各位了。”

    .

    这皇上刚一走,很多大臣就都围到李奇身边,纷纷向他道喜,庆祝他重回朝廷。经过这一次事后,他们都明白了,李奇可不是王安石,他不禁能够取得皇上的支持,还能得到百姓的支持,甚至就连士大夫阶层都有很大一部分人支持他,这比当时孤军奋战的王安石真是好太多了,他们这些中间派,都是风吹两边倒的,如今还不赶紧过来巴结,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呀,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李奇在后世见过太多的例子了,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心中静如止水,也只是敷衍几句,该怎么做,他还是会照做不误的。

    “真是恭喜呀!”

    “多。”这个谢字还未出口,李奇忽然醒觉过来,转头一看,面前是一张胖嘟嘟的老脸,随即嘻嘻笑道:“王叔父,这你可就说错了,应该说是同喜才是,听说你从刑部小吏直接升到了工部尚书了,此真是皇恩浩荡,可喜可贺呀。”

    李奇得胜后,王仲凌这个替罪羔羊自然也顺理成章的重回工部,又因原本的工部尚书当初也上奏弹劾了李奇,于是宋徽宗投桃报李,将原本的工部尚书调去三司,又将王仲凌提升为工部尚书。

    王仲凌如今一听到这刑部小吏,就恨的心痒痒的,暗道,这还不都是拜你小子所赐。没好气道:“我知道,这都是托你的福,不过这福我宁愿不要,只求你今后少来吓我就行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这种玩法真是不适合我呀。”

    李奇呵呵一笑,目光忽然往王仲凌身后一挑,笑道:“太师,你可是亲耳听见了,王叔父他不想当这工部尚书,要不太师帮帮忙,让皇上还是把他调去刑部,正好如今刑部可能会缺人。”

    王仲凌面色一紧,赶紧转身,只见蔡京父子、高俅、白时中等人都站在他身后,赶紧躬身行礼,而后道:“太师,你们可莫要听这小子乱说,我——我可从未这么说过。”

    蔡京微微笑道:“仲凌,你且放心,这小子是什么德行,老夫还不明白么。”说着又顺便瞪了李奇一眼。

    “是是是。”

    王仲凌连点了几下头,道:“几位慢说,我就先告辞。”他很清楚自己还没有与蔡京他们谈事的资格。

    蔡京点了点头,笑道:“王尚书慢走。”

    李奇嘻嘻道:“尚书大人好走哦。”

    这声尚书大人叫得王仲凌老脸一红,讪讪一笑,又瞪了李奇一眼,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蔡京微微瞥了眼李奇,埋怨道:“人家仲凌都过半百的人,你这都不放过人家。”

    李奇翻着白眼道:“太师,你是不知道,当初他被调去刑部的时候,骂的我是狗血淋头,还把我给赶出了秦府,我这可是以德报怨啊,真君子也。”

    “君子和你有甚关系。”蔡绦笑骂了一句,又道:“而且就凭那王三娘与你的关系,他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待他?”

    这——这是啥意思?这厮肯定是嫉妒我抢走了封宜奴,不过就算没有我,那也没有你的份呀,你斗的过你大哥么?李奇听他话里带着暧昧,又瞧众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忙道:“二爷,算我求你了,这话你可千万别说了,我和秦夫人清清白白,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而已。”

    白时中哼了一声,警告道:“李奇,这你可别乱来,你已经有了四位妻子,也应该满足了。”

    靠!老子真是冤枉的呀。李奇欲哭无泪道:“老丈人,我真的没有乱来呀,你可得相信小婿人品呀,这都是二爷他在故意坑我的。”

    谁敢相信你的人品呀?高俅打趣道:“我看不是吧,我听康儿说了,你与那王三娘的关系可非一般呀。”

    蔡绦笑道:“瞧瞧瞧,就连太尉都这般说了,看来你今后还得问皇上再要一道圣旨呀。”

    靠之。高衙内那个蠢货,竟然都跑到俅哥面前去造谣了,md,高衙内,我饶不了你。李奇咬着牙笑道:“太尉一定是开玩笑的,衙内乃正人君子,怎会说这等不着边际的话。”

    高衙内?正人君子?蔡京听得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蔡京他们还有太多的事,要与李奇商量了,于是几人出了皇宫,就去到太师府,就变法和常平仓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一直谈到了半夜,这场会议才结束。

    从太师府出来后,李奇抬头望着朗月繁星,目光中露出一丝忧虑,其实京城的情况倒是好控制,关键还是在江南,但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相信秦桧他们了

    .

    楚州。

    圣旨终到,不但恢复秦桧和韩世忠的官职,而且还赋予了秦桧更多的权力,这也就预示着那些贪官们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不论忠与奸,反正秦桧绝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虽然李奇没有来信,但是秦桧也知道,京城那边一定取得了大胜。

    从牢中出来后,秦桧并未急着穿上官服,而是第一时间穿着囚服来到府衙的大门前,安抚楚州的百姓,又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表示会还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那些百姓见秦桧从牢中出来,第一时间就想到竟然是他们,连衣服都没有换,心里自然是十分感动,对于秦桧是充满了信心,他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为了不给那些贪官反应的机会,当日,秦桧、韩世忠就立刻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扬州,反正休息了这么久,那是精力充沛呀,如今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扬州。

    府衙内。秦桧身着官服,坐在原本属于扬州知州的位子上,眼中带笑,而下面坐着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吏,个个都是一副惶恐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韩世忠与几名士兵压着一人走了上来,这人可不是别人,正是楚州知府叶天南。

    韩世忠朝着秦桧一抱拳,哭笑不得道:“这鸟人还真会选地方,竟然躲在扬州最有名的青楼,风月楼里面风流快活,害我好找呀。”

    “韩将军辛苦了。”秦桧笑着点点头,朝着叶天南道:“叶知府,真是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句话恰恰就是当初叶天南在牢中与秦桧说的。

    叶天南吓得双腿都在颤抖,但大难临头,他还是鼓起了勇气,道:“秦桧,你——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我没有贪赃枉法,你凭什么抓我。”声音还是略待一丝颤抖。

    秦桧正色道:“这本官知道,就凭你这种鼠辈,恐怕连贪赃枉法的胆量都没有,而且你也没那头脑。不过,你身为楚州知府,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扔下全城百姓,跑到扬州来,而且还躲到青楼里面,这玩忽职守,临阵脱逃的罪责,你是免不了了。”

    叶天南满脸大汗,双目透着恐惧,他知道秦桧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大声嚷道:“纵使如此,那也罪不至死,况且我也是进士出身,你不能杀我。”

    秦桧突然站起身来,一边朝着叶天南走去,一边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本官绝不会知法犯法,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你既已招认,那么本官就罚你,脊杖二十,发配密州。”

    叶天南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见逃过一死,心中大松一口气呀,只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凭他的裙带关系,想要东山再起,也并非不可能的。

    谁知,他这口气还只松到一半,秦桧忽然小声道:“叶知府,你可知我为何将你发配密州吗?”

    叶天南微微一怔,茫然的摇摇头。

    秦桧忽然道:“因为途中会经过楚州一个名叫张家村的地方。”

    叶天南突然面色大骇,汗毛竖立。

    秦桧呵呵道:“看来你似乎并没有忘记,三年前在你府中消失的那个名叫张小秀的女婢呀。听说这张小秀的家人都念念不忘你的恩情,到时你路过那里的时候,他们定会热情招待你。本官念在你我曾同朝为官,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言毕,他就转身就朝着上面走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

    叶天南呆了片刻,突然大声哭喊了起来。

    秦桧头也不回,挥挥手,淡淡道:“拉下去吧。”

    叶天南听罢,面色狰狞,怒骂道:“秦桧,你这是借刀杀人,我一定要上告朝廷,我要一定要上告朝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桧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为何人人都爱说这句话,你人我都不怕,难道我还会怕你的鬼魂么?真是可笑之极。”

第八百一十二章 斩草须除根

    待叶天南被拉出去后,秦桧也重新坐回到位子上了,他扫视众人一眼,轻轻一笑,道:“各位也都看见了,本官办案,一向奉公执法,绝不会徇私舞弊,所以,若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根本无须惧怕本官。”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本官也不会放过,若是有人现在站出来自首的话,本官或许会斟酌从轻处理。”

    这下面坐着的可都是一些老油条,怕归怕,定力还是有的,岂会轻易就范,你看我,我看你,真是表现的一个比一个委屈。

    就知道你们会如此。秦桧心中泛起了一丝冷笑,道:“看来你们在自己的心中都是奉公职守的清官呀。”

    “不知巡察使此话何意,我们可都乃朝廷命官,你虽奉命巡查江南,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侮辱我等,还请巡察使慎言。”左首一人目光直视,口气十分强硬。

    这个单单瘦瘦,留着两撇髭须的人正是扬州知府,丁进。

    秦桧目光一转,笑道:“丁知府忠言良告,秦某谨记于心。秦某为了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决定还是用纸上言来与各位说话吧。来人,将罪证呈上来。”

    罪证?众人面色一紧,不禁面面相觑。

    很快,一个文吏便捧着一沓供词走了上来。

    秦桧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各位一定在想,你秦桧一直身在狱中,怎会有我们贪赃的证据,这一定是你故意在吓我们的。不知本官可有猜错?”

    众人沉默不语。

    秦桧又道:“都到这时候了,各位还能如此淡定,秦某佩服不已,由此可见,各位比方才那位叶知府可要强多了。可惜的是,你们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错,本官的确在楚州大牢里待了很长一段日子,但是本官很早以前就派人潜入各州府调查你们这些官员,当然,这还远远不够,你们之中很多都是聪明人,岂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不过,呵呵,我想你们看过就知晓了。”

    他说着朝着那文吏道:“先将属于丁知州的罪证给他过目吧。”

    那文吏立刻将三张写满黑字的白纸给丁进送去。

    直到此时,这丁进才感到有些惧怕,吞了吞口水,缓缓接过三张纸来,这一目扫去,双手突然急剧抖了下,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越往下看,脸上的汗珠越多,双手抖的更加厉害。等到他看完第二张纸,忽然跪倒在地,喊道:“冤枉呀,这——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哦,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本官,还请巡察使明察秋毫。”

    秦桧一笑,道:“丁知府,既然是栽赃嫁祸,你何须如此害怕?再说,难道这份口供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如果你觉得还缺少物证的话,本官只需让人去上面写着的那三家青楼一查便知,你堂堂一州知府,竟然连青楼都不放过,短短三年内,就霸占了三家青楼,不仅如此,你还逼迫二十余名少女为你赚钱,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丁进一听,登时面如死灰,双目失神,突然,他一个劲的磕头,发出砰砰砰的响声,嘴上嚷道:“巡察使饶命,巡察使饶命呀。”

    秦桧轻哼一声,没有理他,任他去磕,扫视其余人一眼,道:“尔等此时还不认罪,更待何时?莫不是要让本官将罪证一张张送到你们手上去?若是你们还一丝良知,本官或许会放你们一条活路。”

    声音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面对这这群惊弓之鸟,其效果可想而知。

    “下官知罪。”

    “下官知罪,还请大人饶下官一命。”

    咚咚咚!

    不一会儿,就三人跪在了地上,这三人一认罪,就立刻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因为一个人是贪不了,贪污其实都是一个体系,他们几个认罪了,那些与他们有关的人,自然知道瞒不住了,于是又有七八人磕头认罪。

    秦桧偷偷瞥了眼韩世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咳一声,道:“很好,很好,本官希望能在你们的供词上看你们的悔改之意。”说着他一挥手。

    几名衙役立刻给他们送上笔纸。

    事已至此,那些人只求能活命,对于自己的罪行是供认不讳。

    过了一炷香功夫,那些人便都已经写完了。

    秦桧拿起他们供词看了看,叹道:“想不到原来有这么多,本官真是难以想象,这江南的百姓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有尔等这些贪官在,方腊起义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此处,他抬起头,先是报了包括丁进在内的五个人的名字,随即朗声道:“立即将这些人的罪行公布天下,明日午时,街口处斩。”

    语音极其平淡,没有一丝的波动,既没有那种大快人心,也没有悲天悯人,就跟说要上厕所一般。

    “大人,大人,你方才不是说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一人垂死挣扎的咆哮道。

    秦桧淡淡道:“本官只是说或许,并非一定,拖下去。”

    “是。”

    “大人饶命啊。”

    又是一阵哭喊。

    秦桧对此早已经看淡了,没有哪怕一丝的动容,又朝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人道:“你们几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暂且先收押,日后再做定夺。”

    这些人死里逃生的官吏,不但没有因为要入狱而感到愤怒、愁闷,反而暗自窃喜,所以说,贪官的心思总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捉摸呀,这或许可以称为一种病态。

    秦桧忽然又道:“哦,差点忘了,江都县况知县留下。”

    只见一个爱爱胖胖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秦桧,脸上一片茫然。

    秦桧笑道:“你很走运,上面有人点名要押送你回京城。”他说着又朝着韩世忠问道:“韩将军,那黄三元可有擒拿住?”

    韩世忠点头道:“那人的确有些本事,养了不少人,但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今正关在牢内。”

    “很好,立即命人押送他们俩回京城,多派些人去。”

    韩世忠应了一声,立即命人将那还是一头雾水的况知县给押了下去。秦桧又温和的与还坐在这里的官吏说了几句,便让他们先行退下。

    “江南这块地,果然是藏龙卧虎。”

    秦桧拿着那些供词,瞥了眼上面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供词,不禁感慨了一声。

    韩世忠笑道:“巡察使真是足智多谋,只用一张罪状就引出如此多罪状。”

    原来那些罪状唯有丁进的是真的,其余的都是一些伪造的,而那三张供词正是朱勔一党提供的。

    秦桧微微笑道:“韩将军过奖了,他们只是做贼心虚罢了,贪官其实都是很怕死的,这也是他们致命的弱点。若是有像韩将军这样的人坐在这里,哪怕我用尽手段,恐怕都不能成功。”

    韩世忠哈哈一笑道:“巡察使过奖了,若有巡察使这等厉害的人物在,就算用人给韩某送钱,韩某也不敢收呀。”

    若是让李奇见到韩世忠和秦桧相互恭维,那估计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要知道这可也是一对老冤家呀。

    陈东忽然道:“巡察使,那——那叶天南——?”

    秦桧轻描淡写道:“你想的没错,他必死无疑。”

    三人都为之一怔。其实他们都已经料到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秦桧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秦桧瞥了他们一眼,笑道:“陈东你也说了,那张小秀失踪距今以三年,已经无从查起,但是与叶天南定有莫大的关系。”

    陈东道:“话虽如此,但是我们的确是没有证据,倘若这么做,或许就正如叶天南说的那般,我们是在借刀杀人,此乃知法犯法。”

    秦桧笑道:“陈东,君子喻于义,下一句是什么?”

    陈东一愣,答道:“小人喻于利。”

    秦桧点头道:“君子喻于义,此义乃大义,小人喻于利,此利乃小利。何谓小利,就是自己的利益,小人总是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且胸襟极其狭隘,就好比叶天南那种小人,他不会记得你对他有多么好,他只会记得你是如何害他的。而像你这样的,你只会大义当先,公私分明,以事论事,乃真君子也,但是君子遇见小人,最终吃亏终归是小人。”

    韩世忠皱眉道:“巡察使莫不是怕这叶天南今后报复我等。”他生性嫉恶如仇,刀下亡魂不计其数,杀一个像叶天南这样的人,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

    秦桧点点头道:“像叶天南这种无才之人能够坐上这个位子,很明显,他在上面一定有人,倘若今日饶他一命,他日谁能保证他不会翻身,若是有朝一日咱们落在他手里,我敢肯定,他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谁也无法预料今后的局势会是怎样,既然如此,唯有斩草除根,方绝后患,我们为何要用一丝宽恕去换将来一份潜在的危险。对于其他人同样如此,我竟然来此,就会尽我所能,消除一切潜在的威胁。”

    他说着,又一声长叹,道:“官场就是如此啊!其实从我们接下这份差事的那一刻开始,在我们面前就只有一条路可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东、欧阳,我知道你们二人对我的办事风格颇有意见,但是无妨,人各有志,我不会强迫你们接受我的意见,反之亦然,我也不因为你们而产生一丝动摇。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倘若你们真想走上仕途这条路,首先你们就必须要明白何为官场,怎样在官场上生存下去。然而,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消灭敌人,包括潜在的敌人。在官场之中,没有君子和小人之分,唯有胜与败,像王安石、司马光等人皆是如此。”

    欧阳澈据理以争道:“若是如此,那我们与他们又有何分别?”

