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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十六章 充满讽刺的胜利

    这样也行?

    宋徽宗和他的小伙伴们,都被李奇这一番言论给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争议”这二字,竟然具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若是以往,他们见谈判已经纳入了李奇的节奏当中,肯定会以为胜券在握,说不定还是鼓掌叫好,但是如今对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所以,在一切尚未下定论前,他们都不敢放松警惕。

    而这三位使节在来之前,是信心满满,自问对方是找不到任何借口,万万没有想到,李奇几个“争议”就将责任推的是一干二净,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肖存志怒急道:“胡说八道。这平州可是我大金士兵流血换回来的,张觉也是我大金的俘虏,这争议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李奇啧了一声,道:“几位,你们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我们昧着良心说话,我看是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吧。”肖存志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但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能怪他,任谁和李奇辩论,都有发疯的迹象。

    李奇呵呵道:“从始至终,我并未说过,这平州不是你们拿血换来的,也从未说过张觉不是你们的俘虏,我所针对的招降纳叛和海上之盟。”

    肖存志感觉自己有些在鸡同鸭讲,道:“既然张觉是我大金的俘虏,既然平州是我大金所得,你们这不是招降纳叛,不是背盟,又是什么?”

    “呐呐呐,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奇微微一笑,道:“何谓盟约?我以为盟约的必要条件,就是有两方或者两方的以上参与,才能促成盟约,不知三位以为是否?”

    杜清风哼道:“你这不是废话么。”

    “是否废话,先放到一边。从杜使节的话来看,你们似乎赞同此言。”李奇笑道:“那就好,在盟约中,你我双方是平等的关系,非君臣,亦非父子,那么。任何事都得从双方面的角度去看待,若是仅从你们的角度去看,或者仅从我们的角度去看,那对于对方都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

    肖存志道:“是应该如此,难道从你们的角度去看,这就不是招降纳叛了吗?真是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

    李奇一本正经道:“咱们就拿张觉这件事来说吧。也许在你们看来,俘虏了对方,那么对方就应该属于你们,这只是在你们看来而已,试问你们有没有从我大宋的角度去看?我们大宋历来就是从地去规划人的,地属于我们,那么人就应该属于我们。在签订海上之盟时。我们不止一次说过,我们要收回燕云地区,其中包括燕山府和现在的西京云州,但是,处于某一些原因,平、营二地,也包括在内,我先不说这平、营二地究竟归于谁。但是在当时,这两地的确还存在争议,既然这两块地地还存在着争议,那么你们金国凭什么单方面决定城内居民的归属问题?既然你们可以这么做,那么我们也应该站在我们的角度去处理这个问题?若是你们就此问题,来追讨我们招降纳叛的罪责,我们同样也可以追讨你们招降纳叛的责任。”

    肖存志哼道:“真是可笑。你们可别忘记,即便是你们的燕山府,可也是我们帮你打下来的,亏你们还好意思提起这事来。”

    李奇摇摇头道:“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从未否认过这个事实。但是盟约里,可从未规定谁打下来就应该属于谁的,恰恰相反,在盟约里,可是详详细细的写明我们大宋要哪些土地,你们大金又要哪些土地,既然如此,我们是盟友,那么就不应该说两家话,什么叫做你们打下来的,什么又叫做帮,依照盟约而言,这战争的成果,应该我们共享才是,如果然要分的这么清楚,为何当初还要结盟,你打的,我打的,岂不更加好,而且,我们的人就没有为这场战争流血吗,我们就没有死人吗?我们就没有损失吗?倘若我们当时与辽国结盟,我看,哼,现在你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吧。”

    顿了顿,他又趁热打铁道:“我再说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很好的证明。当初我们在针对燕山府谈判时,你们的太祖圣上曾就燕京居民的事,与我们商量过,内容就是你们要迁走燕山府所有的居民,我们也答应了,这就合乎规矩嘛,你们要先跟我们商量,成不成,那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在平州这个争议的地区,你们却没有按照盟约办事,根本就没有与我们商量,就册封平州将领,那么你们就不能怪我们不按盟约办事,难不成这盟约就对我大宋有束缚力,对于你们就是白纸一张,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背盟一说,还是那个道理,盟约这玩意,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这铁一般的事实,硬是让李奇给说的模糊不清了。

    蔡京等人纷纷感慨,李奇这一张嘴,真是能够抵百万军马。

    肖存志虽然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但是他以为这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对方不可能在找到漏洞,但是没曾想到,李奇竟然会土地争议这方面下手,开口闭口,就是盟约,弄得最后,好像是他们背盟似得,一时间被李奇说的有些词穷,这辩论,你一旦慌了,那么你就很难再翻身,他冷笑一声,道:“都说金刀厨王厨艺了得,但是颠倒黑白的功夫,更是举世无双,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岂敢,岂敢,虚名罢了。”李奇很是“谦虚”的一笑,道:“我绝非颠倒黑白,因为此事并无黑白,只是一个误会罢了,这误会的出现,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欠缺沟通,你们没有错,我们同样也没有错。而且,后来你们的二太子上门要人,并且将这件事解释清楚了,我们立刻将人给你们送回去了,光就这份包容,这份诚意,相信你们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盟友了。”

    心里又补上一句,相信你们也找不到这么窝囊的盟友了,要且思且珍惜啊!

    肖存志大骂李奇无耻,完颜宗望哪里解释了半句,兵都打到你们门口了,就你们这德行,敢不交人么,偏偏还说你们好像是为了盟友,才把人交出来似得,真是死不要脸。但是他也明白,李奇已经占得上风,倘若他们找不出反驳的借口,李奇一定咬死这一点,再谈下去,也无济于事,气急道:“好呀,好呀,你们南朝的人强词夺理的功夫,我算是领教了,但是这事绝没算完了。告辞。”

    他说着就一挥袖袍,转身欲走。

    李奇突然道:“且慢。”

    肖存志怒瞪了李奇一眼,咬牙切齿道:“经济使还有何赐教?”

    李奇笑道:“原本皇上近日准备我出使贵国,商谈云州归还一事,但是既然现在你们来了,那我就懒得再跑一趟了。我想知道,云州等地,你们何时归还给我们,别再拿什么阿适儿说事了,阿适儿都跑到漠北去了,而且,云州周边的辽军,也已经被你们消灭殆尽,也是时候将云州等地归还给我们了。”

    宋徽宗听得心莫名的一跳,如今好不容易说退了对方,你就不要再说了,什么云州,那还要个什么。

    肖存志冷冷一笑,道:“这云州可是我大金将死拼死打下来的,你们一句话,就想坐收其成,那未免也忒想当然了吧。我主已经说了,你们想要回云州,可以,我们当然会履行盟约,但是盟约上面可是说明了,这云州本就该你们自己夺取,既然是我们帮你们打下来的,你们若想要回去,当然得给予一定的酬劳。”

    他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头,道:“三百万两白银,二十万斛军粮。”

    李奇恼怒道:“三百万两白银?当初我们可就给你了不少钱财,你们还要狮子大开口,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其实在李奇参与谈判前,宋朝就针对云州等地,给了金国不少钱了,可是金国拿着钱,却不给地,如今又跑来要钱,真把大宋当他们的私人银行了。

    “抢?”

    肖存志呵呵道:“经济使似乎还没有弄明白局势,既然你们不愿意给,那也应该是你们来抢吧,不过我劝你们还不要动这心思了,因为你们根本就抢不回,想要云州,那就拿钱粮来换吧。哈哈!”

    扳回一城的他,与其余二人转身离开了大殿,只留下阵阵得意的笑声,这笑声无疑是对宋朝最好的评价。

    但是大殿之中,这些大臣们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见到他们走了,都松了一口气,个个如同虚脱了一般,可见他们当时是多么的害怕。

    即便是宋徽宗,也同样是如此,一点没有受辱的感觉。

    亏他们还常常说李奇不要脸,可真需要他们要脸的时候,他们却个个都把脸皮贴在菊花处。

    李奇挠了挠额头,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诡异,可惜,肖存志等人看不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金国使节刚一走,这些马后炮就都跳出来,纷纷指责金使这的那的。

    李奇却只是退到一旁,欣赏着这些跳梁小丑的表演,却没有感到以往的悲哀,只是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心中那仅存的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9

第一千零十七章 三封密信(求首订)

    原本已经摇摇yu坠的宋王朝,在李奇的到来后,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但是,这只不过是空中阁楼,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其败絮其中的本质是展露无遗。

    一个小小的使节,都能如此,倘若真的是千军万马来了,那场面简直就是让人不敢想象。

    重压之下,必有懦夫啊!

    从这一件事上,李奇是彻底看穿了宋王朝的**和软弱无能,有这种君主,有这种臣子,这若都不灭亡,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要是换做是李奇,他或许会比完颜宗望还要更加坚决。

    等到那些跳梁小丑表演完毕,宋徽宗又对着空气,大放厥词一番,以为挽回了一番颜面,殊不知,他这么做,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他这个皇帝。

    等到早朝结束后,宋徽宗又召集一干重臣去到了崇政殿。

    “哈哈,李奇,你真是朕的福将呀!幸亏有你,这次才能化险为夷。”宋徽宗这一开口,就对李奇大加赞赏。

    化险为夷?连这局势,你都看不明白,那真是无可救药了。李奇心中哀叹,嘴上却道:“皇上过奖了,此乃微臣本分,不敢邀功。”

    宋徽宗呵呵道:“你无须谦让,此事你居功至伟,应当重赏。”

    李奇微微颔首道:“多谢皇上。”

    蔡攸瞧了眼李奇,心中满满的嫉妒,站出来道:“皇上,依微臣之见,此事绝非空穴来风,金国突然派使节来此大闹一番,或许他们已经动了出兵进犯我大宋的念头,我们应当早做防备才是。”

    李奇听得双眉一抬,心中只觉好笑,这还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要论玩心计,那蔡攸可也是一把好手,他从此次金使的一反常态中,察觉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宋徽宗一听这话,不禁耸动了一下,眼露惧sè。

    李邦彦呵呵道:“枢密使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我瞧金国无非就是故技重施,想从我们大宋要些钱财去,倘若他们已经准备好出兵进犯,那么就又怎会因为经济使的一番言论而退却,另外,他为何要出兵进犯我大宋,所以,这绝无可能。”

    “嗯,士美说的很有道理。”

    宋徽宗可是一个理想主义,他从不愿意去面对事实,他总是爱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这事可是事关国运,他想想还是觉得有些虚,又向李奇问道:“李奇,你以为呢?”

    李奇微一沉吟,道:“回禀皇上,微臣毕竟年纪尚轻,对于此等大事,微臣不敢妄言,但是微臣更加倾向于左相的说法。”

    赵桓也站出来附议道:“儿臣也赞成左相的话。”

    此事闹这么大,他鸿胪寺是责无旁贷,他当然希望早点息事宁人。

    宋徽宗一听,心里彻底放下心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蔡攸深知宋徽宗的xing格,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惹得宋徽宗不高兴,只能讪讪作罢。

    李邦彦见蔡攸一脸郁闷,心中十分得意,又继续道:“皇上,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向金国要回云州来。”

    宋徽宗听得是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金国要求的未免太多了些。三百万两白银,倒还好说,可二十万斛军粮,朕从哪里拿给他们呀。”

    拿钱买人,买城,买尊严,都已经成为了大宋皇帝的一种习惯xing思维,在他们觉得,但凡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所以,宋徽宗根本就没有想其它,只想出钱将云州卖下来。

    不会吧。这话你都能当真了,老子敢以人头保证,一旦你这二十万斛粮食送到金人的手里,不出三ri,金国必定出兵,人不能蠢到这种地步啊!

    李奇还真怕宋徽宗又采取什么加税制,让百姓来付这笔账,连忙站出来道:“皇上,微臣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试探的价格,其中还有讨论的余地。”

    宋徽宗哦了一声,道:“你有何见解?”

    李奇忽悠道:“这谈判跟谈生意无异,一般谈生意的时候,双方都会开出一个较高的价,给自己留有余地,就看谁先说出自己的底线。金国此举同样如此,所以,这个价格必定过于虚高,我们决不能就此答应,如今比的就是耐心了,反正咱们也不争这一夕之间。”

    宋徽宗捋了捋胡须,点头道:“也是,事已至此,应当从长计议才是。李奇,此事就交于你了,你好好筹备一下。”

    “微臣领命。”

    李奇欣然接受,因为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筹备,完颜宗望那边已经是蓄势待发,只欠东风。他又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宋徽宗道:“说。”

    李奇道:“事情是这样的,新法在江南已经全面施行开来,整个江南的复兴,是指ri可待,但是运往江南的货物极度膨胀,而交通方面有些准备不足,导致货物的停滞,这对于江南而言,是极为不利的,故此,微臣建议动用福州船厂出厂的船只上杭州等地帮忙,也好借此试验下新式战船。”

    刚刚度过一劫的宋徽宗,对于这等小事,他甚至都不愿去思考,道:“准奏。此事就交由你们商务局去办吧。”

    蔡攸听得却是眉头紧锁,既然是调度战船,那么必定会牵动军队,这应该是属于枢密院的责任,但是李奇却利用新法,跳过枢密院,直接面奏皇上,这让他感到极度不爽,但是如今李奇刚刚立下大功,他深知此时站出来提醒宋徽宗,也只会碰的一鼻子灰。

    李奇行礼道:“遵命。”

    出了大殿后,李奇立刻赶去了侍卫马,找来了牛皋。

    “末将参见步帅。”

    “免礼。”

    李奇先是将一旁的卫兵叫了出去,而后走到牛皋身边,掏出两封信函,沉声道:“你立刻派些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将这两封信函八百里加急分别送给登州的宗知府,以及福州的韩世忠将军。”

    “遵命。”

    牛皋抱拳道。

    李奇道:“多派些人去,我不仅要快,而且还要绝对的安全,倘若路中有失,你牛皋就自己把头剁了,扔进汴河里面去吧。”

    牛皋先是一愣,见李奇面sè凝重,知道此事绝非小事,又在抱拳道:“末将领命。”

    “去吧。”

    “末将告退。”

    李奇没有在军营内做过多的停留,将事情嘱咐完后,就离开了。出了军营,李奇又马不停蹄的去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只见一个道士早已经在哪里等候了。

    这人正是南博万。

    “小人参见步帅。”

    李奇一抬手道:“金楼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南博万摇摇头道:“小人们并未发现金楼有任何异常。”

    李奇点点头,又道:“我今ri叫你前来,是有项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立刻抽调出一百人扮作商人去往黄河以北,我要每个州府都有我们的人。”

    又有任务,最近任务咋这么多。南博万一愣,好奇道:“去干啥?”

    李奇道:“这先你不管,到时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一定要快,最迟明ri必须出发,至于盘缠和行李,你们过了黄河,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送去,你现在快去安排吧。”

    南博万虽然心中很多好奇,但也不敢多问,点头道:“是。小人这就去办。”

    南博万走后,李奇就与马桥回到了城里,途径蛋糕屋时,李奇忽然道:“马桥,最近几ri可把你累坏了,现在我就给放半天假,你去陪陪你师妹吧,再过不了多久,你恐怕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晃,马桥那二愣子已经消失在了身边,他笑着摇摇头,直接去到了秦府。

    “大人,你回来了呀!”

    开门的还是陈大娘。

    李奇笑着点点头,道:“那人呢?”

    “哦,酒鬼师傅正在马厩喝酒了。”

    “马厩?”

    “是啊,这酒鬼师傅也真是奇怪,老身几番劝他回屋喝,他却说屋里太吵,偏要在那里喝酒。”

    李奇呵呵一笑,道:“行。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言罢,他就去到了马厩,一来到马厩,他登时就傻了,那画面太美,他真心不敢看呀!只见马厩内,一位头发蓬松,满脸胡须的大叔,四肢张开的趴在肥的连走路都堪忧的淡定驴身上,一手还拿着一个酒坛子,鼾声如雷。

    难怪他孤身一人,敢情是不喜欢人类呀!唉,也怪可怜的,真心希望淡定驴它能够代替那头大虫,给予他慰藉。李奇搓了搓了脑门,走了过去,但并没有叫醒酒鬼,而是坐在边上的横木上,闭目养神。

    那淡定驴满眼委屈的望着李奇,似乎不愿被这邋遢大叔骑。

    鼾声依旧,李奇却是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过来约莫半个时辰,鼾声戈然而止,一个嘶哑的声音随即响起,“看来你此番前来拜托我的事,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一些。”

    李奇双目睁开,道:“此话怎说?”

    酒鬼一笑,道:“我可不相信你李奇,能够礼贤下士到在这臭烘烘的地方,陪我半个时辰的地步,除非你是有急事想求我帮忙。”

    李奇道:“你只说对了其一,我的确是有事请求你帮忙,但是我坐在这里,只是在思考,你能否值得信任。”

    酒鬼轻松翻了个身,狭隘的驴背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困难,他一口酒灌入肚中,双眼呆呆的望着上面,道:“如果换作我是你,除非是没有办法了,否则,我绝不会跑来求一个整天都醉生梦死的酒鬼。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这信任还重要吗?”

    李奇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会帮我吗?”

    “会!”

    “你难道不要先听听是什么事吗?”

    “你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既然你来找我,那这事应该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更加不会在这里坐上半个时辰。”

    “呵呵,真是想不到你会答应的恁地爽快,我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了。”

    “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马桥和美美,你若出事,他们肯定不能幸免。”

    “那你自己不需要什么报酬吗?”

    “我想要的,你不知道吗?”

    “也是哦,况且,你求其它的,我也不一定给得了了,如今我穷的只剩下酒了。”

    “有酒足矣。说吧,什么事?”

