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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韵和小云     诡谲屋的秘密txt下载     诡谲屋的秘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八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十六

    事实上,恽夜遥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问题,就是关于自己是不是永恒之心,这也是恽夜遥最想要回避的问题,他也不知道,但永恒之心一定和他很像,要不然颜慕恒不会不依不饶。

    “我……记不得了,真的。”恽夜遥犹豫着回答。

    颜慕恒似乎害怕这样的答案,他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垂到了身体一侧。

    “靠在我肩膀上好吗?”颜慕恒像是祈求一样说道:“这样我就能以为你是永恒之心了。”

    “……我的伤很痛,还是你扶我一把吧。”恽夜遥回应。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谢云蒙搬完所有的箱子,回到恽夜遥身边问:“小遥,接下来要怎么做?”

    突然之间,恽夜遥抬头看着谢云蒙,眼眸湿润,问他:“小蒙,你愿意相信这个颜慕恒吗?”

    “呃……”谢云蒙不明白恽夜遥什么意思,所以没法接下去说,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恽夜遥继续说:“我们就当怖怖的沉默是因为她父亲并没有告诉她所有的真相,然后试着相信小恒,让他来指引方向怎么样?我可以肯定,小恒这次上楼小小知道,而且,我也相信小恒是上来救人的,而不是杀人。”

    “你这么肯定?”谢云蒙反问。

    颜慕恒此时却放开了扶着恽夜遥右手,把他推回谢云蒙怀里说:“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小遥的判断应该可以相信吧,而且我是唯一能带你们出去的人。”

    “解释一下,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唯一可以带我们出去的人。”

    “因为我知道三楼机关的破绽,那是很多年前,一个女孩告诉我的,他爱我,可我却辜负了她。”

    “女孩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在一个特殊的地方。”

    颜慕恒说到这里,谢云蒙的眼梢不自觉看向了怖怖,但恽夜遥却看到颜慕恒嘴角露出了冷笑。

    弯弯曲曲的走廊就在眼前,朝左还是朝右?eternal没有多过于纠结,他只是凭直觉稍微选择了一下,就匆匆消失在走廊里。

    与此同时,文曼曼正好第二次站立在将柳航他们封闭的门扉前面,谢云蒙,恽夜遥和柳桥蒲还被锁闭在柳航遭到袭击的房间里。

    文曼曼到达二楼,其实与eternal离开二楼并没有相隔多长时间,此刻小姑娘拿着手里唯一的工具,正在帮助柳航抠挖门缝隙中的粘土,她以为这里会像她抠挖餐馆小房间的地板一样容易。

    她的同伴也在边上帮忙,“曼曼,门缝里的黏土怎么那么多?抠也抠不完。”

    “我怎么知道,不过餐馆那边倒是没花多长时间,是不是这里囤积的沙子特别多啊。”

    确实,这里不像餐馆,门缝里黏糊糊的东西似乎怎么也弄不完,而且里面的人也在不断努力。文曼曼停下手里的动作,思考着。

    “柳航,你听得见吗?”文曼曼在门上又敲了三下。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柳航的声音,于是有敲了三下,文曼曼想要听听柳航的建议,不过里面回应的却是三声沉闷的撞击声。

    ‘哎?这是怎么回事?’

    “喂!陆浩宇,你突然撞门干什么?”现在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桃慕青厉声质问陆浩宇。

    “我想试试撞不撞得开,都已经刮那么久了。”陆浩宇没有回头,只是晃了晃柳航给他的小刀,他是想要展示小刀上面粘着的污垢,但看在桃慕青眼里,他这就是在示威。

    桃慕青小声抱怨柳航:“你干嘛要给他刀,现在弄得大家都危险。”

    “他就算是帮凶,也不敢在这里杀人,我是想从他的行为中看看门外究竟是谁?”柳航说:“我觉得不像是我爷爷,爷爷要是到了的话,早就在外面大喊大叫了。”

    “也许柳爷爷的声音被门挡住了,传不进来呢?”

    “怎么可能?刚才曼曼的声音不是很轻易就传进来了吗?”柳航指了指后面的墙壁,猛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到那处墙壁前用脚踢了一下,‘砰’,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柳航有跑回陆浩宇附近,同样用力踢了一脚墙壁,‘嘭’,发出的声音却是沉闷的,好像踢在沙袋上一样。

    像刚才一样,文曼曼依然用不轻不重的力气敲击门扉,每敲三下,她就停下来倾听一会儿,渐渐的,里面的声音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击打门扉的声音,也是敲三下,停顿一会儿。

    不管柳航怎么说,陆浩宇就是挡在面前不愿意离开,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那里和柳航僵持着。

    到后来,两个女生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因为心里着急,想要赶快脱离困境,所以帮着柳航开始用力推陆浩宇的身体,柳航因为脸部受伤,没有办法和陆浩宇纠缠。

    隐藏在墙壁里的弯曲空间并不宽敞,几个人拉拉扯扯,总有人的身体时不时撞到墙壁,柳航使劲掰开陆浩宇抓着两个女生的手,把她们护到身后。

    警告陆浩宇说:“你拦着我,不让我到门口去,至少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现在大家都急着想要脱离困境,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家更加怀疑你。”

    “我只是不想让你过去冒险而已,万一凶手就守在门外,想要杀了你呢?”

    “胡扯,之前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凶手就可以袭击我们,干嘛要把门封住,等那么久呢?我敢确定,凶手绝对不在门外,要不然他早就袭击曼曼了。”

    “文曼曼就那么可信?万一他是凶手的帮凶呢?想要骗我们出去一个一个杀掉呢?那边的那截人腿有多恐怖,你们都是看到了的,我刚才还差点被它吓疯了。”

    “陆浩宇,你既然被吓成那样?现在又为什么会如此冷静的来劝导我呢?或许你才是凶手的帮凶,想要拼命阻止我们离开这里吧!”

    “随便你说什么都好,反正我是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陆浩宇气吼吼的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叩击声,每敲三下停顿一下,瞬间,陆浩宇的整个身体都挺直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倾听了十几秒的时间,陆浩宇转身趴到被封闭的门板上,又过了几分钟,他回头对发愣的柳航和两个女人说:“是,是救援的人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十七

    谢云蒙自然是按照恽夜遥说的去做,老刑警则提醒他小心箱子里有鬼,看着老师担心的样子,谢云蒙只是笑了笑,扛起了最重的那个箱子,未置可否。

    按照距离来说,离开最近的路是从连帆死亡那间房间出去,而且不用爬密道,方便谢云蒙搬箱子。

    可是谢云蒙却奇怪的没有朝那个方向走,而是朝向了另一头,柳桥蒲叫住他问:“小蒙,为什么不走近路?”

    “老师,你相信我,跟着走就行。”

    柳桥蒲是了解谢云蒙的,他这个徒弟绝不会骗他,所以老爷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头对怖怖和于恰说:“走吧。”

    “我不走!”怖怖突然之间掐住了于恰的脖子,引得老人一阵咳嗽,女主人眼神闪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柳桥蒲不由得靠近了一步,他似乎在阴影里面看到了什么,老爷子反应很快,伸手一把就拉过了怖怖,只听见怖怖一声尖叫,就被老爷子甩到了走廊中间。

    怖怖的手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滴落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柳桥蒲夺过小刀,严厉地说:“女主人,为了你自己的性命着想,我希望你配合一点!”说完,柳桥蒲还回头看了于恰一眼,于恰脸色苍白,也许是害怕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在那里拼命摇头。

    “怖怖,你跟上小蒙,于恰你跟着我,小心一点。”老爷子说完,就催着众人赶紧离开。

    一行人,颜慕恒扶着恽夜遥走在最前面,谢云蒙扛着箱子紧跟其后,怖怖很听话的走在谢云蒙与柳桥蒲之间,而柳桥蒲扶着战战兢兢的于恰跟在最后。

    等他们拐过第一个拐弯,一个女人的脑袋突然从背后探了出来,是文曼曼,她的脸此刻还像花猫一样,或许谢云蒙没有走她所在的那个方向,就是为了不让众人发现她。

    文曼曼脱下柳航的羽绒服,扔在那里,想要继续动作,却被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双手拉住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文曼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因为她完全听不出来挟持住他的男人是谁?

    “你,你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呀!”文曼曼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

    男人却说:“我要知道的是从餐馆到这里的通道,文曼曼。”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文曼曼很惊愕,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男人吃痛松开手,文曼曼马上回过头来。

    “是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同恽夜遥一模一样,但听声音可以肯定绝不是演员先生,而且也没有受伤。

    男人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动手,但他的目光锐利,脸色阴沉。

    文曼曼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她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你才是颜慕恒要找的人,永恒之心,他追着小遥是因为搞错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告诉我通道,我要去看看餐馆里的尸体。”

    “你真的不是凶手?”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会,因为你的眼睛和他一样好看!”文曼曼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我和他不一样,我也不认识你说的人。”

    “以后会认识的,”此时的文曼曼已经没有一丝害怕了,她对男人说:“我不想问你的名字,就叫你永恒吧,在给你指出通道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必须赶在刑警和演员的前面,你能帮帮我吗?”

    “好吧。”

    出乎意料的,男人爽快的同意了,这令文曼曼大惑不解。

    没有解释,男人只是冷冰冰的转身就走,文曼曼赶紧在后面喊:“哎!等等我!”

    很快,他们两个也离开了走廊,走廊里只剩下谢云蒙还未搬走的几个箱子,等到一切寂静下来,一只小小的黑色脑袋从箱子缝隙中探出来,那是许久未出现的黑猫。

    它‘喵’的叫了一声,朝着男人和文曼曼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我怎么知道,不过餐馆那边倒是没花多长时间,是不是这里囤积的沙子特别多啊。”

    确实,这里不像餐馆,门缝里黏糊糊的东西似乎怎么也弄不完,而且里面的人也在不断努力。文曼曼停下手里的动作,思考着。

    “柳航,你听得见吗?”文曼曼在门上又敲了三下。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柳航的声音,于是有敲了三下,文曼曼想要听听柳航的建议,不过里面回应的却是三声沉闷的撞击声。

    ‘哎?这是怎么回事?’

    “喂!陆浩宇,你突然撞门干什么?”现在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桃慕青厉声质问陆浩宇。

    “我想试试撞不撞得开,都已经刮那么久了。”陆浩宇没有回头,只是晃了晃柳航给他的小刀,他是想要展示小刀上面粘着的污垢,但看在桃慕青眼里,他这就是在示威。

    桃慕青小声抱怨柳航:“你干嘛要给他刀,现在弄得大家都危险。”

    “他就算是帮凶,也不敢在这里杀人,我是想从他的行为中看看门外究竟是谁?”柳航说:“我觉得不像是我爷爷,爷爷要是到了的话,早就在外面大喊大叫了。”

    “也许柳爷爷的声音被门挡住了,传不进来呢?”

    “怎么可能?刚才曼曼的声音不是很轻易就传进来了吗?”柳航指了指后面的墙壁,猛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到那处墙壁前用脚踢了一下,‘砰’,发出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柳航有跑回陆浩宇附近,同样用力踢了一脚墙壁,‘嘭’,发出的声音却是沉闷的,好像踢在沙袋上一样。

    “哦,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地方会有一截人腿,凶手可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柳航大声说着,将几个女人全部拉回到拐角处,不顾陆浩宇的注视,对她们说:“出去,从另一头出去,那里肯定有路,不需要再想办法打开这里的门了。”

    “不是,那边有人腿,你忘了吗?而且那里的门刚才不是打不开吗?”王姐完全不明白柳航是什么意思。

    柳航说:“我有办法开门了,你们跟着我就行,走,快点!”

    “那曼曼怎么办?她还在墙壁里。”桃慕青说。

    “曼曼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既然可以从餐馆到这里,就还可以回出去,我们不用担心,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会,你看墙壁木板就知道了,木板有缝隙,外面的空气不可能进不来,只是我们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觉得闷。”柳航回答说。

    王姐看了看厨娘的状况,发现老婆婆一声不吭似乎睡着了,起初她吓了一跳,但老婆婆的鼻息和心跳都有,胸口也在起伏,她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让大家精神好一点,柳航说:“刚才的人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了,现在估计已经找到谢警官,正在返回。”

    “但愿如此吧,不过我不报太大的希望。”桃慕青说。

    “为什么?”柳航问他。

    “是陆浩宇和他对话的,说不定陆浩宇精神恍惚之下听错了呢?再说刚才的撞门声那么轻,万一是个受伤的人,自身难保怎么办?”

    “你担心太多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有信心,我相信爷爷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唉!没想到我们住了多年的房子,居然有这么多机关,我们都不知道,太不可思议了。”王姐感叹到,她也坐在了地上,并让厨娘睡在自己怀里。

    王姐一只手搭在厨娘后背上,另一只手垂在地上。陆浩宇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交流,似乎已经变成了个木头人,只有转动的眼珠和浓重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通道并不长,到尽头之后,文曼曼和同伴的眼前就一片漆黑了,他们只能用手摸索。

    文曼曼摸到了熟悉的东西,她说:“是沙子,干沙子,这里怎么也会有?刚才过来的通道里一点都没发现。有干沙子这说明墙壁对面还是空心的,要不我们来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打开的地方吧。”

    还没有等同伴回答,墙壁对面就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惊愕的声音:“是谁?”听着去很慌张。

    文曼曼停顿了下来,仔细分辨着,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记忆力也很好,很快就发觉是谁了,于是赶紧问:“你是夏红柿,对吧?”

    “!?……曼曼?是曼曼吗?”

    里面的人确实是夏红柿,她刚才因为不舒服蹲在了墙壁边上,正好听到了文曼曼的说话声,此刻夏红柿发现是朋友,赶紧告诉柳航。

    “小航,曼曼在后面。”但是她急匆匆也没有把话讲清楚,只是把柳航往后拉,闹得其他人也跟着惊吓到了。

    现在他们和老板的位置掉了个个,杂货店老板完全不知道文曼曼会在他身后,他追出一段路之后,才发现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而且自己进入了餐馆地下的另一条岩石洞穴。

    这条洞穴没有之前那条空间那么大,而且是一直线的,看方位应该直接往诡谲屋地下而去。

    老板很是纳闷,放慢脚步继续前进,心里在猜测:‘难道是文玉雅挖的?不可能,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挖这种地洞,最起码要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才行。’

    想来想去,老板决定先走到尽头看看再说,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平静多了,目光在岩石地洞上下不停搜索着,生怕有什么机关。

    餐馆里面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房子坐落的范围,餐馆二楼卧室里,床上躺着老板娘的尸体,用被子蒙了起来,只留下几缕黑发露在外面,显得孤单而已悲伤。

    楼下,厨房里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后门虚掩着,黑色的‘幽灵’影子仿佛一直在后门外面游荡,伴随着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在厨房一隅,躺着一个已经没有形状的肉块,走近看去,赫然是雪地里失踪的那半身尸体,尸体被冻成了冰块,借着厨房里一点点温度,融化的水慢慢将地板上的污垢沾湿。

    在水的作用下,污垢上显现出几个小小的图案,像是什么字,因为太小,根本看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餐馆房子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文曼曼他们只打开了一楼的隐藏空间,而餐馆二楼,就在大厅和厨房的顶上,还有一片无人知晓的空间。

    吱嘎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没有任何预兆,一个人从楼梯上面探出了头,他才是幽灵的本体,在他朝下看的时候,一双脚的影子也随之出现在一楼大厅地板上。

    没有花纹的鞋底一步一步在大厅里来回,仿佛一个人在烦躁的踱步,楼梯上的人喃喃自语:“妈妈,快回来吧,我把他们赶走了。”

    文曼曼有些不可思议,老板娘的语气听上去很颓丧。她问:“阿姨,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拖累你的手脚而已。”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文曼曼突然正色道。

    老板娘抬头看向她,反问:“什么问题?”

    “我妈妈,就是文玉雅有没有在这里楼上藏什么人?”

    “!!……不知道。”老板娘似乎受到惊吓一样低下头去,否认的声音有些颤抖。

    文曼曼一把扳过老板娘的肩膀,继续问:“阿姨你和我妈妈一样,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过去的事情就算与你们无关,也多少会知道一些真相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舒雪是不是被我母亲藏在楼上了?而那些沙子是仿造诡谲屋构造建造的吧?”

    “……沙子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文玉雅到底在楼上藏了什么人,只是偶尔来串门的时候,我听到过楼板里面有动静。这些事我丈夫应该比我知道得更多,因为他经常来文玉雅这边。”

    “你丈夫?他经常来这里吗?”文曼曼喃喃重复着老板娘的话语,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放开老板娘的肩膀,文曼曼从床上站起身来,说:“阿姨,你应该不会有危险,把窗户关紧了,我需要出去一下,如果老板回来发现我不在,你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可是……曼曼,我不确定……”

    文曼曼回头朝着老板娘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说:“我确定你是好人。”

    好不容易等到颜慕恒把话讲完,谢云蒙看到恽夜遥从他怀里探出头来,那双美丽的瞳孔中溢满泪水,刑警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抱回自己怀里,检查他的伤口。

    而恽夜遥此刻如同木头人一样,任由刑警摆布,许久之后,才喃喃说出一句话:“小蒙,到褐色塔楼去,那里的三重血屋是该破解的时候了,我想这一次我不会再弄错了。”

    没有询问,谢云蒙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抬头对颜慕恒说:“小子,放我们出去吧。”

    “好吧,要出去你还得把人交给我,因为你要替他们承担危险。”颜慕恒面无表情的话语,让恽夜遥倒抽了一口凉气,瞬间看向他的脸庞。

    柳桥蒲也和惊讶,颜慕恒继续说:“这里有力气能够破坏机关的只有谢警官,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沙子机关启动之后,柳航那边就算从别的出入口离开,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是说所有出入口都被封住了?”谢云蒙问道。

    “不是,有一个,但那个地方柳航他们一定不会走,因为要通过室外,而他们现在的状况,在雪地里待不了几分钟就会冻僵,我说过,老刑警的孙子不是笨蛋,所以他就算找到,也不会选择从那里出去。”

    “我这里有个好办法,只看谢警官愿不愿意冒险了。”

    “不愿意,他不能冒险。”拒绝的声音来自于恽夜遥,演员先生紧紧抓住谢云蒙,好像他已经知道颜慕恒指的是什么方法了。

    谢云蒙却没有犹豫,他眯起眼睛说:“希望你不要骗我。”

    大门就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样,居然从外面打开了,这一回不是颜慕恒动的手脚,而是柳航带着几个人回到了这里。

    柳航站在门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颜慕恒的说法:“出不去,塔楼里的出入口也不通了。”

    第三个人立刻摆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说:“看来我猜对了。”说完,绕过前面两个人自顾自走了。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又开始说话。

    “哎呦!吓死我了,你说他会不会去跟那家伙告状,要是怀疑我们在做手脚就麻烦了。”

    “大概不会吧,他去说了,那家伙也不一定会相信啊,再说,他自己是不是凶手还不一定呢,凭什么怀疑我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万一怀疑起来,很难说清楚的,何况现在大家都处在敏感情绪中,我们可不能当冤死鬼。”

    “放心吧,我相信恽先生不会害我们的。”

    对话到此结束,虽然最后一个说话的人语气很肯定,但脸上的表情却同另一个人一样带着不安。

    柳航带着几个人回到六边形大厅中间,此时,王姐和厨娘紧跟在他身后,她们后面是陆浩宇,而桃慕青和夏红柿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两个小姑娘依偎在一起,一脸的不安。

    让大家先等一下,柳航独自一人向着进来的出入口走去,他想要先查看一下,那里的活动墙壁究竟为什么不能动,如果是沙子的话,为什么沙子没有掉到楼下去呢?

    还有他也想要弄清楚一个问题,相隔不远的距离,为什么楼上的人发现此路不通,没有立刻呼叫楼下的枚小小,请求楼下人帮忙呢?

    柳航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而是想要自己确认,走到地板之间的接缝处,他用手摸了一下地上,非常潮湿,可以感觉到沙子在手心里滚动。

    ‘看来颜慕恒说得是对的,沙子确实流到这里来了。’柳航收回手,用力去推可以移动的墙壁部分,这里的机关全靠墙壁移动掌控,地板也是连带着墙壁一起动的。

    用力推了几下,墙壁纹丝不动,这一次,柳航不再浪费时间,朝着楼下大声喊道:“枚警官,你听得到吗?”

    “枚警官!听到就回答我一声。”

    “没用的,我们刚才都喊了,什么回应都没有。”落在最后的桃慕青说道,她和夏红柿两个人稍稍向边上移动了一点,看向柳航,陆浩宇刚刚应该遮住了她们的视线。

    综上所述,再加上之前一些章节对过去事件的模糊描述,我们先来大致还原一个比较合理的真相看看,请大家先把现在的故事发展忘记,跟着我的描述走进过去的事件中。

    真正引申出过去的是在第12章的后半部分,这里我描述了一个躲在房间里的,慵懒,孤独,怨恨生活的女主人,她会在清晨很早就起床,然后站在床边想心事,把她记忆中的东西都掏出来独自咀嚼。

    我们可以从女主人的想法中了解到一些事实:首先,她爱的房子,为什么呢,因为她觉得房子是唯一会永远陪伴她,并且不会离开的东西。因此女主人安茜因为杀人而要毁掉房子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一个人不可能去毁掉唯一可以永远陪伴自己的重要的东西。

    其次,她肯定了房子是父亲安泽活着的时候,硬要转到她名下的,而且在她的抽屉里,还有一大叠文件,是安泽留下的遗嘱,到现在,这些遗嘱都没有出现,所以,安茜不说实话,有可能就是在保护这些遗嘱的内容不被公之于众。

    接下来,有两点和之后侦探调查出来的事实不符,第一,安泽想要把房子留存到安茜名下的时候,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个家里人指的是谁?诡谲屋建好正好是在15年前,根据安泽的日记,他们没有亲戚,家里人除了母亲之外,顶多也只能算上自称为养女的厨娘。

    可是厨娘有什么资格来和安茜真多遗产呢?而且安茜的母亲也早已在诡谲屋建成之前就离家出走了,根本不愿意回家,也不会跟女儿去争诡谲屋的产权。

    所以这边的家里人代表的一定是某个至今还未明确身份的,与安茜有亲缘关系的人,这个人当然在刑警身边,虽然是谁很难定论,不过年轻人可以排除,我们只要把视线关注在年长者身上就可以了。

    第二父亲安泽对安茜疼爱有加,这件事从安泽的书和日记,还有恽夜遥找到的女主人和管家日记中都没有体现出来,反而是背道而驰的说法。但任何东西的真实性都抵不过安茜独自的记忆,所以这也许是她拼命保护事实真相的另一个原因。

第三百八十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十八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回到从三楼下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个装修漂亮的楼梯间里,一直都灯火通明,而三楼上的灯光却越来越暗淡了。

    几个人路过秦森出事那间房间的时候,谢云蒙朝里看了一眼,秦森的尸体还在原地,他仰面躺着,椅子翻倒在一边,看上去很可怜。

    谢云蒙在心里叹息,他们调查山下西西家案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矛头指向秦森,而是全部都集中在单明泽身上,因为能够轻易欺骗西西,在她家偷盗并且杀死保姆的人,除了单明泽之外别无他人。

    单明泽曾经和西西交往过,并且事发前一直在西西家附近出现,还借过好几次钱,西西的家人都不待见他。

    但是现在看来,真正贪财的人并非单明泽,而是眼前这个中毒死亡的舞蹈学院学生。

    “老师,”谢云蒙回头对柳桥蒲说:“单明泽还在楼下,看来我们真的是冤枉他了,不过,现在西西已经不能再开口,我们要想破山下的案子,还是得从他身上入手。”

    走在两个人之间的怖怖侧过身体,贴近走廊一侧,让谢云蒙方便与柳桥蒲对话。

    柳桥蒲说:“快走吧,这件事我想单明泽到如今的地步,应该会全力同我们配合的。还有,女主人你也不用回避,西西与这栋房子里的人究竟有没有关系,很快就可以查出来,我相信,你的父亲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西西的身世小蒙调查过,她是被收养的女孩。西西为什么要到这座山上来?她和同伴又为什么会在半山腰发生冲突?这些与过去的拐卖儿童事件有什么关系?都会查清楚的。”

    柳桥蒲的话让怖怖沉默了,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柳桥蒲身边的于恰却猛地颤抖了一下。老刑警假装没有看到,收住了话头。

    一行人在三楼上已经兜了好几个圈子,现在又回到原点,每个人看上去都精疲力竭,只有谢云蒙的状态还可以,他们走到接近出入口的最后一条走廊里,颜慕恒就停下了。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墙壁上一扇打开的门扉里面说:“小遥,这里你应该来过吧,是我带你来的,还记得吗?”

    “我记得,当时我一直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与二楼装修过的那间楼梯间相距不远,像是废弃的空间。”

    颜慕恒说:“我还记得当时你的判断,虽然不是现在的思维控制身体,但我可以知道你们的对话内容。”

    “难道在变换人格的时候,你不会失去他的那一部分记忆?”

    “会,但我失去的比较少,因为我比他聪明得多,你相信吗?”颜慕恒焦狡黠的笑了。

    谢云蒙冲着他吼了一句:“少废话,赶紧说正题。”

    “这些走廊的存在,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用的。我可以告诉你,这间楼梯间的正下方,就是被封起来的二楼出入口。”

    恽夜遥接上问:“不可能,除非眼前的这条走廊不是直线。”

    “对了,它就不是直线。”颜慕恒马上附和道:“这里的每一条走廊都不是直线,你来回走了那么多趟,难道没发现走廊里的拐弯全都不是直角吗?所有的走廊都是按照底下六边形大厅的形状来设计的。”

    “这样说吧,你所看到的走廊都不是直线重叠在一起的,而是围着六边形大厅的空间盘踞在一起,就像家里点的蚊香形状一样,只不过不是圆的。”

    “可是拐弯的角度明显都是折叠式的,这比90度直角要更弯曲吧,这样子的拐弯,走廊形状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颜慕恒说:“是折叠,如果是直角,确实不可能,但如果是折叠就有可能,因为这些折叠拐角本身没有意义,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们认为走廊是平行折叠的。”

    “这就像你拿六张纸牌,把它们横向组成一个大的六边形,然后把其他小一点的长方形纸片一层一层放在中间,为了让这些纸牌和纸片之间有联系,你又在合适的地方接通拐角,这样一来,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绕行的人就会以为他一直在直线折叠的走廊里行动。”

    “如果走廊是六边形的,那我们应该可以感受到他的弧度吧?”恽夜遥继续提出质疑,他心里已经开始拼凑出正确答案了,不过需要向颜慕恒进一步确认。

    “那就是隐藏房间的作用了,所有的隐藏房间都在走廊有弧度的地方,它们完美的掩盖了这些弧度,让你们以为走廊是平直的,你大概没有发现,第一次带着昏迷的你上楼,我就故意打开了很多隐藏房间的门。”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清楚你是否是真的昏迷,我必须小心一点才行。本来我以为你们上不了三楼,没想到怖怖真的带你们上来了,所以我就一直关注着三楼上的动静,以便及时救援。”

    “可惜,半中间又被那家伙夺回了意识,才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小恒已经帮了不少忙了,而且我们一直不太相信你,所以也在防着你。”恽夜遥替第一重人格的颜慕恒辩驳。

    不过只换来面前人的一声冷笑:“那家伙不叫小恒,他叫小于。”

    “不管怎么样,”恽夜遥说:“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可以说明了吧?”

    “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

    “我需要听你说才能确定。”

    颜慕恒回头看了一眼谢云蒙说:“关键在于刑警先生手里的箱子,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只要全部放到地板下面去,就会有好戏看的,纸牌别墅的意义就在于每一个机关都是独立存在的。”

    “整个别墅有的地方关联非常紧密牢固,有的地方却非常松散,甚至很容易坍塌,这些,你应该可以从过去安泽时常维修房屋的行为中看得出来。”

    “你放开我!”

    恽夜遥突然说了一句,脸色也变得阴沉,他推开颜慕恒的手,绕过他,用能动的胳膊扶住谢云蒙说:“颜慕恒,你去打开下面的地板,小蒙只负责搬箱子,并把箱子里的东西推下去。我知道你的办法肯定有用,但小蒙不能进入楼梯间,你去!”

    “你就那么为他着想?认为我会害他吗?”颜慕恒问道,脸上是无奈痛苦的神情。

    恽夜遥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让小蒙做的事存在风险,现在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靠小蒙保护,他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就不行吗?”

    “不行!”

