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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希北庆     北宋小厨师txt下载     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欲逃

    在完颜宗望攻下真定府时,由完颜宗翰统帅的西路大军也是势如破竹,他先是取下代州,又趁着中山派出援兵后,趁虚而入,拿下了中山,可是,当完颜宗翰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太原时,却遭遇到了太原军民顽强抵抗,原本打算三天攻下太原的完颜宗翰,不得不重新部署战术。

    然而,完颜宗望的东路大军也突然停滞在了邯郸,但是他并非因为遭受到了顽强抵抗,而是眼见这条黄河就在面前,苦于没有渡船呀,而且前面是宋军黄河以北最后一条防线,可谓是重兵把守,他希望能够绕过这道防线渡河,以最小的代价获取直接进攻东京的资格,先把这皇帝给抓了,那么大宋就气数已尽。

    郭药师又献策,说何不从齐鲁那边渡河,他并且还告诉了完颜宗望,这齐鲁之地,曾遭受过两次大叛乱,他说的两次叛乱,就是宋江和陶氏兄弟,齐鲁的军队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但是船只却非常充足,可以以最小代价渡河。

    完颜宗望听着觉得还挺不错的,虽然绕了些路,但是只要在陆地上,他就自认宋朝是无法挡住他的铁蹄,而且,他这一路打来,都是采取这种政策,但凡超过两天攻不下的城池,他立刻绕过去,不跟你缠绵,打得下就打,打不下就继续前进,你若敢追,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这么快都打到邯郸来的原因,而且,他要尽量避免损失,保存实力进攻开封。于是立刻派出三千先锋军,务必要拿下齐州,若非有黄河挡着,就凭宋军那尿xing,三千他都嫌多了。

    可是没曾想到,这三千先锋军到黄河边上溜达一圈就回来了。这让完颜宗望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快就回来了,又没有损兵折将。

    待一询问,完颜宗望才明白了,原来齐鲁的宋军早已经在黄河对岸摆开了一字长蛇阵,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你若敢进入黄河,那我就让你们葬身于此。那三千先锋军看着这铁桶阵,心里是拔凉拔凉的,就这阵势,别说船了,连根毛恐怕都捞不到,说不定,还得交代在这里,于是他们什么也不想了,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让完颜宗望很是惊讶呀,不是说南朝无人矣吗,怎地还有这等将才,因为在这一个月内,他所遇到的宋将,那都是只看到背影,还没有人敢与他刚正面的。又一询问,才知道这都是一个名叫宗泽的人做的,不仅如此,当初就是这个宗泽将北方百姓以及这些州县的钱财全都运往齐鲁之地。

    完颜宗望一听,恼羞成怒呀,敢情就是你让我的战利品大打折扣呀,打了半天,就是在燕山府赚了一笔,其余的都是一堆屋子放在那里,连个奴隶都找不到,你难道就不知道我靠着些吃饭的么,你这是要断我生计呀,扬言就要杀了宗泽。

    但是这只不过是气话,他转念一想,知道这个宗泽恐怕对他们金军作战方式肯定有过研究,而且还早准备,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因小失大。

    这郭药师也不知道宗泽是何方神圣,不好提意见,但是他也觉得还是别往那边走,于是又献策,让完颜宗望先攻取大名府,大名府可以说是北宋的第二京都,等于就是副都城,而且就在黄河边上,有充足的船只,最重要的是,大名府乃是由皇亲国戚掌权的,那比东京还要**一些,这样的话,就比直接攻击黄河附近的宋军要容易的多,而且有大名府作为支点,那么渡河也就可以从容不迫了。

    完颜宗望采纳了郭药师的建议,当ri就是直接出兵大名府。

    ......

    快!太快了!

    完颜宗望统领的东路大军,转眼间就打到邯郸了,面前就是大名府,再下来就是开封了,宋人是砸破脑袋都想不到,金军怎会就打到这里来了,他们是不是飞过来的?

    宋徽宗见这金军这么快就打这里来了,对于那位六如给事的话,是深信不疑,这金军还真是那人如虎,马如龙啊,这仗铁定打不赢了,得逃跑,于是他悄悄的将蔡京、蔡攸、李邦彦、李奇、赵桓、这一干中枢大臣给叫到宫里来商议。但是,他也不好明说自己要逃跑,于是就道:“诸位爱卿,朕不想置身于战火之中呀!”

    此话一出,大臣们就都明白了,这皇帝已经做好打算,要逃跑了。

    令人好笑的是,很多人都觉得皇上与自己是英雄所见略同呀,这蔡绦就是其中之一,道:“皇上,何不暂且退避三舍,先去往江南,整顿兵马,再北上收拾旧山河。”

    李奇听得好笑,什么收拾旧山河,你们只管自己享福享乐,若去了江南,鬼还会记得东京是个啥模样。

    宋徽宗就等他们说这句话了,道:“爱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朕也是这般想的。”

    蔡攸虽然是不学无术之辈,但是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脑瓜子开窍了,急忙道:“皇上,你可不能走呀,你堂堂一国之君,若是走了,百姓失去了主心骨,那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有蔡攸开头,立刻有不少大臣都站了出来,赶紧断绝宋徽宗这个念头,你皇**跑了,你还能指望谁保卫开封呀。

    言词都是相当犀利,仿佛就是告诉宋徽宗,你若要走,我们就算拉也要拉住你,绝对不准你离开京城。

    宋徽宗听得是老郁闷了,但是大臣们的忠言,并没有动摇他逃跑的决心,沉吟片刻,忽然望向蔡京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由太宰统兵,组织军民,保卫开封。”

    蔡京一听,汗都冒出来了,我都多大数岁的人了,若能逃的话,我早就逃了,你让我统兵,你是想让我死,还是想把开封拱手送给金人,我可不当这千古罪人,拱手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老目昏花,恐难堪重任啊!”

    他反正打定主意,坚决不干这事。

    宋徽宗瞧蔡京一把年纪了,让他统兵,的确是难为他了,于是又转向蔡攸,道:“这样吧,由枢密使统兵,抵御金军。”

    蔡攸方才说那句话,还就是防着宋徽宗这一招的,枢密使这个职位,可就是为打仗而准备的,你若逃跑,那很有可能就是我顶上呀,摇头道:“皇上,微臣进枢密院不过二三年,威望不足以号令三军,不过,广阳郡王可是身经百战,由他当任此职,那真是在适合不过了。”

    童贯一听,这还得了,他可是见识过金军的厉害,这仗根本没法打啊,心中大骂,好呀,你个鸟人,当枢密使的时候,就千方百计阻止我领兵,现在见金军打来了,就把这烂摊子扔给我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把头甩的跟个拨浪鼓似得,道:“我得担任起保护皇上的职责,皇上去到哪里,我就必须跟到哪里。”

    **!你丫忒无耻了吧。这话都说的出口?不就是想跟着皇帝一起逃跑么,直说就是了,我又不会怪你的。李奇对童贯的脸皮,那是佩服的五服投地啊!

    宋徽宗心想也是哦,出门在外的,总得找个保镖啥的,童贯可是朕最信得过的人,不能让他留守。他想了半天,又道:“那就让开封府知府担任保卫京师的职责吧。”

    这话一出,立刻遭受到了不少大臣的反对,就连宰相、枢密使都不足以堪当此重任,你让开封知府去领兵,那就更无从说起了,纯属打酱油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宋徽宗现在只想逃,急着卸去身上这副担子,是心急如焚呀。

    蔡攸忽然道:“皇上,何不让侍卫步都指挥使统兵。”

    侍卫步都指挥使?那可不就是我了。李奇还愣下了,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枢密使,瞧你这话说的,你都不统兵,让我来统兵,这适合么,我在三衙干的年数,也不比你长几ri,再说,我还得为皇上做菜了,除非你统兵,派我做你的副手,这还差不多。”

    童贯听得不禁在心中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还真是一山还有一高啊!我这个保镖那是必备的,可你以厨子为由,这个未免也太无耻了吧。

    蔡攸一听,勃然大怒,你扫大街拉上我倒也罢了,送死你也要拉上我垫背,这太欺负人了,我不跟你玩了。他还真怕弄到最后,李奇要与他同归于尽,再也不敢多说。

    小样!想yin我,回家再学几年吧。李奇心中暗笑几声。

    宋徽宗瞧李奇太年轻了,不足以令人信服,思来想去,他最终将目光转到了赵桓身上,道:“就让太子担任开封牧,监国摄政,这总可以了吧。”

    毕竟人家是太子,威望、地位自然有别于宰相、枢密使。

    赵桓方才就一直在祈祷,千万别点自己的名,他甚至还用眼神阻止了李邦彦、白时中,紧张的都在发抖,一听宋徽宗点到自己的名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吓傻了。

    一旁的白时中赶紧扶起他来,但是此时的赵桓已经吓的不能言语了。

    大臣们见这太子都吓趴下了,暗自摇头叹息,这太子恁地软弱,将来还如何领兵保卫开封啊!

    李邦彦很了解宋徽宗,知道宋徽宗是要走的紧了,拦也拦不住了,而如今可以名正言须托付的对象,也只有赵桓了,既然如此,他心想,何不帮太子多争取一点,就道:“皇上,若是让太子监国摄政,何不传位给太子。”

    殿中一片哗然。

    李奇双眼一睁,又微微皱了下眉头,几yu张口,还是忍住了。

    这传位可不是小事呀,宋徽宗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道:“容朕再三思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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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太子的咆哮

    局势进展到这一步,宋朝廷是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这皇上都铁了心想逃跑了,做臣子的就更加没有任何想法,不禁人人自危,都在想自己如何脱身。

    “殿下,殿下。”

    ......

    这宋徽宗刚一离开,赵桓突然猛地惊醒过来,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任凭白时中、李邦彦等人如何叫喊,都是置若罔闻,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殿。

    “唉!”

    李邦彦、白时中二人面面相觑,均是摇头苦叹。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蔡京忽然来到童贯边上,小声询问道:“广阳郡王,你与金军也算是知根知底,你不妨跟老夫说,这一战我们有多少胜算?”

    蔡绦、白时中等人也围了过来。

    童贯扫视他们一眼,摇头一叹,低声道:“实不相瞒,如今金军已经打到这里来了,我想是很难保住京师了。”

    蔡攸道:“金人凶悍,非我汉人可以比拟的。”

    白时中听得真是肝肠寸断,向李奇问道:“李奇,你素来注意就多,可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挡金军?”

    李奇摇摇头道:“老丈人,小婿强在一张嘴上,这若是打嘴仗,那小婿可以拍胸脯保证,这一战是必胜无疑,可惜现在拼的是真实力,这种实力上的差距,非一ri可以弥补的,想当初辽军比我军还要高上一筹,可是碰到金军,那就是儿子见到爸爸,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蔡绦听得愁眉紧锁,道:“如此说来,迁都是必然的了。”

    蔡京摇摇头道:“若是能够迁都,那皇上恐怕早就迁了,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就一直定都在东京,若贸然迁都,恐失民心。到时内忧外患,那后果真的无法估量。”

    蔡攸道:“可是皇上好像铁了心要走。”

    吴敏道:“我看皇上好像也动心,如今只能让太子即位了。”

    白时中眼眸一转,暗想,若太子即位,那我肯定走不了了。道:“可是殿下似乎不愿意在此时即位啊!”

    蔡京哪里不知道白时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要逃跑呀,宋徽宗不走,他就走不了,坚决道:“国难当头。殿下身为太子。自然得担起重任。就算背,也要将他背到龙椅上去。”

    童贯道:“太师言之有理,此时只能让太子即位了。”

    蔡攸听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愁,不禁瞥了眼李奇。道:“李奇,你今ri话好像特别少啊!”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但也就是一闪即过,无人看出来,道:“我官就这么点大,此等大事,我有没有做主的权力,不过我支持太师的看法。”

    蔡京眼皮稍稍拉下来,道:“我们在这多说无益。现在就看皇上是如何决定的,散了吧。”

    “是。”

    蔡京又小声朝着童贯道:“广阳郡王,请府中一叙。”

    童贯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众人的双目,心里哪里不明白。这两个老家伙是急着逃跑,看来太子即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场政变已经悄然来袭。

    出了大殿,李奇独自一人走一道,面sè也是很是忧郁,似乎一直在盘算着什么,连后面有人叫他都没有听见。

    “经济使请留步,经济使。”

    直到那人跑到李奇身后,李奇才惊醒过来,转头一瞧,见是东宫的太监,眼中闪过一抹jing芒,道:“什么事?”

    那小太监道:“经济使,殿下让他速速去一趟东宫。”

    “殿下?我刚刚才见过殿下啊!”李奇故作惊讶道。

    那小太监道:“殿下刚刚回到东宫,就大发雷霆,经济使,你快去看看吧。”

    李奇叹了口气,道:“走吧。”

    .......

    咣当---砰---啪!

    李奇还刚走到东宫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他心中一叹,朝着那小太监道:“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把下人全部叫出去,没有命令,谁也不能靠近。”

    那小太监可也知道一些事情,不敢多问,急忙点头,而后迅速的将那些下人给叫了出去。

    “我不当皇帝,我死也不当这皇帝。”

    李奇来到寝宫门前,就听见赵桓在里面咆哮,几乎每一句话中都带着几分大不敬之罪。他心想,这还真是稀奇了,自古以来,恐怕也就他这一个不想皇帝的太子。

    “殿下,要不---要不咱们逃吧。”又有一人弱弱的说道,这人不用说,一定是耿南仲。

    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李奇听着苦笑的摇摇头,轻轻敲了几下门。

    “什么人?”

    里面传来耿南仲的声音,语音中还透着一丝慌张。

    “是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吱呀一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只见耿南仲站在门内,见到李奇,仿佛见到救星一般,道:“经济使,你总算来了。”

    说着他又往外面瞥了两眼。

    李奇道:“别看了,我让下人都下去了。”

    “还是经济使你想得周到。”耿南仲说着忙侧过身来,道:“经济使快快请进。”

    李奇来到里面,眼前的一切都把他吓坏了,满屋子的碎片,除了人以外,几乎再也找不出一件完善的物品来,而赵桓则是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那眼泪唰唰直落下来,这比嚎啕大哭,更加令人感到凄惨。

    李奇踮着脚尖,踏着芭蕾舞步,来到赵桓面前,行礼道:“下官李奇见过太子殿下。”

    赵桓似乎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怔,愤慨道:“李奇,你且评评理,这事究竟是谁对谁错。”

    “啊?”

    李奇当即懵了。

    赵桓霍然起身,用尽全身的李奇咆哮道:“当初他弄花岗石时,我就曾三番劝住,却换来了长达几年的冷落,我受尽白眼,受尽非议。还险些连太子之位都不保,结果怎么样,方腊起义,险些动摇我大宋王朝,然而,他又不听大臣的劝住,执意要与金联手灭辽,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现在辽国灭了,金国立刻就来攻打我大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的孽。凭什么让我来承受。就因为我是太子么,他就想逃跑,让我这个儿子代他一死,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孝,这皇帝说什么我也不会做的。耿詹事,你说的对,咱们今夜就逃。”

    虽然他已经失去了冷静,但这绝非气话,因为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多年了,如今终于爆发出来了。他生xing节俭,而宋徽宗却奢靡成xing。父子关系一度因此xing格不合恶化到了极致,若非王黼落马,又有李奇相助,指不定现在谁是太子了,然而。如今宋徽宗眼见金军打到家门口了,就一味的想要逃跑,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顶上去。

    是谁将宋朝弄成这样的?大家都知道,这都是宋徽宗资格造的孽,若没有这样的皇帝,梁师成、童贯等人都如何能够把持朝政。

    好了,现在报应来了,你却想要开溜,让别人来承当这份责任。

    赵桓可也不傻,他早就这个父亲颇有怨言,哪里会上这当,摆出一副死也不当这皇帝的架势。

    李奇听后,心中虽是很震惊,但是脸上却不带半分sè彩,提醒道:“殿下,小心隔墙有耳。”

    赵桓已经快疯了,在他心中,做这皇帝,就是等于是在等死,大声嚷道:“我已经豁出去了,我也不怕让人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那也比死在金人手里,成这千古罪人要好的多。”

    他一边嚷嚷着,是一边大哭,显然,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

    cāo!现在恐怕你指着你老子的鼻子骂,你老子也不敢得罪你,因为你可是最佳的替身呀。但是我不同呀,万一别人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那我真是死得冤枉了。李奇暗自嘀咕了一句,道:“殿下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赵桓如今也就信任李奇了,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叫他来,瞧了李奇一眼,虽然还在大口喘气,但也不没有再开口了。

    李奇双目低垂,语气平缓道:“殿下,你何不反过来想,这也是一个机会呀。”

    “机会?”

    赵桓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怒道:“可是金军已经快打到黄河边上了,我若答应下来,那金军焉能放过我。”

    耿南仲道:“是啊,是啊,这开封是定收不住了。”

    赵桓斜眼瞧向李奇,道:“难道你有办法击退金军?”

    李奇叹了口气,摇头道:“我若是有办法的话,早就站出来领功了,岂会等到现在。”

    “那你说这些是何意?”赵桓没好气道。

    李奇道:“我只是希望殿下你能清楚的判断眼前的局势。如今摆在殿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赵桓忙问道:“哪两条路?”

    李奇道:“其一,我瞧皇上已经动了退位之心,而且太师他们也似乎拥护殿下即位,殿下若是愿意的话,这皇位十有**是殿下的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赵桓当然也想当皇帝,可是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当皇帝呀,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道:“那你以为这一场战,我们的有几成胜算。”

    李奇道:“九死一生,毕竟世事无绝对,我也不敢贸然下判断。”

    赵桓又沉吟片刻,道:“那你可愿助我?”

    李奇登时露出了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

    赵桓这只不过是试探之语,一瞧李奇这表情,心里明白了,暗想,方才在大殿上,你也起了逃跑之心么,显然,你也知道这开封是很难守得住,不禁有些恼怒。

    李奇瞧赵桓一脸怒容,忙解释道:“殿下,在下绝非忘恩负义之辈,我前面就说过,我只是在帮殿下分析目前的局势,绝非是带有一己私yu的劝说,一切决定权还是在殿下手中,一旦殿下选择了,在下也愿意帮助殿下达成目的,但是,我所能帮的也仅此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我帮了你以后,我还是得走。

    赵桓脸sè稍微缓和了一些,道:“那你说说第二条路又是什么。”

    李奇犹豫了一会,道:“这第二条路自然就是不做这皇帝,但是这样会让殿下你失去一个登基的大好机会。”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郓王归来

    不做皇帝!

    这四个字可不简单啊!虽然在后世,常常有人张口就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这话说的多么的霸气,让人肃然起敬,但这都是狗屁,当真有个皇帝让你当,那你还不屁颠屁颠的坐了下去,当了皇帝,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哪怕就是当下没有,过个十几年,总会有女初长成的。

    但是,这句话放到现在,却是一种很实在的说法。

    谁人都知道,宋王朝已经岌岌可危了,你不当皇帝,你就可以毫无忌惮的逃跑,不用顾忌什么,也没有人会责怪你,但是你若做了这皇帝,那么想跑,可就难了,因为全天下人都在看着你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若不逃跑的话,那不就是与等死无异,金军才花一个月左右,就打到了黄河边上,要知道,这还只是金军的一半主力,西边还有一支大军,而且目标也是直至东京,要是这两路大军汇合一起,那就是神仙都挡不住了。

    “若能不做这皇帝,我当然不愿意做。”

    赵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话说到此,他忽然抬头望向李奇,道:“听你之言,似乎有法子阻止父皇传位给我?”

    李奇点了点头。

    赵桓倏然起身,愠道:“那你为何方才不说?”