    李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道:“送封信。”

    酒鬼接过信来,问道:“送到哪里?”

    李奇迟疑了下,才道:“凤翔府节度使府中。”

    酒鬼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一句,因为他知道这封信对于李奇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李奇站起身来,拍了拍前襟,笑道:“好奇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趴在它身上喝酒。”

    “因为它善良。”

    “也对,人善被人欺,驴善被人趴。”

第一千零十八章 是敌是友

    隔日,金国使节就启程回国了,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令人悲哀的是,宋朝廷还给他们送去了不少礼物和亲切的问候,当皇帝都当到这份上,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牛人啊!

    此事很快就在民间传开了,百姓们都愤愤不平,感觉自己被人羞辱了一番,但是他们又能做些什么了,皇帝都是如此,唯有一声叹息。

    当然,堂堂皇帝被人打脸了,必须要有人为此负上责任,皇帝的脸可不能白白被人打啊,既然不敢找打脸的人算账,那么只有找自己的人泄愤了。

    于是宋徽宗大手一挥,李纲接锅。

    ......

    这一日清晨,凉爽的晨风拂过,令人神清气爽。

    西城外的一个小山丘上,李奇、秦桧骑马立于山坡之上,双目眺望远处的那条道路,只见那条道路上缓缓行走着四五人,虽然只是远远望去,但是却给人一种落寞、凄凉的感觉。

    这几人便是李纲的一家人,前日他已经被宋徽宗贬出京城,要去往西京边上一个小县城上任知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贬了,而且来的如此之快,这是李纲始料未及的。他当初原本接到赵桓的邀请,以为这满腔抱负终于得以施展,但是没有想到,这转眼间,他又被打回原形,更令他气愤的是,他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有错,他与金国使节争辩,甚至差点大打出手。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大宋的颜面和尊严。可是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此时恐怕已经是心灰意冷了,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恐怕还是会这么做的,相信但凡是个有骨气的人,都会这么做。

    李奇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转头向秦桧询问道:“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出言保他么?”

    保他?你若想保。那还不是举手之劳,不过,你若想害他,那也是易如反掌,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秦桧摇摇头,道:“没有。据下官得知,殿下原本是想保他的。可是因为耿南仲的进言,殿下才决定让李纲来做这个替死鬼的。”

    李奇好奇道:“你为何知道的恁地清楚?”

    秦桧道:“是耿南仲昨日与下官喝酒时,告诉下官的。”

    李奇一笑,道:“那不知道耿南仲与殿下说了些什么,才打消殿下保李纲的念头的。”

    秦桧笑道:“耿南仲这人虽无大才,但是落井下石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跟太子殿下说,李纲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想要上位,但却没有顾忌到此举会让太子殿下处于何种境地。”

    “原来如此。”李奇点点头。笑道:“这个理由足够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下属对自己有丝毫的不忠。显然,耿南仲这个理由找的实在太好了,而且李纲也太不懂的收敛了,完全不懂得锋芒毕露,会招人恨的。在这一点上,你就做的比他好多了,其实以你的才能,屈居我之下,的确是太委屈你了。”

    秦桧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大人言重了,下官能跟在大人身边学习,乃是下官的福气,下官不敢再奢望其它。”

    李奇摆摆手道:“这等话就不要再说了,人往高处走吗,等时候到了,我自会解除你的束缚,到时你能爬多高,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秦桧一怔,不再就此多言了,因为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是更加虚伪。于是将话题又拉回来道:“其实就算太子殿下保李纲,恐怕鸿胪寺也容不下他了,毕竟这事已经闹到皇上面前去了,倘若不给予惩罚,皇上颜面上也过不去,如果不惩罚李纲的话,那么就必须惩罚太子殿下了。”

    李奇点点头,又瞧了眼远处,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回到城里,李奇让秦桧先回商务局,他自己则是朝着醉仙居集团公司行去,毕竟他扔出了三十万贯,必须得亲自掌舵,小玉虽然进步很大,但是火候还是稍欠一点。

    可是当他来到醉仙居集团公司附近的一家茶肆前,忽然发现里面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这让他微微皱了下头。

    那人也已经看见他了,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人正是赵菁燕。

    李奇微微一笑,从马上下来,朝着马桥道:“你先回去吧。”然后独自朝着茶肆走去。

    “赵公子,真是巧啊!”李奇招招手,笑呵呵道。

    赵菁燕瞥了他一眼,道:“我是特意来此等你的。”

    太不幽默了,难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真是的。李奇哀其不争的摇摇头,坐了下来,左右望了望,咦了一声,道:“怎么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赵菁燕道:“因为我包下了这间茶肆。”

    “哦。”

    李奇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赵家子孙啊,有魄力,下次去我醉仙居,也应该如此。”

    包下醉仙居?这得花多少钱啊!赵菁燕今日似乎没有欣赏李氏幽默的心情,道:“关于此次金国使节进京的事,我也听说了。”说到此处,她双目突然射出两道精芒来,沉声道:“我大宋何曾遭此奇耻大辱,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李奇郁闷的睁大双眼,道:“不是吧,你会不会只是听了前半段,本人力挽狂澜,舌战金使的部分,你难道没有听说吗?”

    赵菁燕不屑一顾道:“你那不过只是小聪明罢了。这就好比,别人把粪桶都罩在你头上,而你只是顶着粪桶,告诉别人你没有错,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道理是在谁那边,而是尊严问题。”

    “粪桶?唉。真是扫兴啊。”

    李奇摇摇头,叹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赵菁燕一字一顿道:“杀一儆百。”

    “你说的倒是轻松,杀了,你当金国那千万铁蹄都是吃干饭的呀。”李奇没好气道。

    赵菁燕哼道:“你难道还以为金国会与我们搞什么经济建设吗?这只不过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李奇微微一愣,皱眉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赵菁燕倏然起身,两指狭长如白玉一般的手指捏着茶杯“吱吱”作响,愤怒道:“金国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次只不过是他们的试探之举,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你所谓的力挽狂澜,倘若他们是来真的,岂会就这么让你得逞,他们出兵进犯我大宋,已经是指日可待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一点没有察觉。”

    李奇自顾倒了一杯茶,道:“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三品大员,这等不负责任的话。我可不敢说。”

    赵菁燕黛眉深锁,道:“那好,假设金国---。”

    李奇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我从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够了。”

    赵菁燕怒喝一声,道:“李奇。如今我大宋已经是危在旦夕,你还要跟我玩这小把戏么?”

    她可是赵匡胤的子孙。其涵养、风度可想而知,李奇与她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二次见她发恁地大火,第一次就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李奇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丝毫不觉惊讶,淡淡道:“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风度,风度。”

    李奇这软硬不吃的性格,着实让人头疼啊!赵菁燕闭了闭双目,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缓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的三国论?”

    李奇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写过一本名叫三国演义的书,这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赵菁燕道:“当初我大宋联金攻辽时,你曾将宋、辽、金三国比作蜀、吴、魏,在一强两弱局面下,应当弱弱联手抗强,而非弱与强联手灭弱,否则,一旦一弱被灭,那么另一弱必将步其后尘。你说的已经基本上都实现了,如今辽国已灭,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大宋了。你当时就已经预料到了,此时怎可能不知。”

    李奇呵呵道:“我那只是随口忽悠你的,说过就忘记了,况且,如今一切尚未发生,你现在就下定论,未免也太武断了一些吧。”

    赵菁燕道:“武断?难道你觉得我武断?此事已经尘埃落定,我大宋与金国一战,是在所难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次你能够将金国的借口给搪塞回去,下次了,下下次了,一旦时机来临,金国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兵。”

    李奇静静的品着茶,等她说完后,才道:“这就是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吗?好吧,我记住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赵菁燕缓缓闭上那充满失望的双目,隔了片刻,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想不到今时今日,你还是对我有所保留。”

    李奇站起身来,道:“抱歉,我对任何人都有保留。告辞。”

    “且慢!”

    赵菁燕伸手道。

    李奇斜眼一瞧,搓了下额头,道:“早知如此,我真应该带马桥在身边。说吧。”

    赵菁燕冷笑道:“我相信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你现在不可能没有一丝的危机感,然而,你却表现的恁地淡定,所以,你一定是在进行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她说这话时,双目一直盯着李奇的双眼,可惜收获甚少。

    李奇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从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赵菁燕失望的放下了手。

    李奇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道:“我方才那句话也是我至今还将你当做朋友看待的原因。哦,再纠正你的一个语病,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不是你,是我。”

    言罢,他就出茶肆。

    赵菁燕双目闪过一抹慌张,但很快脸上又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坐了下去,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一手托着下巴,眼含冷笑的说道:“你这句话也是我现在将你视作敌人的原因。”9

第一千零十九章 又见神秘纸条

    北国上京。

    肖存志快马加鞭的回到了上京,将在东京的经过与完颜宗望述说了一遍,而后跪地请罪道:“小人未能完成任务,辜负了二太子的信任,还请二太子降罪。”

    完颜宗望扶起他们,哈哈一笑,道:“三位无须自责,我本就没有寄望此次便能得逞,毕竟这件事过去已久,倘若是刚刚发生,那我根本不需要派你们去。都起来吧。”他说着又笑着摇摇头道:“好一个厨子,要论这嘴上功夫,本王还真是服了,只是不知道你其它的本事如何?”

    肖存志道:“二太子,此人不过逞口舌之辈,不足为虑!”

    完颜宗望摆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的经济建设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出的。不过,纵使他再厉害,那又如何,有这么一个软弱的皇帝,南朝焉能不灭,哈哈。”

    “报!”

    随着一声长长的叫嚷,一人疾步冲了进来,道:“启禀二太子,完颜将军在北方附近发现了阿适儿的踪迹。”

    完颜宗望双目猛睁,道:“此话当真?”

    “小人不敢欺瞒二太子,完颜将军还让小人来传话给二太子,阿适儿已经是瓮中之鳖,让二太子做好准备。”

    “好好好!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呀!但是---。”完颜宗望yu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屋内踱了几步,忽然道:“你立刻回去告诉宗翰,让他先不急着捉拿住阿适儿,想办法将阿适儿逼到燕山府附近。”

    “啊?”

    完颜宗望笑道:“你就是说,阿适儿就是我们出兵南朝最好的借口,宗翰他会明白的。快去吧。”

    “是。”

    .......

    福州!

    韩世忠坐在屋内,手中拿着一封信函,怔怔出神。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红裙的妙龄少妇从侧屋走了出来,见韩世忠一脸愁闷,好奇道:“夫君,你为何发愁。”

    韩世忠微微一怔,转头一看,见是妻子梁红玉,道:“是红玉呀!你来的正好,快替为夫出出主意。”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皇上下旨让我派些船队去往杭州等地,帮那些商人运送货物。”

    梁红玉听到这里,好奇道:“既然是皇上已经下旨,那夫君为何还要犹豫。”

    韩世忠叹道:“若仅是如此的话,为夫自当遵从皇命,不敢有违。可是,步帅也发来了一封信函。”他说着就将手中信函递了过去。

    梁红玉好奇的接过来一瞧,面露惊讶之sè,道:“步帅让你借着运送货物唯有,率领福州所有水师去往楚州?”

    韩世忠道:“你再往下面看。”

    梁红玉又继续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她惊呼道:“金国要对我大宋开战。”

    韩世忠叹了口气,道:“这就是让我为难的地方,如果此消息属实,那为何皇上亲自下旨命我前去,由此可见,这只是步帅的意思,非皇上的意思,步帅乃是三衙统帅,没有虎符,如果我擅自将部队调往楚州,那么就是违抗军令,论罪当处斩。”

    梁红玉先是低头不语,片刻,她忽然道:“既然夫君知道这是违法,那又为何犹豫不决呢?”

    韩世忠道:“步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听他的,便是有违军法,可若我不听他的,便是辜负了步帅对我一番知遇之恩,真是让为夫好生为难。”

    梁红玉道:“既然如此,夫君何不抛开这一切,从大局出发。”

    韩世忠哦了一声,道:“从大局出发?”

    梁红玉点头道:“步帅信中所言若是属实的话,那么金国很可能南下,记得夫君曾说过,黄河以北的防御已经名存实亡,若是金国突然进兵,那么黄河以北很快就会落于敌人之手,到时直接威胁到东京,倘若夫君去了,最多也只是赔上我们夫妇的xing命,可是若是夫君不去,一旦金国真的出兵,那么我们夫妇便是千古罪人。”

    韩世忠微微一愣,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韩老五险些做了这千古罪人。”他说着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啊!”

    “将军有何吩咐。”

    “传我军令下去,三ri后,水师各部随我开往楚州。”

    “遵命。”

    ......

    登州。

    宗泽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他手中同样也拿着一封信函,过了好半响,他忽然睁开双眼,开口道:“来人啊!”

    不一会儿,一人走了进来。

    宗泽道:“吩咐下去,立刻组织船只停靠在兖州、齐州,随时待命。”

    “知州大人,这---是为何?”

    “这是命令。”

    “遵命。”

    ......

    东京汴梁。

    樊楼。

    “哎呦,经济使造访,真是蓬荜生辉呀!”

    樊楼这才刚刚开门,就迎来一位贵客,正是李奇。樊少白赶紧出门相迎。

    李奇没好气道:“得了,得了,这等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有必要每次来都说同样的话么。”

    樊少白呵呵道:“我这不是没有经济使那般口才么,来来回回也就会这几句而已。”

    “你少来。”

    李奇轻哼了一声,随即小声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樊少白一愣,点了下头,将李奇请到了里屋内,又将下人全部叫了出去。

    李奇开门见山道:“少白,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废话了,我此番前来,是来借钱的。”

    “借钱?你---你要借钱?”

    这可是让樊少白大吃一惊,醉仙居如今有多少钱,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肯定远远超过了樊楼。

    “正是。我知道你我都是办酒楼的,来你这借钱,的确有些不妥,若非情况紧急,我倒也不会上门麻烦你,但是你放心,这笔钱与生意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樊少白皱眉道:“方便告诉我是何事吗?”

    李奇摇了摇头。

    樊少白沉吟片刻,道:“借多少?”

    李奇道:“你能借出多少?”

    樊少白道:“经济使,虽然你帮了我不少忙,但是我爹爹在世的时候,也帮过你们醉仙居,我们两家可谓是荣辱与共。这做生意借钱周转,那我能够理解,但是你说这是你的私事,又不肯将缘由告诉我,那我以为咱们还是公事公办的好,以免伤及两家的感情,你以为如何?”

    李奇点点头道:“合情合理。不管你借多少,两年之内我一定还清。”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这是借据。”

    樊少白见李奇连借据都准备好了,知道他绝非开玩笑的,拿起仔细看了看,惊讶道:“你把醉仙居的股份都抵押给我?”

    李奇笑道:“醉仙居的股份没你想的那么值钱。”

    这话都说这份上了,李奇连家业都拿了出来,樊少白自然不好多说什么,道:“你先等我一会。”

    “请便。”

    “失陪。”

    樊少白说着就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走了进来,道:“我现在最多也只能拿出五万贯钱。”

    “多谢。”

    “李奇,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李奇笑道:“没啥大事,就是一些私人的事,但是我希望能够对此保密,就连高衙内他们都不能告诉。”

    樊少白点头道:“这我当然知道。钱我到时会派人送过去的。”

    李奇起身道:“多谢了。”

    从樊楼出来后,马桥问道:“步帅,接下来去哪里?”

    李奇道:“周家。秋收马上来临,今年秋收远胜去年,那些粮商一定会再放出一些粮食,正是收购粮食的最好时机,我不能让这机会白白从我手中溜走。走吧。”

    他说着就上了马车,由于最近这段ri子,他东奔西走,实在是太累了,为了保存体力,他不得不用马车代步,好保存体力。

    马桥赶着马车行了一段路,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前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请问这位是马桥马叔叔么?”

    李奇掀开车帘一瞧,只见一个小女孩挡住了去路。

    马桥木讷的点了下头。

    那小女孩赶紧上前来,将一个纸团递给马桥,道:“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马桥满心好奇的接过纸团来,正想问那小女孩是谁人让她送的,可是那小女孩将纸团交给他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的。

    马桥愣了下,又瞧了李奇。

    李奇道:“打开来看看。”

    马桥打开纸团来,只见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今ri酉时三刻,州桥夜市,乔家干脯店见。

    没有人名,没有原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马桥却看的骇然不已,惊道:“这---这不就是---?”

    李奇好奇道:“是甚么?”

    马桥道:“步帅,你可还记得那ri你被暗杀时,曾有人向我通风报信么。”

    李奇双眉一抬,道:“自然记得,若非那人,我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可惜,当时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你问这个作甚?”

    马桥道:“因为这---这纸上的笔迹与当初那纸条上的笔迹是一模一样!”

    “甚么?”

    李奇惊叫一声,道:“你会不会记错了。”

    马桥没好气道:“我还至于连这个都看错,由于那晚事出突然,而且险些丢掉xing命,所以,我对那纸条上面的字迹是记忆犹新。”

    时隔多ri,那位神秘人又再现身,而且还在这紧要的关头,这让李奇思绪很乱,要知道,如今任何一个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让他的全盘计划失败。

    马桥道:“步帅,咱们去不去?”

    李奇沉吟片刻,道:“那人表面上说是送给你的,其实就是有意让你察觉出他的笔迹,实则是请我前去。去。为何不去,既然他救了我,想必应该不会害我。”

第一千零二十章 出乎意料

    .,。

    李奇又从周家借了三万贯出来,周青在商人里面,算是一个比较忠厚老实的了,他一直记着李奇对他的照顾,所以当他见李奇上门借钱,那真是二话不说,拿出手头上能够动用的所有资金借给了李奇,这令李奇十分感动,当然,樊楼和周家毕竟都是买卖人,他们之所以恁地爽快,还是对李奇的赚钱能力,有着十分的信心。.)