    回答是斩钉截铁的,颜慕恒似乎有些生气了,他说:“楼下还有女警,就算他受一点点伤,女警和我都可以代替他的作用,你是想要保护所有人?还是只想要保护他一个人?!”

    恽夜遥也不甘示弱:“不管怎么说,小恒,你都不可以命令小蒙,他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听得一知半解的谢云蒙把箱子从肩上卸下来,轻轻放到地板上,然后说:“我谁的也不听,现在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颜慕恒,你确定这样可以下去?”

    “可以直接下去,只不过你得灵活一点。”

    “我明白了。”

    “小蒙,别听他的,你会受伤的。”

    “放心吧,小遥,没有我他办不成这件事,我虽然不是全盘明白你们的对话,但我知道他想利用我做什么?”

    然后谢云蒙直视着颜慕恒继续说:“在我打通之后,你必须保护小遥平安下去,如果他再受一点伤,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会保护他的。”颜慕恒毫不犹豫的回答,一把揽过恽夜遥的腰身,将他锁在自己怀中。

    刑警先生转身把第一个搬出来的大箱子挪到柳桥蒲脚下,凑着老刑警的耳朵轻声嘀咕了一句,回头说:“我去把其他箱子都搬出来。”

    颜慕恒疑惑的看着他,想要弯身去碰触柳桥蒲身边的箱子,伸出的手却被老刑警打开了,老刑警说:“你就安静在这里等着,让小蒙去行动。”

    这时,谢云蒙已经朝着来时的通路回了进去,这里他也算是熟悉了,不需要借助灯光就能找到正确的方位。颜慕恒收回手,默默看着谢云蒙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像怖怖说的那样,是沙子吗?不太可能,虽然箱子里面有发出沙沙声,但是那些沙子不进水分量很轻,如果颜慕恒的意思是要靠沙子来压垮这里的楼板,恐怕不太可能。

    此刻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怖怖的注意力一直在柳桥蒲脚下的箱子上面,她悄悄靠近,并坐在了箱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柳桥蒲并没有阻止她,边上的于恰倒是弄得一头冷汗,腰也更弯了。

    没有用多长时间,谢云蒙就将剩下的箱子全都搬了出来,这些箱子被叠在一起,移动的时候里面发出沙沙声,谢云蒙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看了一眼说:“是沙袋,很多个沙袋,里面装填的很扎实。”

    “如果不装填扎实的话,根本不行的吧!”颜慕恒调侃了一句,接着问:“谢警官,现在你准备怎么行动?”

第三百八十一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十九

    杂货店老板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走着,雪确实小了不少,应该再过一晚上就会停,但温度却并没有回暖,他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在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

    从岩石地洞进入诡谲屋之后,他就发现了主屋二楼上这扇对外的小门,因为一直认为文曼曼就在他的前面逃跑,所以在二楼六边形房间里搜索一圈之后,发现没有要找的目标,也无法从其他出入口离开,所以他就毫不犹豫选择了从那扇小门跳入雪地里。

    现在想来,刚才的决定实在是太武断了,从上面跳下来容易,想要从下面再爬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以现在杂货店老板的状况,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勉强往前走,看看诡谲屋的大门有没有锁住。

    冰雪让他的神经颤抖,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他也在重新思考自己老婆死亡的事情,关于这件事,真的是文曼曼做的吗?杂货店老板感到很疑惑,他不是不确定,而是不能安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头来是在帮助刑警,还是在把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

    现在连老婆都没有了,如果再死在雪地里,那他们的孩子由谁来照顾呢?

    想起在山下念书的孩子,杂货店老板重新振作起来,他感觉现在自己还不要紧,还有转还的余地。

    双脚在雪地上踏出有规律的印记,求生的人越来越接近诡谲屋大门,还没有到达大门前,他就迫不及待伸出双手要去接触那扇可以给予他温暖的门扉。

    留守在一楼的枚小小等待着,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担忧,也有太多的猜测无法得到证实,颜慕恒上楼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于恰到底会去哪里?是凶手把他带走的吗?这栋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表面有无数突起的,可以卡住凳子的墙面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困扰着女警,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谢云蒙和柳桥蒲过于信任恽夜遥提出的那些行动方案的担忧,她开始搜索整个一楼,开始了解每一片墙壁,慢慢向玄关和客厅方向走去,完全预料不到身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还留在娱乐室里面,只有枚小小一个人行动起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将他们全部叫到客厅,那个人就是被谢云蒙故意放走的文曼曼。

    在三楼密室外面见面的一刹那,刑警先生就察觉了文曼曼想要做什么?虽然不明白最终的目的,但刑警选择了相信她,并且把一些事情告诉了她,这些事情来自于演员先生的暗示,而文曼曼恰恰非常相信演员的判断。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所有人即将汇合,文曼曼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她要赶在刑警先生之前到达一楼,唯一的办法只能利用那扇二楼对外的小门,从风雪中冲回诡谲屋去,而帮助他的人正是eternal。

    “喂,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啊!”

    “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就不会,你不是很有勇气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好是坏,也许你就是隐藏的凶手呢?”

    “可我觉得你相信我,要不然你怎么会跟我到这里来?不怕我把你推下去啊!”

    “……算了,就相信你这一次,告诉我你是怎么抵御风寒的?快点!”

    “穿上这件衣服,衣服里有会自己发热的东西,还没失去效用,应该能帮你撑到诡谲屋大门口,不过你不能裹得太紧,太紧的话会发烫的。”

    “我试试看……哎呀!真的好暖和,你在夹层里缝了什么东西?”

    “快点走吧,记得不许告诉他们见到过我。”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啊!!”

    “……”

    当文曼曼脸朝下扑倒在雪地上的时候,气得牙根都发痒了,上面的人不仅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而且还出其不意把她推了下来,幸亏下面的雪层厚,又没有什么阻挡物,要不然真的会摔死。

    想要咒骂几句,却被迎面扑来的风雪制止了,文曼曼裹紧上面人给他的羽绒服,抓紧时间向诡谲屋大门走去,而此刻,另一个人正在大门口用力推门,他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杂货店老板。

    两个人到达门口的时间相差了大概七八分钟,当文曼曼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杂货店老板早已经进去了,而且并没有把门关上。

    文曼曼立刻警觉了起来,偷偷趴在门缝外面朝里看了一眼,她看到一个黑影潜入了书房里,而枚小小他们还在娱乐室里讨论着,明显没有发现溜进去的人。

    到现在为止,杂货店老板的行为也变得诡异起来,到底谁是凶手?谁又是被凶手利用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颜慕恒听到这几个字,嘴角居然挂上了笑意,脸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怖了,回答说:“悉听尊便。”

    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向餐馆之间的小路走去,一般食物仓库或者废弃的小屋子都会在主屋后面,他们现在所走的方向是,离诡谲别墅最近的两家小餐厅之间。三个人准备从这里入手,一家一家按顺序检查。恽夜遥脚步走得很快,明显可以感受到他非常担心老板娘和餐馆厨师的安危。

    不过有一点还是很奇怪的,恽夜遥为什么仅凭小女仆怖怖的几句谎言,就那样担心餐厅老板娘和厨师呢?再说了,就算他们出了什么事?难道会是怖怖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做的吗?怎么想也让人觉得不太可能。

    山道旁边的餐馆是呈一字排开的,从山道一直延伸到诡谲屋所在的那片山崖前面。走到离诡谲屋最近的第一间餐馆后面,所有的储物仓库就一目了然了。

    因为天气寒冷,再加上本来设计的屋顶就是倾斜的,雪不容易在上面堆积。所以这里所有的人家都没有给储物仓库除雪。每一间仓库前面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几乎连进入的门都快看不到了。

    颜慕恒停在第一间仓库门口看了看,说:“这个样子,光除雪就估计要干到天黑,还怎么进去啊!”

    “嗯,能不能在雪堆中间先铲一条小路?进去了再说?”恽夜遥在边上提议说。

    颜慕恒立刻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他,说:“拜托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好不好?小遥,雪堆积得这么高,你去中间铲出小路来看看,马上就会连人带路一起被埋掉。”

    颜慕恒说的确实在理,恽夜遥一下子无言以对,他看着雪堆犯起了愁,片刻之后,恽夜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带着兴奋转头对颜慕恒说:“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每一间仓库都检查了!”

    “你什么意思?!”颜慕恒问道。

    柳桥蒲稍微思考了一下说:“这个我等一下再告诉你,我们现在赶紧先往废墟那边去,尤其是那个地下室,要仔细搜索一下。还有,不管搜索结果怎么样?除了我、小恽、小颜和小魅四个人,其他人先不要让他们知道。”

    “好吧,老爷子,我都听你的,我们现在赶紧行动吧!”管家的话音还未落下,两个人就马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主屋后面走去。

    在他们身后的玄关处,没有人注意的地方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那是偷偷追到门口的怖怖,她完全听到了柳桥蒲对管家说的话,表情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惊恐。

    “怖怖,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了王姐的声音,把趴在大门口的怖怖吓了一大跳。

    她颤抖着转过身来,看着王姐说:“我……我只是想出来看看……那个……雪有没有小一点了。”匆匆忙忙地解释显得异常牵强。

    但是王姐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怖怖应该是生病了,她也同厨娘一样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然后说:“快进去吧,你这样穿着毛衣站在这里会感冒的,管家先生和柳爷爷一定可以找到女主人,你不要再瞎操心了!”

    “嗯……好!”怖怖只能任由王姐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去,一双眼睛不停往大门口的方向看,似乎急得眼眶中都快要掉下眼泪来了。

    ‘我’的过去:

    我是在无意之中发现那个小地下室的,因为我自己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到父亲的书房里去看书。而小地下室就在父亲的书房之中。

    每次父亲不在家,或者睡午觉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溜进偏屋的书房里,尽情看那些不允许我看的小说和故事。在我心目中,这些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学校门口小弄堂里,卖凉面的老婆婆。虽然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老婆婆的脸部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但那酸酸辣辣的凉面味道,却还留在我的味蕾之中。

    在父亲书房里各种各样的小说中,我也看到过同样的情节,每次看到都感觉无比亲切。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奶奶或者妈妈来疼爱啊!

    “不太可能会有吧,我听说地下室是在房间的中央,那里靠近墙壁,再往后就是悬崖了,也不可能是挖地下室的地方啊!”管家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依然没有动手去翻那些家具的意思。

    柳桥蒲也不好强迫他,继续说:“我觉得还真是很奇怪,这里以前的主人安泽先生为什么不把地下室建在更安全的主屋那边呢?这栋偏屋所在的位置就让人觉得很危险。”

    “是啊,我原本是以为女主人会在这个房间里,现在看来这边也没有什么希望了。”管家低下头,表情显得很沮丧。

    “这样吧!你先回主屋去看看小恽和小颜有没有回来,如果回来的话让他们两个到这边来,反正也没有找到女主人,不如我和他们好好搜索一下这里的地下室究竟在哪里?”

    “柳爷爷你真的确定要把这里都发一遍?”

    “不然我让你去叫他们干什么呢?好了,别再嗦了,赶快去吧!”柳桥蒲倚老卖老的架势又开始摆出来了。

    管家只好轻叹一口气,回过头朝门外走去。

    事实上这个时候,恽夜遥和颜慕恒夫妇也才回到餐厅之内没有多久,管家是在他们回归大概十来分钟之后走进餐厅的。

    接收到柳桥蒲传递过来的信息,两个年轻男人立刻重新披上外套朝外走去,这个时候柳航在他们背后说:“要不我也一起去帮爷爷的忙吧!”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和大家待在一起。”颜慕恒头也没回地说完,就把餐厅大门关上了。柳航只好作罢。反正有他们两个在,估计爷爷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在等待恽夜遥和颜慕恒的时间里,柳桥蒲一个人重新蹲下,他用手扒开废墟,然后一点一点扫开灰尘,手指在地板接缝之间和地板表面来回摸索着,仔细观察着下面的地板。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老爷子的两道浓眉皱得很紧。

    这里的地板肯定有什么不对劲,否则老爷子不会让管家去找帮手过来搜索整个废墟,看他现在一个人的样子,脸上的担忧之色完全不亚于刚才寻找老板娘时候的恽夜遥。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少女的眼眸终于睁开了,那是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睛,目光如同盈盈秋水,那么温柔青素,可以瞬间让人充满了想要保护她的心情。

    小小的瓜子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白净柔嫩,鼻梁窄小,鼻尖微微翘起,红红的嘴唇如同三春之桃一样诱人,与漂亮艳丽的小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是小魅脸上的脂粉太浓重了,掩盖住了本来面目的缘故。但是,两个人的美绝对不是同一种类型,小魅看上去要比少女凌厉坚强的多。

    少女的身体是那种微胖类型,没有纤细修长的腿部线条,不过却像个小猫咪一样可爱慵懒。

    她慢慢从床上撑起身体,明显还没有做好醒来的思想准备,乌黑瞳孔中焦距还是涣散的。身体因为在雪崩中差一点冻僵,所以动作不太灵活。

    半靠在床铺上,少女的手捂上腹部,那里有一条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口,是因为阻止某个人犯错留下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得了。少女不想记起那桩让她难过和恐惧的事情。

    因为微胖,少女睡衣下的小肚子微微隆起,侧躺着的样子并不是很好看。等到清醒一些以后,她就坐直了身体,准备下床。

    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还是很痛,所以少女的手一直捂在同一个地方不曾拿开。

    “叩叩叩…叩叩叩……”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话声。

    “西西,你醒了吗?西西!”

    “!!!”名叫西西的少女听到门外的声音,呆愣了一秒钟之后,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立刻向房门口跑去。

    好像刚才伤口疼痛,行动不灵活都是虚假的一样,少女此刻异常敏捷,她用足力气猛地拉开房门,刚看到门外日思夜想的爱人之后,少女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哭泣。

    男人显露出很紧张的样子,不停把少女的身体往房间里面推,然后,轻轻关上身后的房门,才回过身来给了少女一个温暖的拥抱!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过来的,别人不知道。”男生在少女的耳边轻声呢喃,伸手拂去少女脸上的泪水。

    当然,柳桥蒲不可能一下子把问题分析得如此清楚,他只是在猜测和怀疑,但方向绝对不会偏离以上的分析。所以柳桥蒲才要用自己退休刑警的身份和隐瞒住管家死亡的真实信息,来稳住凶手和屋子里的其他人,让恽夜遥和颜慕恒有行动的空间。

    何况,那些失踪的人他们也不能再忽视了,恽夜遥一开始在积极寻找现在看来确实是对的,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须找到,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意外的线索。

    还有他最后提到的小魅,这样看来,小魅一回到别墅就匆匆进入屋子也不一定是去补妆了,小魅可能之前安排了什么行动,现在需要他们的掩护。

    只是这样一来,柳老爷子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毕竟犯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旦目标集中,柳桥蒲也可能被列入犯人的凶杀名单之中。

    褐色塔楼内部

    此刻的西西睁大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瘫倒在塔楼的第二间房间里面。她的尖叫声所有人都听见了,却没有一个人进入褐色塔楼看一眼,因为大家都以为这尖叫来自于昏迷的怖怖。

    西西已经昏迷过去了,她本来体质不好,根本受不了如此的惊吓。房间内部的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在靠近房门的地方,散落着一截又一截像手指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都被烧焦了,有的还黏连在一起。

    这些‘手指’很多,几乎铺满了房间前半部分,而在后半部分的床铺上面,赫然直立着一个像惊恐娃娃一样的半身尸体,她的头顶被巨大灰色蝴蝶结覆盖,灰色蝴蝶结的下半部分却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受害者的脸上披散着长发,将容貌完全遮盖住。丝丝缕缕地鲜血从头发缝隙里延伸出来,流淌到脖子和衣服上面,从缝隙中露出的一点点下把呈现青黑色,一把刀刃口朝上划过被害者的下巴一直插入到她的脖子里面。

    被害者上半身全部被鲜血糊满,看不出伤口,她的腰部几乎被拦腰切断,肠子和内脏从向后仰的身体内部流泄出来,铺满了整个床铺,被害者好像浸在血池中一样。

    他不情不愿地说:“我们真的一直在睡觉,没有骗人,我先醒的,然后去房间里把这个家伙喊起来,接着就一起下楼到这里来了呀!中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柳桥蒲观察着乔克力的脸色,那张难看的脸上充满了气愤,还带着浓重的紧张情绪。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作假。

    柳桥蒲的目光又看向一边哈气连天的陆浩宇,这个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迷迷糊糊的样子,难道从房间里一直走到客厅,他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吗?

    这让柳桥蒲更加相信,这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知道些什么?只是怕担责任不肯说明而已。甚至有可能两个人都知道些什么!!

    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乔克力和陆浩宇继续说下去,尤其是柳桥蒲,一脸严肃地直盯着他们。这种像刑警审问犯人时一样的目光,让乔克力很不舒服。

    他所有的克制里都快要被老爷子磨光了,再说他们也是受害人好不好,至少因为诡谲屋中的事情受到了惊吓!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陆浩宇还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也许是故意的,也许不是,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弄得清楚。大家只是觉得询问看上去比较清醒的乔克力要节省时间得多。

    这也导致乔克力觉得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一个人。黑瘦还有点驼背的男人一屁股坐在空椅子上,说:“我离开餐厅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了,你们知道我们的房间在褐色塔楼最底层,算是离主屋最远的了,所以没有听见声音我觉得很正常!”

    “那是因为你们还不够了解这栋房子的结构分布。”厨娘突然插嘴说:“从房子内部看,褐色塔楼确实是离主屋最远的,那是因为餐厅和娱乐室的窗户都开在房子正前方。你们可以到女主人房间里去看一看。那里的窗户正对着褐色塔楼,柳先生到过外面我想也应该很清楚吧。实际上,褐色塔楼比蓝色塔楼更容易听到主屋里发出的声音,除非这边所有的窗户和大门都关紧。”

    站在金属盖板外面的人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然后一口气将那举半身尸体丢进金属空间里面,哐当一声关上了盖板匆匆离去……

    撇开外面纷乱噪杂的事情不谈,恽夜遥和王姐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守着管家的尸体,此刻王姐早已知道管家死亡的事,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第三百八十二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

    三楼上

    谢云蒙将所有的箱子都搬到了出入口附近,并且一个一个拆开来,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厚重的沙袋,塞得十分紧实。

    “还有一个箱子没有打开,怖怖坐着的那个。”颜慕恒提醒刑警先生。

    谢云蒙却连理都没有理他,独自一个人向半层楼梯下面走去,颜慕恒还想说什么?被柳桥蒲给制止住了。

    “你最好少说废话,我们现在不能浪费时间!”

    “难道刚才浪费的时间还不够多?柳爷爷,到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些牵强吗?而且,我让他打开最后一个箱子,也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成功的可能性。”颜慕恒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完全不畏惧老刑警的威严。

    柳桥蒲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愤怒,而怖怖则依然坐在最大的那个箱子上面,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颜慕恒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再次被老刑警一巴掌打掉了。

    “颜慕恒,我们做事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第二次警告依然没有收到效果,颜慕恒仗着谢云蒙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柳桥蒲又老了,想要强行把怖怖拉起来,恽夜遥见状拦在了柳桥蒲和颜慕恒之间,对他说:“颜慕恒,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现在必须全部听柳爷爷和小蒙的话才行,难道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你大概搞错了吧?小遥,你们现在应该全部听我的话,才不会死在这里?”颜慕恒抓住恽夜遥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大声说。他这句话也是说给楼下的谢云蒙听的。

    没想到他身边立刻传来刑警先生的声音:“颜慕恒,我们确实很感谢你指出了正确的方位,不过,你要在这里随意行动,我们也不会答应的,毕竟你还没有摆脱凶杀犯的嫌疑,不是吗?”

    话音未落,颜慕恒抱着恽夜遥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掰开了,疼得颜慕恒不停倒抽凉气,为了不至于手腕被掰断,他只能呲牙裂嘴的向后退却,而怖怖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小遥,他有没有弄疼你?”谢云蒙不理颜慕恒,问怀里的人。

    恽夜遥摇了摇头,问:“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随即,几个人的目光都朝向楼梯下面,那里的地板已经被掀了起来,其中有好几块木板都被折断了,露出一个大洞。谢云蒙指了指颜慕恒说:“他让我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快速的暴力拆迁,也只有我能做到了,这里的地板很陈旧,有很多裂痕,而且常年没有维修了,掀起来很容易。”

    “那你赶紧把这些沙袋推下去吧。”恽夜遥说。

    此时,一边的颜慕恒揉着双手手腕,开口说:“谢警官,必须所有的沙袋都压下去才有用,没有用最后一个箱子里的沙袋,你休想压垮底下的墙壁。”

    “那里有多少分量?”谢云蒙问他。

    “呃……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将近200斤是有的。”颜慕恒回答。

    谢云蒙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凑近说:“我去填补上这个缺口不就行了吗?”

    “你?你真的不怕摔下去摔死啊?!”

    颜慕恒的惊愕同样浮现在恽夜遥脸上,他抢先一步对着谢云蒙吼,并把身体拦在了楼梯口,不顾那只受伤的手臂,双手死死把住门框两边。

    “小蒙,你不能下去!要同那些沙袋一起摔到楼下,不死也得伤,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大家都需要你!”

    “傻瓜,我的身手就这么差吗?还记得头一天在餐馆里面听到的故事吗?老师说的,我啊!比你想象中要灵活的多。”

    “笨,笨蛋!!那次差一点就死了,老师说你到现在后背上还有疤!”

    “小遥,让他去,这一次我们必须这么做。”柳桥蒲插嘴说。

    恽夜遥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柳桥蒲不心疼自己的徒弟吗?他转头看向老刑警,注意力也分散了。谢云蒙趁着这一刻,一把将恽夜遥拉离门口,自己快速向楼下走去。

    “小蒙!!”恽夜遥想要追上去,却被柳桥蒲从后面紧紧拉住了。

    也不知道演员先生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挣脱柳桥蒲的手,另一边的颜慕恒看到不好,想要去把楼梯间的门关上,但已经晚了,恽夜遥跟着谢云蒙一起向楼下跑去……

    谢云蒙带着唐美雅祖孙前去查看地下室里的尸体,至于柳桥蒲用了什么方法,让尸体不至于腐烂到改变面目,之后再来说明。

    带着大部分当事人的老刑警那边,暂时还不会开展行动,所以也放一放,我们把视线转移到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身上。

    他们并没有发现在身后跟踪的人,恽夜遥的注意力集中在被谢云蒙打开的墙壁上,与颜慕恒周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必须仔细检查这个地方。颜慕恒目前没有危险,这一点恽夜遥很清楚。

    墙壁里的砖块和水泥都成粉碎状态,就算刑警先生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破坏到这种程度,说明这片墙壁里的一切早就腐蚀得不成样子了。凶手知道墙壁的情况吗?答案是肯定的,凶手一定知道,所以他才放手让愤怒的谢云蒙去砸墙。

    塔楼里的密道和主楼梯只有一墙之隔,而接近蓝色塔楼顶部左手边的墙壁拐角两面都不可能有房间,因此只有这个地方,打开之后可以直接看到楼梯。也只有这个地方,可以让谢云蒙更快的暴露在大家面前。光从这一点来判断,凶手陷害刑警的动机就非常明显了。

    但是关键问题在于这里的骷髅,对于凶手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问题要从蓝色塔楼密道里的墙纸开始说起,蓝色塔楼密道里的墙壁其实和外面一样,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脱漆现象,总体非常完整。那为什么要把并没有损坏的墙壁全部用墙纸覆盖起来呢?

    如果是有人想要遮掩住骷髅,那么完全可以只定做那一面墙壁的墙纸,只要粘贴的时候,小心翼翼将墙纸边缘与墙壁折角的缝隙对接在一起,一般就不太可能被人发现。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把蓝色塔楼密道里所有的墙壁都用墙纸封起来呢?这样不仅工程量巨大,还容易被发现,不是吗?

    这里,恽夜遥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在蓝色塔楼密道的墙壁上,不只有一处需要掩盖的秘密。想到这里,恽夜遥开始一点一点撕扯翘起来的墙纸,他希望能找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颜慕恒在安静的观察恽夜遥,身后的枚小小也在观察着他。这个人现在露出来的破绽越来越多,和在山下的时候,根本就是两副不同的样子。

    枚小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前面两个人只有一墙之隔,不过,枚小小可以确保颜慕恒和恽夜遥不会发现他们。这也得益于塔楼楼道是圆形向上旋转,相隔半个弧度,墙壁就能将跟踪者很好的保护起来。

    枚小小靠在墙边,她问身后的单明泽:“你当初和他认识的时候,知道他是诡谲屋的一份子吗?”

    单明泽的回答非常干脆,他说:“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逃离警方视线,和西西一起上山。你知道警方在怀疑西西。”枚小小继续说。

    “我是为了救西西,因为我爱她,可她却执迷不悟。”

    “西西究竟爱的是谁?”

    “这也是我想要搞清楚的问题。还有,我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要一直跟着这两个人吗?”

    枚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单明泽,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你认为有可能是小恒吗?”

    “……你是说颜慕恒!我认为不太可能,颜慕恒在这个家里不是有女朋友吗?”

    “可我刚才在户外的时候,看到西西对他非常信任。难道不是因为在山下他们两个人就提前认识了吗?”

    “不可能,也许西西一直把他当成谢警官吧,谢警官和颜慕恒用了相同的伪装。西西我了解,她很单纯,认定了可以保护自己的人,就会毫无顾忌付出信任。”

    “与其说是单纯,你还不如直截了当说是有那么一点自私,你真心为她付出,结果还不是不如一个陌生人。”枚小小的话语字字扎心,单明泽不再说话了。

    他们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文玉雅感到惊愕,尤其那句‘是诡谲屋中的一份子’,文玉雅忍不住开口询问:“难道颜慕恒就是于恒?”

    于恒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颜慕恒确实是我们之前说到的厨娘的儿子小恒,他的身份枚小小和谢云蒙都知道,他们只字不提的原因,就是想要瞒着诡谲屋中的人,尤其是厨娘婆婆。

    枚小小没有时间回答单明泽的问题,她一直全神贯注盯着恽夜遥的动作,恽夜遥会去当着颜慕恒的面撕扯那些蓝色墙纸,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因为怀疑墙纸后面还隐藏着其他东西才这么做的,他这个人谢云蒙经常会有意无意提起,所以枚小小对他也算是非常了解了,表面上温和,实际上内心非常精明。

    女警常常想,如果恽夜遥是个小心眼或者瑕疵必报的人,那么无论成为他的朋友,还是成为他的敌人都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幸好恽夜遥不是这样的人。谢云蒙说过,小遥是个宽厚善良的人,这话枚小小选择相信。

    ‘不过此刻,面对颜慕恒这个无法定性好坏的人,小遥恐怕是使劲在算计吧?!’枚小小想着,脚步慢慢向后退去,手里还拉着单明泽衣服的一角,拉着他与自己一起后退。

    枚小小刚才没有正面回答单明泽的问题,本来就让他很困惑,现在被女警一拉,单明泽回过头来的目光更加疑虑了。不过单明泽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态度,刑警让他参加行动,很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对自己有所保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反驳,而是乖乖跟着枚小小往后退去,倒是文玉雅不淡定了,她小声问女警:“小小,我们要离开了吗?”

    “文阿姨,他过来了。”

    “谁过来了?”文玉雅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枚小小简单回答说:“小恒!”

    “难道……小恒发现我们了?”

    “不知道。”枚小小一边退,一边回答,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她这个样子让文玉雅也紧张起来,问:“是不是凶手假扮了小恒啊!他脸上还贴着刀疤不是吗?”

    枚小小还是摇了摇头,文玉雅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于是想要自己再次探出头去看,被女警猛地一拉,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目光一瞬间变得惊惧!