    李奇解释道:“因为我不知道殿下的意思,倘若我出言阻止,殿下怪罪于我,那我岂不是辜负了殿下,如今天下大乱,一语之失,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赵桓被李奇急的都快蹦了起来,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是死也不会做这皇帝的,谁要做谁做就是了。”

    李奇摇摇头道:“那也不至于,我只是说殿下失去了一个即位的好机会,并非是失去了太子之位。”

    赵桓一听,这就更加好了,忙询问道:“若是如此,那你还犹豫甚么,快快说来。”

    李奇正sè道:“殿下,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要不要再冷静冷静,好好考虑下。”

    赵桓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很冷静的告诉你,我此时真不想做这皇帝。”

    “殿下,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下官可没有有任何劝说,到时你可别怨我啊!”

    赵桓都快疯了,眼泪又出来了,但是这一次是被李奇给气出来的,道:“你就快说吧。”

    李奇叹了口气,道:“若是殿下执意如此的话,那么只有另找人来代替了。”说着他头微微前倾,赵桓这下子反应不知道多灵敏,赶紧伸过头来,差点没有把李奇给逗笑了。

    李奇在赵桓耳边言语了一番。

    赵桓听着听着,脸上渐渐是由yin转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等到李奇说罢,他连声道:“好好好,这说法好,相信父皇到时也一定会答应的,哈哈,李奇,你不愧是本王身边的第一智囊。”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郁闷了,道:“可是究竟选谁顶上去了?”

    李奇翻着白眼道:“这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赵桓沉吟起来,道:“我二弟英年早逝,四弟同样也是如此,五弟,六弟虽在,但是年轻尚轻,而且少有建树,在朝中也一直是籍籍无名,若是推举他们二人,恐怕难以服众,到时太师他们一定还是会强行让我坐上龙椅的。”

    说着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要是三弟在此,就好了。”

    李奇不自觉的眨了下眼睛,道:“三王子与殿下有诸多过节,这---这不太合适吧。”

    赵桓摆摆手道:“哎,兄弟之间,岂有隔夜仇,当初三弟他远走西陲,什么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况且,如今他也不再这里,说这些也无用。”

    切!若非金军打来,你还会这么说么?李奇不以为然。

    可就在这时,门前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赵桓吓得一抖,他生怕宋徽宗派人来宣旨传位,这要是圣旨一下,那可什么都迟了,忙问道:“什么事?”

    外面一人道:“殿下,三王子方才回京了。”

    “什么?”

    这还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呀!

    屋内三人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个个都一脸错愕之sè。

    外面那人见里面忽然没有动静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小声喊道:“殿下,殿下。”

    赵桓微微一怔,道:“哦,我三弟现在在何处?”

    那人道:“据说三王子到御街的时候,忽然从马上跌落下来,晕厥了过去,如今正在德和宫接受御医的治疗。”

    “晕倒呢?怎么回事?”

    “这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听宫内的人说,三王子是因为过劳而晕倒的。”

    “你先下去吧。”

    “是。”

    赵桓眉头深锁,向李奇道:“李奇,三弟他怎么突然来了?”

    “殿下,三王子怎么突然来了?”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又对视了一眼,李奇摇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殿下何不去瞧瞧。”

    赵桓点点头道:“不错,现在就去。”

    “呃...这个,我不太方便,就先回去了。”

    “哎,你这几ri就别回去了,你若走了,我是坐立不安,走走走,一起去,我都放得下,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可是殿下,我真不想去---殿下,你别拉我呀。---靠,耿詹事,你也来?人多欺负人少呀,马桥,马桥!该死的,忘记这混蛋还在宫外。”

    赵桓任凭李奇如何嚷嚷,拉着他就朝着门外行去。

    ......

    这赵楷可是被贬去凤翔的,这王子被贬,可不同其他的人,那没有皇上的答允,你离开了凤翔,那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然而,赵楷选在这个时间回来,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如今人人都想往外面跑,你倒好,还跑来受死。

    赵桓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快步来到了德和宫,不等门前的下人通报、甚至是行礼,他就直接抬腿走了进去。

    如今大臣劝宋徽宗退位的消息,也在宫中传开了,谁人都知道面前这一位可能下一刻就是皇帝,故此,都不敢上前阻拦。

    来到门前,赵桓突然手一抬,李奇立刻一个紧急刹车,隐隐听得里面有人说道:“父皇,儿臣在得知金军南下,心中惦记着父皇、大哥,还有嬛嬛他们的安危,故此冒死回京,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惩罚。”

    说话的正是赵楷。

    又听宋徽宗说道:“楷儿,你快快起来,朕知你孝顺,快躺倒床上,可莫要着凉了,御医说了,你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快点休息吧。”

    赵桓一听,心中稍有动容,想不到三弟此时还惦记着我这个大哥,可是我却是在危难时刻才想到他。想到此处,他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又听赵楷道:“父皇,先且听儿臣一言,儿臣在凤翔这些ri子,每每念及对父皇和大哥造成的伤害,总是追悔莫及,一直都希望能弥补儿臣曾犯下的过错,还请父皇准许儿臣作为先锋军迎战金军,儿臣若能战死沙场,也算是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以及大哥的恩情。”

    赵桓一听,更是无地汗颜呀,但也十分感动。

    宋徽宗道:“楷儿,你这番心意,父皇怎能不知道。只是---只是父皇已经决定,传位给你大哥。”

    赵桓听得浑身一震,惊恐的望着李奇,好似再说,父皇已经决定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李奇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先别着急。

    “啊?那父皇你---?”

    “唉,此事一言难尽,你若愿意的话,可随朕一同去往江南。”

    “这---父皇,你要去江南啊?”

    “是啊!父皇真不想置身于战火之中。”

    “可是大哥怎么办?”

    “这---。”

    里面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又听赵楷道:“父皇,你若要走,儿臣也无话可说,但是儿臣希望留下来辅助大哥,当初大哥不计前嫌,在儿臣放下恁地大错的时候,也饶恕了儿臣,纵使一死,儿臣也不会后悔。”

    赵桓虽然被赵楷感动的是稀里哗啦,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呀,你一个人怎能阻止金军,咱们兄弟这是要抱着一块死的节奏呀,急的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桓儿!”

    “大哥?”

    只见里面就宋徽宗坐在椅上,而赵楷站在他身边。

    李奇瞧了眼赵楷,只见他如今身着一件白sè丝绸的内衣,以前那张白皙、细皮嫩肉的脸庞,如今变得有些黑,有些粗糙,但是却更显得棱角分明,面容刚毅,剑眉两边张开,凤眼生威,只是脸sè苍白,颇显憔悴,但更显男儿气概。

    兀自帅得的是一塌糊涂,甚至更胜往昔。

    毕竟是赵家的种呀,长成这模样,那也是有理可循的。

    李奇心中好生嫉妒,这才当了多久的东京第一帅,如今又该退位让贤了。

    宋徽宗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沉声道:“桓儿,你怎地变得连礼数都不守了。”

    言下之意,就是责怪赵桓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赵桓此时哪里顾得那么多,你都打算将我推向斩头台了,你见过那个死囚讲礼数么,忙道:“父皇---。”

    宋徽宗一瞧他这脸sè,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手一抬,阻止了他,道:“好了,有些话就别说了,朕意已决,你来陪陪楷儿吧,父皇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他说着抬腿赶紧往外面走。

    赵楷还愣下,才行礼道:“儿臣恭送父皇。”

    你哪是有事要忙,分明就是赶着准备行李逃跑呀!赵桓还yu再说,可是宋徽宗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片刻,他就走到了门前,突然小声向李奇道:“你劝劝他。”

    靠!这个任务还真有难度呀,我只听过有人劝皇帝下台的,可还从未见过劝人当皇帝的,古代电视也没有演过,我没有经验啊!可是还未等李奇反应过来,宋徽宗已经走的没影了。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

    赵桓见宋徽宗恁地绝情,竟然连他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心中又恨又怒,气的险些破口大骂,幸得李奇眼神阻止了他,这可不是你东宫,你要在像方才那般咆哮,啥忠孝不忠孝的,暂且不说,不过绝对是让人看笑话的。

    这时候,赵楷走了过来,行礼道:“大哥,一年不见,身体可还安好?咳咳咳---!”

    赵桓微微一怔,连忙扶起赵楷,道:“三弟,你身体恁地虚弱,快些回床上休息。”

    耿南仲也赶紧过来扶着赵楷,来到床边,让赵楷先躺下。

    赵楷轻叹一声,道:“大哥,三弟此番回来,别---。”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桓就道:“三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哥都明白。如今人人都逃离京城,而你却惦记着我和父皇,光就这份赤子之心,大哥若再不明白,那就真是不该了。大哥要怪,也只是怪你太傻了。”

    赵楷摇摇头,道:“若是不能弥补当初弟曾犯下的过错,即便苟且于世上,那弟也觉得毫无意义。弟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想带着这一份愧疚活着。”

    他越是这样说,赵桓就越觉尴尬,佯装责怪道:“三弟,你我可是亲兄弟,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赵楷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不错,弟的确有些见外了。”顿了顿,他忽然瞧向赵桓,道:“大哥,我方才听父皇说---说---。”

    赵桓愠道:“说要传位于我。我方才在门外都听见了。”

    “原来大哥都听见了。”赵楷轻叹一声,道:“不瞒大哥,弟始终觉得父皇此举有些草率,当然,弟绝非是说大哥的不是,也非其它用意,只是这临阵换帅,尚且都是兵之大忌,更别提---。”

    赵桓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叹道:“若换帅能赢,那也就罢了,可是,那金军勇猛如虎,从燕山府打到邯郸,才用了不到一个月,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留与走,根本是毫无分别。”

    赵楷听得一愣,赶紧握住赵桓的手,道:“大哥,你可别再跟父皇一样,你若也走了,那我大宋可就真的危矣了。弟愿为大哥冲锋陷阵,金军若要入开封,那必须从弟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桓听得心中好生纠结,他其实已经拿定主意,绝不当这个皇帝,可是赵楷又是这般强硬,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只是敷衍道:“你让大哥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再说,再说吧。”

    “大哥---。”

    赵桓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你身体尚未痊愈,应当多多歇息,少说话才是。大哥晚些再来看你。”他只觉无颜再留在此处,言罢,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李奇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赵楷,而后跟着赵桓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赵桓轻叹一声,面sè显得十分纠结。

    李奇偷偷瞧了赵桓,小声道:“殿下,你毋庸烦恼,虽然三王子回来了,但是如今他毫无势力,对殿下没有任何威胁。”

    赵桓啧了一声,不满道:“你怎地到这时候,还担心这些。”

    李奇错愕的眨了眨眼睛,诧异道:“呃...,殿下,你难道不是为这个而叹气么?”

    赵桓没好气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唉,我现在宁愿三弟做回原来那个三弟,那样的话,我也用不着恁地愧疚了。”

    “啊?殿下,你此话何意?”李奇茫然道。

    赵桓道:“我已经决定了,就让三弟代我。”

    “甚么?”

    李奇惊呼一声,而后压低声音道:“殿下,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赵桓坚决道:“我现在冷静的很。”

    李奇皱眉道:“可是殿下,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三王子可是有取代你的意思呀!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赵桓叹了口气,道:“你方才没有见着么,三弟早已改过,退一万步说,若是如今他有这个心,那我心里还好过一些,这个皇帝谁若愿意当,我是一点也不介意。”

    李奇哀其不争道:“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这都是三王子的障眼法,那么,极有可能这一切就都是他的yin谋,那么,他肯定还对殿下怀恨在心,倘若他真的当上了皇帝,又击退金军,定会对殿下报复的,而且---而且我肯定也难逃一死。”

    你分明就是在担心三弟报复你。赵桓微微瞧了李奇一眼,目光中带有一丝责怪之意,道:“你这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奇道:“若是如此,我也要度一度,这事就怕万一。”

    耿南仲也道:“殿下,我也觉得经济使此言在理,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赵桓毕竟耳根子软,听着又有些犹豫起来,沉吟片刻,倒还真有些担忧,道:“可是,若按你的计划,三弟他也当不了皇上。”

    李奇摇摇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

    赵桓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而言之,这皇帝我现在是如何也不想当。”

    “既然如此的话---。”李奇沉吟片刻,小声道:“殿下,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那么皇上一定会带着太师他们南下,也就是说,殿下在朝中势力,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而且,殿下一直侍奉在皇上身边,哪怕三王子侥幸击退了金军,那么皇上对殿下的感情也不会有任何动摇,所以,殿下只需再巩固一方势力,那就可保万全了。”

    赵桓忙问道:“哪一方势力?”

    李奇双眼jing芒一闪,道:“就是兵权。”

    “兵权?”

    赵桓双眉一抬。

    李奇点头道:“殿下,你想想看,皇上已经打算去江南了,不管是由谁来担当此重任,皇上必须要将兵权留在开封,否则,若是连兵都无法调动,那这仗还如何打?这若是换做别人,我倒也不担心了,只是三王子,我兀自不是很放心。”

    赵桓虽然已经认为,这开封是如何也守不住,但是他也觉得李奇说的有些道理,这事就怕万一,稍稍点了下头,道:“那依你所言,又该当如何呢?”

    李奇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可推荐一心腹帮助三王子守城,微臣再说服皇上将兵权交由此人,如此一来,可确保万一了。倘若三王子若无歹心,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可是,他若生了歹心,他一无兵权,二无势力,也不足为虑了。”

    赵桓嗯了一声,道:“这法子倒是可行。可是,该让谁去呢?”

    李奇又再沉吟少许,道:“原本广阳郡王是一个好人选,但是我瞧皇上一定会将他带在身边,所以---。”他说到这里,目光忽然瞥向旁边。

    赵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还愣了愣。

    他们看着我作甚?难道---?耿南仲见他们二人望来,脸登时就变成绿sè了,他方才一直还在劝赵桓逃跑,明显就是自己也想逃跑呀,因为赵桓若做皇帝,那么他肯定要留在京城了,可是如今的情况,似乎与他想的不一样,赵桓要走,他得留下,这真是太坑爹了呀!

    李奇继续道:“耿詹事跟在太子身边最久,乃是太子最信任之人,此重任是非他莫属。我们可推荐耿詹事做开封知府,组织军民保卫开封府,让三王子在后面压阵,那么一切就无懈可击,不管能否守住,殿下你的地位,兀自无可动摇。”

    耿南仲急的都快哭了,他这辈子别说人了,恐怕连鸡都没有杀过,说不定还晕血了,组织军民保卫开封府,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呀!急忙道:“经济使,你不是在跟下官说笑吧。”

    李奇双眉一沉,道:“耿詹事,我李某人平时虽然比较混,但也不可能拿这事来开玩笑呀。”说着,他一掌拍到耿南仲的肩膀上,差点没把这贪生怕死的小人给拍趴下了,语重心长道:“有道是,养兵千ri,用兵一时,如今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我想耿詹事一定不会辜负殿下对你的一番栽培之恩的。”

    语气何其悲壮,仿佛在跟一个垂死之人述说一般。

    耿南仲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把李奇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摇头道:“这如何使得,我---我可是从未带过兵呀。”

    李奇道:“哎,耿詹事勿要谦让,我大宋自开国以来,但凡领兵之人,皆是文人,他们又哪里打过仗,况且,你只负责掌控兵权,打仗的事,当然是交给那些武将去冲锋陷阵啊。”

    你说的这么轻松,那你怎地---。耿南仲忽然眨巴了几下眼睛,话锋一转,道:“能为殿下分忧,那下官自是义不容辞,可是,下官能力有限,怕有误殿下的大事,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赵桓问道:“谁?”

    耿南仲又把目光转向李奇。

    李奇立刻道:“耿詹事,你可别乱说话呀,这事可不能开玩笑的。”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耿南仲道:“经济使谦虚了,你方才说我都行,那经济使更是强我百倍。经济使,你本就还担任侍卫步都指挥使司和侍卫马副帅,你若走了的话,那谁人统领禁军啊?而且,经济使你还带过兵,并且无败绩---。”

    “我只打过一次仗好不。”

    “那也比下官强呀!下官可是连校场都没有去过。”耿南仲心怀怨气道:“还有,当初三王子的事,可也与经济使有莫大的干系,有经济使在此,必定能够确保万一。经济使方才的话说的很好,养兵千ri,用兵一时。”

    李奇忙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说着他又嘀咕道:“我这还真是自找麻烦。”

    赵桓微微一笑,道:“李奇,其实在听完你那番话后,我心中就已经有了人选,那个人就是你。如今在我身边,就剩下你和耿詹事是最信得过的人了,要论能力,耿詹事他远不及你,说不定还真会坏了大事,留他在此,我也不会放心,而你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才智过人,而且,若推荐你的话,其余大臣也无言反对。”

    他心想,若是赵楷真有些异心的话,那耿南仲也不是赵楷的对手,留他在这里,还不如不留了。

    耿南仲一听,知道自己安全了,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瞥了眼李奇,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李奇哭丧着脸道:“殿下,我非怕死之辈,只是,我上有不知所踪的高堂,下有刚刚出生的儿子,我---。”

    赵桓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奇,你是唯一能够让我放心的人,这样吧,你的妻儿可以与我一同去江南,而且,若是到时真的守不住,你也不要勉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我那三弟,他恐怕真的会与汴梁城共存亡,希望你到时也能够阻止他。”

    李奇苦叹道:“殿下,实不相瞒,我早几ri就劝我那几位妻子去江南,可是她们都不肯,还说我在哪里,她们就在哪里。”

    原来你早就在安排后路了。赵桓暗自嘀咕了一句,嘴上却道:“李奇,就当本王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本王这一回,这份恩情,本王也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要不,再容我考虑考虑。”李奇极其不愿道。

    赵桓道:“现在的局势,你应该清楚,根本就没有让你考虑的功夫了。”

    李奇挣扎了许久,闭了闭眼,抹了下眼角,道:“既然殿下都这般说,那我也只能从命了。只是希望殿下能够答允我一件事。”

    赵桓见李奇答应了下来,兴奋不已,连忙道:“你尽管说。”

    李奇叹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我的妻儿,送她们去江南,倘若我遭遇不测,还请殿下帮忙照顾下我的妻儿,莫要让他们受到欺负了。”

    语气真挚,显然,他这一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赵桓心中深有愧疚,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奇,但是李奇的确是唯一的人选,点头道:“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受到半点伤害的。”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今赵桓对李奇的信任那真是大过天呀,这李奇不在身边,他就没有安全感,没有办法,李奇只好答应赵桓,在东宫住两日,但是他必须得回家说一声。

    这一出宫门,李奇脸上的郁闷之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啊。

    “步帅,现在去哪里?”

    “先去醉仙居吧。”

    马桥驾着马车,载着李奇缓缓朝醉仙居行去。

    行了约莫一会儿,车外马桥忽然惊讶道:“咦?那---那不是衙内么?”

    衙内?那俅哥---?

    李奇忙掀开车帘,朝外面瞧去,只见一伙人正在拿着大白馒头分给路边的流民,一个戴着红花的流氓站在后面一个劲的瞎指挥,搞得别人都是手忙脚乱。

    “记住,记住,这可是高青天给你们的。”

    “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

    “哇哈哈---!哎,李奇。”

    高衙内忽然瞧见迎面而来的李奇,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李奇刚想下车,高衙内一跃直接跳上了车,钻进车内,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这让李奇冒了一头冷汗,这二货还是那么的“活泼”啊!

    “李奇,你好歹是三品大员,咋车内连杯茶水都没有啊!”高衙内一上车,见车内空空无也,好生不满。

    这都什么时候,你丫还惦记着享受。李奇道:“衙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衙内嘿嘿道:“想我不?”

    李奇顶着一头冷汗。愤怒道:“不想。”

    高衙内自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赌气不做声。

    李奇无奈呀,笑了笑,试探道:“太尉也回来了?”

    高衙内摇摇头道:“没有。我爹爹还在应天府了。”

    看来俅哥也知道东京的近况,金军不退,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二货会出现在这里了?李奇好奇道:“那你---。”

    “我偷偷溜回来的。”

    “呃...。”

    就知道是这样!李奇道:“衙内,你还真是勇猛呀,如今东京的百姓都急着往外面走。你倒好,还偏偏赶回来。”

    高衙内兴奋道:“李奇,是不是要打仗呢?”