    接下来他又去到洪万赌坊,其实他原本不打算去洪万赌坊借的,因为洪家与高俅的关系匪浅,哪知高俅前几ri带着高衙内那二货去外地探望老友去了,李奇这才去了洪万赌坊借了五万贯,这一ri他便借了一共十三万贯,远胜过他的赚钱能力啊。

    从洪家出来后,李奇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于是悄悄的出了朱雀门.直至龙津桥,来到了州桥夜市,准备见识下这位救民恩人,究竟是何人。

    原本这州桥夜市是东京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但是由于美食街和酒的出现,导致这里的人流量远不如前,但是兀自是热闹非凡。

    “经济使来了,快快请进。”

    那乔家干脯店的店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李奇会来,一见到李奇走到门前,就急忙迎了上去。

    李奇笑了笑,没有多问,进到了乔家干脯店。

    那店家带着李奇来到店铺后面的一间小房间内,而后说道:“经济使且稍等片刻。”而后他就转身出去了。

    李奇打量了下四周,见这屋处在一个死胡同内,旁人根本无法从外面偷听到里面的谈话,笑道:“这人还真是谨慎啊!”

    马桥道:“步帅,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李奇摇摇头道:“我也猜不出,但是我相信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他话应刚落,门外就响起一个声音,“经济使。别来无恙了。”

    李奇、马桥二人一听,脸上均是无比震惊,面面相觑,仿佛不刚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吱呀一声。

    门从外面打开来,只见从外面走进二人来。

    当李奇看到来人时,惊呼道:“是是你?”

    来人正是张chun儿和古达。

    李奇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自己的敌人。

    这还真是极具戏剧化。

    古达进来后就将门给关上了,张chun儿瞧着李奇一脸震惊的模样,得意的直笑,道:“想不到我的出现。能让经济使如此震惊,仅凭这一点,张chun儿真是不虚此行啊!”

    李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道:“今中午的纸条是你派人送的?”

    张chun儿笑道:“我在来之前,已经设想过无数遍,我们今ri见面时,你会最先说些什么,但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问我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你说我该不该回答你呢?”

    李奇一愣,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暗想,怎么会是她呢?她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又要在这时候见我,这女人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虽有诸般疑问萦绕心头,但是他脸上还是没有表露太多,道:“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错。我承认我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哦不。应该是相当白痴,对此我感到抱歉。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救我?”

    张chun儿道:“咱们坐下来说。”

    “请。”

    二人对面而坐。

    张chun儿向古达道:“我想和经济使单独谈。”

    古达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李奇也向马桥点了下头。

    随后马桥也走了出去。

    待二人出去后,张chun儿笑道:“经济使,你是否对我的出现感到很意外?”

    李奇摇头道:“不是感到意外,而是非常意外。我想我已经用一切表情和动作表现出了这一点。”

    张chun儿略带一丝得意道:“能够让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经济使,感到恁地惊讶和意外,小女子真是倍感荣幸啊!”

    李奇呵呵道:“过奖,过奖。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这个的话,我想你已经达到了。”

    “当然不是。”张chun儿笑道:“你我二人争争斗斗这么多年了,我想我们也应该坐下来,毫无保留的谈了一谈了。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李奇点头道:“这个建议,李某深表认同。但不知要从何时说起,蟹黄宴?”

    张chun儿摇摇头,道:“我想这事应该要从我的父母说起。”

    李奇哦了一声,表现的很有兴趣,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其实我不是汉人。”

    张chun儿开口这第一句,就让李奇始料未及。

    张chun儿又道:“不知经济使可否猜出小女子出身何处?”

    李奇沉吟片刻,道:“你莫不是契丹人。”

    张chun儿拍拍掌,笑道:“经济使果然是聪明人,不过我身上还流着一半的汉人血统,因为我母亲是居住在辽国的汉人,我原本的名字叫做萧chun儿,我父亲姓萧,名太元,不知你可否听过?”

    萧太元?这名字太陌生了,萧十一郎倒是听过。李奇好奇道:“难道我应该听过吗?”

    张chun儿笑道:“看来左总管和你那位耶律氏并没有与你说起过,也是,这毕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左伯清?耶律骨yu?李奇试探道:“难道你父亲是辽国御厨。”

    张chun儿点点头道:“不错。二十多年前,我父亲乃是辽国御膳房总管,当时辽国皇宫的皇亲国戚都非常喜爱我父亲做的菜,不仅如此,我父亲还是为辽国赢得了首次四国宴,当时他才还不到三十岁,若非你的出现,我父亲便是年纪最小赢得四国宴的御厨,如今的金国御厨龙江,就是我父亲的徒弟。在我父亲赢得四国宴后,那耶律延禧还赐我父亲萧姓,但是,第二次四国宴。我父亲遗憾败给了大宋的御厨,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再为辽国赢得一次四国宴。

    可惜,就在第三次四国宴即将来临时,后宫的一场风波将我父亲卷入其内。当时耶律延禧身边一位妃子的小儿子突然暴毙而死,那位王子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天天都得吃药。可是,那妃子却说是吃了我父亲做的饭菜而死,她之所以要诬蔑我父亲,其原因在于,我父亲是当时皇后的人,而这位妃子却想图谋皇后的位子,故此,她借题发挥,在耶律延禧面前。状告我父亲毒害王子,后来耶律延禧还派人搜查御膳房,结果当真发现了少量毒药。试问若我父亲当真要毒害他儿子,怎还会将毒药留在御膳房。可惜那昏君耶律延禧并未想到这一点,还下旨要将我家满门抄斩。当时的皇后知其缘由,于是就想保下我哥哥来,为我萧家留下一条血脉。只可惜yin差阳错,她没有救下我哥哥,而是救下了我。那一年我才是十岁。于是我带着我爹爹的菜谱来到了我母亲的故国,大宋。”

    自始至终,她都是直呼天祚帝的本名,可见她对自己的祖国,对耶律王室是恨之入骨啊!

    “原来如此。”李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难怪你的厨艺恁地厉害,看来也并非是无理可循的。”

    “相比起我父亲的厨艺,我还差远了。”

    说到此处时,张chun儿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不难看出,她父亲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偶像。道:“我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东京汴梁,在街上乞讨了一个月,后来幸得樊老爷子收留,我才没有饿死在大街上,由于当时我会做几道小菜,于是樊老爷子就让我进厨房帮摩纳哥。在父亲去世前,其实他心中的遗憾远远大过于仇恨,三年了,他准备了整整三年,但是却没有机会将他那耗尽心血准备的三道菜公诸于世,你也是厨子出身,相信其中痛苦,你应该也能体会一二。”

    李奇点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于是你就想弥补你父亲的遗憾。”

    张chun儿道:“不错。我进到樊楼后,开始研究我父亲留下的那本菜谱,很快,我就当上了樊楼的大厨,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若是我想参加四国宴,就必须成为御厨,虽然大宋不排斥厨娘,但是御膳房终究是属于男人的地方,一个女人若是想进去,谈何容易啊!于是,我一直等一个机会。”

    李奇道:“这个机会就是蟹黄宴。”

    张chun儿摇摇头道:“蟹黄宴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但却不是我的第一此机会,这第一此机会,乃是皇上第一次尝我做的菜。”

    李奇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是哦,皇上曾是樊楼的老主顾。”

    张chun儿道:“虽然当时皇上对我做的菜评价还不错,但也仅此而已,不过,我并没有放弃,我开始针对皇上的口味去研究的新的菜式,每一次皇上来的时候,我都是呈上一些新的菜式,没有任何一道是重复的。可惜,当时御膳房有左总管在,他也曾来过樊楼,与我有过交流,以我当时的厨艺,很难胜过他,我知道那时候几乎不可能取代他的位子去参加四国宴,不仅如此,他还夺得了四国宴的桂冠,我知道我就更加没有机会了。但是我仍然没有放弃。”

    李奇笑道:“因为你比他年轻。”

    张chun儿道:“正是如此,我知道总有一天左总管会老去的,他也一定会选择退位让贤,在他第二次输掉四国宴后,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李奇好奇道:“可是据我所知,当时打败左大哥,正是你师兄龙江,按理来说,他可以说是替你父亲正名了。”

    张chun儿摇摇头道:“这不一样,当时我父亲的死的时候,师兄他不过十余岁,他能走到这一步,多半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而我拥有我父亲留下的菜谱,只有我赢得四国宴,才算是真正的替我父亲弥补了遗憾。”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无间道

    “作为一个厨师和作为一个同样出生在厨师世家的我,绝对理解你当时的想法。”李奇连连点头,又道:“然而,蟹黄宴的出现,让你意识到了真正的机会来了。”

    张chun儿嗯了一声,道:“蔡太师一直以来都是四国宴的嘉宾,而且他的评价举足轻重,虽然他当时致仕在家,但是我知道,皇上兀自很器重他,特别是在吃方面,所以,若是有蔡太师相助,一切会变的顺利许多。更为重要的是,我还听说了,左总管在寻找接班人。”

    李奇道:“所以,你将蟹黄宴视作你进入御膳房的跳板。”

    张chun儿道:“不错,为此我也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只可惜因为你的出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实不相瞒,我当时很不服气,我尝过你那一道蟹黄豆腐,不是我张chun儿说大话,你那道蟹黄豆腐的味道,比我的那一道‘百子千孙’要略逊一筹,只因你的菜上到最后面,而前面太师他们吃过比较多油腻的菜肴,故此更能凸显你那道菜的味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的那番言论,否则,究竟是谁胜出,还犹未可知。”

    李奇笑道:“张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那道菜,不也有拍马之嫌吗,只不过大家选取的方向不一样,况且,既然是比试,当然是各凭本事,结果是我赢了,而且,我赢的合情合理。”

    “这我知道。”

    张chun儿无奈的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认为你的厨艺高我一筹,故此,我一直想堂堂正正与你比试一番。再到了后来,你进入御膳房,并且代表我大宋参加了四国宴,我心中就更加恼怒,因为这资格原本是属于我的。”

    李奇道:“我不知道原来蟹黄宴对你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但是即便我知道了,我还是全力夺取胜利,因为蟹黄宴对我而言,同样也很重要,况且,这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是啊!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张chun儿点了下头,道:“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何就是不肯与我再较量一次。”

    李奇啊了一声,笑道:“这个问题你恐怕藏在心中很久了,但是答案你应该也知道,其实你作为东京第一厨娘,绝对有资格与我比试一番,不过,你难道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樊楼,你就成为了我的敌人,既然是敌人,我当然不会给你半分薄面,你越想跟我比,我就越不跟你比,对付敌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的,即便是举手之劳。”

    “果然如此。”

    张chun儿轻叹一声,道:“你难道也以为我离开樊楼是错的吗?”

    李奇道:“我说的不准,但是在我个人看来,你这种做法绝不是正确的,樊老爷子对你有着救命之恩,养育之恩,你这么做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

    张chun儿反问道:“醉仙居的秦夫人和吴掌柜对你同样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可你为何不为了这份恩情,卖身给醉仙居,为何又要想尽办法,从秦夫人手中要来五成股份,不怕告诉你,我离开樊楼,最大原因是受你影响。”

    这个说法倒是李奇愣了下,心想也是,若是以他的xing格,恐怕也难以在樊楼做一辈子厨师,迟疑了片刻,才道:“从目前的事实来看,秦夫人、吴大叔都得到了更多,而樊楼因为你的离开,损失惨重,我想你这个例子很难令人信服。”

    “但事实就是如此。”

    张chun儿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你还没有出现前,我曾以为厨子一辈子就应该待在厨房里,但是你告诉我,其实厨子还能做很多,甚至能够比一般人还要干的更出sè一些,我看到你,还有蔡员外都成为了东京首屈一指富商,你甚至都当上了官,我想我为什么不这样做了。如果我此时不改变的话,那么我就得在厨房待上一辈子,下场恐怕与你醉仙居前任大厨,周师傅相差无几。

    而这方面,樊楼是无法给我的,因为樊老爷子不会允许任何人从樊少白手中夺走樊楼,我自问做买卖不是樊老爷子的对手,所以,我选择了自立门户,这我从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至于樊老爷子的恩情,我想不应该用我的一生来偿还,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在他樊楼勤勤恳恳做了十几年的菜,应该也还的差不多了。不过,樊老爷子的去世,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其实早就可以走了,只是当时樊老爷子的身体不好,故此我一直等到他身体好转了才离开的,但是没有想到,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想不到事情的出发点,还是在于我。李奇想着也觉得好笑,道:“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任何人都不喜欢屈居人下,但是你为何要写那封信,为何又要整垮樊楼?”

    张chun儿摇摇头道:“关于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解释过了,我的离开绝对瞒不过樊老爷子,虽然樊老爷子当时已经把大部分生意交给了樊少白,但是真正的掌舵人还是他,所以,我一旦离开,立刻就会有人去告诉樊老爷子,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亲口告诉他,跟他解释清楚。至于说整垮樊楼,我觉得这与你们醉仙居和翡翠轩之间的关系有着相似之处,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我选择了自立门户,我就必须要打败樊楼,况且,樊少白也不会放过我,金楼与樊楼一争高下,是在所难免的。”

    李奇忽然斜眼瞥向张chun儿,似笑非笑道:“我相信我与蔡员外不是你真正离开樊楼的原因吧。”

    张chun儿轻轻一笑,道:“这才是你最关心的事情吧?”

    李奇点点头道:“虽然我对你这种做法感到有些不满,但是我至少也能够理解,实不相瞒,要是当初醉仙居不肯卖给我股份,我也会选择离开,但是方式或许会与你不同,我会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不过这不重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前提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你离开的原因却不是单纯的想自立门户,这也是我将你视作敌人的主要原因。”

    张chun儿道:“那你又知道多少?”

    李奇道:“金国。”

    张chun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李奇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张chun儿摇摇头,道:“你没有说错,我的确在帮你金国做事。”

    这婆娘在玩什么把戏?忒也诚实了吧,难道她想说服我投靠金国,应该没人会蠢到这种地步吧!李奇道:“你也算是半个汉人,你这样做就不怕良心遭受到谴责吗。”

    张chun儿道:“可是金国给了我一切我想要的,况且,也只有金国愿意会给我这一切,我难道还有其它的选择吗?虽然金国消灭了辽国,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恨金国,反而非常乐意见到辽国灭亡,最好能杀耶律延禧那个昏君。”

    说到这里,她收敛几分,似乎不愿就这恩怨做过多的描述,重新回到正题,道:“正当我无比羡慕你和你的醉仙居蒸蒸ri上的时候,我师兄突然派人送信给我,说他已经成为了金国的御厨,并且还会来东京参加四国宴,他还劝我也投靠金国,不过,最打动我的原因还是,他们将会送我一家酒楼。在东京七十二家正店中,我最了解的莫过于樊楼的老对手潘楼,而且,我也知道,潘员外被樊楼压的早就萌生退意,再加上醉仙居的崛起,他早已经力不从心了,于是我就悄悄的从潘员外手中买下了潘楼,并且给了他一笔兴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钱,条件就是让他离开东京。”

    “当时你的确瞒过了许多人,包括我在内。”李奇回想当时的情景,不禁唏嘘不已,他以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金国会选择张chun儿,张chun儿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金国信赖的,如今他终于知道了,原来张chun儿是一个契丹人,而且还与金国御厨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又道:“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家酒楼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我相信金国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送给你。”

    张chun儿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的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是让我摸清楚东京附近的一切,包括地形,布防,以及禁军的情况。”

    李奇道:“你做到了。”

    张chun儿迟疑了下,道:“应该说做到我能做到的一切,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做到了。”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淡淡道:“看来金国对你这位细作表现的很满意。”

    张chun儿笑道:“可以这么说。”

    李奇道:“我相信你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也应该知道金国想要做甚么吧?”

    张chun儿点头道:“他们说的这么明白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显然,金国当时就在筹划进攻大宋。或许你有一点并不知道,其实这件事与当时来京的纥石烈勃赫并没有关系,整件事他都没有参与其中,幕后主使是另有其人。”

    李奇心中早有答案,但他还是问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很想知道?”

    “就是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张chun儿道。

    果然是这家伙,他筹划了这么久,难怪现在会迫不及待。李奇道:“原来是他啊!这就不奇怪了。”

    说到此处,他抬目望向张chun儿,道:“说着说着,倒是把我给说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这一切告诉我?难道你想让我投靠金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对你非常失望,而且,我是大宋的官员,你认为你坦白之后,还有可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张chun儿笑道:“你认为我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么?”

    李奇摇摇头道:“不会,所以我对此十分好奇。”

    张chun儿道:“经济使你恁地聪明,难道一点也猜不到吗?”

    李奇诚心求教道:“不是我装低调,对于你此行的目的,我真是毫无头绪,还请张娘子赐教。”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啊,他至今还搞不懂张chun儿的用意何在。

    “能够让经济使一筹莫展,我真的感到很是骄傲。”张chun儿呵呵一笑,道:“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金国已经准备进兵大宋了。”

    李奇眉头一皱,道:“这个理由还真是独特,愿闻其详。”

    张chun儿道:“此次金国使节来京,顺便给我捎带了一封信,信中告诉我,最多不超过三个月,金国就会出兵进攻大宋,让我做好内应的准备。”

    李奇道:“信中难道还说,让你将这一切告诉我。”

    “当然没有。”

    张chun儿笑道:“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

    李奇皱眉道:“也就是说,你已经背叛了金国。”

    张chun儿点点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一直就没有归顺金国。”

    “为什么?”

