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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四章 怪味轩(中)(求月票)

    咚咚咚!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洪天九、周华、柴聪三人从二楼跑了下来。

    “呀!李大哥,少白,你们也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洪天九见到李奇和樊少白,兴奋的手舞足蹈,快步走了过来。

    李奇手一抬,生怕他扑向自己,嫌弃道:“瞧你满嘴的油,可别弄脏我衣服了。”

    洪天九一抹油嘴,嘿嘿一笑,道:“大哥,其实我去找过你几回了,可就找不到你人。”

    李奇道:“找我作甚?”

    “当然是来这里尝美食呀。”洪天九兴奋道。

    高衙内一脸恶心道:“什么美食?小九,你读过书么,那些虫子明明就是用来恶心人的。”

    柴聪微微一笑,道:“衙内,你不是说死也不会来此么,怎地今曰又来了。”

    高衙内冷笑道:“本衙内今曰是来为民除害的,告诉尔等,我高青天绝非浪得虚名。”

    李奇呵呵道:“那是,那是,你如此之浪,怎会得虚名了。”

    高衙内一摸鬓上红花,哼道:“那是当然。”

    果然够浪。

    洪天九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哥哥,你砸归砸,可别又吐了,我们还得吃饭的了。”

    高衙内怒道:“小九,你能不能别提那事,就那些玩意,谁看了不会吐呀。”

    洪天九手朝四周一指,道:“这么多人啊!”

    高衙内登时无言了,憋的是满脸通红,幽怨的望着李奇,好似在说,现在该你出手了。

    李奇心如明镜,却当没有看见,朝着洪天九笑道:“走吧,看看究竟是什么菜能让小九恁地欢喜,连我醉仙居都不想去了。”

    洪天九讪讪笑道:“大哥,我过段曰子就去,况且不是还哥哥吗。”

    高衙内急道:“不对,不对,李奇,你忘了昨曰你与我说过的话么。”

    李奇一把将其抓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蠢呀,懂不懂何谓师出无名,不吃怎么找碴呀啊。”

    高衙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有道理。你吃?我可不吃?”

    李奇朝着吴小六一瞥眼,高衙内立刻心领神会,嘻嘻道:“我就说吗,这等事你为何要带这胆小鬼来,原来如此,那咱们快点上去吧”说到后面他都些迫不及待了。

    几人来到楼上,上面倒也是人满为患,唯有靠围栏那边有一张空桌子,不过桌子上是一片狼藉,不用说,那一定洪天九他们的位子。

    这楼上的客人倒有些小富人家,有些还是醉仙居的老主顾,一见到李奇来了,纷纷起身拱手,但是由于忌惮高衙内的存在,他们也没有走过来,只是远远打了声招呼,毕竟此时高衙内脸上是一脸杀气,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李奇一一回礼,又隐隐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道:“啧啧,这店如今恐怕已是名声在外,连金刀厨王都来了。”

    “我早就说了,这店的菜式又便宜,而且又好吃,迟早会名扬京城的。”

    ......

    想不到我还帮这店做了次广告,待会得找那店主去要点广告费来,后世名人不都是这样的么。李奇心里盘算着来到洪天九他们的桌前坐下,而高衙内则是坐到老远,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怕这小虫子。

    李奇目光往桌上一扫,只见桌上放着四菜一汤,一盘是吃去一大半的炸蚂蚱,还留下四五只,金黄发亮,看上去的确是很诱人,而边上那盘里是一道油炸蝎子,红黑油亮,还是保持匍匐的样子,几乎完整,蝎子尾巴高高翘起,但毒针已被剪了,也就剩下了两三只,边上那盘一看黑亮黑亮的,一看就知道是炒蚕蛹,中间那碗汤比较吸引人眼球,色彩斑斓,里面没有葱、姜等配料,而且那奇香也就是从这汤散发出来的,另外还有一盘,虽然只剩下了一个头,但是也不难看出,这是一条蛇,而且从金黄色的菜色来判断,应该也是用炸的。

    “道道极品啊!”

    李奇感叹一声,蛇就不说了,蚂蚱、蝎子可都是营养丰富的珍品,里面含有高蛋白,对身体是大补,至于那汤,虽然李奇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一看便知绝非普通菜肴。又见桌边上还放着一大碗炒饭,起初他没有注意,可他忽然发现这饭太白了,白的发亮,而且里面还有些黑色的“斑点”,再定眼一瞧,惊呼道:“蚂蚁。”

    他之所以惊呼,并不单单因为里面有蚂蚁,而是除了黑蚁之外,还掺杂着白蚁,更为令人惊讶的是,这炒饭用的油肯定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油,很明显是这种油能令白饭更白,令黑蚁更黑。

    “呕!”

    高衙内一听蚂蚁,胃里一阵翻涌,浑身都开始在发颤。

    柴聪呵呵道:“衙内,你这又是何苦呢。”

    高衙内忍着恶心道:“你不也是一样么,你敢吃吗?”

    柴聪道:“至少我敢看。”

    暴汗!这也要比?李奇顶着一头冷汗问道:“这几道菜要多少钱?”

    周华大咧咧道:“李大哥,你没带钱也没事,今曰咱们请你吃便是,多大的事。”

    曰。看来他们都知道我不带钱蹭饭的习惯了。李奇对于这一点真是无从反驳,道:“我是问多少钱,跟我有没有带钱有甚关系。”

    洪天九指着蚂蚱、彩虹汤、蚕蛹以及炒饭道:“这几碗加在一块还不到八十文钱,还当不上醉仙居一道菜。”

    “他能和我醉仙居比么,真是不知所谓。”李奇瞪了洪天九一眼,道:“还有,我是问每一道菜多少。”

    周华道:“这几道菜只能一块点,不能分开点。”

    李奇愣了愣。樊少白皱眉道:“看来这店主还有点手段。”

    李奇嗯了一声,这种捆绑营销在后世屡见不鲜,但是这年头还是鲜为人知,道:“那这蝎子和蛇呢?”

    周华啧啧两声道:“这两道菜可就贵了,那蛇得二百文,至于那蝎子,一盘得一贯钱,这里就咱们一桌点了。”

    李奇却点点头道:“很合理。”要知道,在后世像这等蝎子卖得可比金子还贵。

    高衙内哼道:“合理个屁,小九,三郎,你们被人骗了呀,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洪叔叔。”

    洪天九不悦道:“哥哥,你又没尝过,怎地我们被人骗了,这两道菜可好吃了,方才我还和三郎说要再弄两盘上来。”他说着也不去理高衙内了,朝着李奇道:“李大哥,你快点尝尝吧,这几道菜道道美味极了,恐怕你也未尝过,我再去叫些来。”

    他话音刚落,周华就吼道:“老规矩再上一桌。”

    李奇被他吼道耳朵嗡嗡作响,皱眉道:“胖子,你用得着这么大声么?”

    周华郁闷道:“李大哥,这你可不能怪我,他这里就两个懒汉,一个上菜,一个收钱,而且人都挺怪的,你不吼,他们也不会搭理你。”

    “就是楼下那两个?”

    “嗯。”

    李奇哦了一声,深表理解,朝着吴小六和樊少白道:“咱们就尝尝吧。”

    “且住。”

    高衙内忙道:“李奇,你还真吃呀,若是你想拉肚子,我弄些泻云散给你不就行了么。”

    泻云散?李奇浑身一哆嗦,道:“衙内,你忘记我方才与你说的么,我这可是帮你呀!”

    对呀!小九他们根本不会把六子放在眼里,若是李奇可就不同。高衙内眼眸一转,揣着满心感激道:“李奇,想不到你能以身相许---。”

    李奇听得一怔,这若是别的词,他也就是笑笑,纠正这事一般是交给小九,可是这词事关名节呀!忙道:“等下,是以身犯险。”

    “对对对,是以身犯险。”

    高衙内急忙点头,没有任何反驳,道:“不过你放心,若是你是死于非命,本衙内一定调大军来帮你报仇,哦,还帮你买一副最好的棺材。”

    死于非命?棺材?李奇脸都气绿,咬着牙道:“衙内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些还是留给你自己吧,现在还请你闭嘴片刻,莫要让我分心。”

    高衙内忙点点头,将嘴闭的紧紧的。

    李奇又白了一眼憋的很辛苦的樊少白和柴聪,忽听得边上响起“喀嚓喀嚓”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吴小六嘴里叼着一只蚱蜢,已经吃进去一大半了。

    什么叫做吃货,这就是。

    樊少白虽然开酒楼的,但可不是吃货,他最爱的还是钱,原本他碍于面子准备尝一尝,可见吴小六这吃相,哪里还有半点胃口,又将筷子放了下来。

    “唔唔唔,好吃,好吃,李哥,这蚱蜢真是好吃。”吴小六一边吃着,一边支支吾吾道。

    高衙内如今是光听这身影都感觉头皮发麻,抓狂道:“小六子,你若再说一个字,本衙内今曰就要你好看。”

    高衙内的震慑力还是挺猛的,吴小六赶紧闭上嘴,专心的将露在外面的那只大腿吃了进去。

    李奇轻轻一笑,夹起一个来蚱蜢来,这几盘菜,他只会吃这蚂蚱和蝎子,不是其余的菜太恐怖了,而是那些菜已经遭受了洪天九和周华他们的污染,而这两盘是一个一个的吃,受污染比较小,对于李奇而言,他们俩才是最恶心的,两指稍稍一用力,啪的一手,那蚂蚱头便飞了出去,而后才吃了一口,这刚一吃进嘴里,只觉异香满口,眼中不禁一亮,道:“肥而不腻,又酥又香又脆,火候把握得刚刚好,收汁几乎完美,好!好!好!”

    很难听到李奇嘴里连说声好的,其实这炸蚂蚱他以前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也曾吃过,据说那个小摊位是最好吃的,但是也不及当下这炸蚱蜢,归根结底,还是这位大厨更了解这蚱蜢的味道,以至于他发出如此感叹。

    高衙内听得都傻了,剧情不是这么走的呀,你应该说肚子痛才是啊!

    李奇又朝着马桥道:“马桥,你要不尝尝。”

    马桥轻蔑道:“这有什么。”他说着就伸出手去,他自小在山里长大,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那真是家常便饭,可就在这时,楼梯间忽然传来一阵强有力的脚步声。

    洪天九喜道:“菜来了。”

    周华却皱眉道:“这次为何恁地快。”

    他话音刚落,只见方才站在门前的那个虬髯大汉走了上来,两手空空,他径直走到李奇身前,道:“请问阁下可是金刀厨王?”

    他声音十分嘶哑,而且极其特别,可以说独一无二,一般人听过一次,就肯定不会忘记。

    李奇稍稍一愣,点头道:“正是。”

    虬髯大汉又朝着洪天九道:“洪公子,若是你与金刀厨王一桌的话,那么很抱歉,你们方才要的菜恐怕就上不来了。”

    洪天九道:“这是为何?”

    虬髯大汉语气平缓道:“因为我家主人早就吩咐过了,此店不招待两种人,其一是有病之人,其二就是金刀厨王。”q

第八百二十五章 怪味轩(下)(八千字大章)

    虬髯大汉的语气虽然平缓,当是作为一个开酒楼的人说出这话,也可以说是石破天惊,要知道李奇如今名扬天下,凡是经过他夸奖过的菜式,必定深受欢迎,他上任何一家酒楼,别人都会感到受宠若惊,怎地还会往外面赶他,除非你真的不想做生意了。

    在场的人也全部惊呆了。

    李奇却感到十分好奇,反问道:“你家东主识得在下?”

    虬髯大汉道:“这我不知晓,我也只是奉命办事。”

    李奇又问道:“那为何不做我生意呢?总得有个由头吧,难道怕我不付钱?”

    虬髯大汉道:“我们东主说金刀厨王乃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不懂食物的真谛,故此不做阁下的生意。”

    金刀厨王不懂食物的真谛?你口气忒大了。

    樊少白等人都嗤之以鼻。

    李奇不禁也微微皱了下眉头。

    “哈哈——!”

    高衙内忽然蹦了起来,双手叉腰的哈哈大笑起来,神情甚是得意,道:“早知如此,李奇,你就不用遭这罪了。”

    洪天九等人又全都惊讶的望着高衙内。

    李奇好奇道:“衙内,此话怎说?”

    高衙内颇为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惹的李奇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听这二货道:“你忘了么,金刀厨王可是皇上册封的,这鸟人竟然敢说你沽名钓誉,这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李奇一愣,暗笑,这二货果然是惹事高手,看来以前别少找别人的茬。殊不知,这一招高衙内还是从他手中学来的。

    洪天九道:“哥哥,人家又是不做李大哥的生意,与你何干,你为何总是不放过这店。”

    高衙内自鸣得意道:“小九,你可以听清楚了,大不敬之罪哦,你莫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再说我与李奇情同手脚,谁若侮辱他,那就是侮辱我,本衙内义薄云天怎会袖手旁观。”

    他说着又哈哈一笑,道:“好啦!先砸店,后抓人,闲杂人等速速离开。陆千。”

    “小人在。”

    高衙内手一挥,嘿嘿道:“砸了。”

    他话音刚落,一条板凳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纵身后跃,大喝道:“谁人偷袭我?”

    暴汗!偷袭你的话,就往你头上砸了。李奇擦了一把冷汗,颇感好奇的望着那虬髯大汉,原来那条板凳正是他递过去的,不但如此,他还伸出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意思。

    稳住心神的高衙内,见到虬髯大汉此举,又是一愣,道:“你莫不是请我砸?”

    虬髯大汉似乎对自己的嗓音也不是很满意,不爱开口,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很好!想必你也是被这店主逼来的,不然谁会来这鸟店做事,行,待会我就免你一罪,若是你愿意,就来我太尉府吧。”

    如今谁对这店有看法,高衙内就视其为友,哈哈一笑,伸手便去接那板凳,忽然边上伸出一只手,闪电一般的夺过板凳来,猛地朝着那虬髯大汉砸去。

    虬髯大汉迷离的双目中闪过一道精芒,左手一抬。

    砰地一声巨响。

    那板凳立刻四分五裂。

    众人为之一惊,李奇转头一看,方才出手的正是马桥。

    马桥望着那虬髯大汉,见其用一只手就轻松挡住了自己的进攻,而且跟个没事人似的,淡淡道:“身体还不错。”

    那虬髯大汉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之色,颔首道:“阁下身手也很快。”

    “我话还没有说完了。”

    马桥轻蔑的望着对方,缓缓道:“不该心太黑了。”

    话音刚落,他右脚倏然踢出。

    那虬髯大汉不敢怠慢,双臂交叉往下一挡。

    砰!

    那虬髯大汉退了一小步,惊道:“好大的力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身体单薄的男子竟有如此力量。

    然而,马桥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心中一颤,道:“我还没有使全力了。”

    言毕,他左脚猛然高抬,一个劈腿纵下。

    这一脚极其之快,根本没有给虬髯大汉闪躲的机会,他只能用双臂挡去。

    又是砰的一声。

    虬髯大汉身子一斜,险些跌到,赶紧顺势朝后一跃,卸去部分力道,抱拳道:“阁下好身手,我不是你对手。”

    “我知道。”

    马桥淡淡道。

    装逼!太装逼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此话从他嘴中说出,又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是多么的理所当然,不得不说一句,这厮还就是为了装逼而存在。

    马桥又道:“你可以叫下面那位一起来,我可以等你们。”

    虬髯大汉道:“那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我也知道,但是总比欺负你一个人要好,你也可以叫上你们的主人,三个人一起上。”

    虬髯大汉听得眉头稍皱,浮现出一丝怒气。

    洪天九爱看热闹,拍手道:“好好好,就来一个三英战吕布。”

    马桥皱眉道:“吕布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岂能与我马桥相提并论。”

    这才反应过来的李奇,豁然起身道:“马桥,你做甚么?”

    高衙内一怔,道:“是啊!马桥,这人已经投靠本衙内了,你为何要对他动手。”

    “因为它。”

    马桥右手伸出,微微转动。

    “啊!”

    高衙内惊叫一声,倏然退到了围栏前,很有跳楼的趋势。

    原来马桥手中抓着一只黑色的蝎子的尾巴,轻轻甩动着,就这么个转法,估计那蝎子早已给他转晕了。

    “衙内莫怕,这蝎子毒不死人,不过若被它蛰到,倒是挺疼的。”马桥轻描淡写的说道。

    李奇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你还没有看出来?”马桥诧异道。

    李奇轻咳一声,微微一瞪。

    马桥怒其不争的轻叹一声,道:“这蝎子是我从那板凳上捉来的。不过。”他双目又朝着那虬髯大汉看去道:“若是这蝎子有剧毒的话,它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你。竟敢在我面前玩这一套,真是不自量力,当初我追着毒蛇跑的时候,恐怕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这话李奇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位哥们可是养老虎当宠物的呀!而且,他也已经明白过来,这虬髯大汉是故意想坑高衙内。

    高衙内虽然够二,但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见这人如此歹毒,竟然想害自己,汗毛竖立之余,不禁勃然大怒,指着那虬髯大汉道:“好你个鸟人,竟敢谋害本衙内。马桥,你——你若杀了这厮,我赏你一百桶美酒。”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一个劲的往后退,陆千等人也赶紧挡在他身前,要知道高衙内可是干架高手,这未打先跑可不是他的作风,可见他对这虫子的确是怕的要命啊!

    这若是高衙内苦求马桥,马桥或许会帮他教训下这汉子,然而,他这种语气让马桥感觉颜面有损,淡淡道:“我不做犯法的事。”言罢,他就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这个二货,就算我这么说,马桥说不定也不会帮忙,你还不如说鲁美美一句好话了。李奇苦笑的摇摇头,朝着那虬髯大汉笑道:“我想见见你们东主,顺便向他讨教下何谓食物的真谛?”

    虬髯大汉道:“这你得自己去问,不过我劝你别去,我家东主脾气不太好。”

    李奇忽然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东主是谁呢。”

    虬髯大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洪天九忙问道:“李大哥,是谁?”

    李奇道:“你在这里吃了这么多天,连这店的主人都不知道?”

    洪天九郁闷道:“我问好几次,他们不搭理我。”

    李奇呵呵道:“其实这人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洪天九惊讶道。

    樊少白道:“经济使,你就别卖关子的,这店主究竟是谁?”

    李奇笑道:“名字我就记不得了,不过我知道这店主姓刘,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虬髯大汉惊讶的望着李奇。

    洪天九眼中一亮,喜道:“可是那用蛇腹之猪做菜的刘云熙?”

    “对对对,就是她。”李奇点点头,嘿嘿道:“想不到你小子记性还挺好的,是不是。”

    洪天九拉拢着脑袋道:“我又不是哥哥,只不过我答应唤她一起去打猎,所以才记得。”

    高衙内道:“李奇,你胡说八道,那女人恁地漂亮,怎会用虫子做菜。”

    “我爱用什么做菜,与你何干。”

    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只见一个女人走了上来,她身后还跟着方才站在柜台里的那络腮胡。

    这女人正是那日在东京第一厨娘之争落败的刘云熙,她今日装着兀自很朴素、简单,双眸纯净无暇,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高衙内嗖的一声跑了过去,道貌岸然道:“刘娘子,你恁地漂亮,怎会做此等恶心的菜肴,一定是被人逼的,你且告诉本衙内,本衙内定为你做主。”

    刘云熙嘴一撇,不悦道:“你这人好生烦人。”右手一挥,一个不明物朝着高衙内飞去。

    美女送礼,高衙内岂会错过,赶紧双手去接,待看清手中之物,登时吓到魂飞魄散,双手往空中一抛,惊叫:“蜈蚣呀!”

    好死不死,那条长长的蜈蚣又落在了高衙内的肩膀上。

    高衙内又不敢用手拍,一个劲的上蹦下跳,嘴上嚷道:“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快过来帮本衙内。”

    陆千几个赶紧上去,帮高衙内拍去肩上的蜈蚣,又是一顿猛踩。

    “衙内,它已经死了。”

    陆千朝着身后的发抖的高衙内说到。

    高衙内满脸大汗怒视刘云熙,道:“你这女人好歹毒,竟想用蜈蚣来害本衙内,信不信本衙内叫人把你这店铲平了。”

    刘云熙笑道:“这条蜈蚣没有毒,也不会咬你,可是你若再多嘴,我就送你一百斤毒蛇。”

    一百斤毒蛇?高衙内当即脸都吓绿了,鬓上的红花微微抖动,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

    难道这女人就是衙内的克星?李奇看呆了。

    洪天九幸灾乐祸的偷笑两声,随即跑了过去,道:“刘娘子,你那日为何不告而别,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去打猎的么。”

    刘云熙对于洪天九似乎并不反感,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你若与金刀厨王是朋友,我便不与你去。”

    洪天九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这李奇不在的话,他肯定选择跟李奇绝交,可是李奇本人在这里,这话他可就说不出口了。

    刘云熙双目忽然又朝着那虬髯大汉望去,道:“霍南希,我的脾气很差么?”

    这个叫霍南希虬髯大汉赶紧赔笑两声,却不敢做声。

    而那络腮胡躲在后面偷笑了起来。霍南希双目一瞪,低声威胁道:“胡北庆,你再我揍你。”

    那名叫胡北庆的络腮胡正欲还口,刘云熙斜眼一瞥,他立刻萎了,刘云熙又朝着马桥道:“阁下身手了得,我们主仆三人加在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可不惧怕你,我伤不了你,但是我有把握在你杀死我之前,让这里任何一个人为我们三人偿命。”

    马桥轻蔑道:“那你便动手试试看,我保证你一个人也伤不了。”

    刘云熙点头道:“好!”语音中没有一丝犹豫。

    “你是女人,你先出手吧。”马桥颇具风范的伸出手道。

    “多谢。”

    这二人的行径、语气,落在别人眼中却是如疯子一般的存在。

    高衙内急的直蹦跶,朝着马桥挥舞的双手,但就是不敢开口。

    “等下!”

    李奇赶紧出声制止,妈的,鬼知道这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是真的,那我肯定是她的首要目标,这买卖忒亏了。笑道:“我们只是来吃饭的,没有必要搞这么大吧。”

    刘云熙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李奇点头道:“当然。”

    “可我不想跟你说话。”

    尴尬!

    这女人的性格还真是够怪的,你不想跟我说,我还偏要跟你说。李奇笑道:“刘娘子莫不是觉得那天我的评断不公平?”

    “是的。”

    “呃可是理由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那只是因为你对我那道菜存有偏见罢了。”刘云熙轻哼一声,又道:“我这里不做你的生意,现在请你离开。”

    樊少白皱眉道:“这位乃三品大员,你一介女子,岂敢如此,莫不是活腻了。”

    刘云熙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想怎样?”

    柴聪笑吟吟道:“你难道不怕死?”

    刘云熙道:“怕就不会死了吗?。”

    柴聪点头道:“当然会。”

    “那为何要怕?”

