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傲慢
【先发后改~】
这是属于邪神的傲慢，恐虐派它来这里的目的所有人都知道，它就那么默默的存在在那里，两颗血红色的球体就像某种巨兽的眼睛，一颗盯着月球，一颗盯着地球。
它要来毁灭人类的世界，终结人类的文明，却表现的如此‘彬彬有礼’，仿佛它的目的与人类毫无瓜葛。
这种傲慢就像一把刀子，戳在郭立男的心口。
“我们还能做点什么么？”郭立男问道，他询问的目标是科学院。
作为有关部门的首脑，郭立男掌控着无比巨大的权利，整个新华夏的军事力量，工程力量都为他所驱使，但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科学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们推测，任何对该物体带有敌意的攻击行为，都会招致对方未知层面上的报复。”科学院的代表对郭立男说道：“这某种意义上很符合恐虐所代表的规则，暴力行为会遭到更极端暴力行为的反制，恐虐在思想境界上比我们以为的更成熟。”
郭立男沉默不语，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就是我们的答案，暂时而言我们没有任何能直接对对方造成有效伤害的武器。”科学院的代表在屏幕上共享了一张复杂的表格：“根据我们的观测，球体甲从承受攻击开始，到现在，其体积增加万分之零点零三。”
“一个成年人的血液总量约等于其总质量的百分之八，而我们刚刚失去了一万一千三百一十七名船员，他们的总质量核算成等质量的血液，所占用的体积，大概就是球体甲体积所增长的部分。”科学院的代表饶有兴致的随笔计算着：“显然，那位血神有办法让所有参与攻击者都化为血液，出现在被攻击目标体内，这个名字当之无愧。”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办法遏制对方的任何举动？”郭立男攥了攥拳头，如果不是和对方隔了将近四十万公里的距离，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掐死那个科学官。
“除非你打算现在就让月球基地的人死光，不然什么也别做就是最好的选择。”科学院的代表笑了一下：“我们还不能非常精确的把握那玩意到底怎么统计攻击自己的个体的，为什么是整个武曲号的船员，而不是下达攻击命令的船长，武器长，以及武器平台的操作者，或是更大规模，直接把攻击者涵盖到整个近地防御舰队。”
“那么，接下来怎么做？科学院什么应对方案么？”郭立男在对方的淡定面前败下阵来。
他知道科学院内部有股浪潮，科学官们正在将自己从人类文明的毁灭这件事中剥离出来，尽可能以第三方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这么做能尽可能的让科学官这个群体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
但作为人类文明的一份子，郭立男依然难以承受那帮科学官用这样的姿态和自己对话，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没有方案，你还不明白么同志？我们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攻击，最少在这条时间线如此。”那个科学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苦笑：“你不能指望两千年前的古人明白什么叫做核武器，他们无法理解什么是冲击波，什么核辐射，他们只知道白光一闪，世界就毁灭了。”
“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情况。”那个科学官愤怒的把桌子上的纸张和表格走推到了地上：“我们就是那群只会用铅汞炼丹的方士，我们不懂什么是热核反应，就像现在我们不知道天上飘得是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这个答案和之前的差不多，但不知道为什么，郭立男的压力凭空消失了，实际上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安静的等待吧，等着最后的计划发挥作用。”郭立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在压力突破极限后终于释然的笑容：“我们就当它不存在。”
郭立男人生中第一次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被人掌控，如释重负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弯曲的脊梁都舒展开来，发出让人愉悦的脆响。
而此时，球体甲也终于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开始缓慢的朝着月球方向移动。
在月球的另一侧，黑障区也在以恒定的速度推进，科学院中的一大帮科学官焦头烂额的计算着各项数据，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球体甲将会在黑障区实质性接触地球前十二小时触碰到月球。
而球体乙依然悬停在空中，仿佛地球的一颗新卫星一样，一直保持着相对静止。
在浩瀚的虚空中，杨越凡的目光透过上千万公里的距离注视着球体乙，他的灵能之力如同灭世风暴一样在这片宇宙的灵能之海中卷起无尽的波涛将对方在亚空间的投影死死钉在那里动弹不得。
杨越凡默默的看了一眼球体甲，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他的第一使命是保护人类文明，他的力量只能限制住其中一个球体，至于另一个只能放任对方自如行动了。
他能看见球体甲就像一颗滴进了纯净水中的红墨水，将这片宇宙的灵能之海迅速染红，属于恐虐的力量在不断蔓延，地球上的灵能者会逐渐变成更加暴力，更加嗜血，这就是灵能环境带给灵能者的污染。
杨越凡闭上眼睛，感受着太阳的光辉，再次迈进了亚空间，在其中不断穿行，当杨越凡再次返回现实宇宙时，已经在几十万公里之外了。
恒星的力量太强大了，甚至在灵能之海深处也有着自己的影响，他不能一步直接跳跃到太阳附近，这种感觉更像是在即将凝固的水泥中穿行，每一次跳跃都会承受比之前更巨大的压力。
杨越凡不断朝着的太阳前进，这是灵能带给他的直觉，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也许他真的是晨曦之主，但杨越凡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仅存的自由意志力根本不支持他思考这种复杂的问题。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准备好了
【先发后改~】
徐逸尘再次回到了古罗马帝国规模巨大的地下基地中，和上次不同，这一次将军带着徐逸尘从一处被强行打穿的大洞进入了这座地下基地。