    李奇好奇道:“这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吗?”

    高衙内激动道:“当然值得兴奋呀,本衙内此番回来,就是要干死那些金狗的。”

    干死?李奇抹了一把冷汗,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高衙内道:“当然不是。别人怕那金狗,本衙内可不惧,而且,小九他们都在京城,本衙内义薄云天,当然不能撇下他们,咱们四小公子向来就是同生共死。打架都是一块上的。”

    这二货还真是---。李奇哭笑不得道:“衙内,这可不是打架,弄不好就要出人命的。”

    高衙内很单纯道:“这不简单,弄好就不会出了人命了啊!还有,李奇,问你个事?”

    李奇愣道:“什么事?”

    高衙内嘿嘿道:“我在应天府听人,那辽国的啥公主、王妃就被金人给俘虏去了是不?”

    李奇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呃...好像是有这事。”

    高衙内淫笑道:“那到时咱们打到金国去的时候,你能不能分几个女真妇人给我啊!”

    李奇彻底败了,道:“衙内。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楚情况,咱们现在是被打呀。”

    高衙内道:“这我知道呀,但是打仗不就是你打我,我打你么,今日他们来打咱们。总有一天,咱们会跑去打他们的,不然多吃亏啊,这跟打架是一个道理!”

    这能是一个道理么。李奇被这厮的话给逗乐,多日来沉闷的心情,在这一刻倒是得到了一丝缓解,呵呵道:“好!我答应你。”

    “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住了。要不要签个啥合约的?”

    “滚!”李奇白了这二货一眼,签合约,你是在搞笑么。又问道:“对了,你爹爹好久回来?”

    高衙内一听俅哥,浑身就不自在,生怕李奇为了怕俅哥的马屁,把他给卖了,道:“我也不知道,兴许这一会还回不了吧。好了,我走了。”言罢,他就立刻钻出车外。

    “这家伙。”

    李奇笑着摇摇头。

    来到醉仙居,小玉、吴福荣都在里面,毕竟如今世道不太平,所以,他们也尽量呆在店里面。

    李奇将他们叫到后院,一本正经的问道:“吴大叔,小玉,粮食收的怎么样呢?”

    小玉道:“所有的钱已经都换成粮食了,也全遵照大哥的吩咐,放在那几个指定的粮仓内。”

    吴福荣忽然道:“李奇,老朽听闻金军已经快打到黄河边上了,你那些粮仓全都在京师的边缘之地,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士兵驻守,如今应当赶紧运送到城内来呀,要不,金军一来,可就全没了。”

    李奇笑道:“不急,不急,再等等吧。”顿了顿,他又道:“吴大叔,你立刻去贴出告示,从明天开始,醉仙居咱先关门。”

    吴福荣一愣,道:“这是为何?”

    李奇道:“吴大叔,这年头你认为酒楼生意还有做的必要么,谁能保证外面那些流民不会冲进店里来抢食物。而且,这醉仙居留着我另有作用,你快去准备吧。”

    吴福荣想想也是,最近生意是一落千丈,开不开门差别也不是很大,点了下头,然后就出去了。

    李奇又朝着小玉道:“小玉,你现在立刻去清查下,我们醉仙居还有多少罐头、泡面、饼干等食物,不管是不是要运送给客户的,都不用去管了。反正现在那些客户也不可能急着来取,全部留下来,先将这些食物集中起来,到时我另有他用。”

    “是。我现在就去办。”

    ......

    从醉仙居出来后,李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白府。这刚一入门,面前忽然跳出一人来,还吓了李奇一跳,定眼一瞧,来人正是他的老丈人白时中。登时没好气道:“老丈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呀!”

    白时中似乎有急事要与他商量,也没有去在意,道:“你先跟老夫过来下。”

    他说着直接拉着李奇来到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而后紧张兮兮的问道:“李奇,你方才去哪里呢?”

    李奇微微一愣,道:“醉仙居。”

    白时中啧了一声。道:“什么醉仙居,谁问你这个了,老夫问的是你方才从大殿出来后,又去哪里呢?”

    李奇迟疑了下,道:“东宫。”

    果然如此。白时中道:“可是殿下唤你去的?”

    李奇翻着白眼道:“如若不是,我去哪里作甚。”

    白时中急道:“那殿下说了些什么?”

    李奇笑道:“老丈人希望殿下说些什么呢?”

    白时中一愣,老脸不禁一红。显得十分尴尬。

    李奇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是我老丈人,这事我也就不瞒你了。想必你也知道,皇上传位太子的可能性是非常大,若是殿下即位的话,老丈人你铁定要留守东京,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殿下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即位的。”

    白时中听得脸色一喜。道:“此话当真?”

    李奇点了点头道:“殿下还拜托了我,我也有把握阻止皇上传位太子,但是,皇上和太子是一定不会留在东京了,如果老丈人你想与他们一起走的话。就赶紧去准备吧。”

    白时中早就想开溜了,赶紧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那你呢?”

    李奇摇摇头道:“我暂时还走不了,殿下还有别的任务给我,红奴她们也会跟我在一起。”

    白时中略显一丝的担忧的望着李奇,道:“都这时候,殿下留你在此,是何用意?”

    李奇苦笑道:“这个---一言难尽呀!老丈人,此事未下定论前,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否则,可能大家都走不了了。”

    有了这话,白时中哪里还会多说甚么,连连点头,想对李奇说些什么吧,可是他又感到羞愧,毕竟他可是要逃跑的。

    李奇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笑呵呵道:“老丈人,一路顺风。若去到了杭州,就帮我给七娘带一句好。”

    白时中见李奇都这般说了,轻叹一声,道:“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帮你带到的,你留在这里,凡是都要谨慎小心啊!”

    他虽然希望李奇跟他一块逃,但是目前的局势根本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他自己能逃,都已经是万幸了。

    李奇笑着点点头,道了一声“失陪”,然后就离开了。而白时中则是赶紧去准备行李,时刻待命,随时下江南。

    ......

    时间紧迫,根本不容宋徽宗再多想了,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逃跑,自然希望加快进程,他先是着急了蔡京、李邦彦、李奇、赵桓、吴敏这些心腹大臣叫来,开一个小会,准备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而后再到朝堂上宣布。

    这一干大臣站在殿内,面色各异,有些带着一丝喜悦,有些则是一脸悲哀,还有的则是一脸愤怒。

    显然,他们已经料到了宋徽宗的决定。

    其实,这都是已经注定的,因为以宋徽宗的性格,他不可能会选择与金军拼死一搏。

    喜悦的自然似乎那些可以与宋徽宗一块逃跑的,悲哀就是想逃不能逃的,而愤怒的则是反对逃跑的。

    宋徽宗此时哪里还有以前那般风光,双目黯淡无神,透着一丝羞愧,略显躲避的说道:“各位爱卿,朕绝无留恋皇位之心啊。”9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战略性撤退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句大实话。

    他的确不留恋皇位,他喜欢的是艺术,是美酒美女。当初宋哲宗驾崩后,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能当上皇帝,他也没有为此付出任何努力,他之所以能够当上这皇上,还全靠当时的宰相章惇歪打正着,从某种角度看,他这皇帝还是选举出来的。

    实际上,他并非觉得当皇帝比当王爷就好的多,至少去青楼piáoji,不会被人弹劾吧,至少蹴鞠不会被人弹劾吧,至少饮酒作乐泡妹子,不会被人弹劾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自己并不留恋的位子,还去冒生命危险。

    所以,这皇帝他当不当,都无所谓,这句话也是发自肺腑。

    群臣皆是不语。

    宋徽宗又道:“朕已经决定了,明ri早朝时,传位给太子。”

    这句话说的是风轻云淡,还带着一丝解脱的意味。

    众人正准备象征似的说上一句“请皇上三思”,虚伪的表示对这位即将退位的皇上的留恋之情。

    哪知一人突然站出来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

    众人面sè一惊,转目瞧出,说话的正是李奇。

    都这时候,你还要揪着朕不放。宋徽宗沉眉道:“朕意已决,李奇,你速速退下。”

    李奇兀自不肯退下,拱手道:“皇上,微臣一直觉得皇上在这之前的决定都十分明知,可是,为何这临门一脚,却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

    “大胆李奇,竟敢冒犯皇上。”蔡绦当即站出来喝道,如今大势已定,他自然不想在节外生枝。

    李奇目光直视宋徽宗,强硬道:“若是皇上要治微臣的罪,微臣也无话可说,微臣以为,皇上若是传位给太子,那还不如迁都了。”

    宋徽宗听他话里有话,心中十分好奇,道:“你说朕之前的决定都非常明智,此话何意?”

    李奇道:“蒋御史曾说大宋自开国以来,就定都开封,若是迁都,恐失民心,这话很有道理,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这迁都会失民心,那么改天换ri呢?两军交战,临阵换帅,都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是皇上退位?微臣此言非否决太子殿下的能力,只是殿下刚刚即位,一切都要重头开始,然而,就面临敌军大军压境,这内忧外患,开封危矣啊!”

    宋徽宗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准备强行留住自己,心里恼怒不已,我皇**不当了,你还不让我跑,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呀,正yu叫人将李奇轰出殿外,哪知李奇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微臣以为,无论是出于何种道理,皇上绝对绝对不应该留在京城,应当马上出城。”

    这话转的,简直就是jing髓!

    这都到嘴边的话了,宋徽宗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转怒为喜,连连点头,心里就是有一点埋怨李奇,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够一口气把话说完呀!赶紧问道:“爱卿此话怎说?”

    李奇语气平缓道:“不少人都说,这谁都能走,唯独皇上你不能走,微臣任何此乃狗屁不通。”

    蒋道言站了出来,极其不爽道:“经济使,你这话似乎若有所指呀!”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李奇微微一笑,道:“敢问蒋御史,倘若皇上留下,你有几成把握能够守住东京?”

    蒋道言道:“战局千变万化,我怎知道,可是,皇上若走,那么民心尽失,百姓会以为皇上抛弃了他们,谁还替我大宋卖命,无论输赢,这对我大宋都极为不利。”

    吴敏也站出来,道:“不错,蒋御史言之有理,国不可一ri无君,而君当在都城,君不在,士气必定一落千丈,于战不利。”

    蔡攸此时恨不得宋徽宗立刻退位,但是这仅仅是基于金军打来的前提之下,倘若天下太平,他当然不希望宋徽宗退位,他听李奇之言,仿佛可以找出第三条路来,于是选择了沉默。

    李奇摆摆手道:“这个问题,我待会自会有办法解决,我现在只想问问你们,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皇上留了下来,而开封城又被金军攻破,那么,我大宋王朝岂不是就这样亡了。你们也不想想,为何金军会这么快打到黄河边上来,如今北方其实根本就没有完全落于金人手里,他们几乎是绕开了一切防御,一路跑过来的,这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他们这在跟咱们玩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知道,一旦攻破了开封府,那么我大宋必亡,所以,他们才会不惜冒着深入腹地的危险,也要强取开封。这不仅仅是战略上的博弈,更是全局的博弈,我们输不起的。”

    这些大臣们觉得李奇说的非常有理,纷纷点头。

    蒋道言也觉得李奇这话在理,不得不防呀,这种时候,他也绝不是有意刁难,于是问道:“那依经济使之言,该当如何?”

    李奇不答反问道:“蒋御史,你以为为人臣子的本分又是什么呢?”

    蒋道言道:“自然是尽忠皇上,报效朝廷。”

    “好一个尽忠皇上。”李奇手一扬,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哪怕他想,我们为人臣子的,也绝不应该让皇上置身于战火之中,若是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我们做臣子的不是,哪怕是全斩了,亦不为过。”

    知己!这才是真正的知己啊!

    宋徽宗感动的是稀里哗啦呀,恨不得抱着李奇狠狠的亲上几口。

    李奇又道:“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尽快护送皇上去往安全的地方,有道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倘若不这样做,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么整个皇宫将会落入金军的手里,龙无头不走呀,到时我大宋再无翻身之ri,各位难道希望这种情况出现吗?”

    宋徽宗点头道:“不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奇与朕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

    蒋道言道:“经济使的意思,莫不是要放弃东京。”

    李奇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东京乃是我大宋京都,怎么可能放弃,除非在下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流干,否则,在下是绝对不会让京城沦陷的。”

    吴敏是越听越糊涂了,道:“可是皇上的离京,又会对我开封士气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李奇笑道:“我可没有说让皇上大张旗鼓的离开。”

    众人为之一怔。宋徽宗也是惊讶的望着李奇。

    吴敏似乎已经猜到了李奇要说什么,道:“经济使的意思莫不是让皇上悄悄离京?”

    李奇点头道:“正是如此。皇上可以对外宣告龙体有恙,命一人代为监管朝政,而后趁夜sè偷偷离京,只要我等不走漏风声,开封军民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且,一旦皇上去到江南,还可以根据战事的变化,在外面调兵遣将,这样开封就不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好!”

    宋徽宗听得大悦,一拍桌子,起身道:“爱卿说的真是太好了。”

    如此一来,他就既不用退位,又可以逃去江南,最重要的是,经过李奇这么一说,他这就不叫做逃跑,而是战略需要,战略xing撤退,这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啊。

    “多谢皇上夸奖。”

    宋徽宗又扫视其余人一眼,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些大鳄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针对李奇这说法,彼此交换自己的意见,其实李奇说的道理很简单,就是你不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篮子里,万一篮子破了,那这一篮子鸡蛋可全就完了。

    这些大臣们商量了一会儿,均觉得李奇说的很有道理,齐声道:“回禀皇上,臣等同意经济使之策。”

    宋徽宗整颗心都落了下来,他终于可以走了,说起来也挺好笑的,他原本是打算光明正大的逃,如今却是悄悄的战略xing撤退,两者相比,自然是后者更忧。

    可问题又来了,你让何人代替你保卫开封府了。

    众人又将目光装向了赵桓。

    此时赵桓真的很讨厌这些目光,因为这些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替死鬼。

    然而,李奇又站出来道:“皇上,如今世道大乱,谁也无法预料到明天将会发生些什么,然而,此事关系我大宋命运,不得不慎重处理,故此,微臣以为当设有双重保险,那才能以防万一。”

    “双重保险?”

    宋徽宗错愕道。

    李奇点头道:“双重保险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太子殿下与皇上同去江南,但分两路去。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一路发生了意外,还有一路可是保证我大宋屹立不倒。”

    虽然他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假如你遇到什么不测,那么太子也可以登基,继续将赵氏血脉传承下去。

    宋徽宗听得也觉得有理,但又十分为难,道:“可是太子也走了,那谁还有资格担任这保卫开封府的责任了?”

    李奇道:“回禀皇上,其实这人并不难找,只需要有名分即可,皇上可以从膝下的几位王子当中,挑选一位王子代替皇上处理国事,但这只是表现上的,皇上还可以安排一人,辅助这位王子一同保卫开封府。”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隔了少许,才道:“微臣不才,若是皇上看得起微臣,微臣愿担任此职。”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终于走了!

    李奇此言一出,除了赵桓、白时中以外,其余人脸上都布满了震惊之sè。

    如今可是人人想走,而且李奇早先也表露出了逃跑的意思,但无人能想到,这才过了一ri,他的想法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宋徽宗惊讶道:“你---你说什么?”

    李奇语气坚决道:“微臣愿与开封共存亡。”

    蔡京好心提醒道:“李奇,此事可不能开玩笑。”

    “太师的好意,下官心领了,即便皇上看不上微臣,微臣也不打算走了。”李奇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意,让人看着动容,他又扫视一眼这一张张面孔,道:“皇上,各位,说来也惭愧,我在刚刚听到金军快打到黄河边上的时候,这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幸亏昨ri殿下的一番痛骂,将微臣给骂醒过来。

    在四年前,我只不过是街边的一个醉汉,蒙醉仙居吴福荣收留,才得以在东京苟延残喘,但是即便是那时候,我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厨子,说得好听一点,就一见利忘义的商人罢了,这还只是相对于厨子而言。但是,如今我已经是三品大员,地位非凡,家中四位娇妻,走在路上,百姓都得向我行礼,天下商人更是以我马首是瞻,当然,最令我开心的,莫过于我还是白相的女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谁给我的?都是皇上给我的,当然,在这其中,太子殿下,太师、高太尉、梁太尉,等等,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可是这么说,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今ri的李奇,我也从未想过,我李奇能有今ri,这都是皇上的恩赐啊!就凭这份莫大的恩赐,我李奇这一条贱命又何足挂齿。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微臣此时若不挺身而出,那还有何面目苟且于世上,更加无颜呆在皇上身边。皇上一直都说微臣是皇上的福将,那么,微臣也希望再当一次皇上的福将。”

    感人!

    太感人了。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呀!

    李奇这一番长篇大论,让众人黯然涕下,宛如生死别离,特别那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又让人肃然起敬,唯一令人不明白的就是,李奇啥时候文采变得这么好了,很难想象这句诗词是从一个商人嘴中说出,让无数大臣汗颜呀!

    白时中、太师二人纷纷抹了抹眼角,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因为不管李奇说的再怎么好,他们还是一样会离开的。

    宋徽宗虽然是个昏君,但是也算是一个至情至xing的人,感动的无以复加,话都说不出来了,走上前,紧紧握住李奇的双手,道:“爱卿啊,朕有你这样的臣子,是朕的福气,也是我大宋的福气。”

    靠!你丫难道不知道,我的座右铭是,男人勿近么?你说归说呀,别摸我的手呀,这年头可没有妇炎洁--哦不,舒肤佳的,都不知拿啥来消毒。李奇一阵恶心,但是嘴上却还深情款款的说道:“皇上,微臣不在皇上身边的时候,皇上自个要保重啊!”

    说得他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可是宋徽宗却沉醉其中,似乎他还挺爱这种气氛,感动道:“爱卿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李奇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抽出手来,赶紧一揖到地,道:“微臣遵命。”

    蔡攸也有些受不了了,他感觉李奇抢了自己的爱人一般,很是吃醋,站出来道:“皇上,经济使之策可谓之上策,但是即便经济使愿意以身报国,但还缺一人呀,这人该由谁来担当了。”

    李奇再有能耐,他也不是皇室众人,这监国摄政,必须得是皇室中人才能有这资格。

    宋徽宗微微皱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道:“诸位爱卿有何建议?”

    这些大鳄们又开始低语商量起来,隐隐听得有人说到“郓王”二字,如今局势紧张,他们对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非常敏感,昨ri赵楷回京,自然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纵观宋徽宗的儿子们,也就赵楷还能拿得出手,这并非说其余的儿子就不行,只是他们并没有展露出令人信服的才能来,但是他们谁也不敢明说。

    因为若照李奇的计划而言,皇上还是皇上,太子还是太子,而郓王和太子的过节,大家都知道,所以,他们还是心有忌惮。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说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郓王殿下乃不二人选。”

    这人还是蔡攸。

    他推荐赵楷,其实还有一个用意,因为赵桓至始至终都在疏远他,这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若是有一个人能够牵制赵桓,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是开封城破了,那么李奇很难幸免,这是蔡攸乐于见到的,若是开封没有被攻破,那么赵楷的地位一定会得到质的提升,而李奇与赵楷可以说是仇深似海,赵楷同样可以牵涉赵桓和李奇,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亏。

    这就是一名合格的政客呀,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虽然他们的选择都是那么的自私自利。李奇也是如此,只不过每个人心中的核心利益都不相同。

    不少大臣见有人带头了,也没有了顾虑,纷纷站了出来,推荐赵楷监国摄政。

    赵桓一听,登时乐了,原本他的计划,是让白时中开这口的,替自己表态,哪知蔡攸还抢到了前面,这倒是帮他省下不少事来,一颗悬浮的心,总算是稳稳的落了下来。

    宋徽宗见他们都推荐赵楷,又想起昨ri赵楷说的那番话,知道赵楷一定不会反对的,心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其实他对赵楷还是非常喜爱的,而且,他又急着脱身,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此事谈妥后,众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

    ......