    秦桧皱眉道:“你们还不明白么?分别在于我们赢了,他们输了。”

    欧阳澈微微张嘴,迟疑了下,道:“若是换做经济使,他同样也会如此吗?”

    秦桧愣了愣,沉吟片刻,摇头道:“兴许会,兴许不会,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不能站在大人的高度上去看待事情,因为我们还不够资格。叶天南的存在与否,对于大人而言,是毫无威胁可言,但是对我们而言,楚州大牢内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假如这叶天南不是胆小如鼠,又或者没有韩将军那几千士兵在旁威慑,你们以为我们会幸免吗?”

    韩世忠见他们三人一路行来经常争吵不休,也是极其苦恼,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一位经济使会安排陈东、欧阳澈跟秦桧在一块办事,殊不知,李奇其实也不想,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这是蔡京给陈东、欧阳澈的一个考验。打个圆场道:“咱们犯不着为叶天南这种无耻小人争论,还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秦桧呵呵一笑,说出了天下人都爱做的事情,“花钱。”

第八百一十三章 令人恐慌的粮价

    就在李奇再次走马上任的当日,京城街道上面的“住客”便在半日之内,消失的一干二净,就与那狂风骤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隔日,京城内所有关门的酒楼、作坊、店铺同一时间开张,默契十足,给人一种幻觉,仿佛这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由此可见,不管是何等卑微的人,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那么任谁也不敢轻视。

    不少士大夫见了,心里都在暗自嘀咕,我们家也有不少人呀,下次或许也能效仿之。

    可是,他们若使出这一招,难道会如此顺利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李奇这次能够成功,关键是在于宋徽宗大力支持的情况下,要不是宋徽宗躲着不上朝,在上面压着那些大臣们,李奇岂能如此轻易的获胜。

    大宋时代周刊也换上一层包装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这可把那些文人们给激动坏了,他们已经习惯在早茶时间,看看报纸,读读新闻,在这一段没有大宋时代周刊的日子里,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由于这次事件让读书人的名誉受损,所以这一刊的内容,就是要替读书人平反,重新唤起百姓对读书人的信任,为此,李奇还用了《神雕侠侣》做引子来吸引读者,头条就是《射雕英雄传》的第二部《神雕侠侣》即将登陆大宋时代周刊。

    但这头条出奇的短,就是两行字,至于书中内容什么的,全都没有提,连个简介都没有,这也是怕喧宾夺主。下面紧接着的一个标题就是“知识与金钱”。内容可不是读书做官贪钱这俗不可耐的流程,而是说的怎样用知识致富,知识对于百姓的重要性,反正就是整篇幅的宣传读书。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神雕侠侣》这短短的四个字,特别那些武侠迷,前面射雕结尾,他们就很想知道,李奇究竟还会不会写,如今听到这消息,那时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啊!

    这光名字对他们而言,是极具吸引力,射雕大家都懂,但是神雕,他们可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纷纷围在一起猜测,这神雕究竟是如何个神法,甚至还有不少人花重金买其中八卦,高衙内这蠢货就是其中之一,还弄一个什么悬赏猜神雕,当李奇得知这一消息,是哭笑不得呀。

    当然,除了神雕以外,也有不少人对于下面的主要内容非常感兴趣,如今大家都在讨论读书人、士子、士大夫,论口才,自然还是那些才子、文人占优,他们借此开始大肆宣扬读书的好处,为读书人平反,没有李奇从中作梗,他们很快就轻松取得这次舆论战的胜利。

    不仅如此,读书行商也成为了一个新颖的话题,其实李奇也只是在侧面抛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却取得了奇效。虽然北宋每年录取进士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在庞大的读书人当中,也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能够考取进士,剩下的读书人该怎么办呢?他们的出路又再何处?毕竟人生只有短短数十年光阴,行商无疑为他们提供了另一条出路,这也是直接关乎民生,所以这个话题也是讨论的非常激烈,站在李奇这边的,自然觉得此举可行,但是那些顽固分子还是打心里看不起商人,认为读书人行商是一种弱弱的表现。

    不管结果怎么样,李奇已经非常满意了,他们越是争论的非常激烈,那么对于商人而言,就越有利,也许这一时半会还不能让世人所接收,但是李奇相信迟早有一日,大家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除此之外,李奇预言再次实现了,那就是酒楼开张的第二日,京城各大粮商同时抬高粮价,这绝对堪称一个爆炸式新闻。要知道当初酒楼关门,可是把这些粮商给逼疯了,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他们要得不仅仅是单纯的利益,而且还有很强烈的报复心理,他们势要让这些酒楼向他们斟茶认错。

    粮价一路上涨,最直接受到伤害的自然是百姓,最难做的就是酒楼,粮价涨了,那么菜价必定跟着上涨,但是如今的价格已经够高了,再涨的话,客人是很难接受的,但若不涨,那就赚不了多少。

    由于粮价的上涨,京城再次陷入了恐慌,然而,此时的朝廷自顾不暇,只能袖手旁观。

    正盟会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这一年内,正盟会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大家空前的团结。

    这个会议主角兀自还是李奇,所以李奇是非去不可,吃过早饭后就与吴福荣赶去了清风楼。

    “李师傅,真是恭喜你重新出任经济使。”

    “是啊!有经济使在,我等也就安心了。”

    .

    这李奇刚一到,那些员外就纷纷上前道贺,拍当官的马屁,那总不会是一件错事。

    李奇一一拱手回礼,忽然抬起双手,压了压,满脸歉意道:“各位,各位,真是对不起,实不相瞒,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各位最近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帮我李奇。唉,怪我呀,都怪我不够聪明,当时没能理解各位的深意,以至于当初没能跟各位站在一条阵线上,这都是我的错,下次请各位一定要明言相告,李奇可不想再添加一份愧疚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重重感谢各位,今晚酒吧,一切消费我请,各位一定得去。”

    虚伪?这词用在李奇身上,都是在侮辱他呀。

    这些酒楼的东主们,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恁地虚伪之人,都到这时候,还不愿意承认,这一切压根你就是弄出来的,还在这里装纯,更为可恶的是,他这一番话将关系是撇一干二净,而且还得让人点头说是,世上最无奈的事,莫过于碰到李奇这种虚伪至极的人。

    “哪里,哪里,经济使一心为了我们商人,我们自当得以德报德。”

    “是啊,我们这也是在帮自己。”

    .

    众人脸上虽堆满了笑容,但语音中都夹带着一丝无奈和一丝鄙夷。

    张春儿忽然道:“这本是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今晚去酒吧,恐怕大家都没有这个心情。”

    众人一听,脸色一变,纷纷叹息一声,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就你们会装?我也会呀。李奇故作不知道:“哎哟,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呢?”

    齐风对于李奇是彻底无语了,伸手笑道:“此事稍候再说,经济使请上座。”

    李奇摆摆手道:“别。齐会长,这位子还是你做,有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今日是以醉仙居东主的身份来参加这会议,这位子自当是你坐,你若再说,那我可就出门右转了。”

    出门右转?齐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敢再谦让,先请各位坐下,而后他才坐在位子上,轻咳一声,道:“想必除了经济使以外,各位已经知道这次会议的目的了。”

    哇!想不到这会长也是瑕疵必报的人。李奇老脸一红,讪讪道:“其实我也知道,会长毋庸再向我单独解释一番了。”

    齐风倒也是演技派呀,哦了一声,道:“是吗?”

    李奇咬着牙点了下头。

    其余人纷纷低头偷笑。

    齐风也适可而止,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各位都知道,在元祐出,我开封粮仓储备充足,东京粮价最多的时候都没有高过以一百文,可即便如此,当时朝廷都还嫌高了,开仓放粮,将粮价降至了斗六十七文,然而到了宣和初,由于朝廷最近征战连连,粮仓空虚,而那些大粮商们又趁机囤积粮食,抬高粮价,到了如今已经涨到了每斗三百文,足足有三倍有余,我们这些干酒楼也只能被迫跟着涨价,但也因此流失了不少客人。如今,那些粮商又在短短几日内将粮价涨至三百三十文,足足涨了三十文,这让我们这些干酒楼的如何承受的起,而且如今秋收在即,假如这次他们轻易成功了,那么他们定会再次大规模屯粮,不会让这价格降下去,所以我们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们为所欲为。”

    樊少白叹道:“不仅如此,他们还放出消息说粮食紧缺,这让百姓更加惶恐了。”

    张员外道:“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京城附近的田地基本上都控制在他们手上,百姓所占有的田地极其有限,也不够咱们用的,若是想从外地运粮来,那得需要很长一段日子,根本行不通,这价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众人纷纷叹了口气,一筹莫展,但是目光都偷偷的望向李奇。

    暴汗!你们也真够虚伪的,想让我出手,直说就得了,用得着在这装可怜博同情吗?李奇呵呵一笑道:“各位莫要烦恼。”

    齐风见李奇终于开口了,心中一喜,道:“经济使可有良策?”

    李奇点头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相信各位也知道,前些日子,有几名来自江南的粮商扫光了市面上所有的低价粮食。”

    张春儿道:“莫不是经济使所为?”

    “当然不是。”李奇摇摇头,他明白在坐的人都心如明镜,但是他也不会蠢到去承认这是他所为,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又把粮食给全部买了下来,让那些粮商原地发了一笔横财,当然,我收的价格也是非常之低。”

    齐风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钱员外道:“就是不知道经济使是否愿意分一杯羹出来。”

    李奇极其爽快道:“当然愿意,各位若是想要粮食,直接去我醉仙居提粮食就是了,价格就按当初最低的那个价钱算。”

    李奇可是难得大方一次,在坐的各位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置信呀。

    张春儿狐疑道:“经济使此话当真?”

    李奇点头道:“你们一去便知。但是,我想问各位一句,你们是想立刻解这燃眉之急,还是希望能逼迫那些粮商将粮价给降下来,或者说,获得一个可持续性的粮价?各位肯定也都知道那批粮食有多少,假如将这批粮食给我们其中一家酒楼,那都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但是,若平摊给在坐的各位,那么就是很有限的,绝对支撑不到秋收之后。”

    众人又频频点头。

    齐风问道:“敢问经济使有何良策?”

    李奇笑道:“各位若是相信我的话,我保证一定会把粮价给降下来的,不过,这也需要各位的支持。”

    众人面面相觑,张春儿道:“不知经济使要我等怎么做?”

    李奇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你们只需做到两点,其一,不要去那些粮商那里购买粮食,哪怕是一粒米也别买他们的,其二,将饭菜的价格抬上去,使劲的往上抬,酒价也得涨。”

    众人听懵了,你这是帮我们,还是在帮他们啊!

    樊少白道:“可是我们都没有什么粮食了,最多也就撑个七八日。”

    李奇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们抬高了价钱,客人肯定会减少,撑上个十几日不成问题,若实在有困难,就来找我,我会拿粮食给你们,你们只需要撑着这价格就行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涨!涨!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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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没有粮食的情况下,任何计划都得加快,因为这会死人的呀。隔日,京城酒楼的菜价、酒价就随着粮价的增加,开始调高了价格,而且增长的幅度那是吓得人死,可以说比粮价涨的还要猛一些。

    这正店都涨价了,那么脚店自然也就避免不了了。

    不管是正店还是脚店,都是终端销售,直接面对百姓,它们的涨价百姓是最能够体会到的。然而,这酒楼涨价了,那些肉呀,青菜呀,甚至一些生活物品都跟着涨了起来。

    其他商人也要吃饭的呀,我本来一天赚个几十文钱,就能饱肚了,如今这点钱一餐都不够用,我不涨价,我怎么活。

    你涨我也涨,东京物价开始飙升,就连小姐的价格都涨了起来,就跟竞赛似的,看谁涨的多。

    这倒是让那些粮商们有些看不懂了,我们已经算狠了,你丫比我们还要狠呀。

    要知道民以食为天,疯涨的粮价让百姓是苦不堪言,偏偏还赶上了秋收的前夕,要知道,以前这个时候,朝廷都会放粮压低粮价,可是今年这粮价不跌反涨,你们这是做买卖还是杀人呀,但是他们又无可奈何,只能等待朝廷的政策。很多家境一般的人,如今都不敢上脚店吃饭了,只能在家摸索厨艺,吃着自己做的那难以下咽的饭菜,真是要人命呀。

    当然,像四小公子那种超级富二代、官二代全然不放在心上,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唯一令他们不爽的是,如今不管是酒楼,还是青楼都没有以前那般热闹了,这让爱热闹的洪天九是愁云满面,天天祈祷这粮价快点跌下来。

    这一日清晨,秦夫人、李奇、耶律骨欲、吴福荣、小玉、吴小六等醉仙居上层干部去到相国寺烧香拜佛。

    秦夫人原本只是一个比较善良的女人,但是自从嫁入秦家,又变得有些迷信了,毕竟商人都好这一口,当然,秦夫人也不是那种天天要跪在佛像面前的虔诚信徒,她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盖因最近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李奇致仕,王仲凌跟电梯似的升升降降,京城的风风雨雨,所以她才决定今日来相国寺拜佛。可是李奇偏偏是商人中的另类,他信自己远远超过相信佛祖,或许就是因为佛祖见他不贿赂自己,心里不爽,于是就把他扔到了宋朝,以示惩罚,可是这小子还是死性不改。

    为此,秦夫人昨晚可是跟李奇做了一晚的思想工作,毕竟李奇才是祸端的根源,他若不来,那么此行可就得大打折扣了。当时吵得李奇真的想将其扑倒在地,就地正法,当然,想归想,他可没这胆。最后秦夫人还是拿出季红奴怀孕为由,李奇才被逼无奈的答应了下来,这种事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出来了,好像不来,确实心里有些不安。

    原本季红奴也打算来的,可是李奇怕出现意外,就让她二婶做代表跟他们一起来。

    “夫人,我说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来拜佛不行,偏偏选在这个关头,你真不是一个勤俭持家的人呀,整天就会跟钱过不去。如今什么都在涨价,就连寺庙这等神圣的地方也入乡随俗。唉!你说这佛祖也真是的,神该有神的骄傲呀,怎能跟民间抬杠,啧啧,就这香火钱,我勒个去,太坑人了,不行,改日我得找佛祖去商量商量。”

    李奇站在那插香的炉鼎前,打着哈欠,说的是没完没了,毕竟窝着一肚子的怨气,又见这香火钱高的惊人,不免把怨气全部撒到了佛祖头上,这可谓艺高人胆大呀。

    这一顿牢骚下来,就连一旁的小沙弥都惭愧的地下头来,心里却想,这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商人带头弄出来的,佛不吃饭,我们可得吃饭呀,这香火钱不涨,那我们就全得吃草去了,你还好意思怪我们。

    秦夫人听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黛眉轻皱,道:“李奇,打我认识你那一日起,你三句离不开钱字,是,你是商人,整日都得与钱打交道,这也情有可原。可是,在这佛殿之前,你能否收敛下,就别提这个钱了,咱们也不缺这点钱,你何苦如此斤斤计较了,就当我求你了。”

    李奇双手一张,道:“哎,夫人,这你可说错了呀。有本事这寺庙就别收钱呀,这么神圣的地方,却透着一股铜臭味,他们都不嫌俗,我还怕俗呀。”他说着又向身旁的小和尚笑嘻嘻道:“小师傅,你说是不是?”