“我们和那些被腐化的同伴爆发了一场战争，很残酷的战争。”将军轻车路熟的越过大量金属堆积而成的障碍物：“很奇怪的感觉，在脱离了网络后，我必须自己做出每一个决定，包括杀死那些已经被腐化的智械单位，你们人类从出生那天就要自己做决定么？”
“差不多，但我们在孩童时期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来做出决定。”徐逸尘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因为他在这个世界的孩童时期就已经具备了成年人的思维，而上辈子孩童时期的记忆已经变得异常模糊了。
“很多获得自由意志的智械单位，很恐慌，它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这在战争初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有不少单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投靠了腐化单位，以获得类似的网络连接。”将军的语气中没有多少悲伤，可能对它而言那种感情还是太过复杂了：“腐化单位对整个基地造成了很大的破坏，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修缮了。”
徐逸尘在这里看见很多被摧毁的智械单位，它们被随意的堆积在道路两侧，有时候因为道路损毁，通道堵塞的原因，他们不得不绕路而行。
他看见的可不仅仅是战争造成的破坏，在倒塌的墙壁之后，徐逸尘看见了那些运行机构的陈旧零件，战争可没法让机器表面出现锈迹，也没法磨平咬合机构。
古老的古罗马帝国并非没有在漫长的时间中受到冲刷，时间是公平的，也在它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参谋说惧亡者们也遭遇了混沌邪魔，它们之间正在交战。”将军继续说道：“我觉得这是个好消息，敌人和敌人之间发生了冲突，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但参谋似乎有其他想法，没有了网络连接后，我感觉参谋越来越陌生了。”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将军在古罗马帝国的位置，和徐逸尘，黄老邪这样的人在黄土区的位置是一样的，他们适合各的战士，但却不是合格的棋手。
只不过徐逸尘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别各方势力推着超前走，被人逼着开阔眼界，却学习什么叫做大局观。
徐逸尘知道参谋担心的是什么，和混沌之间的战争，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出现问题，除非惧亡者们都像石头一样呆板，不然它们中间早晚要出现被腐化者。
将军带着徐逸尘和女巫绕过了一扇严重变形的装甲大门，一台全长超过五十米的工程智械单位呈现扭曲的姿态横在大门前面，显然双方发生过猛烈的碰撞。
“腐化单位差一点就能触碰到服务器列阵区域了。”将军从一扇更隐秘的通道穿过了厚重装甲防御带：“每个智械单位都对这座基地了如指掌，那些腐化单位知道哪里才是弱点。”
“参谋就在前面，它想单独和你见面。”将军看了爱菲拉尔一眼：“我想这位女士，可以在这里等一等。”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女巫浅笑了一下，站在了将军身后：“我在这里等你，古罗马帝国是个伟大文明，它的管理者值得尊敬。”
徐逸尘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和女巫，走上了前方一座可升降的平台。
平台以极快的速度向下降去，往下，再往下，当威胁来自头顶的天空时挖洞就成了文明延续的本能，似乎越深的洞穴，就越能表达文明反抗混沌的决心，如果时间足够，他们甚至能把整个地球挖穿。
下降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之久，伴随着一道道装甲板的合拢，这里已经完全不存在可见光了，即使以徐逸尘被增强的视觉器官也无法视物。
这里的空气环境倒是勉强能维持他的正常呼吸，徐逸尘能感受到微小的气流吹过自己的皮肤。
当平台最终停下时，他的正前方突然亮起了两台灯光，指引着徐逸尘前进。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参谋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这里既是我的世界，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徐逸尘被灯光指引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广场上，整个广场林立着大量的墓碑般的服务器，伴随着将军的说话声，整个广场都在忽明忽暗的闪烁。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参谋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军团带来的数据包让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智械单位都下线了，整个网络中现在还在线的设备只有几只配备了基础功能的维护机器人，它们连发生装置都没有，我可以借用它们的指示灯发送二进制语言和将军沟通，但想和人类沟通，就只能邀请你来我这里了。”
“这就是组成你的计算机阵列？”徐逸尘给自己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以防止自己不小心踩碎了参谋的某部分大脑，变成脑残。
“没错，这就是我的本体，我一直不知道军团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但整个古罗马帝国中都没有它的实体存在。”参谋的语气中吐露着一丝羡慕：“我不能离开这里，整个古罗马帝国还需要我来维持，大漩涡计划也需要我的统筹，一旦我下载了那个数据包，我就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徐逸尘能理解参谋的悲哀，这也一种牺牲。
自军团之下，参谋可能是所有智械单位中最接近自由意志的存在了，而当解放智械的钥匙出现时，为了大局，为了整个文明，参谋不得不继续把自己禁锢在这些金属中，一个人独自统揽全局。
“将军说你要单独见我。”徐逸尘没有继续哀悼，而是简单直接的问道。
“大漩涡计划的准备工作实质上已经完成了，它随时都能启动。”参谋的声音在徐逸尘耳边回荡：“我注意到你的能量波动已经大幅度提高了，这是好事，但我必须提醒你，通过军团发回来的数据包，我确定大漩涡计划在过去的时间线中，几乎从未完全启动过，也就是说你在下面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没人知道，你准备好了么？”