    翌ri。

    宋徽宗召开了临走前的,最后一次朝臣集会,但是,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由梁师成代为主持,毕竟你丫要装病,那就得装的像一些,要是红光满面的跑到满朝文武面前,说自己的身怀绝症,那鬼会信你呀。

    梁师成站在台阶上,宣读圣旨,其内容无非就是什么,朕抱恙在身,对于当前局势力不从心,甚感愧疚,又怕耽误军情,原本当初打算让太子监国摄政,但鉴于郓王曾与金军有过接触,对金军的情况更加了解,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不能拘于一格,故此,决定暂且由郓王赵楷监国摄政,帮朕一块打理国事,郑太后从旁辅助。

    说了一大堆的理由,让蔡京等知情人士听得是昏昏yu睡啊!

    另外,还破例擢升李奇为开封知府,掌管开封府,授予兵符,组织军民抵御金军。

    那些不知内情的大臣们听罢,心中是又惊又奇,你丫这病未免来的忒也突然了,可又见蔡京他们这些大佬们,都没有任何反应,知道其中定有猫腻,一时间心中诸般猜测,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多说甚么,这种时期,还是少说为妙啊!

    ......

    此事发生后,不少人就跑去找赵桓,这不对呀,按理来说,要监国摄政,也应该是太子,怎么又轮到郓王头上去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见着赵桓,东宫方面也没有给他们任何理由。

    这样一来,不少大臣都猜测,一定赵桓对宋徽宗这番决定有意见,生气,闹脾气,故此闭门不出。

    这倒是让赵桓省了一番口舌解释,索xing也就不解释,任由你们去猜,只要能够远离京城,这点点误解又算得了甚么。

    眼见金军马上就要打到黄河边上了,这群昏君jiān臣迫切的想要逃跑,这京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决定就在宣读完圣旨的当晚,连夜出城。

    中午,李奇回到了白府送别白时中和白夫人,这几ri他其实一直都在避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白夫人,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才敢与白夫人见上一面。

    不过,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白夫人虽然聪明绝顶,智近乎于妖,但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她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朋党之争上面,因为白时中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但是对于天下大事,她是不敢妄自揣测,她也不懂,如今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相信白时中的决定。

    白夫人含泪一一与李奇、季红奴他们告别,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他们几句,但是在与李奇告别的时候,他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么,狐疑的瞧了李奇两眼,这让李奇心中一跳,虽然他知道大势已定,再也无可挽回,但他对白夫人就是有着那么一丝惧意。但是李奇也不是白给的,脸上没有透出一丝破绽。

    好在白夫人也没有多说甚么,这让李奇安心了不少。

    当晚,宋徽宗、赵桓就带着梁师成、童贯、蔡京三父子、白时中这些心腹们,以及他们的家属,乔装成商人,在禁军的掩护下,连夜乘船就出了京城,因为金军你的马再快,你总不可能在河面上跑吧,水路无疑最安全的,兵分两路,急急忙忙的南下了。

    另外,童贯还从西北叫来了他的三万亲军,也就是胜捷军,充当宋徽宗的保镖。

    在南边城楼上的一个yin暗的角落里,两道人影背向月光,远远望着河面上那一艘艘渐渐离去的船只。

    这二人正是李奇和马桥。

    李奇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乐呵呵的直笑,自言自语道:“终于走了,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就要走了,哈哈,走了的好,走了的好呀!”

    这时,忽听边上一人小声说道:“都走了吗?”

    李奇转头一瞧,yin阳怪气道:“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郓王殿下---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摄政王才是。有礼,有礼。”

    只见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正是新晋的摄政王,赵楷!

    赵楷听李奇这语气冲的很,却丝毫不恼,反而带着一丝愧疚的苦笑道:“你不会还在为那晚的事情生气吧?”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逆天改命

    “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李奇转过身来,面对着赵楷,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天晚上有丝毫偏差,我可就xing命不保了,你竟然还想着将计就计,你认为这做法有任何可取的地方吗?”

    赵楷摇头否认道:“我绝非是这么想,但是我能怎么做?王黼并非是事先告诉我的,而是在事情发生的当晚才派人来送的信,倘若我不禀告父皇,以王黼的能力,他很快就察觉出其中有猫腻,而且他在朝中还是有势力的,到时你我都将会陷入险境,很可能再无翻身的余地。”

    李奇道:“那你就把我给卖呢?”

    赵楷无奈道:“你讲点道理好不,若是我想出卖你,我当时还会冒危险派人去找封宜奴吗?我甚至还故意拖延了好一会才去找父皇的,你应该明白,这是我们当时唯一的选择,否则,我们今ri还能站在这里吗?”

    李奇瞧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当时封宜奴来了,我们的友情在那一晚就已经结束了。”

    赵楷其实知道李奇早就不生气,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微微一笑,道:“对了,那晚你和李---。”

    “没有。”

    李奇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你可别给我乱猜。”

    赵楷一脸促狭之sè,道:“不是,天下第一yin药颤声娇,可不是浪得虚名呀。”

    李奇反问道:“你吃过?”

    “我吃那玩意作甚。”

    “没有就别在这装高深,说的自己个跟高衙内似得,你若不信,吃一点,再捅自己一刀试试,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李奇没好气道。

    赵楷撇了下嘴,表示很是怀疑,但是他也不会傻到真去尝试一下。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李奇,于是转而向马桥笑道:“马桥,好久不见了。”看的出,他今ri心情很好,还与马桥打了声招呼。

    这若是旁人,摄政王主动打招呼,那必定是诚惶诚恐呀,但马桥可不是一般的人,情商几乎为零,点头笑道:“殿下。别来无恙了。”

    行礼?

    马桥还真没有这习惯。

    赵楷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点点头,道:“对了,你和你师妹成婚没有?若是没有喝到你这一杯喜酒,那本王真的会觉得遗憾。”

    马桥一听,大喜不已,这可是他最爱的话题,乐呵呵道:“还---还没有,不过。到时一定会发封喜帖给殿下的。”

    “本王定当前去祝贺。”

    不过,这可是李奇最不喜欢的话题啊,哇了一声,道:“我说殿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学会和下人套近乎了。”

    赵楷嘴角一扬,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与马桥可也是算是共患难过。问候几句,有何不可?”

    马桥连连点头道:“殿下说的是,步帅。你这未免管的忒也宽了。”

    “你---。罢了,罢了,我今ri心情还不错,就不跟你们争论了。”李奇斜瞪了马桥一眼,靠在城墙上,朝着赵楷玩味的笑道:“哎,殿下,凤翔好玩不?”

    赵楷认真道:“还不错,远离了锦衣玉食,世间纷扰,勾心斗角,过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ri子,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不是我吹牛,如今田间里面的农活,我可是全都会做了,独自一人种两三亩地,那还是不在话下,另外,我自己还会做几道小菜,当然,比不上你金刀厨王的手艺。”

    “真的假的,你还会做农活?蒙人的。”李奇一脸不信道。

    赵楷啧了一声,道:“骗你作甚,再说,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我现在才明白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李奇不屑道:“不就是上山下乡么,说的这么诗情画意,要是那里这么舒服,你还跑回来干什么?”

    赵楷笑道:“我若不跑回来,估计你肯定会天天诅咒我。不过,不瞒你说,我在凤翔的这一年多,有时候倒是真的想过不回来了,在那里待一辈子得了。”

    “你舍得么?”

    “不舍得,所以,我还是回来了。”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李奇一翻白眼,打趣道:“不过你回来也好,你不在的时候,我这个东京第一帅只能孤芳自赏,好生寂寞,你知道的,无敌就是一种寂寞。不过---。”

    他说到这里,目光上下打量了下赵楷。

    赵楷被他看的怪慎得慌,道:“你有话说话,别瞄来瞄去行不,成何体统啊!”

    李奇言不由衷的说道:“我只是想很委婉的告诉你,你变丑了,与我差距又进一步拉大了。”

    赵楷一阵无语,道:“你还真是够委婉的。”顿了顿,他一本正经道:“这些ri子,你在京城过的怎么样?”

    李奇耸耸肩,道:“还不错呀,整ri锦衣玉食,美酒佳肴,而且,还抱得四位大美人,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赵楷道:“还有呢?”

    李奇道:“你都能够站在这里,还有的那些,你应该知道了。”

    “是啊!我应该能够猜到。”赵楷点了点头,微笑的望着李奇,道:“李奇,说真的,此时此刻,我真的很佩服你。”

    李奇好奇道:“难道你以前就不佩服我的帅气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赵楷颇感无奈的说道。

    李奇错愕道:“那你说的是什么?”

    赵楷愣了愣,道:“我们三哥男人在这里,你为何老想着比美,这---。”他越说越无语。

    李奇挠挠腮帮,道:“好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sāo类,sāo类,习惯xing思维。那你说佩服我什么?”

    赵楷闭了闭双目,忍着跳下去的冲动,道:“我想说的是,你这盘棋下的真是漂亮。你可还记得两年前。你曾问过我的一个问题么?”

    “当然记得,我问你,你是想当曹丕,还是想当曹植。”李奇回想以前,心中是感慨万千,笑道:“可是你却回答我,你谁也不想当,你只想当赵楷。”

    赵楷点点头道:“不错,我只想做我自己,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李奇笑道:“你当时希望我能帮你。”

    赵楷道:“可是你拒绝了。”

    李奇道:“我只是不想两个抱着一块死。因为你当时就是一个灾星,谁碰谁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将你一脚踹开,免得害人害己。”

    赵楷呵呵道:“你还真是敢说啊。”

    “我打都打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李奇不屑道。

    赵楷双目一睁,道:“那是我让你的好不,否则,就凭你一个两三下。怎能伤到我,真是好不知耻。”

    李奇哼道:“你就吹,倒是我,因为你是王子的身份。有意让你先出手。你且去外面问问,但凡与李奇交手过的,哪一位仁兄的第五肢没有被废。”

    “什么第五肢?算了,算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还说来作甚。”赵楷听不懂李奇的暗语,但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挥了挥手,随即又道:“不过你这一脚踹的还真是恰到好处,也将我给踹醒了。就想好像你说的那样,王黼就好像猛虎嘴中的虫牙,这颗牙的存在或许能够震慑住敌人,但是不能掩盖这是头病虎的事实,唯有除之,方能永绝后患,可是没有牙齿的有猛虎,那还能叫猛虎么,与其做一只没有牙的老虎,那还不如做一条毒蛇,至少它还能将自己隐藏起来,保xing命无忧,等到机会来了,再出来一击致命。”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是你这一番话点醒了我,让我能够自我审视,王黼即便不被你整倒,以他的xing格和行事风格,迟早也会被人赶出朝野的,这事越发生在后面,反而对我越不利。不过,最令我佩服的,还是你的远见、细心、以及胆识。当时你就为了今ri布下这个局,其中每一步你都计算在非常jing准,没有丝毫的偏差,说是瞒天过海,亦不为过,满朝文武,虽不缺乏jiān恶之辈,但也不缺乏有见识,有远见之人,但是却无人能够识穿你的计谋,你几乎是骗到了天下所有的人。”

    李奇笑着摇了摇头。

    赵楷眉头一皱,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李奇笑道:“其实我没有骗任何人,我很早以前就把这一切摆在了他们面前,任他们自己选择,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一条能够让你站在这里的路。”

    赵楷微微一愣,送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李奇转过身去,趴在城墙上,注视远方那一片漆黑,道:“记得当时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为某一个人做事,我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我大宋能够越来越好,什么对大宋有利,我就做什么,而非为了你赵楷一个人,或者是其他人。你说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其实不然,天下之间岂有毫无破绽的计划,但凡是人设计的,就必定有破绽,除非---。”

    赵楷道:“除非是老天安排的。”

    李奇点头道:“不错,该发生的,它还是会发生,不是我能安排的,也不是你能够安排的,甚至是皇上也不能够,这都是早就注定的了,我能做的只是根据每一件事,做出自己应对。你想想看,若是金国不打来,又或者,皇上他不愿逃跑,那么你真的恐怕得一辈子呆在凤翔,我也一定会全力帮助皇上或者太子,因为我没有选择。在金国出兵的时候,我已经做了一切准备,但是我并没有多说一句所谓设计过的话,我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们做出选择,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一条不适合我与他们一起走的路,那么我就理所当然就得选择了另一条路。”

    赵楷一愣,片刻,方叹道:“是啊!天下间怎么可能有无懈可击的谎言,你可以说是做了一切,也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对于我,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其实当时我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众多选择的其中一个,而你对于我而言,却是唯一的选择,我知道这其中还还有份友情的存在,虽然你不见得会承认,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李奇连忙道:“谁说我不承认了,这是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你,我死都不会忘记,你也一定要还的,亲兄弟都还得明算账啊。不过,这谢谢就没有必要的,我喜欢听一些实在点的话。”

    赵楷哈哈一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想听实在点的话?”

    李奇双手一张,道:“为什么不,即便你跟我说一万句谢谢,那又能给我带来什么?”

    “那好!”赵楷当真还正儿八经的说道:“如果说在这之前的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我们只不过是顺其自然,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赵楷绝不会再屈服在任何人之下,包括老天,我要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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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胜算几何

    逆天改命!

    赵楷的声音不大,但好像却是跟全天下人说的一般。

    其实这还只是一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我就是天。只是如今这局势,让他还是有些羞于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来这家伙还真的变了许多,人总是在逆境中成长,这句话真是tm有理了。李奇瞧了赵楷,会心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已经踏上了逆天改命的道路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能由我们设计,任何人都不得篡改,即便是老天。”

    赵楷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李奇道:“但是出发点却不同,你是以自我为中心说出这句话的,而我却是不信任老天,惨痛的教训告诉我,老天爷只是一个很无良的老头,决不能尽信。”

    赵楷一笑,随即又正sè道:“好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觉得这一仗我们有几成胜算,我可不是父皇,你别蒙我。”

    李奇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赵楷自信道:“六成。”

    李奇道:“你何来的自信?多数人都觉得一成不到,你张口就是六成,这一点你跟皇上倒是很相似呀,都喜欢用夸张的修辞法!”

    赵楷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好像是你自个吧。不错,金军的确比我们强很多,但是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此算下来,当平分秋sè,而他们是远道而来,我们以逸待劳,我说六成一点也不为过。”

    李奇点点头道:“你说了虽然等于没说,但至少让我心里得到少许安慰,没有那么紧张了。”

    赵楷没好气道:“我与你说正事,谁有空安慰你了,再说,你这人脸皮这么厚,需要人安慰么?”

    李奇忙道:“殿下,你这是人身攻击呀!”

    赵楷头疼的厉害,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你呢?”

    “两成。”

    “两成?”赵楷皱眉道:“你这未免也太没有自信了吧。”

    李奇轻轻一笑,道:“你以为怎么才算赢?”

    赵楷道:“自然是击退金军。”

    李奇笑着摇摇头。

    赵楷皱了下眉头,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李奇摇摇头道:“若是说击退金军算赢的话,我想我有七成把握,金军看似来势凶猛,但是人数不过十万人,而且这只是他对外宣称的,我估计最多不过八万兵马,据我所知,其中女真人只有二三万而已,其余的有契丹人和汉人,这些人作战能力远不能和女真人相比。而且,我早已经写信给折家军,让他们悄悄进入太原,不求击退金兵,只求拖住完颜宗翰的西路大军,若是此计成功的话,那么真正能够打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是完颜宗望的那几万大军。

    我汴梁城再怎么说也是京都,就他们那点人,想要围住汴梁城都不可能,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决心,哪怕是用人去堆,也要堆死他们,再说,别看是他们包围我们,但要真耗起来,我的粮食都能够吃到他们的马都老死,他们想要攻破开封的希望很是渺茫。

    但是,若仅仅是如此的话,我们根本达不到计划的目的,等到皇上回来,你还得靠边站。”

    赵楷似乎猜到些什么,面sè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奇冷笑一声,道:“胆敢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要是让他们就这么回去了,那我会觉我留下来只是为了看风景。我要让完颜宗望和他们的几万兵马葬身于此。”他的xing格就是如此,他是一个非常崇尚进攻的人,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这或许是他受到他岳父的影响,二人都讨厌被动。

    赵楷听得脸上一惊,暗道,我原本已经以为我的六成胜算已经足够惊人了,但没曾想到,他竟然比我还要敢想一些,看来我的火候终究还是欠缺一些啊!

    李奇瞧了眼赵楷,呵呵笑道:“殿下,其实送走皇上他们,只不过是前奏,不值一提,我们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下了。”

    赵楷笑着点点头,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道:“我们这盘棋必定要记入史册,流传千古。”

    “也有可能遗臭万年,毕竟只有两成的胜算。”

    赵楷道:“两成就已经足够了,值得一搏。比当初我与我完颜宗望比试的时候,要好多了。”

    李奇白眼道:“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当时出去,摆明就是放水呀,我都不想说你了。”

    赵楷脸上一红,道:“你说话能留点余地么,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呀!”

    “啧啧啧,还摄政王,就目前为止,你就是一个替死鬼,认清事实吧。”

    赵楷无奈的摇摇头,道:“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报---!”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长音。

    李奇和赵楷同时一惊,相觑一眼,赵楷下意识的想出声,李奇赶紧用眼神制止了他,小声道:“殿下,你可别忘记了,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赵楷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小退了一步。

    片刻间,只见一道飞骑朝着城门奔将过来,待他来的城门前,李奇不等他开口,就问道:“什么事?”

    那哨探转头一瞧,但是由于李奇站在暗处,根本看不清楚,下意识道:“你是何人?”

    “醉仙居李奇是也。”

    “醉仙居---步帅。小人参见步帅。”那哨探右手一扬,又急忙道:“步帅,大名府告急。”

    李奇朝着城楼的士兵道:“开门,让他进来。”

    “是。”

    城门打开后,那哨探立刻快步来到城楼上,李奇与马桥走上前,而赵楷则还是站在角落里。

    “启禀步帅,于昨ri傍晚,金军已经到达了大名府的境内,如今大名府已经岌岌可危。这是大名府知府送来的信函,希望汴梁能够立刻派兵前去营救。”那哨探递去一封信函道。

    赵楷听得心中一惊,这大名府就是开封黄河以北的大门,坚守着整条黄河防线,一旦沦陷,那么等于开封就失去黄河天险,但问题是,若派兵去救,根本就是去送死的,因为确实打不过呀,或许金军还就等着你开封派兵去救。思来想去,赵楷认为决不能派兵前去救援,否则,不但救不了大名府,连开封也会失守。

    “这还没有打就岌岌可危了,大名府可是一个军事重镇,里面兵粮充足,还好意思跑这来要援兵,真是太可笑了。”李奇不去接那封信函,冷笑一声道:“不过这也挺像我们宋军的作风,既然如此,那叫让他们坚决将我宋军的作风贯彻到底吧。”

    那哨探啊了一声,茫然的望着李奇。

    李奇哼道:“你少给我装,就是逃跑啊!”

    那哨探兀自是呆若木鸡。

    李奇双目一瞪,道:“还不快去。”

    那哨探这才反应过来,道:“遵命。”说着他就快步离开了。

    如今李奇手握兵权,完全有能力做主。

    这哨探刚走,赵楷就走了过来,松了口气,道:“我还真怕你会派兵去救援,那样可就真中了金军的下怀了。”

    李奇摇摇头道:“若是在金军出兵的那一会,就派兵前去支援,巩固防线,或许还有三成的机会守住,因为无数事实已经告诉我们,我们的几十万大军的的确确是打不过金军的几万人马。可是那时候皇上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谈判上面,错过了良机。如今大名府是铁定守不住了,去多少人都是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逃跑,我绝不赞成在不是战略需要的情况下,还用自己拳头去与金军的大刀比硬。不过,我想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金军应该快兵临城下了。”

    其实放弃大名府是李奇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了,黄河以北地区,他都早放弃了,因为他知道以宋军现在的作战能力,根本不可能覆盖整个黄河区域,那样的话,只会让金军逐个击破,而后,再大摇大摆的走进开封城,想要保住开封,唯有放弃。

    赵楷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李奇叹道:“因为现在我得回去安慰我的那几位妻子,我一直没有跟她们说实话,让她们担心害怕的好些ri子,况且如今天sè已经很晚了,我再不回去,怕她们会多想,你身体也还没有好,对了,你哪天是真晕倒,还是装的?”