    “原因我前面已经说了。”

    李奇诧异的哦了一声,沉吟片刻,摇摇头道:“真是抱歉,我脑子愚钝,不知你说的原因是什么?”

    张chun儿笑道:“我前面说过,我答应金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金国给我一家酒楼,让我自立门户,非我主动想去帮金国做事,我最恨的是辽国,但是相比起金国而言,我对大宋更加有感情一些。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认认真真的打理金楼,并非是将金楼当成一个幌子,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到了今ri,金楼已经能与醉仙居、樊楼站在同一高度上,我不否认这里面,金国给了我很大的帮忙,但是我自己也付出了许多。而且,你的变法给我们这些商人带来了更多利益,我很喜欢当下这个环境,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破坏这个环境,最重要的是,我要摆脱金国,成为真真正正的金楼之主,而非做一个傀儡。

    然而,金国却要进攻大宋,一旦大宋灭了,就凭女真族那野蛮的作风,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何谓商业,到时我的努力,必将会付诸东流。”

    “原来如此。”李奇点点头,暗想,这女人的野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当真是小觑了她。笑道:“恐怕完颜宗望死都想不到,他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不说一句,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这份魄力,你先是利用金国摆脱樊楼,得到了金楼,如今又想故技重施,利用大宋,帮你摆脱金国,完全拥有金楼,能在两个大国之间做到游刃有余,你恐怕还真是第一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场战争的成败与否,你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因素,起不到决定xing的作用,万一,金国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你将会面临何种处境?”

    “我当然想过,其实在我来找你之前,我也挣扎了很久,但是如果我没有来找你,我就不是张chun儿了。”张chun儿面sè坚决的说道:“也许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两面三刀,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是在我看来,我只是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是啊,虽然表面上,你在不断的改变阵营,但是你的想法,你的目的从未动摇过,或者说你努力的方向也一直没有变过。”李奇点了下头,道:“其实你应该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我绝不会容忍你活到金兵打到东京来,你此番前来,目前为止,已经救了你半条命。”

    张chun儿却不以为然,道:“我虽是一介女子,但还不至于愚蠢到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也许你以为,我已经是插翅难飞了,但是我若想走,你根本留不住。”

    看来我对她的了解,远远还不够呀!李奇听得眉头稍皱了下,倘若让张chun儿跑了,那真是对他最大的羞辱,因为他一直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惜事实似乎并非如此。道:“但是现在,你似乎把这一条活路给堵死了,你为何又有把握,现在我就会留下你这条xing命。”

    张chun儿道:“我来找你,就已经证明我都豁出去了。我想我对你而言,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吧,况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哦,差点都忘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总不可能那时候就以为我就是大宋的救世主吧。”

    “当然不是,我救你,是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场较量没有完成,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么长远。”

    李奇对她这话表示深信不疑,因为都这时候了,她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必要了。道:“但是你表现出来的诚意,还不足以让我放弃杀了你的念头。”

    张chun儿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首先你必须得答应我几个要求。”

    李奇道:“如果我不答应了。”

    “那就当我没有来过。”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自问做不到。”

    “那就随便你吧。不过我敢说,你到时一定会后悔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谈不上威胁,我只是在跟你谈生意,不可能你一点也不付出,就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可不是一个商人该做的事情,我来这里当然是有目的的。”

    李奇沉默了片刻,道:“说吧。”

    张chun儿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首先,当然是你必须得承诺保住我的xing命和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其次,就是你必须要和我堂堂正正比试一番厨艺;最后,下一次的四国宴,我要代表大宋参加。”

    “我答应你。”

    张chun儿一愣,道:“你为何答应的恁地爽快。”

    李奇道:“你都说你的要求很简单了,那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而且你似乎并没有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难道我说留你半条命?至于比试厨艺,我其实一直都不介意,只是因为你在帮金国,现在你既然投靠大宋了,我当然愿意,最后,四国宴已经对我失去了新鲜感,你去参加,还帮我省了不少麻烦事。”

    张chun儿犹豫片刻,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着她怀里掏出两份资料来,放在桌上,道:“这上面有金国在东京所有细作的名单,另外,还有此次你们禁军最近布防的战略图。”

    “厉害,这么快就弄到手了。”

    “承让,承让。”张chun儿得意一笑,道:“还有一个秘密,也是我最后一条后路,相信这也能表现出我的诚意。你应该清楚,我成为金楼的东主后,立刻在金楼附近又建了一栋楼。”

    李奇一愣,道:“这我知道,那栋楼难道有不寻常的地方?”

    张chun儿道:“当然,因为楼下有着一条地道直通城外,这条地道也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京城,另外,它或许在ri后,还能帮金军的大忙。”

    狗ri的,想不到这年头就有地道战了。李奇听得是冷汗涔涔,道:“谢天谢地,你最终选择了大宋。”

    张chun儿道:“我已经将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李奇呵呵道:“你倒是挺相信我的,仅凭我一句话,你就全盘托出了。”

    张chun儿道:“这或许是我受到樊老爷子的影响吧,既然已经打算这么做了,那么我就不打算给自己回旋的余地,若是你要反悔,就算你给我再多的保证,你还是可以反悔,这是我无法左右的,我要做的,也只能相信你了。”

    李奇由衷赞道:“看来你的成功,绝非偶然啊。”说着他拿起两份资料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眉头就越往中间靠拢,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张chun儿虽然面不改sè,但是她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了,说真的,她也摸不清李奇的xing格,她也很害怕,李奇会反悔,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好半响,李奇忽然眼皮一抬,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方才说完颜宗望的来信,是让你继续做内应。”

    张chun儿一愣,道:“不错。”

    李奇道:“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我早已经发现你是金国的细作?”

    张chun儿道:“这是我唯一的利用价值,我怎么可能让他知晓,当然,这也多亏你没有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对我还是一视同仁。”

    李奇呵呵道:“想不到当初我的一时隐忍,还能取得如此效果。但是有一点令我好奇,你在朝中似乎也有些势力。”

    张chun儿愣下少许,道:“你不会以为这是金国的功劳吧。”

    “实不相瞒,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张chun儿摇头道:“当然不是,金国不可能会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在外。”

    “哦?那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钱。”张chun儿道:“我给了他们不少钱,而且我所依仗的目标,都是你的对手,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为了隐瞒我和金国的关系,我还借用了你的经济建设,利用朝中几位大臣‘结识’了金国的几位贵族,当然,这都是早先就安排好的,让我们的往来顺理成章。”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是笨,这都没有想到。”李奇郁闷的摇摇头,突然将那份战略图递还回去。

    张chun儿惊诧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原来你还知道害怕,我还当你有多厉害了。李奇道:“你对我表现出了如此大的诚意,我当然要回报一些给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否成功的关键,不在于我,而是在于大宋能否取胜,若是金国胜利了,那么不管我是否信守承诺,都不重要了,所以,我给你一个能两面逢源的机会,让你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张chun儿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嘴角一勾,道:“很简单,你继续当金国的内应。”

    张chun儿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我想这才是你让我活下来的原因吧。”

    李奇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即便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为难你,当然,在这一切尚未结束的前,我还是会给予你特殊的照顾,天知道,这是不是你和完颜宗望的一招计中计,不要怪我小心眼,因为这一仗,我真的输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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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宣战

    吱呀一声。

    历时两个时辰的漫长谈判终于随着房门的打开而宣告结束了。

    首先出来的是李奇,他拍了拍古达的肩膀,呵呵道:“古师傅,其实我一直想夸赞你一番,你的刀工真是巧夺天工,希望他ri能够为国争光啊。”

    言罢,他就朝着马桥使了个颜sè,二人便离开了。

    古达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夸赞来的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急忙进到屋内,见张chun儿还坐在里面,问道:“如何?”

    张chun儿一笑,站起身来道:“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啊——!”

    李奇来到屋外面,伸展了一个懒腰,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时已经变得一片静寂,温柔、神秘的月光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弥足珍贵。

    马桥好奇道:“真是想不到救你的竟是张chun儿,她为何要救你?”

    李奇笑道:“因为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说着,他就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一个成功的商人?”

    马桥挠挠头,急忙追上去道:“步帅,你此话何意?”

    “我说马桥,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八卦了,一点也没有高手风范。”

    “!”

    “这才像是高手吗。”

    炎炎夏ri终将过去,不管局势会出现何种变化,接踵而来的一定是那秋高气爽。

    然而,这刚一入秋,北边就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率领着三四万残兵败将,被终于在平州附近被完颜宗翰给俘虏了。

    耶律延禧的落网,也就正式宣告辽国彻底覆灭了。

    完颜晟也在第一时间将这消息昭告天下。

    这消息很快就在金国传开来,女真人是一片欢腾。这个昏君可以说是他们女真族的最大仇人,曾屡屡剥削他们,欺压他们,并且侮辱他们,如今大仇终于得报,他们如何能够不兴奋。

    而契丹人也彻底断绝了那一丝光复故土的念想。

    北国上京。

    完颜宗翰押解着耶律延禧一干人等回到了上京,在这一刻,他就是女真人的心目中的大英雄,全城百姓都出来迎接这位大英雄。

    “哈哈,宗翰。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只见一人披着头发,衣履不整的跑了出来,哈哈大笑。

    完颜宗翰先是一愣,随后才看来人,正是完颜宗望,他瞧这金军的化身竟是这般模样,顶着一头冷汗,下马来,道:“宗望。如今不同以往了,你好歹也梳洗一番再来迎接我,你这模样,这——我真不知道如何说你是好。”

    完颜宗弼躲在后面一个劲的捂嘴偷笑。

    完颜宗望也愣了下。低头打量下自己,这才意识到他此时是多么的狼狈,十分尴尬,先是狠狠的瞪了完颜宗弼一眼。后者可收起笑意,他又打了个哈哈道:“这与你无关,我来此可不是迎接你的。有一个人比你更加让我挂念的紧啊!”

    完颜宗翰自然自然他口中说的那个人乃是耶律延禧,手往后面一指。

    完颜宗望正准备前去,但转念一想,他还是忍住了,这尼玛要是堂堂大元帅看上去比俘虏还要狼狈一些,指不定是谁笑话谁呀!尴尬道:“我还是先回去梳洗一番,再去瞧瞧那位昏君。对了,你可别忘记,我们以前许下的誓言,别直接带阿适儿去皇上那里。”

    完颜宗翰哈哈道:“这我怎会忘记,你快些去。”

    “行。那我先回去了。”

    完颜宗望骑上马快速的朝家里奔去。

    一个时辰后。

    在上京禁军最大的校场上,只见周边是围满了人,几乎都是女真人,而在正上方那个最大的帐篷前,站着一排人,个个身着盔甲,威风凛凛,而他们两边还站着不少身着华丽服饰的人,可以说,女真各部落的贵族几乎都已经到齐。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cāo场中间,只见cāo场中间站着三十余人,男女参半,个个是披头散发,狼狈、落魄至极。

    完颜宗望手执马鞭,大步向前,朝着中间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朗声道:“阿适儿,可还记得我。”

    声如洪雷。

    那老人正是耶律延禧,此时他哪里还有往昔的风采,整一条流浪狗,吓得浑身一抖,抬起头来,见是完颜宗望,双腿一软,差点就没有趴在地上,道:“原来——原来是二太子。罪——罪民参见二太子。”

    完颜宗望哈哈道:“罪民?好一个罪民?真是想不到你还有今ri啊!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让我父皇给你跳舞的事么?”

    耶律延禧一听完颜宗望开始翻旧账了,登时吓得脸都绿了,急忙道:“二太子,罪民那时候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你父亲没有跳,罪民也没有多说甚么?”

    “那我父亲了?”

    “还有我祖父。”

    “还有我。”

    瞬间有不少人站了出来,厉声质问这耶律延禧。

    当初耶律延禧令女真各大部落为其跳舞助兴,唯独完颜阿骨打没有跳,其余的都跳了。

    完颜宗望手一抬,让那些人先稍安勿躁,又朝着耶律延禧道:“阿适儿,我这人向来就很公平,我也不为难你,当初你让我父皇给你跳舞,现在你就和你的亲人为我等跳上一段,算是慰藉我父皇在天之灵。”

    “我——我不跳。”

    人群中忽有一人唯唯若若的说道。

    啪!

    那人话应刚落,只见他脚下就多出一道鞭痕来。完颜宗望冷目扫视一眼,道:“谁若不跳,就让这里每个人从他身上切下一片肉来,本人说到做到。来人啊,奏乐。”

    只见十余名乐师当真就抬着乐器走了上来。

    完颜宗望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回去,当初他与一干兄弟就曾在完颜阿骨打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擒拿住耶律延禧。并且让他在完颜阿骨打面前跳上一段舞蹈,以报昔ri之辱,如今,他们做到了,可惜完颜阿骨打却离开了。

    战鼓先起,致敬太祖圣上,琴声再起。

    耶律延禧与他的一干亲人就在这万众瞩目下开始扭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的舞技真是不堪入目,东倒西歪,跳的都不知道是啥玩意。但是在女真人眼中,这却是世上最美丽的舞蹈,咒骂声与掌声并存,那震耳yu聋的嘲笑声,仿佛在向完颜阿骨打讲述着一个完美的大结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如果耶律延禧早知有这么一天,相信他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的,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真是害人害己啊。

    正当完颜宗望等人看的极其痛快时。他们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多大岁数了,竟然这般胡闹。”

    完颜宗望等人转头一瞧,见说话的是大金皇帝完颜晟。个个都惊呆了,正yu行礼,完颜晟手一抬阻止了他们,而后向cāo场中间望去。乐的呵呵直笑,道:“想不到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老朋友却变成这番模样,幸亏我今ri来了!”

    敢情你也是来看戏的呀!

    完颜宗望等一干将领。登时无语了

    耶律延禧被俘虏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京汴梁,傻乎乎的宋徽宗还在第一时间就亲笔书信送去金国祝贺完颜晟。令人发笑的是,他又在早朝上述说了一番他与耶律延禧的兄弟之情。

    真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李奇听得是yu哭无泪了,早朝结束后,他就立刻去到了白府。此时,耶律骨yu和季红奴还在照顾李正熙,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夫君,你怎么来呢?”

    李奇望着耶律骨yu道:“骨yu,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耶律骨yu错愕道:“什么事?”

    “你父亲被金兵抓住了。”

    “啊哟?”

    季红奴失声叫道。

    反而是耶律骨yu显得十分淡定,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这我早就预料到了,只是迟与早的事。”说着她幽幽一叹,转过头去望着李正熙,轻轻捏着李正熙的小手,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虽然她是侧面对着李奇的,但是李奇还是隐隐看到她眼角挂着一丝泪花,这血缘关系终究不是说切断就能切断的,即便耶律延禧抛弃了她,即便她因此受到了莫大的折磨,但是李奇知道,她一直都记挂着她的父亲,和她的亲人,此时她一定很伤心。

    作为丈夫在这时候,理应上前安慰自己的妻子,但是李奇如今是自身难保,向来口才了得的他,发现很多话若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一种欺骗,因为他真的没有把握,不会让耶律骨yu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

    倒是耶律骨yu似乎感到了李奇的无奈,转过头来,道:“夫君,你现在应该劝皇上小心,金人的野心远不止如此,我看他们可能会对大宋出兵。”

    季红奴吓得又再惊叫一声。

    “嗯。我会注意的。”李奇握住二女的手,道:“你们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不会抛弃你们的。”

    这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能够做出的承诺

    然而,就在宋朝廷还沉浸在为金国高兴的时候,金国却立刻发起了这第二轮侵略战争,以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为首的文武百官联名上奏,请求完颜晟出兵伐宋,理由就是耶律延禧在晋见完颜晟时,说他之所以出现在燕云地区,是因为宋徽宗派人请他去宋朝,任谁都知道这耶律延禧是女真人最大的仇人,你竟想收留他,这是女真人不可容忍的。

    如今,金国是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一致要求出兵伐宋。

    显然,这是完颜宗望导演的一出戏码,那些证据和证人也都是他捏造的,真是yu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今耶律延禧已经被擒住,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完颜晟作为第二任皇帝,一直都活在完颜阿骨打的yin影下,他也是迫不及待想为金国开疆扩土,建功立业,好名垂青史,御笔一挥,三军用命,出兵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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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真晕了!

    .,。

    完颜晟毕竟是打了一辈子的仗,不像宋徽宗一样,宋徽宗从小娇生惯养,恐怕连打架都少见,更别提打仗了,这完颜晟心里非常明白,在活捉耶律延禧,宣告彻底覆灭辽国后,此时三军士气高昂,若要攻宋,必须得一鼓作气,迟则延误战机,于己不利,否则,干脆就别打了。.)

    于是,他立刻号令三军,对外宣称十万兵马,分东西两路出兵攻宋,西路由完颜宗翰统领,出兵河yin;另一路则是由完颜阇母担任都统,大将刘彦宗为副都统,完颜宗望担任监军,出兵平州。其实没有让完颜宗望统兵,也就是一个辈分问题,原本完颜晟是准备让完颜宗望统兵的,但是完颜宗望却说完颜阇母乃我叔父,我不能对他吆喝,何不让他统兵,臣做监军。

    完颜晟答允了,但是谁都知道,其实这路军还是完颜宗望说的算。

    其实三个月前,金军就已经待命了,磨刀霍霍,准备向猪羊。这完颜宗望一到,没有片刻停歇,立刻出兵,这平州一出门,可就是宋朝的地盘了。

    1125年,十月初十。

    这一ri乃是大宋皇帝,宋徽宗的生ri,原本他的生ri是五月初五,因为听了什么狗屁道士的话,说五月初五这一ri不吉利,于是改成了十月初十,这种事,宋徽宗可也没少做,众所周知,他是属狗的,所以,他还曾下令全国不准杀狗,可以说是世上第一任动物保护协会会长。但是百姓哪会听他的,照杀不误,他见百姓都挂羊头狗肉,索xing就解除这一禁令。

    这皇上过生ri,必须隆重呀!