    在不知不觉中,文玉雅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正在逐渐改变,就像她由恐惧变得冷静一样,现在,冷静重新被惊怖一点一点取代。

    不仅是目光,就连大脑也开始抽搐了。文玉雅用双手捂住太阳穴,脸色苍白,仿佛大钟里的一切变成了血雾,从虚空的每一个角落,慢慢渗入她的皮肤和神经。

    “你在离开褐色塔楼的时候没有给小小姐早安吻,当时你们不是扮演夫妻吗?为什么没有早安吻?这个就是在大家面前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吧?”雅雅一口气问完,睁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睛等待谢云蒙的回答,而一边的唐美雅只能扶额叹气,抱怨她这个孙女太过于心直口快。

    谢云蒙回答说:“可我们不是夫妻啊!而且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有什么早安吻。”

    对于谢云蒙的回答,雅雅明显是不满意的,她撅着小嘴说:“小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你都住在她房间里了,居然还吝啬一个早安吻?不过我觉得也许你并不是吝啬,而是不爱小小姐。”

    雅雅的话一针见血,谢云蒙瞬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被搬空的箱子一样,什么回答的话语都没有。

    雅雅继续说:“你不回答就是默认!所以我才说你的目光里看不到迷恋,只有尊重。”

    “……那你认为我喜欢谁呢?”谢云蒙机械性地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当然喜欢小小姐了。”小姑娘的回答又让谢云蒙一刹那哭笑不得,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于是谢云蒙准备结束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可没想到雅雅马上又说:“喜欢又不是爱!你只有喜欢,我觉得就像奶奶家后面的小河一样,从来没有什么波澜。我还可以举一个例子,小小姐失踪的时候,小蒙哥哥你确实很着急,不过你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分析判断。但是恽先生被凶手袭击的时候,你就变得好可怕!好像要吃人一样。我当时看到你的眼神都快吓死了。”

    “你看看,连恽先生这样一个好朋友,都能让你失去理智,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小小姐,还不如他,小蒙哥哥真的是一点也不爱小小姐,只有喜欢而已!”雅雅总结完,还一副我最正确的样子,唐美雅差点又想要唔她的嘴了。

    ‘原来我……’雅雅的质疑让谢云蒙感受到了什么,一种模糊的真相开始入住他的内心,令谢云蒙不得不思考,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雅雅只是开玩笑而已。’

    恽夜遥和颜慕恒现在还在蓝色塔楼密道的顶部,塔楼很高,只要枚小小他们不大喊大叫,上面的人不会注意到。进入房间之后,果然文玉雅就在里面,此刻的她与之前失心疯时一模一样,惊恐、慌乱、身体没有办法控制的颤抖着。

    枚小小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发生这种状况?她快步走到文玉雅面前,蹲下身体抱住她问:“文阿姨,你怎么了?”

    “大钟里!可怕的尸块……有个人把尸块扔进去了……就在大钟里!!”文玉雅的话断断续续,仿佛在一刹那之间,回到了昨天下午刚刚从大钟里被救出来的时候。

    对于她的这种异常反应,枚小小终于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问:“文阿姨,你还记得我们刚才跟恽先生说了什么话吗?就在这间房间里。”

    “……”文玉雅把脸庞埋进膝盖之间,摇着头。

    枚小小继续问:“刚才你和单先生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回有了回答,但是明显文玉雅完全记不得刚才的那些事了,这让枚小小再次想起柳桥蒲说的‘血缘’两个字,女警不笨,不是每件事需要说的明明白白才会了解,现在她终于开始认识到血缘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也许这个家里并没有外来者,而是在用外来孩子的名义,掩盖某些秘密,这些秘密很有可能与安泽的梦境之谜有关,也就是继承他血缘的人。”

    在蓝色塔楼顶部,恽夜遥对颜慕恒说道,他当然不可能想到,此刻在楼道底部的女警,正在萌生与这些话相似的想法。

    恽夜遥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颜慕恒打开了一扇房门,而这扇房门之前一直是锁住的。

    可为什么打开房门就能让恽夜遥老老实实透露自己的推理呢?因为那扇房门的背后,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排隐藏的书架,在书架上每一本书的书脊底端,都赫然写着安泽的名字。

    与房门一样大的书柜,样式非常普通,正面就像我们常在图书馆中看到的书柜一样,只是小了很多而已。

    上面没有几本书,大部分地方都空着,恽夜遥没有去关注那些空着的格子,他只是一直在翻书。安泽在书中将自己对于梦境所有的真实感悟都一一详细讲述。让恽夜遥觉得,他终生都在为此烦恼,以至于把自己的女儿都困在了梦境中。

    演员先生看着眼前的字句,灰色脑细胞中却浮现出了谢云蒙找到的残缺日记中的内容。如果日记和书都是安泽本人所写,那么从中可以得到的信息量就不是一点点了。

    在沉默对比的同时,恽夜遥也没有忽视边上的颜慕恒,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到隐藏的书柜?他究竟是厨娘的儿子于恒,还是与安泽有渊源的人?也许两者都是,因为安泽死前,厨娘的年龄并不大,本身她一辈子生活在诡谲屋中,没有丈夫,却有一个儿子就让人不得不生疑。

    厨娘的问题可以稍后再了解,此刻,恽夜遥很清楚感受到,颜慕恒的情绪不太稳定,这种不稳定有可能导致颜慕恒的思维和行为会随时随地发生变化,恽夜遥已经领教过了,也试探过了,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才行。

    此刻,撇开行为不谈,颜慕恒的思维状态确实正在不受控制地发生着变化,他停留在梦境与现实交错的位置上,甚至他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熟悉目光,也影响到了另外一个与他渊源很深的人,这个人正是在枚小小怀中瑟瑟发抖的文玉雅。他们之间的共鸣让双方都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中。

    蓝色塔楼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起来,颜慕恒也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悄无声息。恽夜遥耳边听不到一丝响动,他眯起眼眸,遮掩住心中渐渐涌上来的不安,努力让自己沉浸在思考中,忽略掉颜慕恒带来的压迫感。

    ‘天气异常寒冷,本因上班,但课程被其他老师占用,所以无所事事便不去了。独坐窗前,等待女儿归家,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小学三年级的功课于女儿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篇日记写于1989年12月1日,它透露出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安泽女儿的年龄,当时她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差不多刚满九岁,如果再算上早读一年书,有没有满九岁还是个问题,以此推算,到今时今日安泽的女儿应该未满30岁,这在年龄上与现在诡谲屋的女主人极不相符。

    如果日记内容属实,光凭年龄这一点,可以证明当年那个心怀怨愤的小女孩,与现在恽夜遥他们听说的女主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这样一来,假设的面就广了。我们可以来说说最简单的三点,第一,安泽死亡之后,诡谲屋中的某个人因为觊觎他的财产,或者说是梦境带来的现实财富,所以囚禁了他的女儿,并且自己作为冒名顶替者住在诡谲屋里。

第三百八十三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一

    主屋一楼

    枚小小正在客厅里检查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小房子装饰,猛然听到玄关处有人冲进来的声音,女警立刻做出防备的姿势,回头准备应对危险,没想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文曼曼,而且满脸污垢、惊慌失措。

    女警还没来得及说话,文曼曼刺耳的惊呼声就传进了她耳朵里,小姑娘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扑到女警身上,声音响亮到整个一楼都可以听得到。娱乐室里的人纷纷被她吸引过来,因为大家都熟悉文曼曼的声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机卡得真是刚刚好,当文曼曼做戏把众人全部吸引到客厅里的时候,楼上也同时传来轰隆一声,位于餐厅和娱乐室中间那片墙壁毫无预警的倒了下来,包括上面的活动木板,以及一些像泥土,又像沙块的粘土,其中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眼睛惊恐的朝上看,双手也用力向上伸起,上半身前倾,双脚努力寻找着安全的落地点,一边避开砸下来的木板,一边似乎还在救援其他的什么人。

    就算是在漫天灰尘,还有不断落下来的废墟中间,枚小小也一眼认出了摔下来的人正是谢云蒙,她不顾危险想要跑去救援,被单明泽一把拉了回来。

    “你疯了?!木板要是掉在头上,能把人砸死,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文曼曼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喘息着对枚小小说:“我把你们吸引到客厅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避开危险,上面的出入口被堵住了,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下来,是颜慕恒出的这个主意,才砸开出入口的。”

    可是她这样的解释不可能让女警满意,红着眼眶,枚小小对文曼曼吼道:“其他的密道呢?颜慕恒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用小蒙的体重来砸开吗?还是用他的命?你知道这样子从三楼上摔下来有多危险?他这是在拿小蒙的命开玩笑!我告诉你,你们要是谁再敢拦我?!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完,枚小小甩开单明泽和文曼曼,朝着娱乐室方向冲进去,这时上面的木板,还在不停砸落下来,枚小小手脚并用,格挡开头顶上的木板,大声吼:“小蒙,往卫生间的方向退,快点,要不然你会被压死的!”

    “不行,我不能退!”谢云蒙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块木板直接砸在他的肩膀后面,被弹飞了开来,谢云蒙吃痛,身体稍稍倾斜,又立刻恢复了原状。

    枚小小冲到他身边问:“上面还有什么人吗?”

    “是小遥,他不听话,跟着我一起摔了下来!!你尽力帮我打开那些木板,我要想办法接住他。”

    枚小小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块地板,并没有完全断裂,而恽夜遥被卡在了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而且,枚小小还惊恐的发现,恽夜遥垂下来的一只手血肉模糊,上面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背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血。

    顾不得许多,枚小小稍微估算了一下距离,对谢云蒙说:“小蒙,你还顶得住吗?”

    “没事。”

    “那你站好了,给我垫个脚!”

    说完,枚小小后退几步,双脚借力向谢云蒙肩膀上跃上去,谢云蒙配合着扎稳马步,然后肩膀用力向上一扛,枚小小整个人就冲到了半空中,她一把抓住恽夜遥垂下来的腿,大声喊:“恽夜遥,放手!!”

    迷迷糊糊中,恽夜遥只听到了放手两个字,他以为是谢云蒙在喊他,想着刑警先生应该没有什么事,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死死抠住木板的手指也松了劲,趁这个机会,枚小小借助身体向下落的惯性,将恽夜遥从摇摇欲坠的地板中间拉了下来,底下的谢云蒙将两个人稳稳接住,三人一起摔倒在碎裂的木板上,谢云蒙扎扎实实当了肉垫。

    幸亏距离并不是很高,而且刑警先生有所准备,所以砸下来的重力还不至于让他受重伤。

    恽夜遥肯定是没有办法爬起来的,枚小小顾不上差点拉断的关节,一个翻身扶住谢云蒙问:“小蒙,没事吧!”

    “唔……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快看小遥!”

    谢云蒙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枚小小才看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都被撕开了,断裂的木板在他后背上划出了很多血口子,不过并不深,她用手在谢云蒙后背上按压着,问他:“骨头有没有事?”

    谢云蒙一边托起恽夜遥的身体,一边说:“还不至于摔断骨头,先帮我把小遥扶到沙发上。”

    可是枚小小却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恽夜遥总是拖后腿,又或许是因为谢云蒙将恽夜遥紧紧抱在胸口的姿势让她难受,总之枚小小将他们扶起来之后,冲着还没有完全昏迷的恽夜遥吼道:“你在干什么?没有本事就不要胡来!你看看小蒙背上的伤!如果不是你跳下来,小蒙也不用受伤!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想干什么?逞英雄吗?!”

    一连串的质问恽夜遥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回答,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对枚小小说着:“对不起。”

    “小小!小遥是想阻止我的行动,收不住脚,所以才跟着一起掉下来的,你就不要怪他了,现在赶紧找些药给他治伤才是真的!”谢云蒙拉过枚小小,示意身后围拢过来的其他人去找药,单明泽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进了厨房,去翻找那里的杂物柜。

    枚小小怒气未消,吼道:“你非要包庇他,他那是什么破计划?虽然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但凶手还是在你们眼皮底下杀了人,还差点被困在楼上,现在需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大家打通通道,我就不明白了,有老师在,你干嘛那么听他的?!”

    “小小!!”

    第二条日记中提到了安泽的妻子,在1989年12月1日的时候,她已经离家两个月有余了,因此,我们可以推测,安泽女儿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妻子就与他分居了,这对于一个**岁的孩子来说,打击之重可想而知。

    现在暂且不谈安泽妻子的事情,我们接着分析下面的日记内容。

    日记三:写于1992年1月18日。

    ‘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女儿已经小学毕业,功课有所好转。最近发现头脑经常昏沉,实在是无暇照顾。自己的工作越来越清闲,不知是否是好事!’

    大家在念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些违和呢?也许你们同恽夜遥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句子中有的缺了主语,有的缺少了理由。

    要声明一点的是,以上几句话都写在同一页上,首尾接续在一起。可以肯定,在这些话语中,并没有其他穿插的内容,所以说,只能是安泽刻意忽略了主语和理由。

    ‘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女儿已经小学毕业,功课有所好转。’

    这句话之中,没有说明该走的人是谁?如果安泽说的是自己妻子,那么从语言组织上,我们可以看出,安泽并非舍不得妻子,他说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这是一种没有留恋的表现。如果安泽说的不是自己妻子,那就很难猜测了。

    在演员先生手中的书本上,安泽也提到妻子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自此从未联系过。

    还有,‘都已经走了’这种说法,让人联想到当时是不是有很多人离开了安泽的身边,也许安泽后来只有女儿陪着他,并且四十岁之后再没有到学校教过书,原因就在于他已经众叛亲离。

    没有朋友,没有财富,还失去了大部分亲人,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安泽才会拼命想要利用梦境翻身(这一点在之后的日记中也有所表达)。梦境本是虚无的东西,安泽能够利用它得到财富,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不管安泽的梦境是否有预知能力,只能说这是安泽命不该绝。

    谢云蒙弯腰进入偏屋废墟的地下室里面,刚才雅雅的问题还在他脑海里盘旋,恽夜遥的身影也因此挥之不去,谢云蒙努力强迫自己忘掉感情的事情,集中注意力在尸体上面。

    此刻地下室里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柳桥蒲将它两头的出入口全部打开了,而且在周围破损腐烂的墙壁上开了很多洞,里面的泥沙本来就吸足了水分,现在被冷空气这么一吹,木板后面基本上都结起了冰,所以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变得非常寒冷,就连刑警先生进入的时候都打了一个寒颤。

    谢云蒙回头提醒唐美雅,把身上的羽绒服裹紧了,外面很冷。雅雅则暂时留在岩石地洞里面,不过不是就这样站在空旷的地方,谢云蒙将她的身体抱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上方,这块岩石就在他们的头顶上,雅雅呆在上面的话,下头的人只要不抬头,根本注意不到她。

    这里也是枚小小观察好之后告诉谢云蒙的,他让雅雅留在上面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来也是为了观察岩石地洞里的情况,以防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有人在这里活动。谢云蒙关照雅雅,看到人要尽量注意隐蔽自己,不需要提醒他们,只要事后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们就行了。

    雅雅一一点头答应,小姑娘用一种很认真的态度接受了任务,好像自己也已经是一个女警一样,谢云蒙很喜欢雅雅的性格,所以忍不住表扬了她一句,这让雅雅更加得意了。

    谢云蒙先进入地下室,观察了一下情况,由于柳桥蒲简单的改造,厨师尸体表面果然没有多少改变,地上的血迹和尸体都已经在寒风中冻僵了,延缓了腐烂的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唐美雅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也吓得心怦怦直跳,战战兢兢不敢靠近过去。

    谢云蒙蹲在尸体边上问:“唐奶奶,你能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管家先生吗?”

    “我…”唐美雅控制住害怕的心绪,仔仔细细观察着尸体的脸,乍一看上去,那张脸泛着青灰色,还带有血迹,确实让人不忍直视,但忽略掉这些之后,唐美雅发现它确实像管家先生。

    在封闭而又狭窄的空间里,某个毫无生气的黑影斜靠在那里,黑影的脖子如同断裂一样向一侧倾斜着,连带上半身也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倾斜,乍一看上去,让人觉得他好像是尸体一样。

    但是,凑近之后,我们可以从黑影鼻息间听到虚弱的呼吸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个地方的,已经很多天了,不见天日,仅靠呼吸和不知道是谁抛弃在这里的食物苟延残喘,本来已经失去希望。

    但是刚才出入口却突然打开了,黑影看到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似曾相识,这让黑影回忆起很多年以前,他同那个年轻女人共同做的一件事情,一件他们隐瞒至今不敢启齿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是过去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没有认出我来?’黑影模糊的大脑中,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保护的人会不顾自己的生死,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没有认出他是谁。

    喘息声越来越微弱,并不全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因为心逐渐在失去希望,刚才一瞬间,被机关弹回来的小桌子砸到了他,估计肋骨有可能受伤了,黑影觉得移动都变得困难,砸到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生命通道堵起来呢?’

    黑影用唯一能动的右脚去踢刚才突然之间断裂的木头,可是他那点微弱的力量,什么作用都起不到,试了好几次之后,黑影终于放弃了,他索性整个身体都瘫软下去,等待死亡的到来,这里留下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岩石缝隙里的水也救不了他的命。

    黑影想,反正自己这一生也总是穷困潦倒,举债度日,还不如死了的好。希望就这样在一个人心中完全消失了,没有人看到他的痛苦,而此刻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也正在因为这份痛苦而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光亮投射进了黑暗的地方,于恰被刺激得睁不开眼睛,他抬手挡住光亮的来源,耳朵边上听到气垫与墙壁难听的摩擦声在继续。

    谢云蒙一点一点将塞进出入口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这些东西里面的气已经漏光了,所以此刻铺在地上,就像一层厚厚的橡胶垫一样,因为材质紧缩的关系,颜色也看上去比周围的颜色要深了很多。

    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把堵塞在里面的供桌给弄出来了,供桌的两条腿和一条横杠已经断裂了,气垫被拉出来之后,两边墙壁上的砖瓦也带下来了不少,刹那间出现了许多裂纹和缺口。

    谢云蒙之前为什么一定要把厚实的气垫全部塞进狭小的出入口里面,就是为了破坏周围的墙壁,墙壁上裂口一多,空气就自然而然灌进室内了,当然,后面有通风口那是最好。

    将墙壁上的缺口清理出来之后,谢云蒙朝着里面喊道:“于恰,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就回应一声。”

    “唔…在。”于恰的声音显得非常虚弱和沙哑,他勉强回答了一声,但是声音刚刚从喉咙口溢出来,立刻又被突然移动带来的疼痛给堵了回去。

    “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出来,你身后还有出入口吗?”谢云蒙问道。

    “没……没有,这里面……都是岩石……”

    收到回应之后,谢云蒙缩回头颅,对唐美雅说:“唐奶奶,我们必须在外围找到机关,要不然里面的供桌很难弄出来,主要是桌面卡在岩石缝隙里了。”

    “可这里四周都是光滑的岩石,哪里来的机关呀?”唐美雅有些着急的问,随后她绕开谢云蒙,一头钻进砖瓦墙壁上的入口,对着里面说:“小于,我是雅雅,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及时救你,真的很对不起!小于,我不该那样做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事……雅雅,我就知道……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于恰声音里居然听出了一丝喜悦,这让唐美雅更加无地自容,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嘴里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于泽、于恰、诡谲屋中的小于、罪犯小于,以及诡谲屋主人安泽,还有女主人和厨娘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对于目前来说,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只能慢慢从当事人的口供中加以了解。

    但我们要说到的近似于解答的线索,却与这个没有多大关系,于恰既然是唐美雅过去唯一的知情者,那么带他来这里的人,一定是想要借唐美雅的过去来为自己掩盖,所以说,于恰被发现是必然的。

    那张卡在供桌缝隙里的小纸片,不是遗落物,而是某个人故意夹在那里用来吸引看到者的视线,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厨师先生被杀的时候,偷偷在岩石地洞里活动的人,他带走了供桌上原本的东西,将小纸片夹在关键的位置。(那个人当时还遗落了一点什么东西?他自己没有找到,但也并不是很着急,所以这样东西我们稍后再说)

    动手脚的人不可能知道,在他之后会有谁进入岩石地洞,但不管谁进入,只要发现于恰就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带到刑警的面前,而于恰的口供可以将一直默默无闻的唐美雅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过去的杀人事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警方知道之后一定会加以深入调查,然后呢?将唐美雅和于泽于恰的关系全部透明化,当然会联系到儿童贩卖团伙的身上,因为于泽过去不是他们的成员吗?

    这一盆脏水泼得恰到好处,既不是完全栽脏,当事人也称不上无辜,而且还能最大限度的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将本应该被注意的人物隐藏起来。所以,在这条线索下,我们可以肯定一点,带于恰进诡谲屋地下,囚禁在这里,并且故意动手脚要让刑警发现的人一定是凶手。

    只有杀人者,才会想到要用杀人犯来替自己掩盖罪行。这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人,他要找挡箭牌的话,当然会找与自己犯了同等错误的炮灰,如果炮灰犯的错误太不起眼,那就起不到挡箭牌的作用了。但是呢,这个炮灰又不能和自己的关联太过于紧密了。

    谢云蒙这边的救援陷入了瓶颈,但是幸好于恰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容他们慢慢想办法。在另一边,柳桥蒲和受伤的单明泽带领着九个人也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柳桥蒲直视着文曼曼的眼睛,她确实改变了,瞳孔中毫无应该有的害怕和恐惧,变得异常冷漠,甚至空洞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在内心里,柳桥蒲为她的改变感到震惊,老爷子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真的可以在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现在认定,文曼曼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聪明睿智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仿若初次见面的女孩。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文曼曼,但除了受伤的单明泽之外,没有一个人同老爷子一样看到了内在的东西。

    单明泽紧挨着坐在柳桥蒲身边,此刻,他眼中的惊愕不逊于任何一个人。

    在人群之中,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她的特殊并不是因为看透了文曼曼,而是因为她的怀抱变得空空如也。本来应该抱着怖怖的王姐,此刻怀里什么人也没有了,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小怖怖早已经不知去向。

    但更加奇怪的是,王姐没有因此惊呼出声,厨娘没有因此感到焦急,柳桥蒲和单明泽更是完全都没有注意到王姐怀中丢失的人儿。他们所处的小空间只要稍微转一下头,就可以看清楚所有人,所以说,如果他们会因为怖怖的失踪感到惊慌失措的话,事情早就闹开来了。

    既然没有,只能是因为他们并不在乎这场小小的失踪,甚至不屑一顾。

    在狭小的空间里,本来除了柳桥蒲和单明泽之外,总共还有九个男女,现在,在失去了怖怖的情况下,当我们重新清点人数的时候,居然还是九个男女,那么到底是少了一个,还是多出来了一个呢?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在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周围所有人的狭小空间里,人员身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而我们唯一的调查者,退休老刑警先生却完全没有发现,这无论让人怎么想,都觉得没法理解。

第三百八十四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二

    “小小,是我同意小遥的计划的,不怪小蒙,现在赶紧过来帮我们一把,不要再和小蒙吵架了。”柳桥蒲的声音适时响起,总算是阻止了枚小小质问下去,而谢云蒙也可以安心帮恽夜遥疗伤。

    楼上还有人,他们要跳下来的话,必须把下面的地板清理干净,枚小小收敛怒气,指挥剩下的人把地上的碎木块一快一块挪开,然后把娱乐室和餐厅里的沙发坐垫全部都拆下来,扔在缺口下面。

    单明泽拿着找出来的纱布和伤药递给了谢云蒙,也跟着一起处理地上的废墟,就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忙碌的人身上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件事。

    “枚警官,文玉雅在哪里?”

    “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枚小小吃惊地环顾周围,果然没有文玉雅的身影,她以为餐馆老板娘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赶紧向蓝色塔楼方向冲过去,这时却听到卫生间方向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枚小小循声看去,在卫生间边上的墙角,文曼曼正抱着一个中年妇女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跑到墙角去的,她轻轻拍着中年妇女的后背,嘴里在问:“你还好吧?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文玉雅,她没有回答文曼曼的话,只是捂着嘴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枚小小冲过去问:“文阿姨,刚才你干嘛不跑?”

    “……咳咳……没,没法跑,我……原来没想跟着你们到客厅去……咳咳咳……发现上面……塌下来,想跑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哦,没事就好。”枚小小相信了文玉雅的话,回头继续忙碌,可文曼曼眼中却露出了忧愁的神色,她看着文玉雅没事,放开她的肩膀,过去帮助其他人,但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文玉雅。

    如果说陆浩宇的想法太过于自负,那么恽夜遥和柳桥蒲的想法则会让当事人有一种纸上谈兵的感觉,因为他们缺少依据,完全是依靠推理,来试探某些人的行为和过去,然后再一点一点拼凑起来。

    对于侦探来说,这可能是在缺乏外在条件补助的情况下,一个非常好的调查方式。但是对于案件中没有参与任何犯罪行动的普通当事人来说,就有些让他们琢磨不透了。

    而且事件往往越是琢磨不透,就越是会让人感觉恐惧和慌张,因此,也会逐渐扩大他们的不信任感,带来更多的疑问,也就是破案者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胡乱猜疑。

    现在九个男女之中,大家互相对彼此的信任感到底有多少?没有办法猜测,但是仅从陆浩宇这一个人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六个舞蹈学院的大学生只剩下两男两女,桃慕青和夏红柿虽然还站在一起,彼此之间也不像昨天那样亲密,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连帆和秦森就更不用说了,连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毕竟连帆刚才失踪了那么久,虽然有女警替他辩解,但是要想免除同伴的戒备也不太可能。

    秦森和陆浩宇这两个人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清清楚楚记在柳桥蒲心里,他对这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不去找他们谈话,表面上也装作不关注他们行为的样子。

    人做事很多时候都会反其道而行之,尤其是精明的人,明明想要逮住某个人的破绽,却会假装完全不关注他的一言一行。明明已经确定某个人毫无犯罪的可能性,却会一直与他谈话,或者抓着他的某些行为细节不放,以麻痹其他人的警惕心。

    这也是一个非常老的套路,就像现在,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柳桥蒲正在不遗余力的运用这种套路,只不过在他心中,想要逮住谁的破绽?又认为谁与杀人事件毫不相干?就不得而知了。

    自私的陆浩宇先生也在一刻不停的观察着单明泽,他尽量与其他人都保持开距离,想要看看柳桥蒲和单明泽究竟要做些什么?同时这位先生也在重新判断房间里每个人的身份,他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就是没有那个聪明智慧可以马上搞得清楚。

    不过此刻陆浩宇的怀疑,也就是我们心中的怀疑!柳桥蒲并不打算那么快把底牌亮出来,他首先要弄清楚文曼曼和怖怖身上存在的秘密。恽夜遥在昨天夜里根本就没有提到文曼曼,而是提到了怖怖。怖怖的身世确实是一个谜,而且她有可能与安泽的梦境有很大关联。

    刚才在外面客厅的时候,怖怖的每一个细节变化都没有逃过老爷子和演员先生的眼睛。柳桥蒲觉得,她当时的某些反应与现在的文曼曼太像了,所以老爷子不得不怀疑,文曼曼昨天晚上所讲的故事根本就不是事实。

    他需要进一步试探,需要有确定的证据来佐证他心中的想法,可现在在这个地方,要找到证据应该很难了。但凡头脑精明的凶手,首先就会把能纳入视线范围的证据给销毁掉,因为不管怎么样推理,实物总是会比想象更有说服力。

    此刻老爷子已经站在了房间一侧的墙壁前面,这一侧根据推断来说,应该在客厅吧台的正上方,推开它到底能看到什么?现在不得而知,恽夜遥当时对于娱乐室机关的推断分为两个部分。柳桥蒲已经成功打开了第一部分,而现在他手里即将碰触到的,就是机关的第二部分。

    稍稍用了一点力,柳桥蒲才发现自己身体里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褪去,两条手臂软绵绵的,神经感到阵阵麻木,等了这么久,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如初,不禁让老爷子有些埋怨。演员先生给他安排的‘中毒’事件虽然已经试探出了很多东西,但就是影响行动这一点不太好。

    “那您为什么让我推这边的墙壁呢?”等到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单明泽问道。

    “我只是说机关不在墙壁上,并没有说出入口不在你推的那个地方。”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单明泽放松力气,站在原地看着柳桥蒲,虽然他的脸部肿胀看不出表情,但语气中可以听出有一点不满,似乎感觉受到了老刑警的愚弄一样。

    柳桥蒲耐心的说:“小单,打开机关的方法在你的脚底下。你只是施力点错了。应该手臂和腿一起用力才行。”

    “可是,柳爷爷,”单明泽反驳说:“您说机关在脚底下,那就应该是双脚用力喽,这与手臂有什么关系?脚底用力的话手臂只要撑住墙壁就行了!我不懂柳爷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单明泽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事实上,在场的人除了柳桥蒲和单明泽自己之外,其他人的脸部表情都很诧异,就连文曼曼也歪着头看向老爷子这边,如同等待答案一般。

    说到这里,大家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描述柳桥蒲他们所在空间的具体样子,一般在案件发展的时候,尤其是在寻找机关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结构的描述非常重要,这也是得出答案的必要条件。

    具体描述一定会有的,但不是单独拿出来描述,而是跟着情节,从柳桥蒲和众人的互动之中,来向大家详细说明。当然也牵扯到所谓多了一个,少了一个的问题,也就是说,要派上怖怖这个小姑娘的用处。

    言归正传,单明泽因为受伤的关系没有办法低头看到地面,所以柳桥蒲帮助他摆正了脚的位置,让他用力往下踩,在踩踏的同时手臂一起用力,果然,墙壁向一侧打开了,刚打开到一半,单明泽就看到里面诡异的场景。

    单明泽在打开的房间里似乎找到了什么,只听到他摸索和走动的声音,人却许久都没有出来。

    在此期间,不止有一个人在外面询问他情况,可是得到的回答全都含糊其辞。柳桥蒲这会儿似乎改了他那暴躁的脾气,一声不吭站在墙壁缺口处观察等待,耐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困在狭小空间里的人越来越不安,柳桥蒲和单明泽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故意把他们困在这里,好让外面的刑警方便调查取证,还是想要让他们耐不住性子自己跳出来,露出破绽揪出隐藏的凶手?