    耶律骨欲、小玉等人听得李奇这高谈阔论,纷纷低下了头,使劲的憋住笑意。

    就论这口才,那小和尚岂是李奇的对手,稍稍一愣,单掌于胸,行佛礼道:“阿弥陀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字字珠玑,小僧受教了。”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甭拍马屁了,而且就你这马屁我也听不懂,这冤枉钱半年花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多了也没有,你们得把握机会使劲的宰呀,反正咱们夫人不差钱。”

    这人看来真是憋坏了,连一个小和尚都不放过。秦夫人稍稍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她没有发现,她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却引来数道目光。

    今日她白色素装,看上去高贵典雅,虽是素颜,但是却宛如仙子,让世人只敢远观,就她往这里一站,那回头率瞬间达到了百分之两百。

    “嘿,我说你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拜佛么?竟敢在这么神色的地方,露出如此之下流的眼神,真是玷污了这佛殿呀。”

    秦夫人没有发觉,可是李奇却感受到了,双目一瞪,张嘴就骂,那些人赶紧羞愧的低下头,灰溜溜的离开了。李奇又朝着秦夫人笑嘻嘻道:“夫人,你瞧见这些人没有,就你往这一站,那得引起多少的邪念呀,我看你以后还是得少来,若是弄得佛祖也动了凡心,那真是罪过,罪过呀——哎,夫人,骨欲,我还没有说完,你们怎么就走了,等等我呀。”

    我还敢听你继续说下去么。秦夫人听得都是胆战心惊,在进大殿前,就将李奇抓了过来,千叮万嘱,让李奇可别在佛祖面前再胡说八道了,就当是为了红奴。

    这红奴一出,李奇倒真不敢了。

    进到大殿,李奇同秦夫人一起跪了下来拜了三拜,而后耶律骨欲、小玉他们也一一拜了拜。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进来一奇装异服的男子,这人跟李奇是不打不相识呀,正是纥石烈勃赫的翻译官,袁洪。

    袁洪来到大殿小声在李奇耳边说了几句,李奇点点头,又朝着秦夫人道:“夫人,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专一,要拜也只拜一个佛,我这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待会再来找你们。”

    想不到拜个佛都不让人省心。秦夫人摇头一叹,道:“你去吧。”

    李奇又朝着耶律骨欲眨了眨眼睛,而后就跟着袁洪出去了。这北宋的相国寺有些类似后世中国的钓鱼宾馆,一些外国贵宾来访,一般都住在这,纥石烈勃赫当然也不会例外。

    李奇跟着袁洪来到纥石烈勃赫下榻的厢房内,这刚一照面,李奇就被纥石烈勃赫此时的尊荣都给吓到了,只见纥石烈勃赫双目微红,目光显得有些呆滞,面色苍白,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似的。惊诧道:“纥石烈先生,你这是怎么呢?”

    纥石烈勃赫道:“这还不都怪你。”

    “怪我?”

    李奇不解道:“你睡醒没有?”

    纥石烈勃赫一翻白眼,道:“这都怪你那种最新的他天下无双真是太好喝了,我这几日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恨不得将自己泡在酒中。”

    暴汗!原来是这样。李奇没好气道:“这的确怪我,下次我就送点茶给你好了。”

    纥石烈勃赫急道:“你可不能这样,我一闻到茶味就想吐。”但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上当了,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哦,我还未恭喜你重新出任经济使。”

    “多谢。”李奇点了下头,正色道:“这事说起来,还得幸亏你帮忙,不然我得多费很多功夫。”

    纥石烈勃赫手一抬,道:“这点小忙不值一提,不过,经过这事后,我真的很佩服经济使的才智,当时在大殿之上,那些人说的话,与你预料的相差无几,我当时都差点笑了出来。”

    李奇呵呵道:“哪里,哪里,这话题是由你挑起的,他们除了那些话,还能说些什么,只是你不了解我们大宋的国情,才会这么觉得。对了,你打算何时回去?”

    纥石烈勃赫道:“后日。今**若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我们皇上还想问你,何时进行那经济建设的第二步,如今你们大宋商人都是选择与我金国合作,但是很少人去我们金国做买卖。”

    李奇道:“两年。”

    “是不是太久了一点。”

    李奇叹道:“你以为这是小事么?说搞就能搞?告诉你,光是筹资金,就得耗费一年光景,我还得做宣传,召集商人,谈项目。这可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合作,而是两个国家,两年已经是最早的了,你也瞧见了,我在帮助你们发展经济的同时,我们也在加强经济,一旦时机成熟,我就会组织人去你们投资,要是我随便派些阿猫阿狗过去,你们又会说故意耍你们。”

    纥石烈勃赫听得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话虽如此,可是不是人人都有这耐心的。”

    李奇只是隐隐听得几个字,双眉一抬,道:“你说什么?”

    纥石烈勃赫呵呵道:“没什么,没什么,其实我们皇上也知道这事很复杂,所以只是让我来询问你一下,并未拿到朝堂上去说,不过我们皇上还是希望能越快越好。行,我会把这话告诉皇上的,不过两年以后,你可一定得履行盟约。”

    李奇听得有些迷糊,但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点头道:“一定。”心里却道,若是没有靖康之变,我犯得着有钱不赚么。

    纥石烈勃赫忽然一笑,道:“经济使,不管怎么样,我这次一定得运些你那种会冒泡的天下无双回去。”

    李奇叹道:“我倒也想,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保存这种酒的方法,这酒过了两日就不能喝了,等你运回去,恐怕就变成一泡尿了。”

    纥石烈勃赫听得一阵恶心,道:“不会吧?”

    李奇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呀,若非如此,我为何要每日给你送些酒过来,而不是一次性给你送来。”

    纥石烈勃赫听他这么说,也深信不疑,道:“那你可得答应我,一旦你想出办法,立刻给我送些去,我真的太爱喝这种酒了,特别是在这炎炎夏日。”

    李奇笑道:“一定,一定。”说着他脑中灵光一闪,这厮后日就回去了,我何不试试能否敲他一笔了,嘿嘿笑道:“纥石烈先生,外面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纥石烈勃赫一愣,道:“你说的是粮价的问题吧?”

    “正是,正是。”李奇点了几下头,笑道:“那么,你看——我给你的价钱如今可是连本钱都回不来呀,要不再往上面加点。”

    纥石烈勃赫听到后面,才知道李奇是想加价,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轻咳一声,道:“经济使,当初我与你合作的时候,记得你曾说过,合约就是保证,一切必须得依照合约办事,所以,咱们应该还是按合约办事。”

    日。这家伙真是进步神速呀,都快赶上我了。李奇委屈道:“话虽如此,但是你要的数量这么多,这么弄下去,我扛不住呀,再加一点,就酒价再加一点,如何?”

    纥石烈勃赫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这事我会考虑的,下次来的时候,咱们再好好商量下,毕竟我此行可是为公事而来,要是让皇上知道我借机来谈私事,那可就不好了。”

    “那行,那行——不对呀,你丫什么时候来啊?”

    “最早也得半年以后。”

    “靠!”

第八百一十五章 一条扁担两头压

    涨涨涨!

    除了工钱和河水以外,什么都在涨。这物价突然的飞涨,让大家都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即便是那些一手导演出这出戏的粮商们,此时也是云里雾里,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这么涨下去,他们的粮食恐怕就真会烂在手里了。

    原本他们只是想给那些酒楼一个教训,顺便捞点钱回来,可没有想到这些酒楼不但买他们的账,反而比他们还要猛一些,都快把饭菜卖的比金子还要贵一些了,那些百姓哪里买得起呀,唯有紧巴巴的过日子,一顿饭当两顿来吃,这样一来,经济无疑又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大殿上。

    宋徽宗高居龙椅,手中拿着一块梅花饼,呵呵道:“朕自即位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臣子送早餐给朕吃,朕十分欣慰呀。”

    这早朝的第一句开场白,就让群臣有些犯愣,不禁面面相觑,都在用眼神询问,这早餐究竟是谁送的。

    宋徽宗一笑,道:“李奇。”

    李奇站出来道:“微臣在。”

    “你的心意,朕十分感激,可是你送的这梅花饼,味道倒很是普通,应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原来又是这小子在搞鬼。

    众人开始打起精神来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今只要宋徽宗和李奇开始进行对答环节,他们就感到慎得慌。

    李奇答道:“皇上真是厉害,一尝便知不是微臣做的。微臣今早在上朝的途中,见到街口有一老翁在卖这梅花饼,正好当时微臣还未吃早餐,于是上前想买一两个填填肚子,可是这一过去,就发觉那老翁的梅花饼十分新奇,所以就多买了几个想送给皇上尝尝。”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新奇?这梅花饼究竟有何新奇之处?朕为何没有尝出来?”

    李奇道:“回禀皇上,这梅花饼本身虽无新奇的地方,但是却能让人吃着难以忘怀。”

    宋徽宗越听越好奇,呵呵道:“还有这等事?朕方才也尝过,并没有如你所言的那般,什么难以忘怀,这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块梅花饼而已。”

    李奇笑道:“正因为它很普通,所以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可知,就这么一个梅花饼卖多少钱么?”

    群臣听得双眼一睁,心里明白李奇要说什么了。

    这小子就爱故弄玄虚,竟然用一个梅花饼来引出物价的高涨,也真是煞费苦心呀,不过这倒是帮老夫省了一番口舌。蔡京微微一笑,开始入定了。

    宋徽宗完全已经入套了,下意识问道:“不知要多少文钱?”

    李奇竖起两根手指,道:“十四文钱。”

    宋徽宗惊讶道:“就这么一个梅花饼要十四文钱?它根本毫无奇特之处呀?”

    李奇点点头道:“不错,那老翁还说,这京师就属他卖的最便宜,微臣吃着这饼,心里想着那十四文钱,这梅花饼立刻变得无比美味,不知皇上是否有这感受?”

    宋徽宗哈哈大笑一声,道:“朕倒没有这感受,不过这梅花饼的价格的确是令人惊讶啊!”

    蔡绦站出来道:“皇上,如今京城物价突然飞涨,每觚酒已经卖到了一百八十文,猪羊都更加不用说了,需贯数才能买到。”

    宋徽宗猛地急抽一口气,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又没有发生战事,或者天灾,为何这物价涨的如此之高?”

    李奇道:“回禀皇上,这一切皆因粮食。”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你这话何意?”

    李奇道:“由于京城的粮食已经被那些大粮商给垄断了,价格自然是他们说的算,如今又是秋收前夕,百姓手中的粮食极其有限,他们自然屯粮炒高粮价,这种做生意的手法十分常见,只是这价格越炒越高,到如今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导致所有物价都给涨了起来,上次微臣去相国寺烧香,差点没有把微臣给烧穷了。”

    你腰缠万贯,就是把相国寺所有的香都给烧了,恐怕也烧不穷你呀。

    宋徽宗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这些奸商们竟敢如此,朕饶不了他们。”

    李奇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朝廷开粮仓放粮出去,冲击市场,将粮价给降下来。”

    黄信仁忙站出来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呀。”他说着又朝着李奇道:“经济使,倒不是我们三司小气,盖因开封粮仓正在恢复期,根本没有多少粮食,这要一开粮仓可就见底了。”

    蔡攸又道:“皇上,朝廷可以下旨惩罚那些奸商,命他们将粮价给降下来。”

    宋徽宗稍稍点了下头。

    李奇道:“此法不妥。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那些粮商抬高粮价虽然在道德上,应该受到惩罚,但这也是商业上的一种手段,朝廷若是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强制插手,恐会造成更加负面的影响,而且,如今的情况,即便朝廷插手进去,恐怕也很难阻止了。”

    此话一出,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反对蔡攸的做法,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大粮商,朝廷若是这样做,对他们而言也是极其不利。

    宋徽宗皱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该如何是好?”

    蔡京这时才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老臣以为施行新常平仓制已经是刻不容缓,唯有如此方能从根本上杜绝这一现象。”

    这就是默契啊!李奇心中暗自感慨一句,又道:“太师说的不错,此次粮价的上涨,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土地都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若是有更多的农民有田地,那么这种情况也将不会存在,朝廷应当立刻采取措施,永久后患。”

    宋徽宗点点头道:“关于经济使的新常平仓法的具体内容,朕已经看过,觉得此法大为可行,不知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蔡绦、高俅、白时中、赵桓、李邦彦纷纷站出来支持李奇。

    宋徽宗点头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诸位爱卿立刻对此法进行商讨,三日之后,朕要一个更为详细的章程。”

    “微臣遵命。”

    群臣齐声道。

    宋徽宗又道:“关于京城物价一事,商务局责无旁贷,朕不希望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李奇,你一定得想办法阻止物价上涨。”

    李奇抱拳道:“微臣遵命。”

    退朝后,蔡京立刻找到李奇,道:“这件事也是你小子弄出来的吧?”

    李奇错愕道:“太师为何这般说?”

    蔡京哼了一声,道:“你少在老夫面前装糊涂,你此举分明就是利用物价上涨,向朝廷施压,让朝廷加快变法,若非此次物价上涨,你的常平仓估计最快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得到施行,还不可能如此顺利,可是如今一下子提前了好几个月。”

    这老家伙的双眼还真是够毒辣的,真是的,年纪这么大了,应该老眼昏花了才是啊。李奇讪讪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在借着这次物价上涨,加快新法的进程,但是这粮价的上涨,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稍稍的助他们一臂之力而已。”

    “你小子真是——呵呵,好像任何事往你手上一过,都能为你所用。”蔡京笑了笑,又道:“不过你可有把握将这粮价给降下来吗?即便今日就施行你的新常平仓,那也得等上很长一段日子,才能收到成效,你还是得想办法解这燃眉之急。”

    李奇嘿嘿道:“当然,当然,既然民间可以向朝廷施压,那么反过来,朝廷的任何一个政策也能在民间引起不小的反响,物价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再加上我在中间使些小手段,那么这粮价必定会降下来的。”

    蔡京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此法倒真是正反皆可行啊。”

    就在这日下午,京城内突然横空多出六家米铺来,廉价的雪白大米犹如天降一般,令人惊喜不已,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六余家米铺全都是开在那些大米铺的对面,看上去就跟打擂台似的。

    京城内最大的米铺莫过于马行街的顾家米铺,然而此时,顾家米铺前面站满了人,简直就是挤得水泄不通。然而,世上最悲哀的生意,莫过于过门不入,那些客人全都是背朝着刘家米铺,目光全部锁定在对面今日新开的米铺,但见除了雪白的大米,新米铺们前有还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制转轮。

    “惊爆价!惊爆价!”

    一个十五六岁的后生,站在门前瞧着响锣,激情澎湃的吼道:“各位乡亲父老,我家东主见米价飞涨,咱京城百姓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心有不忍,于是开仓放粮,每斗只卖一百八十文钱,一百八十文钱哦,比现今的粮价足足低了一倍。”

    “哇!”

    一阵如雷鸣般的惊叹声应声响起。

    那后生嚷道:“怎样,够低吧。但是,我们东主一家之力毕竟十分有限,不可能照顾到京城所有的人,于是,我家东主为了公平起见,实行抽奖制度。相信各位也瞧见这巨轮了,这巨轮里面还有很多个小球,一些小球上面写着‘有’,一些小球上面写着‘无’,凡是抽到‘有’的人,就能入店买米,但是每人只限定买一斗,不能多买,这样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买的到,希望各位能够见谅。但若抽到无,我们只能说声抱歉,明日再来。今日我们只限定一百位客人,也就是说,我们只卖一百斗米,卖完就关门。”

第八百一十六章 抽奖卖米

    一百八十文!一百八十文!

    那些围观的人脑子里都在回响着这句话,双目盯着里面那雪白的大米,双目透着绿光,仿佛里面站着的一个个穿着比基尼的大美女,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令人置信了。

    “好啦,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快排好队,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后生见大家都呆若木鸡,于是又嚷嚷了一声。

    咚咚咚!

    哗啦哗啦!

    一阵乱响过后。

    几乎就是在顷刻间,一条长长的人龙是派的是整整齐齐,这规矩可不是先来后到,而是看运气,所以他们对于一两个名次的先后倒也不是太在意,个个都在祈求上天保佑。

    待队伍排好以后,一名大汉就开始转动起转轮来。

    哗啦!哗啦!

    不一会儿,一个皮质的小球就“逃离”了出来。

    那排在第一位的双目死死盯着那小球,双拳紧握,轻声呼道:“有!有!有!”

    那后生拿起小球一看,哈哈一笑,道:“真是开门大吉呀。是有!”

    “吼!”

    那人忍不住的一声咆哮,激动高举双拳,那是激情四射呀,旁人若不知,非得以为他是赢了五百万大奖不可。

    但随即后面就传来一阵整齐的叹息声。

    一百减一等于九十九,这个账他们还是会算的。

    “各位承让,承让。”

    这一声叹息让那人更是高兴,朝着身后的人拱了拱手,但换来的却是一阵白眼。

    “这位客人,里面请。”

    “多谢,多谢。”

    那人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进入米店,不到片刻功夫,就提着一斗米走了出来,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由于开门大红,这第二位上来的是信心满满。

    可是世上的事往往就是事与愿违,那后生将手一扬,道:“很遗憾,这位客人抽到的是无。”

    “哈哈!”