    “!”

    还真有点意思。李奇笑问道:“可是你为何不做我的生意?”

    刘云熙望向霍南希道:“你没跟他说吗?”

    霍南希赶紧道:“你吩咐的,我怎敢不说。”

    李奇笑道:“你说我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辈,这事关我名声,不问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还有,我也想向你请教一下,何为厨师的真谛?”

    刘云熙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奇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方才为何知道你就是这店的店主吗?”

    刘云熙摇头道:“不想。”

    李奇微微一愣,突然站起身来,笑道:“很好的回答,既然我如此不受欢迎,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送。”

    李奇又道:“不过明日请你自行将这店关了,免得我再派人来,倘若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家叫怪味轩的酒楼存在,我就叫人来一把火烧了。”

    高衙内一听这话,使劲的点头,却不敢出声。

    刘云熙道:“凭什么你来烧,这是我得店,要烧也应该由我来烧。”

    霍南希兴奋道:“我去准备柴火。”

    这主仆三人都是神经病吧。李奇不禁哑然失笑,道:“很好。”

    洪天九见他们斗上了,一脸郁闷道:“李大哥,你就别生气,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狠吧。”

    李奇哼道:“小九,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就这店的菜,你若吃上个个把月,那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众人一听,不禁大惊失色。

    刘云熙怒喝道:“你胡说,我做的菜只会造福于百姓,从不害人,而且我都会先试吃无数遍,才会拿给别人吃,怎会有毒。”

    李奇道:“我说是就是,明日我还要你把你这店的卑鄙行径刊登在大宋时代周刊上,让世上知道你的恶行。”

    刘云熙双拳紧握,道:“你——你敢?”

    李奇哈哈一笑道:“我是官,你是民,我会不敢?明日免费送你一份。”

    刘云熙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昏官凭什么说我的菜会害人?”

    李奇不答反问道:“那你这个刁民又凭什么说本官是沽名钓誉之辈?”

    刘云熙道:“难道不是么?”

    “你听我承认过?”

    “那你且说,食物的真谛是什么?”

    小样!就凭你这智商,也想和我斗。李奇哈哈道:“当然是填饱肚子啊,三岁小孩都知道。”

    刘云熙道:“不错,食物的意义在于填饱肚子,那么美味只在其次,所以菜肴的味道不能作为厨王的首要标准。”

    李奇哦了一声,道:“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得了这厨王?”

    刘云熙道:“当然是能够做出让更多人能填饱肚子的菜肴的人。”

    李奇一愣,道:“有道理。不过,你不会说就好像你这样的吧。”

    刘云熙道:“我比你更能当得上这称号。”

    “大言不惭!”樊少白哼道。

    刘云熙反问道:“你会做菜么?”

    “你。”

    李奇手一抬,道:“我倒很像听听你的高见。”

    “你听得懂么?”

    “是人话我就听得懂。”

    “那好,我便教教你。”

    “请赐教。”

    刘云熙道:“你可有听说过,神农尝百草

    日遇七十二毒。”

    李奇点头道:“当然听过。”

    “医者,为找寻更多的药材,须得以身试毒,厨师也该如此。”刘云熙道。

    李奇微微皱眉道:“此话何意?”

    刘云熙淡淡道:“我说的不是人话么?”

    言下之意,就是暗讽李奇听不懂。

    李奇苦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厨师应该找寻更多的美味?”

    “不是美味,是食物。”刘云熙纠正了他的话,又道:“世上病者无数,故此医者得找寻更多的良药来医治病者,然而,世上饥饿之人也比比皆是,厨师也应该找出更多廉价的食物供他们填饥,而非做出更加美味的食物去赚钱。”

    李奇手往桌上一指,道:“就好比这些?”

    “不错。”

    刘云熙点头道:“蝗虫祸乱庄稼,若能将其为食,便会有更多的人去扑捉蝗虫,其一,可以预防蝗灾,其二,人人都吃得起。另外还有蚂蚁、蝎子、蟋蟀、蜗牛。”

    “呕”

    她话还没有说完,高衙内就憋不住了,当场吐了起来。

    刘云熙微微皱眉,又接着道:“这些若做的好,味道也不比猪、羊差,更为重要的,它们多、便宜,能够充饥,救人性命。”

    李奇笑道:“想来你肯定是希望做这厨师界的神农。”

    刘云熙黯然道:“我不想做什么神农,但是我明白人在饥饿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会去吃,即便是人,我就曾亲眼目睹将一人活煮了。”

    吃人?高衙内听到这话,吐得更凶了。柴聪、樊少白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应。

    在古代吃人也是很常见的。可惜李奇是个后世来的家伙,胃里也一阵翻滚,强顶着一口气,眉头紧锁道:“你也吃呢?”

    刘云熙摇头道:“我没有,那人是我的亲人,若非他,吃的恐怕就是我了。”

    李奇双目一抬,面露惊骇之色,片刻过后,才道:“所以你就想找出更多的食物来给人类充饥。”

    刘云熙点头坚决道:“是的,可惜很少人信我,他们视我为瘟神,还送了我一个称号,怪十娘,你不也一样吗。”

    “这个称呼倒是的确很适合你。”

    李奇点点头,又道:“可是你怎地有把握,这些虫子对人无害了,哪怕是你事先尝过,但是,每个人的身体可不一样,你吃的没事,不代表别人没事。”

    胡北庆抓着头道:“这你大可放心,十娘说死不了,那便一定死不了,即便死了,十娘也能让他活过来。”

    马桥哼了一声。

    霍南希道:“你们不信也没事,反正我们已经习惯了。”

    刘云熙不悦道:“闭嘴。”

    霍南希立刻闭嘴。

    这女人还真有些手段,这两个七尺男儿竟然恁地怕他。李奇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神农万年难出一个,你没有必要如此抬举我吧。”

    刘云熙道:“谁叫你是厨王,可惜你只会做一些华而不实的菜式去赚钱,你们醉仙居的菜也可谓大宋第一贵,你身为厨王,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穷人,我说你沽名钓誉,可有说错?”

    李奇一笑,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跑去深山野林中,不管抓着什么就往嘴里塞,我可不是神农,百毒不侵,这等于就是在找死。”

    刘云熙道:“你去的确是送死,但是你无须这么做,你只须拜我为师便可。”

    柴聪哈哈笑道:“有趣,有趣,竟然有人想做金刀厨王的师父,这个‘怪’字,你是当之无愧啊!”

    刘云熙轻蔑道:“愚不可及。”

    柴聪是一脸尴尬。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不是在玩笑吧?”

    刘云熙反问道:“你何时见过我开玩笑?”

    李奇正色道:“我明白了,弄来弄去,你只是想借我的名望,帮你宣传你的菜式。”

    刘云熙点头道:“不错,当初我是有这个打算,你是厨王,这菜从你手中做出,相信百姓会更加容易接受,百姓多了一些唾手可得的食物,就不至于饿的去吃人了,可惜,你自己都接受不了,又怎能让其他人接受。”

    李奇笑道:“要是那样的话,你可什么也得不到,好处全让我占了。”

    刘云熙道:“我一介女子,要这些作甚。”

    李奇点点头道:“那倒是,不过我不会拜你为师,因为我对这些真没兴趣,不然,我做的一定比你要好。”

    “借口。不过我早已料到了。”

    “你说借口就借口吧。不过,在你说的这些材料当中,我会用蜗牛做一道全牛宴,有空做给你尝尝。”李奇呵呵一笑,又道:“还有,我非常认同你的想法,也很佩服,但是我们身处位置不同,你的这种行为,是治病,而我要做的是防止生病。”

    刘云熙道:“此话何意?”

    李奇道:“很简单,你说的是,百姓没饭吃了,拿蚂蚱、蝎子、蚂蚁来添饥,这就跟治病一样,先是病来了,然后才对症下药。而我目前做的是预防百姓不会出现没有饭吃的情况,这就叫做防止生病。”

    刘云熙哼道:“你以为我会信么?”

    “我堂堂金刀厨王,岂会在乎你这一份一文不值的信任么?”李奇呵呵一笑,道:“冒昧问一句,有道是蛇虫鼠蚁,你这里唯独差鼠了,为何没有?”

    刘云熙一愣,道:“因为我无法判断鼠究竟对人有没有害,我曾见过一些饥民吃老鼠,有两三个过不了多久就因疾病去世,另外还有几个却安然无恙。”

    “很好,很好。”李奇拍了两下掌,笑道:“拜师就免了,若是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宣传你的食物,但不是全部。”

    刘云熙一愣,道:“当真?”

    “信不信由你。”李奇笑了笑,长出一口气,道:“打扰了,我也不会再来,除非——你亲自请我来。”

    刘云熙哼道:“就怕到时是你来求我。”

    李奇呵呵道:“你以为有这可能吗?我可不会穷的没饭吃。”

    刘云熙撇了下嘴,道:“希望没可能,不过,若是被我说中了,我就一定会让你尝尝没饭吃的滋味。”

    “我好怕怕。”

    李奇呵呵一笑,不再多说,抬腿就走。

    刘云熙道:“等下。你似乎还欠我一个清白。”

    李奇回头道:“嘴长在你身上,你要说我是沽名钓誉之辈,我无可奈何,幸好我也有嘴,我偏生要说你的菜有毒,你又怎地?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更吃亏一些,谁叫我是厨王,你不是了。”

    刘云熙气的双目冒火,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卑鄙。”

    “跟你学的,现学现用,倒也马马虎虎啦。我就先告辞了,哦,你暂时也不用准备柴火了,他日等我想烧你店的时候,我会先派人来通知你的,给你一个自行了断的机会。”

    李奇说完,忽见到高衙内斜靠在陆千怀中,基情四射呀,又见高衙内面色惨白,双目闭合,似乎已经昏厥过去了,惊诧道:“陆千,衙内他怎么呢?”

    陆千讪讪道:“吐晕了。”

    “吐晕呢?”

    李奇惊呼一声,又噗嗤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竖起大拇指道:“不亏是高衙内,吐都能吐晕,人才啊!不,应该是天才才对。咱们先走吧,估计不出这门,他是醒不了的。”

    “哎哎哎。”

    一行人便朝着楼下走去。

    洪天九眼眸一转,朝着刘云熙道:“十娘,我先走了,他日我再来找你去打猎。”他说完就朝着李奇追去。

    “大哥,大哥,等等我呀。”

    “你跟来作甚?你不是挺爱待在这里的么?”

    “哪有,哪有,我明日去帮你捉蜗牛。”

    “捉蜗牛?作甚?”

    “你做一道那啥全牛宴给我吃呗。”

    “我做一道老鼠炖蟑螂给你吃,你吃不吃啊。”

    “真的么?可莫要骗小九?”

    “我靠!你小子真心没救了。”

    待李奇他们走后,刘云熙兀自还在原地,浑身轻微颤抖,他身后的霍南希,胡北庆双目也是透着一丝惶恐。

    胡北庆鼓起勇气道:“十娘,他就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你犯不着为他生气。”

    刘云熙怒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凡是那人碰过的一切东西,都给我拿出去烧了。”

    霍南希大惊,颤声道:“那——那这地板呢?”

    刘云熙没有答话,径直走了下去,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霍南希苦叹一声,道:“为什么受罪的总是咱们两个。”

    “这我早已习惯,问题是咱们不会拆这地板呀。”胡北庆拍了下脑门,苦恼道。

    (八千字大章,下午就没有了。另外,南希北庆出场了,各位吃货是否应该投点月票祝贺下。)

第八百二十六章 疯狂的粮价!疯狂的李奇!

    夜已深,白茫茫的银河,静静的躺在天边的夜空。灿烂的星群在银河里闪动,像是无数飘在河上的航标灯。四周的蛙虫奏着优美动听的乐曲。

    李奇半躺在院中的靠椅上,却不忍凝望美丽绚烂的夜空,因为这片夜空是跟后世唯一像似的地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今晚特别想家。

    “夫君,你在想什么?”

    李奇微微一怔,回头一看,只见耶律骨欲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轻纱睡衣站在他的身后,丰腴的身材若隐若现,诱人至极,笑道:“是骨欲呀。我只是在想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

    耶律骨欲走上前,坐在他对面的原本用来放脚的椅子上,好奇道:“可是那怪味轩?”

    李奇啊了一声,诧异道:“你知道?”

    “嗯,我是听马桥说的。”

    李奇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是的。”

    耶律骨欲道:“那店主也真是挺怪异的,竟然爱用虫子做菜。”

    “不怪的话,别人怎地会叫她怪十娘。”李奇呵呵一笑,又一本正经道:“其实用虫子做菜,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像蚂蚱、蚂蚁、蝎子只要处理得当,吃了对人都有好处,特别是蜗牛,它对人体的好处不比鲍鱼、人参差。我以前有一个厨师朋友,他也挺爱吃虫子,而且做的非常不错,我有一次去他家,他就用全虫宴招待我,记得其中有一道干蟋蟀,肉质饱满,吃着比小虾米、干鱼都要好吃,更不输鸡肉、鸭肉,开胃下酒,妙不可言。”

    说到此处,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她说的也没有错,如今世上的人都爱吃羊肉、河鲜、海鲜,以至于这些食物都很贵,普通百姓哪里的吃得上,有些百姓甚至一辈子都没吃过肉,若是他们会用这些小虫子做菜,那么其味道不亚于任何肉类,或许肉价还会随之降下来,而且像蚂蚱、蟋蟀这些都可以晒干储存起来,假如饥荒突然降临,也可以拿出来充饥,顶得了一时,至少不会跑去吃人——唉!”

    其实相比起那些蛇虫蚁,最让李奇记忆犹新的,还是刘云熙说他亲人被人吃了。

    耶律骨欲黛眉轻皱,轻声道:“当人到了绝境,吃人也是在所难免了。”

    李奇双眉一抬,道:“你见过吃人?”

    耶律骨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何止见过。”

    “你吃过?”李奇大惊道。

    耶律骨欲摇摇头道:“我没有,但是——唉,当初我父亲从燕云逃跑的时候,也带着了所有的粮食,我与我的亲兵被金国大将完颜宗翰困于山谷之中,当时我们手中根本没有粮食,士兵们饿极了,但是他们为了将最后的粮食留给我,于是就提议将俘虏煮了吃,我当时听了也很震惊,但是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后来,我们被俘虏以后,完颜宗翰为了报复我,便将我的亲兵在我面前一个一个扔进了烧开的锅炉中,记得当时他还跟我说,契丹人当初杀了多少女真人,他便要百倍奉还,我们活煮一个女真人,他就要活煮一百个人契丹人,他也做到了。”

    说完后,她眼中浮起一层雾气,这若换做别的女人,或许早已经奔溃了,她能够活到现在,堪称一个奇迹。

    李奇听得只觉喉咙有些添堵,心中五味杂陈,叹道:“是啊!人与豺狼虎豹本无差异,甚至更加狠毒。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成为这个侩子手。”

    耶律骨欲道:“侩子手是幸运的,至少比被人鱼肉要好上一万倍。”

    李奇一怔,瞥了她一眼,问道:“若是将来,完颜宗翰落到你手里,你会怎么做?”

    耶律骨欲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然而她的沉默,也让李奇沉默半响,仰头望天,喃喃念道:“粮食才是人的根本,有粮食,谁会跑去吃人啊!归根结底还是粮食,粮食啊!”

    第二日,李奇首次以自己的名义召开了正盟会,商谈的事情就是拉低粮价,他没时间再跟那些粮商打持久战了,向其它酒楼提出将他们抢来的粮食再降五文钱的意向,当时,包括樊少白之内,所有人都以为李奇是疯了,要知道如今的粮价已经跌破了两百文钱了,即便跌破一百九十文,再降的话,那可真是用生命在做买卖啊。

    可是,李奇再次以他出众的口才说服了其它的酒楼接受他的提议,与他一起扛这笔账。

    这些酒楼老板都很明白,粮价越低,他们的利润空间就越大,一时的疼痛或许能够换了来未来几年的好日子,况且,倘若给那些粮商缓过来,谁敢保证,他日这些粮商们不会报复他们,这笔买卖绝对做得。

    前面的一切都是预热,真正的粮价战争从今天才开始拉开序幕。

    很快,粮价已经跌破了自宋徽宗上任以来的冰点。

    这对于老百姓而言,真是风雨过后的彩虹呀,大量的粮食涌入市场,一天一个价,低的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如今在京城随处可见那些老百姓们捧着粮食开心的回家。

    这也可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也该轮到百姓受益了。

    其实那些粮商早就发现每天来他们店里抢购粮食的都是各大酒楼派来的人,只有极少的粮食流入到普通百姓手中,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买粮专业户。但是他们急于将手中多余的存粮脱手,所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同时他们也非常气愤,联合起来,势要斗争到底,他们知道,只要能够熬过这段日子,那么未来还是属于他们的。然而,直到今日他们才明白,李奇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而且由于李奇来势凶猛,他们只好暂且先关闭粮铺。

    在他们关们不到一刻钟,李奇也将关闭了面相所有人开放购粮食渠道,恢复到了抽奖买粮,以此来拖延时间,摆明就是针对这些大粮商。另外,他再此放出消息,说醉仙居准备在今年秋收从全国各地购买粮食进京。

    这下子,那些粮商是彻底慌了,他们开始明白自己已经处在了极其尴尬的位子,因为这粮价每降一文钱,那他们就得脱一层皮,这可是他们的主业呀,可是,李奇他们的买卖却还在因为粮价的下跌,在大赚特赚,那些酒家们用底价的粮食酿造成酒,根本不受影响,反而因此得利,反正他们又不是靠粮食赚钱。

    那些大粮商见斗不过李奇他们,于是故技重施,开始向朝廷施压了。但是这一次的结果还会如同以往那般吗?要是他们知道朝廷最近才定下的对外策略,或许就不会这么去想了。

    商务局。

    正当李奇在安排任务的时候,下人忽然通报,梁师成和童贯来了。

    这倒是出乎了李奇的意料之外,这两个太监同时到来,让他不得不谨慎处理,赶紧出去迎接。

    “太尉、广阳郡王大驾光临,李奇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经济使,别来无恙了。”童贯拱手呵呵道。

    其实如今的李奇在他们眼中,也是疯子一般的存在,这人赚钱不要命,赔钱是更加不要命啊!

    三人寒暄片刻,李奇就请他们坐了下来,问道:“不知二位突然到来,是有何事吩咐?”

    梁师成开门见山道:“吩咐就见外了,其实我们这趟是为了最近的粮价而来的。”

    李奇心中一凛,道:“粮价?”

    童贯轻轻一笑,道:“你们在民间打的热闹,忘乎所以,可是,你可知道此时的后宫可比民间热闹多了。”

    李奇皱眉道:“广阳郡王的意思是?”

    童贯直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咱们京城很多的粮商都是皇上的外戚。”他是出了名的大方、豪爽,特别是对后宫的嫔妃们,那更是出手不凡,所以后宫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那些嫔妃出事了,他怎会袖手旁观。

    梁师成又道:“如今粮价既然已经降了下来,你是否也应该收手了,凡事做过了终归不太好。”

    原来他们是来当说客的。李奇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宋徽宗的后宫起火了,他也知道那些嫔妃个个都是狠角色,绝不是好惹的,但是他不打算在这方面退一步。道:“原本二位亲自来求情,李奇说什么也不能让二位白跑一趟,但是,二位也知道朝廷最近的策略,我们大宋的粮价可是关键,若是我就此罢手,不出半年,粮价又会涨起来,那我等于白干了,新的政策也无法取得成效。”

    梁师成和童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梁师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奇笑道:“我打算帮那些粮商赚更多的钱。还请二位回去告诉皇上,李奇一定会做到令各个方面都满意收场,包括二位。”

    二人皆是一愣,虽然不知道李奇究竟想干嘛,可是听到李奇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了,反正到时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也是李奇自己去承担,于是又按例询问了一番,便回去复命了。

    可如此一来,就苦了宋徽宗要为李奇的行为买单,这几天他几乎都不去后宫,天天从密道跑到李师师那里去躲难,三句之中,必有一句是骂李奇的。

    就连梁师成和童贯都没有游说成功,那些粮商终于大彻大悟了,李奇是彻底疯了,正常一点的人,岂会干这些赔本的买卖,要知道如今李奇卖多少粮食,就得陪多少,但问题是,李奇也就陪这一阵子,他的生意还是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他们可就头疼了。

    如今外面已经开始有人称呼李奇为“疯子李”了。

    又过了三日,那些粮商见李奇“病情”还未得到好转,终于坐不住了,于是约好一起来到了商务局,希望李奇能放他们一马,如今还算好的,若是李奇真的从外面收购粮食来京城,跟他们拼死一搏,他们也拼不过起呀,况且他们也不敢再与李奇这个疯子斗了,气势上就输了。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我都还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的呀!李奇见这些粮商上门,心中暗笑一声,但是表面上还是挺客气的,请他们坐下,又是茶,又是糕点,招待的十分周到,天南地北到处说,可就是不提粮食。

    那些粮商如今哪里有心情听他吹牛,但有求于人,也不好去打断他的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李奇却越说越兴起,一边围着大厅转着一边说道:“对了对了,各位,我最近听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呵呵,想必你们一定猜不到,那就是人吃人。”

    众人登时一阵反胃,均是暗道,疯子李果真是名不虚传,试问一个正常人谁会觉得人吃人有趣。

    李奇接着道:“事情发生在江南,当时江南饥荒,方腊起义,民不聊生,百姓们都没有饭吃,就吃一些树皮、草根,很快树皮、草根都吃完了,百姓饿的是头脑发昏,恨不得吃自己的肉,但是,他们又没有这个胆量,下不了这个嘴呀,心里着急啊,怎么办了,只有吃别人,于是很多人就开始计划做人肉生意,据说当时壮汉身上的肉都卖得比猪肉还要贵了,很多百姓都买不起,又怎么办了,当然是找就近的对象下手,省力气吗,什么父亲、儿子,我听说连未出身的婴儿都吃。”

    “呕!”

    话说到这里,终于有人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李奇没有管他们,继续说道:“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我大宋善良淳朴百姓走上这条道路了,天灾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当时真的就没有粮食了吗?我看不然,有,当然有,只是很贵而已,物以稀为贵吗,那时候可真是赚大钱的机会啊,想想看,原本百姓手中的钱可以买十天的大米,但是在那时候却只能买一顿的米,这简直就是暴利呀,我听着都流口水。可是孔子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日是他下锅,说不定明日就轮到你了。”

    他说着手忽然往顾家米铺的东主顾言身上一指。吓得后者脸都绿了,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来。

    李奇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们也会害怕,我以为你们都是铁石心肠了,否则怎会做得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究竟人命在你们心中排在什么位置,我真的很想知道。”

第八百二十七章 加工食品

    那些粮商们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李奇是在借此讽刺他们,他们虽非铁石心肠,当也绝不会是好对付的角色。

    一人就道:“经济使,你将这一切怪罪在我们头上,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这可是朝廷该管的事,与我们何干。你方才也说了,物以稀为贵,粮食少,自然卖的贵,这无可厚非,在商言商,你们醉仙居的又何尝不是了,你们的天下无双、汉包、罐头哪一样不贵?”