    没有人可以确定答案,也没有人再愿意做那出头的人,就算是陆浩宇,此刻他也不想要跳出来阐明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若是被孤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在自己房间里还好说,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谁知道还有多少危机等着自己呢?

    陆浩宇强迫自己一声不吭,身体不知不觉中慢慢靠近女孩子们身边,他认为,就算是这些人之中有犯罪嫌疑人,呆在女人身边也要比呆在男人身边安全得多。

    事实上,连帆和秦森此刻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看了一眼黑洞洞的墙壁内侧,心里祈祷着,希望不要再看到死人了。连帆回想起在岩石地洞里的经历,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一下,把边上的秦森和桃慕青吓了一跳。

    不过任何祈祷和害怕此刻都比不过行动来得实际,站在老爷子身后的文曼曼突然之间挤过所有人,朝着单明泽所在的地方直接走了进去,没有阻止她,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柳桥蒲紧盯着文曼曼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只有冷酷,就如同刚才一样,文曼曼确实完全改变了。

    没有原因的,没有预兆的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在她发呆被唤醒之后,柳桥蒲心中大概有点数了。

    ‘现在就看小小和小蒙那边传回来的信息到底是不是一样了,如果一样的话就可以初步证明她们的关系。’柳桥蒲在心中暗想。

    墙壁缝隙打开得并不大,文曼曼侧过身体,前脚刚刚跨进去站定,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掠过,这令她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是单明泽在搞鬼?’心中想法初现,文曼曼立刻缩回了进入的那只脚,因为此刻她的大半个身体还在柳桥蒲身边。

    ‘该是要怖怖回归的时候了,那多出来的一个人,也要让他离开。’柳桥蒲在心中盘算着,多一个同时又少一个的计划,本身就是藏匿当事人的最好方法,只要人数不变,在紧张的状况下,不太可能会有人注意到人头的变化。

    他之所以挡在墙壁出入口的前面,也是因为要控制着剩余的九个人一个一个进入诡谲屋二楼,好控制人头的变化。文曼曼第一个行动起来是一件好事,她本身就是老爷子试探的目标,当然这目标绝不止她一个人。

    在柳桥蒲的劝说下,大家逐渐安静下来,文曼曼也重新跨出了脚步,老刑警用手捂着胸口,他的心脏跳的有些厉害,大概是因为刚才药物的关系,虽然他没有真的中毒,但为了效果逼真,还是服用了一些安眠类的药物,现在,这些药物的作用让他心脏有些难受,不过老爷子忍了下来。

    对于这一点,恽夜遥当时也很担心,他和谢云蒙都不赞成老师真的服药,但是柳桥蒲却坚持这样做,因为他会和剩余的人在一起待很长时间,如果一点表面症状都没有,肯定会被人怀疑的,安眠类药物至少可以让他的脸色和精神感觉相对差一些。

    等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药效也挥发得差不多了,老爷子努力控制着最后的不适感觉,一手依然紧紧握着墙壁边缘,控制里面空间不至于打开的太大,他可不能让里面帮忙的人被发现了。

    就在文曼曼刚刚进入墙壁内侧,毫无预警之下,墙壁上的压力突然增大了,柳桥蒲差点没有推住,瞬间露出惊愕的眼神,朝里面看了一眼,黑暗中存在的东西还是在原地,并没有打开其他的缺口,老爷子稍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文曼曼的背后。

    少女因为自己的疏忽,从墙头掉了下去,木板之间移开的空间有一部分没有地板,很危险。少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一声惨叫之后,她掉进了某个被破坏过的家具内侧。

    当身体从黑暗处进入被灯光照亮的地方,然后再从明亮的地方滚进黑暗处的时候,少女瞬间疼到呲牙咧嘴,整个人也差点吓晕过去。这种情况下,她想要立刻开口呼救,但是头顶上传来的摩擦声又让她陷入绝望。

    告诉她行动方式的人说过,那片木板墙是活动的,不能用太大的力也不能让它反弹回去,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才行,可是现在,一时的疏忽,让少女变成了孤家寡人,这种害怕的感觉,除了用绝望来形容之外,没有合适的词语了。

    流淌下来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反正不到几分钟,水渍就布满了少女的脸庞,还伴随着她低低的啜泣声。她不敢太大声,万一凶手路过的话,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少女希望自己的运气可以好一点,也许谢云蒙或者枚小小会在不知不觉中路过她的身边,并发现她!

    或者某个自告奋勇留在这里的人还没有离开,他很聪明,绝对可以保护自己。

    但是要让人发现,少女就必须从地上重新站起身来,可麻烦的是,她已经吓得腿都软了,怎么可能再站得起来?

    就在少女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从附近传来。

    “怖怖!怖怖!你在这里吗?在的话就回答我一声!”

    诡谲屋事件第二天午后,娱乐室机关内侧

    柳桥蒲跟在所有人后面进入所谓的诡谲屋二楼空间,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向前走,而是一进入秘密空间,就停住了脚步。老爷子的脸朝向墙壁右侧,那是一块厚实的木板,并且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微微晃动。

    因为空间实在是太昏暗了,所以要靠得很近才能发现墙壁的木板在哪里?柳桥蒲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木板并没有移动,想来应该是推在了中心轴上面,所以老爷子脚步又向前移动了一点点,在木板晃动幅度比较大的地方又推了一把。

    此刻,这两个人正在继续撕扯残留的墙纸,寻找恽夜遥想象中的其他白骨。

    “怎么回事?是文阿姨的惨叫声,是不是小小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恽夜遥一瞬间惊慌起来,漂亮的眼眸看向惨叫声来源的地方,想要冲下去看个究竟。

    颜慕恒一把拉住他说:“万一遇到凶手的话,你要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先下去看看再说吧!”恽夜遥急促地说,想要挣脱颜慕恒的双手。

    可是没想到颜慕恒反而抓得更紧了,他用力一拉,毫无预兆将恽夜遥整个人抱进怀里,眼神中有着坚决不能让步的神情。这一举动虽然让恽夜遥更加焦急,但同时也让他确定,颜慕恒刚刚已经完全改变!

    这一回可真是让人陷入两难境地了,颜慕恒的改变就代表着恽夜遥可以更深入的走进他的内心,了解永恒之心和eternal的秘密。但文玉雅和枚小小那边出事,他如果坐视不理的话,如何对得起谢云蒙?在恽夜遥的想象中,谢云蒙是深爱着枚小小的,如果小小因为他的计划出事,那么小蒙和自己有可能连朋友都会没得当。

    光是想象,恽夜遥就感到心脏在一阵一阵紧抽,但目前他没有犹豫的时间,只能当机立断。恽夜遥使劲挣扎着,颜慕恒同谢云蒙一样高大,而且此刻好像力气也赶上谢云蒙了,他抱得死紧,恽夜遥根本挣脱不开。

    两个人一个越挣扎越厉害,惊慌失措溢于言表,如同陷入恐惧中的小鹿。另一个冷眼旁观,用力将人控制在自己的力量范围之内,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恽夜遥剧烈气喘心跳,就快要筋疲力竭的时候,颜慕恒才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乖,幽暗森林里的爱人在等着你呢!”

    这句话让两个人的瞳孔同时放大,恽夜遥看上去又要再次陷入昏迷,他的身体慢慢瘫软下去,最后像脱力一样依靠颜慕恒支撑着。而颜慕恒则向后倒退了几步,疲惫地靠在墙壁上,他所说的话,对他自己也同时会造成影响,所以他拼命甩着头,不让森林深处的另一个人夺走他的思维……

    舒适的床铺上,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瞳孔中显露出来的并不是慵懒和不知所措,而是锐利,这证明男人的思维非常清晰,他根本没有陷入昏迷。

    环顾四周,没有任何熟悉的声音,一切都出奇安静,这让男人稍稍放下心来,从床上缓慢撑起身体,男人依然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如果那个人在房门外的话,他就要小心了,现在还不能让那个人发现自己是假昏迷。

    试探进行到现在,已经从猜测变成了事实,如果这一切真的和当年安泽的梦境有关,那就证明这栋诡谲屋中与安泽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止一个,但无论是日记和书中所记载的内容,还是现实中警方的调查,都显示出安泽只有一个唯一的后代,而且现在她的身份很难判断。

    究竟是日记中反复提到的女孩,还是在这栋诡谲屋中住了十几年的女主人,男人感觉推理到这里似乎遇到了瓶颈。他慢慢缩起身体,用双手环绕着膝盖,整个人最小范围的蜷缩在床上思考着,安静的环境总是能成为思考的温床,男人渐渐琢磨出了一些自己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至少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他在等着另外两方面传回来的信息,只要那些人的信息到位,就可以对这栋屋子里所有的人展开单独询问,而且,在询问的时候还可以得出一些初步的事实真相。

    这些事实真相会成为走向黎明的通道,让男人逐渐看清楚事情的全貌,但前提是,这个屋子里不可以再有人死亡了。凶手会不会再继续杀人?这是目前最难判断的事情,如果凶手只是想得到安泽过去的财富,那么他就会杀光所有相关的人,并且想方设法把罪责最终栽赃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凶手要在相关当事人中挑选出一个成为他之后的摇钱树,那事情就很难说了,他也许不会马上再次出手,而是会细细观察,仔细判断,具体哪个人对于他来说是最合适的,而其他窥探到事情真相的人,还是会成为他杀戮的目标。

第三百八十五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三

    等到地板上面所有的东西都铺好之后,柳桥蒲在楼上继续喊:“再铺厚一点。”

    枚小小虽然认为已经够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她还是和单明泽一起去蓝色塔楼的房间里,抱出了不少被褥和枕头。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下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口大箱子。

    柳桥蒲一边喊着:“让开!都让开!”一边用力把箱子推下来。

    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的箱子猛的砸到下面,在震动过后,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声音?但瞬间又安静下来。

    “小小,不要打开箱子,把它挪到一边去。”柳桥蒲命令。

    枚小小立刻和单明泽两个人把箱子挪到了他们撞不到的地方,然后说:“老师,现在你们跳下来吧!”

    “颜慕恒,你先下。”柳桥蒲说。

    颜慕恒没有反驳,因为半分钟不到,他就趴在了下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样子一点儿也不雅观。

    “咳咳……咳咳咳……该死,太痛了!”

    “活该!让你出馊主意!”枚小小骂了一句,站在边上理都不理他,让他自己去爬起来。倒是单明泽伸手扶了一把。

    接下来,跳下来的人是怖怖,这回枚小小搭了一把手,怖怖毕竟是个女人,那么高跳下来,就是有软垫冲击力也不小,起来的时候有人在边上扶一把会好很多。

    接下来是于恰,枚小小看到他下来,总算是解决了心里的一个问题,将老人扶到一边之后,唐奶奶和雅雅立刻开心的围拢到他身边,上下左右的检查于恰是否受伤,对于她们来说,于恰现在是亲人。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柳桥蒲,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候的身手还有所保留,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趴在地上,当然谢云蒙也冲过去帮了一把。

    枚小小问:“楼上还有其他人吗?”

    谢云蒙环顾一圈周围说:“柳航他们没下来吗?他们早就走另一条通道出来了呀!”

    “他们走的是哪条通道?”单明泽问。

    “是通往塔楼秘道的那条路。”

    听到谢云蒙的回答,单明泽想着,蓝色塔楼刚刚他们进去过,而且那边的房间也没有办法直接和秘道相连,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就算从塔楼密道出来了,也一定是进入了褐色塔楼。

    单明泽说:“谢警官,你确定他们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

    “那就一定在褐色塔楼,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留在这里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以。”柳桥蒲应答,

    文玉雅已经再次陷入恐惧中无法自拔,她的失心疯状态完全同昨天一模一样,只要枚小小或者单明泽一靠近,她就会立刻惊声尖叫,,好像他们就是凶手一样,枚小小完全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还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自己话语中出现的错误才导致文玉雅情况恶化的。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而且枚小小的话语也不能说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颜慕恒的改变导致文玉雅受到了影响,这一点也证明了颜慕恒和文玉雅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关系,只是隐藏得太深,还没有人发现罢了。

    枚小小和单明泽两个人退到房门口,目前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不让文玉雅受到更多的惊吓,他们只能让她暂时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商量之后再做打算。

    枚小小顺手将房门虚掩上,身后的单明泽问:“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办?估计文阿姨的惊叫声楼上的人已经听到了,他们也许很快就会下来看个究竟。”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就算下来看也只会是帮忙,有小遥和我在身边,颜慕恒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只是原本的计划会被破坏!”枚小小说。

    “你们的全盘计划到底是什么?我知道你们明面上是让我们帮忙,其实是想试探我和文阿姨的过去。事实上,我认为我的过去你们没有必要再来试探了,因为在山下不是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吗?我就是一个傍着西西吃软饭的男人,只有感情是真实的。这一点我估计你们也不会太相信,西西现在已经确定不爱我了。而我在这里依然只是想要保护西西而已。”单明泽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要求和西西在一起行动?”枚小小回过头来看着他,脸色严肃。

    单明泽继续说:“不是不要求,西西现在对我的信任度几乎等于0,他的姨母死了,而且还死得那么凄惨,他有可能认为那就是我干的,所以不在她身边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她少受一些惊吓!再说你们一开始把我囚禁起来,不也是为了这件事吗?”

    “确实如此,可你难道真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吗?你就任由西西这样误会你?”

    “你们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快去快回,雅雅和我的孙女就拜托给你了,等你安顿好了他们,确定屋子里没有危险之后,再回来想办法救我也来得及!”

    于恰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谢云蒙却不这样认为,他说:“你眼前的不是一片密封的墙壁,之间的缝隙很小,但如果凶手想要从外面杀死你的话,他还是可以做到的!他不需要进到里面去,而且你被困死在那里,一旦遇到危险,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我现在贸然离开,就是对你的生命不负责。”

    “谢警官说得很对,”唐美雅接上说:“我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么我们一起离开,要么我留下来陪你,如果你不想我陪着你一起被凶手发现的话,那你就赶紧帮着一起在里面找找看有没有出入口,不要再说那么多废话。”

    于恰一下子被两个人说的哑口无言,他停顿片刻,似乎想要试着把身体撑起来,但是胸口的疼痛又让他坐回了原地,于恰说:“我好像刚才撞到了肋骨,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受伤,现在一动就很疼。”

    “我们要怎么办?小蒙?”唐美雅立刻转头问谢云蒙,他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希望刑警先生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但谢云蒙明显没有让她如愿,只是皱紧眉头站在那里思考对策,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唐美雅的问题。

    不过幸运的是,已经不用他们再焦虑是要先回主屋,还是要先救于恰了,因为枚小小的声音从岩石地洞的另一边传来:“小蒙,你在这里吗?”枚小小事先就知道谢云蒙要带唐美雅到这里来确认尸体,她估摸着这个时间谢云蒙也许还在地下室或者岩石地洞里面,所以才会独自一个人找过来。

    谢云蒙听到声音立刻回应:“小小,我在这里,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

    单明泽等到枚小小离开之后,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他很小心没有去惊吓文玉雅,而是缩进房间的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显眼。单明泽决定无论如何在枚小小回来之前,他要看好这个房间,不让第三个人进入。

    他希望颜慕恒和恽夜遥也不要找到他们,虽然枚小小说有他和恽夜遥在,颜慕恒不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但是单明泽总觉得颜慕恒这个人他需要保持足够的忌惮,尤其是刚才看到颜慕恒眼睛得如同豺狼的目光,单明泽就觉得不寒而栗。

    颜慕恒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单明泽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猜测,昨天单明泽曾经与某一个人调换过身份,也就是说,在刑警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单明泽离开房间很长一段时间,他究竟是去做什么的?又为了什么目的?单明泽始终没有对调查者说出实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单明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让西西幸福。柳航在饭店里见到西西的时候,单明泽也看到了,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西西不爱自己,也没有预料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如同爱生命一样爱上一开始并不在乎的小姑娘。

    所以单明泽必须让西西幸福,他的计划是,让西西彻底看清楚某个人的真面目,然后帮助刑警查清楚山下凶杀案的真相,就算他想象中的某个人不是真凶,但就凭他利用西西的感情,单明泽也想要把罪名栽赃到他头上。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最后西西还是没有选择自己,把她送进柳航的怀抱也比让她依然沉浸在欺骗的爱恋中要好得多。

    所以单明泽的这些想法根本就不可能让刑警知道,无论自己被质疑的有多深,他也只能烂在肚子里,继续对事件的发展推波助澜,找机会对付那个欺骗西西的男人,单明泽心里很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但他不清楚的是,柳桥蒲和恽夜遥已经给欺骗西西的人设下了一个套索,那个人现在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罪责了。

    暂且不管单明泽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他会什么时候和刑警说出实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柳桥蒲和恽夜遥那两方面的行动,后续还会带来什么样的秘密。

    “如果管家先生没有死,你应该不会选择对我们说出实话吧?”

    “也许吧!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想如果你们问起的话,只要管家先生不在场,我还是有可能和盘托出的,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想再把这些事憋在心里了。”

    “哦,我现在算是了解了。”乔克力把后背靠在墙壁上,放松地说。

    怖怖转过头问他:“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自己的身份呢?你是警察吗?”

    “不是,我只是某件凶杀案的一个目击证人。当时我看到一男一女在尸体的边上,女的浑身都是血,手上还捏着凶器,男的在安慰她,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两个杀了被害者,所以毫不犹豫报了警,但是后来等女人被警察带走之后,我发现男的并没有逃跑,而是还在凶杀现场寻找着什么东西。”

    “后来呢?”

    “后来我们三个人都到了警局里面,询问我们的人就是谢警官,我把自己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对他讲了,而且还把自己产生的怀疑说了一遍,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要求我到这里来帮忙,更没有想到这里会发生连续恐怖凶杀案。”

    “尸体旁边一男一女到底是谁?”怖怖问道。

    乔克力看着她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涉及到凶杀案和**,对不起。”

    “没关系,警方要办的案子本来就不可以随便打听的,这个道理我明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怖怖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沮丧。

    乔克力坐直身体安慰她:“柳爷爷让我保护你,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在这里是安全的。”

    “谢谢。”

    接收到小姑娘的谢意,乔克力裂开嘴笑了笑,他那张黝黑兼颧骨突出的脸庞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但此刻看在小怖怖的眼睛里,她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丑了,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也许是怖怖许久没有对一个男人产生依赖了吧,这种依赖的感觉,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哦!

    空间的转换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很快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地方,但又和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在九个人的想象中,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应该是在主屋餐厅或者厨房的上面,想象中应该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房间,但事实这个巨大的空间是六边形的,而且六面墙壁上一隔一安装着三扇门。

    根据他们进来的位置,这三扇门后面有可能是三个房间,也许其中还有一个是通到三楼的楼梯间。因为从整个主屋一层的内外结构来看,这里只有正前方的一扇门对面可能空间大一点,左右两边的两扇门对面都不可能有太大的空间。

    柳桥蒲最后一个进入这里,他关好进来时移开的出入口,那并不是一扇门,只能算是一块活动的墙壁,与外面刚才怖怖控制的木板墙连接在一起,互相制约。

    柳桥蒲看到里面的状况之后,也在沉思,正前方的那扇门后面照理来说,应该是客厅书房和女主人房间的位置,但是由于书房位置的特殊性,所以柳桥蒲认为,还要涉及到褐色塔楼的一部分,也许与褐色塔楼密道也是连通的。

    左右两边那扇房门后面的空间就太小了,柳桥蒲估摸着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六边形房间占据了餐厅和厨房的大部分位置,那么也就是说左右两扇房门后面就只剩下两条像走廊一样的狭长空间了,也许都是通往三楼的楼梯间?

    如果三楼分为两个独立的部分,那确实需要两个楼梯间,但如果三楼的空间是一整块的,那一个楼梯间也就足够了,反正没有看到过,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柳桥蒲在这里也不打算多过于猜测。

    他清点了一下六边形房间里的人数,独独缺少了受伤的单明泽,这个时候,由于大家进入之后一直都没有看到单明泽,所以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尤其是几个女孩子,一脸惊恐害怕的表情,都觉得单明泽似乎是逃跑了。

    王姐悄悄挤到柳桥蒲身边问:“那个单明泽会不会溜走了呀!他要是凶手的话,我们不是又中了他的套吗?”

    轻轻甩了甩头,恽夜遥尽可能抛弃掉不安的心情,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颜慕恒,那个人的睡眠非常安静,说明他刚才的话语起到了作用,不够颜慕恒的变化真的是安泽的血缘造成的吗?当年的安泽真的有那样的梦境吗?

    恽夜遥始终不能确定这两件事的答案,对他来说,日记和安泽的书中所说的内容,更倾向于安泽自己的一种臆想,很多地方都存在着不真实的东西。尤其是书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他有一种想法,安泽会不会只是一个假名,他当初如果与儿童贩卖集团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些孩子,包括当年的小女孩和现在诡谲屋中的舒雪,有可能都与安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有就是安泽的妻子为何要那么决绝的离他而去?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女儿的感受吗?

    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恽夜遥必须有足够的事实依据用来逼那些人说出实话,所以现在他不能害怕,他需要继续伪装,继续呆在颜慕恒身边得到更多的线索。恽夜遥私心里想着,如果对颜慕恒付出一些对等的东西来换取信任,那也是值得的。

    就像老师说的那样,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小蒙的心也不在他身上。不过要是恽夜遥此刻的想法被谢云蒙知道的话,估计刑警先生就真的不会理他了。

    当然以上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恽夜遥也不是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他很快又把思绪集中在房间内部了,轻手轻脚打开每一个抽屉,恽夜遥在这间从未进来过的房间里翻找着,他希望能找到安泽其余的日记,也就是被神秘人藏起来的那些,恽夜遥相信,在谢云蒙得到日记本之前,一定有一个人事先将日记中关键的部分给撕掉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那些被撕掉的部分已经销毁了,如果幸运一点的话,那些东西就应该藏在某个他们还未进入过的地方,比如这个颜慕恒带他进来的房间里。

    黑暗限制了恽夜遥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围,他的远视眼完全发挥不出优势来,为了看清楚抽屉里的东西,他只能把脑袋最大限度的凑近。

    闹市区就像是让小姑娘心情开朗的调味剂一样,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多少机会出门的女孩子来说,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蹦蹦跳跳的女孩今年才13岁,她的奶奶总是说,身强力壮的男孩子才是人贩子盯着的目标呢,她这个没什么用的女孩子反倒是不会出什么事。虽然奶奶这话有重男轻女之嫌,但是单纯的小姑娘不会去多想,再说她的奶奶平时也并非做得太过于明显,对小姑娘还算是好的。

    就像哥哥如果有一颗糖的话,她必然也会有一块饼干,虽然饼干没有糖好吃,但对于小姑娘的内心来说,她还是知足的。

    今年,从外地回来的母亲给兄妹两个都做了新衣服,母亲一向辛苦,同父亲一样工作繁忙,可还是不忘记照顾他们。哥哥的新衣服做了一套,因为奶奶说男孩子出去要服服帖帖体面才行,而她的新衣服是一件绣花的棉袄和一个红色蝴蝶结,虽然看上去没有哥哥高级,但也已经很漂亮了。

    一边走着,小姑娘白净的手伸进衣服口袋里,那里有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钱。因为长大了也懂事了,所以今年她头一次拿到了奶奶给的压岁钱,一百块对于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从来就没有花过钱的小姑娘,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闹市区的铺位上面,样样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值得购买的,尤其是那些几块钱就可以购买的发卡和胸针,最最吸引小姑娘的视线。

    一个13岁女孩的午后,尤其是一个刚刚拿到压岁钱又穿着新衣服的快乐女孩的午后,是那样的惬意,好像有花不完的精力,寒冷早已经成为不足挂齿的事情,口袋里的小手虽然冻得通红,但她依然紧紧捏着那张一百块钱,好像抓在手心里的暖炉一样,让她觉得世界都变得温暖了,因为那不仅仅是钱,还是奶奶第一次给她的礼物。

    柳桥蒲此刻正在试着打开正对着他们的第一扇房门,房门并没有被锁紧,打开一条缝之后,却意外的发现里面被人挂了一条锁链,又短又细的铁制锁链,让房门同被锁住没有什么两样,因为谁也不要想从那么细一条缝隙中伸进手去,或者将铁链挑开。

    柳桥蒲凑着门缝检查了一下,铁链一头是一个弯弯的挂钩,挂钩的顶端和链条中空的地方紧紧地扣在一起,如果不用手将它们拉开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拿下铁链来。

    老爷子伸进一根手指去仔细摸了摸,铁链上面干干净净,不要说铁锈,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他回过头来说:“里面肯定有人,说不定就是女主人,因为铁链上面很光滑,没有锈渍,应该经常有人在使用。”

    “我觉得会不会是单明泽进去之后挂上的呀!”秦森突然插嘴说:“单明泽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失踪,难道他不是想先进入里面,然后阻止我们进去吗?”秦森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柳桥蒲并没有就此发表什么意见,他好像不太愿意提及那个受伤的单明泽。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非常疑惑。

第三百八十六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四

    一行人向着发生三重血屋之谜的塔楼里面走进去,柳桥蒲走在最前面,谢云蒙抱着恽夜遥紧跟在他身后,颜慕恒和单明泽并排走在第三个,接下来是互相搀扶着的唐奶奶、雅雅和于恰,于恰比刚才更有气无力了。

    在他们后面,文曼曼挽着文玉雅默默跟随,这一次文玉雅并没有避开女儿,虽然他还是没有承认,但总算两个人看上去挺和谐的。然后是怖怖,枚小小断后,以防发生突发状况。

    其实要走过弯曲向上的楼道,并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只是大家各怀心事,再加上受伤的人无法自如行动,所以速度慢了很多。

    而此时此刻,柳航和同伴们确实已经到了褐色塔楼里面,他们是从哪个口子出来的?之后恽夜遥推的时候会详细说明,现在我们先来看看他们的行动。

    柳航突破封闭空间的关键就在于,那截可怕的,血淋淋的人腿,然后他七拐八拐从那里的墙壁绕出来之后,就带着几个人进入了褐色塔楼。

    “我们为什么会?……”桃慕青想要提问,话说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她认为自己就算问出来了,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没有人回答她,夏红柿紧挨在他身边,现在一起来的六个学生,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文曼曼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恐惧几乎将这个小姑娘完全笼罩住了,只有抱紧唯一的同伴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红柿,你不要这么害怕。”桃慕青安慰她:“现在我们并没有落单,只要小航在,我们一定可以和刑警会合的。”

    “但愿如此吧。”夏红柿回答了一句,身体却没有停止颤抖。

    柳航在楼道里面摸索着壁灯开关,因为接近晚上,所以楼道里一片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拐弯处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或者人?所以必须先让这里亮起来。

    “柳先生,我们赶紧从这里到一楼去吧,上头的门没有关。”王姐提醒他。

    柳航却又带着大家往上走,而是继续寻找着电灯开关,在安静的空间里,他努力思考着什么?但看在身后的几个人眼里,无形中增加了恐怖的源头。

    好一会儿,柳航才说:“不急,王姐,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你们一定要挨在一起,不要分散。”

    “什么机会?”桃慕青问。

    “嘘!别说话,跟我走就行。”柳航压低声音,脚步继续向楼道下面移动过去,那里是钟楼的方向,他已经去过很多次了,这种时候更没有必要去确认什么,与刑警会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家都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厨娘婆婆焦急的开口说:“柳先生……”

    “婆婆,你们都叫我小航都可以了,柳先生听着我不习惯。”

    “哦,小航,你到底在干什么?赶快和枚警官会和吧,谢警官让我们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们可不能刚刚脱离一个危险,就又陷入另一个危险。”