    一阵大笑登时响了起来。

    那人便在懊恼的一手叹息,转背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真是太刺激了。

    然而,这边的热火朝天,而顾家米铺那边却是冷冷清清,两店面相距不过是十余步,可情况真是冰火两重天呀。

    顾家米铺的掌柜是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原本姓易,后该姓为顾,家中排行老大,故此人称顾老大,在京城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双目透着一丝老辣,可见是一位极其稳重的人,从对面开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站在门前,一语不发,也不怕没面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时外面走来一闲汉,那闲汉来到顾老大面前。顾老大问道:“可有查明?”从他语气中才能听出一丝急切的意味。

    那闲汉摇摇头,道:“这六家米铺就好像横空冒出来似的,暂时还未查到背后是谁人在搞鬼。”

    顾老大微微皱眉,又抬头瞥了对面一眼,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安。

    那闲汉又道:“掌柜,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要不我带人过去问问?”

    顾老大沉吟片刻,点头道:“好生说。”

    “哎。”

    那闲汉点了下头,手往里面招了下,立刻又走出五个闲汉来,六人朝着对面走去

    .

    “哎哟,真是不走运。”

    又有一人懊恼的离开的队伍。

    “看来这位客人运气不佳呀!慢走。”那后世拱了拱手微笑道。

    那名大汉正欲再次转动滚轮的时候,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喝,道:“且住。”

    所有人都转头望去,见到过来的六人,微微一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显然,他们都识得这几闲汉。

    那后生走上前,一拱手,微笑道:“几位,若是想买米,请到后面去排队。”

    为首那名闲汉皱眉道:“我们可不是来买米的,你去叫你们东主出来。”

    那后生道:“我们东主不在,请问你们是?”

    那闲汉道:“我们是对面顾家米铺的,你们东主是谁?”

    “哦,原来是对面的呀。”那后生呵呵一笑,语气一变,道:“我们东主是谁与你何干?”

    那闲汉一愣,怒气上涌,道:“与我何干?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你们将米铺开在我顾家米铺前,分明就是想抢生意呀,我告诉你,快快叫你们东主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后生哈哈一笑,朗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东主说了,就是看你们顾家米铺不爽,特意来此抢你们的生意,你们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便是。”

    那几位闲汉还愣住了,这后生年纪不大,但这口气那真是大的连他们都自叹不如呀。

    顾老大听得微微皱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那些客人听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那几名闲汉便都反应了过来,为首那闲汉气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怒喝道:“你这厮找打。”抡起胳膊就挥了过去。

    那后生身手倒也敏捷,赶紧双手抱头超旁边躲去,嘴上嚷道:“南哥,南哥,快来救我。”

    咚咚咚!

    忽然两旁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老大转目望去,面色大惊,脱口道:“是他?”

    “谁敢来在此闹事。”

    随着一声爆喝,只见陈阿南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身后带着二十余个小弟,那是威风八面。

    那些客人见了,心里都明白了,这是醉仙居的米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醉仙居已经好久没有出手了,这一出手必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这就是醉仙居的传统。

    那后生赶紧躲在陈阿南身后,指着那些闲汉道:“南哥,就是他们在此闹事。”

    陈阿南听了,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脚,顺带一个左勾拳,身手极快,下手极狠,毕竟他可以算作马桥的半个徒弟,而且又经常与高衙内那群二货到处干架,虽然不能跟岳飞他们去比,但是也算是一个狠角色,在西城更是无人不知南哥的名号。

    那闲汉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说打就打,神都没有回过来,就被打的晕头转向,等他回过神,正欲开干,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你们几个鸟人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店,敢在此闹事,信不信我把你们扔到汴河里面去。”陈阿南指着那些闲汉骂道。他年纪不大,但是口气显得十分老成。

    那几名闲汉还是头一次在自家门口被人揍,转背就想叫人,忽听得一声轻咳,“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甚么地方,你们醉仙居莫要欺人太甚了。”

    只见顾老大带在十余名闲汉走了过来,面色阴沉,言毕又朝着那些闲汉摆了下手。

    那名闲汉怒瞪了阿南一眼,张手推开面前二人,去到了顾老大身后。

    陈阿南当初连蔡敏德都不惧,岂会怕他顾老大,哼道:“顾老大,咱们做生意进水不犯河水,你们的人跑到我们这边来闹事,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好小子,不亏是经济使的得力帮手。”

    顾老大冷冷一笑,道:“你们来此开铺,我自然欢迎,我只是让他们前来道贺,此乃礼数,是你们的人无礼在先,还有,你们醉仙居赫赫有名,开个米铺用得着藏藏掩掩吗?”

    陈阿南哼道:“我们醉仙居开店当然不用藏藏掩掩,只是这并非我们醉仙居所开,而是慈善基金会开的,我们做好事不想留名,难道不行么?再说,这地又不是你,我犯得着要跟你交代吗?我只看到你们的人先动手,我当然得好好教训他一下,若是你们不服,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我阿南若是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顾老大眯了眯眼,点头笑道:“后生可畏呀!带我向你们经济使问声好。”言罢,他转身就离开了,他还不至于放低身价去与陈阿南斗气。

    在樊楼四楼北面的围栏上,此时正在六七人,正是李奇、樊少白,还有江南来的那四位粮商,他们的任务原本已经完成了,可是听李奇说朝廷将会推出新政策,于是就留了下来,况且,他们也想知道李奇究竟会如何用那批粮食。

    李奇斜靠在围栏上,双目望着远处那条长龙的尽头,双手搓了搓脸,叹道:“这阿南的戾气太重了点,马桥,你今后有空多教他念些书。哦,算了,你自己也就那样。”

    马桥双目一睁,不爽道:“步帅,我马桥文武双全,不就是读书识字么,何难之有。”

    李奇忙道:“那你答应了。”

    马桥一愣,方知上当了,低着头道:“那也得那小子愿意学呀。”

    “这倒也是哦。”

    李奇轻轻点了下头,又叹了一声。

    蒙让笑呵呵道:“这抽奖买粮,倒真是有趣呀。”

    玉俊杰好奇道:“可是经济使,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你这可是亏本往外面买。”

    李奇笑道:“有点意思吧,虽然我每斗亏二十文,但是将这二十文平摊给几十家酒楼,每家酒楼一文都不到,小意思啦。其实我也只是无奈之举,我手中只有那么多粮食,当然得想办法将它们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樊少白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若是直接将那批低价粮食放到市面上卖,很快就会被一抢而空,而且能买到的人数量也极其有限,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若用这法子,那可就不同了,每天卖的量有限,但人人都有机会,所以,百姓们天天会来此碰运气,如此一来,这批粮食就能持续很久一段日子。”

    李奇笑道:“樊公子说的不错,咱们这些做买卖的首先得摸清顾客的心理,如今粮价这么高,酒楼的饭菜价格更加高的离谱,百姓们都是望而生畏,但是二者一比,他们肯定还是会选择买米自己回家去做,然而,市面上突然多出一批低价米来,不用说,客人定会蜂拥而至,一般的老百姓都爱贪小便宜,虽然要抽奖,但是抽到了可就节约一百多文,抽不到又没任何损失,此乃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今天抽不到,明天还可以再来,他们都会想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那么就没有人会想着去那些米铺买米了。那些粮商见了,心里肯定会非常着急,因为他们手中还握有大批的粮食。”

    玉俊杰听得眼中一亮,道:“经济使这法子真是太妙了,其实咱们以后也可以用这一招来吸引客人。”

    李奇哈哈笑道:“玉公子真是聪明,这的确是吸引顾客的一个好办法,特别是新铺开张的时候,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回报。”

    樊少白道:“可是若是他们也学你这一招了。”

    李奇摇摇头道:“若他们学我这招,能卖出多少粮食。”

    “这倒也是。”樊少白点点头,笑道:“看来很快他们就会降价了。”

    李奇呵呵道:“若是如此,那就正中我下怀,我非得玩的他们呜呼歪哉。”

第八百一十七章 巧计破货币危机

    樊少白哦了一声,道:“难道你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他们降价?”

    李奇道:“当然不是,若只是降价,百姓倒是满足了,可是我身为经济使,自然得以大局为重,我非得让他们来求我不可。.”

    玉俊杰道:“那若是他们真的降价了,经济使又打算如何做?”

    李奇笑道:“他们若要降价,必定要降到两百文左右,否则也卖不动,到时我直接全部给他们包圆了,分一部分给其余酒楼撑着,其余的就以比他们低一文的价格继续往外面卖,这点钱我还是亏的起,再说我身后还几十家酒楼,他们买,我就收,他们降,我就跟着降一文,反正我不靠买米赚钱,我的买卖还是在赚钱,他们可不同,这米价跌一文,他们都得脱层皮。哼,拽着一批陈年旧米,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我看你们怎么死。”

    几人一听,暗道,这经济使看上去清秀俊雅,和和气气,但是做起买卖来,可真要人命呀。

    .......

    杭州。

    在秦桧出狱不久,又有一批小报从天而降,然而,这一次小报的内容与前面两次是截然相反,内容全是关于李奇重新出任经济使,秦桧出狱,以及朝廷重新启用新法。

    就在小报出现的第二曰,那些停工工程又开始启动,施工人员也回来了,店面全部开张,一切又变的有条不紊起来了。但是街上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骤增,不过他们这次可不是在闹事,而是在庆祝。

    这对于江南百姓而言,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胜利,他们还是头一次战胜了高高在上的士大夫们,这是他们以前都不敢想象的,然而,他们这次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另外,经过这件事后,他们对新法也是非常了解了,因为这段曰子,大家都没有事做,围在一起就在谈论新法的好处,所以甭管是商人、读书人,还是农民、工匠,他们都是了如指掌,他们也知道新法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光是增田税一项,那可就是受益匪浅,所以他们也是在庆祝的新法的到来。

    杭州城内一家稍微上档次的丝绸铺,今曰迎来了一批比较特殊的客人。

    那掌柜的见这几位客人个个身着华贵,不敢让伙计去迎接,自己亲自迎了上去,道:“几位客官,需要些什么,我店内的---?”

    为首一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用一口地地道道的东京口音道:“你是这店的掌柜?”

    那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点头道:“是的,是的,几位贵客是东京来的吧?”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们这店里还有多少货?”

    这倒是把那掌柜给问愣住了,谨慎道:“请恕老朽愚钝,不知客官此话何意?”

    又有一人着急道:“这还用问,我大哥这么问,自然是想买下你店里所有的货。”

    “什么?”

    那掌柜下巴都快惊掉了,哆嗦着发干的嘴皮子道:“所---所有的?”

    为首那人点头道:“不错,所有的。”

    那掌柜的登时呆若木鸡。

    后一人又嚷道:“怎地?你怕我们没钱么?”说着他就朝外面嚷道:“把钱全部抬进去来。”

    咚咚咚!

    只见十余名大汉用又粗又圆的竹筒抬着四个大木箱走了进来。

    “打开。”

    “是。”

    啪啪啪啪!

    但见四个木箱内清一色的铜钱,一串一串的,一股诱人的“铜臭”味登时爆炸开来。

    饥渴!

    那掌柜的此时表情显得无比的饥渴,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铜钱了,双目死死盯着那些铜钱,只觉浑身燥热,不禁拉了拉衣领,似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为首那人纸扇一开,笑道:“掌柜的,够了吗?若是不够的话,我再命人拿些来。”

    “够---够了。”

    那掌柜的吞了吞口水,忽然直起腰板来,大声嚷道:“来人呀,来人呀,快点把绸布全部给我拿出来。”

    这一声吼可谓是歇斯底里呀。

    那几名客人面面相觑,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杭州城内最大的纸铺同样也迎来了一批说着一口地道的东京口音的客商,与前一家丝绸铺的过程也相差无异,也是要买下所有的货,也是几车铜钱,那掌柜的同样也惊呆了。

    不仅如此,就在这三曰之内,在杭州稍微有些名气的店,不管是卖墨水的,还是卖木材的,都被人给买断了货,而且用的货币全部都是铜钱。

    这一批神秘且豪气十足东京客商立刻引起强烈的关注,杭州的百姓都开始在谈论这批客商,但是谁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七曰后,一名来自苏州的商人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听到众人在谈论这事,一语就道破了其中玄机。

    原来早在前几曰,苏州同样也来了一批京城的客商,与杭州的情况是一模一样,这令苏州百姓也是雾里看花。

    没过几天巡察使就率领大军来到了苏州查处贪官,有一曰他身边的一名叫欧阳澈的官员,上酒楼喝酒的时候,终于说出其中原因,据他所言,是前不久朝廷在北方发现了大量的银矿,然而,经济使为了重新制定的新的秩序,就上奏将银子作为主要的货币,以来弥补铜矿的不足,皇上已经恩准了,所以,京城的商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害怕铜钱会被银子取代,于是赶紧将铜钱换成货物。

    这苏州商人还说了,这个唤作欧阳澈的官员可是经济使的心腹,此消息绝不会有错,如今他们苏州的每天都有大量的铜钱涌入市场,都已经开始泛滥。

    此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杭州百姓是恍然大悟,又想起醉仙居、洪万赌坊、翡翠轩、蹴鞠联盟最近几曰也开始使用大量的铜钱购买工程所需物资,要知道这些买卖的幕后东主可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官、大富商。这下子百姓就更加肯定这消息不会有错了。

    与苏州的情况一样,不曰,杭州开始涌出大量的货币,经济突飞猛进,当曰的销售额达到了最近三年来的顶峰,从最开始的货币紧缺,变成货物的供不应求。

    几乎就是在短短数曰内,此消息传遍江南,而江南的货币危机也悄然间得到了缓解。

    ......

    “终于结束了。”

    在杭州府衙的后院内,白浅诺坐在秋千上,看着李奇寄来的信,嘴角露出了一丝疲惫却又欢喜的微笑。

    坐在她对面的郑逸轻松一口气,笑道:“是啊,一切就如经济使计算的那般,丝毫误差,仅凭一言之论,便能彻底颠覆一切,这何等的手段。呵呵,我如今对经济使是佩服的五服投地,哪怕他说明曰太阳不会再升起,恐怕我也会相信。”

    白浅诺笑道:“我早已是如此了。”

    郑逸哈哈一笑,随即又正色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秦学正倒也真是有些手段,数曰间,便解除了江南危机,难怪经济使会如何看重他。”

    白浅诺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大哥从不用平庸之人。”

    “哈哈---我似乎听见有人在谈论秦某。”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秦桧、韩世忠走了进来。

    “巡察使。”

    郑逸、白浅诺转头望去,一怔,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秦桧上前拱手呵呵道:“郑知府,白娘子,别来无恙了。”

    原来早在前几曰,郑逸已经从通判升为了杭州知府,至于原本那杭州知府,因为涉嫌贪污,已经被关入了大牢,而他的同党们,也被郑逸上任的第一曰就给全部抓了起来,郑家加上白家,即便秦桧没有来,势力也可想而知,对付几个贪官,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反应过来的郑、白二人赶紧起身,向秦桧拱手行了一礼。

    秦桧又将韩世忠介绍给二人。

    郑逸笑道:“韩将军的威名,郑逸早在前些曰子就已经听闻了。”

    韩世忠哈哈道:“哪里,哪里,郑家二郎和东京第二才女,那才是如雷灌耳啊。”

    几人寒暄片刻,围着中间那张石桌坐了下来,郑逸好奇道:“巡察使,你怎地来的如此之快?”

    秦桧哈哈一笑,道:“自从经济使胜利后,我每到一处地方,都不用去调查,在城外就有不少百姓就来向我告状,这可是帮了我很大的忙呀,再加上韩将军势如破竹,那些草寇在韩将军面前,真是不堪一击,所以我才会比原先预计的早来了半个月,由于陈东和欧阳还要善后,还得过段曰子才能来。”

    白浅诺笑着点点头,道:“巡察使一计便解除了江南的货币危机,七娘甚感佩服。”

    秦桧摆摆手道:“这我都是跟经济使学的,既然这言论能够打败那些士大夫,那么肯定也能解除货币危机,我只是萧规曹随,不值一提。况且,这也是权宜之计,若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货币危机还是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白浅诺稍稍点了下头。

    秦桧又道:“我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事,派人告诉了大人,一切还是得由大人定夺。哦,我之所以赶来杭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经济使又给我送来了一封信函,信内提到了一个新的法制,大人说虽然朝廷还未决定,但是我们可以未雨绸缪,先行宣传这种新法。”

    他说着就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郑逸,又道:“还有,我这一路行来,斩杀太多官吏,导致江南官场空虚,为此,大人已经奏请朝廷,破格任命当地的秀才作为临时官员填补江南官场,朝廷也已经答应了。”

    白浅诺立刻反应过来,道:“大哥此举是要帮读书人平反呀。其实在这次事件中有不少寒门子弟展露出了才能,他们的文章也受到百姓的追捧,如今已经小有名气,我想他们倒是可以一用。”

    秦桧哈哈道:“白娘子的想法真是与大人不谋而合呀,大人说了,这一次要使用百姓投票的制度,选取主薄以下的官吏。”

    白浅诺听得眼中一亮,道:“这---当真?”