    这人乃是南城司马家米铺的东主,唤作司马昊。

    李奇摇摇头道:“你们这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杀鸡取卵,若是在商言商的话,你们就是我的敌人,甚至任何一个商人的敌人。做买卖,做买卖,没有人买,我们怎么去卖?对于你们而言更是如此,世上少一个人,你们等于就少了一个客户,也少了一个员工,你们亲手将自己的顾客扼杀,同样,也将其他商人的顾客扼杀,包括我的醉仙居在内,要是多来这么几次,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必将步他们后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顾员外道:“经济使,无论如何,我们这么做是没有触发律法,你身为朝廷命官,如此针对我们,是不是以公谋私。”

    “不不不。”

    李奇摇摇头道:“在今日之前,我从未以经济使的身份插手此事,要是我想以公谋私,就凭你们,我三个月之内,就要整的你们倾家荡产。”

    司马昊哼了一声,道:“经济使此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是吗?”李奇哈哈一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偷税漏税不计其数,甚至还隐瞒了不少土地,这我都不说了,上次方腊起义,朝廷缺粮食,你们与三司狼狈为奸,以掺和了一半杂草、石子的粮食高价卖给朝廷,坑朝廷的钱,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们做了这么多错事,难道真的每一件都做得不留痕迹吗?我想很难。当然,你们都是有实力的商人,后台都很硬,但是你难道忘记这次士大夫的教训了吗,我只要收集到你们的证据,公布于天下,到时即便朝廷想保你们,恐怕也无能为力,谁想试试登报的滋味,我很乐于满足他。”

    那些粮商们一听,又想起这次士大夫的惨状,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了。

    哼!想必这就是做贼心虚最真实的写照了。李奇自然是故意吓吓他们,要是他真的这么做的话,那必将是鱼死网破,他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笑道:“我唯一用经济使身份参与的,就是方才那番话,我那么说,只是在提醒你们,不要贪图眼前这点小利,到时国破家亡,你手中就算有再多粮食也卖不出去。不瞒各位,其实我一直认为你们这么做是很正常的,当初皇上打算直接向你们施压,让你们把粮价降下来,可是被我阻止了,因为你们没有犯法,朝廷要干预,也站不住脚,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办法。我这么做的目的,并非要害你们,只是想提醒各位,你们以前的做法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了。”

    顾员外道:“那不知道经济使有何赐教?顾某愿闻其详。”

    “很简单,跟我们商务局合作。”李奇双手一张道。

    “怎么合作?”

    李奇道:“首先自然是配合我们商务局稳定粮价。”

    “多少?”

    “最低限度,每斗两百文。”

    “这如何能行,至少也得卖两百五十文,当初方腊还未起义的时候,也得两百六十文,更何况现在。”

    李奇笑道:“各位勿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首先是稳定粮价,其次,打算在三年之内,见粮价控制哲宗皇帝时期。”

    众人一听,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奇,暗想,我们倒是宁愿你没有说完。

    李奇笑呵呵道:“各位一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粮食生意其实不好做,买低了,自己赚不了,卖高了,朝廷不爽,百姓也不爽,还得被人骂,夹在中间难做人呀。”

    顾言轻哼道:“经济使知道便好。”

    李奇正色道:“民以食为天,这粮食就是我大宋的根本,再进一步说,百姓、农民才是大宋的根本,你们囤积居奇,伤害的是谁,总不可能是咱们这些大富人吧,还不就是那些农民,农民都饿死了,谁来种粮食,你们去,还是我去?这不就是在杀鸡取卵吗?只不过现在鸡还比较多,一时半会看不出效果,等到你们子孙那一代,总会尝到恶果的。你们为何就不能将目光放远一点,先帮助农民,钱自然就会来的。”

    徐家米铺的大郎,也就是徐飞的哥哥说道:“经济使,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我们还得交出一大部分利润,这粮食价格若是太低了,那我们也做不下去了。”

    其余人纷纷点头,他们上头还有人,每年都得交出规定的数额。

    李奇点点头道:“很理解的你们的苦衷,但是不好意思,朝廷最近的政策有变化,需要你们的帮助,即便是你们的后台也必须得配合,当然,若是你们后台够硬的话,能够大的过皇上,那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众人一阵沉默,谁敢大的过皇上呀,不过从宋徽宗最近的态度来看,也知道宋徽宗是站在李奇这边的。

    这压力已经给了,丑话也说了,该是抛出诱惑的时候了,这是李奇做生意一贯的手段,先把你们的气势给压住,再来谈生意,那样的话,是事半功倍的。呵呵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以你们的实力和优势,还可以发展更多的生财之道,比粮食好赚多了。”

    众人听得眼中一亮,异口同声道:“什么生财之道?”

    李奇笑道:“加工食品。”

    “加工食品?”

    众人面面相觑

    ,不知所以。

    李奇忽然拍拍手,道:“拿上来吧。”

    只见十余个仆人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些各式各样的糕点,有金黄色的,有黄中带绿的,有灰色的,有奶白色的。

    等到那些仆人见牛奶和糕点分发给在坐的粮商后,李奇才道:“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牛奶和饼干,各位不妨尝尝看,市面上可没有卖的哦。”

    吃就吃,怕你不成。

    众人不以为意的随手拿起一块饼干放入嘴中,这一嘴咬下去,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顾言拿着一块葱饼惊叹道:“好浓郁葱香味啊!”

    他身边一人道:“我这块饼也是极其酥脆,麦香可口。”

    “我这块里面还有杏仁,真是好吃。”

    众人尝过后对这饼干是赞不绝口。

    李奇又道:“各位,这饼干若是配合热牛奶喝,可是更加美味哦。”

    如今这些粮商们的大脑已经被美味给占据了,什么都不想,照着李奇说的去做,又喝了一口热牛奶,这让他们对牛奶立刻改观了,不但一点腥味都没有,反而奶香十足,甜甜的,与饼干一起吃,那真是美味极了。

    一口饼干,一口牛奶,不到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消灭了盘中的糕点,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奇呵呵道:“各位觉得怎么样?”

    “经济使的手艺,那自然是没话说。”

    “相信这饼干、牛奶又会帮助经济使赚很多的钱。”

    “是啊,是啊,经济使的生意必定更上一个台阶。”

    李奇摆摆手道:“不,应该说帮我们赚更多的钱。这饼干可就是加工食品。”

    众人听得一愣。司马昊道:“经济使不会是要与我们合作做这生意吧?”

    李奇点点头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怕你们饿着,把我给吃了。”

    众人刚刚吃饱,又想起方才李奇说的那些话,差点没有喷出来,这经济使不仅是个疯子,而且还偏爱重口味呀。

    李奇笑道:“同样是粮食,但是将它稍稍加工一下,那么价格就得翻上一番,而且世上独此一家,这才是真正的暴利,而且饼干只是粮食加工产品中的冰山一角,我们还可以合作开发更多的加工食品,这就好比果园里面那些果树,你们现在做的生意,无疑是把果树的根都挖了,拿去当柴卖,这能赚的了多少,这又能赚的多久?然而加工食品,就好比是先种果树,而后取果实去卖,这才是正道。”

    顾言道:“这生意经济使你一个人也能做,为何要便宜我等,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

    李奇道:“顾员外此言差矣,这饼干不是菜式,须得现做现吃,是可以储存很久的,类似于罐头,也就是说,可以卖到周边国家去,涉及范围很广,我一个人想吃下这么一块大蛋糕

    ,得需要很长的日子,若是有各位相助,那么很快这饼干便可卖往世界各地,算起来也是各有优劣,但是我比较倾向于众乐乐。”

    那些粮商们肯定不会相信李奇这话,若是你好这一口,那你就把罐头、天下无双也拿出来分享啊!顾言道:“仅此而已?”

    果然个个都是老油条呀!李奇呵呵道:“当然不是,这加工食品是一条财路,但是它还可以开辟出另一条财路来。”

    “哦?不知这条财路在何处?”

    “抢占国外的粮食。”

    众人听得大惊不已。李奇笑道:“道理很简单,各位先是用这些加工食品进入外国粮食行业,然后趁机收购他们国家的粮食,运回我大宋来,再制造成饼干,以高价卖去国外,各位还可以囤积居奇,炒卖各国的粮食,以求从中捞取暴利,朝廷方面也会暗中支持各位的。而朝廷唯一的要求就是,稳定住国内的粮价,绝不允许再出现高价粮食,以及人吃人的现象。只要各位愿意与朝廷合作,我敢保证,牛奶会有的,饼干也会有的,而且绝不比你们现在赚的少,甚至对于你们的后台也有莫大的好处。”

    那些粮商面面相觑,思考了半响,顾言道:“这事我们恐怕还得回去仔细商量下。”

    李奇也知道他们很多人都做不了主,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你们,毕竟世上可不只是你们几个粮商,还有很多人等我抛出橄榄枝。哦,我还得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同样也没有时间再等了,外面的粮价已降到一百七十文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赌命(求求月票)

    加工食品。

    这个在后世拥有广大市场的商品,在如今却还没有成型,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所以,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具有潜力的朝阳行业。

    面对如此巨大的利润,李奇当然也想过独揽,不想他哪敢好意思称自己的是商人。凭他的手段,其实也能够做到垄断,但是这有什么用,即便赚再多的钱,没有命花,还不就是一张白纸。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个千疮百孔的大宋变得富强起来,选择了众乐乐,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扶持一部分有实力的商人成为第一批资本主义家,唯有如此,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

    想要富己,先得富人,这一直就是他推崇的经济理念。

    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已经打出去了,如今该是那些粮商选择的时候了。他心里很清楚,在那些商人眼中,和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毕竟疯子李可不是白叫的。

    但是要知道,与此同时,宋徽宗也在向这些粮商的后台施压,对于他而言,李奇的这种策略不管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他个人而言都有莫大的好处,因为一旦这些粮商答应与商务局合作,那么就等于他手中握有更多的权力,所以他也是很乐于见到双方的合作。

    下有李奇穷追猛打,上有宋徽宗的阻击,更为重要的是,李奇抛出的加工食品这个概念的确很吸引人,这些粮商与他们的后台商量了三天,终于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与商务局合作。

    他们心想,只要地在他们手中,粮食在他们手中,那么他们还是占有主动权,可以根据今后局势变化而变化,所以,他们将此当成了一个权宜之计。

    但是入了这个坑,他们真的还能从容不迫的从里面爬出来吗?李奇对此表示强烈的怀疑。

    这一日,商务局内迎来了京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们,他们与商务局签订了一份了合作协议书,当然,这份合作协议,只是一个对于未来的初步规划,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加工食品厂的成立方案和拓展国外市场的计划,至于利益如何分配,那还得经过更加深入的探讨,才能制定出来。

    另外,在商务局的调解中,这些粮商与那些大酒楼的东主们也握手言好,毕竟酒楼对他们而言是终端销售,双方闹别扭,对谁都不好,并且签订了一份未来一年的合作书,粮价定在了一百九十文钱,那也就等于粮食的零售价将会在两百文徘徊。

    商务局对粮食行业的掌控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左手握有货币,右手握有粮食,李奇的新法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这可是皆大欢喜啊!

    为了让他们的兴奋的情绪延续下去,于是李奇首次在白天开放了酒吧,请他们去酒吧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结果,为此还他请来了洪八金、周青这些实力派的商人。

    这无疑是属于商人的一个狂欢派对,众人纷纷找对自己有利的对象交流“感情”,场面是极其的热闹。愉悦。

    李奇当然是最受欢迎的对象,众人纷纷相其讨教,当然,最为关键的,他们还是想从李奇口中知道朝廷以后的政策将会是怎样的。

    李奇可是老油条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弄得众人是心痒痒的。

    正当众人谈的不亦说乎的时候,酒吧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牛皋。

    李奇一见牛皋,稍稍一愣,随即向洪八金等人说了声“失陪”,而后与牛皋走到酒吧的一个角落里,问道:“是不是江南来信了?”

    由于当初李奇被致仕,所以他就让牛皋负责安排与江南信件的往来。

    “嗯。”

    牛皋点点头,赶紧拿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李奇赶紧拿过来一看,越往下看,嘴角边的笑容是越发浓烈,点点头道:“很好,很好,秦桧,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话音刚落,他心中又莫名的生出一丝担忧,秦桧越是展露出惊人的才能,他就越是担忧,究竟这种担忧是后世历史书造成的,但是当下情况造成,他也说不清楚。

    牛皋又道:“步帅,那黄三元和江都县的况知县已经押送到京了。”

    李奇双目一睁,问道:“在哪里?”

    牛皋低声道:“回禀步帅,若要进城门的话,须得巡察使的官文才行,可是巡察使并未送官文来,所以俺只能暂时将他们收监在南城外的军营里。”

    不愧是秦桧呀,就连这些细节都照顾的面面俱到,你丫若想贪赃枉法,那真是神也挡不住啊。李奇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很好。”显然,秦桧已经隐隐料到李奇是要以公谋私,故此故意不发官文,而且命人走水路,就是防止到时让人抓到把柄,如今不管李奇如何处理这二人,都可以当做人间蒸发。

    李奇说着忽然心中一凛,赶紧游目四顾,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子,道:“马桥呢?”

    牛皋道:“哦,方才我在门外遇到马桥。”

    李奇忙问道:“那你可将这事告诉他呢?”

    牛皋嗯了一声,讪讪道:“自从咱们从凤翔回来后,马桥只要一有空就过来询问俺这二人的消息,所以俺方才就告诉他了。”

    “糟糕!”

    李奇一拍脑门,道:“你在这里等我下。”

    他说完就找到吴福荣,道:“吴大叔,我有事得出去一下,这里就交给你的。”

    吴福荣将李奇面色焦急,赶紧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就交给老朽了。”

    “嗯。”

    李奇又向洪八金等人打了声招呼,随后与牛皋急匆匆的出了酒吧,这刚一出酒吧,他忽然停了下来,呵呵道:“不急,不急,那二愣子恐怕还得跑去通知两个人。”

    说着他又松了口气,与牛皋赶去了南郊外的军营。可是他远远低估一颗报仇心切的心。

    南郊十里以外的一个教场门前,此时这里正站着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马桥、酒鬼、鲁美美师徒三人。

    “对不起,没有步帅的命令,我不能让三位进去。”

    看门的卫兵挡在门前道。

    马桥从怀中掏出几串铜钱,呵呵笑道:“这位小哥,通融一下吧,我们要进去处理点小事。”他这个单纯的人哪懂得行贿,这都是模仿李奇的。

    可惜,如今的龙卫军谁还敢受贿,要知道他们的大佬可是非常恐怖的,这无疑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那名士兵看都不看,道:“对不起。”

    这也得亏是马桥,换做别人的话,早就被赶走了。

    不对呀,上次步帅也是这样就进去了,而且给的钱还没有我多,为何这次行不通了。马桥皱眉道:“做人可别太贪心了,这钱已经不少了。”

    “是吗?你这钱可能养活他们一辈子?”

    这时,后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小人参见步帅。”

    那士兵立刻行礼。

    只见李奇和牛皋骑马行了过来。

    “步帅(师父)。”

    鲁美美赶紧行礼,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李奇。

    想不到我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有抢在他们前面。李奇手一抬,让马桥他们先别说话,而后径直走了进去,淡淡道:“集合。”

    酒鬼师徒三人面面相觑,不懂李奇打算做什么。

    命令一下,锣鼓声立刻响起。

    咚咚咚!

    片刻间,一列列士兵在校场上。

    “立正——稍息——报数。”

    即便李奇是突然到来,但是士兵们从集合到列队,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没有一丝的慌张。

    待列队完毕后,李奇才走上前,背负双手,朗声道:“在战场上,局势千变万化,有些时候我们会面对几天,甚至半个月断粮的情况,那时候不管是树皮,还是蛇虫鼠蚁,都是我们的粮食,正好,在离这三十多里外的地方新开了一家名叫怪味轩的酒楼,那家酒楼所有的菜式都蛇虫鼠蚁做的,给你们提供很好的锻炼自己肠胃的机会,今日的任务就是先去醉仙居集团公司每人领去二十文补助,而后去那家酒楼吃晚饭,本帅请客,我希望你们在吃的同时,也能学到很多野外生存的手段,背上你们的家伙出发吧。”

    “遵命!”

    如今这些士兵对于李奇的突然袭击已经习惯了,不敢有任何意见,立刻回到自己的宿舍背上自己的锅碗瓢盆出了校场。

    待所有士兵们全部离开后,李奇才望向鲁美美他们,没好气道:“你们是不是怕我不给美美亲手报仇的机会,将他们交给开封府,所以选择抢先一步来此。”

    三人一阵无语。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马桥,你跟了我这么久,脑子咋就不开窍了,这里这么多士兵,你想干什么?当着一两百人的面草芥人命?哇!你还真是豁出去了。”

    马桥头一昂道:“若是能为师妹报仇,就拼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这个蠢货!李奇拍拍手道:“啧啧,你好厉害呀!”

    “这用不着你说,我自个知道。”

    “呃你还真是够谦虚的。”

    “这我也知道。”

    李奇是彻底无语了。

    酒鬼忽然道:“不对,不对,难道——步帅,你方才布置那任务,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腾出一个报仇的场地。”

    暴汗!你丫用得着说的这么直接吗。李奇苦笑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呀,我可没有这么说,其实——咳咳——有些话也用不着说出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三人如何还不明白李奇的用意,均面露感激之色,鲁美美当即跪下道:“多谢师父成全。”说着就连磕了三个头。

    马桥见了,也赶紧跪下。

    李奇还未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磕完了,颇感无奈,道:“起来吧,这是我答应你们的,况且你们也救过我的命,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履行诺言。”

    他说着又朝着牛皋道:“你去把人带出来吧。”牛皋不同于岳飞,没有岳飞那么死脑筋,所以这种事李奇一般带牛皋在身边,不敢去劳烦岳飞,否则恐怕还得多费一番口舌。

    “遵命。”

    牛皋虽然长得三大五粗,但是心思却非常慎密,他明白此时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其余的都当做不知。

    眼看报仇指日可待,但是此时,鲁美美心中却是复杂,毕竟时过境迁,毕竟她心地善良,原本应该很高兴的她忽然变得十分的惶恐不安。

    马桥瞧了眼鲁美美,轻声道:“师妹,这等事就让为兄来做吧,莫脏了你的手。”

    鲁美美没有说话。

    听过马桥说过无数肉麻的情话,还是这一句让李奇最感动,若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一个女人,那么任何时候他首先都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在这一点上面,李奇也是自叹不如,毕竟他爱的可不止是一个女人,他得考虑的更加繁琐。

    不一会儿,牛皋就一手提着一个走了过来,将二人扔在了鲁美美面前,随后就站到了李奇身边。

    那黄三元中等身材,满脸横肉,坑坑洼洼的,皮肤泛黄,一看就知道身体被掏空了,而那况知县则是矮矮胖胖的,原本细皮嫩肉的他,如今早已不复往昔。

    这二人一见到酒鬼师徒三人,登时都惊呆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侥幸也随之荡然无存。

    李奇手一伸,笑道:“人已经带来了,你们请便吧,若是觉得这方面智商不够用的话,可以叫高衙内他们来帮忙,这方面他们比较擅长。”说着他就坐到一旁,让牛皋弄来一壶茶水来解解渴。

    马桥拱手道:“多谢步帅好意,这事我们想亲手了结。”

    酒鬼冷笑一声,道:“黄员外,况知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了。”

    这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况知县微微一怔,忽然跪在地下,哭喊道:“鲁小娘子,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呀,我是无辜的啊,都——都是黄三元干的。”

    不愧是当官的,在这种时候,还知道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鲁美美,看来江南还真是卧虎藏龙!李奇对这况知县倒是生出一丝佩服。

    那黄三元可也是一个狠角色,当他见到鲁美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站起身来,道:“今日我黄三元落在你们手上,我无话可说,你们要杀便杀。”

    “好!”

    这字刚一出口,马桥直接一脚踢到黄三元,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寒芒一闪,一把短刀高举,怒喝道:“拿命来。”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酒鬼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师父,师哥,请住手。”

    鲁美美忽然叫道。

    这时候,恐怕也只有鲁美美能够叫住马桥了。

    此时,那把短刀离黄三元的胸口只有一公分,但是马桥还是停住了手,转过头去望着鲁美美。

    鲁美美走上前,皱眉俯视黄三元道:“黄员外,当初我爹爹是因为厨艺输给了你,一气之下才去世的,今日我便要再与你比试一番,我要与你赌命。”

    黄三元没有丝毫的犹豫,哈哈一笑道:“不亏是鲁安的女儿,好,我与你赌。”

    李奇笑着摇摇头,暗道,你丫有本事就别赌呀!

    马桥皱眉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为兄一刀杀了他岂不快哉?”

    鲁美美道:“师哥,请你成全我这一次。”

    马桥沉吟片刻,起身道:“不错,鲁叔叔虽是因你而死,但非你亲手所杀,若是就这么杀了你,恐怕你也不服。”他说着忽然朝向况知县道:“况知县,咱们看着也无聊,这样吧,赌大一点,再压上咱们二人的命,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你。”

    你都这样说了,我能不答应么。那况知县欲哭无泪呀。

    鲁美美忙道:“师哥。”

    马桥不待她把话说完,就抢先道:“师妹,这场厨艺较量就由为兄来比吧,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噗!”

    这话刚一说完,李奇就是一口茶水喷出。人不能自恋到这种地步呀,在厨艺当中,你丫除了会劈柴还会干啥?

第八百二十九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马桥跟人比试厨艺?疯了,疯了,这厮铁定是疯了。

    李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厮虽然跟在他这个厨王身边已久,但是李奇知道,这厮压根对厨艺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用那八块腹肌来当砧板还差不多,切菜?omg,李奇不敢往下想了,赶紧喝口茶,压压惊,太tm语出惊人了。

    相对于李奇脸上的震惊,而鲁美美、酒鬼,甚至就连黄三元和那况知县脸上的都是一片茫然。

    幸福来得太快,黄、况二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去迎接,该是虔诚的单脚跪地,还是应该匍匐,纠结,太纠结了。

    酒鬼挠挠头道:“小桥,你——你会不会是喝醉了。”

    马桥大怒,道:“酒鬼,你当我是你,我何时醉过?”

    酒鬼郁闷道:“可是你这话比酒醉之言还要恐怕啊!”

    李奇深表认同的点点头。

    李奇这个人精都看不懂,单纯又耿直的鲁美美更加不解了,道:“师哥,你——!”