    “我知道,可是现在贸然通过蓝色塔楼,谁也不能保证,那里一定就是安全的,我们不是还要走过一段天桥吗?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柳航依然固执己见,就算其他几个人停下了脚步,他还是一点一点向下摸索过去。

    楼梯间的式样同柳桥蒲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个要从诡谲屋主屋二楼的结构开始说起。我们之前说的,柳桥蒲他们通过神秘通道之后,就看到了一间六边形的房间,样子同塔楼外围的形状差不多。

    根据大小来看,这些房间占据了一楼餐厅和厨房大部分的空间,正对面的房间应该就在一楼会客厅的上方,是不是涉及到女主人房间和书房顶上的空间,这个还不好说,因为书房顶上的部分通过分析,有可能与褐色塔楼底部一小段重合,而且众人还没有办法进入正对面的房间查看。

    六边形房间两边两扇房门所对应的空间可以确定非常狭窄,因为餐厅和厨房的外围并没有任何凸出部分。所以柳桥蒲还没有打开门之前就猜测有可能是楼梯间,现在虽然是打开了一边,但是事实证明,老爷子的猜测并没有错。

    按照一般人的想象,进入之后应该就可以看到一条狭长通往上方的阶梯,可是柳桥蒲并没有先看到什么通往上方的阶梯,而是先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几乎只能容一两个人站立的小房间,如果不是小房间两头的门都打开着,老爷子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确定,这里是通往三楼的楼梯间。

    小房间里的摆设,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靠墙一个小型的滚筒洗衣机,墙角里挂着淋浴器,还有塑料的布帘,布帘边上则是一个蹲着使用的方便器。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加洗澡房。有这种房间的存在,就可以证明楼上一定住过人,说不定现在还住着。这给了老爷子充分的信心,他扶着门框走出小房间,进入了装修比外面精致得多的楼梯间。

    一进入这里,好像进入了一栋完全不同的房子一样,光看楼梯就觉得那么井然有序,又是那么干净和单一。

    我们之前描述过诡谲屋一楼以及塔楼里的装修风格,各种奇怪的墙面装饰,混搭的颜色,看上去夸张的软包装和隔音设备,以及刷成同一种色调的旋转楼梯,还有那紧密排列的房间和五颜六色的拖鞋。

    总体形成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一种是夸张和鲜艳,还有一种打个比方来说,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第五第六个是王姐和厨娘,她们是并排进入的,厨娘的心脏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怎么好,虽然已经吃了药,但脸色看上去依旧很难受。王姐一手挽着厨娘的胳膊,一手环绕在她肩头上,这一举动让老妇人的腰背看上去更加佝偻了,但也给她提供了必要的安全感。

    王姐心里虽然担心怖怖,但是柳桥蒲很肯定的说怖怖你有事,这话王姐是相信的,所以她没有多说多问,而是小心翼翼照顾着厨娘,等待事情真相大白。

    第七个是文曼曼,她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刚才从瞌睡中醒来之后,文曼曼就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完全让人琢磨不透,也没有人敢靠近她。文曼曼身后跟着桃慕青,而桃慕青后面则紧挨着战战兢兢的夏红柿,所以现在包括柳桥蒲在内一共是九个人,乔克力和怖怖在不知不觉中离开,这其实也是恽夜遥和柳桥蒲商定的计划,让怖怖孤立开来,用乔克力的遭遇来套出怖怖的秘密。

    怖怖开始就没有说过实话,本来老爷子想自己来问她的,但是事情的发展让柳桥蒲无暇顾及到怖怖,所以乔克力的存在一来是保护怖怖,二来也是替老爷子完成之前他没有做完的工作。

    撇开那两个人不谈,我们把视线继续集中在即将进入主屋三楼的九个人身上。

    越往上,柳桥蒲就觉得越奇怪,因为楼梯拐过弯之后,还是一条一模一样向上的阶梯,不管是从颜色还是扶手,都丝毫不差。柳桥蒲耐着性子继续往上走,可是走到一半他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因为上面居然是墙壁,完全没有开口的墙壁。

    一开始老爷子和大家都怀疑,这里会不会还是可以打开的墙壁?也就是秘密的出入口!但是得到柳桥蒲和几个男生把楼梯顶上的所有地方摸索了个遍的时候,才发现它真的是完全光滑没有缺口的墙壁,甚至连一条缝隙都找不到。

    穿着一身蹩脚西装的男人再一次走进由自己亲手设计改造的空间里,看着这个他梦想中将来会给予妻子孩子的楼梯间样板,心中感慨万千。他本来虽然贫穷,但是却有无限美好的未来。

    现在虽然衣食无忧,也掌握了自己本来可能一生都无法掌握的‘幸福’生活,但是却感到如此颓废和压抑,男人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原本的他一直认为,工作就是用钱买走了自由,买走了爱好,买走了生活中相对的某些美华事物。而努力攒钱,就是对未来最大的负责。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推翻了,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强烈想要回到过去贫穷的状态中,重新开始努力和奋斗。

    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为什么要相信那虚幻的爱情?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现在就算是搞清楚,也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带给他的快乐和伤痛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再也无法逃脱。

    男人懊悔过,也痛苦过。最终只能乖乖接受现实,因为他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罪恶,把自己一生的自由全部给搭进去了。

    穿着拖鞋的双脚缓慢行走在光洁的楼梯表面上,每一步都让他更加向往以前那种泥泞,满是灰尘的狭窄水泥楼梯,那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是他的师傅叫他学手艺的时候,经常带他往来的地方。

    他还记得白色的墙泥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的样子,还记得自己当时破旧的满是污垢的工作服,还记得小时候路过的厂房间,那一排排窗户中认真工作的工人师傅。这一切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如他失去的自由那样,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家里没有人能感受得到男人的伤痛,包括那个倾心爱他,差一点葬身在火海中的女人。那场火灾,到底是怎样发生的?男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一直在想,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掉进那死神的陷阱中?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什么在自己刚刚离开之后,大伙就蔓延起来了?

    舒雪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eternal,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但是这种开心却被另一种思绪瞬间给打断了。是eternal带来的影响,当舒雪意识到眼前人并不是真正的永恒之心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思维,她的一切,都被那双无形的恶魔之手,重新带进了那永恒黑暗之地。

    舒雪想要抗争,就像曾经对怖怖所做的那样,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抗争的机会,因为eternal靠的太近了,近到她连呼吸都感觉到了困难,所以,舒雪只能选择妥协,成为恶魔身边的潘多拉。

    暗黑潘多拉要比神使遣下凡的潘多拉更加邪恶,在她心中,根本就连希望都没有,更不要说其它美好的感情了。

    他们一起见到了房子里那个高大的男人,舒雪很清楚他是一个刑警,也很清楚,他的软肋在哪里。因为从一开始,在那摆满了书籍的房间里,她就探寻过真相了。

    死者已经安排了两个,而第二个才是他们真正要杀死,并用恶魔的‘咒语’隐藏起来的人!舒雪自认为可以做到完美无缺,不过这种自认为,是那个被恶魔收买的舒雪所作出的结论,并不是每天将自己隐藏进某个四方形空间里的舒雪能够想到的恶念。

    舒雪的隐藏本来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平静,但却适得其反,让曾经在她心中的潘多拉也得到了充分的成长,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死者还是生者的?舒雪不明白,怖怖和eternal更加不会明白。他们就连自己来自何方都从来没有弄清楚过!

    永恒之心的秘密就是梦境的秘密,站在小恒身后,舒雪漠然的看着眼前还信任他们的刑警,心里早已冷笑了无数遍。陷阱和杀戮就在前方等着他,他居然还傻乎乎相信小恒的话。所以说信任这东西,在此刻舒雪的心中,觉得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文曼曼,你不是回下面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的?”刑警先生冷不丁传过来的问话,让舒雪问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小恒推到了刑警先生面前。

    乔克力和怖怖一直在说着话,期间怖怖打了好几次盹,都被乔克力适时的叫醒了,所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事情,怖怖的情绪也一直很稳定。

    现在怖怖对于过去的描述已经告一段落,而乔克力也知道了一些柳桥蒲和恽夜遥想要他探听的事情。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要让小姑娘自然而然把话说出口,所以怖怖停下休息的时候,乔克力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窗外依然是一片大雪纷飞的景象,细碎的冰雹打击在窗框上就像有人从外面扔小石头一样,乔克力说:“怖怖,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要不我们到书房那边去吧,谢警官好像刚才一直在书房里调查,我想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不,”怖怖听到书房好像有所忌惮一样轻轻摇了摇头,她说:“乔先生,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边的书房,不知为什么,以前女主人在这里的时候,总是警告我不要去动书房最里面的那几层书架,所以我就算是晚上回来弹琴,也总是先要倾听一下书房里的动静,才能安心。”

    “为什么呢?诡谲屋里总共就你们这么几个人?难道书房里有秘密通道,不会是女主人晚上会到书房里去,又不想让你们发现,所以才撒的谎?”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我总觉得晚上的书房很诡异,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我还是想呆在敞亮的地方,书房里的那些书架总是把阳光都挡住……”

    怖怖说到这里,乔克力一脸疑惑地打断了她,问道:“怖怖,书房除了门之外,只有在房屋正面有一个窗户,不过也被书柜给挡住了,你说总是把阳光都挡住是什么意思?”

    乔克力现在身处诡谲屋这栋老房子里面,想要好好研究一番内部结构的兴趣陡然增强,同时他也想要考验一下自己,能不能破解出什么机关来帮刑警一把。

    再说两个人行动起来,也可以让怖怖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一点,乔克力可不想怖怖出什么异常状况,所以他站起身来,拉起怖怖的手,就往女主人房间外面走去。可是到了书房门口,怖怖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走进去了,好像她确实对书房有所忌惮一样。

    从乔克力进入诡谲屋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过怖怖进入书房,但是问起小姑娘为什么会这样,怖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在潜意识中,小姑娘对书房这间屋子有种莫名的害怕。

    乔克力只好先研究起书房的那扇门,他身后的怖怖,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转身坐到了女主人房间门口那台钢琴前面,开始弹起月光曲来,柔和的曲调从小姑娘指尖流泻出来,并不响亮,好像与现在安静的空间也没有什么冲突。

    乔克力觉得怖怖应该是在安慰自己的情绪,所以也不去阻止她,反正现在这栋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跟在柳桥蒲身边,密道里又有刑警和女警在那里活动,所以此时此地,乔克力并不觉得有多危险,也可以说他因为房屋本身的吸引力,对一些需要警惕的状况松懈了。

    怖怖并没有他那么轻松,小姑娘确实是因为害怕,所以才坐下弹曲子的,而且她一边弹着月光曲,一边侧耳倾听着周围的脚步声。现在周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够让小姑娘感到心惊胆战,不过,她相信乔克力是个好人,这多少对怖怖来说是一个减轻害怕程度的理由。

    可是既然怖怖要倾听周围的声音,又为什么要坐下弹曲子呢?大部分人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才能听到周围细微的响动。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反而无法静下心来,怖怖就是其中之一。

    她每天晚上离开餐馆之后,都是在女主人房间里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如果听不到一点声音,怖怖就会把害怕这种情绪无限扩展开来,尤其是女主人房间还在书房的隔壁,平时的怖怖又不能住到塔楼里面去,因为那样会拆穿女主人不在房间里的把戏,也是管家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女人突然之间的改变,让人瞬间手足无措,男人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现在身边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助他,他只能靠自己动脑筋来解决问题,他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个杀人犯,但是这种性格外表上的变化,也让男人瞬间感觉到之前他所不太相信的事情,确实是事实。

    男人小心翼翼向后退去,一双眼睛关注着自己脖子上寒光闪闪的东西,那东西很小,薄薄的一片,却能瞬间要了他的命,他不知道女人是从哪里把它拿出来的,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东西接触到他的皮肤。

    冷汗沾湿了男人额前的头发,也让他的心越跳越激烈,男人拼命思考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或者想点什么办法来唤醒女人的神智。

    可是他的脑海中现在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也什么都想不清楚,就像被人挤进了一大堆浆糊一样,因为这个男人毕竟不是刑警,他也没有办法像刑警那样冷静的处事,他在这里只是出于善良和好心,出于对自己所做的事的一份责任心。

    毋庸置疑,男人虽然长的不好看,却绝对有着一颗好人的心。但是现在这颗好人的心是否能救他,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肯定。

    可以看得出,眼前女人的目光还是浑浑噩噩的,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好像并不在乎男人是否会因为她手里的东西死亡,反而越逼越近了。而在极度的恐惧下,男人纷乱如麻的思绪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冒出来,他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一句话,但这句话讲的是什么?他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一定很重要,我怎么能把它给忘记了呢?那个演员先生说过它很重要的。’男人一边怨恨着自己的记忆,一边继续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刮着,终于让他想到了两个字‘森林’。

    是的,他明明白白听到演员先生说过森林两个字,而且森林前面还应该有两个字,男人皱起眉头,惨白的脸隐没入黑暗之中,他的目光甚至不再关注自己脖子上可怕的凶器,还有少女那不知道什么原因显露出来的冷酷眼神。

第三百八十七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五

    枚小小他们离开一楼娱乐室不久之后,那口一直被柳桥蒲护着的大箱子就动了起来,箱子上面其实根本就没有盖紧,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很明显是一个女人的手。

    “呼……憋死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一边爬出来,一边揉着摔痛的地方,观察四周,她很快就认出,眼前的地方是诡谲屋一楼。

    “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呃……有个纸条……”

    在打开的箱子封口边缘,一张白色的纸片飘落下来,女人捡起来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笔迹,写着:赶紧到玄关去,穿上那里的羽绒服,回最初的地方等着,现在那里是安全的。

    这个笔迹女人看到过,所以她把纸条藏进怀里,马上就照着纸条上说的去做了,一边不断观察着周围,一边轻手轻脚跑到诡谲屋玄关里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果然从那里找到了一件大号的羽绒服。

    女人直接把羽绒服套在了毛衣外面,立刻一股意想不到的温暖包裹住的身体,来不及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就打开玄关外面的门,顶着风雪跑到了室外。

    女人刚刚离开,书房里面就传出了动静,那是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小小的惊叫声。似乎是他不小心弄倒了书籍。

    过一会儿,某个男人的头颅就从书房里探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以及没有消退的愤怒。他等待了一两分钟,发现没有人跑到这边来查看,松了一口气。

    ‘一直呆在书房里也不是办法,趁着现在外面没有动静,我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男人慢吞吞从书房里走出来,沿着墙壁移动到客厅和餐厅相连的门口,朝里张望,瞳孔里映出一片废墟,以及铺了满地的被褥和沙发垫,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明显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愣在那里好几分钟都没有作出反应,接下来,他不顾一切跑进了娱乐室,朝着废墟上面看去,顶上从一楼到三楼的地板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中间的墙壁倒塌,这些都让男人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跑进卫生间去看了看,除了那扇破损的窗户之外,卫生间里空无一人,这个时候,男人可以认定枚小小和三楼上下来的人,绝对都进入了蓝色塔楼。

    他毫不犹豫从里面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朝着门的另一边重重敲了一下,不知道是敲开了哪里的关节?他一下子把门从反向打开,溜了进去……

    杂货店老板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对眼前的状况他无计可施,到底为什么会弄到如此地步?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归根究底,是女警和文曼曼,还有西西的错!

    女警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离开自己家,如果不离开的话,呆在自己最最熟悉的环境,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应该会如此害怕吧!

    文曼曼这个小姑娘就算他没有给自己老婆下毒,那些关于幽灵的事情,还有房子里沙子的事情,都是她折腾出来的,如果她不折腾这些,杂货店老板认为自己也不会被他牵着鼻子到处走,更加不会因为疏忽而让老婆中毒。

    最后一个该要憎恨的人就是西西了,西西这个小姑娘到底在闹些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所说的爱情吗?杂货店老板早已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他认为平平安安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因为西西的闹腾,他也不至于来来回回的在雪地里折腾,还有,西西最值得憎恨的地方就是捅了他老婆一刀,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一个人思考,尤其是呆在黑暗的角落里,杂货店老板根本就无法摆脱烦扰了,只觉得头顶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心里也充满了绝望,灰色的脑细胞正在不受控制的膨胀,让他痛苦不堪。

    在走廊里徘徊许久之后,恽夜遥终于摸索出一些门道来了,其实不去在意那些频繁出现的拐弯角,和相同的走道以及房门,如果把所有的空间看作是一个整体的话,那么就会发现,走廊就像是折叠在一起的管道一样,还是可以找到一定规律的。

    其实这里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迷宫,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祖玛小游戏里面的地图,那些容纳小球的弯弯曲曲的通道。通道来回折叠的地方紧挨在一起。如果把它们看成是走廊的话,是不是有很多墙壁会重合在一起?而那些墙壁上的房门,有些其实都占用了同一个空间。

    这些空间只可能在管道内部,也就是说,有的房门打开之后,能够通向一个相应的房间,而形成房间的空间又成为了走廊之间的障碍,它们阻隔断了一定的通路,然后就必须靠另外一些假的‘门框’来形成新的通路。

    这些假的‘门框’有些可能只是墙壁上的一个缺口,不要说房门,甚至连基本的框架都没有。它们不着痕迹的打开新的通道,把寻找出入口的人,引入未知的方向,甚至将人引回到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如果行人只顾向前走而不去仔细观察的话,这里就会像迷宫一样,无论怎么走都找不到正确的位置,而眼前永远有可以通行的地方。

    所以恽夜遥把所有的走廊看成是一个整体,等到摸清楚它们组合的规律之后,将不必要的‘门框’全部忽略掉,就可以看清楚真正的起点和终点了,也就是出口和入口。

    一路上,靠着恽夜遥钥匙圈上的小手电筒,他和颜慕恒两个人花了将近20多分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扇演员先生认为有可能是连接着楼梯间的房门。

    可是颜慕恒心中却存在着疑问,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恽夜遥那样看的透彻。跟着恽夜遥一起行动,绕来绕去,早就把他绕晕了。

    颜慕恒对恽夜遥说:“柳爷爷不是告诉你,他所在的那个楼梯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门吗?你看我们眼前的房门,有门框,有门锁,对面肯定也是一样的呀,这么明显的房门柳爷爷会找不到?”

    但恽夜遥只是微微一笑,回答说:“你先不要着急,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也只是在猜测而已。”

    颜慕恒双眼紧盯着恽夜遥,听他接下来究竟会怎么说?

    恽夜遥说:“所有问题都会一步一步解释清楚的,不过不是现在来说,现在的时间有限,我们只能先找到能够进入三楼的通道,让柳爷爷他们顺利到达上面再说。”

    “那我就退一步来说吧,”颜慕恒说:“就算你说的小隔间确实存在,你刚才描述的那些位置也是正确的,那么在小隔间里,除了通往柳爷爷那边的楼梯门之外,如果还能打开另一扇门,我想最有可能的就是通向我们这边吧,这边不是直接有向三楼方向打开的房门吗?”

    “不是的,小恒,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恽夜遥耐着性子说:“首先我说的通往三楼的出入口,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面前的这片墙壁,不信你自己摸摸看,面前的木板上不可能有任何缝隙。其次,墙壁上要是真的能打开出入口,也不可能是整片墙壁一起打开,我估计就上半段墙壁能打开。”

    “也就是说,暗门是不可能通向二楼的,从二楼上来只能走柳爷爷他们刚才走的通道,因为但凡涉及到密室,一定会把出口和入口分开来设计,如果能一起打开的话,那操作就太简单了,根本藏不住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密室了。”

    “设计密室的人,会把出入口设计得极尽复杂,隐藏在一道一道门或者一个一个房间的背后,我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房屋,不过我可以肯定,这里上面所有弯弯曲曲的走廊,以及下面那些虚虚实实的墙壁,都是为了隐藏三楼上的某一个秘密空间,而这个空间里也许就住着诡谲屋中最关键的人物。”

    “我不能保证这个人是个活人,也许像楼下的那具白骨一样早就死了,留在空间里的只是他的财富或者资料。当然也不能排除别的可能性,这些别的可能性现在还不好说,要得到实质的证据,才能说得清楚,但是,我认为有密室就一定有隐藏着的东西或者人,要不然谁愿意在房子里多费那么多手脚呢,敞亮一点不是更好吗?”

    走进房间里的男人低着头,递上一枚金黄色的硬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男人顺手捡了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这是一枚崭新的五毛硬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他在关上房门的时候,顺手把五毛硬币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进入这个房间,他只是想更方便的窥视那些躲藏在楼梯间里的人,掌握他们的行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要紧跟着这些人,并且给这些人制造一定的麻烦,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这些麻烦,需要让这些人受伤还是死亡,或者只是受到一点惊吓,那就只有男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男人的脸色看上去非常冷静,他刚踏进房门就看到了墙壁中央打开着的缺口,还有缺口里面隐约晃动的头发和衣服。

    ‘呵呵……入口处开始的第三个拐弯处第一扇门……第四个拐弯处最后一扇门,就是这样……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在这个地方……给他们送出一个大大的惊喜……’

    心里的想法伴随着行动,男人坐到了刚才某个人躺过的地方,当他的手触摸到柔软布料的时候,叹息声也随之从口中溢出来,‘那个人还真是精明啊,一点细节都没有忘记,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怪不得能让他刮目相看呢!要是我的话……’

    思绪到了这里,男生立刻让它戛然而止,因为这个男人不愿意去想接下来的内容,那些内容会让他难过,他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让自己灰色的脑细胞发挥出最大的功用。

    伸手在布料底下摸了一把,抽出攥紧的拳头,男人走向房间另一头的柜子,那柜子上有几个抽屉,男人打开最上面的那一个,将攥着的手放进去,然后朝下摊开,谁也看不清楚男人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走进房间里的男人低着头,递上一枚金黄色的硬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男人顺手捡了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这是一枚崭新的五毛硬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他在关上房门的时候,顺手把五毛硬币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进入这个房间,他只是想更方便的窥视那些躲藏在楼梯间里的人,掌握他们的行动,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要紧跟着这些人,并且给这些人制造一定的麻烦,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这些麻烦,需要让这些人受伤还是死亡,或者只是受到一点惊吓,那就只有男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男人的脸色看上去非常冷静,他刚踏进房门就看到了墙壁中央打开着的缺口,还有缺口里面隐约晃动的头发和衣服。

    ‘呵呵……入口处开始的第三个拐弯处第一扇门……第四个拐弯处最后一扇门,就是这样……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在这个地方……给他们送出一个大大的惊喜……’

    心里的想法伴随着行动,男人坐到了刚才某个人躺过的地方,当他的手触摸到柔软布料的时候,叹息声也随之从口中溢出来,‘那个人还真是精明啊,一点细节都没有忘记,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怪不得能让他刮目相看呢!要是我的话……’

    思绪到了这里,男生立刻让它戛然而止,因为这个男人不愿意去想接下来的内容,那些内容会让他难过,他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让自己灰色的脑细胞发挥出最大的功用。

    伸手在布料底下摸了一把,抽出攥紧的拳头,男人走向房间另一头的柜子,那柜子上有几个抽屉,男人打开最上面的那一个,将攥着的手放进去,然后朝下摊开,谁也看不清楚男人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

    柳桥蒲用足力气大声吼的,可是他的话,第一次什么用都没有。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朝这几个年轻人的方向追过去,希望能把他们拽回来。

    突发状况让大家都忽略了依然挂在缺口下面的文曼曼,如果他们能稍微注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文曼曼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她惊喜的东西,微笑正在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脸庞。

    而且文曼曼的两条手臂已经有一半进入了缺口里面。她正在把身体的其他部分也用力挤进去,乍一看像是被墙洞吸进去了一样,非常诡异。

    王姐搀着厨娘一直紧跟在柳桥蒲身后,老厨娘一手紧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拽着身边人的衣襟,气喘吁吁地向下挪动脚步。脸色惨白得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晕倒,刚才的惊吓对一个心脏本就不好的人来说,确实够呛。

    第一个冲进小卫生间的人不是连帆,而是秦森,这个男人早就被吓坏了,表情中的惊恐程度,比其他人都要更加浓重。他伸出双手扑向小卫生间外侧的房门,可是这个动作却被身边突如其来发出的说话声给定在了半空中。

    说话声来自于秦森熟悉的一个人,也是柳桥蒲刚刚才提到的人恽夜遥。

    “秦先生,有必要这么惊慌吗?你们应该从这里进入!”

    杂货店老板娘万万也没有想到,她好心好意给西西送去饭菜,好心好意的和丈夫两个人守护着刑警留在这里的小姑娘,却反而遭到西西无情的伤害。

    当那把尖锐的小刀刺进老板娘腹部的时候,老板娘瞪大的眼眸中都是震惊和无妄,她不明白西西为什么要这么做?摇着头,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心中还是希望西西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楼下的杂货店老板还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在兀自等待着妻子下来汇报状况,可是左等右等,5分钟,10分钟,20分钟过去了,他的妻子居然一点下来的声音都没有,而且楼上卧室里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等了大概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杂货店老板再也坐不住了,他向楼上喊了一声:“老婆,还没好吗?是不是小姑娘生病了?”

    可是他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什么回应都没有听到,这一回,杂货店老板才真的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冲上去,刚冲到卧室门口,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差点崩溃,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西西的身影,只有自己老婆一个人躺在地板上。

    老板娘腹部的毛衣被一大片鲜血浸染,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插在那里,令人不寒而栗,可以看得出来,袭击老板娘的人非常用力,水果刀几乎插到了根部,只露出一截刀柄。受伤的人躺在地板上抽搐着,血从捂着伤口的双手指缝间,不停向外涌出来。

    “老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吓我啊!”杂货店老板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妻子,老板娘现在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意识总算还是清醒的。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卧室的房门说:“快,西西要逃走……她要回到诡谲屋去找那个害她的恶魔……你不要管我,赶紧去追,快点。”

    拼着一口气,杂货店老板娘将所有的话说完之后,就瘫软在丈夫怀里不停喘息着。现在她的丈夫哪还有心思去追什么西西,自己最重要的人倒在眼前,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分心会去做其他的事情,杂货店老板也是一样。

    时间回溯到12月30日,褐色塔楼的密道内部,谢云蒙刚刚因为‘颜慕恒’和‘舒雪’的话离开去找枚小小的时间。

    “你觉得那个陷阱真的能干掉女警吗?”在挨过了撕心裂肺的头痛之后,‘舒雪’终于可以说出一句比较完整的话语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隐没在黑暗之中,维持着让人恐惧的冷漠态度。

    “应该可以吧!”

    站在‘舒雪’面前的‘颜慕恒’此刻并不关心舒雪的样子,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楼道下面渐渐显露出来的尸体身上,这是一具小姑娘的尸体,他们都认为这个小姑娘已经死了。

    ‘颜慕恒’一边仔细观察着自己有没有在尸体身上留下足以让刑警发现破绽的痕迹,一边继续对‘舒雪’说:“枚小小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要掉进岩石地洞,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离开那里,让刑警先生去找她吧,这样就给我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去对付那个自以为是侦探的小子。他似乎很聪明,猜测事情真相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

    ‘舒雪’抬头看了一眼‘颜慕恒’的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不削。‘舒雪’并不认为‘颜慕恒’会真正去对付恽夜遥,因为他从‘颜慕恒’眼中看到了爱,朦朦胧胧的欣赏和爱意。

    不过,当‘颜慕恒’提到柳桥蒲的孙子柳航时,问题似乎开始变得严重了,柳航无意之中发现了书房门的秘密,令他们措手不及。书房门的秘密关系着整栋房子的藏身之所,不是不可以被发现,而是不可以被这么早发现!