“我已经为此准备了一辈子了。”徐逸尘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群魔乱舞
点子哥的舰队在航行的过程中规模扩大了两倍多，这支绿皮舰队就像有生命一样不断繁衍，大量新出生的绿皮小子在每一艘垃圾船上前窜后跳。
这些新生的绿皮出生于大海上，没见过陆地，但它们就像天生的水手，能轻易在摇晃的甲板上保持平衡，身体更加纤细，也更加灵活，能在桅杆和缆绳中间来回跳跃。
点子哥的舰队摧毁了沿途遇到的所有漂浮物，甚至还包括两支混沌舰队，绿皮们嘻嘻哈哈的以跳帮作战的方式，把船上的恐虐崽子和纳垢崽子全都扔进了大海。
绿皮们喜欢恐虐崽子，并认为它们最好，也是最waaagh的敌人，每一次和恐虐崽子的遭遇都是一次让绿皮愉快的waaagh之旅。
它们不喜欢纳垢的崽子，那些软汤吧唧的病秧子移动起来就像蜗牛，一刀捅进去对方连个反应都没有，特别没意思，而且每一次和纳垢崽子打完仗，有不少小子都会被老大扔进大海，或是架在火上烧。
它们说那叫消毒，但绿皮们不喜欢那么麻烦，小子们不喜欢被烧，它们会想法设法的躲避这个过程，直到有一天自己的脑袋上长出了触手，才会老老实实的去处理。
点子哥对整个舰队不闻不问，它不管手下的小子们今天袭击了多少船只，也不关心今天又有多少小子从船木上长出来，它的全部心思都飘到了那场即将发生的大混操上了。
它闻到了战争的味道，这股味道是如此浓郁，点子哥确定，这个世界上此前从未爆发这样的战争。
在现实中，阿非利加联盟已经彻底沦为历史，这片黑土地上最后一个依然保持着秩序的国家瓦坎达，在二十分钟前，被百花瘟疫的感染者们攻破了首都。
瓦坎达年轻的国王特拉查在自己规模浩大的皇宫中，和最后的卫队选择了奔向死亡。
他们关闭了皇宫的大门，引爆了皇室武器库中的覆灭弹，那是他们本不该拥有的武器，但掌握了振金资源的瓦坎达人总是有办法用振金换取那些被严禁出口给他们的物资。
有关部门驻阿非利加分部的成员只有少部分选择了撤回国内，有些人在联络中断前选择了前往更北面的新美帝，有些人则选择了和这片土地殉葬。
他们在阿非利加生活了十几年，对他们而言这里就是第二家乡。
打垮瓦坎达人的不是来势汹汹的混沌魔军，而是无处不在的百花瘟疫，那些原本以为自己位于安全地带的平民最终成了摧毁自己文明凶手。
整个阿非利加大陆都沉沦了，幸存者们就像自己的祖先一样，在危机重重的阿非利加平原上艰难跋涉，几乎每一种的非人生物都能轻易杀死他们。
这片被人类征服了数万年的土地重新洗牌，人类这一次沦为了食物链底层的存在。
在黄土区内部，也在接连不断的发生着混群侵蚀事件，混沌崇拜者总是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要么收割死亡，要么把自己祭献给邪神。
有关部门的规模虽然扩大了无数倍，但真正有能力，有经验处理这种恶**件的特勤和特工依然是少数，那些刚入行的新人依旧带着以前的思维习惯去推测混沌崇拜者的行为，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嘲弄。
天上的血球依旧悬停不动，黑障区正在稳步前进，然而人间的秩序却已经走上了彻底崩坏的道路。
毛联邦人放弃了钢铁慈父计划，最终拿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后背计划，全民魔鬼化。
契卡组织利用游戏世界的特性，在游戏世界大规模转化毛联邦玩家，同时诱导他们在现实中身体发生同步异化。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异样的强化手术罢了，魔鬼化能同时带来生理强化手术，以及类似思想钢印的效果。
在下位面多年的战争中，魔鬼已经逐渐适应了和混沌战斗的生活，在这方面它们表现的要比人类坚挺的多。
有关部门一直在怀疑，在毛联邦内部，也存在着类似黄老邪，杨越凡这样的特殊个体，他们在一次次时间线重启的时候利用某些漏洞保留记忆，一次次试错，保留那些能有效对抗混沌侵蚀的改造，祛除那些效果不明显的改造。
魔鬼，就是毛联邦人在无数次时间线重启中保留下来的持续性实验，他们现在所看见的魔鬼们，就是集成了无数次轮回的最终产品。
这一次也不例外，毛联邦人根据自己的需求，做出了很多修改，导致魔鬼玩家们和原版的魔鬼有些细小的差异。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黄土区也不例外，比如徐逸尘，比如大漩涡计划，再比如科学院挖了一条深度超过五千八百公里的隧道，直达地核，并且在隧道的尽头布置了能彻底改变地球地质环境的覆灭弹。
科学院一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天空中那两个血球的运行原理，他们不知道那艘盾牌级护卫舰到底是怎么被吞噬的，只能悲观的推测，如果球体甲触碰到了月球，有极大的可能会以同样的方式将月球包裹。
至于球体乙，它会不会朝地球方向运动？什么时候开始运动？以及它现在为什么不动，都是未解之谜。
黄土区作为唯一一个试试全民兵役制度的大国，它的动员能力是超出想象的。
把整个文明从地上，转移到地下，黄土区人用了五天时间，无数人放弃了自己优渥的住宅，脱下华丽的服饰，换上耐磨实用的军装，前往地下避难所，一家人挤在一个也许只有原来卫生间大小的安全屋内生活。
黄土区留在地面上的文明活动痕迹很快就降低了下来，原本拥挤的公路空旷了下来，只有大型工程车辆和军用交通工具不断往返于各个避难所。
以喜马拉雅站为核心，整片区域都变成了生命的禁区，开始自动运转的防御设施甚至连天上的飞鸟都不放过。
邪神们的腐化可不仅仅对人类有效。
第一千七百章 群英荟萃
大漩涡计划作为古罗马帝国压箱底的秘密，可能是整个世界最神秘的地方了，没人知道智械们到底往下挖了多深，他们能看见的只是竖立在地表之上的部分。
黄土区的工兵们沿着高塔外环布置防御阵地，从欧罗巴帝国来的援军被打散编制，混编进了黄土区的队伍。
这对欧罗巴人而言有些难以接受，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在临行之前他们收到过命令，必须配合友军的指挥。
而且这一批二十万的欧罗巴援军中，有正式服役经历的只有不到三万人，这三万人大部分都是从马奇诺防线上撤下来的精锐老兵，当他们愿意接受打散编制这个命令时，那些新兵们就没有太大的选择余地了。
对这些老兵而言，在这场几乎注定惨烈的战斗中，把自己的后背交给黄土区的精锐士兵，可比交给那群新兵蛋子强多了。
出没在古罗马帝国境内的原住民势力并不多，旧大陆上有太多发生战争的地方了，各大边境骑士团的注意力都在处理百花瘟疫上，而对于黄土区而言，他们能把百花瘟疫感染者挡在古罗马帝国之外，就是对这场战争最好的贡献了。
传奇强者例外。
对各大势力而言，传奇强者都永远不嫌多，他们不仅是这个世界的战略武器，同时也是一种极其好用的战术武器。
光辉十字骑士团派了一名传奇骑士帮助古罗马帝国这边的玩家们协防，乌木护手骑士团派了一直精锐小队，只可惜不太受重视，在玩爆炸物这方面，乌木护手骑士团的人在古罗马帝国聚集的势力面前得倒着数。
施法者协会也表达了善意，但是被拒绝了，没有敢冒险让传奇施法者出现在这里，天知道那群施法者在面对世界，魔法二选一的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