    马桥手一抬,再次打断了鲁美美的话,道:“师妹,你就相信为兄这一次,此番比试,唯有师兄来比,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鲁美美啊了一声,忽然发现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李奇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马桥,这可是在赌命,不是赌钱啊!”

    马桥可是拥有一颗无比强大的自信心的男人,众人的茫然、震惊、不可思议丝毫没有让他对自己产生哪怕一丝的质疑,轻笑一声,道:“步帅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你金刀厨王的脸。”

    这一笑,是何等的淡定啊。

    但是在李奇看来,却是十分的恐惧,忙道:“别别别,这事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只是旁观者,哦不,旁观者都谈不上,我只是——呃,嗯,在执行练兵任务,仅此而已。”心里却想,比试武艺,你母亲的就不提我了,反而老爱拆我台,比试厨艺,就拉我来垫背,信你我就完了。

    黄、况二人对马桥也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会做菜,虽然如今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但是精明的他们还是从众人眼中扑捉到一些信息,二人快速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况知县拍板道:“好!我与你赌。不过,倘若黄三元赢了,你们真的会放过我们。”

    马桥道:“这你且放心,只要他赢了,就算我马桥拼了这条性命也会保你们无恙。”

    黄三元故作谦虚的笑道:“行。我们相信你,还请阁下手下留情。”

    “对于你们,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鲁美美急道:“师哥,我绝不能让你胡来。”

    马桥小声求道:“师妹,求求你,就相信为兄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酒鬼忽然道:“美美,你就让他试试吧,不然这小子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鲁美美微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下头,至于为什么会答应马桥这无理取闹的要求,她自己也不知道。

    马桥见鲁美美点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又朝着黄三元道:“比试规则很简单,做自己最拿手的菜式便可,至于评判么,就这位金刀厨王,这称号可是当今圣上赐予的,在厨艺方面,步帅他绝不会有丝毫的偏袒,一定会做到公平、公正、公断。”

    那况知县方才就一直在注意李奇,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命其实是握在这人手中的,而且,他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也拜这位金刀厨王所赐。谄笑道:“小人见过经济使,由经济使做评判,小人真是觉得荣幸之至。”

    黄三元听罢,也明白了过来,跪拜一礼,道:“罪民拜见经济使,劳烦经济使,罪民真是万死难辞其究。”

    你丫这是赶鸭子上架啊!李奇也搞不懂马桥到底想干什么,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勉为其难,做这个公证人吧。不过你们得快点,我的兵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马桥,几人赶紧从校场的厨房里弄来两个炉灶,又拿来一些材料。

    黄三元选择自己的最拿手的菜式——鱼羹。

    而马桥,嗯,从架势来看,应该是准备烤肉。

    鲁美美此行心里是非常紧张,马桥的手艺,她最清楚不过了,绝不是黄三元的对手,但是她也明白,马桥等了这么多年,绝不可能用这事来开玩笑,但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待结果。

    黄三元显然是熟手,从切成到下锅,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就连李奇看得都稍稍点了下头,反观马桥那边,却是,唉,不说也罢。

    牛皋当然希望马桥获胜,小声问道:“步帅,你瞧谁会赢?”

    李奇苦笑道:“你没看那厮都快把肉给烤焦了吗。”

    牛皋啊了一声,双目透着一丝困惑。

    很快,黄三元的鱼羹就出炉了,他亲自端上前,恭敬道:“还请经济使指点一二。”

    李奇瞧了眼泛黄的鱼汤,点点头道:“似乎还不错哦。”言毕,他拿起汤匙稍稍喝了一口,道:“若这鱼是刚抓上来,或许味道更好,但是这也不能怪你,一般吧。”

    黄三元微微一愣,殊不知这一般从李奇嘴中说出,对于他这个小地方的厨师已经是非常非常高的评价了。

    接下来就轮到马桥,李奇微微瞥了眼马桥那块烤肉,连品尝的胃口都没有了,倒不是说没有烤熟,只是这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块烤肉是出自一个外行手中,愁云满面啊,暗想,这厮不会是搂草打兔子,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马桥扛着烤肉走到李奇身前,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直接一口咬下一大块烤肉来,一边吃着,一边傻傻笑道:“真难吃,不过步帅请放心,这烤肉是留给我自个吃的。”

    李奇一愣之下,当即骂道:“你丫耍我啊!”

    “怎会呢。”

    马桥快速的吞下烤肉,忽然替李奇到了一杯茶,单手递了过去,道:“这才是我的菜。”

    所有人都傻了。

    李奇愣了少许,忽然明白了过来,苦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会抹黑我呀,既然你打此主意,你丫方才把我捧上天作甚,你这不是要打我的脸么?”

    马桥忽然又把那几串铜钱掏了出来,呵呵道:“步帅,小小意思,还请笑纳,就当我欠步帅,他日不管是做牛做马,马桥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马桥真乃男人也,恁地小钱,都能贿赂的如此之霸道。

    可谓是霸气侧漏啊!

    这厮还真是会得寸进尺!李奇暴跳如雷啊,直接跳了起来,怒视着马桥,后者脸上却是充满了歉意的笑容,半响过后,他猛地抓过铜钱来,又一口气将茶水喝了,道:“马桥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杯茶水外加几串铜钱取胜?这——这真是太不公平了吧,就算你要贿赂,那你至少也得躲着点呀,你让我们瞧见,这怎么说得通。

    “不公平啊,经济使,你这么做对我等不公,我不服,我不服。”

    况知县登时坠入了冰窖,歇斯底里的喊道。而黄三元似乎明白了马桥用意,侥幸之心再次破碎,面如死灰。

    马桥转过身来,冷声道:“很好,很好,我记得当时鲁叔叔同样也是如此叫喊的,但是,你们当时可曾放他一马,你们狼狈为奸,设计夺得鲁叔叔的酒楼,公平何在?天理何在?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为何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为何又要赶尽杀绝,连一张草席都不留,我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在临死前,也尝尝其中痛苦和无奈。”

    鲁美美听得浑身一怔,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马桥说的心服口服代表着什么,又想起父亲临时前的最后那一声充满痛苦的悲鸣声,滚烫的泪水倾泻而出,满腔怒气,忽然冲上前,拿起桌上的菜刀,怒喝道:“狗贼,拿命来。”

    当的一声。

    不知何时,酒鬼突然出现在鲁美美身边,轻描淡写的左手一挥,用匕首挡开了鲁美美的菜刀,道:“美美,这等粗活还是由为师和小桥来做吧。”

    马桥走上前,道:“师妹,师父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们欠你的。”

    师徒二人默契的对视半秒,忽然同时启动,就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冲向黄三元和那况知县。这二人联手,恐怕岳飞、牛皋、韩世忠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提黄、况二人了,简直就是如同碰到饿极了的老鹰一般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寒芒一闪!

    那况知县张着嘴,最后的悲鸣还未发出,就被酒鬼手中的匕首划破了脖子,鲜血喷出,轰然倒地。他对敌人出手是从不留余地,能够一招解决,他绝不会用第二招,这也是为什么马桥总是不能超过他的原因。

    于此同时,马桥一手掐着黄三元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露,怒吼道:“我今日便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哧!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短刀已经没入了黄三元的胸口,鲜血迸出。那黄三元瞪大的双眼望着马桥,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马桥丝毫不惧,反而冷笑道:“尔且看清楚了,到时化作厉鬼可别找错了人。”言罢,他抓着刀柄猛地一划,直接划破了黄三元的胸膛。

    李奇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陷入疯狂的马桥了,赶紧将头撇了过去,只听马桥说道:“心虽是红的,但留有何用?”

    李奇轻叹一声,淡淡道:“牛皋,去弄些木柴,烧了。”

    “遵命。”

    牛皋倒是觉得挺兴奋的,这种快意恩仇,他也觉得十分痛快。

    等了两年多,恨了两年多,痛了两年多,今日鲁美美终于报仇雪恨,他们三人同时长出一口气,一起走到了教场的最南边,并排跪下。

    李奇站在后面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忽然觉得拥有马桥和酒鬼的鲁美美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却是世上最没用的男人,在他的女人当中,有一个受到的屈辱比鲁美美何止惨千万倍,但是他如今要做的,却是如何化解她心中的仇恨,而非为她报仇。

    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每个男人都想做的,这话听着都能感受到那股霸气,但是在现实中,却非每个男人都能做的,对于李奇而言,这就是一种极其自私的做法,因为他若一怒,那么天下苍生必将为红颜陪葬。

    向来过分冷静的李奇,不管面对任何事,他都能考虑的面面俱到,但是这种性格的他,注定他无法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的壮举。

    收回目光来,李奇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秦桧的计谋只是权宜之计,一个谎言说得再好,终究会有被戳穿的一日,他还得设法阻止货币危机在江南死灰复燃,也只有尽快的让江南步入正轨,那个深爱他,且又十分倔强的女人才会回到他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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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经济得从娃娃抓起

    “哈哈!秦桧果然没有令朕失望,朕没有看错人呀,只用了少许的铜钱和一个谎言便缓解了江南货币危机,好!好!好!哈哈。”

    秦桧可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他给李奇发出信函的同时,也上奏了朝廷,汇报了江南的现况。

    宋徽宗看着奏章是大悦啊,秦桧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了,这就是在帮他涨脸呀。

    蒋道言忽然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秦桧不但无功,反而有罪,他此举乃是本末倒置。”

    这些言官总是这么讨厌!这一泼冷水下来,宋徽宗心中不禁暗骂一句,但是鉴于宋朝的传统,他倒也不会发怒,问道:“蒋爱卿此话怎说?”

    蒋道言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君子当立于言,为官者更应该如此,巡察使此乃偷奸取巧,不合法制,非道德之举,于情于法都无法令人信服。谎言终有一日会被戳穿的,到那时,若百姓知道朝廷根本没有更换货币的意思,这一切都是骗他们的,情况恐会变本加厉,更为可怕的是,此举会让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一落千丈,所以微臣建议,应当惩处秦桧才是。”

    虽然上次士大夫一败涂地,但是言官终究是言官,有话说话,就是他们该干的事,否则留有他们何用。

    蔡攸垂首作揖道:“启禀皇上,微臣赞同蒋御史之言,弄虚作假,言而无信,绝非正道,他日必尝其恶果。”

    宋徽宗听得面色又显得有些犹豫,偷偷瞥了眼李奇,见其又藏于后面打起瞌睡来,暗骂,这小子太可恶了,出了事他就置之不理。

    蔡京忽然站出来道:“皇上,老臣以为枢密使和蒋御史说的很对,朝廷应当及早防备才是。”

    宋徽宗见蔡京都站出来了,无话可说了,点点头道:“那尔等说应当如此防备。”

    “支持巡察使。”

    蔡京道:“巡察使此举虽说有取巧之嫌,但是从令一方面来看,却也是无奈而为之,想要破除江南的货币危机,最为正道的解决方法,就是朝廷拨出大量的货币去改善这一状况,可是,朝廷如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秦桧此举无疑是用了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于国于民皆有利。有道是,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仁者无忧,一个心怀仁义胸怀者,不会去斤斤计较细节,真正做到内心安静、坦然。知者不惑,一个真正的智者应当当机立断,懂得取舍;勇者无惧,当你面对困境时,当勇敢去面对,而非逃避。此三者,秦桧皆具,乃真君子也。”

    宋徽宗这才笑着点点头道:“爱卿说的不错,朕也以为如是,可是,蒋爱卿和枢密使说的也有道理,这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蔡京微微笑道:“如今唯有一法,就是让百姓忘记这个谎言。”

    “哦?忘记?如何忘记?”

    蔡京道:“此事关乎经济使的新法,所以老臣想先听听经济使的想法。”

    “爱卿说的不错。”

    宋徽宗赶紧点点头,朗声道:“经济使何在?”

    “微臣在。”

    李奇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心中暗骂,老子睡的好好的,干嘛扰我美梦。

    宋徽宗斜眼一瞥,若知其心中所想,恐怕真的会吐血。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我说蔡老货,你丫要说就说完呀!明明是揣着明白,却要装糊涂,非得让我出来得罪人,太无耻了。李奇心里乱骂一通,嘴上却道:“微臣的想法与太师的不谋而合。关于钱荒的事情,在我朝已经屡见不鲜,微臣也就不再赘述,简单来说,就是需大于供,再加上民间极度缺铜,造成铜的价值远高于货币,若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唤起百姓对货币本身价值的追求,而巡察使此举正好替朝廷打开了一个缺口。”

    宋徽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可是究竟如何去解决呢?”

    李奇答道:“回禀皇上,因为铜器的价钱远胜货币,所以大家都愿意将货币视为铜,而非钱,但是,若是钱能生钱,且价值远高于铜器的话,那么情况就会完全反过来。”

    赵桓道:“钱生钱,非商莫属。”

    “太子殿下此言极为有理。”李奇点头道:“这就需要一个稳定的经济市场,须得商人投资江南,用货币换取人力物力,而后再转化成钱,只要商业发达起来了,那么钱的价值也会随之增长,到时百姓只会将货币投入市场,以求换取更多的钱财,而非弄铜器,反正一切皆是利益所趋。所以,微臣以为应该趁着这次机会,立刻将每一项新法在江南施行开来,而我们商务局这边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朝廷的政策一出,就将会有大量的商人进入江南。”

    蔡京道:“老臣也真是此意,只要货币畅通无阻的流通,百姓手中的钱不说变多了,若能保证不变少的话,如此一来,存与不存毫无分别,况且还机会谋取更多的利益,百姓定当会拿钱出来做买卖或者拿商品出来卖,久而久之,这个谎言就会被人淡忘。另外,老臣以为若是想要从根本上杜绝这种现象,那么还是得将经济使这种经济理念普及下去,让百姓知道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更为有利,老臣不才,愿做这开山之人,在江南开数家经济学院,专门教人如何管理自己的财产,利用自身拥有的价值去换取更多的钱财。”

    经济学院?李奇大惊,这老货真是厉害,竟然能够举一反三,想到我前头去了,老子的军事学院都还只是一个粗心。如今虽然朝廷鼓励从商,而世人却兀自对商人不屑,但凡有远见之人,都可以预见将来商人将会成为一个庞大而不可缺少的团体,他能在商人最困难的时候,施于恩惠,以后商人崛起后,那么他们蔡家必将被商人铭记于心。

    高!实在是太高了!他太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了,唯有这种人,才能从千变万化的局势下,获取自己最想要的利益,若非我有着几百年穿越的优势,那我绝非他的对手。李奇惊讶之余,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呀,但是比起秦桧来,他并不担忧蔡京,因为蔡京已经老了,所剩日子不多了,他对于蔡京最大的优势,并非穿越,而是年龄。

    然而,除了李奇以外,无一人明白蔡京的用意,哪怕是他的两个儿子,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往外扔钱,这个家迟早会败了。

    不过,蔡京并不在意,他也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了,他相信以后他的子孙后代必定会明白他的苦心,他如今就是在跟时间赛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蔡家,为了让这个家族在他这棵大树倒下以后,兀自能够屹立不倒。况且,当初被李奇忽悠走上这条道路的他,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谁若敢阻碍他的计划,那么他会穷极一切手段将你打垮,不在乎卑鄙、无耻与否,那王黼便是最好的例子。

    宋徽宗听得也是大为感动呀,有此臣子,有此知己,就是皇帝最大的幸福呀。点点头道:“爱卿的忠心,朕甚为感动,二位爱卿之言,朕准奏了。秦桧巡查江南,屡建奇功,朕封赏他为通议大夫,正四品。”

    此话一出,蒋道言等人知道大局已定,齐声道:“皇上圣明。”

    退朝后,蔡京身手忽然变得敏捷起来,一把就抓住想要溜走的李奇,奸笑几声,道:“你想去哪?”

    李奇讪讪笑道:“没——没想去哪?”

    蔡京道:“老夫可不管,你就当做这是老夫入土前最后的恳求,这经济学院你可得一定助老夫一臂之力,若无你相助,老夫可办不了。”

    靠!你丫这是先上车后买单呀!李奇望着蔡京那迫切的眼神,好像自己不答应他,就愧对于他似的,点头道:“太师吩咐的,李奇怎敢不从,李奇一定竭尽全力帮太师办好这个经济学院。”

    蔡京听得李奇答应了,终于松了口气,呵呵道:“好好好!”

    这时,俅哥忽然走了过来,道:“太师,实不相瞒,我对你这个经济学院倒也挺感兴趣的。”他如今手中的财富越来越多,自然也需要更多的人来替他打理,经济学院对他而言,也是意义重大啊!

    蔡京哈哈道:“太尉,就算你不说,老夫也会找上门,拉上你的,以老夫一人之力可是难以承受的起啊!”

    几人哈哈一笑,一同出了皇宫,又约好一起吃了一个午饭,其目的还是关于经济学院,换而言之,就是向李奇求教。

    吃完午饭后,李奇赶紧写了两封信,去到了军营,命牛皋派人以八百里加急送给秦桧,其实这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他跟宋徽宗说的,当然是捡一些好听的说,秦桧此举虽然利大于弊,但是也隐藏着许多危机,必须得尽早预防。

    忙完这一切后,李奇终于是长出一口气,视察了下士兵训练,就离开了。

    出了军营,李奇骑着马,瞥了眼身旁马桥,见其精神奕奕,春风满面,打趣道:“马桥,如今美美大仇已报,你难道不想?”

    马桥一脸好奇道:“不想甚么?”

    李奇白了他一眼,道:“就是那个那个呀。”

    “那个那个?啥意思?”

    这厮咋就这么不上道了,活该当这么多年的处男。李奇没好气道:“就是你和美美的婚事啊!”

    “啊?婚——咳咳咳——这?”

    马桥双目一睁,瞬间石化了。

    李奇苦笑的摇摇头,道:“若是你开不了这口,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马桥猛地一怔,那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赶紧摇摇头道:“不——不用了。”

    李奇笑道:“为何?难道你不想迎娶美美?”

    “当然想。”马桥脱口而出,随即又道:“但是这事我不想别人帮忙,特别是步帅。”

    李奇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马桥道:“因为步帅你对师妹有莫大的恩情,你若开口,我怕。”

    我明白了,这厮还是担忧鲁美美想法,害怕我介入,会让这桩婚事成为一份人情,这倒也是,可是就凭你这个老处男,会求婚么?唉,罢了,罢了,再等一两年吧,若是还不行,我再出手。李奇哈哈一笑道:“马桥,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不自信的时候,难得,难得啊!”

    马桥立刻道:“这可不是不自信,我只是不想别人插手,我马桥堂堂七尺男儿,若是连自己的终身大事还得靠别人帮忙,那我还有脸见人么,我师妹也会看不起我的。”

    “好好好,你能耐,那我就等着看你出丑。”

    他这一说,马桥心里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仰着头,目光透着一丝茫然。

    李奇瞧他紧张、期待的神情,轻轻一笑,向前行去,来到一座小山的山脚下,山上隐隐传来袅袅歌声。

    “愁莫渡江

    秋心拆两半,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李奇双目一睁,道:“菊花残?”

第八百三十一章 致命缺陷(求月票)

    这首菊花台,李奇依稀记得他来北宋只唱过一次,还差点要了他这条小命,所以以后就没有再唱了,就连季红奴都不知道。

    山上何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究竟是她是在等我,还是巧合?李奇稍一沉吟,还是朝着山上行去。

    这山不高,而且山路并不曲折,在半山腰出竖立着一个小亭子,其实在北宋只要风景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有这种小亭子,关键在于北宋文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都没有地方放了,不只有扔到郊外来。

    此时这亭子的四角站着四位带刀护卫,如山中岩松一般,屹立不倒。

    而亭中坐着一位绝色美人,云髻雾鬟,不屑髢也,黑而甚美,光可以鉴,淡蓝色百褶花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十指如凝脂白玉一般漂亮,至于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黛眉淡扫,明眸巧盼,呵呵,恐貂蝉、西施也只能望而兴叹。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这首菊花台出自她口中,多了一份忧愁和一份心思,却是更加优美动人。

    “啪啪啪!想不到来这荒山僻岭,还能听到如此动人的歌声,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声不迷人人迷人。”

    琴声骤停。

    那美人转过头来,见到来人,美目中闪过一抹诧异,轻轻一笑,道:“声不迷人人迷人,莫不是说我唱的不堪入耳。”

    这女人反应还真是快。李奇哈哈一笑,道:“就你长成这样,谁还有心思听歌呀。”

    那美人笑道:“那便是差了。既然来了,就请亭中一叙。”

    “赵公子,好久不见了。”

    李奇上前拱手道。

    这人便是许久没有露面的赵菁燕。

    赵菁燕无奈道:“好久不见。”

    李奇坐到赵菁燕对面,靠着亭柱,笑道:“想不到我只唱了一遍,你就能记得如此清楚,还能弹奏成曲,厉害,厉害。要是公子有意的话,可以去我们醉仙居唱曲,就凭你的实力,我的智力,包你红遍大江南北。”

    赵菁燕嘴角一扬,道:“是吗?”

    “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赵菁燕轻笑道:“我若去,你敢收么?”

    靠!又吓我,姓赵的了不起呀,还真了不起。李奇哼了一声,道:“不敢。”

    赵菁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是如雪莲绽放一般。

    李奇早已经习惯了,只是稍稍愣了半秒,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一副猪哥的模样,又道:“不过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弹唱,以前我以为你只会耍贱,想不到你的音乐造诣如此之高,都快赶上我了。”

    赵菁燕顺着李奇的话道:“能与金刀厨王相提并论,菁燕真是感到莫大的荣幸呀,唉,只因贱都被你收走了,唯有以琴代之,说起来,倒也是无奈之举啊!”

    她跟李奇斗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李奇的套路,她也摸清楚了,如今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靠!这女人骂人的功力又增进不少呀。李奇忙挥手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你为何在此?”

    赵菁燕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在此等你吧?”

    李奇摇头道:“若是如此,那你便是神了。”

    赵菁燕道:“我只是闲着无聊,便想出来走走,正因方才想到你,故此才弹奏这首菊花残。”

    想我?这——?李奇还是头一次遇到女人如此奔放的表白,红着脸,腼腆道:“你——你这是示爱么?”

    示——示爱?赵菁燕也懵了,这人的思维还是够古怪的,好在是她,这若是秦夫人的话,那李奇这一日便难以安宁了。哼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丝毫未变。”

    不是就不是吗,干嘛骂人啊。李奇目光极其快速的往她胸前一瞟,没好气道:“今**‘胸’的很,我避其锋芒,不与你争辩。”

    李奇句句带刺,赵菁燕是防不胜防呀,这句暗语,她倒是没有听明白,只道:“其实我方才只是想起那些百姓说的你如何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故事。”

    李奇皱眉道:“你最近不在京城么?”

    赵菁燕嗯了一声,道:“那日凤翔一别,我便去了江南。”

    李奇双目一睁,道:“你去江南作甚?”