    现在还只是进入诡谲屋的头一天,必须先让刑警们在其他人心目中失去信任度,让他们顺利找到诡谲屋中安泽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得到梦境之源的真相才行。

    在此基础上,‘舒雪’还有自己的想法,她和‘颜慕恒’只是临时同伴,不可能永远站在同一角度上想问题。如果之后遇到突发状况,要明哲保身的话,她也不会介意拆‘颜慕恒’的台,出卖眼前的这个男人。

    ‘颜慕恒’当然不会想到‘舒雪’心里的盘算,他自顾自继续说:“你好好跟那个老头兜圈子,尽量迷糊住他的眼睛。只要铲除掉了侦探和刑警,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女警,其他人就构不成威胁了。”

    这一回,‘舒雪’开口了:“你是要我去代替文曼曼吗?可王姐那边会不会出卖你?她可是一直呆在那间房间里,你忽悠单明泽互换身份,欺骗众人耳目的事情不一定瞒得过她。”

第三百八十八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六

    不知道过了多久,杂货店老板耳边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他慢慢把身体撑起来,开始在所处的空间里胡乱走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被人碰到,还是不希望被人碰到,总之,已经进入了诡谲屋,就不可能再退缩,不管有没有人发现他,他都必须想好应对之策,为老婆报仇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的理由。

    在褐色塔楼里,几个人正在轮流劝着柳航赶紧离开,就在她们着急的时候,褐色塔楼顶上的门被打开了,王姐第一个看到柳桥蒲走进来,立刻欢呼一声。

    在这种时候,中年女人和小姑娘的反应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在期盼着能与刑警会合,欢呼之后,几个女人就冲向了刑警所在的方向。

    柳桥蒲朝他们露出微笑,老刑警知道此刻,笑容对于幸存者来说是多么重要,可以减轻他们的不安和恐惧。

    “柳爷爷,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就又被困在三楼,还好小航聪明,曼曼也帮了一点忙。”桃慕青说道。

    柳桥蒲问:“能出来就好,你们在一起的人没少吧?”

    这时柳航走过来说:“爷爷,抱歉,少了陆浩宇,那家伙刚才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在跟我们作对,最后出来的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那现在我和你上去救,我们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柳桥蒲马上说。

    没想到被身后的恽夜遥开口制止了:“老师,陆浩宇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现在要立刻解决三重血屋的谜题。”

    “怎么解决?”柳桥蒲瞬间回头,问道:“我们刚才一直在三楼徘徊,都没有顾及到这里,仅靠之前的调查,能得出什么答案?”

    “老师,我想我们已经得到了相对正确的答案,现在所有的人除了陆浩宇之外都在这里了,我们需要做的是跟每一个人比对调查结果,你相信我,主屋上面已经没有其他人,陆浩宇不会有事的。”

    “这个……”柳桥蒲还是有些犹豫,柳航接上恽夜遥的话尾说:“爷爷,我相信小遥说的话,也觉得陆浩宇这个人存在着很大的嫌疑,你先不要着急,也许等我们得出三重血屋之谜答案的时候,陆浩宇是否有危险也就知道了呢?”

    “没关系,有那个疯疯癫癫的餐馆老板娘在,王姐的注意力转移不到单明泽身上,你顾好你自己那一头就行了。”

    ‘颜慕恒’的自信出乎了‘舒雪’的意料,他好像并不害怕被发现,舒雪刹那间有些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冷漠的眼神中染上了一点点疑惑,看着‘颜慕恒’。

    过了一会儿,‘舒雪’才冷冷地说道:“那就分头行动吧,还有你得算好后招,万一那个陷阱制不住谢云蒙和枚小小,你的身份必然会遭到怀疑。到时候要怎么办,你最好想想清楚!”说完,‘舒雪’头也不回朝楼梯上方走去,没有任何继续停留的打算。

    她在盘算着怎么与文曼曼互换身份,以便达到最佳的效果。他们毕竟不算是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这种互换不能频繁发生,有个一次两次已经是极限了。刑警们不是傻子,尤其是恽夜遥,‘舒雪’必须小心为妙。

    当‘舒雪’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站在原地的‘颜慕恒’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懒懒地说道:“就算制不住谢云蒙,我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因为我有最好的替身,而你没有。你那点演技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他得到手的!以永恒之心的名义起誓!”

    15年前,明镜屋中偏屋书房

    男人第一次以极其谨慎的态度坐到女人面前,他们的位置,就在那间幽暗书房里面。书房还是原来的样子,女人曾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要将它改变成另一个样子,但都没有成功。

    这些男人自然是不会管的,女人不论做什么,这里是她的家,前一代主人不在了,她就有自由发挥的权利。可是现在的女人,不再像以前那么娴静可爱了,她虽然让男人管理整个家的大小事务,却又时时刻刻盯着男人的行为,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连他最后的一点自由也要夺走一样。

    想起自己最后的自由,男人说不出来是伤心还是感叹,反正这条路是他选的,就算再难也只能走到底了。

    如果单从自由的层面来讲,男人也女人在一起,几乎等于是放弃了整个世界。如果单从衣食无忧的层面来讲,男人又是幸福的,因为眼前的女人带给了他向往的优越生活。

    听到女警的声音之后,单明泽马上改变了自己的表情态度,他的脸上重新铺满焦急和担忧,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还对着屋子角落里的文玉雅说道:“文阿姨,你不用害怕,是小小回来了。”

    话当然不是说给文玉雅听的,不过这也不能代表单明泽句心叵测。他是那种没有什么坏心,却又不想任人摆布的男人,所以除了对自己所爱的人,单明泽对其他人都留了一份戒心。

    打开门之后,枚小小带着谢云蒙进来了,而且刑警先生的脸色铁青,这让单明泽顿时疑窦丛生。他问枚小小:“谢警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你和文阿姨立刻跟小小到主屋娱乐室里面去,大部分人都在那里。”不等枚小小回答,谢云蒙火急火燎地说完,跑上前去检查了一下文玉雅的情况,就把她拉起来送到了枚小小身边。

    文玉雅好像并不害怕谢云蒙,乖乖地任凭他摆布,虽然一双瞳孔中还是没有焦距,但是总算可以安静下来了。

    “谢警官,为什么她对你没有戒备之心?”单明泽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谢云蒙完全没有心思理他,自顾自离开房间,嘴里对枚小小说:“我现在就上楼去找小遥,你们全都呆在娱乐室里,我和小遥回来之前,你们就替老师守住那里的出入口,什么地方也不要去。”

    眼看着刑警先生匆匆离开,单明泽转头用眼神询问枚小小是怎么回事,但女警选择了沉默,她示意单明泽不要多问,照着谢云蒙的话去做。他们将桌上没有用到的东西包裹起来,藏在房间角落里之后,一左一右扶着文玉雅离开了房间。

    娱乐室里面现在有五个人在等着刑警回归,其中一个单明泽从来没有见过,是个老头。他想要开口询问身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还没有搞清楚,不适合贸然开口。

    第两百零四章单明泽的疑惑下

    单明泽沉默着站到一边,把脊背靠在墙壁上,看着枚小小与那些人对话,他现在想要采取以退为进的态度,既然刑警们还愿意相信他,那么为了保证这份信任,他不能够太过于增强自己的存在感。

    说完,柳桥蒲快步走到恽夜遥的面前,压低声音凑到演员先生耳边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很好,老师,他很勇敢!”

    这句话如同灵丹妙药一样,让老爷子瞬间精神百倍,老爷子直起腰杆对着身后所有的人说:“大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跟着我们进入三楼就可以了,我们之所以一定要这么做,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一个秘密,而不是要把你们推入危险的境地之中。这个秘密可以告诉我们,15年前真正拥有梦境的人是谁?”

    “可我们要知道做梦人干什么?”陆浩宇问道,他终于没有办法再忍耐了,将要把心中的疑惑一吐为快。“安泽的梦境给他带来了财富和名声,这些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们现在只想知道杀人的凶手到底是谁?只想知道该怎样离开这栋该死的诡谲屋。”

    “要知道杀人的凶手究竟是谁?就一定要知道这栋房子里15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然的话,我们永远不可能得到真相!”

    柳桥蒲等了陆浩宇一眼,不再同他分辨,第一个在颜慕恒和恽夜遥的帮助下爬上了进入三楼的通道,接着,沉默的年轻人一个又一个跟着老爷子爬进去,恽夜遥在帮助他们的同时,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突然之间,他拉住最后一个想要爬进通道口的连帆问:“文曼曼呢?”

    “文曼曼?不是在……哦!对了,刚才秦森从楼梯间墙壁上面的缺口里,摸到了有血,大家都吓得惊慌失措,文曼曼自告奋勇爬上墙头去看房间里的情况,后来所有人都想要跑出去回到一楼,我们还以为文曼曼就跟在后面呢!”

    “不好!!”恽夜遥惊呼一声,抛下一脸懵的连帆,就冲向了里面的楼梯间……

    女人的两条胳膊如同扭曲断裂一样,从墙壁上面的缺口处伸进房间里面,虽然女人是练习舞蹈的,但这种柔软程度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美感,甚至让人感到了一丝恐怖。

    房间里的男人仰着头,用双手捂紧整个脸部,藏身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默默目睹着这一切。

    渐渐地,不只是胳膊,女人的头颅也进来了,然后就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肩膀,随着骨骼发出的‘咔咔’声,那对缩起的肩膀如同猫咪一样居然穿过了狭窄的入口。

    “……我没有。”憋了许久之后,男人才总算吐露出三个字,不过他目光中的痛苦和恐惧更甚了,这种样子女人相信,他绝对不是在演戏。

    女人的表情更加冷酷了,他继续说:“如果不想我告发你,那你就把刚才看到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你是不是在这里找到了关于梦境的秘密,还是那个秘密已经被凶手带走了,快说!”

    “不是。”男人的回答轻微,但却非常肯定。

    听到这两个字,女人差点想用她那双白嫩的小手,再在男人脸上留下几道红痕,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男人也有他的顾虑,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帮凶,那么一定会害怕说出真相之后,被凶手杀人灭口,所以才会缄口不语。

    既然如此,女人想自己也可以完全利用男人的恐惧心理,来达到让他说出真相的目的,于是女人说:“这样吧,如果你把找到的秘密告诉我,我就和你一起呆在这里等待老刑警过来。他们总会找到这里的,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而且我还可以替你解释,怎么样?你愿意说了吗?”

    为了能够完全听清楚男人的回答,女人俯下上半身,凑近靠坐在地上的男人头顶仔细聆听着,安泽留下的梦境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到底谁遗传了他的血统?谁拥有了预知的能力,都是女人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是注意力是不能够过分集中在一处的,因为这样最容易遭到旁人的暗算,就在女人低头倾听答案的时候,男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弹跳起来,一把将女人推倒在地上,然后用双手举起了边上的靠背椅。

    那高高在上的坚硬木头,眼看着下一秒就要砸落在女人头顶之上,女人急中生智,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了一样明晃晃的小东西,这是她一直藏在身上准备防身用的,因为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就算是在演戏欺骗的时候,她也在身上藏着反击的武器。

    紧接而来的是吓人的木料碎裂声,和一个人倒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音,把刚刚踏入三楼的老刑警和其他一干人等生生吓了一跳,甚至连坐在一楼娱乐室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楼上隐隐约约的声音,纷纷抬头看向天花板!

    三楼房间里的一切很快安静下来,男人和女人之间只有一个站在原地,另外一个则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站在那里的人佝偻着腰背喘息着,剧烈起伏的情绪许久都没有平复下来,在黑暗的遮掩下,我们根本看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男是女,仿佛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影子一样。

第三百八十九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七

    几个女人这时候纷纷附和柳航所说的话,她们看到过之前陆浩宇表现出来的疯狂,所以觉得柳航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柳桥蒲依然不这么觉得。

    从职业道德和个人良知的层面上来讲,老刑警认为就算柳航参与了凶杀案,也必须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楼上。

    其实谢云蒙同柳桥蒲想法是一致的,觉得应该先救陆浩宇,再进行破案工作,但恽夜遥说陆浩宇暂时不会有危险,刑警先生也是相信的。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这样吧,小航,你给我讲一下你们遇到的状况,我去楼上救人,你们留在这里帮助老师和小遥破案,我们两头都不耽误。”

    “我和你一起去!”枚小小立刻接了上来,她很担心谢云蒙,不想再分头行动了。

    谢云蒙放开恽夜遥,让桃慕青和文曼曼扶着演员先生,轻轻揽过女警的肩膀,说:“小小,老师年纪大了,其他人又需要保护,尤其是受伤的人,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单明泽和颜慕恒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让他们暂时保护一下大家,由老师指挥,我和你上去救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枚小小坚持己见。

    谢云蒙说:“他们两个我不放心,万一出了岔子要怎么办?屋子里不能再有人死亡了!”

    枚小小咬着嘴唇,谢云蒙说的道理都对,但她就是不放心刑警一个人上去,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搭档,现在中间插了个恽夜遥,枚小小认为在行动上拖了不少后腿,再要让谢云蒙一个人上去,无论如何,枚小小都没有办法定心保护其他人。

    趁着所有人都在纠结是否该救陆浩宇的时候,恽夜遥示意文曼曼把他扶到柳航边上去,他有话要对柳航说。

    文曼曼当然拎得清,很快两个人就接近了柳航,恽夜遥低声说:“小航,把刚才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尤其是陆浩宇被困时的表现,详细说给老师和小蒙听,记得要挑重点说,不要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虽然不明白演员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柳航相信他,所以立刻照着做了。

    “小蒙,小小,你们两个先不要争论,先听我把楼上的情况说完,再决定要不要上去救人还来得及,反正都已经拖延了这么久,再说我们下来的时候,主屋二楼上确实是除了陆浩宇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第二个是妄图伤害西西的人,这个人目前恽夜遥还不能在大家面前拆穿他的身份,因为一段让他曝光,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绝对会让所有人认为他就是真凶,这样一来反而会影响之后的行动,给恶魔制造第一得手的机会。

    第三个就是反反复复消失在大家面前的单明泽,究竟这个人是好是坏?他与枚小小身边的单明泽有没有关系?都还是没有破解的谜题。

    最后还有颜慕恒,不过目前看来,颜慕恒暂时还不会改变性情,做出对恽夜遥和老刑警不利的事情。

    其实对于恽夜遥的内心来讲,他更希望相信颜慕恒这个人,因为他在恶魔即将代替自己之前,居然以自残的方式来阻止恶魔的脚步,这就说明颜慕恒本身并不坏,也同时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欺骗者,的的确确是一个拥有过去血统的人。

    渐渐的,所有人都已经到达了方形通道靠近三楼的出入口,那里是恽夜遥和颜慕恒刚才分析推理时站立着的破旧楼梯间,从那里,他们将开启诡谲屋最后的密室之旅,而所有的一切,过去和现在,也将从此开始完整联系到一起,为大家呈现一个跨越了几代人的,悲剧性的故事。

    西西此刻终于意识到,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回到诡谲屋中,她走到雪地里,那就是把自己送进了坟墓里面。

    但现在已经太晚了,西西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像一尊雕塑一样被白色的大雪所覆盖,细碎冰雹不停打在她的脸上,露出来的皮肤除了青紫之外,便是渗人的惨白,就连一双瞳孔也开始扩散,放大,让人感觉可怜之极。

    西西想喊,可是喉咙也一起被冻僵了;西西想动,可是双手和双脚已经与雪地相融。在白色的沼泽之中,西西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向下沉去,直到沉入她从未有见过的那片幽暗森林。

    西西不拥有特殊的梦境,也从没有见过幽暗森林中自己的另一重人性。在她的眼前,那里仿佛是救赎之地一样。只不过锁住永恒之心的幽暗森林是墨绿色的,而属于西西的幽暗森林是纯白色的而已。

    15年前,明镜屋

    与男人在书房里的会面结束之后,女人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偏屋厨房,在这里,明镜屋中唯一的女仆正在忙碌着。自从安泽突然之间去世之后,女仆的生活也显得轻松了不少,不用再面对安泽那些无法理喻的要求了。

    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女人随便找了几句话询问一下,便又似无意地离开了厨房。彼时,明镜屋中的一切生活劳作,都还集中在偏屋。因为主屋安泽在世的时候要求绝对洁净,所以那里没有厨房也没有阳台。

    那么大的地方,连卫生间都只有一个。两栋塔楼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不像偏屋,才有一个家的样子,无论做什么都很自然。

    女人之所以进入厨房,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女仆是否听到了他们刚才在书房里的对话?结果让她很满意,女仆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边的食材上面了。

    在自己喜欢的地方踱了几圈之后,女人走到窗前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空气,山上不容易受到任何污染的侵袭,就算是城市里常见的雾霾,在他们这里也几乎没有见过,除了雨雪之外,女人见过的天空大部分都是晴空万里,就好像今天一样。

    心里估算着女仆什么时候招呼他们吃饭,女人刻意绕开厨房,轻手轻脚回到了书房里面,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她利用工具打开了两层合并在一起的书柜,一打开,女人的鼻尖就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鼻臭味。

    强忍着不适的感觉,女人来不及因为这臭味而停顿脚步,身体迅速潜入书柜之中。在黑暗深处,地板上赫然开着一个方形的洞口,一条向下的木质阶梯迎接着女人的进入,臭味就是从阶梯下面涌上来的,但应该不是在很近的地方,要不然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了。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看来是该好好处理一下,这件事是他的软肋,也是他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的筹码,所以,在计划实施之前,我必须把老家伙移动到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才行。’

    心中的想法催动脚步,女人迅速进入岩石地洞之中,沿着自己从小到大经常行走的道路前进,脚下冰凉的水渍微微溅起,寒意自下而上,从脚心逐渐渗透进女人身体的各个地方,令她缩起了娇小的身躯。

    暂且把颜慕恒放置在一边,我们言归正传,视线继续回到诡谲屋三楼出现的暗影身上。

    刚才分析了暗影有可能的身份和行动路线,我们暂且把这个暗影就当作是受伤的单明泽,来看一看他进入三楼之后的行为轨迹。

    当时进入怖怖能打开的机关内部之后,大家看到了一个六边形的房间,而摆在面前的通道有三个,正前方的通道并没有真正锁上,只是被锁链挂住了,经过柳桥蒲的一再确认,锁链没有办法从房门外部取下来,所以这条通道他们只好放弃。而单明泽最有可能就是从这里进入三楼的。

    左手边的通道直接被锁住了,不用考虑。右手边的通道,让所有人进入了装修雅致的楼梯间,不过要不是恽夜遥无意之间打开了墙壁上的暗格,他们差一点就被困在了楼梯间里面。

    最后因为颜慕恒恢复常态,恽夜遥才能够认真研究三楼内部的结构秘密,也因此才让差一点回出去的人真正进入了主屋三楼。

    这里三楼的结构,虽然之前已经叙述过一些皮毛,但是要真正说清楚,还必须详加解释才行。详解的章节,我会放在解开三楼秘密的第一次全面推理里面,也即是将所有人的秘密串联起来之后的第一个解谜篇。

    诡谲屋的秘密除了正文故事之外,会接连有三个解谜篇,第一个解谜篇会详尽叙述主屋三楼所隐藏的所有秘密,也就是过去与现在的牵绊之谜;第二个解谜篇会解开之前的三重血雾之谜和管家与厨师的死亡之谜;第三个解谜篇将会是所有事件的大结局,详细破解诡谲屋中的杀人事件,最终将真凶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谢云**自去追恽夜遥和颜慕恒了,他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与柳桥蒲会和,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的。谢云蒙虽然不清楚昨天袭击恽夜遥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这个颜慕恒,他绝对不可能放心。

    谢云蒙知道颜慕恒也是他们试探的嫌疑人之一,本来以为,试探颜慕恒的工作会是老师和小遥一起进行,因为在昨天的计划安排中,柳桥蒲和恽夜遥是一路的。但是刑警万万没有想到,恽夜遥居然瞒着他另行安排了单独行动。

    “唐奶奶,如果你以上所说的全都属实的话,我想应该不会的。”枚小小安慰她说。

    第两百一十章唐美雅和于泽于恰的故事下

    枚小小说完,唐美雅微微点了点头,她把自己与于泽相识、相爱,最后互相仇恨的故事讲了一遍,其实大部分的故事情节,同唐美雅在书房里讲得差不多,只是其中多了于恰的戏份而已。

    于恰和唐美雅一样,不知道哥哥于泽所做的勾当,当年唐美雅发现于泽在贩卖儿童之后,曾经全力以赴规劝过他,不过,因为对金钱的渴望,于泽根本就不听唐美雅的。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唐美雅只能选择离开他。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唐美雅的感情天平就逐渐偏向了于恰,因为她终于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善良者,谁又是伪装在善良皮囊下的豺狼。不过,相处容易分手难,于泽根本不打算离开唐美雅。

    他三番四次的上门纠缠,半路拦截唐美雅,很多时候,都是于恰帮忙解的围,但也有于恰不在的时候,唐美雅因此被于泽殴打了好几次,最后一次,也就是于泽死的那一天,他强行把唐美雅带回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威胁要杀了她,两个人在纠缠的时候,唐美雅失手用桌上的水果刀将于泽捅死。

    当她换好衣服跑出去的时候,在马路上遇到了回来的于恰,唐美雅只说自己与他哥哥发生了冲突,很害怕,让于恰帮她藏起来,并没有说于泽已经被她杀死了,所以这件事,于恰根本就不能算是包庇,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唐美雅利用了而已。

    枚小小心里当然是对这种说法存有质疑的,因为唐美雅袒护于恰的态度很明显,但枚小小也知道,她现在不能够去拆穿唐美雅,因为这有可能会让老人不愿意再开口。

    “唐奶奶,那么后来于泽的尸体怎么样了呢?”枚小小问道。

    “后来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只听小恰说,他安顿好我之后回到家里,发现哥哥躺在地板上已经死了,双手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所有人都认为于泽是自杀的,小恰也没有说出我和于泽见过面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谢云蒙捏住鼻子,大踏步走了进去,他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屋子里隐藏的秘密,让他可以探查出恽夜遥有可能的动向。

    不过事与愿违,里面那些暗褐色的血迹上,并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就算有人从这间房间内部转移,也一定很小心的踩着没有血迹的边缘移动。

    谢云蒙在地毯边上搜索,还是没有脚印。房间里的灯晃动着,谢云蒙一寸一寸沿着墙壁打转,并不时用手敲击着周围的墙壁,寄希望于能够找到另一个想象中的出入口。

    可是谢云蒙这样找本身就是错误的,连帆房间的暗门确实和其他房间没有任何两样,只不过是在相同的情况下,安排出了不同的隐藏秘密而已。

    再精妙的机关也敌不过适合时宜的伪装,其实说到现在,诡谲屋的‘伪装’已经够多的了,每一个房间,每一块空间都互相掩映,如不是事先恽夜遥有提醒过谢云蒙,他认为自己根本就会被这种像套环一样的房屋结构给逼疯。

    错误的寻找,导致了刑警一无所获,其实答案就隐藏在已经被发现的地方。

    可是刑警先生此刻已经发现不了了,因为他退出了房间,认为血迹是有人从房间里面带出来的,这个人在房门口因为什么事情受伤跪倒在地上,最后离开了楼道。

    这样判断的原因是,地上并没有脚印,只有两个膝盖印和滴落的血滴,而膝盖印正朝着楼梯向下的方向,与黑猫的脚印一致,那里可以通往堆放尸体的钟楼。而血滴,只是向着房间内部延伸,从中判断不出正确的方向来。

    谢云蒙的第一目的是先找到恽夜遥和颜慕恒,而不是在一间已经勘查过很多次的房间里耗时间。这里恽夜遥和柳桥蒲都曾经调查过,可以确定并没有其他的暗门了。

    所以谢云蒙才会武断的肯定血迹是有人走出房间染上的,而不是进入房间。

    刑警匆匆向楼道下方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连帆房间里响起了某个人呼喊的声音:“谢警官,谢警官!”

    这个人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压抑在喉咙口,他仿佛一直在房间里面等待,又好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幽灵。

    楼下有三个镶拼在一起的房间,楼上自然也有三个镶拼在一起的房间,那就是柳桥蒲他们停留时间最长的小隔间、怖怖帮忙打开的移动门空间,以及作为主屋二楼大厅的那间六边形房间。

    这三个地方其实也是有一个中心点相连的,但是他们的位置还有大小,与楼下三个房间完全是错开的,虽然在同一片区域的上下位置上,但完全不能重合。楼下三个房间的墙壁顶端,就好像是提供楼上踏脚的狭窄通道一样。

    甚至还可以从娱乐室进入,从二楼错开的墙壁上方直接回到一楼厨房里面。

    大家可以这样想象,我们在用纸牌搭建城堡的时候,纸牌就是我们的墙壁,但是这墙壁不能完全对应的往上叠加,而是要横竖错开,利用下面一层纸牌的稳固支点,来支撑起上面的一层纸牌。

    这样子一层一层累积上去,每一层框出来的空间是不是都有所错位,却又都在同一片上下区域之中呢?

    诡谲屋运用的就是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又能够让除了最底下一层之外,其余的每一层大空间边缘,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一些隐藏或者容易忽略的小空间。而这些小空间,被诡谲屋的主人设计成了各种各样的秘密出入口,只为了隐藏自己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

    现在,谢云蒙正在接近二楼那间最大的六边形房间,而他们所走的通道,正在六边形通道一侧被锁住的房门背后。那里与柳桥蒲他们进入三楼的楼道相对。

    之前,带谢云蒙来的人就是打开了这里回出去,才与老刑警会和的。

    现在,他却没有办法再次打开眼前的房门了,因为他手里从管家先生抽屉中得到的钥匙不见了。而之前,他离开时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特意去锁上门。所以现在两个人就尴尬了。

    谢云蒙也不能撞门,声音会影响到楼上的人,让他们知道有人想要进入三楼,这样谢云蒙和他身边的人,就没有办法再偷偷行动了。

    “于恰先生,在你说起过去之前,我想先问一下,你对自己是怎么进入诡谲屋的,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枚小小问道。

    “就这样,我和小雅一分开就是15年,直到今天,我才能听到他喊我一声外公。”说到这里,于恰已经忍不住老泪纵横。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讲完,枚小小追问道:“你还是没有说清楚,安泽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于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安泽就是那个带走我哥哥双胞胎孙女的人,当时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决定自己先找到线索之后再报警。几年之后,我终于从哥哥一个曾经的同伙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是安泽做的,而且他也早已脱离了犯罪组织,已经功成名就,成为了著名的预言家。”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安泽的行踪,但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如果不是被人绑架到山上来,你们告诉我这栋诡谲屋的主人名字叫做安泽,我连这一点都不知道。”

    于恰说完,平静的看着枚小小,等待女警开口说话,可是枚小小却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样,很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于恰的故事可信度确实非常高,而且与唐美雅的事情也可以对的上号,照理来说女警应该信任他才是。

    可是枚小小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于恰身上,而是来自于坐在他旁边的小雅雅。枚小小仔细观察着这个小姑娘,心中却一直都想不出自己疑惑的出发点究竟在哪里?

    而小雅雅此刻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和外公,一副悲伤无助的样子,她只是被两位老人言语中的情感给打动了,不会向枚小小想得那么多。

    好像是受到了女警的影响一样,所有的人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屋子里只剩下单明泽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两个唐美雅细碎的抽泣声。

    明镜屋中,50多岁的男人和20多岁的年轻女人躲在刚刚建成的地下室里面,那是在偏屋的地下,没有人发现他们。

    年轻女人穿着女仆的制服,可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女仆,而是男人的至亲,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至亲,就同男人本人一样。

第三百九十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八

    “那你快说!”枚小小没好气的催促。

    文曼曼这个时候却接过了话头,她说:“枚警官,让我来说吧,小航多说话会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们被困的时候,我也算是在附近,如果你们能相信我的话……”

    “我们相信你。”恽夜遥马上接口,谢云蒙也同时点了点头。

    “我想要讲述清楚,应该从我在餐馆的时候开始讲起。我的母亲给我们留下了关键的线索,他希望有人去发现,这一点我非常肯定,要不然,她不会把房子弄成那个样子。”

    文曼曼说着,把视线转向了文玉雅,后者正用一种专注的目光看着她,目光中有惊讶,也有赞许,还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情感。

    文曼曼继续说:“我们长话短说,母亲从餐馆建立之前,就已经住在那个地方了,我问过杂货店老板,餐馆修建和改造,也是母亲亲手参与的,所以说,在屋顶上装洒水装置,并且能精准的将水铺洒到整个房屋外围,这件事只有母亲能做得到。”

    “整个餐馆的结构,其实就证明了我母亲文玉雅曾经是诡谲屋的一分子,而且在诡谲屋建造之初就已经住在房子里,也就是说她是了解诡谲屋结构的人,至少是一部分。”

    “在餐馆里,我发现了几点奇怪的地方:第一就是有一个‘幽灵’,一直徘徊在我们周围,可我们却只能看到幽灵的脚印,看不到他的身影。第二,一楼和二楼的墙面结构不同,一楼比较牢固,二楼的墙壁是木质的,而且很多地方都是空心的。”

    “第三,在半夜大量洒水之后,二楼内部只有一处地方非常潮湿,就是在餐馆建造之前,我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小阁楼,现在小阁楼成为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位于卧室的斜对面。”

    “第四,餐馆一楼和二楼各有一半隐藏的空间,以上楼的楼梯为中介点,楼梯左手边是一楼隐藏空间,而楼梯的右上方是二楼隐藏空间,这两部分,属于一楼的空间,可以打开小阁楼的地板进去,属于二楼的空间,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

    “也正是小阁楼的地板,让我发现了沙子的用途,那些沙子其实都是粘土晒干之后磨成的小颗粒,一下子被水浸透,立刻就会粘结在一起。这些粘土的胶合能力非常强,粘结在一起之后,就像胶水一样。”

    “表面上看去,我母亲这样设计房子,是为了掩盖小阁楼地板可以打开的事实,而且粘土进水之后,也把小阁楼地板的缝隙给牢牢粘住了。”

    “但实际上,我认为母亲是为了突出那里,让人发现,找到黏土的秘密才这么做的。以上这些奇怪的地方,除了沙子的作用之外,其他我还都没有找到正确答案。”

    “所以接下来,我就来说说看,我进入一楼隐藏空间之后发生的事情。从那里我进入了一段通道,不过很快就被一个三面都是墙壁的死胡同给挡住了,当时我非常着急,至于为什么着急,这点我先不说。”

    “恽先生事后会解释的,我开始用力推墙壁,其中一面墙壁一下就推开了,但是推开之后,却几乎要了我的命。你们可以看看我身上这些东西,全都是灰尘和粘土。”

    “那面墙壁是用土坯做的,非常松散,下面的地基被挖空了,我跟着墙壁一起倒下的时候,人就陷进了地基里面,而墙壁的上面,塞满了潮湿的粘土,一瞬间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再安逸的日子也总是会厌倦的,女孩开始厌烦做梦,厌烦了无休无止的询问,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因为浙西而情绪,怒海渐渐夜不能寐就算是做梦了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看不到安泽想要让她看到的场景。

    但她不愿意看到父亲总是沮丧和颓废,所以竭尽所能的查找相关书籍,让自己去想象那些并不喜欢的东西,以便晚上可以有更多的梦境。女孩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道理,但越是相信,她和安泽的希望就越是落空。

    最后,安泽终于意识到女孩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女孩却还在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回到城市里去居住。

    “爸爸,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

    “……”

    “爸爸,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爸爸……”

    无论多少呼唤,都唤不回那个所谓父亲的一点怜悯之心。残忍和残酷,这两个意义相近的词语,在此刻却迥然不同。一个是不得不接受残局,忍耐着生活带来的痛苦。另一个是不甘心抛弃残局,用冷酷来摧毁别人的命运。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以后哪儿都不要去,就待在这里!”