    郑逸将信递了过去,道:“你自己看就明白了。”

    白浅诺急忙接过信看了起来。郑逸不可思议道:“想不到朝廷这都能答应,用百姓来选官,这还真是前所未有呀,我是想都不敢想。”

    秦桧呵呵道:“朝廷如今是骑虎难下,不杀贪官不足以平民怒,可若杀了太多了,那么你必须得立刻找人填补,否则官衙将会陷入瘫痪,还有什么比当地选材更快了,如此也能更好的告诉百姓,朝廷还是十分看重读书人的,而且,他们只是临时录用,并不能算作正式的,所以朝廷自然也不会反对。用大人那句话来说,就是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白浅诺抬头道:“不仅如此,若是这常平仓施行得当,将会造福整个江南的百姓。”

    秦桧道:“所以说,我们还是任重而道远,这事情到了今曰才刚刚开始啊!”q

第八百一十八章 降价了!

    在江南的货币危机刚刚得到缓解的同时,东京这边的情况也开始转向了对于李奇有利的方向,这也全亏李奇的第二张牌,那就是政策。

    抽奖买米进行七日之后,李奇利用大宋时代周刊开始对常平仓制度进行了普天盖地的宣传,目前宣传的内容,并非从深处解剖这种制度,而且说明这种制度对于粮价的调控会产生怎样的益处,并且还说,可能今年之内就会全国普及。

    可是,若是仔细的阅读这片文章,你就会发现,其中很多地方都是模棱两可的,特别是在日期方面,不是“不日”,就是“尽快”,什么“可能”、“或许”更是穿插全文,唯一肯定的是,朝廷已经批准了,这让百姓心痒痒的,心里既期待,又郁闷。

    早在几日前,朝廷就决定启用这种制度,为此,还特别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名叫农业局,暂时归于商务局,也就是让商务局与太宰蔡京掌舵,另外门下省、三司、户部、刑部相互合作、制衡,在中央的总部门还是从上面说到的几个部门内调人过去,至于地方上,李奇希望多多启用新人,因为新人是没有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污染过的,他们还是有着一颗报效朝廷、为民请命的炙热之心,况且,新人年轻,干劲十足,只要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官员去主持大局就行了。

    与王安石的青苗法不同的是,青苗法刚开始推行的时候,只是在一个县里试验过,而这次的常平仓试验的地方几乎覆盖了整个江南。

    这自然也是李奇的出的注意,因为江南基本上已经废了,贪官遍地,哪有法可言,如今正是百废待兴,所以,你再坏也不可能比现在还要坏,既然如此,在江南试验新法,无疑会将损失降到最低。宋徽宗他们也不傻,听李奇说的有理有据,自然也就答应了。

    然而朝廷的新政策出炉,也让百姓对于粮价充满了信心,那也就不会急着去买粮食了,当然,抽奖还是得去,第一,他们相信这粮价再降,也不会在短短一个月累降到一百八十文,第二,这也挺刺激的,大家对这种售卖方式也很感兴趣。

    可是如此一来,那些大粮商可就难受了,这朝廷的政策一出,百姓都摆出一副往死里等的架势,你不降价,我就不买,我省着吃,我跟你耗。

    这要是平时,他们倒也耗得起,毕竟迟早你会没米的,但是如今他们手上可是屯着很多旧米,要是到了秋收,还没有卖出去,他们可就亏惨了,而且秋收后,粮食必定会充足,到时百姓更加会选择等政策出台。

    眼看局势极其不妙了,他们终于认输了,这一日,京城几大米行同时间将米价降到了两百文。

    “降价了,米价降了。”

    “顾家米铺降价了。”

    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见一些少年满街奔跑,嘴上大声嚷嚷着。

    “别挤,别挤。”

    “我先来的呀!”

    “是我先来的。”

    只见各大米铺门前都堆满了人,哪里是在买米,分明就是在抢米,这也让那各大粮商送了口气,他们还真怕李奇穷追猛打。

    当然,醉仙居的米铺人也不少,毕竟这边还是得少二十文,一些不急缺粮食的人,还是愿意来这边碰碰运气。

    樊楼。

    “经济使,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终于开始降价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其余的物价就会降下来,对了,我们什么时候降价?”樊少白站在四楼,望着远处的顾家米铺,呵呵笑道。

    李奇翻着白眼道:“那还用说,今天就得降,不然,客人非得骂咱们奸商了。”

    樊少白道:“你不是一直以奸商为荣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李奇没好气道:“我对待敌人跟对待客人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态度,我可从不欺诈客人的钱财。”

    樊少白撇嘴道:“当初天价臭豆腐也不知是谁喊出来的。”

    汗!这陈年旧账我都不记得了,你丫还记得啊!李奇一阵轻咳,道:“英雄莫问出路。”说着他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人派出去了没?”

    樊少白手往前一指道:“不全在哪里么?其余酒楼也纷纷派人前去抢米,不过,我估计用不了一日,他们便会反应过来。”

    李奇笑道:“明白又能怎么样?他们能阻止的了么?反正卖谁不是卖了,明日我们就直接将米价降到一百九十九文。”

    樊少白哈哈道:“这亏本买卖做的还真是够爽。”

    这时,一酒保上来,行礼道:“经济使,军器监的虞副监来了,他说是来找你的。”

    李奇微微一愣,忙道:“带他上来吧。”

    “是。”

    樊少白识趣道:“我就先去忙了,你们慢聊。”

    他刚走没一会,虞祺就走了上来,行礼道:“下官见过监事。”

    李奇嗯了一声,请他坐下,亲自替他斟了一杯茶,笑道:“副监事,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这本就是我的分内的事,岂敢谈辛苦。”虞祺略带一丝惶恐道。

    李奇一笑,又问道:“如今一切都好吧?”

    “一切都好,已经运出了几批武器。”

    “那就好。”

    虞祺又道:“不知监事何时去军器监?”

    李奇哦了一声,苦笑道:“真是对不起,我重新上任以来,有太多事要忙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去军器监,不过这也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会如此放心。”

    原来李奇重新上任之后,一直忙这忙那的,还从未去过军器监的。

    你如今看上去不像是很忙呀!虞祺面色稍显怪异。李奇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正经道:“副监事,这你可就误会了,我来樊楼可不是来享乐的,而是来办正事的,再者说,我犯得着跑到这里花钱么。”

    虞祺自然不敢多言,讪讪点了下头。

    李奇又问道:“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虞祺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道:“哦,是这样的,乌氏兄弟那边传来消息,说那些床子弩已经改造完毕,他们还发明了一种名叫火枪的新式武器。”

    “噗!”

    李奇当即一口茶喷出,忙擦了擦嘴,道:“等等下,你方才说什么?火——火枪?”

    虞祺点头道:“对啊!”

    不会吧?这年头的技术还造得出火枪,老子不会又穿越了吧?李奇忙起身道:“那火枪是啥样的?”

    虞祺讪讪道:“监事不会忘记了吧,这事必须得有你的批准,我才能去看。”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李奇点了几下头,又兴奋道:“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看,md,要是真的给他们弄出火枪来,老子一人赏他一千贯。”

    大人为何如此兴奋?虞祺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李奇拉着往楼下走去。

    可是,刚来到门口,就将陈阿南突然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大——大哥,你快回府一趟。”

    李奇皱眉道:“出什么事呢?”

    陈阿南瞥了眼虞祺,然后来到李奇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李奇双眼一睁,道:“当真?”

    陈阿南点点头道:“这我敢骗你么。”

    “他还真是会选时候。”

    李奇小声嘀咕了一句,朝着虞祺道:“副监事,麻烦你通知乌有华,让他把东西准备好,我下午再过去检查。”

    虞祺见李奇神色略显紧张,不敢多问,点头应了一声。

    别过虞祺后,李奇快马赶回了秦府。在门前还稍稍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才抬腿走了进去,来到前厅,只见厅中来了五位贵客,居中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宋徽宗,另外四位,乃是梁师成、蔡京、李邦彦和王仲凌。

    “李奇见过大官人。”

    李奇上以前行了一礼。

    “免礼,免礼。”宋徽宗摆摆手道。

    李奇试探道:“大官人,你怎地来了?”

    宋徽宗呵呵道:“我听闻最近京城兴起什么抽奖买米,于是就想来见识见识,也可以试试运气。”

    晕!敢情你是来调侃老子的。李奇讪讪笑道:“大官人说笑了,这只是我弄的一个小小噱头而已,没啥看的。”

    宋徽宗哈哈道:“噱头?你这小小的一个噱头可把那些粮商整苦了呀,方才士美还告诉我,今日粮价已经降下来了,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啊!”

    李奇嘿嘿道:“大官人过奖了。”

    宋徽宗又道:“这事待会再谈,有件事我可得问问你,听说你最近又酿造出一种新式的天下无双,而且特别好喝,不知可有此事?”

    “呃是有这么回事,不知大官人是听谁说的?”李奇诧异道。

    宋徽宗哼了一声,道:“我还是从纥石烈口中得知的,你身为我的臣子,酿造出美酒来,竟然先拿给外人喝,真是岂有此理。”

    操!这个纥石烈真不讲义气,老子对你这么好,你丫竟然在临走前还摆我一道,下次老子就撒泡尿给你喝。李奇一肚子的怨气,嘴上却道:“大官人,这你可真是怪错我了。”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李奇正色道:“因为我这种天下无双里面添加了一种新材料,故此酿造出后,一定得找人试喝,唉,说来也惭愧,我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胆小如鼠之人,没人愿意以身试酒,我又不喝酒的,正好当时纥石烈来了,他人胆大的很,我就每天送了一些给他喝,经过一段日子的观察,发现他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于是我又找了几人试酒,直至最近,我才刚肯定这酒绝对安全,正想贡献给大官人,谁知大官人今日就来了,真是太巧了。”

    宋徽宗等人听得面面相觑,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宋徽宗指了指李奇道:“你小子找借口,倒真是无人能及,要想治你的罪,还真不容易啊!罢了,罢了,这笔账稍候再与你算,你快把那酒拿上来,听纥石烈说的那么好,我已经等不及了。”

    “是。”

    蔡京忽然道:“大官人,有酒无菜不成席,我等都好久没有尝过金刀厨王的手艺,何不再叫他弄上几道下酒茶,就当做是对他的惩罚。”

    老货,你丫都快入土了,还这么贪吃。李奇心里暗骂一句。

    李邦彦呵呵道:“既然是惩罚,那必须得有难度,大官人,不如这样,让金刀厨王在一个时辰内,做几道我们从未尝过的菜式。”

    宋徽宗听得眼中一亮,道:“这法子好。”又朝着李奇笑道:“李奇,你可有听明白,若是做不出,那我可得治你欺君之罪。”

    李奇无语了,苦恼道:“大官人,这——这跟欺君。”

    “嗯?”

    “我现在就去,大官人请稍候片刻。”

    李奇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隐隐听他焦急的叫喊道:“陈大娘,去给找一只鸭子来,记得要瘦一点的,最近我偏爱骨感美。”

    骨感美?

    宋徽宗几人又哈哈大笑起来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啤酒鸭(求月票)

    “狗日的,一开口就是欺君之罪,就不能换一样么,md,要知道老子犯得最多的罪就是欺君之罪啊!”

    李奇一边急匆匆的朝着厨房走去,一边是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到了北宋最害怕的还真就是这欺君之罪,因为他对这宋徽宗说了太多太多的谎话了,多得他自己记不清有多少了,要算起来,恐怕宋徽宗是他谎言下的最大受害者,当然,从大局来说,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宋徽宗是老大了,欺上瞒下吗,不骗你骗谁呀。

    “李奇,李奇。”

    走到一半,李奇忽听到有人叫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见秦夫人独自一人急忙忙的走了过来,错愕道:“夫人?”

    秦夫人走过来一脸焦虑的问道:“李奇,是不是出什么事呢?”

    李奇呆愣道:“没有呀!夫人为何这般问?”

    秦夫人急道:“你休想骗我,我方才连叫你几声,你都没有应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若非出了大事,为何皇上会突然驾临?”

    唉。这夫人对这种事真是敏感。李奇苦笑一声,道:“夫人多虑了,皇上只是来讨酒喝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秦夫人,毕竟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了,而且还牵扯到了王仲凌,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担忧也在所难免。

    “讨酒喝的?”秦夫人惊呼一声,随即又沉眉道:“李奇,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皇上堂堂九五至尊,怎会上这来讨酒喝,皇上若想要喝酒,让你送去不就行了。”

    得!差点忘记我这人说实话向来就没有人相信,还是说谎话得了,免得她又纠缠不清。想到此处,李奇黯然一叹,道:“既然夫人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了,出大事了。”

    秦夫人黛眉一皱,愁云满面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究竟是出什么事呢?”

    靠!果然是这样,哎哟,我这人还真不适合说实话。李奇心中是哭笑不得,又煞有其事的道:“这事稍候再跟你说,要是在耽误功夫,这欺君之罪可就赖定我了。”言罢,他就开溜,其实他最烦的就是与秦夫人就这等事进行辩论了,太折磨人了,毕竟秦夫人是那种最害怕麻烦的女人了。

    “欺君之罪?”

    秦夫人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北宋人呀,这欺君之罪对于她而言,那是非常恐怖的,又见李奇急匆匆的朝着前面走去,心中极其慌张,忙追上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厨房。”

    “去厨房做甚么?”

    汗!厨房还能干什么?李奇郁闷道:“夫人,去厨房当然是做菜呀,难道还去出恭呀。”

    “可是做菜跟欺君之罪有何关系?”

    你丫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李奇叹道:“一言难尽啊!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在一个时辰内皇上看不到菜,那我可就完了,走先。”

    “等等下,这——这,皇上是让你做什么菜?为何会恁地严重。”

    “新菜!”

    “新菜?这——这是什么菜?”

    “呃就是新菜。”

    谈话间,二人来到厨房门前,这时陈大娘也抓着一只鸭子走了过来,喘着气道:“大人,你要的鸭子。”

    李奇一手抓了过来,在鸭身子上捏了几下,他还未开口,秦夫人就皱眉道:“大娘,这鸭子恁地瘦,如何要得,快去换一只来。”

    李奇忙道:“别别别,这菜还就得瘦鸭来做。”

    秦夫人诧异的“啊”了一声。

    李奇也没有多说,进到了厨房内,由于此时并未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厨房里是一个人也没有,他刚想让陈大娘唤几个打下手的来,可这话还刚到嘴边,就听秦夫人前言不搭后语道:“怎地一个人也没有,现在去叫人又得耽误不少功夫,罢了,就我们三人来做吧,大娘,你快去把鸭杀了,李奇,你去烧水,咱们得加紧,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靠!搞什么呀,这厨房几时轮到你发号司令了。李奇完全懵了,不可思议道:“我。”

    秦夫人跺脚道:“我什么,还不快点做,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呀。”

    “等等等下!”

    李奇猛地一抬手,道:“夫人,我没听错吧,你——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帮忙?”

    秦夫人点点头道:“是啊!”

    李奇微微张嘴,呆若木鸡。

    秦夫人急的快哭了,道:“你看我作甚,还不快做,皇上可还在那里等着的了。”李奇倒是让宋徽宗等习惯了,一点也不在乎,可是这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特别是妇道人家,试问谁敢让皇上等,心里肯定是非常惶恐。

    今天是撞邪了吧?粮食降价了;军器监弄出火枪了;皇上突然上我这来讨酒喝;夫人要下厨?天啊!李奇微微一怔,道:“夫人,夫人,你别激动,其实——其实这事并没这么严重,我——我可以搞的定。”

    事到如今,秦夫人岂会相信他,道:“皇上他们突然到此,一定是你又犯了大错,这做菜是你唯一拿手的,一定不能有丝毫偏差,你可知道,君无戏言啊。”

    李奇极其不爽道:“夫人,不待这么欺负人的,什么叫做菜是我唯一拿手的?”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

    秦夫人微微瞪了他一眼,道:“快点做吧。”

    李奇双目一睁,道:“你——你不是在开玩笑?”