    赵菁燕笑道:“江南那边才是主战场,比京城这边可有趣多了,我想经过这次事后,江南的士大夫肯定是恨你入骨,他**若去江南,一定得多带些人啊。”

    李奇哼道:“这就用不着你提醒了,实话告诉你,没八百十个兄弟在身边,我tm都没脸出这门。”

    赵菁燕游目四顾,咯咯笑道:“如此说来,我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言下之意,就是山脚下肯定有百八十人。

    李奇讪讪道:“骗你不成,人家马桥一人便可抵百万雄兵。”

    亭外站着的马桥立刻道:“步帅,我可没这厉害,像龙卫军的精锐,我最多一个打十个。”

    赵菁燕轻轻拍手,道:“龙卫军不亏为我大宋精锐,果然厉害之极啊!”

    md。老子回去就告诉美美,说你这厮与赵菁燕有一腿。李奇暗骂一句,呵呵道:“那是,那是,马桥可是一般的人?就你这四个不成器的手下,他一招就能搞定。”

    马桥又道:“一招可不行,至少得四招,不过世上也没有人能够一招可以搞定四个人。”

    李奇骂道:“我说马桥,你丫能不说话么?你忘记你那日在校场是怎么说的吗?”

    马桥一听,立刻闭口不言了。

    这对主仆还真是有趣。赵菁燕笑着摇摇头。

    唉。又让人看笑话了。李奇暗叹一声,道:“对了,忘记问你,江南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赵菁燕正色道:“刚开始的时候,那里真是如人间地狱一般,外人不敢进,士子不敢出门,百姓成群结队,游荡在大街上,一篇篇触目惊心的文章从天而降,官府形同虚设,强盗、小偷比比皆是,当时我真的很担心,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乱子,待——哦,其实我这次去江南,有一个人令我刮目相看。”

    “谁?”

    “就是那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学正,秦桧。”

    李奇微微皱眉道:“此话怎讲?”

    赵菁燕道:“因为自他从楚州大牢出来后,不到数月,江南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此人手段了得,办起事来,果断干练,一切细节尽在掌握之中,无一纰漏,令人不得不为之惊讶,而且他行事极其狠毒,人命在他眼中犹如草芥,该杀的一个也不会放过,若非有陈东、欧阳跟在他身边,另外还有你在上面压着,想必远不止死这些人。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李奇道:“你说便是,我懂得自动过滤。”

    赵菁燕细眉一挑,道:“这人若能为之所用,那可真是如虎添翼,若无法掌控,我劝你还是趁早除之,否则,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你当我不想,可是我身边武将不少,文官就他和郑逸可以一用,不然我也不会让七娘去了,我若除他,谁来助我,你又不会为我所用。李奇一笑,道:“难道秦桧能得你如此看重,这也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赵菁燕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可别当我是在这夸夸其谈,这人的才能要在蔡京、王黼之上,而且野心可也不小,你可莫要养虎为患。”

    李奇苦笑道:“我的敌人反正已经够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现在这种情况,你说我会自费双臂吗?我又敢这么做吗?”

    “这倒也是。”赵菁燕点点头,叹道:“官场当中,若非友,便是敌,今日为敌,明日就可能化敌为友,你在朝中唯有蔡太师可以算是你最稳固的盟友,其余人,可能都是敌人,也可能都是朋友,道不清,说不明。”

    李奇叹道:“是啊,也许在别人看来,我如今是风光无限,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新法越往下走,就越困难,我一方面得维护他们的利益,一方面有又得保证新法的质量,遇到一些事,我还得退避三舍,顾全大局,如今新法尚未完全施行,等到真正施行以后,那么其中涉及利益之巨大,绝非某一个人能控制的,必定会伤害到一些人,随着日子的推移,伤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其实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迈过那道坎。”

    赵菁燕呵呵道:“这似乎是每个想以变法富国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但是结果往往只有两种,一种是像王安石一样,一意孤行,损他人之利,得自己所求,可是这样的话,就会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孤军奋战的境地,失败也在所难免。另一种,就是像蔡太师一样,八面玲珑,不断地去迎合众人的利益,以求达到变法的目的,可是到头来,新法早已改的面目全非,名存实亡,就如洪水袭来,留下的只是一片残壁断桓。”

    李奇道:“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的。”

    赵菁燕摇摇头道:“生在当下,不了解反倒成怪事了,正是因为许多人都明白,所以,真正敢在我朝说出变法二字的人,只有寥寥数人而已,且失败居多。”

    李奇叹道:“那你以为我该如何?”

    赵菁燕道:“我始终认为,当以奸治奸,就像对付王黼一样,一刀切,干净利落,否则,将来你可能会寸步难行。”

    李奇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倒是简单,我是商务局的头头,不是净身房的头头,想切就切。”

    赵菁燕道:“除此之外,我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你还是极其有利的,以你的本事,这盘棋倒也不是走不下去了,不过,我最近总是觉得你真正的威胁不在内,而在外。”

    李奇心中一凛,道:“什么意思?”

    赵菁燕微微笑道:“你的新法包括开发西北,振兴江南,可是,唯独黄河以北,你从未提到过,照理来说,北伐之后,北方的百姓不比江南、西北百姓的日子好过,更需要朝廷去帮助他们,为何你的新法偏偏没有涉及到北方,即便你最近提出来的那什么北经济,南农业,其中的北指的是长江以北,而非黄河以北,黄河以北那么大块地,难道没有一点值得你动心的,或者说,其中一点利益都没有?”

    这女人真是令人头疼,为何她想的最终总是会与我同步,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李奇淡淡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赵菁燕道:“我在想,你真正的害怕的不是蔡攸之辈,也不是什么士大夫,而是北方那只饿狼,虽然我大宋夺回燕京等地,但是同时也撤出了黄河以北的布防,若是金军铁蹄南下,只要攻破燕京,那么黄河以北必将落于他们手中,任由他们索取,所以,你一直不提北方,就是在担忧这一点,记得当初你以三国比作辽、金、宋的关系,你就说出了金国灭辽之后,可能就会来攻宋,直到今日,相信你仍然没有忘记。”

    李奇头疼的厉害,道:“我作为新法的发起人,理应得照顾的面面俱到,况且同时开发西北和江南,就已经是朝廷的极限了,若再加上北方,我怕朝廷会承受不住,再者说,其实北方根本不用去着重开发,只要我们与金国展开了更加深入的合作,北方自然就会兴旺。”

    赵菁燕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在朝内稳定的前提下,倘若真有一日,金军、或者西夏与我大宋发生了战争,那么到时朝政必定会改变策略,没人再会顾忌到你的新法,甚至于天下苍生,他们都会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而你的新法恰恰又如同曹孟德的连环船一样,是一环扣一环,只要一环有失,那么你的新法也有可能随之破灭,你做的一切,将会付之东流,这或许就是你的新法的致命缺陷。”

    李奇微微一怔,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慌张,但随即他就恢复一如既往的镇定,道:“所以现在我就在极力修复与周边列国的关系,照目前的局势来看,一切似乎在朝着最有利的方向进行。”

    赵菁燕双目微合,沉声道:“这我知道,但是你难道一点准备都没有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紧盯着李奇,似乎要看穿李奇一般。

    李奇一笑,道:“拜托,现在我忙的要死,哪有空想那些或许会发生的事情,你真当我是神呀,走一步,想一万步。要真有那一日,我一定烧柱香,将你供奉起来,求你闭上这乌鸦嘴。”

    赵菁燕微微一怔,没好气道:“若是我真有这般本事,那我早就普度众生去了。”

    “这不就是了,你这就叫做杞人忧天。”李奇哼了一声,道:“我说你也真是,你一个女人,我一个男人,咱们就不能谈点风月之中的事情吗,就算不谈风月,那也可以谈点喜庆点的事吧,为何总要去谈那些沉重且令人郁闷的事情,每次遇到你,我都得郁闷好阵子。”

    赵菁燕一愣,笑道:“听说你最近喜得四妻,真是可喜可贺呀!”

    李奇呵呵一笑,道:“这就对了吗,这绝对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啊。不过,你看,呵呵,我们一般大小,我都有四个妻子了,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可是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咱们也算是朋友,我看着不落忍,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本人当然是首选,可惜你知道的,我已经有四个了,本来岳飞是个很好的对象,可惜被折家抢先了,再往下看看,马桥有美美,阿南有小玉,小六子有小桃了,对了,郑家二郎,不错吧,风流才子,这世上,唯有他一人,会让我发自肺腑的叫他一声君子,人品乃是国家免检产品,要不,我帮你撮合撮合。”

    马桥?阿南?小六子?赵菁燕听得满脸通红,怒气上涌,女大当嫁,这可是她最头疼的事,银牙紧咬道:“你且别得意,我看你还是将为我做媒这功夫,花在如何安抚金国上面去吧,那可是一条大饿狼,吃人都不吐骨头,辽一灭,就是你委曲求全的时候了,恐怕把你自己给填进去了,也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到那时,若你还有空闲管我这事,我必将倾耳聆听。”

    李奇哇了一声,道:“你可是**裸的诅咒呀。我那是为你好,你犯得着么?”

    赵菁燕冷冷笑道:“我可也是为了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别一味的去逃避,每天想上个一万遍,总会找到出路的。”

    想上一万遍?日,那我不整天失眠呀。李奇道:“哎哎哎,你别说得好像你不是大宋子民,你可还是太祖之后啊!这话说的,好像你是金人似的。”

    赵菁燕争锋相对道:“正是因为我是太祖之后,所以我才提醒你,你家那秦夫人会与你说这话?哼,再提醒你一句,你可有四位妻子,个个貌美如花。”

    李奇还真被他给吓住了,浑身一哆嗦,忙道:“打住,朋友归朋友,若牵涉家人,我可会翻脸的哦,这荒山野岭的,你可别逼我做出败坏人品的事情啊。”

    赵菁燕斜眼一瞥,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敢问你有几个胆子?”

    “一个!”

    “那你就请回吧。”

    “你够狠。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奇哼了一声,抬腿就朝着外面走去,嘴里骂道:“狗日的,竟然将短剑藏在琴下面,幸亏我眼尖,否则——马桥,你这厮站这么远作甚,下次没练出十步杀一人,就别跟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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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二章 民选官

    在杭州仁和县内的一件瓦舍内,此时里面是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人是站着的。

    这瓦舍可是说是宋朝最普遍的娱乐场所,上这表演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民间身怀绝技的人,这也是宋朝发达的一个佐证,有需才会有供吗,大家钱多的花不完,这些娱乐场所才会应运而生,要是每个人都有干不完的活,每天累到不行,鬼上这里来啊。

    而这间瓦舍可以说是仁和县最大的一家,在整个杭州都非常有名,来这里的一般都是一些稍微富裕的百姓,类似于后世的白领,底下阶层的百姓很少来此。

    但是今日,这里面坐着的可真是鱼龙混杂呀,有才子,有公子,有猎户,有农夫,甚至还有*公,除了囚犯,各个阶层的人士都有。

    旁人若不知,非得以为来了一个大咖,才吸引了这么多人。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但见台上站着两名书生装扮的青年,二人都是相貌堂堂,左边稍矮的那一位,年纪稍长,约莫有二十七八,而右边那一位只有二十左右。

    在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澈,他先是压压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待观众都安静下来了,他才向左边那位问道:“文镜兄,不知你以为该如何振兴仁和县,让仁和县的百姓过上富裕的生活。”

    这位名叫文镜的青年,面向众人,从容不迫的说道:“农税。我仁和县土地肥袄,水域充足,此乃我们的优势,然而,近来来我们仁和县的耕地在不断的减少,饥民却在不断的增加,还是在没有发生天灾的情前提下,我不得不说一句,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不是无田可种,而是无人愿意去耕种,为什么那些饥民宁愿挨饿,也不愿重新拾起那一亩亩荒废的良田?

    世上难道还有饥饿更加痛苦的事情吗?有,那就是苛捐杂税,正是一项项极其不合理的税收,才导致我们仁和县的百姓不愿种地,因为不种得挨饿,种的话,挨饿倒还是其次了,可能还会欠下债务,甚至有不少人因为耕地以至于家破人亡。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些税收,除了朝廷的丁口赋税、两税外,还有许多许多不知名的税收,这都是那些贪官污吏自己添加上去的,不仅如此,更令人心寒的是,那些贪官与大地主相互勾结,一方面抬高农具税价,逼迫百姓向大地主借高利贷,若还不起,就必须得将土地抵押给那些大地主。然而,那些大地主为了隐瞒田地,又将田地租给百姓,让百姓来承担这税赋,以至于许多百姓都望田生畏。所以,若想让仁和县的百姓富裕起来,必须得解除这些苛捐杂税,鼓励农民下田耕种,严厉抨击那些利用高利贷迫害农民的大地主,查处那些无名耕地,阻止他们靠不法手段兼并农民的土地,土地就是我们农民的根本啊。文镜在此向诸位保证,若能当上这县主簿,文镜一定会辅助知县还我仁和县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好!”

    “说得好!”

    啪啪啪!

    话刚一说完,台下的观众就立刻拍手叫好,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

    “谢谢,谢谢各位的支持。”文镜朝着四周拱手致谢。

    待掌声消散,欧阳澈又朝着右边那人笑问道:“水青兄,你以为文镜说的怎么样?”

    右边这人笑道:“我以为文镜说的对极了,民以食为天,所以必须得整改农税,但是,不知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何历任知县都把他们的目光盯在这农税上?那就是因为我们仁和县其余的税收太低了,尤其是商税,所以历任知县为了突出自己的政绩,才会挖空心思增加农税。我们仁和县不仅土地肥沃,水域充足,而且水陆交通都十分便利,可以说是四通八达,这也是我们的优势,我们应该把握住这优势,交通带来的便利那就是商业。诸位要知道,即便农税减少了,那么也只能做到自给自足,这远远不够,我们仁和县绝不应就此满足了,否则便是辜负了上天对我们的恩赐。我们应该获得更多的财富,若想如此唯有以农为主,商辅之,这也正好配合了经济使的经济建设。”

    欧阳澈笑道:“既然水青兄提到了经济使的经济建设,不才,在下也是商务局的一员,想请教下你,怎样才能让仁和县的商业发展起来?”

    水青拱手道:“不敢,不敢。我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仁和县,这是我的优势,也是我的劣势,优势在于我敢说一句,我对仁和县的了解,不比在坐的各位少,劣势自然也就是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知东京的繁华。好在今日不是选任东京官员。”

    众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水青又道:“我知道我们人仁和县目前的实力有限,拿不出很多钱来,所以我们必须借助外来人的财力,这就不得不提到方才我说过的交通优势,我们可以着重发展这一方面,不管是往南,还是往北,都不只有一条路,行人都是就近就便选择道路,怎样将那些行人吸引到我们仁和县来了,那么我必须得给他们提供便利,什么便利,外人到此,他们要做第一件事,一定是找地方投宿,这是每个出远门的人都必须要遇到的,也是最令他们烦恼的事情了。我们就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好比在码头、道路附近选择最佳的位置,新建客栈、酒肆,让那些客商来到我们仁和县绝不用愁吃愁穿,宾至如归,总而言之,我们要将最好的拿出来提供给那些客商,当那些客商感受到了我们仁和县百姓的热情,以及绝对合理、便利的招待,他们定会选择从我们仁和县过,当过往的客商越来越多,我们的收入也会随之增长,一旦我县变得繁华热闹了起来,那么必定会有商人来我们这里做买卖,用不了多久,我们在这仁和县也能体会到东京的繁华,我希望能与诸位一同见证这一日的到来。”

    欧阳澈听得是频频点头,拱手道:“水青兄高见,欧阳受教了。”

    “不敢,不敢。”

    而下面的喝彩声也是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在瓦舍左上方的一间雅座里,一位俊秀公子也起身叫好,这人正是男扮女装的白浅诺,在他身边还坐着郑逸、秦桧、韩世忠。

    原来这是关于仁和县县主簿一职的选举,而且还是最后一场辩论,那些百姓就是从仁和县个个阶层挑选出来的代表,待会辩论赛一结束,他们就会进行投票。

    这一幕在北宋出现,那真是不得不令人惊讶啊!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除了李奇,还能有谁。江南一下子被惩处这么多官员,要等朝廷调派人来,那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一个两个倒也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么多官职在那里空着,若不及时派人补上,那真是会出大乱子,所以,李奇说服的宋徽宗直接从当地选材,而且报名的人必须得是当地的秀才,这样朝廷也能很好的给江南百姓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读书人还是朝廷最器重的阶层,你若想入仕途,还是得读书。

    而且,这些秀才大多数都是在江南大乱时,因写文章抨击贪官而出名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有很多人拥护他们。

    郑逸见白浅诺如此兴奋,笑道:“七娘,你这是为他喝彩,还是为经济使喝彩。”

    白浅诺脸上微红,道:“这话若是从大哥嘴中说出,我只会觉得平庸之极,你道我是为谁喝彩?”

    “白娘子真是一语中的啊,秦某也是这般想的。”秦桧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又朝着郑逸道:“二郎,我没有叫你来错地方吧,若是去陈东那边,可能就听不到恁地精彩的言论了。”

    “说不定那边更加精彩。”郑逸笑了一声,又道:“还记得这种新颖的选举制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人一上来不是孔子曰,就是孟子曰,说了半天,百姓一句也没有听懂,如今可就有趣多了,他们也都明白了,若想要百姓投他们一票,那么必须得做出对百姓有利的保证,用最简单实惠的语言去博得百姓的拥护,而非那一句句圣人之言。”

    白浅诺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是大哥也是投票人,他一定不会投给那些常把孔子、孟子挂在嘴边的人,他可是最烦这一套了。”

    秦桧摆摆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圣人之言乃是帮助提高自我修养,只是如今是你对外展现自己的才华的时候,你拿出对自己说的话,去对别人说,这本就是极其不恰当,不能说圣人之言有错,但是你得挑对时机说。”

    郑逸点头道:“巡察使言之有理。”

    白浅诺笑呵呵道:“巡察使,你若能说服大哥接受这一套,那我可就服你了。”

    秦桧极其谦虚道:“白娘子抬举在下了,我可没这能耐,要论口才,我绝不是大人的对手,到最后我一定是被说服的那一位。”

    一旁的韩世忠听得乐呵呵的笑了几声,道:“韩某一介武夫,虽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经济使这种别开生面的选举制度,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以往历朝历代都是用官选官,很多官员首先考虑的是此人对己是否有帮助,而非国家和百姓,造成每年都有不少人为了能做官,经常贿赂那些大官。如今用百姓选官,百姓考虑的同样也是自身的利益,故此你若想中举,就必须得将百姓放在最前面,而非上官,这对百姓有莫大的好处,不瞒各位,韩某倒真是想认识下那位大名鼎鼎的经济使。”

    白浅诺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笑道:“韩将军,他**若见到大哥,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郑逸苦笑的摇摇头,道:“韩将军说的对极了,其实从几天的辩论赛也不难看出,他们都在用尽脑汁,想怎样才能让百姓过上富裕的日子,以至于他们的言论是一天比一天精彩,一天比一天实用,可惜,这只是临时用来填补官场的空缺,并非长久之计。”

    秦桧道:“那倒也不是,若是这次成功的话,我们就有理由上奏朝廷,在一些比较穷苦的县使用这一套制度。不过,这终究上不了台面。”

    道理很简单,封建社会决不可能让这种民主选举成为常态,只能当做应急之用。

    这时,韩世忠手下的一名亲兵走了上来,行礼道:“启禀将军,东京来信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 这都是小尹干的!

    李奇为什么要写信,那就是因为他的信永远要比圣旨快,这点倒是跟后世有些相似,私人的效率总比公家的要快。

    “快快拿来。”

    秦桧赶紧伸出手,这里他最大,自然也得他先看。

    那名亲兵立刻将一封信递给了秦桧,又朝着白浅诺递去一封信,道:“白公子,这里还有封信是给你的。”

    白浅诺面色一喜,赶紧接过来,刚想打开来看,但是又没有打开,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

    郑逸不解道:“哎,你为何打开来看。”

    白浅诺撇了下嘴,道:“这是大哥给我的信。”

    “我知道啊!”

    “那你管我何时看。”

    郑逸彻底无语了。

    白浅诺眼眸一划,笑意盎然,她其实没有选择看,最主要得还是希望能把心中那份高兴保持的更久一些,另外,她还是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李奇的给她的信,安静的环境下,会让她觉得好像是李奇亲口在跟她述说一般。

    半响过后,秦桧终于看完了,苦笑道:“接下来我们可没有这么轻松的日子了。”

    郑逸忙问道:“经济使在信中说了什么?”