    这时候你就不能说什么倡廉反腐了。宋徽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的好借口,哪里愿意放过,普天同庆。大摆宴席,百官入宫恭贺,好不容热闹。

    可就在宴会刚刚开始不久,一人突然冲进这龙亭园来,长声道:“报!”

    这一声惊报,群臣受扰,纷纷停了下来,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宋徽宗好不容易这xing兴致上来,这一声“报”让他很是不悦。过个生ri还得听那烦人的政务,还让不让人活呀,沉眉道:“何事?”

    那人语气急促道:“启禀皇上,金国以我大宋招降辽国皇帝天祚帝为由,分兵两路进军我大宋,如今已经攻占易州、朔州。”

    “你说什么?国出兵攻打我大宋?”

    咣铛一声!宋徽宗手中酒杯掉落了下去。

    这还真是惊天噩耗呀!

    所有大臣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宛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紧接着又听得“咣当咣当”几声。不少人手中酒杯纷纷落地。

    啧啧,我李奇自负是打脸高手,没想到你宗望老兄远胜于我啊!真tm会选ri子,这脸打的。真叫一个jing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看有必要得提前询问下完颜晟是何时过生ri。

    整个宴会上,唯独李奇脸上的表情最丰富。他拿起手中的茶杯正准备喝一小口,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哎呦。这可喝不得,我现在应该装的很惊恐才是。

    想到此处,他手中的茶杯也掉落了下去,嘴巴张成o型,目光呆滞,不愧是纯演技派。

    那人肯定以及确定的点了下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啊。

    宋徽宗身子开始摇摇yu坠,突然双目一黑,身子向后倒去,这次是真晕过去了。

    “皇上。”

    梁师成与一旁的刘公公急忙上前扶住宋徽宗。

    “御医,快传御医。”

    这一声叫嚷,登时叫醒了群臣,方才还奢靡的宴会,如今却充满了恐惧,满朝文武是毛骨悚然,紧接着又有几位老臣晕厥过去,场面是乱成一团。

    不会。这就吓晕过去呢?哎呦,你这要是今ri驾崩的话,那倒是节省了不少事,今后忌ri和可以生ri一块缅怀了。李奇心中偷笑两声,然后疾步冲上前,声嘶力竭的道:“皇上,皇上,保重龙体啊!”

    原来完颜宗望率大军南下,一路气势如虹,其实根本就没有打,他们刚刚来到易州城下,那易州守将韩民毅,见金军兵强马壮,又瞧了眼自己的士兵,心知这仗是没法打了,打也只是送死罢了,再说,当初宋朝廷斩杀辽国降将,将头颅给金国送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不管是官,还是民,都不太愿意为宋朝卖命。

    既然如此,韩民毅索xing就开城门投降了。

    完颜宗望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当年跟辽国打的时候,唯独那耶律大石可入他法眼,不过耶律大石已经跑到西亚去了,一时间找不到敌人,一种独孤求败的心情油然而生,如今又有仗可打了,而且对方营内还有一个李奇,这让他很是激动,正踌躇满志的率兵南下,没曾想到这第一战也一枝箭矢都未放出,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对方就投降了。

    这让完颜宗望很是失落,但是想想,这不就是宋军的德xing吗,从第一战,女真人就彻彻底底看到了这宋军的本质,真是不堪一击,比辽军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中原大国就是一只纸老虎。

    而完颜宗翰那边与完颜宗望是惊人的像似啊,西路大军刚出河yin,来到朔州城下,结果才知道那朔州知州早就跑的没影了,这城墙上的将士见这头头都跑了,还打个p啊,二话不说,投降得了。

    等于就是金军不费吹灰之力,连获两州,这仗打的呀,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当宋徽宗听到这一切后,再一次的晕厥了过去,如果说上次是被吓晕的,那么这一次就真的是被活活气晕过去的。这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平时你就往死里伤民心,此时人家还会卖命为你打仗么?

    等到宋徽宗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生ri的事,赶紧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宋徽宗在这一ri之间。瞬间苍老了许多呀!眼中含泪,莫大的委屈,哀叹道:“朕还真是冤枉呀,朕何时招降过那天祚帝啊?”

    吴敏站出来道:“皇上,这分明就是金国强加之罪啊。”

    宋徽宗倒真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那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强加之罪,那就说明金国是铁了心要攻宋了,又是一声哀叹,道:“诸位爱卿。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白时中乃是文人出身,生xing胆小,就站出来道:“皇上,如今金军气势如虹,当避其锋芒,我东京开封无险可守,北边是一马平川,金军很快就会打过来,微臣建议立刻迁都杭州。靠长江天险来阻挡金军。”

    说的好听,实则就是想逃跑。

    但是这与宋徽宗倒是不谋而合,忙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迁都。迁都。”

    李奇听得只想笑,这仗还是刚开打,金军离这里都还有十万八千里,就算是一路跑过来。那也得跑上几个月,你丫就想逃跑,未免也忒早了。

    蒋道言往殿中一站。激昂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迁都岂容儿戏,怎能说迁就迁。一旦迁都,民心溃散,到时必定一败再败,迁到何处,都不得安歇。想当初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初期,颉利率兵20万大军,直逼唐都长安城外渭水便桥之北,距长安城仅四十里,可是唐太宗却临危不惧,用计迷惑颉利,虽后面签下了渭水之盟,但当时也未迁都,如今金军都还是刚刚进犯我大宋边境,皇上怎能此时迁都,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么?”

    宋徽宗被蒋道言这一番训斥,只觉脸上发烫,破天荒的说了一句大实话,道:“蒋爱卿,朕也不想啊!只是只是朕如何能比那唐太宗啊!”

    你若唐太宗,老子现在说不定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周游世界了,唉,只是你当不了唐太宗,也不要自暴自弃去当南唐后主呀!李奇甚是无言以对。

    蔡京虽然也很胆小怕事,但他毕竟活了快百年,什么事没有见过,方才他也吓到了,但是如今缓了过来,觉得现在还没有到绝境,道:“皇上,蒋御史说的不错,此事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何不先派人前去解释一番。”

    说是解释,其实就是求和。

    登时又有不少人站出来附议。求和吗,这是老套路了,大家都玩的顺心应手,而且百试不爽,当初就是这么对付辽国的。

    宋徽宗想想也是,对方都还没有过燕云地区,我怕甚么,当初与辽国、西夏交战百余回,东京都是安然无恙,我大宋军队数量远胜金军,也不一定就会输了,想到这里,他是稍稍松了口气,道:“对对对,爱卿说的极是,只要他们能退兵,给他们些钱财,那也无妨,可是,当派何人前去呢?”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又转到一人身上了。

    不用说,这么艰巨的任务,非李奇莫属啊!

    开什么玩笑,我敢打赌,我tm一去,完颜宗望立刻要把老子大卸八块,你们造的孽,凭什么让我去还债呀,我这条命还不能死啊!李奇这次是说什么都不会搞什么临危受命了,死都不会去,因为去了就必定死翘翘,眼眸一转,拱手道:“皇上有命,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微臣也绝不皱下眉头。”心里补充一句,微臣调头就闪。

    什么叫做忠臣,这就是忠臣。宋徽宗感动的无以复加,连忙道:“卿一直都是朕的福将,卿若前往,必定。”

    “但是。”

    宋徽宗话还没有说完,李奇嘴中就冒出一个“但是”来,这让他一愣,道:“爱卿还有话说?”

    李奇很是为难道:“皇上,臣此去,必定是有去无回,而且,金国可能举国之力来攻打我大宋,所以,微臣在去之前,希望皇上能够做好防守的准备。”

    举国之力?这话差点没有将宋徽宗直接吓到桌子底下去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啊!哆嗦着嘴皮道:“这这又是为何?”

    李奇叹道:“不敢瞒皇上,当初微臣出使燕山府时,曾与完颜宗望有些过节,甚至三番四次出言羞辱完颜宗望,扬我大宋之威,当时完颜宗望就嚷着要杀微臣,幸得金太祖拦住,这这个赵大夫是亲眼所见,倘若微臣去的话,只要给我开口的机会,我便有希望说退他们,但是,相信完颜宗望不会给微臣半句说话的机会,微臣一条贱命是不值一提,就怕坏了皇上的大事啊。”

    童贯半信半疑,问道:“赵大夫,可有此事?”

    赵良嗣心想,就你当初那态度,换做是在大宋呃换做是其他人,也会要杀你呀!但是他毕竟与李奇患难与共过,况且,李奇说的也算是事实,道:“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攘外必先安内

    宋徽宗与一干大臣见赵良嗣都这般说了,自然是深信无疑,这下不要说李奇不愿意去了,哪怕他愿意去,宋徽宗也绝不会让他去,太危险了,万一惹怒了完颜宗望,那真是死翘翘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无一大臣愿意前往,都左推右推,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名叫李邺的给事中。

    宋徽宗赶紧命人准备一份厚礼,甚至还偷偷告诉李邺,大宋底限是愿意向金称臣,他如今只希望能够避免这场浩劫,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于是李邺就临危受命,但是他答应的时候,眼角闪烁着泪花。

    自始至终,朝中就没有一人提出强硬点的意见,首先,他们想到的就是逃跑,其次,就是求和,足见宋王朝一旦面临重压,内部是多么的软弱,这也是宋朝一贯的尿xing,当然,如今更甚。

    会议结束后,几乎每个大臣都是魂不守舍的离开了皇宫,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们的小心脏难以承受啊!

    李奇虽然比较轻松,但是脸上却是十分惶恐不安,走着走着,忽听后面有人叫道:“经济使,经济使...。”

    李奇转头一瞧,正是给事中李邺,他心如明镜,但是嘴上却好奇道:“李给事,你叫我么?”

    我朝给事中虽然是多不胜数,可经济使就你这一位,不是叫你是叫谁。李邺暗自嘀咕了一句,点头道:“正是。正是。”

    李奇道:“不知李给事找在下有何贵干?”

    李邺谄笑道:“经济使上次出使燕山府时,妙言巧辩金国群臣。扬我大宋国威,直至今ri还令人津津乐道,下官这辈子还没有跟金人打过交道,于是就想来向经济使讨教几招。”

    要论这口才,这满肚子的坏主意,那还真是没人比的上李奇,李邺可是亲眼见证过无数次,李奇是如何凭借一张嘴力挽狂澜的。而且李奇屡屡在与金人谈判的时候,占得上风,于是他就想求教求教,顺便打探下金国的虚实。

    李奇一声重叹。

    李邺浑身一抖,哆嗦着嘴皮问道:“经济使何故叹气?”

    李奇一巴掌搭在他肩上,他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李奇看的差点笑出声来,果然是上佳人选,相信完颜宗望一定会笑纳这份厚礼的。道:“李给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了你的生命着想,那在下就实话实说了。”

    生命着想?李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道:“难道---难道还会有生命危险?”

    李奇点头道:“不是难道,是一定。”

    李邺给自己打气道:“这---这如何可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李奇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也得因人而异。女真人连字都不识一个,你能指望他们守这大道理么。当初我出使燕山府的时候。亲眼所见,完颜完整将几名辽使捆绑伏地,然后派五十匹战马来来回回从他们身上踏过去,这场景真实骇人呀!我心觉好奇,就上前询问,你道那女真人怎说的么?”

    “他---他怎说的。”

    李奇道:“那负责人告诉我,辽人太多了,杀了以后,尸体难以处理,干脆就用他们尸体来铺地,把那些凹凹凸凸的地面给铺平了。果然,等那战马一停,我远远一瞧,哎呦,那几人完全嵌入了土中,当真全平了。---李给事你咋了?”

    那李邺听到这里,身体直坠,幸得李奇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李邺猛地一怔,满脸大汗,唰唰直流啊,一把抓住李奇的双手,道:“经济使,你要救救我呀!”

    你不是,就吓成这模样了,我的满清十大酷刑都还没开始了。李奇见才举了一个例子,对方就吓到不行了,后面的就省去了,劝慰道:“李给事也勿要紧张,契丹人与女真人仇深似海,他们这样做,也是有理可循的,咱大宋与金国毫无恩怨,相信他们也不会这么对待你的,只是你说话注意些,可别说了让金人不高兴的话,总而言之,少说少错。”

    李邺忙点头道:“哎哎哎,这我省的,这我省的。”

    李奇又忽悠了他几句,而后就高驰道:“好了,李奇在这就祝李给事一路顺风。”

    这还能顺风么?李邺眼角向下,实实在在的一副苦逼脸啊!

    由于宋徽宗心里着急啊,根本就没有给李邺太多准备的时间,当晚他就出发了,据说李邺出发时,还晕倒过去一次。

    很快,金国出兵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京。

    一时间是人心惶惶啊!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生活在东京的百姓毕竟没有经历过战火,而且,宋朝自开国以来,一直战事就没有断过,所以他们也都已经习惯了,他们更加担心的在北边的亲人。他们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

    李奇回到家中,也正儿八经的与三位未婚妻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李奇这时候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多说半句煽情的话,总而言之,四个字,生死与共。

    你们女人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其余的是由我们男人来担当。

    封宜奴等三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李奇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其实她们心里早已经拿定注意,君生,我生,我亡,我也不会苟且于世。

    因为她们三人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至亲之人要么就去世了,要么就还不知道是谁,要么曾经深深的伤过她们,在世上,她们唯一牵挂的就是李奇。

    所以,正是因为有这种感情基础,她们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反而显得很从容淡定。大不了就是一死吗。

    这让李奇很是欣慰,他原本还想将封宜奴她们送走。但是他一想到,这几个女人唯一能够依靠就是自己,倘若自己不在了,那么她们活在这乱世之中,必定不会好过,与其这样,还不如破釜沉舟,同生共死。这样也少了他一份牵挂。

    然而,仅仅才过了一ri,东京物价就涨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首先开始涨的自然是粮食,物价上涨,是乱世的一个基本特征,这是无可避免的。

    那些jiān商们以前不顾一切的屯粮就是为了这一ri,如今终于让他们等着了。他们当然得珍惜,联合一起,炒卖粮食,是一刻一个价,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赚钱的最好时机。过往的事实告诉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百姓迁移到了东京来,他们总得要吃饭。

    这粮食的价格上涨了,其余的物价也只能跟着涨。

    秦桧面对这一情况。头疼的厉害,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赶紧去找李奇,将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李奇早就料到了,冷冷笑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了。”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战事的深入,这物价迟早会涨到,让百姓去卖肉卖血的地步,这是他决不允许的。立刻让秦桧召集各大粮商来商务局开会。

    商务局。

    李奇望着在坐的粮商们,道:“各位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呀,关于粮价,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们必须要配合我们商务局,可是,这才多久,这粮价涨得就是连我吃不起了。”

    其中一名商人道:“经济使,这可怪不得我们言而无信呀,此一时彼一时,在商言商,物以稀为贵,这东京人口将会面临急剧增长的情况,粮食就只有这么多,我们就算免费送,也不够分的呀!粮价上涨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又不是头一回了,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其余人纷纷点头。

    “有远见。不错,不错。”李奇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各位未免忒小看我商务局了。拿上来,让他们瞧瞧。”

    不一会儿,几名下人就拿着厚厚的资料分发给在坐的粮商们。

    李奇道:“众所周知,我东京傍山依水,河道数之不尽,土地肥袄,这一年的收成,都可以当上金国好几个州,你们跟我说不够分。呵呵,真是太可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玩什么把戏,给本官把话敞开了说。这些资料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你们每家屯粮多少,我们东京粮食存储又有多少。我很谦虚的告诉你们,不算今年的收成,就光现有的粮食,绝对足够我们东京所有的百姓躺着吃上三年,甚至还不止,也就是说,哪怕东京人口增长三倍多,也够吃一年了,不够分?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们自己啊!”

    那些粮商看了看资料,你望我,我望你,就是没有一人说话,很明显,他们要用沉默告诉李奇,这粮食是我的,我爱怎么卖,就怎么卖,你管得着么。

    “哎呦,都不说话了,准备和我硬撑到底啊!”李奇点点头,道:“这我绝对不反对。一直以来,本官都是以你们这些大商人为中心,但凡有好事,就先考虑到你们,如今看来,似乎已经宠坏你们了,或许我一直表现的太过善良,如今是时候见识下我李某人的手段了。”

    那些粮商听得一怔,心中有些虚,但还是不愿开口,这么大块大蛋糕,他们怎会轻易放弃。

    李奇双手撑在桌上,面带微笑道:“既然我能够一手捧起你们,那我也能够一手摧垮你们。”

    “经济使,你这么说似乎有些欠妥当,虽然你是经济使,但是你也不能直接干预我们的买卖,我等只要没有犯法,你就无权干预。”一人突然站起来说道。这人正是顾家米铺的顾老大。9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利益是把双刃剑

    利益能够让两个陌生的人团结在一起,利益也能够让亲兄弟反目成仇。想当初,整个东京的商人是团结一致,个个都以李奇马首是瞻,可是此时这些粮商终于盼来了大灾难,他们囤积已久的粮食,不就是为今ri准备的吗?当然,他们也没有意识到,金国是想彻底还灭亡宋朝,以至于,他们不惜为此与李奇闹翻。

    李奇亦商亦官,也不知道该评价他们聪明,还是愚蠢,但不管是什么,他必须要让这些商人与自己同步,否则,这一战根本无法打下去。冷目瞧向顾老大,暗笑,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冒头。道:“欠妥当?亏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一句话,如今我大宋正在面临一场浩劫,而你们不但不帮忙,反而在背后捅刀子,这就是你们报效自己祖国的方式么?你们个个也都不小了,怎么连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么肤浅的道理都不明白。”

    顾老大哼了一声,道:“我顾家行商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当初与辽国、西夏的屡屡交战,情况比起今ri,更加恶劣,可是我们都挺了过来,你这话吓不倒我们。”他心想,这又不是我带头干的,以前人人都是如此啊。

    “挺了过来?我看一路发过来的吧,这种时候对你们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你们兴许还希望打仗了。”李奇呵呵道。

    古往今来,但凡有战事就一定会有发战争财的商人,这条定律兴许仅次于能量守恒定律。

    顾老大道:“这话我可没说。”

    李奇扫视群人一眼,双手一张,道:“如今看来,似乎没有人愿意配合我商务局呢?”