    赵楷再也忍不住了,愤怒道:“你试试三天之内从这里跑去凤翔。”

    李奇呵呵道:“随便问问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么。好了,好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首次朝会,哦,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言罢,他就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这厮还真是可恶,明知明天是我首次召开朝会,都不前去---不过,你想不去那也不行啊。”

    赵楷嘴角露出一抹jiān笑,但是并没有急着走,因为今晚对于他而言,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转过身去,背负双手,望着天边那一轮缓缓升起,且若隐若现的弯月,目光与月光相互映照。

    .......

    .......

    走在路上,李奇感觉浑身都轻松多了,脸上洋溢着喜悦之sè,这种喜悦无疑是发自内心的,终于将这些昏君jiān臣一股脑的全部送走,从某一方面而言,李奇真的非常感谢完颜宗望,因为是完颜宗望给了他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否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虽然他方才一直强调,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但是,针对这整件事而言,他可以说是凌驾在上天之上,因为他知道上天会如何安排,而他并没有努力去阻止这一现象,他并没有提醒任何人,说金国有可能进攻大宋,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已经拥有了千里眼,不但如此,他反而充当了帮手,从一开始就刻意的忽略自己的存在,让老天爷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让浩劫如约而至。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今ri,相比起金军而言,宋徽宗才是大宋沦落至此的根本原因,所以,他必须要先铲除这个威胁,而且还附送了一群jiān臣佞臣,这买卖做的真是值了。

    当然,他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并没有完完全全的站在哪一边,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子上,不管局势怎么变化,他绝不会受到半点威胁,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永远在身后给自己留一片转身的余地,为了他的妻儿,他也必须这么做。

    他一直以来都隐藏自己的想法,不敢对任何人倾诉,即便是赵楷,甚至是他至爱至亲的人,要知道这一个弥天大谎,需要靠无数个谎言支撑起来的,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他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其中的痛苦、酸楚,恐怕也就他一个人能够知道。

    时隔多ri,他再次在回家的路上,哼起了小曲,走着走着,他忽然隐隐瞧见河岸上站到一道熟悉的倩影,提着灯笼,倏然停住脚步,茫然的挠挠头,道:“马桥,马桥,你---你快看,那---那是不是?”

    马桥转头瞧了瞧,忽然咦了一声,道:“是她!她---她应该已经离开了,怎地还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千零四十章 国失寸土,民失寸心

    “清照姐姐?”

    那道倩影怔怔望着河面,不,应该是怔怔的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因为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弯月还不足以让河水散发着朦胧的光辉,忽听得后面有人出声,不禁被吓了一大跳,浑身猛地一震,略带一丝慌张的转过头来。

    “真是你呀!”

    站在他的身后的李奇,借着这女人手中的灯笼,看清楚那张脸后,双眼猛睁,惊讶的叫道。

    他之所以感到恁地惊讶,原因是因为昨ri赵明诚曾来找过他,希望他能让赵桓带他们夫妇一起南下,李奇也不想李清照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于是就答应了赵明诚。

    要知道李奇可是帮了赵桓一个大忙,赵桓如何会拒绝他这一个小小的要求,立刻答应带着赵明诚夫妇一起南下。

    赵明诚临走前,都曾告诉过李奇,李清照愿意和他一起南下,这让李奇也放心不少,可是,谁曾料到,竟然在这里遇见李清照,这着实让李奇真是大吃一惊。

    李清照见是李奇,不禁松了口气,略带一丝慌张的抹了下眼角,微微笑道:“你似乎很惊讶?”

    李奇道:“不是是似乎,是的确很惊讶。清照姐姐,你不是已经上了船么,怎地又---。”

    李清照幽幽一叹,道:“其实昨ri夫君他前去求你时,我曾劝住过他,我甚至想偷偷去找你,让你拒绝夫君,可是,我见夫君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就算太子殿下不答应他,他恐怕也会私自逃---出城,这若让人知晓,赵家名声将会受到莫大的损害,故此,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两个时辰前,我的确准备与夫君一同出京,但是在临上船的一刻,我突然收到一封信函,这让我改变了注意。”

    “信函?什么信函?”李奇错愕道。

    李清照从长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来,递了过去,道:“这是青州知府派人送来的信函,托我转送给你。”

    “送给我的?青州知府?”李奇不可思议道。

    李清照点点头道:“我曾在青州居住十年,在那里我结识了一位忧国忧民的大英雄,这位大英雄便是当年阻止羌人入侵,后又消灭宋江等一干贼子的张叔夜,张老将军。他知我与你认识,便想托我转告于你,他已经召集了三万忠义之士,只要朝廷点头,他便即刻率军能入京勤王。远在青州的张叔父尚且能够如此,试问身在京城的我,又怎能逃离。”

    “原来是张叔夜老将军,他的确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李奇轻轻一笑,接过信函来,但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着赵明诚的身影,心知赵明诚肯定再一次抛下李清照,独自离开了,心中不禁甚感惋惜,若是早知如此,他或许就不会答应赵明诚的请求了,望着李清照叹道:“清照姐姐,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若是错过,你想再走的话,那可就不容易了。”

    李清照微微笑道:“那你为何不走?”

    李奇挠挠头道:“这个---我不同于你,我是官,我有我的责任,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若走,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怪你。”

    李清照又问道:“那我又能去哪里?”

    “江南啊!赵小相公没有与你说么?”

    “如果金军又打到江南了,那我又能往何处逃?”李清照继续问道。

    李奇稍稍一愣,没有答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国失寸土,民失寸心,国将不在,民将安之。”李清照摇了摇头,道:“我不敢说博览群书,但是在我认知的史书当中,我们汉人始终是这一片土地上的主人,虽屡屡招收北方民族的进犯,但却每每都能击退敌人,前有霍去病不惜万里,追击匈奴,后有唐朝太宗重创突厥,即便是百余年前的五胡乱华,但是最后我们汉人兀自是扭转乾坤,将外侵者赶出了中原,但是你何曾见过主人这自己家被人赶得东奔西跑的?”

    李奇劝道:“清照姐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何必介怀了。”

    李清照道:“我介怀的不是一时之胜败,而是朝廷所表现出来的软弱无能。”说到这里,她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愤慨道:“曾几何时,我一直都认为,我大宋重用文人治国邦国,乃是进步之举,我也一直觉得文人看似软弱,但是心中当存浩然正气,不输任何人,其文明程度远胜历代,可扬我中原之威,为此我多有与人争论。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自己错了,当今的文人只剩下了羞耻,铮铮铁骨早已是曾近了。我大宋文人数不胜数,但却无一人敢像西汉陈汤一般说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更别说出兵万里,取敌军大将的项上人头了。都说人类一直在进步,但是时隔一千多年,北方蛮族兀自野蛮,而我汉人却变得恁地的不堪,大宋百余年,求和远胜于求战,朝廷一次次的退让,让我们汉人一次次的陷入了屈辱中,这究竟是在进步,还是在后退?你能告诉我吗?”

    她自小博览群书,这让她十分敬佩历史上的那些英雄,也一直以自己身为汉人而感到自豪,她的潜意识里面,更多的是中原大国,而非大宋,所以,她很难接受当今现实。每当有人提起霍去病、卫青、李靖、陈汤这些大将,大英雄,她都肃然起敬,敬佩之情甚至远胜李白等一些大诗人。

    而她对当今这个朝廷的不满,已经不是一ri两ri了,也屡屡发表文章,批判大宋,但是却给赵明诚带来许多麻烦,这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不愉快的地方,当然,后面她还是收敛了许多,但是,如今她见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抛下自己的臣民,偷偷逃往南方,这让她那仅存的一丝大国梦,也宣告破灭了。

    李奇愣了半响,暗想,一个女人尚且都能如此,为何他们就---。真是天不佑我大宋啊!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你说的对吧。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中原大国的称号,也只能为人徒增笑料,说来无用。清照姐姐,你关心着多数人都不关心的问题,这会让你很累,有些时候,做一个小女人,会让自己更快乐一些,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何不跟你夫君去追求你们一直追求的快乐,忘记有些时候会是一味良药。”

    李清照凄惨的笑道:“若是那样的话,怎还有快乐可言,每当我看到那些金石上面所写的文章,只会让我觉得更加羞愧,我已经不敢再翻开那些文章了,因为那就是古人在嘲笑我们啊!我已经决定了,要与东京共存亡,我知道此生是不可能在见到我梦想中的大宋,只愿能埋骨于此,因为我相信总有一ri,我们汉人会夺回这片土地,以及失去的尊严。你的那句话说的非常好,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愿留取丹心照汗青。”

    言罢,她那张清秀、文静的脸庞静静的流下了两行清泪,这是她在绝望中的悲鸣,因为她已经认为大宋是无可挽救的了,至少现在表现的出一切,让她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不是吧,传的这么快,唉,无意之中,俺又干了剽窃的勾当,不对,不对,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那么文天祥还有必要写这首诗么,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李奇望着李清照脸上的泪珠,心中五味杂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李清照皱眉道:“你笑甚么?”

    李奇道:“清照姐姐,都说你们文人最爱杞人忧天,如今我算是见识了。”

    “杞人忧天?这我倒真想如此,可是如今金军一定占领了整个北方,眼看就要打到京城来了,而我们的皇上都已经跑了,这仗还能怎么打?”李清照愤怒道。

    李奇笑道:“当然是往死里打呀!你忘了我是干啥的吗?”

    李清照错愕的望着李奇。

    李奇继续道:“我是商人,商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利可图的,我既然留了下来,那么这笔买卖就是还有继续下的可能,再说这京城不是还没有丢么,你放心,且让金人再嚣张一时,倒是我非得将他们打哭去,否则,那就算我输。”

    李清照似乎看到了一声希望,眼中不觉一亮,道:“此话当真?”

    李奇呵呵道:“当然是真的,我可从未骗---过你。清照姐姐,你留下来也好,可以见证我大宋历史xing的一刻,从这一刻开始,我大宋将会凤凰涅槃,在战火中重生,迈入新的纪元,到时你可别笑的睡不着哦。呃...再说一句,其实---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句话,小弟就曾说过。呵呵。”

    李清照先是一愣,望着面前这个sāo包的男人,噗嗤一笑,不自不觉中,她已经被李奇身上那强大的自信给感染了,自然而然的对李奇的话是深信不疑,心中的yin霾一扫而空,点点头道:“相比起这句话而言,我更喜欢你前面那句,凤凰涅槃,在战火中重生。”

    李奇呵呵道:“哪里,哪里,是李奇献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如今世道这么乱,清照姐姐,你要是没事,还是少出来的好。”

    李清照笑着点点头,接受李奇的建议。三人沿着河岸缓缓行去。

    李奇忽然道:“清照姐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李清照道:“你但说无妨。”

    李奇沉吟片刻,道:“我以为求生是每个人的一种潜在的思维,无论是留在这里的人,还是离开的人,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求生,只不过是求生方式有所不同罢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绝不是贬义的意思,有些时候,包容会让自己与别人更加轻松一些,若是一味的钻牛角尖,只会苦了自己。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说什么哦?”

    李清照微微一怔,嘴角泛起一丝极度讽刺笑意,却是摇头不答,她生xing高傲,眼里是揉不得半点沙子,但是她对于赵明诚却包容了太多,即便是现在,她兀自没有责怪赵明诚,她只是为她的夫君,感到羞辱罢了,哀大莫过于心死。转移话题道:“对了,张老将军一片赤子之心,你---。”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这事不是她能够谈及的,她也不想干扰李奇的计划。

    李奇神秘一笑,道:“张老将军年事已高,让他东奔西跑,于心何忍,那边我早已经有了安排,清照姐姐就莫要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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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太伤士气了!

    “姑爷,你回来了呀!”

    等到李奇送回李清照,再回到白府时,已经是将近四更天了,但是他兀自是jing神百倍,人逢喜事jing神爽啊!当然,要是弄不好,这喜事就成了丧事。

    李奇点了下头,随口道:“红奴她们睡了没?”

    他话音刚落,忽听两女子同时喊道:“大哥(夫君)。”

    还未等李奇反应过来,只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扑入他的怀里,他立刻紧紧抱住怀中玉人,轻声安抚道:“放心,没事了,一切都会很快过去的。”

    季红奴却死死抱住李奇,怎么也不肯放开。原来她见李奇彻夜未归,生怕李奇抛弃了她,故此,一直在门前等候,若不等到李奇,她如何睡的着。

    李奇心里十分明白,这种时候,无疑是最考验感情的时候了,无数事实已经验证了,人永远都把自己的命看得最重,一旦遭遇到困难,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自己逃命,虽然季红奴很相信李奇,但是此时她也忍不住去多想,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她是幸运的,因为她并没有选错人。

    二人相拥了好一会儿,李奇搂着季红奴,目光却愧疚的望着耶律骨yu,这就是一夫多妻的无奈也,他只有一双手,但是他还是伸出一只手,朝着耶律骨yu招了招手。

    可是他似乎低估了耶律骨yu的心智,后者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过去。

    此时,季红奴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忽觉背上少了一只手,登时醒悟过来,急忙离开李奇的怀抱,满脸羞红,低着头不敢去看耶律骨yu。更加不敢看李奇。

    李奇与耶律骨yu相视一眼,二人同时大笑起来,羞得季红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奇一手牵着季红奴,一手牵着耶律骨yu,朝着房间行去,心中却暗自庆幸,幸亏封宜奴不在,否则,一双手真不够用呀!

    来到屋内,李奇将门一关。顺手在季红奴的翘臀上拍打了下,与其说是拍,还不如说是抚摸。嗯,手感还是那么的完美。

    “哎呦!”

    季红奴惊呼一声,转过头委屈的望着李奇。

    李奇笑道:“怎地?你还不服气?竟然不相信大哥,是不是该家法伺候?”

    “我---我没有。”

    季红奴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声若蚊吟。

    耶律骨yu促狭的笑道:“红奴妹妹,你真是不擅于说谎。亏你还在大哥身边待了那么久。”

    “骨yu说的不错---嗯?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呀!”李奇双目朝着耶律骨yu一瞪,扬起右手,笑眯眯道:“骨yu,竟敢诬蔑夫君我。你是不是也想试试我的化臀绵掌。”

    耶律骨yu急忙闪到一边,那架势,简直就是铁桶阵呀!

    该死的,忘记这女人还是一个高手。幸好没有拍下去,否则,恐怕又是一个过肩摔。李奇是心有余悸呀。轻咳一声,道:“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

    说着,李奇坐了下来,季红奴赶紧替李奇倒了一杯茶。

    李奇喝了一口茶水,瞧了眼二女,其实他并没有怪季红奴的多心,反而是心有愧疚,因为他一直没有在她们面前表露过他心中所想,以至于会让她们担惊受怕,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防那白夫人。正sè道:“也许前些ri子,我在你们面前表现了出一种很消极的情绪,在这里,我要想你们说声对不起,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得不那么做,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这一战我们必赢,你们也用不着担心害怕。”

    “当真?”

    季红奴睁大双眼,惊讶道。

    李奇点点头,肯定道:“嗯。你们留在这里,就是我所能表现出的最大信心。”

    耶律骨yu道:“夫君,我们都相信你,即便是输了,我们也要与你一起。”

    李奇摇头道:“我们不会输的,我们的好ri子还长的很。骨yu,这一次,我不仅要打赢,我还要帮你报仇,记得当初完颜宗望将你送给我,就是为了两国之间的战争,埋下伏笔,你也为此极力隐藏自己的报仇想法,这我都知道,只不过我故作不知罢了,因为当时我没有任何资本说出这句话说来,现在我有了,在这片土地上,只能存在一个国家,那就是我们大宋。”

    耶律骨yu眼中绽放着兴奋的光芒,激动的已经不能言语,李奇说的不错,那血海深仇早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虽然李奇给予了他足够的关怀,但是这远远不够,若不能复仇,她的心结始终难以解开。

    季红奴道:“大哥,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告诉干娘他们,或者他们就不会走了。”

    李奇握着季红奴的手,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道:“红奴,有很多事你不明白,但是有些事,知道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你就安心做你的小女人就行了,其余的事都交给大哥来处理。”

    “嗯。我听大哥的。”季红奴乖巧的点了点头。

    耶律骨yu以前也是皇室中人,对于勾心斗角之事并不陌生,心里也隐隐明白了一些,但是她并没有觉得李奇是一个卑鄙小人,相反,她非常佩服的李奇的才智。

    李奇又朝着耶律骨yu,道:“骨yu,我打算安排你进禁军,担任侍卫步的指挥使,负责帮助岳飞他们布防京师。”

    耶律骨yu一怔,欣喜若狂,嘴上却道:“这---这合适吗?我是辽人,而且,还是一介女子。”

    李奇笑道:“我说合适,就合适,现在不同于以往了,我再也不需要隐忍,如今谁敢再跟我作对,我绝对会赏他几斤秃鸡散和十几头母猪。”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二女一阵恶寒。

    但是李奇却觉得很爽,其实他一直都期待那个人的出现,好让他立威,不过,他也知道,如今没有人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又一本正经道:“如今在京师,就属你对金军最了解。所以,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当然,我可舍不得让你上阵杀敌,这个你就别做打算了。”

    果然,耶律骨yu听得好生失望,试问什么能比自己亲手复仇更加痛快,但是她知道很难改变李奇的主意,任何人都很难,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季红奴郁闷道:“大哥,对不起,我---我什么帮不了你,还得让他担心。”

    啪!

    李奇又在她翘臀上轻轻拍了下,真是挑软的捏呀,道:“傻瓜,你已经帮大哥很多很多了,如今七娘不在,整个家都得靠你撑起来。每天大哥出门或者回家,你的一个微笑,一声问候,就远胜过了一切。若是没有你。大哥绝对没有信心打赢这场战。”

    要论甜言蜜语,试问天下谁人会是李奇的对手,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季红奴感动的稀里哗啦。将头轻轻靠在李奇的脖子间,轻声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的。”

    李奇轻轻搂着她,忽然道:“对了,小封同学呢?”

    小封?

    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知道李奇说的是封宜奴。季红奴道:“封姐姐还在师师姐姐那里。”

    李师师?李奇双眉一抬,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sè。

    ......

    ......

    翌ri。

    此时,在秦府大门前,停着一条长长的车队,车上堆满了一个个鼓鼓的麻袋。只见一个个大汉扛着麻袋就往秦府里面快步行去。

    “快点搬,快点搬。”

    陈阿南站在门前使着的劲的催促着。

    除了陈阿南以外,吴福荣和小玉都站在门前,神情显得非常着急。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行来,只见李奇从车上跳了下来。

    “李大哥!”

    李奇走上前去,道:“怎么样?”

    吴福荣连忙道:“昨夜老朽已经派出了醉仙居所有的酒保,可是粮食实在是太多了,忙了一晚上,才运送这么点进来。”

    这些粮食就是李奇私自花钱买的,但是他为了不让宋徽宗等人知道他早就在准备了,所以,悄悄的将粮食放在城外,在宋徽宗上船的前一刻,他就立刻让吴福荣将囤积在外面的粮食全部运送到秦府来。

    但这里可是有数十万贯的粮食,随随便便可以支撑一支军队,哪能这么容易就运送回来,但是时间紧迫,不能有片刻耽误。

    李奇望着眼这条车队,心里有了个大概,皱眉道:“那我不管,三天之内,必须要全部运送到这里来,如果人手不够,就去多叫些人,算了,算了,我还是派从下军派一支人马去帮忙,免得延误军情。”

    吴福荣听到有禁军帮忙,虽然是最不中用的下军,但是运个粮食那还是没有问题的,松了口气,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倒是有可能。”

    李奇道:“我要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说着他朝着马桥点了下头,后者立刻上马离开了。

    马桥刚走一会儿,前方又行来一辆马车。

    吴福荣望着前方道:“那---那不是夫人的车么?”