    安泽所指的这里不仅仅是明镜屋,也是女孩此刻带着的小小房间里,房间在一个阴暗的,有着许许多多弯曲走廊的地方,来到这里之前,要经过一个装修漂亮的楼梯间。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怒海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她唯一的伙伴就是两本黑色的笔记本,每天每天,女孩记录着自己生活中的点滴,而笔记本的扉页上,时常滴落着女孩落下的泪水。

    痛苦表达的太多,人也是会疲惫和厌倦的,女孩渐渐开始迷恋上了睡觉,她希望有一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随着明镜屋外面的山风而改变……

    第三个‘我’

    在那不是太过于寒冷的季节里,中年女人总是喜欢靠在火灾之后剩下的废墟边缘,思念着过去的人和事。

    她姓于,来自于那个安泽背后的家族,这个家族的所有一起都被安泽毁掉了,包括中年女人自己。

    “你杀了他,”男人说话毫不留情,他看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东西,走上前去伸手解开了上面的系带,果然,里面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尸体的脸部还能认出身份来。男人抬头看向女人说:“你就那么想留下那个小工人?”

    “对!……我想留下他!那又怎么样?“女人歇斯底里地叫道。

    男人蹲在地上说;”没怎么样,安泽都已经死了,这个家现在没有人可以拆穿你。我看得出来,小工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他不会出卖你的,不过你要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呢?尤其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这个家里没有什么真正的女主人,我就是女主人!”女人回怼他。

    “算了吧,从以前开始,安泽就没有承认过你,我也不会承认你的。”

    “你和安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没有必要知道!说吧,要不要我帮你?如果你选择一个人解决问题的话,那我就袖手旁观看好戏了。不过我会说什么话?跟谁说?那就由不得你控制了。如果你现在选择妥协,那我就帮你解决一切问题,以后我们共享安泽的财富。”

    “……”男人的话让女人犹豫了,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诡谲屋,要说共享财富的话,只要能够保证衣食无忧,她倒是无所谓。可惜现在安泽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钱来,她要怎么跟眼前的男人共享财富呢?

    男人看女人缄口不语,接着说:”我说道财富是指拥有梦境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也知道拥有梦境的人现在在哪里?她若是没死的话,就比你年轻;若是活着的话,就比你年长。”

    “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女人完全搞不明白男人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气急败坏地询问道。

    不过男人不打算再解释下去了,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再说下去,就等于是让女人掌握这栋明镜屋的命脉了,男人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他挥了挥手,将地上的东西重新系好,拉起就准备离开。可是女人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你给我说清楚,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杀了他,”男人说话毫不留情,他看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东西,走上前去伸手解开了上面的系带,果然,里面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尸体的脸部还能认出身份来。男人抬头看向女人说:“你就那么想留下那个小工人?”

    “对!……我想留下他!那又怎么样?“女人歇斯底里地叫道。

    男人蹲在地上说;”没怎么样,安泽都已经死了,这个家现在没有人可以拆穿你。我看得出来,小工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他不会出卖你的,不过你要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呢?尤其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女主人。”

    “这个家里没有什么真正的女主人,我就是女主人!”女人回怼他。

    “算了吧,从以前开始,安泽就没有承认过你,我也不会承认你的。”

    “你和安泽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没有必要知道!说吧,要不要我帮你?如果你选择一个人解决问题的话,那我就袖手旁观看好戏了。不过我会说什么话?跟谁说?那就由不得你控制了。如果你现在选择妥协,那我就帮你解决一切问题,以后我们共享安泽的财富。”

    “……”男人的话让女人犹豫了,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诡谲屋,要说共享财富的话,只要能够保证衣食无忧,她倒是无所谓。可惜现在安泽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钱来,她要怎么跟眼前的男人共享财富呢?

    男人看女人缄口不语,接着说:”我说道财富是指拥有梦境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也知道拥有梦境的人现在在哪里?她若是没死的话,就比你年轻;若是活着的话,就比你年长。”

    “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女人完全搞不明白男人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气急败坏地询问道。

    不过男人不打算再解释下去了,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再说下去,就等于是让女人掌握这栋明镜屋的命脉了,男人可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他挥了挥手,将地上的东西重新系好,拉起就准备离开。可是女人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你给我说清楚,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把诡谲屋主屋一楼二楼三楼,形容为‘纸牌’别墅,是为了能够更方便解析它们的结构。顾名思义,既然是‘纸牌’别墅,那么一楼就应该是最牢固的,下面所有的楼层都建立在一楼稳固的基础之上。

    换句话说,一楼的所有‘纸牌’都不可以被随意拿掉或者移动。我们把‘牌’比作墙壁,也是同样的道理,承重墙上安装暗门被打开,有可能就会直接影响上面的墙壁和移动门,让它们发生移位。

    这种问题该怎么样解决呢?解决的方法其实恽夜遥早就已经发现了,那就是娱乐室里的大型家具。这些家具的作用其实就是墙壁的支架。

    我们来回顾一下娱乐室里的状况:纵观整个屋子,里面软包的墙壁看上去非常厚实。靠近蓝色塔楼大门前,是巨大的乒乓球台,越过球台,可以看到覆盖着蓝色灯芯绒布罩的长沙发。

    沙发右边是简单的历史书架,沙发上面挂着电视,比一般的家用电视要大一些。

    沙发左边是音响,差不多和沙发靠背一样高,以上介绍的这些东西除了乒乓球台之外,全部紧靠在能够打开暗门的那片墙壁上。

    诡谲屋别墅我们就不用东南西北来区分了,简单一点,诡谲屋正面朝向山道,背面朝向悬崖。以面朝悬崖背朝山道的姿势站立,右后方是偏屋所在的地方,偏屋地基比主屋地基要矮得多,除非从天桥上面往斜后方看,要不然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看到完整的偏屋。

    好,我们现在同样以面朝悬崖,背朝山道的姿势站在娱乐室中央,之前所说的沙发、音响和书架紧靠在正前方的墙壁上,与餐厅厨房之间间隔的墙壁呈一直线相连,两堵墙壁都是承重墙。

    说到房屋的结构问题,确实可能会复杂嗦一点。不过请大家耐心听我讲述,我现在必须逐步逐步将‘纸牌’别墅的结构详细告知大家,因为不久之后,顺着剧情的需要,我们将首先进入第一个解谜篇,解析主屋三楼的隐藏之谜,和至今还蒙着神秘面纱的女主人身上所有的秘密。所以现在的叙述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紧挨在一起的音箱和沙发,女仆一般不太会去移动,两件家具都可以将背后的事物隐藏得严严实实。恽夜遥刚移开音响架,就看到与架子上下左右四条边缘重合的地方,有四条缝隙,将靠近墙角的那一边向里推进,暗门就打开了。

    以上就是娱乐室家具的用途,和怎样通过娱乐是进入暗门的方法。家具其实在这里还有障眼之途,除了音箱架之外,它们本身和暗门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

    进入暗门后,就可以爬上悬梯,上到二楼,这里也需要在简单形容一下,撇开刚才所有的解释。大家把一楼墙壁交接点,看成一个十字形,同样面对悬崖背对诡谲屋正面站立,十字形右前方墙角面对柳桥蒲他们进入的隐藏空间,左前方墙角面对厨房。

    右后方墙角面对娱乐室,左后方墙角面对餐厅。柳桥蒲他们进入的时候,隐藏在楼上移动墙壁的人,是已经秘密潜入二楼,受伤的单明泽。他站在十字形右后方顶板上面,将中间一横顶上的右边一半墙壁向后拉,只需要拉动一点点,维持住不变就行了。

    柳桥蒲他们进入的地方在十字形右前方,那么这个时候哪里的顶板会打开呢?当然是隐藏空间的顶板,再具体点说,是与厨房共用的那一半墙壁右边,

    这里的顶板,以墙壁为分界点,从厨房和隐藏空间的中间断开,上面墙头上可以走人。悬梯就连接在断开的边缘,靠近墙角的位置,单明泽一拉,它不就靠近暗门前面了吗?进入的人只要沿着墙角移动几步,就能顺利爬上悬梯。

    (还是那句老话,暂时没有房屋结构的图纸可以呈现给大家,作者对电脑绘图也不十分熟练,但我会尽力抽空学习和制作的。目前每一栋别墅的详细结构还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包括罗雀屋别墅和《恽夜遥推理》中所有房屋的详图,嗯…只能请大家耐心等待了,真的非常抱歉。

    解释完主屋一楼的进入方式,接下来就应该是三楼出入口的结构了。这里先不说,先来看恽夜遥与柳桥蒲带着所有人进入三楼之后的行动。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边上的厨娘婆婆有气无力回答说:“女主人我见过,怎么可能不存在?再说假扮一个人十年,还是怖怖那么老实的小姑娘,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柳桥蒲说:“怖怖是否扮演的女主人,和女主人存不存在是两回事,婆婆你说说看,当年的女主人是什么样子?”

    “我记不得了,人老了忘性就大,十几年前的样子怎么可能还记得?再说,就算我描述出来,也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帮助,因为年龄是会改变一个人容貌的,我们家女主人还被烧伤过,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厨娘婆婆好像因为老刑警的话陷入了回忆中,话音尾端带着磋叹,自己一个人开始嗦嗦,断断续续的讲起过去的事情。她这个样子,柳桥蒲和王姐都不再说话,默默倾听着。

    三四分钟之后,只听见恽夜遥在队伍前面说:“大家停一下,这里墙壁上有扇门,上面写着第三个拐弯处第一扇门,应该后面有一个房间,我们先打开看看吧。”

    “上面写着?……”厨娘突然停下叨叨絮絮的回忆,问了一句,但马上她又自己收回话尾,抬头看了看前后左右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她,厨娘又低下了头。

    她刚刚完成这些动作,身后的柳桥蒲就接上话头,说:“第三个拐弯处第一扇门,婆婆,这是谁写的门牌?管家先生吗?”

    “……我不太清楚,大概是管家先生吧。”

    “可是我数了数,刚才我们没有经过三个拐弯啊!”

    “也许……我也不记得自己走过几个拐弯了,问问前面的人吧。”

    “那就等一下再说。”柳桥蒲结束了话题,他几个厨娘和王姐之间,向恽夜遥的方向走去。除了颜慕恒和恽夜遥,其他人都盯着老爷子看。

    这个时候,颜慕恒背对着老爷子的方向,恽夜遥站在最前面,被颜慕恒挡的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到。

    “喂喂!你难道也是自己下的手?太狠了吧!”第二个人惊吓之余,问道。

    “关你屁事!我没名字的啊!一开口就喂喂!”半个男子汉明显心情不好,冲着他吼。

    “你难道也是受了上面那位的气?!”

    “别问了!赶紧跟我出去,他们都在娱乐室里面,出去赶紧拿药敷一下,我的脸都快没感觉了!”

    “啧啧啧!”第二个人咂着嘴说:“我的左手也差不多,快走吧!”

    两个人按照之前的方法很快就消失在了一楼厨房里面。

    (插曲完毕,第一,第二,第三个男人到底谁的身份被换了呢?聪明的读者,我想应该很容易就能猜得到吧。)

    诡谲屋主屋三楼

    恽夜遥推开了写着字的隐藏门,柳桥蒲就走过来看了一眼,就再次回到队伍末尾,厨娘婆婆的心脏不好,刚才又受到了一点点惊吓,他需要在后面守着。

    颜慕恒朝后看了一眼,正想要开口,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耳边同时传来细微的声音:“别动!没贴紧。”

    “哦。”颜慕恒随口回答一声。视线从后面的人身上收回,他的身躯自然而然挡住了恽夜遥,问:“刚才柳爷爷的话什么意思?”

    恽夜遥正在往门缝里张望,好像没有听到颜慕恒的问话。颜慕恒也不介意,他一把揽过恽夜遥的腰,将他控制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说:“你别胡乱张望,小心有人从里面扎了你的眼!我来看看吧。”

    对于颜慕恒突然变得强势的态度,恽夜遥好像并不介意,他乖乖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站到颜慕恒身后。

    后面正好是桃慕青和夏红柿,两个小姑娘立刻紧挨进他的怀里,好像逮到了一个安全港一样。颜慕恒稍微听了一下动静,就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暗门,真想要回头招呼恽夜遥跟上,却一下子对上了他左拥右抱的样子。

    这种情况颜慕恒能说什么呢?抱的又不是自己女朋友,他也只好扶额了。

    “……进去吧!三个人并排走不过,你们两个还是到后面排队去吧!”

    说完,他一把拉过恽夜遥,走进了暗门。

    “喂,他怎么变了?”桃慕青说。

    “是啊!会不会同文曼曼一样,我可是吓死了。”这是夏红柿的声音。

    “谁让你见色起意了,把他带到那么偏僻的房间里,而且,我到三楼上去做的那些事一早就计划好了,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好不好?就算你不做梦,他也有办法带我上去。我可是和爷……啊不,老师揪出了两个恶鬼呢!不过那女人还真是厉害啊。趁我不注意来那么一手,要不是我反应快,还真是下不来了!”

    “你那是吓得腿软了。哎!当时他真的趁我睡着的时候来和你见面了吗?他说什么?”

    “他差点把我吓死,你知道吗?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约好要在三楼上见面,因为他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就放心大胆的在三楼上,拐来拐去找你们所在的房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缠着纱布的男人还用手比划着,模仿自己拐来拐去走路的样子。

    他继续说:“我即将拐过第三个拐弯处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之间就从对面伸过来了,我还以为是藏在三楼上的恶鬼呢!立时寒毛根根直立,连动都不敢动。”

    “别卖关子,现在又没有人偷听,趁我还不是杀你的那个人,快点说。”左手被包裹严实的男人催促道。

    “你别威胁我,我告诉你,除了老师之外,我谁也不怕,我可是留着勇敢者血液的人,和你这种多重人格的家伙不一样。”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缠着纱布的人虽然没有办法做出明显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我们可以看见得意之色。

    另一个人只是撇了一下嘴,并未吱声,他选择忽略掉同伴的话,继续做个安静的听众。心里却在想:‘你就得意吧!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我的另一种人格会给我带来过去的秘密和财富,也许我根本就没有那么正义,谁知道呢?’

    脸上缠着纱布的人继续说:“他当时只是让我闭上嘴巴,听他说话。他说他已经摸清了路线,然后他给了我一张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标记了三个地点,大致就是从入口处开始数,第三个拐弯处第一扇门、第四个拐弯处最后一扇门和你们两个呆过的那间房间,也就是房门底下有隐蔽的房间。”

    “我还以为他当时用了点手段让你昏倒了呢,对了,他脖子上的吻痕真的是你造成的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二十九

    “我几乎没有办法爬起来。”文曼曼一边说着,一边向第一天晚上众人一起休息的房间里走进去,她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去,就连谢云蒙和枚小小都不再争论。

    也许是沙子的答案,让几个人一下子都开了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这之中有一个人想要向后退,却被边上的同伴一把拉住了,同伴露出疑惑的眼神,这个人只好小声解释之后,继续跟着一起向前走。

    他的行为全部落入柳桥蒲眼里,老刑警不动声色,等到所有人走进房间之后,独自靠在门框上。这样做一来是给大家守住门,二来也是为了等文曼曼讲完,去救陆浩宇的时候行动方便一点。

    老爷子从来不认为自己老了,他还保持着年轻时做刑警的那份劲头,任何行动都想要亲力亲为,对于危险根本不屑一顾。这一点谢云蒙和他完全一样。

    文曼曼继续说:“后来,当我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前面是一段岩石通道,与偏屋废墟下面的岩石地道相连,这一路上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有危险,我发现餐馆、偏屋和主屋地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直角形,全都通过地洞连接在一起。”

    “你是从我出住的那个房间进入主屋的吗?”枚小小问道。

    “不是的,那里我根本爬不上去,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是某个人给我指引的道路,这个人目前也在主屋之内。”

    “是谁?”女警追问。

    文曼曼说:“枚警官,我现在不能解释,等一下恽先生推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因为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请你耐心等一等。”

    “我直接从岩石地洞进入主屋二楼,位置就在小航他们被困的地方附近,我想,他们之所以出不来的原因,应该也是粘土把那里的门缝全部都堵塞了。”

    “所以我通过敲墙壁的方式吸引了小航的注意力,将秘密告诉他,但是在此期间,我发现陆浩宇的行动极为不稳定,他一会发疯似的与大家对着干,一会儿又配合着帮忙,大家根本就弄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曼曼转头看向几个跟着柳航的女人,请她们确认自己的话,几个人纷纷点头,表示当时的陆浩宇确实是这种状况。

    站在他们身后的恽夜遥,此刻并没有听文曼曼讲述,而是一直听着柳航在他耳边轻声嘀咕,注意力全在柳航的身上,谢云蒙用高大的身躯挡着他,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反应。

    藏在阴影中的永恒之心,这一部分章节则是以eternal为中心人物,围绕着诡谲屋内部那些命运多舛的孩子们展开,也会用心理活动,和第三人称互相对话的方式,讲述他们的故事。

    这些章节会在事件篇完结,然后就是一分为三的推理篇,而解决篇会如同罗雀屋杀人事件一样,不仅得出最后的答案,各个主人公的情感部分也将走进**。

    纠缠着好几代人爱恨情仇的诡谲屋杀人事件,最终,是会迎来一个痛苦悲伤的结局?还是会让某些人真正获得幸福,获得走向光明的勇气?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15年前,明镜屋蓝色塔楼房间里

    30多岁的女人看着那个比自己年龄稍小一点的男人离开塔楼楼道,她虽然心里不开心,但是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在未来的生活中,她还要依赖于这个男人的感情来生存,有时候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比实际能享受到的东西更为重要,这就要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女人想起在岩石地洞中,那个掌控了她把柄的老年男人,心中腾起一股杀意,她知道到明天,血红色的火魔将帮助她带走某个人的灵魂,让她所熟悉的人永远消失在这栋明镜屋中。

    要是火魔可以将岩石地洞中的男人也一起带走的话,那就好了。女人盘算着,只要自己能把那个狡猾的老头困住,就一定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女人将心中的害怕和忐忑强压下去,匆匆朝偏屋方向而去,她不能走明镜屋大门,因为那样会留下自己在这个时间去过偏屋的证据,她也不能走岩石地洞,因为会再次遭遇可怕的老年男人。

    她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同时避开这两个地方,这条捷径安泽以前曾经使用过无数次,为了躲避那些上面来催逼他继续做梦的人。

    女人急匆匆向塔楼上方走去,进入不同颜色的楼道之后,又一路向下,然后,她打开了那里最后一扇房门,这扇房门的机关可以通往不同地方。

    其实说房门的机关并不正确,这和房门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是整栋房屋建造的时候,就留下来的谜题。30多岁的女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安泽是如何设计房屋的?也没有亲眼看到工匠在这里是如何劳动的,但是她有一点清楚知道,那就是这种房屋里的空间,有很多重叠的地方,也有很多可以活动的地方。

    抬头看向自己走过的路途,在他的位置上,还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岩石缝隙外面,那里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他安心了不少,将麻袋扔在桌子前面,然后站直身体喘息着,让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还有那长时间弯曲又痛又麻的腰部,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这片刻的时间里,他习惯性的用手扶在岩壁比较干燥的地方,双脚脚趾在鞋子里不停小幅度运动着。

    屋子里的中年女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价值,倒是麻袋里的东西,能起到不小的作用。所以不能同偏屋一起毁掉,最好是能留下白色的骨胳,藏进蓝色或者褐色密道的某一个地方。

    让麻袋里的东西变成白色谷歌并不难,但要做到不伤及无辜,天衣无缝地瞒过这个家里其他的人,将骨骼带进密道里面,就有些困难了。所以他不得不借着偶然相遇来‘帮助’30多岁的女人,同时得到她的‘保护’才行。

    可以猜想得到,现在那个中年女人已经将岩石地洞两头的出入口都封闭起来了,她想要置男人于死地,但却万万也想不到,这种行为正好让男人得到了暂时‘保护’,并能够更放心大胆的去进行之后的行动。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男人想着,要说他的心里一点担心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栋偏屋里的机关,大多都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明天的行动,他同女人一样,都只有一次机会。

    身体稍稍恢复一点之后,年近花甲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绕过麻袋,朝偏屋地下室方向走去。麻袋扔在这里,暂时可以不用去管,等晚上的时候再处理也来得及,反正臭味根本弥漫不到屋子里面去。

    ‘得想办法除掉三楼上那个小姑娘,让她一起变成白色骨骼,至于控制这栋屋子的中年女人,她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并没有大碍,而且控制她也不难。最麻烦的就是永远处在夹缝中的老太婆,无论如何我都要让eternal远离她的身边。’

    想法总是比行动要容易的多,很多年以前,男人曾经产生过千千万万的想法,尤其是当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向他求助的时候,男人毫不犹豫的夺走了他的爱情,将藏在自己怀里的‘毒罂粟’狠狠埋入血亲的身体里面。

    第五,麻袋里的东西很好猜测,也没有必要隐藏,是尸体,更进一步说,是一具在15年前意料之外被杀的,腐烂的尸体,而50多岁的男人,和之前30多岁的女人所想的第二天的计划,就是明镜屋中的那场火灾。那么尸体究竟是谁呢?火灾既然是他们两个人计划出来的,为什么最后会引伸到女仆的头上?连累女主人受伤呢?

    柳桥蒲不声不响跟在秦森的后面,几个大学生的一举一动他都没有漏看,包括他们的表情。老刑警发现秦森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情绪中,表情看上去比前面几个女生都还要焦虑。

    毫无预警,老刑警开口问了一句:“小秦,你在想什么?”

    他这一句话虽然很轻,但对于秦森来说,无疑就是黑暗中的一声炸雷,足以把这个年轻人吓得灵魂出窍,秦森差点惊叫出声,他为了免于失态,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把脸颊周围的皮肤都掐红了。

    秦森回头看着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背后的老爷子,话语从他的手指缝隙中挤出来:“柳爷爷,您…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走到这里来?王姐扶着老厨娘走得太慢,所以我就超过她们了。倒是你,想什么呢?这样一惊一乍的,好像心里有鬼一样。”

    “我,我心里才没有鬼呢!柳爷爷您这样说会让大家误会的。”

    “小秦,”柳桥蒲好像对秦森显得特别亲近,连称呼都变了,他继续说:“你是不是还在意刚才摸到的血啊!那个还不确定是不是尸体留下的血,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呢?我看你脸色很差,所以才会问的。”

    听到老爷子怎么说?秦森的紧张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放下捂着嘴的双手,轻声对老爷子说:“我是在想曼曼的事情,曼曼在下面楼梯间莫名其妙消失,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那个楼梯间除了楼梯上的缺口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出入口,但这个问题和你又没有关系,你这么害怕,反而会让大家觉得你心里有鬼,知道吗?”柳桥蒲像是在指导秦森要怎么做,语气郑重的说。

    但恽夜遥的下一个问题就准备转向刚刚回到他身边的颜慕恒,颜慕恒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将陆浩宇挤开,指着另一边空着的椅子说:“你坐到那边去。”

    “凭什么我坐到那边去?难道我不能坐在恽先生身边吗?”陆浩宇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凭力气他争不过颜慕恒,被生生挤得站了起来。若是论脾气,他可不比这个脸上挂着刀疤的男人小。

    再说这个男人既不是刑警,又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他凭什么挤兑自己?

    没等颜慕恒反驳,陆浩宇自顾自接下去说:“你说不定就是杀人凶手,想要在黑暗中下手杀死下一个目标,对不对?”

    面对这个男人总是不合时宜的指责,颜慕恒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中有指责也有无奈,压住心里窜上来的火气,颜慕恒对陆浩宇说:“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直在帮助恽先生,如果我想要害人的话,之前有很多次机会,用不着等到现在大家聚在一起,再来下这个容易被发现的手!”

    “容易被发现?!你不是去开灯了吗?怎么房间里没有亮起来?是你没找到电灯开关,还是你故意不去打开电灯忽悠我们?”

    陆浩宇不知死活的一连串问题,让颜慕恒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指着陆浩宇的鼻子说:“你发什么疯?昨天在楼道里发过一次疯还不够吗?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信任和团结,事件正在一步步揭开真相,我希望你一直保持冷静,不要再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事?我承认,保持安静跟着你们的步调,是因为我也害怕!是人都会害怕这样的事情,我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而且,刚才的事情是你先挑起的,你自己不能坐到对面去吗?”陆浩宇说了实话,颜慕恒看着他没有再反驳下去。

    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在诡谲屋中已经耗了两天的时间,事实上,大家的耐心都快要耗完了,是因为侦探和刑警不断在采取行动,所以他们才愿意再等一等,有的时候,在特殊的环境里有人出来做个主心骨,要比大家乱糟糟的各执己见好的多。

    但时间耗得越久,当事人之间的信任感就会越低,而且降低信任感的后果,就是发生冲突。任何一件小事,一个不当的举动都会很容易引起争吵,如同现在的颜慕恒和陆浩宇两个人。

    西西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不止抱过她一次,就在这白雪皑皑的山上。一切也许并不会太糟糕,也许还来得及。可是爱情和生命,有的时候要比想象中脆弱得多,他们真的还有时间吗?

    急促的敲门声打扰到了,正在娱乐室里交谈的几个人,枚小小第一反应就是叫大家安静坐着,自己去开门。她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没有到下午4点钟。

    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敲诡谲屋的大门呢?难道是西西和杂货店老板夫妇出事了?但不可能啊,他们在文玉雅的餐馆里面应该很安全。文玉雅现在就在枚小小身边,厨师已经死了,外围还有人会去打扰他们吗?

    枚小小加快脚步冲向大门,娱乐室里所有的人虽然不敢离开,但大家都探头朝着餐厅的方向看,心里期望着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门口传来了枚小小的一声惊叫:“你说什么?!西西没有回屋子里来啊!”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两个男人也同时惊叫出声:“西西?!!”话音刚落,他们就三步并作两步向着诡谲屋大门跑去,完全不顾身后人的呼喊。

    走在前面的男人还没有出到枚小小身后,就大声问道:“小小,西西怎么样了?”