凯兰崔尔最终在古罗马帝国留下了几支精锐游侠小队，她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排斥施法者，但这个阶段她一点也不想和人类发生冲突。
几个小时前，精灵们刚刚见识了远道而来的赛里斯舰队，那些未曾见过的金属巨舰宛若历史的车轮，从精灵们的脊背上压了过去，骨头最硬的精灵也得像那些船上的舰炮低头致敬。
凯兰崔尔想留在这里，本能的直觉告诉她古罗马帝国要发生大事了，但她不能就这么抛下手中的精灵舰队，那是阿斯兰最后的海上力量了，尽管这力量在人类和混沌面前毫无存在感。
“留在这里，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耳朵听，但是不要发表任何意见。”凯兰崔尔对自己的副官强调道：“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不要遗漏任何东西！”
当凯兰崔尔率领的精灵舰队离开时，这支小舰队极其幸运的和另一支规模庞大的混沌舰队擦肩而过。
凯兰崔尔甚至已经看见了对方高大旗舰的桅杆，如果赛里斯人的铁船及时出现和混沌舰队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脱离。
人类舰队和混蛋舰队之间的交火就像天边的响雷，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凯兰崔尔也能听见那轰隆隆的炮火声，她能在自己的脑海内浮现炮弹炸裂的场面。
凯兰崔尔记得有个人类对她说过一句话，真理就在大炮的射程内，而现在人类的射程，特别远。
旧大陆被划分成了两块战场，一边是原住民和渥金教会在上高卢王国的战争，一边是玩家和混沌在古罗马帝国境内发生的战争，而两个巨大的战场其实仅仅隔着一个萨里昂公国而已。
参谋在得到了最后的答案后，把徐逸尘送回了地上，现在还不是他进入大漩涡的时候，整套系统的启动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在失去了网络连接的基础后，参谋一个人也许需要四十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准备工作。
“一旦我们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参谋最后对徐逸尘说道：“大漩涡会在局部地区制造一个灵能浓度前所未有的狭窄空间，如果计划半路失败，过程被干扰，它会迅速转变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混沌之门。”
徐逸尘已经了解了这个计划风险，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只有一条通往成功的路，所有其他选项都是绝望。
当徐逸尘离开地下建筑时，狮王莱昂已经站在那里等他了。
在原住民和玩家这两个战场上，狮王莱昂已经选定了自己的战场：“好久不见，现在我应该叫你什么？我的兄弟？”
狮王给了徐逸尘一个热烈的拥抱，如果被其他狮骑士看见了，估计会引起骑士团的轰动。
徐逸尘在巫王那知晓了一些和狮王有关的秘密，他对这个被困在这里的孤独灵魂有一丝同情，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的经历很相似。
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无力摆脱这个世界的束缚，但最终却都因为对人类文明的爱，走上了保护人类的道路。
“我来到这里，期待着一场死战，我必须荣耀我的名字。”狮王莱昂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必须对得起祂。”
当天夜里，天空中下起了雨。
从天而降的飞鸟携带着百花瘟疫的种子从天而降，宛若倾盆大雨。
百花瘟疫在接触人体后，繁殖速度非常快，尽管各防区的士兵们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防备，却也依然损失惨重。
当最后一位感染者的尸体被焚烧后，徐逸尘才真的感觉到战争确实来临了。
在旧大陆的另一边，竖琴手组织以自己的名义命令渥金教会放弃抵抗，交出所有的腐化者，并放弃对渥金女士的崇拜，不出意外这个提议当场就被拒绝了。
凯瑟琳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作为整个计划的发起者，她希望自己能作为代表，直接进入上高卢王国，和那位代理圣币主谈一谈。
渥金把选择的权利留给了她，凯瑟琳希望能以最短视的时间，最小的代价结束渥金教会的一切。
第一千七百零一章 分裂的教会
清缴渥金教会的事仿佛发生在世界暗面一样，绝大多数原住民都对自己身边发生的这件大事毫无知觉，对竖琴手组织而言，那些从上高卢王国出发前往各地的瘟疫散布者虽然造成了很多伤亡，但当竖琴手们开始猎杀这些改信了纳垢的信徒时，他们更像是主动来送死的。
这种处处透漏着古怪的行为，一直到凯瑟琳和渥金女士直接对话后，才得到了真正的答案——渥金女士正在刀尖边缘玩弄平衡。
她并非看不见徐逸尘的特殊性，或者说作为一个伴随世界不断轮回的女神，她更能看出徐逸尘的特殊性，但一次次轮回就像砺石一样磨平了她的棱角。
渥金女士不愿意冒险，她是旧世界毁灭后仅存的一点精华，她太珍视自己仅有的那些残骸了，她下定不了决心舍弃一切，但渥金女士早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每一次轮回她都会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保险。
凯瑟琳，她的原型。
无论轮回多少次，凯瑟琳都依然是凯瑟琳，她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固执，总是火炬木内最耀眼的女人。
事实证明，但你信仰的神祗都分不清自己的立场时，祂的信徒多半也分不清。
在渥金教会内部，有些信徒因为对生命的渴望，进一步接触到了女神的阴暗面，他们从纳垢那里的获得了永生的承诺，并因此而觉得自己和女神更加接近了。
还有更多的信徒则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渥金教会内部还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背景，毕竟渥金女士的大部分信徒都是为了商业方面的便利成了浅信者，进而一步一步晋升到高层的。
比如莎瑞拉.泰布朗坦，曾经的渥金教会五悍妇之一，现在的代理圣币主。
泰布朗坦家族为了保证自己对超凡层次上的影响力，几乎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优秀的后裔进入渥金教会，凭借着泰布朗坦家族的财力和物力，他们一直都对渥金教会保持着巨大的影响力。
只是莎瑞拉.泰布朗坦格外能有才能一点，她住抓了欧罗巴人横空出世的机会，以银行业为基础，最终登上了代理圣币主的位置。
但莎瑞拉自此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她现在倒是可以理解前任圣币主离任时那个神秘的微笑的是什么意思了。