    “不是,夫人不是已经回娘家住了吗---咦,还真是啊,她回来干什么?”

    原来自从京城的难民与ri俱增,而李奇又不常住在秦府了,王夫人不放心秦夫人独自一人在外,于是就让她回家去住了。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门前,只见秦夫人脸上带着轻纱从车内走了下来,虽有轻纱遮面,但兀自美艳动人。当秦夫人下车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不禁呆住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了,还很可爱的抬头望了眼檐下的那块牌匾。

    吴福荣好奇道:“夫人,你怎地回来了?”

    秦夫人微微一怔,道:“哦,我不放心,就过来瞧瞧。”说着她也注意到了李奇,诧异道:“李奇,你也在啊!”

    李奇招招手笑道:“嗨!夫人!”

    这都什么时候,他怎地还是这吊儿郎当的模样。秦夫人此时也没有心情去说教,询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奇呵呵道:“为了让我们醉仙居的实力更加具体化展现在夫人面前。故此,我决定将我们醉仙居所有的钱全部换成了粮食,给夫人一个惊喜,哈哈,够壮观。”

    这若是换做樊少白和蔡敏德,听到李奇这话,估计会直接气晕过去,但是秦夫人对这钱本来就没啥兴趣,够用就行了,而且她不蠢。见李奇花这么大手笔,知道一定有他的目的,也已经猜到了李奇的用意,轻轻点头道:“你那钱还够不,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点。”

    “.......!”

    李奇原本只是想故意戏弄下秦夫人,但没有想到秦夫人会如此淡定,还要给他钱,这让他很是羞愧呀。讪讪道:“那---那到不必了,我李奇还至于下作到想方设法去挪用女人的私房钱。”说着他忽然头一转,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干活。”

    原来那些雇佣来的莽汉哪里见过秦夫人这等姿sè的美人。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仙女一般,从秦夫人刚从车上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动作就变得无比的缓慢。只想多瞅那么几眼,正好被李奇拿来当做化解尴尬的工具。

    这个大人后脑勺还长着眼睛呢?那些大汉们猛地一怔,登时醒悟过来。扛着粮食落荒而逃。

    李奇又道:“夫人,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你往这一站,都没人愿意工作了。”

    秦夫人微微白了他一眼,带着一丝红晕,快步走了进去。

    李奇嘱咐阿南看着点,而后也跟着进去了。

    秦夫人、李奇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后堂。

    李奇认真的说道:“夫人,其实这事我应该与你说的,但是出于很多原因,我不得不对你隐瞒,这是我的错,所以,抱歉。”

    秦夫人也确实是一点也不介意,道:“无妨,这事我本就没有兴趣知道,况且,你也非为了自己。”

    李奇见秦夫人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去在意了,又道:“还有一点,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我选择将粮食放在秦府,在这段期间内,夫人还是别来秦府住,因为这些粮食会给夫人造成很大的不便。”

    “这---。”

    秦夫人面sè显得有些为难。

    李奇好奇道:“怎么?夫人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秦夫人犹豫片刻,才道:“可是我的花怎么办?”

    “花?什么花?”李奇好奇道。

    秦夫人睁大双眼,道:“就是我花园里面的花呀!”

    “啊?”

    李奇自问自己的心态绝对可以胜过所有人,别人都是愁眉苦脸,担惊受怕,可是他还能有谈有笑,胃口好的很,近乎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可是李奇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还要强过于他,别人连金银珠宝,甚至皇位都不要了,你还在乎自己的花。哇!这要么就是神人,要么就是傻人啊!

    李奇张了张嘴,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说了。

    秦夫人看得好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傻---哦不。”李奇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道:“夫人,都这时候,你还在乎自己的花?你知不知道,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秦夫人点点头道:“知道啊,金军要打过来了。”

    李奇道:“你知道还这样,你不会是吓傻了?”

    “你才吓傻了。”秦夫人微微白了他一眼,道:“可是,我不做这些,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你需要钱的话,我这里倒还有些,就算你不要,我也打算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

    也对哦,她不种花,还能干些什么了,但是,你这时候还有心情种花,那就是不对呀!李奇越想越觉得不对,道:“那你---你至少也想想逃跑啊!”

    秦夫人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离开京城。”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道:“人终归是要死的,对于我而言,早死与晚死倒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她不同于李清照,她求的是问心无愧,这国家闹成这样。与她是半点干系都没有,她也没有能力去管这事,所以,她对这一切看的极淡。

    李奇听得倒是一愣,道:“那如果开封被敌军攻破呢?”

    秦夫人微微笑道:“希望你能将我的尸体埋在花园内。”

    这还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李奇知道秦夫人的xing格,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看得这么透彻,生与死在她眼中,连一丝涟漪都荡不起。苦笑道:“估计真到那时,我恐怕也没有这功夫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让你留恋的吗?哦,除了你的花以外。”

    秦夫人摇摇头,忽然好像觉得有些不对,道:“倒是有,那就是我的亲人,可是---。”说到这里,他略带一丝责怪的望向李奇,道:“我父亲前两ri找你都快找疯了,你是不是诚心躲着他的。”

    李奇错愕道:“我躲他作甚。我前两ri一直待在东宫啊。王叔叔找我作甚?”

    秦夫人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想应该与这事有关。”

    李奇一听,就明白了,王仲陵那老货也想逃跑。想必他也是从白时中那里得来的消息,但是就凭他那职位,而且又不是宋徽宗眼前的宠臣,宋徽宗不可能会带他走的。这可是逃跑,不是旅游,道:“这事可不归我管。就算他找到我,我也没有办法,毕竟王家可也是一个大家族,不是一两个人。”

    秦夫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但是,你也应该让红奴她们离开啊。”

    李奇道:“为什么要离开,谁说这城就一定会破了,你还是关心你的花去,别到时城未破,你的花全死了。”

    秦夫人深表认同,笑着起身道:“那好,你去忙,我去去花园。”

    李奇也确实没有功夫与她闲谈,道:“好,不过,你别住在秦府了,那花让人看着就行了,要么就回娘家住,若是觉得无聊,就来白府住,哦,清照姐姐也没有走,应该也会来白府住。”

    “是吗?”

    秦夫人倒是有些兴趣,住在娘家每天都要受到他父母的疲劳轰炸,好生无趣,而且白府不是李奇家,她住进去也不是有什么闲言闲语,况且,如今也没有人会注意这些了,道:“再看看。”

    二人正yu离开时,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来,只见一个肉球,哦不,一个比较丰满的男人冲了进来。

    “李奇,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来人正是王仲陵,他一见到李奇就差点没扑了上去。

    李奇郁闷道:“王叔叔,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王仲陵诧异道:“你说甚么?”

    “你不是想离开京城么?”

    王仲陵一愣,老脸一红,不自觉的瞥了眼秦夫人。

    “爹爹,你们慢聊,我先去外面看看。”秦夫人说着就走了出去。

    秦夫人走后,王仲陵略显尴尬道:“是,我前两ri的确有这想法,但是并非我想要走,我只是想让三娘她们离开,现在我可没这想法了。”

    李奇将信将疑,对这老货,他从不敢尽信,问道:“那你急着找我作甚?”

    “我找你作甚?”王仲陵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道:“你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么?”

    李奇好奇道:“什么身份?”

    王仲陵快要崩溃了,若非李奇现在高他几个等级,他非得抓着李奇咆哮一番,急道:“你现在可是开封知府,还得担任起保卫开封的责任啊!”

    “是是是,我差点忘记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才当了不到一ri。可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王仲陵真的怀疑宋徽宗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道:“如今满朝文武全都指望你和摄政王,可是,这才第一ri,你们两个就都不上早朝,这成何体统,如今大名府军情紧急,朝中群龙无首,满朝文武都对你们满是怨言。”

    李奇叹道:“我这两ri有很多事要忙,况且我也跟殿下说---等---等下,都没有上朝,殿下他也没有上朝?”

    王仲陵道:“你难道也不知道?我们从今早一直在大殿外站到此时,都没有等到摄政王出现,待一询问,原来摄政王今儿天还未亮就出宫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还真怪不了他瞎着急,要知道今ri蔡京、童贯、蔡攸等一品大臣都没有出现,虽然朝中已经有不少人猜到其中的缘由,但是他们硬要说自己抱恙告假,也没人拿他们有办法,更加不敢乱说,万一被抓到了,那还得了。

    所以,他们都明白,如今是赵楷说了算,等于就是换了一位头领,这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是肯定少不了的,于是他们今ri早早都在殿外等候,也希望赵楷能够给他们一点jing神上的安慰,领导他们走出绝境,但是没曾想到,这才第一ri,赵楷就不知所踪,不仅如此,如今手握大权的李奇,也没有来上朝,这可是让他们陷入了绝望,有这么两位玩世不恭的领导,谁还敢指望他们能够击退金军。

    大伤士气啊!

    不会,这赵楷又在玩什么把戏。李奇的确不知道赵楷去哪里了,道:“王叔叔,如今除了大名府的军情以外,还有其它的事么?”

    “怎么没有,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们两个去处理了。”

    “但是都跟金军有关是。”

    “当然,如今还有什么比这更紧急的。”

    李奇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关于大名府的军情,我昨晚就知道了,也已经做出了应对。王叔叔,你也别太着急了,一切还没有脱离掌控---我们先找到殿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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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败家狂人(求首订)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全城人的xing命可以说只在旦夕之间,恐怕谁人也不会想到,这两位临时上任大佬同时不上朝,要知道他们两个若不在,那可什么都决定不了。这可把那些大臣们给急坏,满大街的找赵楷,个个都跟疯了一般。

    而王仲陵以为李奇知道实情,于是就急急忙忙的来找李奇,哪知道李奇也不知道。

    此时李奇也确确实实是一头雾水,甚至不惜亮出了他的狗仔部队,一定要尽快找到赵楷。说来说去,还是狗仔好用,正午时分,终于传来了消息,有人在南边外城发现了赵楷的踪迹。

    李奇与王仲陵急急忙忙的就赶了过去。

    在那位狗仔的指引下,李奇来到的南外城的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远远望去,只见远处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挤成一片。

    再走近少许,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流民的集中地啊!

    赵楷来这里作甚?

    王仲陵彻底茫然了。

    李奇一把抓过那探子来,道:“殿下真的在这里?你没有看错吧。”

    那人道:“千真万确。”说着他又在李奇耳边小声道:“我们的人曾与殿下一同去过燕山府,是绝不可能看错的。”

    李奇听罢,这才彻底相信了,但也更加困惑了,于是加快的步伐。刚一走近,听得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抬头一瞧,原来这里正在修葺房子,一排长长的木房已经是初见规模。

    说来也可笑,这其实还是慈善基金会出钱为流民修建的。

    “让让---!”

    二人见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噪杂不堪,根本没人搭理他们。没有办法,二人只好硬往里面挤,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流民呀,恐怕都一两个多月没有洗过澡了,熏得李奇都睁开不眼了,埋头往里面挤去,王仲陵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何曾来过这种地方,都快熏晕过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哪怕前面是个粪坑,他们也得往里面钻啊!

    历经千幸万苦,二人总算是挤了进去,果然,但见数十名赵楷的贴身护卫笔挺的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不但如此,这里不仅仅是在修屋子,而且还在发放粮食,阵阵香气扑面迎来,但是伴随着那阵阵汗臭,只会让人更加恶心,不过,这也是为什么能够吸引这么多流民来此的主要原因。

    李奇往那一张张长桌上望去,登时吓了一大跳呀,不禁和王仲陵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用眼神询问对方,自己是否看错没有。

    答案是他们没有看错。

    这发的粮食可不是那硬邦邦的馒头,或者是稀稀拉拉的稀饭,全都是jing致的糕点,纯正的小麦粥,红枣粥,甚至还有肉沫粥,另外,还有专门为老儒妇幼以及病者,准备的人参汤、灵芝汤,等等jing贵的补药。

    这绝对是李奇看过最最最慷慨的一次赈灾。

    他自问大方是无人能及,但是这位仁兄显然要比他大方多了。md,拿着人参来赈灾,这得要是多败家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

    但是面对恁地美食,这些流民还是挺讲秩序,一点也没有乱,规规矩矩的排着队。

    李奇越看越惊奇,上前一步,朝着一名护卫问道:“殿下呢?”

    那护卫见李奇来了,赶紧抱拳道:“卑职参见步帅。”

    李奇嗯了一声,又问道:“殿下呢?”

    “殿下---?”

    那护卫面露为难之sè,目光不自觉朝屋顶看去。

    难道---?王仲陵猛地一抬头,惊恐的望着屋顶。

    李奇抬头就喊道:“殿下,殿下。”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李奇的声音呢?是李奇来了吗?”

    上面传来赵楷的声音,片刻,隐隐见赵楷从屋顶的另一侧走了过来,他在上面走的倒是挺轻松的,可是下面的人看的却是心惊胆颤啊!

    这还得了!王仲陵对着那些侍卫就喷道:“你们这些家伙是怎么办事的,怎能殿下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若是殿下有个什么闪失,我要你们好看。”

    那些护卫被训得是委屈的要命,这殿下要上去,我们也拦不住啊。

    此时,赵楷已经来到了屋顶的边缘,只见他身穿灰sè的长衫,前襟扎在腰带里,袖口比较小,右手还拿着一锤子,虽然这家伙帅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绝对不像是一个摄政王呀,充其量也就一个长得帅气的木匠罢了。

    赵楷蹲在屋檐边,微微笑道:“王尚书,这一年多没见,你不禁是官越做越大了,就连这官架子也越来越足了啊!”

    王仲陵讪讪一礼,道:“殿下,你快先下来吧,上面太危险了。”

    赵楷笑道:“这才多高,摔不死人的。”话虽如此,但他还是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等到赵楷下来后,李奇微微白了他一眼,yin阳怪气道:“殿下,真是没有想到,你还会盖屋子,呵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赵楷呵呵道:“意外吧!这门手艺可是凤翔的一位老木匠教我的,现在我也算是一个熟手了。”

    李奇哇了一声,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这绝对是一个吓人的意外,不过,还是恭喜殿下有多了一门赚钱的手艺,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仲陵不懂他们之间的风趣,但是他知道李奇和赵楷之前的恩怨,沉声道:“李奇,你怎能如此与摄政王说话。”

    赵楷却不以为意,反而向王仲陵打趣道:“王尚书,听你这口气,好像李奇与你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莫不是,你的那位才貌双全的三千金也---。”

    你丫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奇赶忙解释道:“殿下---。”

    王仲陵却抢先一步,呵呵道:“哪里,哪里,李奇他一直将我视作长辈,我也就习惯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了。”

    老货,你坑我啊!李奇一阵无语。

    赵楷点点头,促狭道:“我想我明白了。”

    王仲陵又急忙道:“殿下,你怎地还在这里,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办就行了,如今朝中---。”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楷手一抬,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不谈国事,只谈屋子。”说着,他又朗声道:“来人呀,给我们的知府大人和尚书大人拿些工具来。”

    那些流民初到京城,对于李奇和王仲陵还不是很了解,一听“知府、尚书”二词,齐齐转过头来,脸上露出震惊之sè。

    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工具?给我?他想做什么?李奇和王仲陵都惊呆了。

    不一会儿,锤子、铁钉、锯子就送了过来。

    赵楷望着王仲陵,笑道:“王尚书贵为工部尚书,这盖房子应该不在话下吧,本王倒也想讨教几招。”

    王仲陵微微一怔,啊了一声,暗想,谁说工部尚书就一定会盖房子了,我一直都是指挥别人去做,但是这话说出来那就丢脸丢大发了。讪讪道:“殿下,我很久没有做这事了,手生的很。”

    赵楷不以为意道:“动动就活了,我对王尚书可是非常有信心。”

    “那我可不会盖,我是厨子出身啊。”李奇不爽道。

    赵楷笑道:“其实很简单,看看就会了,到时我会教你的。”

    李奇没好气道:“多谢了!可是殿下,你觉得一个开封知府和一个工部尚书,外面还有敌军压境,跑到这里盖屋子合适么?”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理解赵楷的用意。

    王仲陵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

    赵楷笑道:“有我在这里,你们还需要瞎担心什么,我说合适,那就合适。快点开工吧,天就快黑了。哦,差点都忘记说了,这可是命令。”

    李奇郁闷的瞧了赵楷一眼,略带一丝讽刺的说道:“王叔叔,这可是咱们摄政王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咱们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就拿起了一把锤子来,叹道:“我还真是命苦呀!”

    赵楷呵呵一笑,目光一转,望着王仲陵。

    王仲陵见赵楷不像是开玩笑的,肠子都给悔青了,早知如此,他死都不会来找赵楷了,堂堂工部尚书,竟然跑到这里来盖屋子,这准个什么事啊!但转念一想,面前这二位都比他高几个等级,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伸手拿过一把锯子来。

    赵楷兴奋的挥挥手道:“快点吧。”

    这一刚进到屋内,李奇忽然发现里面的工匠在体型上都有些怪,道:“殿下,这些人不是----。”

    赵楷点头道:“哦,他们都是宫里的太监。”

    “太监?”

    李奇顶着一头冷汗,道:“这还真是稀奇呀!”

    赵楷道:“有什么稀奇的,他们整ri待在宫里,平时比本王都还要轻松些,也该找些事情让他们做做了,总比让他们去打仗要好。”

    那些太监一听赵楷这话,赶紧打起jing神来,十分卖力的干了起来,他们还真怕这位新主人,让他们去打仗。

    李奇频频点头,道:“你说还真有些道理哦。”

    这还有道理?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啊!王仲陵却觉得赵楷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将宫里的太监唤来帮流民盖房子,从古至今,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李奇又指着外面,问道:“那外面那些食物?”

    赵楷笑道:“是我从御膳房拿来的。”

    就知道是这样。李奇彻底无言了。

    “御膳房?”

    王仲陵惊呼一声,又压低声音道:“殿下,你这么做不妥呀!”

    赵楷哦了一声,好奇道:“有何不妥?”

    王仲陵道:“这御膳房里面的食物,可都是为殿下你们准备的,怎地能够拿出来给这些流民吃呢?”

    赵楷哈哈一笑,道:“我只听过人分三六九等,但没有想到这食物也分三六九等。金刀厨王,有这个说法吗?”

    李奇不温不火的说道:“倒是没有,不过,一般都是用钱来衡量的。殿下,你这岂不是掏空了御膳房?”

    赵楷笑道:“放心,宫中的人饿不死的。”

    王仲陵道:“可是殿下,你把御膳房最好的食物拿到这里来,那宫中的人岂不是要吃粗茶淡饭?这如何使得,后宫恐怕也不会答应的。”

    赵楷哼了一声,道:“好一个不会答应,你出多少力,就得到多少,这就是我这个摄政王做事的原则,你想要吃好的,行,那你就拿出实力来,让我瞧瞧,否则,粗茶淡饭也不一定有得吃。”

    李奇皱眉道:“殿下,慈善可不是你这般做的,我理解殿下你的用意,但是你真没有必要拿出这些最上等的食物来,其实你可以拿这些换一些便宜的,这样也能救更多的人,不是吗?”

    赵楷摇摇头道:“你还未明白我的用意。快点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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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烛光朝会

    其实赵楷与李奇可谓是各司其职,李奇完全可以拒绝他的,但是李奇知道赵楷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索xing就卖他一个面子。

    他倒还好,毕竟常常锻炼,而且年轻力壮,有把子力气,这点活还不至于累到他。但是王仲陵可就比较受罪了,这还没干两下,就气喘如狗。

    李奇瞧着直乐呵,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尊老爱幼的好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小声打趣道:“王叔叔,你真该减肥了,就你这身材,年纪越大越吃亏。”

    “去去去,老夫正烦着了,你少来凑热闹了。”

    王仲陵说着,又瞥了眼正在修窗子的赵楷,见赵楷干的很起劲,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越发好奇,小声问道:“哎,李奇,殿下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

    李奇没好气道:“我哪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早就走了,还陪他在这里瞎耽误功夫,我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王仲陵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了,如今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解决,他却还有心情来这盖屋子,这个殿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李奇点点头道:“深表认同。”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嚷道:“步帅,步帅,你可在里面?”