    “西西自己从餐馆跑出来了,现在大概被困在雪地里,我们得赶紧去救援,还有,你们快点把杂货店老板带到屋子里去休息,他是冒着生命危险穿过山崖来报信的。”

    果然,杂货店老板站在玄关里像个雪人一样,整个身体僵直,浑身上下几乎已经看不清面目和衣服的颜色,如果不想被冻伤的话,就得赶紧把他带到温暖的地方。

    枚小小没有时间浪费,她指着身后的人继续命令道:“小航,跟我出去找人!至于你,赶紧带着杂货店老板进屋子里去!”

    “为什么是我?我要去救西西。”

    “对,他去了多少也是个帮手,让我来照顾杂货店老板,我会看着屋子里的人,等你们回来。”客厅门口突然传来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他是一个刚刚从楼上下来的人。

    ‘颜慕恒’有些害怕,自从回到这个家以后,住在那幽暗森林里的另一个自己越来越不安分了,他本可以安静的在户外保护西西,不参与这房子里的任何事情,本可以真真正正的帮刑警一回,把当年安泽做的所有一切事情都弄明白。

    然后,他还可以把小于找回来,那个厨娘婆婆当了于恒二十几年的母亲,但是于恒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小于和小恒两个人,过去的小于不知去向,而他代替小于的角色,成为了于恒。

    大家总以为他甘心接受这个角色所带来的束缚,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留下只是为了找到小于,找到曾经的爱,找到那个同演员先生有几分相似的精致的人。

    ‘这一次,我可真的是麻烦了,管家先生死了,我又因为那家伙的控制做出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有人死亡,我得把孟琪儿带出去。’

    在心里下定决心,颜慕恒想要去抱起孟琪儿的身体……

    “小恒,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到这座山上来吗?我明明被淘汰了,可却要强颜欢笑跟着他们来这里,你知道原因吗?”

    就在‘颜慕恒’双手即将要接触到少女身体的时候,地上的少女突然之间开口说道。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受重伤者在说话。

    ‘颜慕恒’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少女正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继续说:“几年前,我就开始做着同样的梦,每一个梦都那么真实,甚至比现实生活还要真实。在梦中,我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家,和一对衣服和手都脏兮兮的中年男女,他们一看就是常年做苦力养家的人。”

    “在他们的膝下,还有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姑娘在梦中时常盯着我看,眼睛一眨不眨的。我本来以为,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做梦的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注意那个小姑娘的脸,无论是五官还是脸型,都与我自己小时候非常相像。”

    所以,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利用代替的手法来解决案件,但这种代替并非实际意义上的,所谓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互换,或者个人与多人之间的互换。不,绝对不是这样的。代替有时候只要存在于目标或者刑警的思维之中就可以了,以无形来做到有形才是最好的欺骗手段!不是吗?

    “是谁给你的?在哪里给你的?是不是餐馆里那些鸡的血?”

    ‘颜慕恒’的问话让孟琪儿产生了疑惑,这个男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明明知道那些事的,为什么还要问呢?疑惑让孟琪儿抬头看向眼前脸上贴着刀疤的男人。

    想起之前某个人对自己所说的话,孟琪儿抬起手来,想要揭去那条可怕的刀疤,看一看,刀疤底下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

    朝上看的视线让她忽略了下面面临的危险,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准了孟琪儿的肚子,就在她的手即将要接触到‘颜慕恒’脸部的时候,刀尖隐没如她的肚子,让她的手猛然之间停留在半空中,如同定格的照片一样。

    孟琪儿无意之中说出的语句,把真正的颜慕恒送回了幽暗森林之中,而现在在她眼前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心只想要找回爱人和财富的冷酷者。

    当少女的身体慢慢弯下去的时候,‘颜慕恒’的嘴角却渐渐向上扬起。他同样没想到,在无意之中被夺走的身体控制权,居然在这种状况下重新回归。

    现在,刑警先生已经冲向他们设下的陷阱,‘颜慕恒’必须让受伤的孟琪儿按原计划与他相遇,所以,‘颜慕恒’轻拍着孟琪儿的脸颊,故意说:“你已经不可能再见到刑警先生了,他和他的老婆会一起掉入我们的陷阱,你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这里等死。”

    说完,‘颜慕恒’站起身来,他抛下还没有弄清楚真相的少女,走向那刚刚将刑警拉进来的地方,当活动墙壁再次打开的时候,‘颜慕恒’回头看了一眼,孟琪儿正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那么,孟琪儿真的就这样白死了吗?颜慕恒和舒雪,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第二人格,真的就如同之前叙述的那样冷酷,会为了各自的目的不择手段吗?

    无论结局如何,阳光一定会逐渐照亮阴影,当阴影退开的时候,真正的永恒之心就会呈现在我们面前,而凶手最终也将无所遁形。

    争吵告一段落之后,恽夜遥接上自己刚才的话题,问颜慕恒:“小恒,你没有找到电灯开关吗?”

    “找到了,但是坏了,打不开。”颜慕恒回答说。

    恽夜遥随即又问了一句:“你手上的伤还好吗?”

    “还行,已经不疼了。对了,你不是要问厨娘婆婆过去的事情吗?那就赶快问吧。”

    这时候柳桥蒲也催促了一句:“小遥,你赶快问,没有电灯的话,我们不能在黑暗中呆的时间太久。”

    “我知道,柳爷爷,可这里是女主人曾经呆过的地方,我希望能够修复电灯,好好看一看。也许,还可以让厨娘婆婆的记忆更清晰一点。”恽夜遥的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不过是刑警和厨娘自己,在座的所有人都应该能听得出来。

    大家把视线转向厨娘婆婆和王姐,虽然互相之间看不清面目,但是身体轮廓还是可以大致看到的。秦森开口问:“恽先生,厨娘和王姐都亲口说过,他们根本就没有到过三楼上面,为什么你说这里可以让厨娘婆婆的记忆更清晰一点呢?”

    面对秦森的质疑,恽夜遥朝厨娘指了指说:“这要让婆婆自己来告诉你,虽然,她之前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我了,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婆婆能够亲口说一说,她为什么要一直对我们说谎?”

    “恽先生,我想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到过主屋三楼这样的话语。”厨娘反问恽夜遥,她的声音透露着有气无力,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恽夜遥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娱乐室里的交谈吗?”

    “记得。”

    “您说通过这里二楼和三楼的门,只有女主人和管家先生两个人知道,平时女主人一般不会提起,只有来客人或者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提醒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恽先生,我不明白你是根据什么作出这样的判断?我确实没有对你们说谎,王姐可以替我证明的,还有我的小恒,等到大雪过去之后,他回到山上,你们可以问一问。”

    王姐这个时候也替厨娘辩解道:“恽先生,婆婆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厨房和自己的房间,平时出门的次数都很少,我确实没有看到她进入过主屋楼上,这一点,我想她是不可能说谎的。”

    三个人的对话似乎要这样无休止的延续下去,而柳桥蒲和颜慕恒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们只是和几个年轻的大学生坐在边上静静倾听而已,黑暗中,凝重的气氛让在座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尤其是处在被质疑位置上的厨娘,她开始呼吸急促,并用手按压着心脏部位。

第三百九十二章推理篇:真相之前的夜幕三十

    “这个家的女主人,如果真的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话,那么管家先生代替她给大钟上发条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所以,管家知道通往钟楼的门怎么打开我并不奇怪,但是,您只是一个厨娘,既不负责管理其他人,也不与女主人直接接触,您为什么能够在管家先生之后进入钟楼呢?”

    “您既然知道双开门的秘密,那也就代表您知道这个家里所有的密道和机关的秘密,再加上,您是15年前刚刚建好明镜屋就来到这里的人,对这栋房子的了解肯定比其他人要多得多。所以,婆婆,请您不要再否认了,告诉我们真相。”

    恽夜遥说到这里的时候,厨娘婆婆的腰已经弯下去了,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把手撑在桌面上,王姐帮她按摩着背部,一副担忧至极的样子。

    忍了又忍,王姐终于开口说:“恽先生,请你过一段时间再问好吗?现在婆婆的心脏很不舒服,我怕她会出什么事?”

    恽夜遥没有反驳王姐说的话,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向桌子对面的两个女人,紧挨在他身边的颜慕恒立刻一起站起来,像影子一样跟随在恽夜遥身后,他那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威慑感,让人不敢靠近恽夜遥半步。

    两个人路过柳桥蒲身边的时候,柳桥蒲站起来一把拉住了颜慕恒,悄声问他:“你上来的时候小小还好吗?”

    “很好,小小没有受伤。”

    “我是问你小小的情绪还好吗?”

    “和平常一样啊!没看到她特别激动的样子。”

    “那就好!你可得给我护好了她,听明白没有?”

    “我知道,老师你放心吧。”

    “还有,小心老婆婆的身体状况,我觉得她确实很不好,让小遥注意分寸!”

    “我明白,小遥不是个鲁莽冲动的人,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两个人的话语几乎仅限于口型,颜慕恒在回答柳桥蒲问话的时候,一只手仍然牢牢握着恽夜遥的手,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又被人带走一样。

    恽夜遥温暖的微笑,让厨娘婆婆心里安定了不少,她继续说:“在跟着安泽到明镜屋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来说说之后吧,明镜屋建成实在1998年,当时到这里来住的人只有我,安泽和安茜三个人,安茜就是安泽的女儿,过来的时候刚刚小学毕业,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干厨房里的活,安泽到这里之后,在山上找了一个女仆,来替我们干家务。除了生活寂寞我带一些之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恽夜遥问:“婆婆,您到明镜屋时多大年纪了?”

    “三十六七岁吧,我记得我当时虚岁37,实岁刚满36。”

    “您和安泽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安茜的家庭教师,也是她的替身,更正确的来说,还是明镜屋的管理者。”

    “也就是说,在管家先生到来之前,实际上,都是您在旅行管家的职责,对吗?”

    “是的,当时的女仆并不住家,安泽和安茜又处于完全隐居的状态,所以里里外外的一切都是我在打理。”婆婆说:“还有,安泽要求我对外必须宣称自己是他的女儿,以此来隐藏安茜的身份。”

    话语停顿之间,厨娘从口中溢出一声叹息,这是一声特别深沉和悲伤的叹息,似乎叹出了厨娘婆婆多年以来,深埋在心底的积郁之气。

    她继续说:“我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我能够想起来的,只有刚才所说的那一点点。对于安泽来说,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件替他遮盖住摇钱树的工具,而这棵摇钱树就是安泽自己的女儿安茜。”

    “在我未满20岁的时候,安泽就收养了我,那时候,他刚刚年满40岁,辞去了地理老师的工作,专心致志研究自己女儿的梦境。其实,你们所有的人都被欺骗了,他所谓的预言,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全都来自于亲生女儿的梦境。”

    “安泽这个人是我所见过的最残酷的父亲,没有之一。他赶走自己的妻子,限制女儿的人身自由,强迫女儿不停睡觉,做梦,小学毕业之后,再也不让她上学。并且让我这个陌生人来代替他照顾年幼的女儿。而他自己则经常外出,甚至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回家。”

    “甚至于我只能在他出门或者办公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看一会儿书,还得要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进入过书房,要不然的话,就会被臭骂一顿,然后关在自己房间里反省。”

    “你们所听说的那场火灾,发生在1999年4月份的时候,我记不清楚是哪一天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整个人生的变故则是在1998年10月份的时候,那天是10月25号,安泽请了一批工匠来别墅修缮维护。明镜屋建好之后非常奇怪,每隔半年,安泽就会请工人来一趟,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一遍,而且这些工人都是他认识的。”

    “请工人来修缮房屋的原因,他不可能亲口告诉我,所以当时,我的确不知道,这栋房子里居然存在着那么多密室。每次工人来的时候,安泽都会将我赶到偏屋去,10月25日当天也不例外。”

    “安泽好像是生怕我看到什么,但我却非常乐意他这样做,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在书房里看书的时间。这种时候,就算被安泽发现了,他也不会骂我。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晚饭之后,有一个青年工人偷偷溜到书房来,他那脏兮兮的手扒在门板上,对我说:你可真漂亮,小姐!”

    “我一开始以为他的这句话是在讽刺我,因为我对自己的年龄和容貌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嘲笑他说: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漂亮啊!没想到这个工人毫不在意,他又对着我说了好几句赞美的话,然后就一阵风似的溜走了。在工程结束之前,他每天都会趁着工作间隙,偷偷跑来找我聊天。”

    “渐渐的,我也会故意找理由,在固定的时间到偏屋等待他。对我来说,它就像是一只暗夜里的萤火虫,点亮了我的内心,让我第一次有了思念这种情感。你们可以想象得到,一个是被囚禁在牢笼中的孤儿,没有享受过家庭或者爱情的甜蜜。”

    “另一个是穷困的打工者,他每天每天都在为了养活自己和家人而奔波劳碌着,根本就体会不到多少人世间的温暖。这样的两颗心,就像两块磁铁一样,很容易就紧紧吸附在了一起。”

    可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我是为了能让他留下来,为了他能安心和我生活在一起才做的那件事啊!

    为此,我无数次向小于表白自己的心意,希望他能安心下来,可他就是停止不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惊惧。终于,我和小于在某一天爆发了一场争吵,就在还没有搬迁到主屋的书房里面。虽然争吵的方式不是很激烈,但对我来说,这无异于是发生了一场地震,让我瞬间意识到,我必须把那个老家伙的尸体处理掉,才能真正得到安宁。

    但是处理尸体谈何容易,我既不能把他扔在雪地中,让大雪去消融,也不能把他扔进火炉之中,那样就会被女仆发现。想起火炉,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惊愕的计划,在我脑海中形成了,那就是把整栋房子都变成一个大火炉。

    当然,我不是指主屋,主屋未来我们还要居住使用,我指的是偏屋,把整个偏屋都烧掉,连同尸体,连同所有不好的东西,还有小于脑海中那让他惊恐的恶魔。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到偏屋去了,我想只有这样,小于才能真正平静下来,我也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生活。

    这件事我不能让小于知道,还要避开女仆的眼睛,我一步一步酝酿着,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就在这个过程中,小于发现了那老家伙的日记,从日记中,他窥视到了过去的一点秘密。于是他约我第二次到书房离去谈心,希望我能说出真相。可是说出真相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好不容易抓回手心里的财富,我要再次拱手让人吗?

    其他的权利我都可以让给小于,唯独财富我不能。我知道,房子的管理权和财富都是我留住小于的砝码,但房子的管理权需要付出,而财富却需要紧紧握在我自己的手心里,所以我指责小于,说他因为日记,所以起了贪婪之心。这让小于看上去非常难过。同时他不知道的是,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很难过。

    我是多么想和他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任何食物都共享共有,可是,那老家伙对我的伤害太深了,我只求安心,没有办法做到小于希望的那样。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们刚刚来到明镜屋的时候,没有管家先生呢?如果那个时候有管家先生的话,我也不至于被父亲那么容易的囚禁起来,我想管家先生一定会帮我的,甚至他会命令父亲,把我继续留在我喜欢的空间里,一定会这样。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因为我生病了,病得很重,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思想上的痛苦,是那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想不透彻的痛苦。我开始越来越向往解脱,越来越向往走向根本不存在的黑暗深处,仿佛那后面有我想要的幸福生活一样。

    管家先生对我说:我确实是生病了,但是这种病不会让我死亡,我会渐渐好起来的。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总是拼命摇头,我才不要好起来呢,除非他们让我离开明镜屋,让我回到以前的学校离去继续念书,那样子,我才会真正好起来。

    可是每当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管家先生却总是沉默不语,只有在那个时刻,他会阴沉得像一尊雕塑,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问得急了,他就会说:“很多孩子,有很多孩子都是和你一样的,你必须为他们着想,明白吗?”

    但我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孩子和我是一样的,我是那个最最特殊,最最孤立的一个,我又为什么要为其他人着想呢?所以,我也同管家先生一样,变得越来越阴沉了。

    我的人生,就像是被擦干净的黑板一样,再也不会有任何波澜,再也不会有人在上面留下字迹,因为,这块擦干净的黑板,虽然使用年限还不长,但却即将面临着废弃的命运……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我一直都在生病,管家先生也不再出现了。我手边的那两本黑色笔记本,代替了他给我的所有玩具,每天每天,我把自己的不开心和生活点滴记录在笔记本上,还有我那永远也流不尽的眼泪。

    在这样阴暗狭窄的空间里,我反而开始喜欢睡觉了,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吧,我的大脑越来越昏沉,我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很多时候都会想象,这双手变成白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手指一定很细,白色的尖端就像是针尖一样,谁碰到都会流出血来。

    言归正传,上面说到,在诡谲屋的岩石地洞中,有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帮助了过去的中年女人,他帮助中年女人的目的是为了掩盖自己存在背后的秘密,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中年女人一直都是诡谲屋中某些人的傀儡,从来都没有摆脱过被控制的命运。

    她过去是安泽的傀儡,摆脱安泽之后,又成为了隐藏者的傀儡。但是厨娘婆婆这一生,很多人都可以证明,一直在诡谲屋中承担着厨房女仆的角色,王姐曾经说过,从她进入诡谲屋以来,她和婆婆就一直共同为诡谲屋服务。

    那个时候距离现在也应该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如果王姐没有说谎,那么除了年龄之外,厨娘婆婆同过去那个中年女人的相似之处就很少了。

    而且,大家不要忘了,在管家先生之前,明镜屋中还有一个神秘的管家,就是经常到三楼上去看望安泽真正女儿的,那位温和的管家先生,这位管家先生同于泽和于恰的年龄也相仿,当年,他还有可能控制着活着的安泽。

    这些现在对于恽夜遥和柳桥蒲来说,都是既明显又没有办法真正考证的东西,除非还有一个像厨娘婆婆一样,经历过15年前火灾之前生活的人出来作证,才能更进一步得到线索。

    厨娘婆婆的话语结束之后,大家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估计都在等待着恽夜遥的下一步行动,又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去催促演员先生。颜慕恒就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走动,并且查看,奇怪的是,柳爷爷和恽夜遥都没有阻止他。

    柳桥蒲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小遥,你认为曼曼会不会等我们走后,从小卫生间那边溜出去?”

    “不太可能,因为楼梯间的墙壁都是封闭的,文曼曼要躲藏到哪里去才能避开我们的视线呢?当时我还回去看过,那个楼梯间里面根本就藏不住人。唯一的墙洞又那么小,她也不可能通过墙洞钻到隔壁房间里去啊!柳爷爷,文曼曼的事情您觉不觉得和怖怖有些相似?”

    唐奶奶也算是急中生智,自己和雅雅一人一边,把枚小小的脚抱进怀里,替她捂着。而其他两个男人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则被毛毯裹得像个熊猫一样,于恰也赶紧从厨房里端来了热腾腾的开水,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这栋屋子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这个时候,杂货店老板早已离开,想着文女士的餐馆方向回去了。因为担心老婆,在枚小小他们回来之前老板就已经走了,现在估计也应该到达餐馆了。老板没有受伤,再加上在主屋里面恢复了一点体力,所以回到餐馆那边去,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是第二次在雪地中的救援,但是这次救援却没有一开始的那次那样顺利,如果西西死亡的话,她身上有可能隐藏的秘密,也许会被永远埋葬。因为这里每一个孩子,每一个与15年前挂钩的孩子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都有一段自己的经历,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经历究竟是什么?所以,一旦其中有一个死了,除非能找到知情者或者亲人,要不然的话,就代表这个孩子的经历被永远埋葬了。

    我们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也不希望再有人凄惨的死去,希望老天爷能够眷顾西西,让她看清楚,真正爱她的人究竟是谁?让她不要再做出傻事,至自己与别人的性命于不顾。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色的梦境又开始在小姑娘脑中徘徊,这次,梦境里的人靠得她更近了,也不再那么悲伤和仿徨,而是伸出双手,想要拥抱她,亲吻她。

    西西本能地拒绝着这个人,向后退去,戒备依然充斥在她的心头,从内心来讲,这戒备已经比刚才要松懈了许多。

    看着西西摇头拒绝的模样,男人低下头去,手臂也随着目光一起向下坠去,仿佛因为西西的拒绝而再次颓丧。

    梦中的讫语和现实中的话语交叠在一起,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我不需要你,请你离开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真的再也不需要你了。’

    “不,西西,我知道以前我错了,我不该只想要花你的钱,我……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是真的爱你,西西!”男人急躁的声音在西西耳边响起,可是,这声音陷入白色梦境中西西的耳朵里,又变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两个小姑娘询问的对象是老刑警,而陆浩宇则是在直接质问颜慕恒。

    颜慕恒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继续在房间里移动,背对着所有人。柳桥蒲回答说:“他是熟悉这个家的人,我们需要让他帮我们找到女主人遗留在这里的痕迹。”

    “可是寻找女主人遗留在这里的痕迹,王姐和婆婆不是更合适吗?难道说,颜先生也是诡谲屋里的家人?”秦森问道,他斜对面的连帆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小恒确实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但又不能算是这里的家人。”恽夜遥说了句临摹两可的话,然后问:“婆婆,刚才您承认您的儿子名字叫于恒,那么您看颜慕恒和他有没有相似之处?”

    “没有,颜先生不可能是我的儿子,身高、体型、样貌都不对。”厨娘婆婆转头反复打量着颜慕恒的背影,再次摇头否定。

    恽夜遥也不去反驳,而是同样看着颜慕恒说:“婆婆,我相信您说的话,在这里的颜慕恒不可能是小于。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是小恒呢?”

    “小恒?”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不明白恽夜遥到底是什么意思?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恽先生,你是想说我故意隐瞒了这栋房子里的一个人?”

    “婆婆,请您不要误会,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您刚才说的过去我和柳爷爷都认可,按照我之前看到的书本内容,管家先生确实有可能是过去为了您留下来的装修工人。我们认为在管家先生到来之前,实际上明镜屋中的一切都是您和安泽在共同管理。”

    恽夜遥的话让厨娘婆婆更加迷惑不解了,她说:“我管理过房子这件事,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当时我不过是表面上的管理者而已,实际上事事都要听从安泽的安排,不过,恽先生你要说我和安泽在共同管理,这句话也没有错。”

    “可你说书本内容,什么时候本内容?难道是书房里的那些书吗?不可能啊!那些都是安泽从外头带进来的书,上面怎么可能写着我们家的过去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现在都不知道!只能勉强做出一些猜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安茜有可能和小恒一样,是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却又不是这个家里的家人,还有婆婆你和舒雪、文曼曼,你们不觉得你们的命运也一样吗?”

    “你们之中有的人死了,将过去永远埋葬。有的人还活着,却没有办法逃跑。不管这是因为财产或者梦境的牵绊,还是因为别的?总之,请你们再等一等,不光是为了我们能找到案件的真相,也是为了让你们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演员先生的话音未落,颜慕恒就走回了他的身边,此刻离颜慕恒站起来开始搜索房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颜慕恒手里也拿着要什么东西放到了恽夜遥的后面,大家都想要探出头去看,可惜,颜慕恒早就有所防备,很快就将手抽了回来,而他抽回来的手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拿着什么?”陆浩宇忍不住问道,他和秦森两个人的表情都很紧张。

    “我找到了女主人留在这里的痕迹,刚才拿着的东西就是证据。”颜慕恒平静地回答到,他的这种淡漠,反而更加牵动其他人的神经。这个时候,不光是秦森和陆浩宇,就连桃慕青、夏红柿和连帆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把身体凑近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所在的地方。

    与年轻人不同的是,三位年长者一个都没有站起来,厨娘婆婆低着头咳嗽了几声,说:“安茜确实是已经死了,我可以证明,你们现在在找他死亡的证据又有什么用呢?他是自愿离开这个人世的,并非死于谋杀。”

    王姐在一边帮厨娘婆婆拍着背,她注视着几个年轻人的方向,可能在等待,想要看看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

    柳桥蒲则继续放任颜慕恒的行为,只是眼神锐利地看着在场每一个人,他的目光并没有注视这些人紧张的脸庞,而是注视着这些人的动作,以防他们之中有凶手的帮凶,搞些恽夜遥无暇顾及的小动作。

    柳桥蒲现在在这里的作用就是帮助恽夜遥,监视在一起的人。因此不到迫不得已,老爷子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行动。

    ‘再等等,也许今天那个中年女人睡不着,在楼下呆得晚了,明天要做那么大一件事,她紧张也是正常的。’男人自我宽慰着,强迫自己依旧待在原地等待,他做任何事都必须冷静,一旦慌了手脚,那就会出错,而出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状况。

    一分钟一分钟数着时间,男人看着岩石顶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是耳朵边却依然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直到过了晚上10点钟,男人真的开始着急了。他走出自己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因为黑暗笼罩,变得更加恐怖的麻袋,朝地下室方向走去。

    他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他必须去见一见那个小姑娘,某些人死了,就一定要带走另外一些人,在男人脑海中认为,这是必然的经过,要不然,这会影响他的全盘计划,也许还会影响到他的未来。

    ‘已经不再需要了,在其他那些双重人格的孩子们长大之前,明镜屋必须保持那种与世隔绝般的寂静。’一边快步走向地下室,一边想着:‘就算今天晚上她不来,我也要想办法进入偏屋书房,只要从外围走,我才有机会登上钟楼,进入密道。

    1999年4月份,主屋三楼上

    晚上8点钟已经过了,细心的年轻女仆默默陪着小安,她刚刚哄着小安睡着,这个小姑娘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女仆想要告诉她,她唯一的亲人也已经不见了踪迹,但是,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说出口。

    年轻女仆单手搂着小安,在她的另一只手边,紧紧抓着一张照片,在照片上,两个女孩紧紧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四五岁,笑得很灿烂,另一个还未学会走路,但已经学会了如何快乐。

    女仆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一擦眼眶,不知不觉间,那里已经湿润很久了,但湿润始终没有落下来,不是女仆不再感到悲伤,而是因为他陷入了沉思,那思绪中的点滴,让她的悲伤暂时停滞下来。

    ‘为了他,我也许应该在某一份工作的,在这里的话,总有一天,三个人都会感到痛苦。’女仆想着,蹙起了眉间,因为她感到突然之间腹内一阵绞痛,那是因为没有吃饭造成的,今天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想方设法安慰小安。

    他问:“你还好吗?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在阴影的遮挡下,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他说:“那个难不倒我?你不知道我有‘妖怪’的血统吗?而且是软体妖’!”

    “开什么玩笑?”男人轻声呵斥:“我可是差点连命都没了!好了,你赶快把准备好的衣服披上,那可是刚才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然后跟我出去,外面的人应该已经走远了。”

    听男人提到刚刚离开的人,女人倒真的有些害怕了,她开始严肃起来,问男人:“你觉得我能行吗?”

    “不知道!反正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不是我爷爷也在吗?爷爷一定会帮你的,他最在行帮助别人了。”

    “可我觉得你爷爷像个老古板,一点都不和蔼,还记得我之前求他让我帮你们的时候,他就把我骂了一顿。”女人的话语听上去有些懊恼,但其实她是因为胆怯,才会这样说的。

    这句话激怒了站立着的男人,他再一次呵斥说:“我爷爷他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你说,这么危险的杀人事件,他能让一个无辜者去参与吗?”

    “你别生气嘛,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我并没有说你爷爷不好啊!好了,算我说错了,现在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快走吧!别让等急了。”男人一把把女人从阴暗处拉出来,带着她轻手轻脚向门外走去。

    女人还在自顾自的询问:“回到楼上来了吗?难道是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在他们经过的第一个房间里?”

    “不是的啦,你等一下要跟着我下楼,让代替你的身份到那群人中间去,在这三楼上,爷爷他们至少需要两个人的故事,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婆婆的。”

    “可我的故事昨天晚上就已经说过了呀!”女人依然迷惑不解。

    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男人用手护着女人,把头伸出房门外环顾了一圈,虽然灯光昏暗,但是并不影响男人确认房门外的状况。

    “没有人,我们快出去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女人说。

    “你不是一开始到现在都挺聪明的嘛,还能帮着爷爷分析房门的问题,刚才的演技也是杠杠的,你不知道爷爷他们想帮你找回母亲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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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6915/ 第一时间欣赏诡谲屋的秘密最新章节! 作者:小韵和小云所写的《诡谲屋的秘密》为转载作品,诡谲屋的秘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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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旅游胜地戴宗山风景区迎来了十六个青年男女和两位老人共计十八位旅游者,这些本来高高兴兴的普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入住山脚下美丽舒适的度假村,而是来到了距离半山腰不远处的偏僻休息区落脚。正当他们决定好好玩一玩的时候,突然增强的暴雪封死了下山的路,不得已之下,诡谲屋的秘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诡谲屋的秘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诡谲屋的秘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