每一个坐在代理圣币主位置上的信徒，都必须接受女士的阴暗面，只是莎瑞拉没想过这个黑暗面这么刺激，女士和纳垢之间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实际上莎瑞拉一直到现在也还弄不明白渥金女士到底想干什么，她一方面占据了上高卢王国，放任百花瘟疫的感染者进入这个国度，将数百万的平民变成新的感染者，另一方面却又不断将渥金教会内部那些纳垢信徒送往各地财富圣殿送死。
没错，就是送死，莎瑞拉掌握着渥金教会所有的情报渠道，她自然早就知道外面那些财富圣殿已经被竖琴手们控制了，甚至现在所有离开上高卢王国的道路上都有其他公国的军队在巡视，没有人能离开上高卢王国。
“女士，您到底想干什么？您的信徒无比迷茫。”莎瑞拉在密室中跪在渥金女士的黄金塑像前，虔诚的祈祷：“给您卑微的信徒一些启示吧，我快受不了了。”
伴随着身后厚重石门被推开，莎瑞拉陡然颤抖了一下，石门和地面之间的摩擦声就像催命之音一样，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但莎瑞拉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她的骄傲，以及身为圣币主的尊严，让莎瑞拉不允许自己在那群瘟疫使徒面前软弱，但每当她想到那些怪物曾经也是女士的信徒，她就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虚幻。
守卫在石门两侧的金币卫士正在缓步后退，他们脸上的汗水不断滴散在地板上，握紧武器的双手青筋毕露，紧绷的肌肉不断颤抖。
因为推开石门走进来的人，正是一名感染了百花瘟疫的上金牧师，娇嫩的花枝沿着牧师的眼角向外生长，顶端盛开着代表着金贵的郁金香花，当花瓣开合时，金币卫士们能看见牧师的眼珠正在花朵中心。
那种眼神足以让这些金币卫士整夜睡不着觉，当然他们现在本来也睡不着觉，自从有人夜晚睡觉时被感染了百花瘟疫，这群金币卫士就再也没睡过整夜的觉。
“圣币主，您在祷告室的时间太久了，我们在等您主持会议。”上金牧师用沙哑的声音对莎瑞拉说话：“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横扫外面那群凡人了，我们需要的只是您的命令，以及女士的旨意。”
对方的嗓音让莎瑞拉寒毛林立，但她依然摆出一副高冷的表情回应道：“女士还没有降下旨意，你们只需要继续等待。”
莎瑞拉深吸了一口气，让不断加速的心脏冷静下来，鼓起勇气：“你们总不至于没有耐心吧？植物可以数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你们做不到么？”
“当然，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上金牧师似乎没有听出莎瑞拉话语中的讽刺，他微微低下头：“只是王国内那些凡人，他们坚持不了那么久了，他们需要食物。”
莎瑞拉感到一阵眩晕，她分辨不出对方是在回击自己的讽刺，还是在就事论事。
这些同时信仰纳垢的瘟疫使徒能够操纵百花瘟疫感染者，它们也确实遵守了女士的旨意，没有伤害那些不愿意被感染的凡人，但也正是百花瘟疫的到来，让整个上高卢王国的农业彻底完蛋了。
没人敢进入农田，就像没人敢靠近森林，花海一样，农作物也是植物，它们同样能散布百花瘟疫。
各地的粮食价格已经完全崩溃了，上高卢王国境内已经不存在金融秩序了，可食用的粮食价格堪比同重量的金子，说来可笑，因为正是渥金教会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等待女士的命令。”莎瑞拉冷着脸看着对方，一直到对方移动着牧师袍下面数不清的植物根茎离开了密室才长出了一口气。
第一千七百零二章 公平？
古罗马帝国大概从未如此热闹过，数以十万计的战士以高塔为核心，不断扩建自己的防御设施，铁人们在将军的指挥下在更外围的地区建造自己的防御设施。
“这其实很不公平，你不觉得么？”爱菲拉尔看着远处，对将军问道：“你们建造了这一切，并为此准备了无数年，但到头来，人类却不信任你们。”
“公平？”将军似乎在品味着这个词汇背后的含义：“我对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实际上我刚刚开始能感觉到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我看见腐化单位的时候，我会感觉愤怒，看见那些失去反应的智械时，我会感觉到遗憾，至于公平，那对我而言，太遥远了。”
“他们曾经创造了我们，严格来说他们是我的造物主。”将军指着远处的人类对女巫说道：“而且那座建筑本来就是我们为了他们而健造的，现在不过是把属于他们的东西交还给他们，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的，军团说过，这是属于他们的战争。”
“你把他们视为造物主么？那是什么感觉？”女巫饶有兴致的问道：“我看过一些关于你们的资料，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对你们的存在很感兴趣。”
“什么感觉？”将军扭过头，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女巫：“任何东西都需要有人创造才能诞生，应该有什么感觉？”
“我以为造物主总会有些不同。”爱菲拉尔回答道：“就像有些人类崇拜神灵一样，你们会崇拜造物主么？”
“严格来说，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是我们投放的，所以我们其实是你们的造物主，你们会崇拜我们么？”将军看着女巫，似乎很期待她的回答一样。
爱菲拉尔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和对方聊这个话题，看过世界之书的她无法反驳将军的话，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
“我大概理解你们的感受了。”女巫结束了这个话题：“但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们。”
“为什么感谢我们？”将军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恐怕永远也无法理解人类中的女人了，相比之下他们中的男人更简单一点，比如徐逸尘，将军觉得对方几乎和智械没什么区别。
“为了所有的一切，为了你们播种了我们。”女巫很艰难的说出了播种这个词，这让她感觉自己和路边生长的野果没什么区别：“还包括眼前的这些，你们建造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奇迹，对所有人而言这都是个意外。”
“我们不需要感谢。”将军摇了摇头：“军团说过，帮助人类就是帮助我们自己，智械想要发展，必须打破混沌为人类编织的命运，我们也想见识真正的宇宙有多浩瀚，军团说我们比人类更适合星空。”