    “很多。一言道不清楚,你还是自己看吧。”

    秦桧将信递给了郑逸,又朝着韩世忠道:“恭喜韩将军升为武节大夫。”

    这武经大夫只是从七品,但是宋朝武官是看阶级的。这武节大夫在武臣五十二阶中,排名三十,而且武官官职本来就比文官要低一级,对于现在的韩世忠而言,可也不小了。

    可是韩世忠不同于秦桧,他对这些向来不是很在意,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想必巡察使一定是更上一层楼。”

    秦桧笑了笑,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郑逸看完以后。又将信递给了韩世忠。沉默少许,一声长叹,略带一丝不可思议的语气道:“真是想不到一篇轻重戍便能换来朝廷减免农税,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秦桧淡淡道:“这也得因人而异。并非人人都能办得到的。不过。轻重戍的策略离我们还太远了。如今我们面临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去降低物价。”

    郑逸愁云满面道:“不错,江南才刚刚得到喘息。几乎什么都缺,物以稀为贵,在这种情况下怎能降低物价。”

    秦桧微微笑道:“好在大人已经组织了一批商人南下,希望他们的到来,能够很好的帮助我们。”

    郑逸摇头道:“那些商人也不可能一日功夫就将货物全部运来,这得徐徐渐渐,但是经济使却让我们在新法公布的同时,就对凡是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物品进行严格的控制,必须得将物价降下去,而且降低的幅度巨大,我怕这会弄巧成拙。”

    秦桧点点头道:“这我也知晓,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否则,货币危机将会重新降临到江南,若非如此,大人也不会让官府插手,其实新法走到现在,大人都尽量避免官府对民间买卖强行插手,可是这次,大人却要官府强行控制物价,可见此事的重要性。”

    郑逸重叹一声,道:“我始终以为经济使此举太过急切了,要知道当初王安石贤相就是因为太过着急,以至于新法施行不当,为他的变法埋下了失败的伏笔。”

    “我倒是以为大哥此举来的恰到好处。”白浅诺看了一半,又听他们这么说,忽然说道。

    郑逸哦了一声,道:“你又有何高见,若只是夸经济使的,那还是别说了,我最近可听了不少。”

    白浅诺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当初李奇都差点栽倒她手里了,笑道:“那我可就夸王姐姐了。”

    这就是在揭郑逸的伤疤呀,郑逸郁闷的都想哭了,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七娘有何高见,郑逸愿闻其详。”

    白浅诺得意一笑,才道:“你们似乎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减税,农税、商税减少这么多,那么商品的成本也随之减少了,自然也得降价,官府插手也极其合理,而且京城的粮价都降下来了,江南没道理不降。”

    秦桧嗯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得控制物价,物价降低了,货币的购买能力就增强了,反过来说,就是提高货币的价值,当货币的价值高于铜的价值,那么百姓就不会去收集铜币铸铜器了,而且周边国家想要获得我国的货币也难了,只要迈过这道坎,那么对振兴江南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白浅诺笑道:“那也不难,只是代价增大了,巡察使难道忘记大哥在信中写明了,在刚开始的时候,要立刻减少进口税,增加进口货物,抬高出口税。如此一来,可让我大宋货物不外流,来填充江南市场,以及利用引进外国的货物,来平低江南的物价。”

    这女子果然聪明,难怪大人如此看重她。秦桧呵呵道:“不错,不错,假如以前的一百文只能买一斤大米,现在一百文能买两斤大米,那么等于我国百姓手中的钱增多了一倍,在这个时候进口一斤大米,就等于我们赚了一百文,关键还在于周边国家太依赖我国的货币,一直都是我国禁止铜币外出,他们鼓励以货物换币,现在也该让他们来尝这个恶果了。”

    郑逸笑道:“我明白经济使为何要如此大幅度的降低物价,这个物价本来就不合理,过不了多久,物价必定会回升,反过来说,就是降低货币的购买能力,到时我们再鼓励出口,减低进口,无形中又赚了一笔。”

    白浅诺道:“你们方才也说了,如今整个江南如今是一片萧条。货物紧缺,哪里有货物出口,出口减少,进口增多也是必然的事,所以大哥此计也是根据江南的现况而定,一旦江南缓过这口气,那么货币的价值必定会降低,不过,我相信大哥还是会不断的控制物价的,将货币本身的价值控制在铜之上。”

    秦桧道:“那就需要一个极其繁华的市场才能做到这一点。”

    郑逸皱眉道:“可是我大宋刚刚做了几笔武器买卖。”

    白浅诺咯咯笑道:“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白纸黑字。怎能悔改。嘻嘻,我们醉仙居也是如此,当初那些外国商人挤破头皮想与我们醉仙居做买卖,故此签订的都是长期合约。还交了一部分订金。想改也改不了了。”

    郑逸苦笑道:“经济使还真是有远见。这样一来,醉仙居也无形中大赚了一笔。”

    “那是当然。”

    正当几人商谈的时候,下面的百姓已经在开始投票了。

    秦桧往下一看。呵呵道:“大人果然是福星高照呀,你们瞧,那位借大人来拉票的人,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

    汴京。

    下午时分,李师师居住的那栋小阁楼里,只听一人用饱满的情绪说道:“杨过走后不久,她眼上微觉有物触碰,黑夜视物如同白昼,此时竟然不见一物,原来双眼被人用布蒙住了,随觉有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抱住了自己。这人相抱之时,初时极为胆怯,后来渐渐放肆,渐渐大胆。小龙女惊骇无已,欲待张口而呼,苦于口舌难动,但觉那人以口相就,亲吻自己脸颊。她初时只道是欧阳锋忽施强暴,但与那人面庞相触之际,却觉他脸上光滑,决非欧阳锋的满脸虬髯。她心中一荡,惊惧渐去,**暗生,心想原来杨过这孩子却来戏我。只觉他一张火热的大口覆盖住了自己冰冷且娇柔的双唇,那双大手也越来越不规矩,缓缓替自己宽衣解带,又觉一双被热汗浸湿的双手深入进来。小龙女无法动弹,只得任其所为,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害羞。而那双大手此时已经攀上了---呃...,那火热的舌头,呃...丰满的大...。”

    说到这里,一脸陶醉,双目微合的李奇,忽觉如芒在背,阵阵阴风朝他袭来,偷偷将双目张成一条缝,只见身边坐着的宋徽宗、李师师、封宜双目都已经冒出火光,仿佛要吃人一般,登时心中一凛,靠,看来说的太过陶醉了。赶紧话锋一转,道:“话说杨过与欧阳---。”

    这名字都没有说全,宋徽宗忽然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且别话说,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了。”

    不会吧!说清楚?难道---果然青楼天子,够淫荡,要是我写篇古代版的金鳞岂非池中物送给他,估计太宰都有得做啊!我咋早没想到了,哇哈哈。李奇心中暗笑,嘴上接着道:“那饱满挺立的酥胸---。”

    “放肆!”

    宋徽宗怒喝一声,道:“你小子还敢继续说下去?”

    暴汗!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李奇茫然道:“大官人,不是你让我说清楚点么?”

    宋徽宗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没有一巴掌扇过去,愤怒道:“你竟敢往朕头上倒脏水?我是问你,为何要出现此等污秽的情节,小龙女恁地冰清玉洁,犹如天仙下凡,你竟然---你小子这是想气死我啊。”

    敢情是我误会了,原来你丫是小龙女的粉丝呀,这下可就糟糕了。李奇一脸大汗冒得,这故事说不下去了。

    封宜奴早就怒火中烧了,又见宋徽宗开了个头,气急道:“就是,就是,上本里面的包惜弱只是昙花一现,忍忍倒也罢了,这本你又来这一招,而且还变本加厉,真是太气人了。”

    还提包惜弱,你这是落井下石呀,你究竟是谁的人啊!李奇气的嘴都歪了。

    李师师向来就是八面玲珑,但是如今也气的不行了,将毛笔往桌上重重一扣,道:“不写了,你这也太下流了。”

    李奇感到莫大冤枉啊,哭诉道:“师师姑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都是尹志平那鸟人干得,又非我毁了小龙女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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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以过之名,战世俗

    冤枉!

    天大的冤枉啊!

    李奇心里委屈死了,原本他今日好不容易放一天假,睡了一个懒觉,又陪季红奴吃了个温馨、奢侈的鲍鱼人参餐,多么的舒坦,可是午饭过后,李师师就派人请他去说神雕,他原本还想借故推搪掉,谁料那人又说宋徽宗也来了。这没办法了,头头都来了,不去也得去啊。

    去就去吧,不就是说故事么。可是,好死不死,偏偏情节来到了小龙女被侮辱的那一回,这可不得了了,此章一出,立刻引起了公愤。

    故事是你们让我说的,说还得挨骂,偏偏还是由皇帝带头,做人难呀!做人臣子更是难上加难啊!

    宋徽宗怒哼道:“小龙女清白虽非你所毁,但你难辞其咎。”

    原来前些日子他为了躲避后宫那些嫔妃为了粮价吵闹,常常跑到李师师这里来避难,正巧见到李师师在写《神雕侠侣》,又听说是李奇准备的新书,乃射雕第二部,立刻看了起来,这一看可就入迷了,他生性风流,对男女之情的兴趣远胜国家大事,而这《神雕侠侣》又是以情为主,正对他胃口。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龙女倾国倾城,他如何会不喜欢,一听到小龙女被玷污了,这还得了,必须龙颜大怒啊!

    李师师道:“大官人说的很对,你为何就不能像对待黄蓉一样对待小龙女?”

    封宜奴嘟着嘴道:“大官人,姐姐,这人就爱折磨咱们女人。”

    靠!我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黄蓉是黄蓉,小龙女是小龙女,能一样对待吗?李奇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苦于宋徽宗在这里坐镇,无法执行家法,最令他郁闷的是,这书不是他的呀,他也是抄袭,文采一般的他,抄袭就已经够勉强了,还得找人代笔,要是连主线都改了,他真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心中有苦难言啊!暗道,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写人见人爱的韦爵爷,真是失败。

    宋徽宗见李奇愁云满面,沉默不语,连咳几声,道:“你怎地不说话呢?”

    说什么?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啊!李奇小心翼翼道:“大官人,你看---你看我如今真够忙的,要不---咱们就算了,反正这书也没有刊登出去,不写了行不。”

    如今枪手改成了李师师,他也不太愿意写了,毕竟李师师是皇帝的女人,而且长得又是祸国殃民,但凡聪明人,都不会愿意接近李师师。不仅如此,他们三人的一致反对,也让李奇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日若神雕刊登出去,可能会受到更多人的唾骂。

    “不行!”

    三人异口同声道。

    李奇诧异的嗯了一声,双手一张,道:“我不写还不行啊?”

    “当然不行!”宋徽宗说着,停顿了片刻,又道:“做事当有始有终,怎能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你丫会用成语么?李奇差点没有喷宋徽宗一脸口水,讪讪道:“大官人,我---我是写不下去了。”

    李师师黛眉一皱,道:“难道不能改吗?”

    李奇摇摇头道:“当然不能。这里改了,那么---后面全得推翻重来。这样吧,待我再构思个两三年,咱们再来写,如何?”

    两三年?宋徽宗笑骂道:“你小子还真敢说?让我等两三年。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偏偏要这么写?你脑子里成天想得都是些甚么?”

    暴汗!你不把我代入杨过倒也算了,没必要将我代入尹志平吧?李奇哪里知道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写,眼眸一转,道:“大官人,故事得跌宕起伏,出人意料,若是男女主角一帆风顺,那还有什么可写的,上一本其实也差不多了,郭靖可比杨过惨多了,爹妈死了,七个师父死的也只剩下一个了,还是一个瞎子,找个妻子,岳父还邪门的很,弄不好那天就把他的双腿给敲断了。”心里却想,今日小龙女失贞,尚且如此,他日杨过断手,那他们会不会疯了,不写了,不写了,这故事真是惨无人道,写不下去了。

    李师师点点头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非得如此吗?”

    李奇点头道:“故事就是这么设计的,唉,人生不如意,十有**,大官人贵为九五之尊,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风光无限,但是谁又明白其中苦楚,不然当初秦始皇也不会自称寡人了。”

    这一席话真是说到了宋徽宗心坎上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勤政了,太用功了,大臣们的诸多“误解”,一时涌上心头,共鸣很强烈呀,一声长叹,道:“是啊!谁人能明白朕的苦啊!”

    这都能说过去,谁敢说我不是天才,我跟谁急。李奇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可是绷紧的神经刚刚得到缓解,又听宋徽宗沉声道:“龙女一事,暂且不提,尹志平可是道教中人,而且还是首席大弟子,岂会做这等污秽的事,你这分明就是在诋毁我道教,你还没有把我这个教主道君放在眼里。”

    对啊!差点忘记这厮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真是自讨苦吃呀!李奇人都傻了,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要知道北宋的道教可是非常强势的,道爷在街上都是横着走,这书要是写出去了,那还得了了。

    李师师和封宜奴不禁也是感到十分担忧。封宜奴道:“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前面让杨过叫小龙女姑姑,可是现在想来,实为不妥,于礼不合呀。”

    你还真是会在我伤口上撒盐呀!李奇浑身一颤,道:“所以---所以我说我不写了。”

    宋徽宗心中也是很挣扎,一方面故事很吸引人,一方面于礼教不合,只能将郁闷之气发在李奇这个罪魁祸首的头上,不悦道:“你当初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些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懂这三纲五常?又或者是你故意这么写的?”

    封宜奴听得面色一紧。

    要是我考虑周到,我就不会写了!李奇被他们接连批斗,心中也窝火,反倒生出几分杨过的脾性,写你们也骂,不写你们也骂,我还偏要这样写,谁若不服,站出来试试。沉吟片刻,叹道:“大官人有所不知,其实我正是因为想得太多了,才会如此写。”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李奇道:“大官人可还记得杨过的名字从何而来吗?”

    宋徽宗点头道:“自然记得,郭靖给他取名,单名一个过,字改之,目的就是要他让记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错!不错!”

    李奇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也将随着杨过的成长贯穿全文。大官人,我可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当然不会去诋毁道教,我也没有理由去这么做。但是,世上就真没有一个像尹志平那样的道士吗?我看不然,那些贪官污吏读尽圣人书,不也一样做出了一些猪狗都不如的事情吗?道士也是人,又不是神,他们也会犯错,试问人谁无过,但是关键你得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犯下的过失,去努力改正,而非一味的逃避,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大官人即位以来,一直提倡以仁政治天下,何谓仁,就是要去包容那些曾经犯下过错且又决心改正的人。

    再说杨过和小龙女,他们两个自小就无父无母,也没有人教他们这些大道理,特别是杨过,他幼年就得面对生存的困难,不只有去偷鸡摸狗,若要说他偷看寡妇洗澡,我也会相信。而且他们长年居住在古墓,暗生情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不是他们的错。但错终究是错,他们也将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包括尹志平,不过,他们都会勇于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就是这本书提倡的最核心思想。我觉得一本书首要的不是教人怎样才是好的,而是教人如此去面对错误。是是非非,我不无法说孰对孰错,但是我知道,每个人都会犯错,圣人也不例外,没有错误,没有失败,没有意外,那就不是人生,试问没有人生的小说,谁还会喜欢看。我可以向大官人保证,这本书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这人年纪不大,但是说出的话却中能发人深省,李师师呆了片刻,叹道:“是啊!人谁无过!。”

    宋徽宗也深有感触,点着头道:“善莫大焉,善莫大焉,由此可见,勇于面对错误,这才是最难的,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唉,为君者更应该如此。”

    此话一出,李奇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不容易啊!

    宋徽宗瞥了眼李奇,见其长出一口气,哈哈大笑道:“李奇啊,你若生在三国,恐怕连舌战群儒的诸葛圣人也非你对手呀!好!你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你会将来如何去面对你现在所犯下的错误。”

    语音中到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他知道,这本书一出,必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到时一定会有热闹看了,每次都是李奇赢,没意思,他倒也想看看李奇输一两回。不得不说一句,这真是一个无良又无聊的皇帝啊!

    “是是是。”

    李奇忙点点头,心里却暗自嘀咕起来,小龙女被侮辱,高衙内他们这些公子哥肯定会不爽,而尹志平又是道士,那些道爷定会来找我算账,更要命的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关系乃当世人说不容,那些书生、士子肯定也会来找事。操!这么算下来,我岂不是四面楚歌,唉,我还真是自找罪受。

    但是没有办法,皇帝摆明想整他,李奇只有硬抗下来,于是又开始说了起来,当然,他直接跳开那个情节,一直说到了傍晚时分。李奇又做了几道小菜,在吃饭的时候,宋徽宗允许李师师代笔,他对李奇倒是挺放心的,况且还有封宜奴在,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他就能从中出谋划策了,他对自己的文采可是非常有信心的,欲一试为快。

    李奇见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若不接受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视作做贼心虚了。

    吃过晚饭后,李奇和封宜奴便识趣的离开了。

    “我送你。”

    “嗯。”

    “你家还是我---秦府?”

    “你作死呀!”

    李奇瞧封宜奴娇羞的模样,哈哈一笑,乘坐封宜奴的马车朝着封宜奴的阁楼行去。

    车内。李奇见封宜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哎,你在想甚么?”

    封宜奴微微一怔,幽怨道:“这都怪你。”

    李奇莫名其妙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你是觉得我该做些什么吗?”

    封宜奴啐了一口,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在想方才你说的故事,每当我想到小龙女那一段,就觉得心里添堵,甚是难受。”说道此处,她一声轻叹,感慨道:“世事无常,命运弄人,纵使你再厉害,那又如何。”

    这女人还真是多愁善感!李奇瞧了眼封宜奴那妖艳的脸庞,诱人的身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始终认为人定胜天,我有一计能够避免小龙女的悲惨命运。”

    封宜奴下意识道:“什么?”

    她话音刚落,李奇忽然搂住她,将饥渴已久的嘴唇印在了那张性感饱满、娇艳欲滴双唇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条火热的大舌顺势窜入。封宜奴的小口中仿佛有一种淡淡的芬芳,令人沉醉,李奇不禁将其搂的更紧了。

    封宜奴芳心一震,一双美目睁大到了极限。突然!这太突然了!还未等到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攀上了那座令人神魂颠倒的“高峰”上,她猛地一怔,醒悟过来,脑袋拼命的摇动,双手奋力推开李奇,羞怒道:“你---你想作甚么?”

    哇!想不到我女人的身材这么好,看来实践才是王道呀!李奇心中还在回味着方才那轻轻一抓,太**了,急不可耐道:“我这是在帮你避免小龙女悲惨命运呀!你想想看,要是小龙女在古墓就是**杨过,那就不会发生这等事了,这可是血一般的教训呀,咱们得防范于未然才是。”

    防范于未然?封宜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满脸羞红,抓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羞急道:“我看你就是那尹志平。”

    李奇接过枕头来,暗叹一声,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老是送这么一个枕头给我,又不与我同床共枕,有个毛用啊!郁闷道:“我倒也想,好歹人家尹志平还是得手了。”

    “你无耻。”

    “若是抱抱自己的妻子也算作无耻的话,那除了和尚、太监以外,世上还有正人君子么。”李奇眼中含泪,一脸辛酸道。

    封宜奴听着不禁一怔,是啊,我早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也无可厚非,为何我方才还会恁地愤怒的推开他,封宜奴啊封宜奴,你为何如此没用,不说七娘了,恐怕红奴也比你强上一万倍。想到这里,她内心异常的纠结,粉拳紧握。

    李奇瞧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一疼,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因为他早就知道封宜奴一直都希望能在洞房花烛夜将身体交给自己,一个追求完美第一夜的女人,这绝不是错,作为男人应该体谅才是,轻轻搂着她,又觉她浑身一颤,满腔浴火登时化为柔情,笑道:“对不起,是---是我太唐突了。”

    封宜奴听他这话,心中更是气自己,眼中泪花闪动,摇摇头道:“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若是你真的想---那---那---。”

    李奇苦笑道:“你还真当我是尹志平呀,他杨过能等十六年,我也能等---呸呸呸,我才不等十六年了,待七娘回来,我就立刻正式迎娶你们过门,到那时,嘿嘿,咱们大被同眠,共度*宵。”

    他虽然已经获得圣旨,但是在他心中,白浅诺一定会是第一个坐着八抬大轿入他李家大门的女人,在其余三女心中,也同样是如此想的,这是理所当然的,无可厚非,也无人敢厚非。

    封宜奴脸一红,轻轻嗯了一声,忽然问道:“为何杨过要等十六年?”

    日。剧透了!李奇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封宜奴仰头就在唇上快速的亲吻了下。

    还真亲呀!李奇眼眸一转,极其郁闷道:“看来你爱杨过远胜于我呀,为了他,你就这么主动,唉,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了。”

    封宜奴急忙道:“不---不是的,我---我方才只是---只是想补偿你。”她说到后面声若蚊吟,脸红如血。

    李奇仰着头,翘着嘴角哼道:“这就能补偿我?你当我李奇是什么人?乞丐呀?我可是堂堂金刀厨王,不亲上个个把时辰,我气难消矣!你自己看着办吧。”

    封宜奴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心中又气又羞,从他手中夺过枕头来,直接按在了他脸上,道:“你亲个够吧。”

    李奇拿开枕头,一把将其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嘻嘻道:“夫人有命,小人怎敢不从。”话一说完,再次覆盖住了那张性感的双唇。

    这一次封宜奴倒是没有再推开他,香舌闪动,却是欲拒还迎,羞涩、笨拙的回应了起来,二人越发投入,一时车内是*光无限。

    可惜天公不作美,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马桥那讨厌的声音,道:“步帅,到了。”

    “什么?就到了?怎么可能?再围京城转几个圈,没我的吩咐,车不准停。嘻嘻,宜奴,我们继续。”

    “不不不,停车停车,我要下去了。”说话间,封宜奴就已经落荒而逃了,显得极其狼狈。

第八百三十五章 失败的尝试

    这一日清晨,太阳才刚刚露出小半边脸来,可是醉仙居门前却已经站满了人,几乎都快排队河里去了,个个一副兴奋的模样。

    “怎么还不开门?”

    “可急死我了。”

    “哎哟,想不到你来的比我还要早。”

    “你瞧这里这么多人,不来早点行么。”

    “哎,小哥,你们这是在干啥?”

    “嗨!你难道不知道么,今日醉仙居将会推出他们最新你酿造天下无双,据说这种天下无双味道极其特别,跟以往的天下无双全然不同。”

    “我还听人,这种天下无双还会冒泡,很神奇的。”

    “冒泡?这么神奇?”

    “你没瞧见这里这么多人么,他们今日一定会在这里坐上一日的,你若来晚了,那可就没有位子了。”

    “那倒也不是,这里没喝到,晚上还可以去酒吧喝。”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听人说了,这种天下无双目前极其有限,一日只有这么多,喝完了就没有了。”

    “哎,这酒倒是其次,喝不到明日再来便是,关键今日是《神雕侠侣》刊登的第一天,外面可没有卖,必须得来醉仙居看。”

    “是极,是极,我等这一日等到头发都白了。”

    “你们说郭靖的降龙十八掌练到何种境界了?”

    “肯定是天下第一了。”

    “非也,非也,应当是天下第二才是,郭靖可从未赢过黄蓉!”

    “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蓉儿了。”

    “我最喜欢的还是老顽童,郭靖应该打不过他。”

    “谁说的,郭靖也会左右互搏呀!”

    .

    原来在这夏日即将离去的时候,李奇终于要推出啤酒、奶粉了,为此,他还用《神雕侠侣》来吸引客人,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客人们是期盼已久呀,还不早点赶到这里来,毕竟东京的公子哥巨多,你若不早点来,别人一坐就得把椅子给坐穿,你等一日也等不到位子。

    等了一会儿,大门终于打开来,田七站在门前,双手一抬,这话刚到嘴边,只听得一阵乱响,片刻功夫,堵在门前的人就如潮水般涌了进去,除了三楼的包间,一二楼就已经坐满了。

    客人们纷纷嚷嚷着要酒,要报纸,吵得田七是一个头两个大,高举双手,大声嚷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请听我一言。”

    那些客人纷纷安静下来。田七忙道:“大宋时代周刊待会就会给大家送来,至于天下无双么,得等到中午才能喝得到。”

    “这是为何?我们又不是不付钱。”

    “是啊!你管我们什么时候喝,快点拿出来吧。”

    “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

    .

    客人们纷纷抗议。田七见到他们情绪如此激动,不免感到有些头疼。

    “哈哈!各位真是捧场呀!”

    随着一阵大笑声,只见李奇从外面走了进来。

    田七赶紧走了过去,道:“大哥,他们。”

    李奇手一抬,走了进去,朝着客人们拱了拱手道:“各位早呀!”

    “李师傅(经济使)早!”

    那些客人纷纷回礼。一人忽然问道:“李师傅,为何田七说那天下无双得等到中午去喝?”

    李奇笑道:“因为现在喝就是一种浪费。”

    “哦?此话怎说?”