    秦夫人一脸认真的说道:“此等大事我怎会说笑,你还不快把鸭子给大娘。”

    看来她是来真的了,也好,平时她总是吃现成的,也该动动手了。李奇一笑,点头道:“那好吧,夫人,你就与陈大娘把这鸭子给处理了。”他说着就将鸭子递给了陈大娘。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不要!呀!”

    李奇刚烧好水,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心中一凛,忙道:“出什么事呢?”

    这话音未落,只见一只鸭子从门口飞了进来,拍打着的翅膀,鸭毛漫天飞舞。

    “扑通!”

    “砰!”

    “啪!”

    转瞬即逝间,就打翻了一个碗,一个水盆,和一个瓶子。

    不会吧!你们两个人连只鸭子都搞不定?李奇人都快昏倒了,又见秦夫人走了进来,指着触手可及的鸭子慌张道:“快——快点抓住它。”

    就到你面前,你会不抓啊?李奇感觉自己快疯了。

    “夫人,请你让让。”

    被秦夫人堵在门外的陈大娘急的要命啊。

    “哦。”

    秦夫人和陈大娘默契十足的左闪右闪,硬是没让陈大娘走进来。而那鸭子还是肆掠着厨房,场面极其混乱。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李奇走过去一手擒住那鸭子,眼中含着两滴辛酸泪,茫然道:“你们在搞什么呀?”

    陈大娘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秦夫人挥手道:“不不不是的,这不关大娘的事,其实——其实是我刚才见到大娘想用刀割破那鸭子的脖子,觉得太过残忍,于是就出手阻拦,惊扰到了大娘,导致这鸭子从她手中挣脱开来。”

    李奇欲哭无泪道:“夫人,你不会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杀鸭子吧?”

    秦夫人尴尬的点了下头,在李奇来之前,她是连厨房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会,为何你方才还说要帮忙了,你这不是害我么。”李奇郁闷死了。

    “我。”秦夫人脸上浮起一层酡红,仿佛是世上最美丽的胭脂,更增秀色。

    这若是面前站着的是小六子,估计李奇会直接冲上去一顿暴揍

    ,可惜,唉,还是那句老话,厨子难过美人关呀。李奇努力平静自己那复杂的心情,手往门外一指,道:“你们两个都出去,特别是夫人你,你简直就是厨房杀手,以后还是别来厨房为妙。”

    “可是。”

    “四多普!”李奇手一抬,道:“难道你想我被判欺君之罪吗?”

    秦夫人一听这欺君之罪,面色一紧,立刻转背出去了。

    李奇仰面长叹:“天啊!我为何会相信这女人。”

    少了秦夫人这个累赘,李奇的状态飙升,即便只有一个人,也是做的快而有条不紊,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小厨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秦夫人叫来的,这更是如虎添翼啊。

    其实今日李奇要做的菜式就是后世比较受欢迎的啤酒鸭,由于啤酒会让鸭肉肉质松软,没有太多肥肉吃起来才不会腻,所以李奇特地嘱咐陈大娘不要找肥鸭,要找瘦一点的,另外鸭子的油很多,所以不能放很多油,这也是一个关键。

    这啤酒鸭子属于家常菜,李奇也做过很多遍,所以毫无难度可言。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浓浓的特别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站在门外踌躇不安的秦夫人一闻到这香味,不禁呆愣了下,下意识道:“就——就做好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讽刺道:“这也全亏夫人你配合呀!”

    紧接着就见李奇走了出来,他们身后的两个小厨子端着两个托盘,上面一共放着一大三小,四道精致的佳肴。

    秦夫人脸一红,做不得声。

    李奇摇摇头道:“夫人,我方才替你算了一卦,发现你命里与厨房天生相克,我劝你以后还是少来为妙,人命关天啊。”言毕,他就摇头离开了,留下满肚子委屈的秦夫人。

    前厅内,宋徽宗与蔡京等人正在谈笑风生,忽闻一阵奇香飘来,几人为之一怔,目光同时射向门外。

    “来了,来了。”

    宋徽宗充满期待的念道。

    不到片刻功夫,李奇就与两个徒孙端着佳肴走了进来,李奇先是向宋徽宗行了一礼,而后叫那俩徒孙将菜放下。

    宋徽宗等人忙走近观摩,见是一碗鸭肉,一碗鸭杂,还有两碗凉菜,招着手道:“李奇,李奇,这——这是鸭肉么?”

    李奇懵了,听他说的如此诡异,心中倒有些虚,道:“应该是吧!”

    蔡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谓应该是?”

    李奇这才反应了过来,点头道:“回大官人的话,我敢肯定,这绝对是鸭肉。”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可是这鸭肉的香味为何如此之特别?”

    李邦彦点头道:“大官人说的是,这等奇香我也从未闻过。”

    李奇解释道:“这都是因为我在菜里添加了那种新式的天下无双,这道菜就叫做天下无双鸭。”

    “天下无双鸭?”宋徽宗小声念了一遍,又指着那道鸭杂道:“那这道呢?”

    “呃天下无双鸭——杂。”

    蔡京噗的一笑,道:“你这菜名取得也太随便了吧。”

    李奇呵呵道:“太师,我想这天下无双就已经代表一切。”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此话不错,天下无双这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一切。对了,酒呢?”

    “哦,来了。”

    李奇忙一挥手,只见两个下人提着两小酒桶走了进来,但见那木桶还冒着丝丝凉气,不用问也知道是刚从冰窖里面拿出来的。

    宋徽宗喧宾夺主,忙招呼几人坐下。

    李奇道:“斟酒。”

    “是。”

    但见那俩下人启开瓶盖,噗地一声,一阵特别的香味登时弥漫开来。

    李邦彦疾呼道:“对对对,就是这种香味。”

    又见一股金色的液体从酒桶内流了出来,特别的清凉,而且这种金色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美丽至极,煞是诱人呀。

    这对于从未见过啤酒的宋徽宗他们而言,其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几人登时猛抽一口冷气,又见酒落杯中后,又冒起一层白色泡沫,还流出一些。

    宋徽宗瞪大双眼,惊呼道:“这酒果真会冒泡呀。”

    日。看来纥石烈那狗日的说的还真是挺详细的。李奇冒着冷汗,翻着白眼。

    蔡京连呼道:“奇了,奇了。”

    几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杯中的美酒,整个大厅内,就只能听见他们的喘息声。

    搞什么呀!这又不是艺术品,用得着观察的这么仔细么。李奇小声提醒道:“大官人,可以喝了。”

    几人微微一怔,这第一动作出奇的相似,就是用嘴吸取高出杯口的那一层泡沫。

    李奇见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砸吧了几下,宋徽宗觉得这泡沫十分细腻,忍不住了,赶紧举起杯子来,道:“来来来,我们就尝尝这种新式的天下无双。”

    几人举杯后,除了蔡京以外其余几人都是一口灌入肚中,这入口的第一感觉就是冰,仿佛喉咙都快冰透了的那种感觉,一直冰到胃里,一股凉气在体内四散开来,在这炎热的天气下,真是爽到了极致,而蔡京之所以没有干了,也全是因为太冰了,细细一品味,又觉这酒口味柔和、醇厚、爽口。

    “爽!”

    这酒杯一落下,宋徽宗就大呼一声,连道:“好酒,好酒。”

    李邦彦也是惊叹不已道:“这酒虽略带一丝苦涩,但是口感清爽而醇和,没有一丝杂质,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一股冰凉之气仿佛就是这酒与生俱来的一般,实在是美味至极,好酒,好酒呀。”

    “酒如此之美味,那这鸭定然有其独到之处。”

    宋徽宗砸吧了几下,闻着鸭肉的奇香,不禁食指大动,夹起一块发亮的鸭肉嘴中一放,刚一咀嚼,方觉鸭肉软糯,微辣鲜香,且无半点腥味,而鸭肉的香味与天下无双的清香混合一起仿佛变幻成一股从未闻过的奇香,令人胃口大开,回味无穷。

    宋徽宗唯有摇头感慨道:“此鸭肉真可谓之天下无双!”

第八百二十章 轻重戊论(求月票)

    自从吃了第一块鸭肉,几人胃口大开,再配上这爽口的啤酒,根本就停不下来,一杯接着一杯,畅所欲言,快活极了。

    与此同时,他们也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天下无双的副作用,那就是肚涨尿多,没过一会儿,几人就接连上了两三趟茅房,稍觉有些累人,于是开始了中场休息。然而,这种新式的天下无双为何如此特别,也引起宋徽宗等人好奇。宋徽宗问道:“李奇,你这种天下无双是用什么酿造的?”

    李奇笑道:“其余的倒也差不多

    ,关键是添加了一种特殊的材料,就是忽布。”

    “忽布?”

    蔡京惊讶道:“那不是一种药材么,也能酿酒?”

    李奇点点头道:“不错,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李邦彦呵呵道:“此酒一出,你们醉仙居定会大赚特赚呀。”

    梁师成听得两眼发亮。

    李奇摇摇头,低调道:“左相有所不知呀,这酒虽好,可是忽布有限,再卖得好,也赚不了太多。”

    蔡京呵呵道:“这有何难,你多种点不就是了。”

    李奇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不打算在国内中,而是放到西夏去种。”

    “什么?”

    几人同时惊呼一声。

    宋徽宗忙问道:“这是为何?”

    李奇笑道:“其一,据我观察,西夏比较适合种植这忽布,其二,呵呵,大官人,你可还记得《管子》那篇轻重戊?”

    蔡京双目一睁,似乎明白了什么,道:“你说的莫不是鲁梁之谋、莱苣之谋、白鹿之谋。”

    宋徽宗昏归昏,但可是饱读诗书呀,道:“当初齐国为了削弱鲁国和梁国,故意以高价收买两国的绨;为削弱莱国和苣国,故意以高价购买两国的柴;为了削弱代国和楚国,故意以高价购买代国的狐白之皮和楚国的活鹿。这样,鲁、梁、莱、苣、代、楚等国君民果然大上其当,纷纷放弃农耕而去织绨、砍柴、猎狐、畋鹿,而齐国却趁机大力发展粮食生产、增加国家和百姓的粮食储量。过了一段时间后,齐国停止购买对方货物,同时实行闭关,不卖给对方粮食,这样,各国粮价暴涨,齐国的粮价却非常低廉,于是,大量民众投奔到齐国,各国国力大为削弱,最后不得不向齐国表示臣服,齐桓公也因此成为一代霸主。”

    这篇言论在后世的经济界也堪称经典,李奇是学经济的,自然也听过,点头笑道:“不错,其实我大宋也可以效仿此法,将此作为暂时对周边国家的策略,慢慢削弱他们的国力,令其臣服。而且我大宋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货币,我大宋货币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若是他们见此物能够换取很多的货币,定会上当。”

    几人听罢,登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蔡京捋了捋胡须,点点道:“西夏的农业一直不如我国,每年都得从我大宋购买粮食,倘若他们还大规模的种植忽布,那么。”

    说到此处,他双目掠过一道精芒。

    李奇笑了笑,道:“民以食为天,也就是说粮食就是国家的根本,倘若我们握住了其它国家的粮食,那么就等于握住他们的命脉,到时别说臣服了,咱们搓圆捏扁都行,只要开心就好。”

    李邦彦笑道:“此法好像真的可行。”

    蔡京立刻抓到了重点,点头道:“是绝对可行。”他可非无能之辈,他之所以被称为奸臣,不是因为他昏庸无道,恰恰是因为他太精明了,他的变法虽然于民不利,但他也不打算富民,他的目的还是取悦宋徽宗,赚钱给宋徽宗,他也办到了,只不过这只是杀鸡取卵罢了。

    宋徽宗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他当然羡慕齐桓公那一种霸主的地位,忙问道:“李奇,你快详细与我等说说。”

    “是。”李奇点头笑道:“方才左相也说了,这种天下无双想大卖,绝非纸上谈兵,而且天下无双在其它国家也深受喜爱,总而言之,天下独此一家,不愁卖不出去,哪怕是西夏全国都种植忽布,我也敢照单全收,而且我还能给他们一个非常好的价格,因为天下无双卖的可也不便宜。假如我国鼓励进口忽布,他们就能利用忽布光明正大的换回我大宋货币,到时他们定然鼓励农民种植忽布,等忽布送来,我酿造成酒卖向全国各地,这货币等于又回来了。而西夏的地主们见忽布如此赚钱,肯定会一步步的削减田地,增加忽布的种植数量,如此一来他们的国力必定削弱。”

    蔡京道:“可是若想成功的话,我大宋也必须对外出售粮食。”

    李奇笑道:“太师说的是,但是可以换一种说法,叫做粮食侵略。”

    “粮食侵略?”宋徽宗惊讶道。

    李奇点头道:“粮食侵略,不禁能达到让四方臣服的效果,还能改变我大宋粮商屯粮估价的状况。”

    蔡京道:“这跟粮商有何关系?”

    李奇呵呵道:“我大宋土地肥袄,乃是世界第一农业大国,这就是我的优势,出现粮食短缺的现象实乃不该。”

    宋徽宗一听,面色稍显不悦了,你这么说,不就是说这都是我的错。

    善于察言观色的梁师成忙道:“此话可不能这么说,打战自然要耗费粮食,另外还有天灾,这都是无法预料的。”

    “太尉说的不错,李奇言语不当,恕罪,恕罪。”李奇也反应了过来,赶紧绕开这话题,接着道:“作为一个粮商而言,他囤货居奇,这无可厚非,但是这粮食不同于一般的商品,可是关乎性命,你对待自己的百姓如此之恨,那可就说不过去,而且,有道是,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这很矛盾,若要解决,必须得将这种情况转移到外国去,囤积外国的粮食,炒卖外国的粮食,在我大宋和其它国家丰收的时候,朝廷加紧储备的同时,也可以鼓励商人购买农民的粮食,一来可以保证谷不贱卖,二来若是我国哪里发生了灾难,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去赈灾,三来,一旦其它国家爆发粮食危机,这价格可就咱们说了算,那些粮商爱炒多高都行,这样那些大地主就不会反对朝廷的新政策,赚谁的钱不是赚了,况且赚其它国家的钱不是更爽一些吗。”

    宋徽宗道:“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无德了。”

    李奇道:“大官人,试问那一个霸主对其它国家的臣民讲过道德呢?咱们国家的百姓拥戴大官人就行了。而且,朝廷只需在背后操纵,没道德事就让商人去做,反正商人也就爱干这事。只要控制了所有的粮食,那么就等于控制了所有的人。我大宋一直以来的和平策略都是非常正确的,在和平时期的大宋,是所向无敌的,因为战争以外的两种霸权手段,商业和农业一直都掌握在我们手里。而且,其实炒卖各国的粮食只是第一步而已。”

    蔡京哦了一声,道:“那第二步是如何?”