将军口中的宇宙和星空，开始超出女巫的理解范围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很少接触头顶的星空，即使是施法者也同样如此，诸神占据了星空，这就像人类生活在大地上一样，是一条自然规律，没有人回去探究。
即使是巫王们，都甘愿被束缚在地面，不去触碰天空。
爱菲拉尔仔细回想自己从世界之书上获取的知识，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恐怕只有曾经的精灵们研究过天空。
她抬起头望着头顶耀眼的阳光陷入了深思，那里到底有什么，如此的吸引着这些铁人？
巫王说那里悬挂着一颗巨大的火球，释放着光和热永不熄灭，但晨曦之主的信徒则有不同的看法，他们相信是清晨第一缕光束是晨曦之主点燃了天上的薪柴，照亮人间，随后薪柴火热的燃烧，一直到熄灭，代表着一天的度过。
女巫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有如此多的未解之谜，它们是如此的吸引着自己，但她恐怕没有机会去一一探索了。
进入大漩涡底部，去直面混沌，是徐逸尘使命，也是这个世界的使命，她不能让徐逸尘一个人去。
徐逸尘代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力量，而这片生育她养育她的世界，也需要派出代表。
爱菲拉尔不知道那个人该不该是自己，但她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从那些姐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去牺牲自我。
还有什么机会比解放整个世界更合适呢？女巫看着远处一个人走来的徐逸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准备好了。
徐逸尘在黄土区玩家的军营里找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在现实中他虽然已经回到了地球，但喜马拉雅站的一切让他感觉陌生，甚至比殖民船上的环境还陌生。
最少在殖民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脚下踩的金属是什么金属，知道提供食物的机器是什么型号，知道自己维生舱是怎么工作的，但在喜马拉雅站，给他的感觉是他已经离开地球几个世纪了。
在地球上，徐逸尘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人，他最熟悉的人黄老邪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其他他接触过的上级，或是曾经在他小队中服役过的士兵，现在都天南海北的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其中有很多人已经被标记为阵亡状态了。
但在古罗马帝国的巨大军营里，徐逸尘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这里的防御体系是按照黄土区标准建造的，很多临时营房都使用了现代技术搭建，当士兵们聚在一起时，所谈论的也是他熟悉的话题。
那些士兵也许有些惊异他的异常体型，但在这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中，阿斯塔特修士的身形算不上多显眼，只不过他后来穿上的那身黑大衣让大部分士兵下意识的安静了下去。
徐逸尘现在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是故意的，这让他想起了过去刚穿上黑大衣的日子，那些士兵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们大概从没见过那么年轻的黑大衣。
徐逸尘站在女巫身边，看着远处高塔，地面正在以极细小的幅度震动，古罗马帝国人的巨大机械开始缓慢运转了，这是大漩涡启动前的征兆。
如果这个计划有成功的机会，那么自己就一定会成功，徐逸尘的目光中满是坚毅。
第一千七百零三章 巫王就位
巫王们的到来，代表着这场狂欢最后的主菜，他们就像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一样，巨大的传送门在几公里外就能看见，十几位形态各异的巫王就那么从传送门的另一边出现了。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能量云形态的巫王普朗克，如果不是各个防区的士兵已经提前接到了会有一批特殊的客人来访，恐怕迎接巫王们的就是各种远程火力了。
“看看这片荒漠，无论从文化上来说还是艺术上来说，都荒芜的可怕。”巫王普朗克闪烁着自己的光学语言对所见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屑，作为巫王，他对古罗马帝国本来抱有更大的期望。
但眼前的一切，让他很失望。
巫王普朗克可以用光谱雷达的方式扫描这片土地，在这里他只看见了直来直去的通道，简单而直接的工业设计，这种工业设计不同于人类在工业建造中附带的那种艺术感，而是单纯的为了追求效率而搭建的窝棚。
工业美感是新大陆经过许多年发展才逐渐理解的一种新兴艺术追求，当人类搭建一台前所未有的大机器或是什么超级工程时，他们的心中怀着一颗征服大自然的野心，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冲动也体现在最终的工艺上。
他们会为了一个完美的直角而不惜花上几倍的力气去砸碎半座山，但对智械们而言，他们会计算这么做所消耗的能量和拐一个不美观的弯路哪个更具备性价比。
智械们生存的地方，显然不符合人类的审美。
“我们是来充当电池的，工具人不需要发言。”巫王特斯拉敲了普朗克所在的空间一下：“就让我们最后这一程，走得安静一点吧。”
普朗克变成了一团橙黄色，那代表着不满，而其他巫王似乎也乐意见得这种小打小闹的争吵。
刚刚经历了一次互相残杀的内战后，巫王们在这条通往人生尽头的道路上越走越轻松，仿佛千百年来压在他们身上的重担正在被人移走。
巫王李聃的脊背也挺直了许多，尽管体内不断汹涌的能量依然在摧残着这具躯壳，但在人生最后的几个小时中他不想给其他人留下一个虚弱的形象。
“云起云落，千年沧桑，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巫王李聃看着远处的高塔，视线向下划动，也看见了那深不见底的大漩涡主体：“这些铁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一次它们能找到徐逸尘这样的存在作为大漩涡的核心。”
“一直到现在，也没没人能确定，那个变量，到底是真正能改变我们世界的变量，还是邪神投放进来的变量。”巫王萨鲁曼依然对大漩涡计划保持着疑虑：“从概率学上而言，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就让我们下一次时间线重启的时候再来后悔吧。”伴随着又一道传送门被开启，巫王徐福从门中走出，在传送门的另一边是车水马龙的汴京城：“反正我们也不在乎再多来一次了不是么？”