    牛皋?李奇微微皱眉,暗想,他怎么也来了?难道是出什么事呢?想到这里,他赶紧走了出去。

    王仲陵见李奇面sè凝重,也赶紧跟了出去,顺便歇口气,这体力活真不适合他。

    牛皋见李奇走了出来,先是抱拳一礼,而后上前,附耳在李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奇双眉一抬,道:“此话当真?”

    牛皋点点头道:“末将不敢有丝毫隐瞒。”

    李奇道:“你们收下呢?”

    牛皋摇摇头道:“没有步帅的命令,我们怎么敢收。”

    李奇沉吟片刻,道:“既然是殿下的好意,你就收下吧。”

    牛皋抱拳唱喏,忽见李奇手拿着锤子好奇道:“步帅,你在作甚?”

    李奇眼一瞪,道:“你这厮咋就这么不懂味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都快跟岳飞一个德xing了,滚。”

    “遵命。末将这就滚!”

    牛皋咧开嘴嘿嘿笑了几声,见李奇都把锤子举起来了,这才赶紧开溜。

    “这混蛋。”

    李奇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王仲陵忽然凑过来,小声问道:“出什么事呢?”

    李奇摇摇头,道:“看来殿下这回是玩真的了。”

    王仲陵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说?”

    李奇道:“殿下方才将宫内的上等米全部运去了军营,以二比一兑换士兵们吃的中下等米。”

    “什么?”

    王仲陵听得都傻了,这才第一ri,赵楷可以说就把整个皇宫都给掏空了。

    二人重新回到了屋内,见赵楷还在认认真真的做窗户,对于牛皋的到来,置若罔闻。

    李奇和王仲陵对视了一眼,均是摇摇头,只好又动手干了起来。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阵急促脚步声。

    “让开,快点让开。”

    一阵极其嚣张且焦急的叫嚷,让赵楷终于停了下来,眉头一沉,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奇和王仲陵也跟了出去。

    来到屋外,只见外面来了一大拨人,个个身着官府,还有不少官兵,可把那些流民给吓坏了,个个眼中透着恐惧之sè。

    李奇扫视一眼,心中暗笑,看来都到齐了。

    这些人正是那些朝中大臣,由于赵楷和李奇都没有上早朝,而且也不在宫内,那边大名府的军情又告急,可把他们急坏了,是到处找赵楷,直到前不久,他们才得知赵楷在这里,于是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静!

    当他们见到赵楷、李奇三人时,全都愣住了,表情与方才李奇、王仲陵是出奇的一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当今朝中的一号、二号人物竟然一个拿着锤子,一个拿着锯子,这是神马情况呀?

    赵楷瞧了眼那些士兵,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但就这一个眼神,让那些士兵可吓了一个半死,赶紧收敛了许多,不得不说,今ri的赵楷,的确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

    赵楷微微一笑,道:“各位都来了呀!”

    他一出声,那些大臣们也都反应了过来,蒋道言率先站出来,质问道:“殿下,皇上将国事托付给你,你却不闻不问,跑到这里来瞎闹,你对的起皇上的信任么?”

    他连宋徽宗都敢训词的,更何况赵楷。

    “是啊!殿下,军情紧急,你快会宫里去吧。”

    “殿下,你快些回宫吧。”

    ......

    群臣急的是眼中含泪,纷纷劝赵楷回去主持大局。

    赵楷笑脸以对,过了一会儿,他抬了抬手,道:“各位勿要着急,凡事有先来后到一说,咱们一件一件的解决,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这屋子修好。”他说着,手往背后的屋子一指。

    “什么?”

    大臣们是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楷也不理会他们的感受,接着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就帮把手吧。”

    李奇和王仲陵一听,同时松了口气,多个人帮忙,他们也能轻松许多。

    “啊?”

    那些大臣越听越茫然了,我们可是朝中大臣,手头上的事多的都处理不完,你叫我们来盖屋子,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理取闹呀。

    蒋道言训斥道:“殿下,你简直就是胡闹呀!”

    赵楷轻轻一笑,正sè道:“胡闹也好,正经也罢,总而言之,今ri的朝会就在这里开,什么时候将这屋子修好了,那就什么时候开朝会。”

    他说着就转身回到屋内去了,任凭那些大臣如何叫喊,都装作没有听见。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蒋道言等人气的直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站在屋外面大骂赵楷不孝,不务正业,视国事如儿戏。

    但是回应他们的只是一阵阵敲打声。

    骂了好一会儿,赵楷始终不出一声,这让大臣们是感觉有劲无处使。在这无奈之际,他们才想起李奇和王仲陵来,一股脑全部围了过去。

    “经济使,王尚书,你们怎地也在这里?”

    “经济使,你可别忘记皇上交给你的任务,你怎能与殿下一同胡闹呢?”

    “是啊,殿下不上朝,我们又不能做主,这金军都快打过来了。”

    ......

    李奇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忽然高举双手。

    众人吓得一震,纷纷小退一步,毕竟李奇手中的大锤可也是非常吓人的。

    李奇露出一个比他们还要苦逼的脸,嚷道:“各位,你们当我没有劝呀,可是那也得殿下肯听呀。你瞧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你们又瞧瞧这里的食物是从哪里拿来的,还有,你们瞧瞧这些工匠又是些什么人,我只能说,殿下这一次可是认真的,想要早点把事情解决,只有一个法子,拿上工具,盖屋子吧。”

    他说着还哼一声,而后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了。

    那些大臣愣了愣,委屈的望着王仲陵。

    王仲陵可不敢跟李奇一样,大声咆哮,毕竟他在这些人当中,只能算是中等级别的,于是将方才发生的一切,以及这里食物的都与他们解释了一边,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赵楷已经疯了,这屋子不盖不行啊!

    那些大臣一听,你望我,我望你,个个犹如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敏是恼羞成怒啊,他实在无法理解赵楷这么做的原因,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似乎又只有一条路了,道:“干就干,我倒要看看他玩的是什么把戏。”

    蒋道言道:“吴给事说的不错,咱们先干着,待会再向他讨一个说法。”

    没有办法,那些大臣们纷纷拿着工具干了起来,与其说是在盖屋子,不如说是在**心中的愤怒,什么铁钉,锤子,木头,都成他们眼中的大仇人。

    那些流民、难民都看傻了,他们这些老百姓在一旁坐着吃喝闲聊,这一群官老爷们却在那里干活,这简直就是让人无法理解啊!纷纷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谁道出了这些人的身份,特别是当他们知道那位英俊的公子就是当今的摄政王后,可把他们给吓坏了。

    堂堂摄政王,开封知府,来帮他们盖屋子,而他们只是坐在一边旁观,这让他们心里很感动,但也十分难受,这得折多少年寿呀,不少壮汉自告奋勇的加入了进去。

    不管是民,还是官,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的,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与赵楷的步伐同步了,可以说,这是他们首次在赵楷的领导下干活,虽然这活让人有些啼笑皆非,但是赵楷显然已经掌握住了主动权。

    在干活的同时,好几位大臣都想趁机向赵楷禀告军情,但是却被赵楷三言两语就给推回去了。

    没有办法,他们只有再努把力,争取早点将这屋子盖好。

    这君臣民上下一心,自然是事半功倍。

    夜幕无声无息的降临在了这座危城上。

    “呼---!”

    总算是完工了,那些大臣们几乎都累的瘫倒在地,现在赵楷倒是有空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力气说话,这还真是有趣啊!

    赵楷看着东倒西歪的大臣们,微微一笑,吩咐人去准备晚餐。

    李奇听了,暗想,这家伙不会真的准备搞什么烛光朝会吧,这可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啊!

    事实证明李奇猜的是一点没有错,只见一些士兵搬来一些破烂的长桌放在屋前,每张桌上都放着一两副碗筷,有些碗还缺了一小块,显然是就地取材,一个露天式的餐厅已经初露峥嵘。又有一些女婢拿来一些木质的灯台,点饶蜡烛,灯罩往上面一罩。

    这个简单的餐厅就完成了。

    赵楷堂而皇之的往正座上一坐,又命人将那些大臣请上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些大臣也早已经放下所谓的颜面,爬上桌来,按职位依次坐下,个个累的如同一条死狗。

    而那些流民则是在远处观望,他们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朝会是个啥模样,纷纷睁大双眼,手中拿着晚餐,就跟看电影一般。

    全场是鸦雀无声。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场挺别致的朝会。

    赵楷扫视群臣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多谢各位鼎力相助,楷深感欣慰,相信各位也都饿了,咱们就一边吃一边说吧。可以上菜了。”

    “遵命!”

    那些大臣早就饿到不行了,你现在就想让他们说,他们也没有力气说了,一听终于开饭了,那激动的是泪眼汪汪啊!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一顿晚餐。

    但见一些女婢端着饭菜走了上来,每人面前摆上一份。

    那些大臣满怀激动的往盘中一看,那一张张激动脸皮,登时垮了下来,这些玩意也是人吃的么?

    简单来说,就四个字,粗茶淡饭。

    一碗与白sè无缘的下等米,虽然也是冒着热气,但实在是没有引人下筷的**,至于菜,也就是一些腌菜,连块肉渣都找不着。

    这些大臣们每天都是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口味刁的很,一般东西都不吃的,就桌上这些东西,在他们认识中,那就是给猪吃的呀。

    虽然都饿瘪了,但是没有一人动筷,他们都在怀疑,似赵楷是不是有意在整他们。

    赵楷拿起筷子来,很是大方的说道:“各位不必拘束,吃吧,吃吧,干了一天的活,真是饿坏我了。”

    他说着就第一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们这是拘束么?

    那些大臣同时望向赵楷,只见他碗里也是这些“猪食”,但是他却吃的倍儿香,大口大口的扒饭,也不管那腌菜是多少年前的,往嘴里扔就对了,比吃山珍海味还要得劲一些。

    这摄政王都开吃了,而且还吃的这么香,这里似乎又没有帮他们准备更多的食物。大臣们又开始你望我,我望你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挣扎了好一会儿,一人终于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估计是太饿了,他竟然觉得这饭菜还不错,还朝着同僚们直点头。

    有人开了头,其余人也只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奇虽然不在乎什么贵**,粗茶淡饭也没有少吃,但是至少你也得做的能下得了口呀,这盘中的食物,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入流的师傅做的,啥玩意呀!见其余人都吃了起来,他也只能拿起了筷子。

    由于这些人实在是太饿了,这看着是比较恶心,但是吃着可就香了。

    那些旁观的流民见这些大臣们个个都狼吞虎咽,比他们的吃相还要难看,不觉都是呆若木鸡,这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啊。

    很快,赵楷就风卷残云一般的解决了所有的饭菜,是连一粒米饭都没有剩,喝了一口茶水,又擦了擦嘴,抬目扫去,见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呵呵道:“其实从一个人吃饭的快慢和多少,就可以看出一个人做了多少事,又是否在用心在做事。若是一个人还在慢吞吞的吃着山珍海味,品着美酒佳肴,那他一定没有做什么事,而且还是在假期当中,反之,就如你们现在这样。你们方才一直在说,有急事禀告,有很多事要处理,但是真的就有那么急,那么多吗?我看不然,至少你们还能每ri在这吃上面,就耗费两三个时辰,或许还不止。

    但是吃顿饭就真的需要耗费这么多功夫么?我曾近以为是的,但是今ri看来,好像也并非是这么回事,就那这顿晚饭而言,从饭菜上桌到如今,你们只用了约莫一刻钟,就全部吃完了,一顿算一刻钟,三顿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能够完成的事,你们要用两三个时辰,你们说急,这我真是看不出,你们哪里着急了。

    话又说回来了,倘若你们每ri从这吃饭上面就节省出两个时辰去做点实事,那么我相信你们都能做到游刃有余,这急就更加谈不上了。不知各位以为是否?”

    大臣们算是听明白了,暗想,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无法躲避的。但无一人吭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赵楷在给他们下套,这话怎么答都是错。

    赵楷用一番开场白说的大臣们都哑口无言,又继续道:“你们不是有急事吗,怎地个个都不做声呢?”

    这急事到你面前,也变得不急了。吴敏也顾不得太多,急道:“殿下,如今大名府告急,金军马上就要打过黄河了,咱们该如何应对啊?”

    张邦昌道:“殿下,我们还是赶紧调西军前来救援吧。”

    汗!又是西军。李奇听得暗叹一声。

    吴敏又道:“不可,不可。今早西北才传来一封急报,西夏突然派大军驻扎在我大宋横山边境,随时有可能发动进攻,倘若调派西军前来援助,万一西夏突然进攻,那我大宋将会遭遇到两面夹击,到那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蒋道言道:“如今当务之急,当是如何营救大名府,大名府可是开封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大名府一失,那么黄河防线将会落于金人手中,到时,金军一过河,我们再想防守,可就难了。”

    李奇道:“救大名府?蒋御史,你说的倒是轻松,怎么救啊?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金军会选择进攻大名府,那就是因为大名府军政**不堪,那大名知府整ri就知道吃喝玩乐,平时问朝廷要这个,要那个,但是都据为己有,士兵们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大名府的官员也从不关心军政,布防是漏洞百出,否则,就凭大名府实力,怎么可能在半ri之内,就被金军连连攻破三道防线,如今就算我们再去部署,恐怕也为时已晚。”

    蒋道言被李奇说的有些挂不足了,道:“经济使,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想办法补救才是。”

    他这一说,众人的目光就全都转到了赵楷身上。

    赵楷似乎听的认真,直到他们都没有出声了,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微微笑道:“各位说了很多,但是本王以为,我们只要做到一点,所有的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张邦昌忙问道:“不知殿下说的那一点?”

    赵楷笑道:“击退金军。”

    “这个---。”

    众人一阵无语,你这不是说废话么,我也知道啊。

    赵楷似乎看穿他们心中所想,笑了笑,道:“既然我们都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那就成功了一半,这另一半,就是对方想要什么?”

    吴敏道:“金军的目的已经是昭然如揭,他们摆明冲着开封府来的。”

    赵楷点点头道:“这不就是了,金军打的是快,但是这也告诉我们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后方补给是很难跟上的,即便跟上了,但也不能维持许久,所以,他们只能选择速战速决,而且,到了开封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他们也不敢再南走,深入腹地,若是如此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我们截断后援,瓮中捉鳖。那么,我们只要将这场战争拖入持久战,金军必定退去。而他们的目标是开封府,既然如此的话,我想要将这场战争拖入持久战,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李奇道:“就是保存兵力,死守开封府。”

    赵楷点头道:“经济使说的很对,倘若我们分兵去救大名府的话,再分兵部署在黄河沿岸,那么开封府的兵力,必定会削弱,而且会削弱很多,因为你必须得派出大量的兵力,否则,根本不能完成上面说的那两项任务。但是我们必须也要自我审视,金军的确比我们勇猛,一旦被他们逐个击破,那么到时开封府必定收不住。”

    吴敏微微皱眉,道:“那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赵楷笑道:“很简单,立刻撤回黄河部署的所有兵力,就在这开封府与金军打一场持久战,只要我们完美守住开封府,金军必定退去。你们别看西夏来势凶猛,他们如今还只是在观望,因为他们很多方面还得依仗我们大宋,假如金军攻破了开封府,他们一定会撕破脸皮出兵我大宋,这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可如果金军退走了,那西夏也一定也会退兵的,不足为虑,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死守开封府,其它的多想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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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制胜法宝

    对于赵楷的话,群臣似乎都觉得很在理,听得是频频点头,但问题又来了,就凭京城这点禁军,能守得住么?

    如今的禁军早就不是宋朝鼎盛时期的禁军了,总共也就是十几万,但是这十几万水分可就大了,真正能够在金军面前稍稍抵抗一下的,也就是那三四万上四军,其余的相对于金军而言,那就是农民军。

    翰林承旨吴开就问道:“可是大名府、黄河可是咱们开封府唯一可以依托的两道防线,一旦这两道防线失守,那么开封府无险可守,这仗就更难打了。”

    张邦昌又道:“而且开封府的兵力也不足以守卫京师,以我之见,咱们应该还是调派西军前来。”

    在宋人的心中,一说到打仗,就是西军前西军后,显然,他们也明白这禁军是个什么尿xing,以至于西军这些年来,是消磨殆尽,如今的西军早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李奇实在是忍不住了,笑道:“张中书,西军可没有翅膀,能够飞过来,就算他们前来救援,那也需要些ri子啊,咱们还是得靠自己。”

    “这如何守?”

    大臣们又愁眉不展,放弃黄河吧,那等于开封完全裸露在敌人的视野中,要是不放弃黄河的话,那么就必须要前去救援大名府,因为大名府是黄河防线的一个支撑点,一旦大名府告破,那么黄河是很难守住的,可是,救大名府的话,这成功xing实在是太低了,万一没有救着,可能还得把开封搭进去。

    真是进退两难啊!

    其实这还是宋徽宗的造的孽,当初在童贯、蔡攸等人的建议下,为了缩减军费开支,供宋徽宗玩乐,他们真是自掘坟墓,将整个北方的防御缩减了将近七成,这不就等于没有一样,另外,在这仅剩的三成当中,大名府的皇亲国戚又至少捞去了两成,别说守了,救都没法救。

    赵楷叹了口气,道:“大名府是肯定救不了了,但是这不代表开封府就一定守不住,其实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守住,因为我们手中还有一样致胜法宝。”

    众人听得jing神大振,蒋道言忙问道:“不知殿下有何法宝?”

    赵楷手忽然朝着旁边一指。

    众人连忙转头一看,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天兵天将,只有一对对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明亮的大眼睛。

    失望!

    太失望了!

    张邦昌错愕道:“这---殿下说的法宝就是---就是这些难民啊!”

    赵楷不悦的瞧了他一眼,道:“张中书,你好歹也是进士出身,为何说出来的话,一点也没有进士的风度,什么难民,我说的是我们开封府百万百姓。”

    说着他站起身来,围着桌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不错,我们京城的兵力的确有些不足,但是,我们还有百万百姓做我们的后盾,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共同抗敌,金军根本就不足为虑。”

    你说的倒是轻巧,指望这些人,那我还不如求神拜佛了。

    多数大臣都不以为然。

    当然,其中也有少数大臣觉得赵楷说的非常有道理。

    李奇自然是其中之一,道:“殿下说的很对,只要我们抱着与金军决一死战的决心,那么这场战争必定要打到刺刀见红的地步,到时就算是以五十换一,胜利的兀自是属于我们的。”

    大臣们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让这些百姓去冲锋陷阵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们这些人是坑百姓坑习惯了,在他们眼中,百姓就是炮灰。

    赵楷哪里不明白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呵呵笑道:“如此说来,各位是都赞成我的建议。”

    “我等愿与殿下共进退。”

    群臣齐声道,因为这也是唯一办法了。

    “很好。”

    赵楷忽然问道:“经济使,你是厨师出身,对于厨师而言,最爱惜的是什么?”

    这话转的也忒莫名其妙了吧。群臣皆是一愣。

    李奇也愣了下,但他知道赵楷肯定是别有用意,如实道:“自然是菜刀呀!”

    赵楷道:“为何?”

    李奇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略带一丝郁闷的答道:“殿下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太好了,因为厨师是靠这个吃饭的。”

    赵楷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菜刀是厨师吃饭的家伙,所以厨师一定会爱惜自己的菜刀,而锄头就是农夫吃饭的家伙,所以农夫也一定会爱惜自己的锄头,还有,武将爱惜自己的武器,文人爱惜自己的笔墨,歌ji爱惜的自己乐器,理由就如经济使所言,因为他们要凭借这个吃饭。那我且问各位,倘若开封城被金军攻破了,你们会怎么样?”