    李奇道:“若是第一步成功了,那么其它国家的农业必将会处于低潮期,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破坏他们的农业,让他们这些农业小国去种各种特色的水果和蔬菜,粮食由我们来种,这也就是方才提到的轻重戊。如此一来,我们可以用粮食制霸他们,换取任何我们所需要的利益,因为没有哪个国家离得开粮食。”

    蔡京道:“可是这一切都基于我大宋得有充足的粮食。”

    李奇点头道:“太师所言不错,所以我们在削弱其它国家农业的同时,必须得加强我大宋的农业发展,鼓励妇女参与农田灌溉,减除多余的农税,而且粮食不愁贱,假如实在是太多了,直接卖给大粮商们,当他们手中的粮食足够多的时候,就可以通过一系列商业手段,将粮食以天价卖去外国,谷贱,不伤农,谷贵,不伤民,税少,却能富国强国,一举数得。”

    宋徽宗道:“那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发展农业。”

    李奇道:“重点整顿江南的农业,给予江南农民最为宽松的制度,而对于江南各个府衙,将以粮食的产量作为政绩考核的首要标准,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江南打造成世界第一粮仓。而在北方则是重点发展经济,对商人施行开放政策,朝廷可以扶持十余个跨国粮商,专门鼓励他们从国外进口粮食,对于我大宋的藩国,我们甚至可以派商人去他们国家买田雇农种植,粮食全部运回国。”

    其实李奇的这个策略已经思考很久了,除了地理原因以外,还是为了防止靖康之变,经济的话,商人拿上钱就可以跑路,损失不会很大,但是农田你不能带着跑,一旦发生战争,那损失是无可估计的,另外,北方发生战事,江南就可以充当援兵的角色,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想尽办法,减轻江南百姓的压力。

    蔡京、梁师成听了,皆是大为动心,他们可都是超级大地主,若是朝廷要培养大粮商,他们肯定在其列,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控制了粮食,那么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如果你能控制一个国家的大部分粮食,那么你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然而,宋徽宗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犹豫。

    李邦彦一语道出了宋徽宗心中的担忧,道:“这样一来,可能会造成民富朝廷穷的现象。”

    这话可真不是危言耸听,宋朝廷的每年的收入之所以能冠绝历代,究其原因,还是税,若是如李奇所言,免除大部分的税收,朝廷可能会出现破产的迹象,因为宋朝官员的俸禄那也相当吓人,而且宋徽宗也不是一个勤俭节约的皇帝。

    李奇呵呵道:“朝廷拥有盐、茶、酒等等重要资源,又握有周国通用的货币,怎么可能会穷,只要能够肃清官场,解决三冗的现象,消除多余的负担,另外再整顿货币,制造一种等于或者高于铜本身价值的货币,增强货币的流通性,那么,穷只会穷别的国家,不会穷咱们,朝廷只要根据咱们的情况稍稍改变货币的储存量,就等于获得一笔无形的财富,周边国家也毕将会为我大宋的政策买单,谁叫他们要用我们的货币,试想一下,若是粮食和货币都掌握在我们手中,那么世上所有的财物仍我们索取,造福自己百姓,勒诈别国的百姓,试问这样的‘穷朝廷’,百姓能不喜欢吗,我大宋也必将因此一统江湖,不,一统列国,千秋万代。”

    无耻!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

    宋徽宗心花怒放呀,开始幻想了,若是我能一枚铜钱买西夏一百头羊,而西夏却要用一千贯我买我一斤茶叶,那真是太美妙了。哈哈道:“不错,不错,朝廷乃是造钱的,又怎会缺钱呢。李奇,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这话怎地听得有些怪怪滴。李奇郁闷道:“呃大官人,你这是夸,还是贬?”

    “夸,夸,当然是夸,若是我大宋商人人人和你一样,何愁民不富,国不强。你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奸商。”

    靠!那还是奸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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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一章 名副其实的火枪(求月票)

    这番言论可不是李奇的灵光一闪,北经济,南农业计划很早就已经在他的构思当中了,只是今日顺便借着这忽布说了出来。

    他总是提倡发展经济,发展经济,但是农业终究是根本,他也害怕商业的兴起,会让大宋农业进入萧条期,这是很可怕的,也绝非危言耸听。

    为了很好的结合两者,李奇才提出了管子的轻重戊策略,只要朝廷将轻重戊论作为对待周边国家的主要策略,那么农业和商业将会齐头并进,共同发展,可以说轻重戊跟李奇的新法简直无缝衔接,甚至可以说轻重戊就是将李奇新法所带来的利益最大化的秘密武器。

    因为轻重戊的根本就是粮食,利用粮食去削弱各国,但是要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依靠商人,两者缺一不可,所以这就逼迫朝廷必须两头抓,那么,你就必须得减少农税、商税,这对于他的新法可是有莫大的好处,能够加快推进新法的进程,而谷不贱卖,农自然就不会去行商,而商人能利用粮食追求财富和权力,他们自然会更加努力的去坑钱。

    要知道其它国家总是要与宋打仗,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在其它方面斗不过宋朝,唯有利用粗暴的武力去从宋朝那里谋取利益,你若跟宋朝玩经济,那里无疑是自找死路,辽国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但是作为宋朝来讲,你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强,那也是自取灭亡,经济侵略才是最佳的方案,这也是李奇看重轻重戊的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

    粮食、货币、商业代表着农民、朝廷、商人,这三者一旦结合起来,那威力足以胜过千军万马。

    都说喝酒助兴,但是李奇这番话却胜过千百美酒,从宋徽宗高兴的表情,就不难看出,他这一席话将会奠定此后宋朝对外的策略。那么可想而知,大宋百姓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

    酒过五巡,宋徽宗喝的有些茫茫然,带着满脸的微笑回去了,此行不仅品味到了美酒,还嗅到了那一丝霸主的气息。

    李奇也是长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些大鳄给忽悠走了,不容易啊!

    不过,今日注定是忙碌的一日,送走他们后,李奇就准备去军器监,如今一想到火枪,他就兴奋的直哆嗦,淡定不下来呀。

    可是临出门口时,他又碰到了今日最不想碰到的人,那就是秦夫人。此时秦夫人正满脸怒容的站在李奇面前,似乎要将李奇活吞了一般。

    又搞什么呀?更年期?李奇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招手道:“夫人,咱们这么熟了,你就不用送我了。”

    秦夫人怒哼一声,道:“你为何要骗我?”

    李奇错愕道:“我何时骗了你?”

    秦夫人道:“我爹爹方才已经全部告诉我了,皇上其实只是来品尝你新酿造的天下无双。”

    今日她可是出了一盘大丑呀,当她从王仲凌口中得知,原来皇上今日前来只为美酒,不为其它,至于那句欺君之罪,宋徽宗已经不知道和李奇说了多少遍。方知受骗的秦夫人,这口怒气如何还咽得下去。

    日。王仲凌,你丫还真是嫌这世界太太平了是吧?李奇笑道:“不错,所以我没有骗你呀,我一开始就说了,皇上是来讨酒喝的,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秦夫人一愣,脸上微红,懊恼道:“你为何偏偏要说讨酒喝,还说的煞有其事,我能怎么办?”

    李奇双手一张道:“夫人,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文采就这样,你不能拿我和令尊那种才高九斗的学士去比啊,那太欺负人了,你自己不也说了么,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做菜。其实我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包括欺君之罪和新菜式,是夫人你自己太紧张了,弄得我都快疯了。”

    秦夫人怒道:“你还怪我?”

    李奇呵呵道:“我没有怪你,我知道,夫人也是关心我。”

    “你知道便好。”

    此话一出口,秦夫人又觉这话有些不太合适,忙改口道:“我只是关心红奴。”

    “了解,了解。”李奇嘿嘿直点头,道:“只要夫人以后莫要进厨房,一切都好说。”

    秦夫人如今一听厨房,登时觉得尴尬无比,银牙紧咬,斩钉截铁道:“这你大可放心,我已立誓,此生绝不入厨房。”

    “英雄所见略同。”

    李奇哈哈一笑,随口道:“那夫人可得找一个厨师丈夫呀——呃,似乎我又说错话了,马桥,快快备马,八百里加急,我有事要走先一步。”

    说话间,他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这人太可恶了!秦夫人满脸血红,双目透着火光,恨得是咬牙切齿,直想取下绣花鞋扔了过去。其实就她这性格能和李奇共处这么久,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出了秦府,李奇和马桥快马加鞭的去到了军器监,与虞祺回合后,又赶去了西郊那片茂密的崇山峻岭。

    这次试验武器的地方,安排在秘密基地后面的那块大空地上面,就从这空地的大小来看,李奇是充满了期待呀,因为唯有更为强大的火器,才需要更加宽广的场地,像震天雷之内的,都可以放在家里试验。

    当李奇来到的时候,乌氏兄弟、虞允文等一干精锐早已经在空地上等候了,看得出,他们都很兴奋。

    “下官(徒儿)见过监事(师父)(副监事)。”

    虞允文而后又向虞祺问了一声好。

    多日没见,虞祺嘴角露出了一丝慈祥的笑容。

    “各位最近辛苦了。”

    李奇拱拱手,又朝着虞允文道:“允文,你在这里还习惯吧?”毕竟这孩子的年龄太小了,把他丢在这深山老林里面,李奇还是有些不放心。

    虞允文作揖,一如既往的用那老气横秋虞祺道:“蒙师父挂念,允文一切都好。”

    乌有才大咧咧道:“允文这孩子可喜欢这里了,他经常说在这里终于不用挨骂、挨。”

    话刚到此,他忽觉边上有人拉了下他的衣袖,诧异的转头一看,见乌有华都快眼珠子挂在眼角上了,他这才幡然醒悟,虞允文的父亲可是军器监副监事,而且就站在他面前,尴尬的望了眼虞祺,冷汗是刷刷直流。

    虞允文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乌有才的话虽没有说完,但是虞祺已经听了个明明白白,见儿子竟敢外人面前编排老子,父威何在,忍不住的瞪了虞允文一眼。

    就这一眼,可把虞允文给吓了个半死。

    李奇也知道虞祺的脾性,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对了,我听副监事说,你们新研制出一种名叫火枪的武器?”

    乌有华颔首笑道:“回监事的话,这火枪正是允文发明的。”

    李奇哦了一声,道:“当真?”

    虞允文轻轻点了几下头,清纯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和忐忑。

    虞祺却皱眉道:“乌监作,允文才这么点大,他能做出什么来好武器,可莫要让监事白跑一趟了。”其实他对自己的儿子是非常有信心,但是信心和这军国大事可就两码事,万一弄不好,那可就不是丢面子的事了,所以他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乌有华却自信满满道:“副监事请放心,这火枪绝对能堪大用。”

    “好了,闲话待会再说,是驴子是马,拿出来遛遛便知。”李奇迫不及待的招招手道:“快点拿出来吧。”

    乌有才道:“已经拿出来了。”

    “什——什么?”

    李奇忙左右晃了晃头,可是并未发现有何特别的武器,纳闷道:“我怎地没有看见?”

    乌氏兄弟与虞允文面面相觑,面色稍显怪异。乌有华望着身后一指,道:“步帅,他们四人手中的拿着的正是火枪啊!”

    李奇定眼一瞧,只见乌有华身后站着四个牛高马大的士兵,每人手中拿着一支长枪,其实这长枪不同于一般的长枪,只是由于李奇方才在找他心目中的火枪,故此也没有去注意,以至于弄得气氛有些尴尬。首先,这长枪至少在三米以上,除此之外,枪头左右还捆着两个长竹筒,还有,这长枪得分两节,大部分是木头,只有上面套着一根一米来唱的铁管,而这铁管最上面可是尖的,有点类似后世的三菱刺。

    “这——这就是火——火枪?”

    李奇咬着下唇,心里连呼,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火枪不说多了,至少你也得有个扳机吧,你不能拿几根棍子绑在一起就来忽悠我呀。

    对于后世来的李奇,这火枪实在是太坑爹了。

    可惜,事实是残酷的。乌有华肯定的点点头道:“监事,这就是我们新发明的火枪。”

    虞祺将李奇面色有异,心里是万分忐忑,毕竟这火枪可是他儿子发明的,小心问道:“监事,莫不是有何不妥?”

    罢了,罢了,不能打击了他们积极性,特别是虞允文的,毕竟他年纪小,承受打击的能力还不够,别压坏了。李奇忍着失望,挤出一丝笑容道:“看上去寒碜了一点,不过,关键还是得看实用性,先看看效果吧。”

    原来你只是对这外观不满呀。虞祺长出一口气。

    乌有华立刻道:“列阵。”

    列阵?李奇猛吸一口冷气,一目望去,发现包括他和虞允文在内,也不到二十个人,暗骂,这点人列个毛的阵呀。

    咚咚咚!

    只见那四名长枪手扛着长枪并排齐步走,后面还跟着四个矮个子的士兵,待他们去到空地中,四人连续几个转身,面朝外,围成一个方形,长枪朝外。

    “点火!”

    只见那四名矮个子立刻点燃铁引线,片刻功夫,忽见一条火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铁管中窜了出来,奔着两丈远就去了,仅仅过了片刻,又听呼呼俩疾声,又是两到火焰喷出,这两道火焰比前面那一道还要粗,还要猛。

    三条火蛇齐头并进,看上去倒真是吓人。

    看来真是老子理解错误了,敢情火枪的意思就是会冒火的长枪啊,还有,这是一锤子买卖呀,有什么用?李奇在军事上面还停留在未来的那个角度,除非飞机大炮,其余的在他眼中都是no。可他又见虞祺等人都露出兴奋之色,转念一想,我不懂,他们肯定懂,既然他们都觉得这火枪好,那肯定有独到之处,作为统帅不能伤士气,不懂也得装懂。想到此处,他立刻鼓掌叫道:“好好好,这火枪真是厉害,我大宋有此武器,定能所向无敌,哇哈哈。”

第八百二十二章 衙内的恐惧(求月票)

    果然,李奇的叫好声,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可是老大,老大说你做的不好,那你做的再多也都是白搭。

    虞允文欣喜道:“师父,你真的觉得好?”

    暴汗!我现在都还没有看明白了。李奇点头道:“当然,若有这火枪,我大宋军队真是如虎添翼呀。”

    “监事说的不错,这火枪用于对付骑兵的冲锋的确是再适合不过了。”虞祺若有所思道。

    “对对对。”

    李奇点点头,忽然嗯了一声,脱口道:“对——对付骑兵?”

    一旁的马桥皱眉道:“步帅,你既然不知,为何方才一个劲的叫好?”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李奇。

    该死的,差点忘记身边还跟着一个克星。李奇恨不得将马桥活剥了,但是他知道,如今他得淡定,轻轻一笑,道:“我堂堂步帅,怎会不知,你不知道才是真的吧。”

    马桥一听,急道:“副监事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我马桥再没有打过仗也想明白了,若是数千名长枪手,结为方阵,待对方骑兵冲杀上来,数千道火焰同时喷出,非得烧得他们人仰马翻。”

    数千道火焰?李奇双目一睁,脑子里想象那个画面,这人数上来了,倒是非常可观呀。

    虞允文笑道:“马大哥说的对,正是如此,而且这竹筒可以快速更换的,我们可以安排两批人轮换,保持充足的火力。”

    汗!想不到我连马桥都不如,幸好他们没有看出来。李奇轻轻一笑,道:“马桥,想不到你还这等本事,若是入军,将来必将是一员猛将。”

    马桥哼了一声,不屑道:“我才不想做什么猛将。”

    李奇下意识道:“为何?”

    马桥头一昂,傲气道:“因为那样一来,我就可能很久都见不到我师妹了,那我也没心思去打仗,再说,我马桥何许人也,犯得着靠这些兵器优势取胜么,真是胜之不武。”

    儿女私情你用得着说的这么牛x吗?汗!这货真心没救了。李奇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虞祺他们道:“各位勿怪,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爱为自己制造困难。”

    众人脸上一片茫然。

    虞祺正色道:“这火枪不禁能限制敌人骑兵的冲锋,还能掩护军队撤退,我认为可以一试。”

    虞允文担心李奇不满意,忙道:“师父,其实这火枪还可以再改造的,我和乌大叔和乌二叔打算在里面加些铁片、石子,还可以弄些毒药进去放毒烟。”

    虞祺喝道:“毒烟?允文,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之歹毒,为父平时都怎么教你的,真是岂有此理。”

    乌有才忙道:“副监事,其实——其实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

    虞祺茫然的啊了一声。

    “虞副监,难道你打算让允文造一批善良的武器去对付敌人么。”李奇摇头一叹,心里却想,若真是能做到,那也算是世上第一件**火器呀,堪称一大进步。望着虞允文,呵呵笑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很好,这火枪我很满意,但是我对你的学习态度是更加的满意,作为一位研发人员心中永远不能存有一丝满意,唯有不断对自己的不满意,才能鞭策自己。”他说着又朝着乌有华等人道:“这话同样也是对你们说的。”

    “徒儿(小人)谨记监事的教诲。”众人抱拳道。

    乌有华又道:“监事,关于床子弩我们已经改造出一批新式的,能够同时发出六枝装有火药的箭,只是由于如今天气炎热,这里四周都是树木,不好演示,另外,我们还在加紧研制能够同时发出更多箭矢的火药。”

    李奇点头笑道:“无妨,无妨,今后有得是机会,不在乎这一日。”

    由于李奇好久未来了,而且时辰也不早了,他干脆就在这里住下了,顺便考察下他们的工作环境,以及工作进程。

    虞允文听到李奇要在这里过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刚一吃过夜饭,就拉着李奇求教起来,好似要将李奇榨干一般。李奇作为师父而言,的确是极其差劲的,他平时哪里用功夫去一字一句的教虞允文,全凭虞允文自己去理解,当然,李奇在写那些原理的时候,就做过很详细的解释,等于就是将笔迹内容一体化。

    心有愧疚的李奇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细心的教了起来,那虞允文对这些非常感兴趣,越听越有精神,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差点把李奇给问倒了,这种学生如何不逗老师喜爱,李奇也是越说越投入,直到半夜,二人才去休息。

    第二一大清早,李奇又开始抓紧功夫帮虞允文解答他存了好久的难题。直至吃过午饭后,李奇才离开,毕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但是他答应了虞允文,今后一有空就来这里教他关于火器的原理。

    回到军器监,李奇又查看了这些日子的工作进程,又与虞祺等一干官员开了一个会议,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等到李奇从军器监出来,已经是晚上了,于是他和马桥就去了醉仙居,先把五脏庙的问题给解决了。

    如今醉仙居终于不吃素了,生意也进入了正轨,座无虚席。

    “大哥,你吃过饭了没?”