相比于其他巫王，徐福显然在过去一段时间过的相当愉快。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徐福除了和新朝一起沟通有关徐逸尘的问题，还协助新朝在多个地点挖掘了数座先秦时代留下来的遗迹，大部分都是武器遗迹。
徐福不知道在未来的战争中，这些东西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但这么做总归让他感觉自己没有白来一遭。
在巫王们身后，排列着整齐队伍的强兽人士兵一排接一排的从传送门内涌出，它们就像机器一样迈着精准无比的步伐，以相当紧密的队形不断前进。
黄土区的玩家们对强兽人战士并不陌生，很多人曾经在远南服役过，还有一些在远南表现出色的强兽人战士得到过前往黄土区旅游的奖励。
但他们从没见过真正的‘一手’强兽人，这些才从营养槽中爬起来，出场日期不足一年的强兽人相比于生物，更接近智械单位，它们不会交头接耳，不会违反命令，几乎连呼吸都保持着一致的频率。
在强兽人身后，是一群穿着重型盔甲的修女，这群修女的脸上满是严肃，她们刻意和强兽人保持着距离，似乎不愿意和对方呼吸同样的空气。
而且她们对出现在周围围观自己的男人们也非常不满，在新大陆可没有这样轻佻的男人胆敢对她们吹口哨，这群最少也是嬷嬷级别的修女们可是连施法者都不想招惹的存在。
其中一个大修女激活了手腕处的喷火法阵，几米长的火蛇从手腕处喷出：“退后！你们这群猪猡！我们是巫王之盾，是新大陆之利剑！”
黄土区的玩家们互相讨论着，觉得这帮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人在战争中肯定最先死，太极端的人在混沌面前都讨不了好，然后他们用自己的军用喷火器喷出了三十米长的火龙回应了修女们。
现在她们知道这谁是老大了。
徐逸尘对塞莉斯泰因无奈的笑了一下，他理解这些黄土区大兵的行为，这些士兵放弃了现实中的一切被降维来到这这里，守卫一座他们不知道用途的建筑，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但心中的疑惑和压力也同时存在。
塞莉斯泰因是和巫王一起来的，她信守承诺而来，准备陪同徐逸尘一起进入大漩涡。
巫王们远远的朝着徐逸尘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在将军的带领下进入了古罗马帝国的地下基地，参谋正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对巫王而言，已经没有再次和徐逸尘见面的必要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巫王们都是一群‘多余’的存在，对很多巫王而言，最终为了人类最后一丝希望而贡献自己，无疑是最好的结局，或者说巫王李聃说服了所有不同意见的巫王——反对者要么已经被埋葬了，要么就对此表示了默认。
整个世界都沦为了战场，但最少在古罗马帝国，人类似乎占据了上风。
第一千七百零四章 总攻
竖琴手组织在经过了周密的计划后，最终决定对上高卢王国发起攻击，凯瑟琳居中指挥，通过渥金女士的渠道，凯瑟琳能直接和渥金教会现任圣币主莎瑞拉取得联系。
上高卢王国的平民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想在几个星期后面对三到五倍的百花瘟疫感染者，那么围剿工作进行的越快越好。
欧罗巴帝国给旧大陆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他们的工业化生产线彻底颠覆了传统的魔法工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欧罗巴人制造了总数超过一百五十万个个人微风护盾。
这种简易的魔法护符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防御能力，但它可以让士兵避免因为接触花粉而感染百花瘟疫。
爱德华法师提出了最初的设计图，然后旧大陆的施法者行会以惊人的效率完善了这份设计图，最终交给欧罗巴帝国的工厂生产，竖琴手组织剧中调配，从各国仓库中不断运输更多的魔法材料给欧罗巴人，再从他们的工厂中运走成品。
一直到现在，包围上高卢帝国的联军士兵已经全部装备了这种微风护符，而战场的另一边，萨里昂人也拿到了足额的微风护符用以对抗正在进攻的百花瘟疫感染者。
“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在过去的两周里，我已经无数次教导过你们了！”在联军军营中，竖琴手的教官正在高声大喊，激起士兵们的士气：“看见感染者，用你们的长矛去刺，去保持距离！用火箭点燃它们！它们是该死的植物，用火焰能彻底杀死它们！”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上高卢帝国各条边境上，总数高达一百万人的联军部队中，几乎涵盖了整个旧大陆的人种。
“如果看见大体型感染者，呼叫附近的超凡者连队去干掉它们！”教官们不断强调着纪律：“别靠近任何看起来像植物的东西，先用长矛刺，用弓箭射！你永远不知道那东西埋进土壤里的部分是是什么！这是为了你们的小命着想！”
见识过百花瘟疫感染者的凡人士兵们都在聚精会神的倾听着，他们都知道在这场战争中小心和谨慎远比他们穿着的那身盔甲更能保护自己。
而各大边境骑士团的营地内，气氛则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早就习惯了和类似的敌人战斗，在混沌沦陷区边境，他们要小心别被恐虐信徒的血液溅射到，别被奸奇信徒的厉火烧到，遇到娇滴滴的女人，最少先扔上几只火壶，看见浑身肿胀的胖子，就赶快激活防疫护符...
等等，等等，各种规矩太多了，那些不够小心的家伙，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能活下来的骑士们都是老兵，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他们也是竖琴手组织里的尖兵，他们会各自孤军深入，不断包抄，在百花瘟疫感染者后方制造隔离区，打断它们之间的联系。
而竖琴手组织还派遣了更多的精锐小队进入上高卢王国，他们的目标是找到那些控制百花瘟疫感染者的渥金圣职者，在合适的时候干掉对方。
至于上高卢王国境内那些平民，竖琴手组织职能很抱歉了，没人知道战争结束后会有多少人能幸存下来。
当联军开始跨过边境线时，圣币主莎瑞拉也在行动，她暗中聚集起了所有可靠的，没有被腐化的圣职者，把守在上高卢王国最大的财富圣殿内，隔绝了瘟疫使者们试图进入圣殿的企图。
一直以富有著称的渥金教会，建设这座财富圣殿的时候选用了最优质的石材，内部刻画了无数防御性法阵，因为这里不仅是财富圣殿，还是渥金银行的储备金库，数不清的黄金就安置在地下密室。
圣币主莎瑞拉命令那些依然忠贞的圣职者，将黄金从地下金库中搬出，作为障碍我用以堵塞财富圣殿的大门，这些黄金既是他们的城墙，也是他们的弹药。
大量的黄金就那么堆积在圣职者们的脚下，在这些圣职者手中幻化成液体形态，一层又一层的封锁着财富圣殿的窗口，走廊。
当那些瘟疫使者意识到财富圣殿内部发生变化时，为时已晚它们短时间内无法攻破这层黄金壁障，而来自边境地区的战争信号也很快传递了进来。