    无一人做声。

    “很好,很好!”李奇笑了几声,道:“我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今后若是我做了些什么,你们也别怨我,毕竟我事先可是通知过你们的。”

    此话一出,让多数商人心中为之一颤,李奇的手段,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那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一人道:“经济使,你可是官,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又有一人道:“虽然你是三品大员,但是我们也不惧你。”

    “我知道你们不惧我,我也知道你们在朝中都有后台的。”

    李奇笑着点了下头,忽然脸sè大变,猛地一拍桌子,吓得众人不禁剧烈耸动了一下,怒喝道:“但是老子可也是吓大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怕明言告诉你们,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内,若是粮价不给我降下来,不开放粮仓,我就会动用一切手段来招呼你们,我不把你们一个个给打垮,老子还就不当这个经济使了,就你们这些鸟人,我随便扶植几个就能顶替你们。难道少了你们,哪片土地还就不长粮食了吗,真是给了三分颜sè,你丫就想开染坊。你们去把你们的那些后台给我唤出来,你看我皱下眉头不,tmd,你们的利益算个p啊,国家的利益才是最大的。现在你们全部给我滚出这里。滚!”

    说着他手猛地朝门口一指。

    那些商人都蒙了,李奇以前虽然手段狠毒,但是表面上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骂人都带着三分笑意,说是笑面虎亦不为过呀,何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那些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奇嚷道:“来人啊,给我棍棒将群人给轰出去。”

    那些商人一听这话,知道李奇是来真的,心中好生郁闷,后悔方才不该将话说的这么死,这一下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见那些人真的拿着棍棒冲了进来,赶紧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群王八蛋,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hellokitty了。”李奇呸了一声,破口大骂道。

    哈喽克提?站在一旁的秦桧万万没有想到场面会闹的这么僵,但是他当然是支持李奇的,道:“大人,可莫要气坏身子了。”

    李奇一怔,满脸好奇道:“我看上去,像似气晕的前兆么?”

    秦桧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

    李奇呵呵一笑,道:“连你都骗到了,看来我表演的还挺不错吗。”

    秦桧啊了一声,道:“大人方才故意吓他们的。”

    “当然。就这群鸟人,我犯得着生气么,就是---说得有些口干而已。”李奇说着端起他那杯茶,一饮而尽。

    口---口干?秦桧冷汗直冒,这个大人真是太神经质了,根本让人捉摸不透,究竟哪个他还是真正的他呀!秦桧感觉自己都快要人格分裂了,小心说道:“大人,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李奇挥挥手道:“说吧。”

    秦桧道:“自古以来,但凡有战事,粮价必定上涨,他们这些粮商囤积粮食,就是等着这一ri,虽然大人你方才看着像似真发怒,但是下官以为,他们还是不会就范,或许以前的事例,让他们对大人有所忌惮,但是,这最多也就是让他们稍稍收敛一些,让粮价放慢增长,但是降下来是绝无可能的。”

    李奇笑道:“这我知道,就他们那尿xing,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来这一ri,如何愿意错过。”

    “既然大人你知道,为何还那么说,万一,到时---到时---。”秦桧yu言又止道。

    李奇哈哈道:“你是想说,万一到时我没有做到我方才说的话,那我岂不是也要从这商务局滚出去。”

    秦桧讪讪一笑,道:“大人,他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若要打垮他们,下官以为这几乎不可能。”

    “你不会以为我刚才说的,都是吓唬他们的吗?”

    “难道不是吗?”

    李奇翻着白眼道:“当然不是,我明知吓唬不到他们,我干嘛还要去吓唬他们,我这叫做先礼后兵,瞧着吧,看我一次xing将他们给驯服了,若是如今不加以阻止这种情况,将来就更加阻止不了了,md,别到时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倒是给自己人害的活活饿死了,那才真是可悲。”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也早就想好招数去对付这些粮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其实还很希望那些粮商一开始就涨价,因为这样就给他一个借题发挥的借口,否则,拖到后面,他反倒可能无计可施了。

    秦桧听李奇这语气,真不像似在看玩笑的,心里为那些粮商着实捏了一把冷汗呀,你们真是不长记xing,惹谁不好,偏偏惹这疯子。

    两天很快过去了。

    果然不出秦桧所料,粮价涨幅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但还是一直在上涨。

    利益害死人啊!

    那些商人虽然很忌惮李奇,但是面对这么大的利益,他们还是愿意搏一搏,他们也不相信李奇能够整垮他们,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太师府。

    只见蔡京、梁师成、李邦彦、蔡绦、白时中等人都坐在其内。

    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李奇的政治盟友。

    李奇站在中间,一一拱手,而后道:“今ri在下请各位前来,是有件事想与各位商量下。”

    蔡京如今脸上哪里还有平时的笑容,心烦意乱,随便道:“你说吧。”

    李奇道:“在下跟各位前辈也算是非常熟悉了,相信各位也知道在下的xing格,若是有利可图的事,在下第一时间一定是想到各位,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然而,此时,我大宋正面临一场浩劫,我相信此时我们的利益,绝对是一致的,就是阻止这场浩劫,若是我大宋好,我们就好,若是大宋那个啥了,我们也就决不能幸免。”

    蔡京听得面sè一喜,急忙道:“你可有良策?”

    众人也是怀着希望的目光望着李奇,毕竟李奇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奇迹。

    可惜,这一次李奇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目前倒是没有。”

    众人纷纷感到很是失望啊!

    李奇又道:“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允许有人从中破坏我们的利益。”

    梁师成道:“这还用说,谁若是敢在这时候添乱,咱家第一个饶不了他。”

    他可是全靠着宋徽宗了,若是金国真打来了,或许李奇他们还能凭借自己的才能,得到金人的赏识,但是他一个年老的太监有个毛用,肯定是死翘翘,他打心里不希望宋王朝就这么垮了。

    而李奇就是抓住他们这个心理,道:“隐相说的不错。可是,如今眼下正有一批人在慢慢的蚕食我们的利益,置我们于险境。”

    梁师成直接弹了起来,道:“是何人胆敢如此?”

    李奇道:“隐相平时身居宫中,或许还不知道,如今外面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然而,这还仅仅是刚刚开始。这与金国开战的消息刚一传出来,就已经弄得人心惶惶,如今粮价又这么涨,迟早会发生动乱的,就算不动乱,百姓都没饭吃了,还谈什么团结一致御敌,各位都是长辈,吃的盐比在下吃的米还要多,民以食为天的道理,相信各位比在下还要了解的多,这百姓他没饭吃了,还能为咱们卖命么,这民心若是都与我大宋分崩离析,那么,我们的处境将会变得十分困难,到时内忧外患,恐怕真的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恶果,我们不得不防啊。”

    “粮价啊!”

    梁师成目光有些躲闪,又坐了回去,面sè是犹豫不决。

    这个木有小**良田千亩,肯定也是其中之一。李奇又道:“各位,这钱是赚不完的,非得要用自己的xing命去搏么,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只要我大宋安定,将来有得是钱赚,为何要争着旦夕之间。”

    蔡京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即便我们将家中粮铺的粮价降下来,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你可有办法阻止这粮价上涨。”

    李奇道:“在下已经想到法子了,这事在下也可以一力承当,只是希望各位能够暗中给予在下支持。”

    蔡京转头向梁师成问道:“隐相,你以为如何?”

    梁师成心想李奇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宋朝垮了,再多的钱也用不了呀,道:“那你让咱们如何在暗中支持你?”

    李奇道:“很简单,就是两不相帮。”

    两不相帮?这太简单了。梁师成爽快道:“行。咱家答应你。”

    他一点头,蔡京等人也全部答应了下来。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重拳出击

    李奇能够恁地轻松的说服向来一毛不拔的梁师成等人,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他们打心里害怕失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正是因为他们对金人的惧怕,导致他们才愿意放弃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要知道,他们旗下的米铺那在东京都是首屈一指的呀!当然,宋朝贵族多不胜数,要算起来,他们在其中也只是占了一小部分而已。

    不仅如此,他们其实与李奇都有生意上的合作,对于李奇的赚钱能力,他们有着十分的信任,所以,这里面,也有几分是看在李奇的面子上,他们相信李奇今后能够帮他们赚取更多,何不卖个人情给他了。

    三ri期限很快就到了。

    但是那些商人都没有把李奇的话完完全全的放在心上,不禁是他们,他们的后台同样也是如此,这战又不是第一回打了,多少年来,哪一次打仗,粮价不疯涨,说句夸张点的,此乃上天制定的规则,你李奇想破就能破的了?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其余的都好说,但是降价?哼,那是门都没有。

    但是,他们还是对李奇有所忌惮,所以,到了这四ri,他们都非常非常的紧张,生怕又被李奇给yin了,但是市面上却出奇的风平浪静,当然,这风平浪静只是针对这一件事而言,如今外面的百姓都快将他们这些粮商二十八代祖宗给骂全了。

    又过去一ri,李奇还是没有动静,那些商人渐渐放下心来,猜想李奇多半是在唬人的。

    这ri早上。

    大殿中,群臣兀自齐齐站立。宋徽宗虽然还是坐在同一张龙椅上,但是显得憔悴许多,一手撑着太阳穴,斜靠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这几ri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煎熬,每ri都是寝食难安啊!

    群臣见这皇**是如此,也都没有心情开口了。

    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李奇忽然站出来,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宋徽宗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如今除了李邺去北方谈判的事宜,其余的事,他都没有心情去过问了。

    李奇微微颔首,道:“皇上,微臣以为,李给事此去谈判,若能成功,固然最好,可若不成,咱们也不决不能坐以待毙,特别是京师,绝不容有失,如今太尉告假,临走前,曾托微臣代管三衙,所以,微臣建议应当迅速的组织士兵,针对金兵做好一切布防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徽宗听得恼火不已,道:“都这时候了,你如今才来跟朕说布防京师,你们三衙早干什么去了,这是当然的呀。你现在速去调遣兵力,保卫京师,以后这等事,你不要再跑来禀告朕,以免误了大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奇道:“微臣知罪。可是皇上,若是有人阻扰微臣布防,那微臣当如何处理。”

    宋徽宗听得都站了起来,咆哮道:“什么?有人阻扰你布防,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现在还有什么比京师的防卫更为的重要,谁若敢阻拦,杀无赦。”

    “微臣遵命。”

    蔡京、梁师成等人在一旁都看糊涂了,他不是要说粮价的事么,怎地又绕到布防上面去了,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

    宋徽宗心情更差了,不耐烦道:“还有没有事,没事退朝。”

    群臣哪里还敢发言。

    宋徽宗也不等太监开口了,起身就走了,可见他心情差到了何种地步。

    “臣恭送皇上。”

    这皇**走得没影了,这句迟到的对白才姗姗来迟。

    等到蔡京等人反应过来,想找李奇问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哪知李奇早走的没影了,不禁让他们大骂,“这小子溜得还快呀!”

    翌ri。

    秋阳高照,在东郊的一方一眼无际的良田中,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耀人眼球,但见那金黄的稻黍,羞涩的垂下了脑袋,惹人喜爱,如今可正是秋收的季节,数十名农夫们正躬身于田间,收割这一季的成果。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农夫收割的节奏,他们都抬起头,只见一对禁军冲了过来。

    为首一名军官,手执马鞭一指,大声嚷道:“停下来,全部停下来,闲杂人等速速退到一旁,朝廷如今要征收这片田地盖建堡垒。”

    这人正是牛皋!

    那些农夫都傻了,呆呆的望着牛皋。

    牛皋见他们这么不给面子,恼怒道:“谁若再留在此处,休怪不将军不客气。”

    那些农夫登时醒悟过来,连家伙都不要了,赶紧跑了出去,这若是他们的田,那当然死都不会走呀,可是他们只是帮人打工的,犯不着为此丢了xing命啊!

    牛皋大手一挥,道:“给我封了。”

    “遵命。”

    “等下,等下。”

    就在这时候,左边突然跑出四五个人来。为首一人乃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这人一来到牛皋面前,就趾高气昂的问道:“你们是何人?要做甚么?”

    “你又是何人?”

    “我是管这片田的人。”那人道。

    牛皋道:“那正好,我乃侍卫马指挥使,牛皋,现在要征用你这片田地。”

    “甚么?征用这田地?这---这是谁说的。”那管事的骇然道。

    牛皋道:“本官只是奉命行事,尔等速速退到一旁,否则,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且慢。”

    那人拦着牛皋身前,道:“你们这等武夫,可知这田是谁的么?谁若敢动一下试试。”

    显然,他并不了解如今的禁军已经不是从前那支禁军了。

    牛皋二话不说,上前一手抓住那人的衣领,抡起右臂,正反四个耳光,啪啪啪啪,声音何其清脆,足足打落五颗牙齿。那人的左右脸颊都给牛皋给扇凹进去了,嘴角崩裂,鲜血往外直冒,一阵巨咳,人都快被扇晕了,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牛皋哼了一声,随手一扔,那人登时摔倒在地,他手一挥,道:“全部抓起来。”

    唰唰唰!

    雪亮的枪头立刻伸到了那几人的面前,此时,这些人哪里还有方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全部趴到在地,哭喊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带走!”

    “遵命。”

    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当牛皋扇那人耳光时,远处还有不少农民为之叫好,可见这几人平时没有少欺负他们。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南城郊外,杨再兴骑着高头骏马在,疾奔到一方良田旁,长枪一挥,朝着田间农民,道:“我乃神卫军教头,杨再兴,奉命征用这片田地,尔等速速离去,莫延误军情。”

    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赶紧拔腿开溜。

    当然,又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来质问杨再兴,杨再兴可是土匪出声呀,打不出官腔来,也不想多说,长枪一立,好似在说,尔等是不是要跟它说话。

    那些人见这军爷忒猛了,我就是语气有些不好,再说这种时候,语气能好么,你用不着拿这东西来吓人吧。

    不过,他们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还真被吓到了,二话不说,转身就溜。

    在这一天内,侍卫步、侍卫马两大军方同时出动,光在这京城内外,就封了良田百亩,动作之快,令人嗔目结舌。

    李奇这人虽然说话有些绕,又爱卖关子,常常让人yu仙yu死,直想痛扁他一顿,可是李奇做事,那真是历来就雷厉风行,绝不会出现什么拖泥带水,一旦决定下来,就必将付诸行动。

    此时,那些商人终于明白,李奇真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就这么封下去,不出几ri,他们全都得完了,而且,如今正是收获的季节了,拖一天,就亏一天,眼看着那金黄sè的稻黍,就是不能去取,那真是心急如焚,赶紧跑去求后台帮忙,因为这事牵扯到了军方,他们可管不着了。

    商务局。

    “李奇小儿,快快给老夫出来。让开,你瞎了狗眼,连老夫都敢拦。”

    这第二ri早上,商务局才刚开门不久,几位身着二品官服的官员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嘴上大声嚷嚷道。

    商务局的护卫,见这几人个个都穿着官府,倒真不敢拦,只好退到一旁去,一人赶紧跑进屋内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一人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但不是李奇,而是副经济使秦桧,秦桧这一瞧这来人,心中一惊,这几人中,要么就是大学士,要么就是紫光禄大夫,要么就是太保之类的。

    虽然他们如今都没有握有什么实权,但是虚职这么高,那也挺恐怖的呀,威望在这里的呀,而且他们都是贵族,家族在朝廷都算得上一方势力!

    秦桧连忙行礼,道:“各位大人上门,不知有何事赐教?”

    中间那位须发皆白,但是脸sè红润的老者,怒喝道:“快起把李奇小儿叫出来。”

    这人乃是观文殿大学士,顾言夫,从二品,比李奇要高出一个等级,那顾家米铺就是他顾家的,当然,他们顾家也是此次封田的最大受害者。

    秦桧心中郁闷不已,为什么这一出事,总是我顶在最前面,挨骂的也是我,偏偏那个生事的却龟缩不出。赔笑道:“真是抱歉,大人今ri不会来此,各位大人若是有事,下官可代为转告。”

    “你少在这里糊弄老夫,今ri若见不到那小儿,老夫决不罢休。”顾言夫一摆长袖,他何曾在这东京一亩三分地上,受过此等大辱,连田都让人给封了,怒骂道:“你们商务局是不是瞎了眼,连老夫的田都敢封,你们知不知道那田可是皇上赐给老夫的,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我一定上奏**你们商务局。”

    秦桧被喷了一脸口水,也有些恼火,直言道:“顾大学士,这---这你是不是找错地了。此事与我商务局没有半点干系,你要找也是应该去三衙,你们在这里哪怕是坐上一年,下官也不能给你任何答复,因为下官对此是一点也不知晓。”

    顾言夫登时愣住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哇!碰瓷?(求月票)

    秦桧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商务局上下顿时都觉得很委屈,泪眼汪汪的望着顾言夫等人。这明明就是三衙的人去封你的地,但是你却找到我们这里来,虽然我们与三衙有着同一个无良的老大,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大闹商务局的理由呀,你这不是挑软的捏么。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真是太欺负人了。

    顾言夫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们都知道罪魁祸首一定是李奇,但是严格来说,他们还真的去三衙,来这里,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了,还让人看了笑话了,又见李奇也确实不在这里,于是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秦桧送他们到门前,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是长出一口气啊,道:“总算是把这些活菩萨给送走了。”说罢,他又呵呵笑了出来,喃喃念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还真是老糊涂了,跟谁作对不好,偏偏要跟疯子作对,你们这不是找罪受么,谁人不知大人在军中可是有一个外号,唤作鬼见愁。不过,大人这一招还真够狠的,我不及也啊。”

    说到这里,他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愁闷之sè。

    ......