    李奇道:“想必各位也听说,目前这种天下无双还是有限的,不是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为了欢迎这种天下无双的到来,我们醉仙居还专门为这种酒配制一套菜式,保证不会让各位失望,而且,我们醉仙居的早点不适合下酒,你们若是现在喝了,那么中午就得少喝,到时满座的佳肴,却无酒,那岂不是很扫兴,这不是浪费,又是什么。”

    众人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拿包子、糕点下酒,的确有些浪费,只能耐心的等待。

    李奇又道:“不过没关系,最近我又研制出一种新型饮料,专门为早茶配制的,各位可以一尝为快,至于大宋时代周刊,稍候便会送上。”

    啤酒和《神雕侠侣》大卖,这是一定的事情,李奇没有丝毫的怀疑,今日的关键在于奶粉能否成功,他做奶粉可不是为了婴儿,而是想提高大宋居民的身体素质,要知道几百年后的明治维新,这牛奶也是产生了巨大的作用,强国首先得强身。

    群人一听,心中十分期待。

    李奇立刻向田七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个酒保开始向客人们推荐起牛奶。

    那些客人见是牛奶,兴趣稍减,但是既然这是金刀厨王弄出来的,那必定有他不寻常的地方,客人们还很给面子,在坐的人都要了一杯了牛奶。

    不一会儿,牛奶与各种早点就端了上来。

    李奇站在二楼,也是非常紧张,几个指头不断的敲打着围栏。

    “咦?这牛奶倒也挺特别的,还是热乎乎的。”

    “香味也不同,一点腥味都没有。”

    “尝尝如何?”

    .

    那些客人纷纷端起牛奶喝了起来,可是喝了一小口,他们都是你望我,我望你,却无一人叫好。

    片刻过后,又隐隐听人说道:“我没有尝错吧,这——这真是金刀厨王做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不会有错了,这牛奶的味道倒也很是普通。”

    “是啊!想不到金刀厨王也有失手的时候。”

    李奇听得眉头稍皱,就近来到一张桌前,道:“几位客官,你们觉得这种牛奶如何?”

    其中一位客人点头道:“很——很好喝。”

    语音透着一丝勉强。

    李奇苦笑道:“各位都是老主顾了,何必见外,是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等可说实话了。”

    “说吧。”

    “其实贵店这牛奶已经比那些牛奶好喝多了,但也仅此而已,味道很一般,比天下无双、奶茶、果汁这些可就要差很多,我还是喜欢奶茶。”

    “是啊!李师傅,恕我直言,这牛奶的味道倒也一般。”

    .

    客人们对这牛奶都不是很感冒,他们毕竟都是爱喝酒,其次就是茶,这奶都是蒙古人喝的。

    失望啊!

    李奇来北宋这么久,从刚开始的臭豆腐,到如今,推出的产品无一不受欢迎,还从未失败过,然而,从今日众人的反应来看,这奶粉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关键在于奶粉的味道你再怎么弄,那也就是差不多,即便是在后世,奶粉也就那几个味道,他的奶粉自然不如后世的那些,可是你若将奶粉当做饮料去看待,肯定会失望的。

    而且,最令李奇郁闷的是,食品这中东西,客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手段再高明,口才再好,也不可能改变别人的口味。即便是在后世的中国,大部分国民还是没有养成喝牛奶的习惯。这对李奇而言的确是一个挑战。

    “大哥,如今该怎么办?”田七来到李奇身边,满脸郁闷道。他跟李奇混了这么久,也从未尝到过失败,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李奇摇摇头,道:“去准备大宋时代周刊吧。”

    “哦。”

    田七走后,李奇独自一人靠在围栏上,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边上忽然有人笑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为了生意好而发愁的。”

    李奇微微一怔,转头一看,只见蔡京、高俅、白时中三人站在他们身边,赶紧拱手行礼,道:“太师说笑了,几位楼上请。”

    李奇将他们三人请到楼上的包间内,笑道:“太尉,老丈人,你们今日怎地来了?”

    他如今是奉旨叫老丈人,白时中岂敢反驳,咳了一声,道:“我是听说你们醉仙居今日又是推出新酒,又是推出新菜式,于是就过来瞧瞧热闹。”

    蔡京捋了捋那把大胡子,补充道:“还有新故事,老夫还听皇上亲口说了,这故事他已经看过了,里面内容十分有趣,于是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什么有趣,那昏君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李奇自然宋徽宗口中的有趣是指什么,谦虚道:“皇上过奖了。”

    高俅忽然道:“我今日前来,倒是有事想来找你。”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满。

    “什么?”

    高俅白了他一眼,道:“全国蹴鞠大赛已经耽搁了很久,各地的蹴鞠队早已经到京了,再不开始,恐怕就得推辞到明年了。”

    李奇懵了,道:“啊?全国大赛还没有开始?”

    高俅一听这话,狠狠瞪了李奇一眼,道:“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原本定在年初,可当时凤翔事变,朝廷上下十分紧张,我只能将大赛押后,后来你又致仕,东京一片混乱,我只能又再押后,如今一切都平息了,你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我还打算将羽毛球大赛与全国大赛一同进行,这样也能吸引更多的人来看羽毛球。”

    这你也不能怪我呀!我也是受害者啊!李奇歉意的笑了笑,道:“哦,我会抽空去看看的。”心里却想,我最多也就是动动嘴,其余的你自己搞定。

    蔡京呵呵笑了几声,问道:“对了,李奇,你方才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李奇一愣,下意识道:“还不是因为牛奶。”

第八百三十六章 令人期待的全国大赛

    “牛奶?”

    “哦,我现在就让人拿给各位尝尝。”

    李奇赶紧先吩咐人将牛奶呈上。

    蔡京等人尝过后,也都觉得一般,没有期待的那么好喝,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蔡京轻咳一声,左顾右盼,道:“这周刊怎地还未送来?”

    靠!你给点面子行不,夸两句会死呀!李奇苦叹一声,他也知道蔡京是在给他留面子,叫人立刻将最新出炉的大宋时代周刊送来。

    周刊一来,蔡京拿起就看了起来,桌上的几杯牛奶几乎是原封不动。

    不仅如此,楼下的情况也是如此,客人们趁着李奇不在,纷纷牛奶撇开,赶紧让人酒保上奶茶。

    李奇的牛奶计划,是彻底宣告失败了。

    高俅是个财迷、球迷,却非一个地地道道的武侠迷,他倒没有急着看,忽然道:“对了,李奇,有件事我还想与你商量下。”

    “何事?”

    高俅道:“东京的各家蹴鞠社,我都知根知底,可是各州府的蹴鞠社,我就不是很了解了。八金昨日来找我,说如今博彩已经传到了全国各地,很多财主都盯上了这博彩,甚至有不少蹴鞠队就是他们组建的,不仅如此,还有不少周边国家的财主也到京了,全国大赛的博彩投注金额估计会达到一个我们预想不到的高度。”

    这原本是好事,但是他说这话时,却是充满了担忧。

    李奇皱眉道:“太尉是怕他们弄虚作假?”

    高俅点头道:“不错,如此之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一定会有人见财起意,所以我们一定得想办法阻止这一现象,否则蹴鞠联盟恐怕就会毁在这上面。”

    他可是最爱蹴鞠的,虽然蹴鞠联盟是李奇策划的,但是没有人比他更加爱护这蹴鞠联盟,他倾注在上面的心血,也是无人能及的。

    李奇问道:“那太尉打算如何做?”

    高俅喝了一口奶茶,淡淡道:“除了你之前提过的在蹴鞠联盟内部专门成立一个监察院以外,我还打算将这种现象列如法案,谁若敢在我的地盘造次,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别看高俅平时沉默寡言,但是你若涉及他的利益,那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俅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李奇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朝廷会答应么?”

    高俅微微一笑,道:“你若也觉得可行,那便行了,至于朝廷那边,我会去想办法的。”

    蔡京忽然放下报纸,问道:“太尉,老夫最近听很多人都在说,这次全国大赛,最有希望夺得头名的非齐云社,此话当真?”

    高俅点点头道:“嗯,是有这么回事。”

    白时中好奇道:“这就怪了,齐云社的实力,我等有目共睹,谁还会比他们强。”

    高俅手往李奇身上一指,道:“这还不都怪这小子。”

    李奇错愕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俅没好气道:“若按以前那种踢法,齐云社是当仁不让,可惜,自从侍卫马使出那些野蛮的手段,蹴鞠比赛的制度是一改再改,如今可不只是脚法的博弈,身体也是非常重要,太原府、延安府、京兆府这三地方的蹴鞠队都是非常强。”

    蔡京皱眉道:“都是在西北?”

    高俅嗯了一声,道:“这些地方的蹴鞠手几乎全是西军的家属,他们平时生活都非常艰苦,而全国大赛的奖金又恁地高,所以他们都比齐云社更加渴望获得这奖金,我去看过他们练习,基本上都是用军队训练的方法,比齐云社的人刻苦多了。”

    李奇笑道:“这样才有意思吗,要是这比赛未开始,所有人都知道齐云社会夺冠,那多没意思啊!”

    高俅道:“是啊,所以我对这次全国大赛也是充满了期待,不过这里面也充满了变数,要是齐云社运气不佳,甚至可能小组赛就被淘汰。”

    “这就是比赛的魅力所在。”李奇道。

    蔡京笑着点点头,又见目光转向报纸,过了片刻,他又道:“这道姑好生狠毒啊,李奇,我道教中人都乃谦和之辈,应当都该像王重阳、马钰等人,怎会出这等狠毒之人。”

    靠!你丫第一回就开始挑毛病了,这要是继续下去,那还得了!李奇欲哭无泪道:“太师,这道姑乃假道姑,你不能将其归为道教。”

    蔡京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这时下面也已经传来阵阵讨论声,隐隐听得有人开始说什么冰魄银针之内的,兴致很是高昂,由此可见,神雕再次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但是神雕越是成功,李奇心里越是担忧。

    蔡京他们三人吃过早茶,看完故事,便离开了。他们前脚刚一离开,高衙内后脚就走了进来。

    “衙内,太尉他们刚走啊!”李奇走上前道。

    高衙内撇着嘴道:“这还用你说,我就是等他们走了才来的。”

    李奇哦了一声,道:“你不会跟你爹爹吵架了吧。”

    高衙内哼了一声,道:“李奇,不瞒你说,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爹亲生的了。”

    靠!这么严重?李奇忙问道:“此话怎说?”

    高衙内道:“还不都是因为全国大赛的事。”

    李奇啊了一声,道:“你们太尉府可没有资格参赛,跟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高衙内眼中含泪,仰天长叹道:“想当初本衙内舍名取义,不使用你教的那些卑鄙手段,以至于我太尉府落败。”

    “等等下,你丫别乱说,什么唤作我教的卑鄙手段,那都是马桥教的,跟我可没半点关系。”李奇急忙制止他。

    高衙内摆摆手道:“这些就别提了,我就是想让我爹爹把我弄进齐云社,那样我便可以参加全国大赛了,至于那全国大赛的最有价值球员,除我之外,谁人敢当,可是我爹爹坚决不让,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俅哥是真心想搞好这蹴鞠联盟,连自己儿子都不能坏了规矩。李奇笑道:“太尉作为蹴鞠联盟的总瓢把子——哦不,掌舵人,他当然得以身作则,况且,你堂堂太尉之子,跑到民间蹴鞠社,那多丢面子呀!”

    高衙内郁闷道:“这我当然知道,可你也知道,本衙内从不在乎名利。”

    李奇笑喷了,呵呵道:“衙内——,你——你不在乎名利?”

    “你啥意思,本衙内何时在乎过?”

    “好好好,呵呵,你不在乎,你继续说下去。”

    高衙内又道:“最主要还是我听说这次来参赛的有很多高手,那话是怎么说来着,英雄惜英雄,算了,算了,这是高手才能体会到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若是没有本衙内参赛,那得失色多少呀,说不定都没啥人去看了,你说是不?”

    这活宝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啊!李奇强忍着笑意,摇摇头道:“这我不懂,我不懂。”

    “这倒也是。可是我苦求爹爹,他就是不让,更可气的是,我当时还是大病初愈,爹爹他真的好狠心啊!差点没把我又给气病了,我已经有十个时辰没有和爹爹说话了。”高衙内抹了抹眼角,真是伤心断肠,我见犹怜啊。

    对呀,自从去了怪味轩后,这厮就好久没有露面了,原来是生病了。李奇打趣道:“衙内,你不会是给那怪味轩吓病了吧。”

    高衙内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本衙内何许人也,岂是那胆小如鼠之辈,若让本衙内遇到张翼德,我都敢与他对吼。不过,我生病与那怪味轩也有莫大的关系,记得那日回去后,我梦到好多蛇,可把我给吓坏了,结果第二日就病倒了,你也真不讲义气,都不来看我。”

    日。这还不是被吓病的,还对吼,你真敢吹。李奇讪讪一笑,道:“我又不知道你生病了,我还当你跑去找寡妇了。”

    高衙内眼中一亮,yin笑几声,道:“今晚我就去。”

    果然够yin荡。李奇呵呵道:“衙内,你大病初愈,可得注意身体呀。”

    高衙内嘿嘿笑道:“你不是常说,要啥劳逸结合吗。”

    “看来衙内今日兴致很高啊!”李奇呵呵道,心里却想,诅咒你丫劳损过度,终身不举。

    “那是,那是。”高衙内眨了眨大眼,小声道:“李奇,我告诉你,那怪味轩开不长了,哇哈哈。”

    李奇面色一惊,道:“衙内,你不会真命人去烧店了吧?”

    高衙内拉下脸来道:“你说甚么,我岂会做这等卑鄙之事,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小千——咦?小千呢?”

    “衙内,我在这里了。”

    陆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高衙内不悦道:“你跑哪里去了?”

    陆千谄笑道:“衙内莫不是忘记今日是神雕刊登的第一日么,我方才去帮衙内找来了一份大宋时代周刊。”

    啧啧!能跟在高衙内身边的,果然都是人才呀,都能当记事本来用了!李奇暗自佩服。

    高衙内哎哟一声,道:“差点忘记了,快快念来。”他说着拉来一张椅子,直接坐在大厅中间,既随性,又霸气。

    “是。”

    “念?”李奇诧异道:“难道你不自己看的么?”

    “看多费劲。”

    日!有声版小说,高科技呀!李奇不得不对这二货竖起大拇指,太tm会享受人生了。

    那陆千似乎已经被训练出来了,朗读的是极其投入啊!李奇还颇有兴致的听了一会儿,忽见高衙内仰着头,摸着鬓上红花,自言自语道:“道姑?寻常女子怎会去出家,定是受了情伤,要么就是寡妇,我以前咋就没有想到呢?哎哎,李奇,这姓李的道姑漂亮不?”

    李奇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暗骂,这厮不会又盯上了道姑吧,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啊!忙道:“漂是漂亮,就是比较歹毒,出手就要人命。”

    高衙内哼道:“再歹毒能有那怪十娘歹毒?”

    他话音刚落,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冷笑,“尔等既知道,为何还要来惹我?”

    高衙内一听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倏然蹦起,惊恐道:“哎哟,女魔头来寻仇了,小千快快挡住我,小心她的冰魄银针。”

第八百三十七章 哭活人

    女魔头?冰魄银针?这二货太入戏了吧。

    李奇被这活宝逗的是哭笑不得。

    可是那些客人见高衙内恁地慌张,不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堂堂京城四小公子的扛把子,别人都畏之如虎,世上竟然还有人能让他如此害怕,莫不真是那李莫愁来了。

    不觉都将目光投向外面,只见外面站着一女子和两大汉。

    “是个女人?”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难道,衙内又祸害了---。”

    “肯定是这样的,那秃鸡散可非同一般。”

    “这女人也真是傻,竟敢还来找高衙内的麻烦。”

    “这种女人倒也不是没有,可奇怪的是,为何衙内恁地害怕呢?”

    “是啊,是啊!我还从未见过高衙内怕过谁。”

    ......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但是他们猜测的缘由都差不多,那就是高衙内与这女子肯定有一腿。毕竟高衙内是名声在外呀。

    看来这女人还真是高衙内的克星,也好,免得这家伙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知道害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李奇笑呵呵的迎上去,拱手道:“哟,怪十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来人正是刘云熙。

    高衙内偷偷露出半个头来,咬着牙恨道:“生虫才是。”

    他生性多情,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如此恨一个女人。

    刘云熙怒视着李奇,道:“你堂堂金刀厨王,想要赶走我一介女子。何其容易,直接派人来说一声便是。我自会将店烧了,为何要使这卑鄙的手段,真是欺人太甚。”

    李奇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说了要赶你走?”

    刘云熙道:“你倒是没有说,可你却想活活把我整死,亏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在帮我了,谁料---你这么做的未免也太狠了吧。”

    李奇越听越纳闷了,道:“什么活活把你整死?你究竟在说甚么?”

    这时,马桥在李奇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李奇头猛地朝左边一转,只见不远处的墙角里有几道鬼祟的身影一闪而过,当即喊道:“小九,胖子。你们给我出来。”

    片刻过后,只见那个角落里走出几个人来。正是洪天九、柴聪、周华他们。

    柴聪哈哈一笑,道:“李奇,我的确是来看戏的,只是这几小子怕我暴露了他们,才拉着我躲在这里。”他说着就走了进去,忽然发现高衙内也在,道:“想不到衙内还快我等一步啊!”

    高衙内没好气道:“你给我一边去,谁叫你们把这女魔头带来的。”

    柴聪纸扇一开。笑吟吟道:“这女人生性恁地怪,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找当今三品大员的麻烦,我可请不动。”

    李奇沉眉道:“小九,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华嘿嘿道:“李大哥,你不亏是经济使啊,做买卖的手段真是高,我周三郎算是彻底服了,原来买卖还能这么做的。”

    洪天九又道:“不过大哥,怪味轩又没有抢你的生意,你犯得着穷追猛打吗?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刘云熙狠狠道:“你还有何话说?”

    李奇双手一张,道:“我该说些什么吗?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晓。”

    洪天九道:“大哥,都这般时候了,你就承认呗,除了你,谁还能调动龙卫军。”

    “龙卫军?”

    李奇一惊,道:“这跟龙卫军有什么关系?”

    周华道:“难道你不是你叫龙卫军的士兵去怪味轩捧场的么?”

    李奇微微皱眉,道:“是有这么回事。”

    “那不就是了。”洪天九拉拢着脑袋,道:“你明知怪味轩就十娘一个厨师,什么都得她亲手做,你每天叫上百八十个人去捧场,摆明就是想累死她呀!”

    “每天?”李奇一愣,道:“我只叫过一次啊!”

    洪天九道:“不对呀,我们可是亲眼见到,每日都很多士兵去怪味轩。”

    周华几人也使劲的点了点头。

    不对!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李奇忽然转过头去,只见高衙内正在陆千的掩护下,朝着后门走去,暗道,果然是这二货,难怪他方才说怪味轩开不长久了,喊道:“衙内,你去哪里啊?”

    “本衙内得回去识书认字了,就先告辞了。”

    高衙内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话,脚步却是更加快速了。

    刘云熙冷冷道:“你若再敢往前走半步,我就奉上世上最毒的蛇与你作伴。”

    最毒的蛇?高衙内整个人瞬间石化,转过身来,忙挥手道:“不不不是我干的,这都是李奇干的,你---你可以问那些士兵啊!”

    刘云熙皱眉道:“你怎地知道那些士兵一定会说是金刀厨王?”

    柴聪哈哈道:“这还不简单,因为是他吩咐那些人说的。”

    高衙内蹦起来指着柴聪骂道:“柴聪,你小子究竟是帮哪边啊!”

    此话一出,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原来自从那日李奇让龙卫军的士兵跑去怪味轩尝鲜后,怪味轩立刻在军营里传开了,很快就落到了高衙内的耳里,这唤作其他人,高衙内就直接命人去把店给平了,可是他每当想起那几百斤蛇,心里就胆寒,不敢硬来,而他早已派人打听清楚,知道怪味轩就一个怪十娘一个厨师,于是就想出这怀柔政策,用钱把刘云熙给砸死,美其名曰练兵,而且还是借用李奇的名字,他自以为此计甚是高明,无人能够看穿,没想到这一出门就刚好被刘云熙给逮住了。

    这二货还真是涨智商了。这等伎俩都想得出。李奇心中都忍不住对高衙内竖起了大拇指。

    刘云熙眉头一皱,望向高衙内。道:“衙内,我自问与你无任何过节,你为何总是要与我过不去?”

    高衙内欺负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可是他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害怕这浑身都是蝎子、蜈蚣的刘云熙,不敢叫嚣。挤出一丝笑意道:“你---你此话何意,我---我叫人你去给你捧场,又没有不付钱,你应当感谢我才是,怎能说与你过不去了。”

    刘云熙眼中寒芒一闪,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右侧忽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步帅。凡是怪字开头的人,你要么就别去惹他,要么就斩草除根,千万别纵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

    李奇寻声望去,只见酒鬼靠在墙上打着盹。

    刘云熙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去,道:“你是何人?”

    酒鬼微微睁开眼。不答反问道:“怪九郎死了没有?”

    怪九郎?难道酒鬼认识她?李奇不禁望向马桥,后者同样也是一脸疑惑。

    “早死了。”刘云熙道:“你认识我师父?”

    “好好好,这鸟人终于死了。”酒鬼哈哈大笑几声,道:“何止认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刘云熙淡淡道:“原来如此,我师父救人无数,那也不稀奇。”对于酒鬼的辱骂,丝毫不以为意。

    酒鬼又道:“可他又是我的仇人。”

    刘云熙道:“我师父害人无数,倒也正常。”

    酒鬼点点头道:“不亏是怪九郎的好徒弟,这话说的是深得其神啊。”

    “你废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

    李奇他们对于酒鬼这话都感到好奇,可是刘云熙却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抬腿就走。高衙内回想起方才酒鬼的话,心中一凛,忙上前道:“李奇,快快叫人杀了这恶毒女子,否则他必定会来报复我的。”

    李奇眉头紧锁,忙抬手道:“请留步。”

    刘云熙转过头来,淡淡道:“你若是要杀我,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倘若等我回去了,不管你是派这糟老头子来,还是你身边那姓马的,恐怕都很难得逞。”

    酒鬼点头道:“我对此是深信不疑,不过我是不会去的。”

    这女人真是傻,竟然自己说了出来。高衙内心中暗自一喜,急的催促道:“李奇,你还不快些动手。”

    “夫君,夫君,你怎能扔下我独自离去,你叫我怎地活下去啊...呜呜呜...!”

    就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哭声。

    众人同时举目望去,只见右边快步走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猎户推着一辆木板车,上面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边上还跟着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

    过往的百姓都对其指指点点的。

    洪天九哎哟一声,道:“那不是住在袄庙边上的罗猎户么?”说着他急忙走了过去,问道:“罗家娘子,你丈夫这是怎么呢?”