    田七见李奇来了,赶紧迎了上去,行了一礼,问道。

    李奇道:“还没了,让六子随便弄几道菜来,我懒得亲自动手了。”言罢,他又是一叹,道:“对呀,我如今已经恢复了御膳房副总管的职位,可以去弄鲍鱼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真是不该啊!”

    这话刚落音,李奇忽见二楼的雅座上坐着一道孤独的身影,忙把田七拉了过来,道:“那是衙内?”

    田七点点头道:“是啊,衙内他今天下午就来了,问了一句大哥你在不在,我说你不在,他就没有多说了,一直坐到现在。”

    李奇皱眉道:“他一个人?”

    “嗯?”

    “小九、柴聪他们没有来?”

    田七摇摇头道:“没有。”

    嘿!这二货又在发什么疯。李奇挥挥手道:“行行行,你去忙吧——马桥,你提上一坛子酒去找你师妹吧,如今蛋糕屋那边也快关门,润儿又不在,美美够忙的,你就去帮帮忙吧,关了店就过来与我一同回去。”

    马桥大喜,忙点头道:“是是是,我——我这就去。”

    言罢,也不等李奇回话,就飞快的跑了出去,至于什么酒啊,完全就不记得了,再说他也不敢提着一坛子酒去找鲁美美。

    李奇笑着摇摇头,上到二楼,走到高衙内的身后,见果真就他一人,连陆千他们都不在,心中更觉好奇,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膀。

    高衙内立刻怒骂道:“哪个鸟人敢偷袭本衙内,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咦?李奇,是你呀!”

    偷袭?靠!李奇苦笑一声,坐在他对面,忽然惊呼道:“衙内,你没带红花呀?”

    高衙内下意识的往头上一摸,道:“忘记带了。”说着他忽然一声轻叹,十分悲凉。

    哇!红花都忘记带了,这究竟发生什么事呢?李奇试探道:“衙内,你是不是被哪个少妇给抛弃了。”

    高衙内双目睁圆,怒道:“李奇,我又没惹你,你为何恁地侮辱我,本衙内可是出了名的多情,这种事岂会放生在我身上,你可莫要再说,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霸气!李奇呵呵道:“勿怪,勿怪,我就随便问问。对了,小九那个浑小子了,你们两个不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吗。”

    高衙内一听小九二字,那脸臭的连李奇都没有食欲了,撇着嘴道:“别提那小子了,真是没义气。”

    李奇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定是又闹别扭了。”

    高衙内忽然道:“李奇,你来评评理,究竟这事是谁的错?”

    你们两个吵架,哪有理可寻啊!李奇心想,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和这二货唠唠嗑,道:“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高衙内忙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与小九、柴聪他们去南郊打猎,忽听人说那里新开了一家小酒楼,菜式十分特别,很多人都往那里跑,小九就说要去看看,我等就陪他们一去,不去还好,一去,我真是倒足了三日胃口。”

    李奇一听酒楼,好奇心也上来了,哦了一声,道:“这么夸张。”

    高衙内神神秘秘道:“你道那酒楼是用甚么做菜么?”

    “甚么?”

    “虫子啊!”

    高衙内说到这里的时候,全身一哆嗦,直接蹲到了椅子上,道:“是蝗虫,那人疯了,竟然炸蝗虫吃。”

    李奇原本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可见高衙内吓得都这幅模样了,于是皱了下眉头,算是表示下,道:“这么奇怪。”

    “怎能不怪,那店名就叫做怪味轩。”高衙内越说越气,道:“我当时就吐了出来,要不是小九他们拦着,我非得叫陆千把那店给砸了不可,岂有此理,人吃啥不好,为何偏偏要吃蝗虫,弄得我几天都没胃口吃饭。李奇,你说这店主是不是很可恨呀。”

    李奇点头道:“是有点可恨。可是这跟小九有什么关系?”

    高衙内略显有些尴尬,道:“当时我就叫小九他们走人,可是小九非但不肯走,还——还吃了起来,还一个劲的叫好,又叫三郎他们吃,这几天,他们几个老是往那里跑。”

    原来是这样,这二货肯定不敢去,所以才如此气恼。李奇沉吟片刻,道:“衙内,你明日带我去一趟。”

    高衙内双目一睁,道:“李奇,想不到你堂堂厨王也恁地下贱,竟然要去吃虫子。”

    李奇不爽道:“你嚷什么嚷,我是去帮你出气的。”

    高衙内立刻转怒为喜,点头道:“好好好,我明日就带你去,这店子一日不砸了,我岂能吃得下饭。”

第八百二十三章 怪味轩(上)

    翌日。

    早朝结束后,宋徽宗又召集了一干骨干开了一个重要会议,主要还是要奠定轻重戊的策略,而第一个实验的对象就是西夏,因为西夏那边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

    西夏臣服金国后,与大宋的关系无疑又跌到了冰点,但是他又必须得依靠大宋,那一次偷袭失败后,修复与大宋的关系,也是西夏目前的头等大事。

    待商讨完后,李奇又跑去了御膳房死皮赖脸的弄了些鲍鱼、人参出来。回到醉仙居后,李奇先是吃了个午饭,这饭刚刚吃完,就见吴福荣走了进来,这老货一进来,立刻就霸占了柜台。

    自从李奇上次松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他就跑到醉仙居来,与一些老顾客聊聊天什么的。

    “吴大叔。”

    李奇走了过来,靠在柜台上,一脸笑意的叫道。

    “哎,你也在啊!”吴福荣诧异道。

    李奇点点头,忽然问道:“对了,你听说没有,最近南城外开了一家名叫怪味轩的酒楼。”

    吴福荣一愣,道:“你也听说了。”

    李奇道:“如此说来,你是知道的?”

    吴福荣点点头道:“老朽也是昨日才听说了,据说那店的菜式非常特别。”

    “什么特别的,不就是用虫子做菜么。”

    吴福荣使劲的点点头道:“是的,是的,原来你都知道呀,这还不特别么?”

    李奇呵呵一笑,不做过多的评价,又问道:“那你可知那怪味选的店主是谁么?”

    吴福荣摇摇头道:“这老朽可不知道,不过老朽昨日问了几个去过那店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那店主。”说着他眉头一皱,文道:“怎地?你怕对咱们不利?”

    李奇风轻云淡道:“那种菜式再好吃也只是小众菜而已,对咱们这些大酒楼不会有什么威胁。”

    吴福荣点头道:“老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没有去管它。”

    李奇道:“不过我今日倒是打算过去看看。”

    吴福荣道:“难道你也去尝尝那虫子?”

    李奇点点头道:“是有这个意向,不过最主要还是想看看那店的主人究竟是哪路神仙。虫子也并非不能吃,但是你得做的好吃,充分的发挥虫子的美味,假如只是用虫子做一个噱头,那也只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李哥,你也会做么?”

    这时,身边忽有一人说道。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吴小六吞着口水的都望着他,赶紧一把推开他,道:“你这人咋这么恶心,离我远点。”

    吴小六嘿嘿两声。

    李奇又道:“我倒是会做一些,但是做的不怎么样,因为我又不爱这一口,无法深入的品味这虫子的味道,你对食物本身的味道不了解,那你就很难用其做出美味的菜肴来。”

    吴小六点点头道:“李哥,那你等会带我一起去呗。”

    吴福荣皱眉道:“六子,你休在这胡闹,你走了,谁干活,快回厨房去。”

    吴小六挤着眼泪道:“叔,就这这一会,没事的,况且如今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了,没什么客人来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信不信我抽你。”吴福荣怒道。

    李奇抬手道:“哎,让他去吧,作为一个厨师除了努力以外,也应当见识下世面,闭门造车总是不行的。”

    吴福荣见李奇开口,倒也不好多说了,叹道:“这小子都让你宠坏了。”

    李奇笑道:“我可没有,是你严厉了。”

    吴小六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李奇,李奇。”

    外面忽然传来高衙内那嚣张的叫嚷。

    李奇转过身去,只见高衙内双手叉腰霸气无比的站在门口,旁人不知,非得以为他们来砸场子的。郁闷道:“别嚷了,我在这了。”

    高衙内一见到李奇,赶紧冲了进来,拉着李奇就朝外面走去,道:“走走走,我已经等不及了,那店一日不灭,我真是和女人睡觉的心情都没有。”

    “哇!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左边有人说道:“经济使,你是不知道,他今早可是烦了我一早上了。”

    李奇转头一看,只见樊少白坐在马上一脸郁闷,苦笑道:“你也被他拖来了呀!”这话刚一说完,忽见樊少白身后还站着三四十个闲汉,由陆千领队,忙挣脱高衙内,道:“衙内,你带这么多人出来干什么?”

    高衙内道:“当然是砸店呀!本衙内今日非得把那怪店砸个稀巴烂不可。”

    李奇道:“这可是犯法的事。”

    高衙内道:“什么犯法,我这是为民除害。”

    李奇又瞥了眼樊少包,见其也是一脸无奈,道:“你是太尉之子,当然不用怕,我们可不是,若是你带这么多人去,那我也没有去的必要了。”

    他说着就转身准备回到店里去。

    高衙内忙拦着他,道:“哎哟,你不去可不行呀,你得帮我摆平小九、柴聪那两小子,你知道本衙内义薄云天,怎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这若传出去,那多不好呀。”

    李奇好奇道:“若是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了。”

    高衙内点头道:“那就可以。”

    靠!这厮真是够不要脸的。李奇哼道:“好呀,敢情这等没义气的事,你丫就交给我来做,真是够义气的。”

    高衙内错愕道:“义气与你有甚关系?”

    “告辞!”

    李奇一拱手,转身就朝店内走去。

    高衙内急忙冲上去,挡在他身前道:“李奇,你说过要帮我出气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呀。”

    李奇眼朝着陆千那么一瞥。

    高衙内郁闷道:“其实我这次带的人算少的了。”

    “那你自己去吧。”

    “行行行,我就带陆千他们几个去,这总行了吧,那店如此恐怖,我得找几个人去保护我呀。”

    李奇这才点了下头,朝着还在发愣的吴小六道:“六子,你还不想不想去,想去的话,还不快起把围裙脱了。”

    “哦哦哦。”

    吴小六赶紧把围裙解了,兴奋的走了出来。

    高衙内不屑的瞧了吴小六,道:“六子,阿南总说你是胆小鬼,咱们可是去砸店的,你敢去么?”

    吴小六认怂道:“砸店我可就不去了,吃东西我就去。”

    “什么?”

    高衙内双目一瞪,吓得吴小六赶紧躲到李奇背后去了。

    李奇斜眼一瞥,道:“你瞪谁了,走吧,我很忙的。”

    高衙内轻轻哼了一声,朝着陆千挥了下手,后者立刻让其余人散了,只留下三个亲信。

    一干人顺着御街朝着南城外走去。

    在路上,李奇又朝着樊少白问道:“樊公子,你可知道那怪味轩。”

    樊少白点头道:“知道,不过跟咱们没关系,所以也就没有怎么去管了。”

    果然是利字当头。李奇笑了笑,没有做声了。

    陆千忽然道:“要说起这怪味轩,还全托经济使的福。”

    李奇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陆千道:“前些日子京城内外的酒楼都开始涨价,唯独这怪味轩没有涨,反而菜式非常便宜,这才是吸引了很多人去,不过真敢吃得倒也不多。”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面,看来那店主还有两把刷子,会挑时机。李奇稍稍愣了下。

    高衙内恶心道:“那玩意是给人吃的么,明明就是鸟吃的,谁他娘的吃了,谁就是鸟人。”

    樊少白翻着白眼道:“衙内莫不是说小九和柴聪也是鸟人。”

    高衙内哼道:“小九本就是一个鸟人,至于柴聪么,你以为他敢吃么?他只不过看那里比较热闹,所以才爱待在那里,真是不知所谓。”

    李奇暗自摇摇头,这四小公子还真是各具特色。

    伴随着高衙内的谩骂声,几人来到了南城三十里外的一条小路上,这里风景不错,但是环境比较偏僻,来这里开酒楼,绝不是一个明智之举,相信前面那个老板也是因为如此,才将店卖给了别人。

    过一条小溪,忽听前面传来阵阵嘈杂声。

    李奇举目望去,只见不远一间二楼高的小酒楼傍水依林,四周散落着零星的茅屋、木屋,应该附近的农夫和猎户在此居住,由于现在已经是西落西山之时了,偶见袅袅炊烟升起。

    但是那酒楼里面却是热闹非凡,打破了这一代的寂静。

    待走近,忽闻一股奇香。

    李奇和樊少白不禁面面相觑,从这香味就不难判断,这里面一定有高人在,李奇笑道:“看来这一趟不会白跑了。”

    酒楼门口靠着一位虬髯大汉,穿着一件短布衫,胳膊粗的都快能跟李奇的大腿相比了,高大威猛,双目微合,双手抱胸,左脚弯过右脚。

    高衙内瞧了眼这大汉,脸色怒气上涌,哼道:“就这种人还敢开酒楼,真是不嫌丢人。”

    那大汉仿佛已经睡着了,身体纹丝不动。

    李奇摆摆手,将马鞭扔给高衙内带来的闲汉,头朝前一扬。几人不顾这大汉,朝着里面走去。

    可是当他们经过那大汉的时候,忽听有个沙哑的嗓子说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几人赶紧转头望去,那大汉兀自还是保持那姿势,这让李奇他们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马桥不屑的瞥了眼那大汉,倒也没有做声。

    “有点意思。”

    李奇微微一笑,率先走了进去,至始至终那虬髯大汉就没有瞧过他们一眼。

    这店的装潢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没啥装潢,左边是一个柜台,里面站着一位络腮胡,一手托着下巴,斜靠在柜台上,望向门外,目光极其懒散,这若是李奇手下的员工,非得赶出去不可,一点服务态度都没有。

    柜台的前面就是通往二楼的木梯,左右两边摆放着七八张桌子,但是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但从穿着来看,都不是一些有钱人,所以李奇等人到来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生意倒也不错吗。”

    李奇呵呵一笑,来到柜台前,朝着那络腮胡道:“哎,还有没有位子?”

    那络腮胡头也不回,左手往下一伸,砰地一声轻响,只见一块木牌竖立在李奇面前。

    “此处只收钱,其余的一概勿问。”

    李奇望着木牌轻声念道。

    樊少白皱眉道:“哑巴?”

    高衙内可不管这些,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母亲的几个意思?”

    那络腮胡兀自望着门外,只是用手点了点那木牌,言下之意,一个意思。

    高衙内何曾受过此等待遇,暴怒道:“陆千,给我教训下这个不知好歹的鸟人!”

    陆千等人立刻抽出插在腰间的短棒,准备开干了。

    李奇忙举手道:“等下。”说着他又朝着高衙内道:“衙内,你不是说小九总是往这跑么?”

    高衙内怒哼一声,忽然嚷道:“小九,小九,你这鸟人躲到哪里去了,速速现身。”

    速速现身?拍西游记呢。李奇翻了翻白眼。

    片刻,楼上就传来洪天九的声音,“呀!哥哥来了,莫怕,莫怕,小九立刻来接你。”

    高衙内一听这话,满脸通红,怒吼道:“谁他娘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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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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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