    吴开郁闷道:“自然是成为阶下囚。”

    “甚至可能因此失去xing命。”赵楷补充了一句,继续道:“前面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我们必须的依仗开封府的百万军民,才能守住开封府,若是没有守住,我们甚至可能失去xing命,那么,军民就是我们手中的武器,就跟厨师手中的菜刀,文人手中的书籍是一个道理,而且,他们还直接关乎我们的xing命,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更加爱惜他们呢?”

    他说道最后面,语气激昂,双目仿佛shè出一道jing光,颇具王者气势。

    李奇如今是彻底明白了赵楷的用意,暗叫一声好,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这家伙不仅仅是改变了许多,身上似乎还多出了一些东西。

    大臣们纷纷点头,赶紧说了一大通什么爱君爱民的场面话。

    不自不觉中,赵楷已经走到末席,道:“但是这不能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如今在京城里面,还有十余万百姓无家可归,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不能解决。所以,我们如果要打赢这场仗,首先必须先克服这个难题,保证百姓的温饱,奇事怪事我倒是听多了,但是还没有听过,饿着肚子的兵,还能打胜仗。”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身为摄政王,凡事当以身作则,否则,难以服众。不瞒各位,在昨ri晚上,本王已经得到了太后的允许,将御膳房所有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分给这些百姓,相信各位也都看见了,不仅如此,本王还将皇宫内所用的上等米与军粮以二换一。各位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皇宫瞧瞧,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比你们这顿更加丰富。”

    大臣们听得惊讶连连,这一ri之间,摄政王就把皇宫给掏空了,这是要有何等气魄才能干得出这蠢事来。但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赵楷的用意,那就是让他们也效仿,将自己存的食物,甚至是房屋拿出来。

    他们可都是人jing,这种血本无归的事情,他们如何肯做,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赵楷都瞧在眼里,道:“但是皇宫里面终究还是有许多人要养,不能将所有的都拿出来,本王一个人也是力不从心,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给予我足够的支持。”

    话说到这里,他们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吴开讪讪道:“殿下,我等当然支持你,但是下官能力有限,还请殿下不要嫌弃。”

    一干大臣们纷纷哭穷,但是他们不敢说自己不帮,只是说自己能力有限,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么多了。

    赵楷花了一ri功夫,若是只得到这么一些,那他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呵呵一笑,道:“各位太过谦虚了,你们的实力如何,本王倒也略知一二,至少比本王强多了,哦,这还得多亏前段ri子的香蕉ri报,上面可是写的一清二楚,至于其他人的,我手中也有份比较详细的资料。来人,将资料发给各位大人。”

    立刻走来了几个下人,捧着厚厚的资料,给在坐的各位大人是人手一份。

    这一招他明显是学李奇的,用事实说话。

    赵楷笑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我从皇宫里面拿出了几成,你们就根据自己的实力拿出几成来,公平合理。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那些大臣们一看,哎呦,这还得了,我辛辛苦苦的捞了一辈子,你张张嘴就全部要拿去,这不是将我等往死里逼么。

    赵楷似乎还在挑战他们的极限,继续说道:“另外,大内毕竟是禁地,一般人是不准进去的,不然,我就让这些百姓住皇宫了,所以,这就得靠你们帮忙了,我已经在皇宫帮你们准备了住所,你们尽快搬进皇宫里面来住,以后我找你们,也不会耽误功夫,至于你们的宅子就让给百姓住,我向你们保证,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只要金军一退,宅子还是属于你们的。”

    黄信仁急的都快疯了,道:“殿下,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呀,这么多钱粮,你让我上哪找给你。”

    张邦昌也道:“是啊!这钱未免忒也多了,我们根本就拿不出来呀!”

    大臣们是一致的反对,坚决不同意。

    赵楷走到三司的三巨头中间,微微探过身来,双手撑在长桌上,微微笑道:“父皇抱恙在身,虽说将国事托付于我,但是他只交给我一个任务,那就是务必要守住开封,而非保住你们的xing命,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开封,以免辜负父皇对我的信任,怎么做对守卫开封有利,我就怎么去做,不管是做什么,如果用人从中阻扰,或者是不配合我的话,那我就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或许王黼当初征收粮食的手段,可以值得借鉴一下。”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以武制文

    赵楷不仅是人长的帅,声音也非常有磁性,语调也很平缓,可是,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啊!

    王黼当初为了撇开枢密院,单独捞钱,故设立经抚房,专掌对金战事,那征收军粮的方法,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之极,按人头点数,每个人必须交多少钱上来,不交的话,我就自己带人去拿,简单来说,就是抢,抢也就罢了,还得抓你来问罪。

    但是,王黼针对的是那些百姓,这些大臣们肉没有出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如今听赵楷又旧事重提,而且是要对他们下手,这才感到极度恐惧,这等于就是变相抄家啊!

    张邦昌气急道:“殿下,你这么做,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合适,我们没有犯法,更何况我们也想保卫开封府,你凭何这么做,这与抢又有何异。”

    吴敏也道:“皇上尚且都不能如此,你这么做,未免太霸道了。”

    “是啊!你这是杀鸡取卵。”

    “我们愿意支持殿下,但是这么多,实在是拿不出,恕难从命。”

    ......

    这关乎到了自己的利益了,他们口气真是一个比一个强硬,要是他们个个都能如此为百姓说话,那大宋岂会沦落至此啊!

    正当他们强烈指责赵楷的时候,忽听得唰地一声,只见赵楷突然从腰间抽出宝剑来,那些大臣们当场吓得呆若木鸡。

    赵楷二话不说,挥剑,纵然劈下。

    他这一剑正好是往盐铁使黄信仁和度支使梁绩中间劈下去,要知道三司可是掌管天下财政,摆明就是要钱啊!吓得这二人失声大叫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啪!

    那宝剑当真是削铁如泥,一剑下去,那张长桌立刻一分为二,哗啦一声,从中间倒塌了下去。

    黄、梁二人都快吓尿了。

    不要说他们俩了。其余的大臣们也是冷汗直冒啊。

    这还是文人的国度么?

    在宋朝,除了赵匡胤兄弟两,其余的皇帝都很温柔的,玩权术的不少,但没谁爱舞刀弄剑的。

    那些百姓也都看傻了,原来朝会就是这么开的呀!

    全场是一片寂静。只能隐隐听得微弱且急促的喘息声。

    赵楷板着脸,长剑朝地下的桌子一指,道:“谁若敢阻碍我防守开封,这就是他的下场。”

    蒋道言毕竟是言官出身,鼓起勇气,训斥道:“胡闹。你这简直就是胡闹,你这样做,与那些强盗有何分别,你真是把皇家的脸都给都给丢尽了,我---我---。”

    他原想说去找皇上弹劾赵楷,突然又想到皇上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故而转口道:“我绝不会允许你这般胡来的。”

    显然。他对如今这个赵楷还缺乏了解。

    赵楷长剑直指着蒋道言,怒喝道:“混账东西,你还懂尊卑之分么?你屡屡阻扰我保卫开封,是何居心?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拿下。”

    “是!”

    他的护卫立刻跑了过来,唰唰唰,亮出了大刀,将这些大臣团团围住,有两个还直接将刀架在了蒋道言的脖子上。

    显然,他是以备而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鸿门宴。

    蒋道言万万没有想到赵楷竟然会真的这般做,这在宋朝简直就是不敢相信的呀!

    这可把那些大臣给吓坏了,他们也明白赵楷绝不是开玩笑的,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他们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都将目光转向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一直沉默的李奇。

    赵楷虽然是摄政王,但是手中只有小部分兵权,宋徽宗在走之前,将兵符一分为二,交予赵楷和李奇,这也是为了他们相互制衡,但是李奇还暂代高俅一职,统领三衙,故此,李奇手中握有兵权比赵楷要大的多!

    如果赵楷想要来硬的,那就必须先得到李奇的支持,否则,他根本硬不起来,而他们也知道,李奇与赵楷以前有过很多恩怨,况且,要是这让赵楷这般胡来,李奇也不能幸免啊!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闹的这么大。李奇其实暗吃一惊,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站起身来,朝着那些护卫道:“先把刀收回去。”

    那些护卫甚感为难,一边是摄政王,一边是手握兵权的步帅,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啊。

    直到赵楷轻轻点了下头,他们才收回刀。

    其余大臣见了,同时松了口气,这要是李奇站在他们这边,那赵楷可就翻不起浪来。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奇身上。

    李奇深吸一口气,道:“各位难道没有发现,唯独我没有拿到那些所谓的资料吗?”

    大臣们往他面前一瞧,当真没有,方才他们都各怀鬼胎,并没有注意这么多,况且,李奇一直沉默,低调的很,也没有人去注意他。

    这二人莫不是有奸情?

    你们才是基佬了。李奇一眼就瞧出他们心中所想,暗骂一句,嘴上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殿下肯定已经派人去调查过我,并且知道本人如今是穷得叮当响。”

    你李奇穷?鬼信呀!朝中大臣中的财富榜上,你至少名列前三啊!

    “各位是不是不信,但事实真是如此,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李奇双手一张,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方才才知道殿下的用意,但巧合的是,我与殿下想到一块去了。我早已经拿出我醉仙居所有的钱,换成了粮食,贴补军粮,我醉仙居的钱可也不算少,这么多的粮食,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到的,也欢迎各位去查证。

    各位都知道我李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相信世上也难找到一个比我更加爱钱的人了,而且,但凡与我李奇打过交道的人。也都知道,我李奇什么买卖都做,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为什么这一次我会拿出所有的钱,无偿替朝廷购买军粮呢?”

    群臣沉默以对。他们的确很难理解。

    李奇见这些人都不愿意当托,只好继续说道:“因为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够获利的方式。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还没有用完。我不愿意接受这种痛苦,故此,我在这个时候。将钱一次给花完了,这绝对不是一种消极的说法,这是一种很现实的说法。因为我们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我们这些做官的,平时是前呼后拥,一呼百应,高贵的很。但现在狗屁都不是,我们唯一的价值,就是领导百姓保护我们的家园,但是那也得百姓能够心甘情愿听咱们,我们吃着山珍海味,让百姓吃着连猪都嫌弃的食物,露天席地。挨冻挨饿,换做是你,你会心甘情愿的为这座城市,为这个朝廷,甚至是说为了我们卖命么?纵使他们愿意,也没有力气啊!倘若开封城破,你们家里的那些金山银山粮山,还会是你们的吗?你们的妻子,你的女儿还会是你的吗?我们为什么宁愿将这些留给金军,也不愿给我们自己的百姓。话说回来,你们所拥有的哪一文钱,不是百姓给的,为什么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惦记着自己的利益。”

    这些大臣们被李奇这一番话说的。纷纷低下了头,他们那几十年的书,还真的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李奇冷目一扫,又继续说道:“也许现在,我们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胜利了,我们就是我大宋的功臣啊,升官进爵不在话下,到时什么都回来了,只要我大宋好,我们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一旦输了的话,那么我们可能连性命都丢了,这一场博弈,赌注就是我们的身家性命。而胜负的关键就在于我们全城所有的人能否同心协力,同甘共苦。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人心才是取胜的关键啊。

    当然,我很反对殿下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但是他的出发点还是为我们着想,他并没有要各位一文钱,只不过是着急了一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能不着急吗,一旦开封有失,那他就是千古罪人呀,我这么说并非让大家体谅他,因为这实在是太虚伪了,但是我相信各位也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要论口才,我这辈子恐怕赶不上他了。赵楷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在心中默默点赞。

    那些大臣们可不蠢,听到李奇这番话后,觉得也是这么个理,现在逃跑都晚了,若是开封城被破,他们的情况只会更糟糕,而且,他也都知道,李奇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如果他们现在还不答应的话,到时撕破脸,他们这些文人面对那些一个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只会自找难堪。

    在棒子加红枣下,这些大臣最终还是答应了赵楷的要求。

    然而,赵楷怕迟则生变,故此只给了他们两日的时间,在两日之内,必须腾出屋子来给百姓住,他们自己与他们的亲人则是去皇宫住,另外,他们家中的存有的粮食也几乎要拿出来分给开封军民,自己就粗茶淡饭将就着过。

    目的达到后,赵楷也就宣告朝会结束了。

    这一场朝会,也让那些大臣们体验到了赵楷铁腕,想必在宋徽宗没有回来之前,没谁愿意去与赵楷作对了。

    李奇望着那些大臣渐渐远去的落寞背影,头一转,向身边的赵楷笑道:“殿下,真是好手段呀!”

    赵楷笑道:“这一招怎样?”

    “高!真是高!”

    李奇竖起大拇指,好奇道:“就是不知这一招,殿下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是从凤翔乞丐那里?”。

    赵楷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胡说,其实我这是从太祖圣上的杯酒释兵权中学来的,当初太祖圣上面对一干武将,用了文人方式,收回了兵权。我就想到反其道而行,用武将的方式去对付这些文人,幸亏还是达到目的了,没有丢太祖圣上的脸。”

    李奇头向前面一扬,笑道:“你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今日对你而言,收获将会是无法估量的。”

    不得不说,赵楷这一招,的确是让李奇有些出乎意料,但更多的是拍手叫好。由此可见,赵楷的的确确是成熟了许多。

    今日赵楷无疑是最大的赢家,虽然他付出了几乎所有的钱财、粮食,以及这些大臣们的利益,但是他却收获了民心、军心,这就已经足够了。如今可是战乱的年代。朝中这些迂腐的文臣几乎没有任何作用,不帮倒忙就算好的了,而赵楷的目的,是要打赢这场仗,这些文臣不能帮他达到这个目的,而这一切。唯有开封军民能够给他,他自然是要讨好军民,而非这些大臣们。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开朝会的原因,他就是要让百姓很直观的知道,当今这个摄政王与以前那位皇帝是完全不一样的,但凡最好的首先一定是给他们。

    那些百姓何曾受过这等恩惠,他们能不记着赵楷的好么。赵楷虽然花了宝贵的一日,却能够获得开封府的民心,这绝对划算呀!

    当然,赵楷得到的远不止如此,他还借此巩固了自己的权力,一举奠定了自己摄政王的地位,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因为摄政王和皇帝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这些大臣们更加希望能够替皇帝办事,而非摄政王,因为你摄政王上面还有皇帝。你无权封我做什么,或者给我什么,什么还得皇帝拿主意,我尽心尽力帮你,我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那我为何还要巴结你。

    赵楷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也知道,对于这些大臣们,你越显得软弱,那么他们就越不把你当回事,而且,你哪怕做的再好,只要你一天不是皇上,他们就不会臣服于你,既然不管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对你忠心,那不如快刀斩乱麻,先用武力震慑住他们,安得一时,是一时。

    而那些武将的情况却大不一样,他们平时可是受尽了这些文臣们的欺压,如今终于有人替他们做主了,无形间,提高了他们地位,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自然会靠向赵楷这边,而非向着皇帝。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赵楷之举也是赌上了自己的前程,他如今之所以能这么强硬,全因宋徽宗、蔡京他们都离开了,兵权又在自己这边,在这乱局之下,他可以快刀斩乱麻,没有敢人忤逆他,可是他已经得罪了朝中九成的大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他的计划失败,那么即便守住了开封府,一旦宋徽宗回来,收回他的兵权,那么他就再无翻身之日,而且日子会非常难过。

    赵楷抬目望去,只见一双双满怀感激泪花的双眼正望着他,他先是向那些百姓礼貌的笑了笑,才道:“也许你认为我此举主要是为了获取民心,其实不然。我在西北的时候,曾与一些将军谈过,据他们所言,但凡流民扎堆,又无粮食吃,极有可能会生出疫病。古往今来,很多守城战役都是因为城内发生瘟疫,而导致最终的失败,所以,我必须得尽量避免这种现象,早点为他们安排一个干净的住所,此事不得有片刻迟缓,否则,瘟疫一旦蔓延,纵使我们有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瘟疫的侵蚀。”

    这一点李奇还真没有想过,因为他没有守城的经验呀,听得也是冷汗直流,万一真如赵楷所言,那可真是致命的呀。心有余悸道:“想不到殿下你考虑的这么细致,如今流民这么多,我们的确得做好防止瘟疫的准备,这我会让秦桧去安排的。不过,殿下,以后这么大的动作,我觉得你应该与我商量一下。”

    赵楷翻着白眼道:“我倒想与你商量,可是你心里全是你的那几位娇妻,你也得给我机会呀。”

    “呃...这个,嗯,殿下英明决断,我当然相信殿下。”李奇擦着冷汗道。

    “你这厮。”

    赵楷苦笑的摇摇头,走到那些老百姓面前,学着李奇那套,不说什么大道理,整点实际的,就是跟着我混,有吃有住。

    其实就凭今日赵楷所做的一切,那些百姓就已经很知足了,齐齐跪下,泪声俱下的感谢赵楷,语带哽咽,纷纷表示,愿誓死追随摄政王。

    赵楷又好好的安抚他们了一番,见时辰也不早了,于是让下人安排他们住下,嘱咐他们一定要爱护自己,关心身边是否有人生病。

    随后,他便与李奇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田间的虫蛙的叫声,让他们心里上终于得到片刻的宁静。

    “殿下,刚开真是好口才呀!”李奇边走边说道。

    赵楷苦笑道:“这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我或许还会感到一丝高兴,可是出自你口,我只会觉得你这是有意讽刺我,我这些可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要论口才,我远不及你呀!”

    李奇呵呵笑道:“殿下真是过奖了,俺可是一个实诚的人,有啥说啥,从不蒙人、骗人,根本就不懂口才是啥玩意。”

    难道我是在骗人么?赵楷认真道:“原来我从你那里学到非口才,而是实诚啊!”

    二人哈哈一阵大笑。

    笑罢,赵楷又面色凝重道:“虽然我们有百万军民,但是作战能力还是太低了,防守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谈进攻了,唉...!对了,西军那边怎么样呢?”

    李奇翻着白眼道:“殿下,你是在说笑么,西军可不同于其他军队,乃是历任皇上最看重的军队,若无兵符,无人能够调动,我们昨日才获得兵权,你也知道,昨晚才派人赶去凤翔的,哪能这么快有消息,而且,童贯又调走三万军队,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赵楷尴尬道:“是我太着急了点。但是我现在有很担忧,这一下子抽调出这么多西军来,西北边---。”

    他方才说的是轻松,但那都是说给那些大臣们听的,其实真实情况是相当严峻,西夏可已经臣服于金国,他们出兵肯定就是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打大宋一个守卫难顾。

    幸亏西夏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西夏国内局势也在动荡期,如若不是,那大宋可就真的危矣了。

    李奇眉头深锁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两面作战,若是不调西军来,即便顽强守住开封,也没有任何机会去击溃他们,我们需要一支能够正面与金军作战的军队。如果西夏真的进兵的话,我们只能选择退让,派人去谈判,周旋,吃点亏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是,西夏在很多方面都得依仗我们大宋,只要开封不丢,相信他们应该会有所顾忌,最多也就是弄点小动作,沾点便宜,这对于我们而言,那就是赚了。”

    赵楷望天长叹,道:“此真乃多事之秋啊。”

    李奇道:“但英雄也出于乱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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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介绍:
身为一家超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的李奇,因为喝了点小酒,竟然奇迹般的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来到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世界,无奈之下,李奇只好抄起了老本行,在汴京一家即将贱卖的酒楼做起了厨师。
李奇原本只想做一名低调的小厨师,可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男人太出色,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高太尉想吃牛排?-没空!”
“蔡太师想吃火锅?-让他提前一个月预约。”
“李师师想吃水果沙拉?-呃...白天没空,晚上再去。”
“李清照想吃芝士蛋糕?-问她和赵明诚离婚了没有?”
“皇上想吃金汉全席?-还在筹备当中,十年后再说。”北宋小厨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北宋小厨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北宋小厨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