    太师府。

    “爹爹,是时候喝药了。”

    “拿来吧---咳咳咳!”

    蔡绦端着一碗药,关切的望着蔡京,道:“爹爹,你身子还好吧?要不要唤郎中来瞧瞧。”

    蔡京摆摆手,道:“这都有是**病了,不碍事,一会就好了,你用不着担心。其实爹爹能活到这般岁数,已经是得上天垂怜了,若非如今局势不明,蔡家根基不稳,就算是上天现在收走老夫,老夫也没有任何遗憾,不过如今老夫倒还想老天再给老夫两年光景。”

    蔡绦忙道:“爹爹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蔡京摇摇头,不愿多说了。

    蔡绦见父亲不想多说,心中很不好受,亲手喂蔡京喝药,他虽然为人比较蛮横,在朝中不是很讨人喜,但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孝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一会儿,这一碗药就喝完了。蔡京擦了擦嘴,稳道:“对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蔡绦哭笑不得道:“李奇这么一搞,那些粮商当真承受不了,这田里的稻谷正赶着收割,是半刻都迟上不得,可是眼见这稻黍就在眼前,就是取不得,呵呵,如今朝中大臣正满街找李奇算账了,也不知那小子躲到哪里去了。”

    蔡京呵呵道:“真是想不到,李奇这小子竟然会用这等法子去对付他们,当ri老夫还不明白他为何在殿上说那番话,如今算是明白了,现在就算这小子把天给捅破了,也有皇上在上面撑着,那些粮商可有苦吃了。”

    蔡绦道:“这法子倒真是好,只是---。””

    蔡京一听儿子这语气,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知子莫如父吗,道:“李奇有句话说的好,钱是赚不完的,若是那些穷人或许希望天下大变,可是咱们这些人,若天下大变,那可无一能够幸免了,这点钱不赚也罢。”

    蔡绦点头道:“爹爹说得是。”说着他又迟疑了下,道:“爹爹,你说这金兵会不会打到京师来。”

    蔡京手指不知觉的跳动了一下,摇摇头道:“这我也猜不准,但是以前我大宋与辽国多有战事,可也就在北方打打,金兵虽然强于辽兵,但是兵马远不及我大宋,而且,宋金二国之间并无恩怨,我想金兵此番前来,也就是想要点钱财去,一旦受阻,他们必定会寻求谈判,到时应该能够化解这场战事。”

    蔡绦听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人才是最不希望打仗的,只要大宋稳定,那钱财简直就是取之不尽啊!

    ......

    ......

    三衙征用良田一事,很快就在京城内外传开了,照理说,这田被征用了,百姓们应当痛苦才是,可是京城多数百姓却拍手叫好,痛快之极。

    这都是因为所征用的土地,全都是那些粮商旗下的,这些黑心的粮商啊,战事才刚刚打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涨价了,足见他们是多么的饥渴,这是要吸干百姓的血,吃尽百姓的肉呀,百姓能不拍手叫好么。

    当然,一方高兴,必定会有一方忧。

    那些粮商此时真是快疯了,这可是非常时期,朝廷在这种时候,从不对百姓讲客气,那都是硬xing标准,不容你们有半点反抗,当初王黼如此,如今李奇兀自如此。

    唯一的区别在于,王黼是找那些都是普通的百姓,没有啥后台的开刀,而李奇偏偏是找这些大家族开刀,而且动静比王黼那时候还要大,王黼再怎么说,也就是敲竹杠吧,弄点钱来花花,你李奇倒好,手往哪一指,这几十亩地就没有了,这换谁来也受不了啊。

    土地可是粮商赖以生存的根本,这地都没有了,还称个p的粮商啊!

    他们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如此,他们那天就不会与李奇闹翻了,现在好了,稻谷收不了,地也没有了,他们真的自杀的心都有了。

    其实最着急的当然还是他们那些后台,这些贵族们,不懂做生意,但贵在土地多,也就靠这些田地发财了,土地没有了,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一家子怎地养得好。有些人都急着直接告到皇上那里去了,说什么李奇强占了他们的土地,陷害忠良,就差没有把李奇说成魏忠贤了。

    宋徽宗本来就心情差到了极致,又见这些人哭爷爷告nǎinǎi的,好生烦恼,心里也纳闷呀,这李奇好好的,干嘛去强占你们的土地呀,这不是疯了么。后来还是梁师成将原因告诉了宋徽宗。

    宋徽宗一听,这还了得,当时就火冒三丈,难道你们的地,比朕的安全还要重要些么,当即就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老货给训了一个半死不活,甚至还让梁师成去告诉李奇,大胆放手去做,一定做好京师的防卫。

    这一下,这几个人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李奇给玩死了,恐怕如今连后宫都无法左右宋徽宗的想法了,因为宋徽宗可不是什么大英雄,他最爱惜的就是他自己,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所以,如今没有任何法子,能够阻止三衙的所作所为,唯一的希望俅哥,如今也不在京城,李奇完完全全的掌控了三衙。

    这些第一时间来找宋徽宗的大臣,都是相对于李奇而言,比较弱势的,官阶不还没有李奇高,他们当然不好去找李奇算账,但是顾言夫等人就不同了,他们都是宋朝的老家族了,这事找皇上,那简直就是丢人啊!

    但是要找李奇,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才在侍卫步的一个军营找到了李奇,可是...。

    “哈---吼---。”

    “李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查封老夫的田地......。”

    “什么?什么?顾大学士,你大声点啊,我听不见啊。”

    “你---你---你们这些匹夫,还不快给我老夫停下来。”

    “哈---吼---嘿---!”

    “什么?什么?大学士,你能否再大声点,这里太吵了!”

    “你---你还不叫---叫他们停下来。”

    “什么?”

    “你---啊---啊---!”

    “顾兄,顾兄!”

    ......

    只见在校场上,数百人挥舞着长枪大声呼喝着,而李奇与顾言夫等人就在这队伍前面,大声嚷嚷着,但是他们的声音如何能够盖过几百人用尽全力的呼喝,结果嚷嚷着半天,双方都没有听见对方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喊的太大声了,用尽了气力,还是被李奇这气的,总而言之,顾言夫是活活的让李奇几句“什么”给说晕了过去。

    那些士兵虽然都在**练,但是余光都望着前方,见到堂堂大学士给气晕了,纷纷偷笑了起来,这很明显就是李奇故意的,他们都是知**,好在人够多,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暴汗!这就晕了,真的假的,不会将计就计吧。李奇还偷偷瞥了两眼,见不像是真的,才赶紧朝着那些士兵挥挥手。

    那些士兵见鬼见愁打手势了,赶紧停了下来。

    李奇佯怒道:“你们这群家伙是成心的吧,明知我在跟顾大学士说话,竟然还在这里哼哼哈哈的,真是岂有此理,若这都不罚,官威何在,现在快给我跑两个圈来,然后回房面壁思过。”

    两个圈?这也叫做惩罚,还不如**练更加累人的了。

    那些士兵一听面壁思过,不禁大喜,齐声道:“遵命!”而后就赶紧跑了起来。

    这群兔崽子!李奇暗自偷笑两声,而后急切的走向顾言夫,只见顾言夫瘫倒在好友的怀里,已经不省人事了,道:“顾大学士没事吧?”

    顾言夫左边那人指着李奇道:“你---你这是故意的?要是顾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定饶不了你。”

    李奇哇了一声,道:“我说刘资政,你好歹也是有孙子的人了,怎地还玩上的碰瓷这把戏了,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吧,不过人家碰瓷好歹也要碰到呀,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而且离顾学士好几步远,怪谁也不能怪我吧,幸好这里有好几百双眼睛作证,不然,我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你---。”

    右边那人道:“刘老弟,你还与这人说这些作甚,先救顾兄要紧啊!”

    “且慢,且慢。”

    李奇手一抬,道:“我懂些医术,让我来看看吧。”

    这位资政大人那里还敢让李奇动手,道:“谁让你---。”

    他话说到一半,忽听李奇嚷道:“二位请让让。”

    刘资政抬目一瞧,只见李奇手中突然多出一个茶杯来,又见他猛地一口灌进嘴里,腮帮鼓得跟青蛙一般,惊骇道:“你---你想做---。”

    “噗---!”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掌控粮权

    静!

    几个人是大眼望小眼,场面显得是十分滑稽。

    刘资政等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奇说喷就喷,虽然提醒了他们一句,但是却没有给他们足够反应的时间,包括顾言夫在内,三人是满面水珠,可以很肯定说上一句,如果怒气也能产生热量的话,那么他们脸上的水珠一定能够在瞬间化为白气。

    “你---。”

    “咳咳咳。”

    刘资政抹了一把脸,正yu咆哮,顾言夫忽然一阵呛咳,宣告自己从昏厥中惊醒了过来。

    “哎,顾大学士醒了。”李奇说着又轻吐一口气,目光深邃的说道:“如今看来本人的医术倒也没有尽数忘却啊!”

    什么医术?这谁都会呀!一干老人们骂娘的心都有了。

    顾言夫这一醒来,模糊之间瞧着面前站着一人,又见面前这人招手笑道:“嗨,顾大学士。”。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见原来是李奇,怒气上涌,手朝着李奇一指,道:“你---你---。”

    瞧这架势,似乎又有晕倒的可能xing。

    刘资政等人连忙劝说道:“顾兄勿要生气,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

    李奇笑道:“顾大学士莫忙着答谢,救助老人,乃是晚辈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几位,屋内请吧。”他见玩也玩的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可能会出人命啊!

    刘资政见顾言夫这般虚弱,倒也不敢怠慢,赶紧与几人扶着顾言夫去到了校场前面的大屋内。

    来到大屋内,李奇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坐在正座上,让人给他们几个家伙上了几杯茶。

    虽然顾言夫如今有一肚子脏话要向李奇“倾诉”,无奈身体力不从心,这越想骂就越着急,越着急就越喘,越喘就越骂不出,整一个恶心循环啊!

    李奇瞧他着急的神情,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呀!

    在刘资政等人劝说下,顾言夫才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顾言夫才缓了过来,正yu找李奇理论,这嘴刚刚张开,忽见李奇竟然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眼泪都快气出来了,你这要成心气死老夫呀!

    刘资政害怕顾言夫又气晕过去,连忙咳了几声。

    李奇微微一怔,醒了过来,忙道:“大学士,你说甚么?”

    顾言夫深呼吸一口气,质问道:“经济使,你胆子倒是不小呀,竟敢封我们顾家的田地。”

    李奇风轻云淡的说道:“原来大学士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

    “难不成老夫来找你叙旧啊!”顾言夫咆哮道。

    要是这样,我还懒得见你了。李奇微微一笑,道:“大学士勿要动怒,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封,只能说是征用,理由我相信我派去的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当然,我要说明一点,我非针对某一个人。”

    顾言夫道:“你这还不叫针对,我们顾家的田地都让你封一大半,你这是要把我们顾家赶尽杀绝呀!这笔账老夫ri后在跟你算,你现在立刻让你那些武夫滚回来。”

    李奇摇摇头道:“大学士,话可不能这么说,京师的防御可是一个整体,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这只能怪你们顾家的田地没有生好,怨不得我。至于什么解封的,那更是万万不能呀,其实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若解封,那不是违抗皇命么,不行,不行。”

    顾言夫道:“你少拿皇上来压老夫,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告诉你,今ri你小子若不解封,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哟。恐吓我呀!那你还真是找错人了。李奇冷笑一声,道:“大学士,我以礼相待,你可别倚老卖老,要我解封,行,拿圣旨来,否则,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能解封,我是为皇上办事,又不是你家的下人。”

    “你---。”

    李奇不等他说完,就道:“好了,若是几位就是此事前来,我想也没有什么谈的了,各位就请回吧。来人啊,送客!”

    顾言夫知道李奇嚣张,但是没曾想到他会这么嚣张,连半分薄面都不给他,霍然起身,道:“好好好,你小子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在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请便!”

    顾言夫等人怒瞪了李奇一眼,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李奇望着他们愤怒的背影,冷笑一声,道:“你们这群老蛀虫,本事没啥本事,天天就爱搬弄是非,都快入土了,还赖着朝廷,每年不知道从国库坑多少钱,不给你们一点颜sè瞧瞧,你们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

    ......

    话说顾言夫等人离开校场后,立刻直奔皇宫,见到皇上就是痛哭流涕,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呀,好像父母被杀,妻女被人侮辱了一般。

    宋徽宗听得头疼的厉害,赶紧阻止他们,有事说事,我这还正烦着了。

    顾言夫调油加醋的将李奇如何“霸占”他们田地的事给说了一遍。

    又是为了这事,这些臣子平时说的都好听,这一出问题,都顾着自己的利益,全然不把朕的安危放在眼里。宋徽宗越听越生气,一拍桌子,倏然站起。

    顾言夫见皇上震怒,大喜不已,还当宋徽宗一定会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哪知道宋徽宗劈头盖脸的将他们训斥了一番,然后,让他们滚回去面壁思过,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们。

    直到此时,这群老顽固才幡然醒悟,他们终于知道为何李奇会那么的嚣张,他们也明白了,这一次是彻底输了,见到宋徽宗那都快要杀人的眼神,哪里还敢多说甚么,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即便如此,那些商人还是以为,李奇这只不过是逼着他们就范,他们还认为此事尚且有回旋的余地,可惜,他们又错了。

    在未来三ri,军方在东西南北四城外面,开始加固防守,一共改造了五十余亩土地,当然,这五十亩所生产的粮食,一分部给了那些农夫,其余的全部充公。

    其实这些土地本就是属于军方的,不应该用来种田,只因朝廷**,这些大臣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到处乱开坑,由于军方在北宋本就是弱势群体,再加上是高俅统管,所以,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任由他们破坏整个防御体系。

    李奇这种做法在宋朝可以说是极为罕见,因为这毕竟是士大夫的国度,你封谁的田,也不能封他们的田啊,你真当天下士大夫是摆设呀,但是问题在于大宋正面临着北方那条饿虎的猛烈攻击,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宋徽宗可就不会再顾虑那么多了,自己的命要紧啊,你们的田算个p啊!

    慌了!

    这一下这些黑心的粮商是彻底慌了,眼见着自己的土地被人改造成了堡垒或者是战沟,这让他们是肝肠寸断呀!

    不过,如今他们的损失还不算太大,也就是几十亩地而已,还是可以挽回的,他们赶紧跑去求蔡京、白时中、赵桓等人,让他们帮帮忙,让李奇给他们一条活路走。

    而那些粮商也整ri跑去商务局,求爷爷,告nǎinǎi,希望能再与李奇谈一次。

    蔡京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让李奇见好就收,人家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而且,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你也别玩的太过分了。

    其实李奇这么做,主要还是为了要掌控粮价,这黑心粮商在战争中,弄不好可就是致命的,他可以输,但是绝不会允许因为这种意外导致一败涂地。

    所以,在三ri后,李奇终于再一次在商务局接见这些粮商。

    中间虽然只间隔了还不到一个月,但是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那些粮商个个是垂头丧气,如同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输给了李奇,不过这一次,他们输的更加彻底,若是李奇再狠毒一点,真的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李奇扫视他们一眼,道:“相信各位也已经深有体会,我李某人是从不说大话的,特别是公事上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随便哪一招,都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起,若非有人为你们求情,我告诉你们,这事绝对还没有算完。什么玩意,有钱赚的时候,就个个跑来商务局上香,一旦出现矛盾,你们就使着劲的往商务局泼粪水,敢情你们是把我商务局当自己赚钱的工具了,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要明白,是商务局领导你们,而不是你们赶着商务局往前走,主次要分清楚。”

    “是是是,经济使的教诲,我们定当铭记于心。”那顾老大急忙点头哈腰,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才像句人该说的话吗。”李奇哼了一声,又道:“当然,我们商务局的目标一直没有改变过,就是要让你们能够赚更多的钱,国库充裕,百姓丰衣足食。所以,你们若是跟着商务局的脚步走,那好处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否则,你们就等着上街讨饭吧。”

    一干商人赶紧点头,表示愿意誓死追随商务局。

    李奇一挥手,道:“拿给他们吧。”

    只见一些下人拿着一份份合同放在他们面前。

    李奇道:“如今是非常时期,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混乱,我们商务局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为了能够保障东京商人的权益,不能再放任ziyou了,所以,从今ri开始,我们商务局会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介入东京的物价。签下这份合同后,你们就必须服从商务局的调配,当然,这里面的‘服从’只是在某一些方面上,上面有详细的写明,我们商务局不会要你们一文钱,也不会让你们血本无归,我们商务局只是想在帮你们赚钱的同时,合理规划物价,统一处理,这也不是针对你们,而是针对整个东京的商人,很多商人都已经签了,就剩下你们了。当然,你们有不签的权力,但是,不签的人将会被我们商务局抛弃,到时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别找我们商务局。”

    威胁。

    **裸的威胁!

    但是人家有这本是,你不听还真不行。

    这些粮商仔细看了看合同,比他们预计的要好多的,至少上面写明了粮价的底线,这个底线比他们预计中的要高的多,甚至还超出了年初的粮价,可见李奇还是将物以稀为贵的因素,考虑进去了。

    这若是一个月前,他们或许会觉得李奇这太霸道了,可是如今他们却觉得李奇真是太仁慈了,赶紧签了,他们也真是贱xing十足啊!