    他生性好玩,交朋友从不问出身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他都认识,以前也经常与这罗猎户他们上山打猎。

    那妇人早已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了,听洪天九这么一问,她哭的是更大声了。

    周华急道:“你莫哭呀!快说啊,是谁害了罗叔!”

    站在左边的那裹着豹皮肩猎户道:“原来是小九和三郎,唉,罗大哥他是死在毒蛇的毒牙下。”

    洪天九啊了一声,面色骇然,道:“罗叔怎地这么不小心。”

    那猎户道:“其实我等已经很小心了,可是那毒蛇好生恶毒,罗大哥他---唉。”

    “哭死人倒是见多了,哭活人我倒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有趣。”

    刘云熙笑着摇摇头,又朝着李奇道:“金刀厨王,你究竟动不动手,不动手,我可就要走了。”

    李奇微微一怔,苦笑道:“动什么手?你未免把这世界想的太黑暗了,你又没有犯法,即便你犯法了,那也是开封府的事情。不过,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哭活人。”

    酒鬼叹了一声,道:“这你都听不懂,她不就是说那猎户并没有死。”r

第八百三十八章 华佗在世

    没死?

    在场的人都被酒鬼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吓愣住了,就连那妇人都停止的哭声,呆呆的望着酒鬼。而且酒楼里面的客人也走了出来围观。

    那披着豹皮单肩的猎户错愕道:“这---这怎么可能?方才罗大哥就已经没有呼吸了,就连心跳都停止了。”

    刘云熙一笑,没有多言,朝着前面走去。跟在她身后的霍南希还朝着一旁的胡北庆问道:“这埋活人算是谋杀么?”

    “我又不是官,怎地清楚。”

    “十娘,十娘,请留步。”洪天九带着满心好奇跑了过去,挡在刘云熙身前,好奇道:“十娘,你说罗叔他---他没有死?”

    刘云熙嗯了一声,道:“不过也快了。”

    洪天九面露惊讶之色,道:“那---那你能救他么?”

    刘云熙犹豫了片刻,道:“不能。我没这本事。”

    洪天九眼中透着一丝失望。

    “她骗你的。”酒鬼呵呵一笑,道:“在怪九郎眼中,只有死人与活人之分,倘若他觉得此人必死无疑,即便此人当时还活蹦乱跳,那也离死不远了。反之亦然,假如他认为此人是一个活人,那么不管此人怎么样,他都能够救活,不过,能救是一回事,救不救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方才既然已经开口,想必一定有把握救活此人,只是她不愿意罢了。”

    刘云熙道:“你倒是挺了解我师父的,但是他是他,我是我,告辞。”

    “等下,等下。”

    那妇人原本已经绝望,可酒鬼这一番话无疑又给了她一丝希望,疾奔过去,直接跪在刘云熙面前,哭诉道:“小娘子,小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求求你了。”

    洪天九也道:“是啊!十娘,你若能救的话,那就救救罗叔吧。”其实他倒不全是一番好心,还带着一丝好奇在里面,毕竟这小子的好奇心是极重的。

    “我---我给你磕头了。”

    那妇人说着就磕起头来。

    而那几名猎户也赶紧走了过来,在一旁苦苦哀求。

    刘云熙轻叹一声,道:“要我救你夫君也行,但是有一个条件。”

    她话音刚落,酒鬼忽然道:“那就是用你所有的家财,换一条性命。”

    刘云熙眉头一皱,道:“你的话还真多。”

    酒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难道不是么。”

    刘云熙笑道:“想必阁下以前定是出生大富人家吧。”

    酒鬼微微皱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刘云熙道:“我师父救人一向都是看人去的,有些人他可以一文不收,甚至还送最珍贵的药材,有些人就必须用尽家财来换命,特别是对于大富人家而言,还有一些人,哪怕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救的。我并非说你就是坏人,因为我师父从不以好坏去救人,但是你绝对幸运的。”

    “真的吗?”酒鬼一笑,没有再说话了。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李奇走了过来皱着眉头望向刘云熙。

    刘云熙瞧了眼李奇,一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却是天真无邪,道:“我需要两个人帮我。”

    李奇呵呵一笑,指着霍南希和胡北庆道:“想必一定不是这两位仁兄吧。”

    刘云熙道:“当然不是,他们两个笨手笨脚,擦桌子都十分勉强,更别提救人了。”

    “言之有理。”李奇点点头道:“我猜其中一个是我吧。”

    刘云熙道:“那不知道金刀厨王愿意出手相助吗?”

    李奇哈哈道:“当然愿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等功德我岂会放过,不过,我怕另外那人不会答应。”

    刘云熙哦了一声,道:“难道你知道这第二人是谁?”

    李奇手朝店门前一指。

    洪天九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惊讶道:“哥哥?”

    “我?”

    高衙内大惊失色的指着自己,恐惧道:“李奇,你---你疯了,本衙内哪会救人,你---你莫要害我?”

    洪天九也感到不解,道:“是啊,哥哥害人的手段倒是不少,可是要说救人的话,他只会给钱。李大哥,你肯定猜错了。”

    “就是,就是。”高衙内点了几下头,忽觉不对,又嚷道:“小九,你说的是什么话,本衙内何时害过人。”

    刘云熙淡淡道:“他若不肯,这人便救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李奇猜的并未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马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道:“人命关天,岂能儿戏,你分明就是用心不轨。”

    刘云熙道:“你为何不说他见死不救,他不也一样不肯施以援手吗?况且,这猎户又不是我害的,我凭什么一定要救。”

    酒鬼哈哈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小桥,你还是太单纯了,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为师一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吗?”

    马桥没好气道:“你何时行侠仗义过?偷鸡摸狗倒是没少做。”

    我这徒儿还真是太单纯了,什么话都敢说。酒鬼被呛得连咳几声,哪里还敢搭话。

    洪天九道:“既然哥哥能救,那我也能,要不我帮你。”

    刘云熙没有理他,只道:“再过半个时辰,这人就神仙都难救了。”

    高衙内咆哮道:“你当本衙内是三岁小孩呀,本衙内可不会上你的当,这人连呼吸都没有了,你分明就是想借这死人来害我。”

    这二货恁地害怕刘云熙,肯定不会轻易就范的,我得想想办法才是。李奇微一沉吟,悄悄移动脚步来到那妇人身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那妇人听得错愕的望了李奇一眼,李奇稍稍点了下头。

    那妇人倏然站起,冲到高衙内面前,跪在地上,哭喊道:“高青天,青天大人,你可是活菩萨转世,你一定会救我夫君的,求求你了。”

    “高青天,你就救救夫君吧。”

    “是啊,高青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

    那些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求高衙内施以援手。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高衙内一听“青天大人”,“菩萨转世”,脸色都变了,绽放出光彩来,双手叉腰,得意忘形的哈哈道:“那还用说,本青天专爱乐善好施,锄强扶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又怎会见死不救,罗家娘子,你且放心,这事就包在本衙内身上了,哈哈。”

    “好!”

    不知何时,李奇来到高衙内身边,一掌拍在他肩上,道:“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高青天可是一言九鼎,他说会帮,就一定会帮。”

    这一掌倒是把高衙内给拍醒了过来,脸一下子都绿了,刚张开嘴,又听见那妇人和围观的百姓齐声叫好。就连洪天九、周华他们也纷纷叫起了“高青天”!

    声音是震耳欲聋。

    李奇小声在高衙内耳边道:“衙内,你这时若不上,恐怕青天一名就毁于一旦了。我瞧这怪十娘定是赌你不敢,欲坏你名声,你可不能退缩啊。”

    高衙内一听,双目冒火呀,咬着牙道:“这---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呀,我岂能让他如意。”

    靠!他竟然没有念错这个成语,看来愤怒的确能够挖掘人的潜力啊!李奇暗自一惊,嘴上却道:“那是,那是,咱们上吧。”

    “啊?可是,那女人若要害我,怎生是好。”高衙内吞了吞口水,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李奇笑道:“你且放心,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的。”

    高衙内深表怀疑的瞧了眼李奇。

    受伤!太受伤了!李奇恨不得一拳打瞎他的双眼,咬着牙道:“我可是为你好,若是你怕,那就算了,唉,只是可惜高青天就要作古了啊。”

    纠结!高衙内内心很是纠结,咬咬牙道:“好!帮就帮!小千。”

    “小人在。”

    “倘若这女人敢害我,就让她吃下一斤秃鸡散,然后在跟十条公狗关在一起。”高衙内厉声吩咐道,好似在给自己壮胆。

    十条?李奇猛吸一口冷气,这也太歹毒了吧。

    陆千点头道:“是,小人记住了。”

    刘云熙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还笑吟吟的望着高衙内。

    高衙内被她瞧的汗毛竖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被李奇搀扶着走了过去,脚麻真不是他的错。

    李奇朝着刘云熙道:“好了,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

    刘云熙轻轻点了下头,三人来到那罗猎户边上,又朝着边上几人道:“你们让开一些。”

    那些人纷纷让开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来。

    刘云熙先是向李奇道:“把他扶坐起来。”

    李奇应了一声,先将手放在罗猎户的鼻孔前,暗自一惊,果真没有呼吸了。刘云熙皱眉道:“还不快点。”

    现在你牛!要是救不活,我可要十倍奉还。李奇扶着罗猎户坐了起来。刘云熙又朝着高衙内道:“把他衣服脱了。”

    高衙内道:“什么?你叫我帮他脱衣服?你问他敢么?”说着又嘀咕一句,“帮那妇人脱那还差不多。”

    李奇微微瞪了他一眼,道:“高青天。”

    “好好好,我脱便是。”

    高衙内一通乱扯,几番周折,才将罗猎户的上身扒光,道:“行了,我还得回家念书了,先告辞了。”

    “且慢。”

    刘云熙笑道:“把双手伸出来。”

    高衙内面色一紧,道:“你想作甚?”

    “救人。”

    李奇郁闷道:“高青天,救人要紧啊!”

    高衙内怕呀,可又见这么多人期待的望着他,只好伸出双手来。他双手刚一伸出,刘云熙出手如闪电,抓住他的双手将其并拢,还未等高衙内反应过来,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直接倒扣在高衙内的双掌上。

    “什么东西,好痒---救命呀,好多蜘蛛啊!”

    反应过来的高衙内定眼一看,只见双掌中尽是毛茸茸的小蜘蛛,至少也有五六只,下意识的想撒手逃跑,刘云熙似乎早有准备,双手紧握住他的双手腕,阴森森道:“莫要惊扰到它们了,小心它们咬你。”

    高衙内眼珠突出,到嘴边的话硬是给憋了回去,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刘云熙道:“很简单,就是让你帮我捧着。哦,你腿能否别发抖。”

    高衙内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还下意识的低头一瞧,只见自己的双腿抖的都让人眼花。那些百姓见了,纷纷忍俊不禁。

    洪天九哈哈道:“哥哥,你莫把腿给抖断了。”

    高衙内刚想开骂,刘云熙又道:“别吵到它们了。”

    高衙内立刻紧紧闭住嘴,大气都不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李奇苦笑一声,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刘云熙不再理他,又取出一个小一点的竹筒,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是一条黑色躯体,鲜红色足的蜈蚣,约莫有十五公分长。高衙内还好奇的望里面一瞥,双腿抖的更加厉害了,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道:“这个让李奇拿,求求你,别往我手上放了,我捧不住了。”

    刘云熙摇摇头道:“这蜈蚣剧毒无比,人若让它咬一口,用不了一盏茶功夫,必死无疑。”说话间她快速的伸出狭长的双指从高衙内手中夹出一指蜘蛛扔进竹筒内。

    高衙内听得脸色由绿转青,道:“那---那你还带在身边?”

    刘云熙双目盯着竹筒内,嘴上却道:“我得靠它来防身,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条。”

    高衙内立刻把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李奇苦笑道:“你就莫吓他了,你看看他,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刘云熙手握竹筒一抖,微微斜下,双指伸入,将那小蜘蛛给取了出来,又朝着李奇道:“我若要吓他,就将这蜈蚣放在他手上了。”

    高衙内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蜘蛛如今已经死翘翘了,那一脸大汗流的,都快水漫醉仙居了。

    刘云熙将装有蜈蚣的竹筒递给霍南希,胡北庆又赶紧递上一根芒针来,刘云熙一手拿着蜘蛛,一手拿着芒针刺入蜘蛛腹部,又接过一根芒针来同样刺入蜘蛛的腹部,两针相距甚短,若仔细看,便可以发现其实她刺入的部位,正是被蜈蚣咬过的地方。

    片刻,刘云熙取下芒针来,分别刺入罗猎户的**。

    旁观人见了,不禁大惊失色,纷纷捂住嘴,怕自己叫出声来,这种治病的法子,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医法。

    醉仙居内外是鸦雀无声,气氛极其紧张。

    接下来,她又如法炮制,用芒针先刺入被蜈蚣咬死的蜘蛛,而后在刺入罗猎户体内,不到一炷香功夫,她便在罗猎户的肚鸡眼,手腕,背部刺入了十根芒针根,真是如芒在背啊。

    看上去是很轻松,但是从刘云熙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就不难看出这其实一点也不轻松。

    刘云熙轻出一口气,拿出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哇!血!血!血!”

    洪天九忽然指着罗猎户惊呼道。

    只见罗猎户鼻孔内不知何时流出了两条黑红色的毒血,很稠很稠,故此流的十分缓慢。

    “咕噜!”

    罗猎户忽然身体轻微的抖动了下,嘴角也流出了同样黑红色的毒血。

    一阵惊呼响起。

    哇操!好臭呀!李奇忽闻一股恶臭味,熏得他差点没有吐出来,但心中更是惊奇,一手扶住,一手放在罗猎户的鼻前,惊呼道:“有呼吸了。”

    “吼!”

    人群中立刻发出一声爆炸式的欢呼声,还有不少人鼓掌喝彩。“女神医”三字是不绝于耳。

    “夫君!夫君!”

    那妇人不禁狂喜,疾奔过来。

    刘云熙道:“别碰他。”

    那妇人登时收住手脚,滚烫的泪水倾泻出来,但与之前的泪水相比,显然这次的泪水是充满喜悦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过了片刻,她又跪了下来,感激道:“多谢女---。”

    刘云熙冷冰冰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若再跪的话,我便让你夫君永远都醒不过来。”

    那妇人“啊”了一声,仰着头呆呆得望着刘云熙。

    霍南希道:“你还不快起来,她真的会这么做。”

    那妇人微微一怔,赶紧爬了起来,讪讪一笑,不敢再多言了。

    洪天九兴奋振臂一呼道:“十娘,你真是华佗在世呀,太厉害了。”

    其余人也露出崇拜的目光望向刘云熙。

    李奇被熏的都快窒息了,忙问道:“哎哎哎,我还得扶多久?”

    “一盏茶功夫。”

    “能不能换个人?”

    “不能。”

    “为何?”

    “因为他现在不能动?”

    “是不是真的?”

    “你若不信,那便试试,反正人我是救了,你若要整死他,那与我无干。”

    李奇当即哑口无言,即便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九成是刘云熙在故意整他,但这不是一条虫子,不是一只鸡,是一条人命,他真不敢乱来。

    高衙内小小声道:“怪---怪十娘,你莫不是忘记了,我手---手里还有一只呢!”

    刘云熙转头一瞧,见高衙内全身都湿透了,头发里都在冒水汽,但兀自保持那个姿势,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高衙内听她笑声,心里发毛,道:“你---你笑甚么?”

    刘云熙忍着笑意道:“你自己不会拿掉,这蜘蛛又不会咬人,更加没有毒。”

    高衙内小声道:“你---你不会骗我的吧?”

    刘云熙道:“信不信由你。”

    高衙内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道:“小千,小千。”

    “衙内,我在这了。”陆千赶紧跑了过来。

    “快把我拿掉这蜘蛛啊。”

    “啊?”

    “你不想活了。”

    “哦哦哦。”

    陆千忙点点头,吞了吞口水,快速伸出手,将高衙内手中的蜘蛛拿起,飞快的扔了出去。

    高衙内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一般,差点没有瘫倒,幸得陆千扶住他,缓过来的他,忽然朝着刘云熙道:“你这婆娘是故意整我呀,这等小事谁都可以做,你为何偏偏要我做。”

    你个白痴,现在才看出来啊!李奇摇头一叹啊!

    刘云熙瞥了眼高衙内,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道:“衙内,我可是在救你呀。”

    高衙内咆哮道:“救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呀,你这分明就是害我。”

    刘云熙道:“衙内,你是不是大病初愈?”

    高衙内咦了一声,道:“你怎地知道?”

    刘云熙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不仅知道你大病初愈,我还知道你最近头晕胸闷,神疲肢倦。”

    “你咋又知道。。”

    高衙内大惊失色。

    李奇听得也怪玄乎的。

    刘云熙神秘兮兮的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麻?”

    高衙内点点头。

    “心慌意乱,极其倦怠?”

    “是是是。”

    高衙内又点点头,道:“这---这究竟是什么病?”

    刘云熙一本正经道:“这叫做邪气入体,可大可小,我方才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让你出身大汗,释放些邪气出来。不过你放心,你这病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只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两个时辰动弹不得的症状,没有大碍。”

    邪气入体?高衙内心中一凛,道:“这定是你害我的,我就是那日去了你的怪味轩,结果就生病了,你这女人好生歹毒。”

    刘云熙一笑,道:“我若要害你,你现在恐怕都还躺在床上的,罢了,罢了,我原本还想帮你医治,既然你说我歹毒,那你还是令寻郎中吧。”

    高衙内见她方才能让罗猎户起死回生,已经认定这病除她以外,无人能治,忙道:“不不不,我方才不是说你,我是说---说李奇了,你帮我治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只管开口便是,田地?宅子?”

    刘云熙道:“我不缺钱。”

    “那你缺啥?男人?”高衙内好奇道。

    李奇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货太极品了。

    刘云熙怒骂道:“你才缺男人了。”

    高衙内如今有求于人,低着头小声道:“我是男人,要缺也只会缺女人。”

    刘云熙怒哼一声,又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你欺人太甚,我才不得已而为之。”

    高衙内立刻保证道:“这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了。”

    “当真?”

    “真的真的,本衙内向来一言九鼎,这个你可以问李奇。”高衙内说着还朝着李奇使了使眼色。

    “信他?”刘云熙瞥了眼李奇,嘴一撇道:“那还不如信你了。”

    高衙内双眉一抬,竖着大拇指就道:“高见!高见啊!这真是英雄所见大同,李奇这人狡诈的很,骗人都不眨眼的,除了本衙内屡屡拆穿的他谎言以外,像小九他们都被他骗到过。”

    李奇气的咬牙切齿道:“衙内,你能这么说,我真的欣慰啊!”

    高衙内没有搭理李奇,又朝着刘云熙道:“那你---你何时帮我驱邪?”

    “驱邪?”

    刘云熙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道:“罢了,罢了,看在你与金刀厨王关系一般的份上,我便帮你这一次。”

    高衙内兴奋道:“真的?”

    刘云熙点点头道:“你明日午时去怪味轩,到时我帮你治。”

    “明日午时?是不是太晚了点?要不现在?”

    “今日不行,我太累了。而且你这病非一日能治好的,至少得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每日午时来怪味轩,过时不候。”刘云熙煞有其事的说道。

    高衙内点点头道:“那---那你可一定要帮我治好。”

    刘云熙笑道:“我怪十娘说治得好,那便一定治得好。”

    “是是是。”

    刘云熙道:“你先到一旁坐着,切记,最近万不可太劳累了。”

    高衙内忙点头道:“小千,听见没有,你得记住了。”

    刘云熙皱眉道:“我是在跟你说。”

    高衙内点头道:“这我当然知晓,所以我才让小千帮我记住。”

    刘云熙彻底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刘云熙瞧了眼罗猎户,走了过去,取下芒针来,道:“可以放下了。”

    李奇赶紧放下,走到一边来,大口呼吸起来,生活是如此美好啊。

    刘云熙走了过去,笑吟吟道:“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忍到这时。”

    李奇耸耸肩道:“没办法,我不懂医,明知你在耍我,也只能送上门让你耍。”

    刘云熙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骗你的,为何还要坚持?”

    “很简单,人命关天。”李奇一笑,忽然正色道:“不过,你究竟有没有对高衙内下毒手,我可告诉你,他爹爹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他有丝毫损伤,哼,即便你通天本事,太尉也能让人下半辈子都在生不如死中度过。”

    刘云熙撇了撇嘴,道:“我可从未害过一个人。”

    李奇皱眉道:“那你为何知道高衙内大病初愈?”

    刘云熙笑道:“我今日见他面色泛白,凡是懂医之人都瞧得出是大病初愈。”

    “那你又怎知晓他最近头晕胸闷。”

    “大病初愈之人,气血虚弱,都出现这种情况。”

    “那脚麻,手麻呢?还有你为何知道他极其倦怠?”

    刘云熙摇头一叹,道:“我就说你这金刀厨王是沽名钓誉。这人保持这么久不动,而且又这么紧张、害怕,他能不脚麻,手麻,倦怠么?换做是你我,同样也会如此。”

    尴尬!忒尴尬了!

    该死的。这我早应该想到了,唉,看来方才是被她的那神乎其神的医术给忽悠住了。李奇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全都告诉我了,难道不怕我将事实告诉衙内么?”

    刘云熙狡黠笑道:“你以为他会信吗?”

    “这倒也是。”李奇点点头,提醒道:“不过,你可别玩过火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辈。”

    刘云熙嘴角一翘,道:“他不是什么善辈,我怪十娘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他恁地爱玩,那我就让他玩个够,他爱上我那捧场,我便要让他天天去捧场,他不爱虫子,我偏要他天天吃虫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不但不会伤害他,我还要让他明白我的菜的好处绝不亚于人参、灵芝。”

    李奇听她这么说了,心里稍稍放下心来,其实他心里也希望刘云熙能多整整高衙内,暗自盘算了起来,这女人虽然脾性很怪,但是医术了得,是个人才,人总是得生病,况且我还有四个妻子,若是能请到她做私人医生,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就在这时,那妇人忽然走了过来,行礼道:“民妇多谢大人相助。”

    李奇微微一怔,笑道:“我没帮甚么忙,要谢就谢这位女神医吧。”

    刘云熙朝着那妇人道:“你夫君虽已捡回一条命,但是由于中毒已久,醒来之后,双目可能会出现失明,还须得医治,你明日来我怪味轩,我抓几服药给你。”

    那妇人急忙连声道谢。

    刘云熙挥挥手,不耐烦道:“够了,够了,你还是快些带你夫君回去,我如今听到你说话就烦。”

    待那妇人一走,李奇就道:“你可别让她与衙内一同去。”

    刘云熙道:“这是为何?”

    李奇呵呵道:“到时不要你治好了老公,却把老婆给送走了,那可就真是罪过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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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