    李奇满意的笑了笑,道:“要是各位早如此的话,那就好了,我也省了不少麻烦。好了,土地和没收的粮食我会酌情归还一些给你们,有一小部分,还是会被征用,这就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吧,当然,这些损失对你们而言,九牛一毛啦。等下秦副经济使会针对粮价详细与你们交代一番。”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粮商手中还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这是他很迫切需要的,故此,他才没有赶尽杀绝。

    基于这份合同的存在,李奇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掌控了整个开封府的粮食,这对于当下的情况而言,可是显得弥足珍贵啊,因为想要打赢这场战争,粮食的存储量,起着决定xing的作用,而且必须得全民团结一心,要是内部都在搞分裂,那还怎么打,很难让人看到取胜的希望。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兵败如山倒

    在李奇的这一系列动作下,粮价终于降了下来,其余物价也跟着降了下来,这让东京百姓是欢欣雀跃,其实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涨价,所以,你不涨,那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所以李奇常常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满足的百姓,宋王朝却无法满足他们。

    但是为了避免百姓抢购粮食,导致让一些人有机可乘,商务局与一干粮商讨论之后,决定采取限人限购的方针,这也是李奇为了避免万一战火燃烧到京城,手中无粮食可用。

    相信这次事件后,除非李奇在政治方面面临巨大的考验,否则,这些商人是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奇开始组织军民收割粮食,这可是在跟时间赛跑呀,他必须要在赶在金军打来之前,不然一粒米流入在外。

    然而,还没有等东京百姓高兴起来,北方的战报是一封接着一封,但全是坏消息,金军宛如出笼老虎,势如破竹,这才两个月功夫,金军便扫平了燕山府西南方个个州县,几乎隔断了救援燕山府的路线,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燕山府岌岌可危。

    宋徽宗这几ri简直就是度ri如年,但是即便如此,他兀自没有想着去怎么破敌,反而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那个给事中李邺身上。

    而蔡攸这个枢密使更是无所作为,天天在家做法,祈求神明的保佑。

    不自不觉中,年关将至,但是整个京城却没有一家张灯结彩,更加没有心情过年,百姓们是人心惶惶,在局势的左右下,注定整个年节将会变得十分特别。

    好在该谈的,去年已经谈完了,今年也不会有太多外国使节来,就算已经在路上的了,恐怕听到这消息,也会打道回府,毕竟谁也不想为了一点贺礼,连xing命都丢了。

    但是相比起北方的百姓,东京百姓无疑是幸福的。

    就在完颜宗望准备进攻燕山府时,在燕山府以南,黄河以北的这一块区域,是谣言四起,金兵虽然还没有打过来,但是人心已经乱了。

    四处散播着谣言,说什么金军马上就要打来了,又将金军塑造成恶魔的化身,若被金军抓住,那结果是惨目忍睹!

    在这一系列有预谋的谣言下,结果只有一个,那就百姓们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徒。

    这种大规模的迁徒在北宋历史上,还是头一次见到,如今在北方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百姓背着行李,行走在背井离乡的道路上。

    其实不仅仅是百姓,还有那些大地主们,甚至还有不少小官吏都混在百姓当中,他们当然不想走,但是不走就会没命的呀。

    眼见金军就要打过来了,这些大地主们看着满满的粮仓都快哭了,多年的心血呀,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带着这么多粮食走,那铁定走不了了。当然,他们也想尽办法卖给百姓,但是百姓们也要逃命呀,他们还是靠双腿,连驴都没有,哪里敢卖太多粮食啊!

    就在此时,北方各州县突然冒出一批商人来,低价大量的收购粮食,可把这些大地主们给高兴坏了,也甭管价格有多低,只要你给钱就行。

    于是,这一批商人几乎在一瞬间扫光了北方的粮食。

    在这一批迁徒的百姓当中,还有着一些十分特别的人士,这些人个个都是能说会道,不一会儿,就取得了百姓们的信任,成为了百姓们的领导者。他们将这些百姓分成两拨,临近东京的,就全部逃亡汴梁,至于其余大部分人,则是往登、莱州那边走,也就是后世的胶东半岛。

    所以,虽然局势上看着挺乱的,但是因为有这批人的存在,其实还是非常有秩序的。

    令这些百姓惊喜不已的是,当他们来到黄河边上,也就是后世济南这块地界时,只见河边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支。东京东路经略使宗泽,亲自在黄河边上指挥,让船夫引渡他们渡河。

    由于这都是早就准备好的,船只足够充裕,所以,大家都是从容不迫的过河,而后,宗泽又吩咐当地的居民采取一对一的方式,将他们这些百姓快速的安定下来,在宗泽的领导下,虽然人多,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动乱,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足见他的办事能力是多么的强。

    就在和年尾这两三个月间,宋朝的黄河以北地区,基本上已经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些重要城市以外,很多县、镇都是空无一人,宛如死城一般。

    这一切当然都是李奇安排的,他早就派人渗入各州府,就等着这一刻来临。原因在于这北方根本就没有设防,连军队都少的可怜,而且仅存的绝大部分军队都集中在了燕云地区,一旦燕山府失守,那么可以说整个北方都失守了,而且,李奇从种师道那里了解到,这金军是以战养战,他们行军快的原因在于,他们的军粮有一部分是靠着抢来的,李奇为了破坏金军的这种策略,故此才让百姓将各种能吃的东西,全部带走,城池你就拿去吧,反正我也守不住,还免得多死人。

    转眼间,年三十缓缓而至,完颜宗望在歼灭平燕山府外围的宋军后,于1125年最后一ri,亲自坐镇三河,从西南对燕山府发起了总攻。

    完颜宗望很清楚,若要攻宋,必须吃下这燕山府,其一,是因为你若绕开燕山府,那么在深入腹地的时候,就有可能遭遇到两面夹击,燕山府的兵力十分可观,由于他们的前身是辽军,故此,还是有一点战斗力的,不容忽视。其二,燕山府可还是一个宝库呀,里面的兵械器甲是数之不尽啊,这也是金军急需的装备物资。

    所以,原本完颜宗望早就可以进攻了,但是,他为了以防万一,还在战前做足了准备,将一切潜在的因素,全部解决后,再来打你燕山府。

    在历史上,此时燕山府的防卫应该都是郭药师一手掌控,但是由于李奇到来,情况发生了改变,如今燕山府的防卫工作是由甄五臣当任,虽然郭药师回到了燕山府,但他还是屈居甄五臣之下。

    这甄五臣以前就是完颜宗望的手下败将,如今就更加不用说了,完颜宗望与辽国旧将刘彦宗各统帅一万兵马,两面夹击,在白河以摧枯拉朽之势,大败甄五臣的五万宋军,这一战打的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

    这甄五臣一败,宣告燕山府的防御已经塌陷,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甄五臣被完颜宗望完爆后的第三天,担任燕山府北边防卫的另一员大将郭药师打开城门,宣布投降。

    虽然历史上郭药师也投降了,但是原因却是大不一样。这郭药师一直记恨李奇当初对他明升暗降,yu将其软禁在东京,若非他机灵,恐怕是一辈子也甭想回来了,他当时就已经隐隐察觉,李奇将他视作反骨,才不要他担任燕山府这个重要地区的统帅,这让他是伤透了心。

    但是这还不仅仅如此,在他回到燕山府后,又一直受到甄五臣排挤,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在甄五臣之上的,如今倒还要听从甄五臣的,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甄五臣也真是不会做人,他非常害怕郭药师的到来,会抢了自己的位子,于是就安排郭药师率领他自己的那些亲兵去北方镇守,就是守边疆,因为他知道,一旦开战,金军一定是从北边打过来,等于就是让郭药师身先士卒。

    可是甄五臣哪里料得到,这完颜宗望绕过北边,斜插南下,从西南面进攻,刚好对准他,这还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药师心如明镜,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但是心里这股怨气越积越多,如今一瞧甄五臣被打的打败,他眼见宋王朝大势已去,果断的再一次选择了投诚。

    这郭药师叛变,那么就正是宣告燕山府彻底失去了抵挡的资本,甄五臣眼见情况不妙,几番带领残余部队试图突围,但均被金军给打的大败,最后一次,甄五臣也阵亡了。

    对于郭药师的投诚,完颜宗望是欣喜不已呀,因为在他制定的战略上,此番战争一定要速战速决,直取开封,这就叫做擒贼先擒王,打宋王朝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宋朝各路援军都以到位,那他即便是胜,恐怕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完颜宗望对于郭药师,那是以礼相待,当晚就与郭药师秉烛夜谈,一直谈到天明。郭药师见完颜宗望恁地器重他,自以为遇到了明主,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由于他在禁军待过很长一段ri子,对于东京禁军的情况很是了解,对完颜宗望是全盘托出,毫无任何保留。

    这对于完颜宗望而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呀,虽然他已经安排了许多细作在东京,但那只能探到表面上一些东西,不能得到像郭药师这般详细的消息,开心的不得了啊。

    郭药师为了表现自己,还替完颜宗望出谋献策,告诉完颜宗望,燕山府宋军兵力的部署情况,以及进攻的最佳路线。

    虽然只是一夜,但是对于完颜宗望而言,那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赶紧根据郭药师的提供的情报,调整计划,务必要尽快拿下燕山府。

第一千三十章 六如给事

    东京汴梁。

    今ri已经是年初十了,以往要是这时候,这汴梁城恐怕是全世界全热闹的地方了,但是今年可大不相同了,就连元旦朝会都简单化了,至于街上,不要说张灯结彩了,不要说车水马龙了,哪怕是一点喜悦的气氛都没有,反倒是有点像是贫民窟。

    “驾---让让,让让。”

    一辆马车缓缓冲汴河大街西面行来,但是原本宽阔的道路在如今看来,却是异常的狭隘,只见街道两边全都是人,三三两两抱成一团相互取暖,在寒风的衬托下,很是凄凉!

    这些难民都是从北方来的,背井离乡,没有落脚地,只能睡在大街上。

    李奇坐在车内,听到外面的乞讨声,都不敢往外面看,可是余光却在车窗帘波动的那瞬间,偷偷溜出了车外,让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世上还真是不公平,种下祸根的人,却不是受苦的人。”

    其实这比刚开始要好多了,因为这些人是李奇暗中引渡过来的,他当然有准备,他很早就命人在城内一些荒地上搭建木屋,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避雨,另外,他还将自己的庄园给贡献出来了,还有太师学院也分担过去一部分,但是他一个人的能力也很有限,所以,他只能先将老弱妇孺安排好,还是有许多人没有着落。

    这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醉仙居。世道大乱,酒楼界自然会受到一些波及,这几ri醉仙居的生意,是持续下滑,李奇虽然屡屡创造奇迹,但是战争引起的生意下滑,他也是无可奈何。

    李奇到醉仙居随便吃了饭菜,就又赶回三衙办公了。

    这个年节可以说是他这两辈子度过最繁忙的一个年节。从年尾到如今,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甚至常常不回家,又要布防京师,又要疏导难民,幸亏他早就计划好了,否则,纵使他不眠不休,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啊!

    然而,没过几ri。又有一个惊天噩耗从北方传来。

    燕山府沦陷了。

    快!真是太快了!

    东京百姓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燕山府竟然这么快就沦陷了。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甚至还质疑这消息的真假。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甄五臣的战死,郭药师的变节。导致燕山府的防卫在三ri之间,瞬间崩塌,完颜宗望听从了郭药师的建议,从燕山府最薄弱的地方,发起了致命的攻击,很快就攻陷了燕山府,当场就将那王安中给斩杀了,以表示攻宋的决心。

    得到燕山府的完颜宗望,就如得到了一个宝库一般。收缴兵械无数,以及战马上万匹、铠甲五万副、兵卒七万人,对于宋朝而言,那些兵甲就不说了,光这上万匹战马。那也够宋朝哭了好几年的。而后完颜宗望又趁势平定燕山府各个州府,几乎都没有怎么死人,燕山府就完完全全的落在了他手中。

    这对于宋朝而言,真是一个极具讽刺xing的消息啊!

    想当初,宋王朝为了得到这燕山府,是花了百余年,最终还是忍气吞声,送人,送钱,送尊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燕山府弄到手,其中艰辛,说起来,都是一把子辛酸泪啊!

    可这都还没有捂热,转眼间功夫,就又没有了,等于以前的付出都白费了,气的百姓们就差没有吐血了,都将怨气发泄在郭药师身上,为了不让他侮辱了黄药师,还给他取了一个别号,叫做郭三朝,人家是三代侍一主,你丫倒好,一人侍奉三主,这种人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啊。

    宋徽宗听后又晕了过去。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晕倒了。

    朝中也是乱成一团,主意倒是出了不少,但尽是一些馊主意。他们如今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那李邺身上,希望李邺能够劝退金军。可是朝中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李邺是靠不住的,若是金军只想要些钱财,那不大可能会斩杀王安中,可见金军的目的远不止如此,但苦于朝政是被jiān臣掌控,他们这些人也就私下里说说,满满的无奈啊!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坏消息传来,完颜宗望派两位先锋率领三百骑兵,半路截断从中山派来援助燕山府的三万人马,虽然金军两位先锋都战死,但是他们的奋力也拼搏,也拖延了宋军不少时间,前来支援金军,直接大败宋军,斩杀二万余人,几乎就是把这三万援军打的全军覆没。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过几ri,完颜宗望率军奇袭真定府,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攻下了真定府,当然,真定府里面也就剩下了五千兵马,该走的都走了,等于就是一座空城,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给完颜宗望,据说,是有人在真定府被破的那一刻,引爆了军粮仓,要知道城中百姓就都已经转移了,如今连这军粮都给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可把完颜宗望给气死了,势要抓住那放火之人。

    因为他从燕山府一路打过来,都碰到这种情况,每每攻下一个县,或者是一个州,都是城破之前,粮仓着火,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做的。

    完颜宗望耗费了三ri,可惜,兀自是徒劳无功,这些人就好像幽魂一般,神出鬼没。

    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到东京,宋王朝君臣心中的那一点仅存的jing气神都被打没了,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如今,尚未归来的李邺就是他们的唯一jing神支柱。

    忽忽数ri,李邺终于回来了。

    宋徽宗jing神大振,赶紧宣他入宫,蔡京、李奇等人也赶来了。

    哇---!这才几ri没见呀,你丫就这般模样了。李奇见李邺面sè蜡黄,骨瘦如柴,双目凹陷,布满血丝,这绝不是被饿的,只怕是被吓的。

    宋徽宗也没有注意李邺的jing神面貌,赶紧问道:“爱卿,此番前去,可有收获?”

    李邺突然匍匐在地,失声痛哭道:“皇上,臣有负圣恩啊,还请皇上赐臣死罪。”

    “什么?”

    宋徽宗一听,整个人都yu崩溃,强顶着一口气,问道:“这---那---他---是如何说的?”

    李邺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摇头。

    宋徽宗一拍桌子,气急道:“你先莫哭,快些道来!”

    李邺哭泣道:“臣根本就没有见着那完颜宗望,臣去到邯郸,在金营前跪了三天三夜,可是那完颜宗望就是不肯见臣。”

    哇!真的假的,跪了三天三夜,这不是只有电视里面才有的狗血情节么,可是,观你面相,好像并未说谎啊!李奇半信半疑的望着李邺,心中是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你跑去求人家,会见你就鬼来了。

    “不---不肯见你?”

    宋徽宗见金军连一个谈判的机会都不给,这会终于明白了,金军不是为了敲诈些钱财来的,而是要像对待辽国一样,对待他的大宋,是要把大宋往绝路上赶啊!整个人仿佛三魂失了气魄,瘫倒在椅子上。

    李邺又道:“皇上,咱们还是快跑吧,那---那金兵简直就是不是人,咱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厮若是唐太宗的臣子,估计凭这一句话,唐太宗就得将他满门抄斩。

    宋徽宗微微一怔,惊诧道:“不是人?”

    李邺道:“臣此去,虽未见着完颜宗望,可是却目睹了金军攻下信德府,只见那金军是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

    哇cāo!好口才呀!以前咋就没有看出来了。李奇听得都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就光这几句,堪比诸葛圣人的出师表呀,只可惜,他娘的是说反了,应该倒过来说才是啊。

    不少大臣听到这话,个个脸上露出愤怒之s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虽然事实如此,但是也不能说出来了,特别是最后一句,简直就是打宋朝的脸呀。

    中国如累卵!

    这还真是一个非常贴切的比喻啊!

    宋徽宗一听这话,胆子都吓破了,连责怪李邺的勇气都没有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声充满着恐惧的哀叹,挥挥手道:“尔等先下去吧。”

    “臣等告退。”

    大臣们见宋徽宗已经这模样了,知道再多说什么,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齐齐行礼,退出殿去。李奇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回眸快速瞥了眼宋徽宗,嘴角若隐若现的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然而,李邺凭借着“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这一句经典名句,名气的大涨,在东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瞬间超过了李奇,成为了当ri最佳明星,甚至还上了大宋时代周刊,成功引起了开封军民的一致声讨,真是见过没用的,还没有见过像你这般没用的,百姓们还给他们取了一个外号,唤作六如给事。

    如果他是故意的,那只能说他是一个炒作高手,可惜,他是一个实诚的人,实诚到让别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天下间怎还会有如此实诚的人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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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