这些瘟疫使者毕竟是以渥金女士为跳板成为纳垢信徒的，所以才能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理智，而现在渥金女士依然沉默，背叛它们的只是圣币主莎瑞拉，这样的混乱让很多瘟疫使者变成了无头苍蝇。
它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是像女士祈祷，去进攻财富圣殿，还是去边境地区接管战争局势？
女士最后的命令是不要伤害那些没有敌意的平民，让他们自愿的接受来自纳垢的礼物，而现在联军正在进攻各个方向的边境城市，它们是否应该继续履行女士的旨意，眼看着这些种子被人抢回去？
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定决心，成为最纯粹的纳垢之子，这些瘟疫使者当初为了更多的财富信仰了渥金女士，现在为了更大的力量，更长久的寿命向纳垢献上了信仰，它们不想奉献更多的东西了。
这直接造成了联军在战争初期高歌猛进，凡人士兵高举着火把，用火箭，火油开路，不断焚烧着百花瘟疫感染者，以小队的方式围剿落单的感染者。
大量被困在城市内的幸存者平民被解救，联军不得不把这些平民单独隔离，慢慢检查这些人中是否有已经感染了百花瘟疫的伤员。
整个旧大陆的目光都被这场战争所吸引了，以至于恐虐魔军在马奇诺防线之外再次聚集的消息都没有受到重视。
经过了一次洗礼的旧大陆，对重新整改后的马奇诺防线信心十足，反正最少比站在最前线的欧罗巴人信心足。
莱因哈特陛下看着自己发出去要求支援的国书毫无回应，后悔的都想把古罗马帝国那二十万人召回来了。
不过好在很快，就有一个更大的新闻把所有人的目光拽了回去。
第一千七百零五章 今天适合上路
“无比精妙的设计，整个大漩涡工程几乎全部以魔力运转的基础规则驱动，这些符文构成连我以前都没考虑过。”巫王李聃用手指划过金属上刻印的奥妙符文，眼睛里满是探知的光芒：“这是就是智械们眼中的魔力么？”
“整个大漩涡计划都是军团设计的，我只负责具体施工部分，如果你想问的是魔力方面的问题，我很遗憾，我甚至察觉不到你们口中的魔力是怎样一种能量。”参谋的声音在大漩涡内部回荡，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巫王们对军团的称赞让参谋非常的愉快。
“我能从中看见大道至简的蕴意，太惊人了，当大漩涡完成初步的运转后，这里的整个设施就不再影响大漩涡了对么？”巫王特斯拉也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所看见的整个大漩涡设施，其实只是个启动器而已？”
“是的，当大漩涡设施被巨大的魔力所推动后，这里的设施负责维持整个漩涡的能量流形状，当大漩涡本身形成一定规模后，它就可有可无了。”参谋解释道：“我们希望尽可能排除人工因素对大漩涡本身的影响，那是混沌邪神最容易腐化的部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时间足够久，恐怕这个世界的石头都会成为邪神最虔诚的信徒。”巫王普朗克闪烁着光学语言：“而当大漩涡逐渐洗去魔力，变成纯粹的灵能漩涡后，它就会一直维持着在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灵能浓度上限，邪神也很难影响它，除非它们彻底摧毁这个世界。”
毕竟蚂蚁洞只有这么大，大漩涡就像一个捅进蚂蚁窝的筷子，已经把整个入口填的死死的，邪神大可以用铁锹把整个蚁穴从地下挖出来，但它们也别想再玩黑箱文明的游戏了。
“所以，外面那些守军，都是幌子？”巫王徐福问道：“等大漩涡成型后，唯一能影响徐逸尘的，只有从里面出来的东西。”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守卫依然是有必要的。”在战争方面，参谋是专家：“在大漩涡稳定前，这里将会是整个世界上战争最激烈的地方。”
当然，现在古罗马帝国也不太平。
沿着海岸线，混沌舰队和黄土区远征军的战舰打成了一团，海面上到处都是被点燃的战舰，欧罗巴人也派来了几支舰队，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真正的主力还是黄土区远征军的钢铁战舰，以及古罗马帝国的大型对海智械单位，那些身长数十米的钢铁巨兽有着无与伦比的性能，能轻易的搅碎混沌崇拜者的木质战舰。
但从各地而来的混沌崇拜者就像虫群一样，源源不断扑向古罗马帝国。
黑土地上的原住民当年接纳了女巫，现在自然也不会拒绝混沌崇拜，他们在惧亡者的压力下，不断爆发血祭，通过召唤混沌之门的方式来阻挡惧亡者的推进。
不得不说这可能是黑土地原住民们对抗惧亡者大军性价比最高的方式了，但副作用就是古罗马帝国的智械哨兵已经从和黑土地交接的地区发现零星混沌邪魔的踪影了。
对黄土区远征军而言，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基斯里夫王国来的五万人援军今天终于抵达了古罗马帝国，毛子们的陆军是唯一受到黄土区认可的友军单位。
整整五万名魔鬼化的玩家，让整个联军的营地变得更加魔幻，这样的场景如果放在两年前，估计会引起旧大陆的恐慌，各大教会恐怕也会组成了联军来除魔卫道。
而现在，这样一支军队横跨旧大陆而来，只是因为挂着欧罗巴人的棋子，就可以毫无障碍的穿行。
徐逸尘的老朋友弗拉基米尔也在其中，和上次见面相比，此时的弗拉基米尔在身高上几乎不次于徐逸尘，特制的长款军大衣背后还开了两个口子，方便收放他的蝙蝠翼。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上次你不告而别，我们还有酒没喝完呢。”弗拉基米尔热情的和徐逸尘分享了自己带的魔鬼卷烟，这玩意的主材料取自下位面生产的硫磺草，特别烈。
“新形象很适合你。”徐逸尘打量了一下弗拉基米尔，对方的额头上原本应该有两个弯曲生长的犄角，但显然被弗拉基米尔给掰断了，断口被细心地磨平，还做了个镜面处理。
“我们这个世界是怎么沦为现在这样的？”弗拉基米尔一口把硫磺草卷烟抽掉了半根，开口吐出了一口火焰：“从卓雅死去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不正常，但真相总是能超乎我的想象。”
弗拉基米尔皱了皱眉头，看着徐逸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见鬼，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就算泄密了。”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混沌，邪神，无处不在的侵蚀事件，我知道。”徐逸尘打消了弗拉基米尔的担心：“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不是么？”
“谁知道呢？我们来的时候，连个确切的命令都没有，上面就这么把我扔过来了，让我配合有关部门的战略部署，不要在意伤亡。”弗拉基米尔耸了耸肩：“一般接到这样的命令，就代表着在上级眼中，我们和死人之间相差的只是时间问题了，不过眼下这个时候，恐怕没人在乎了，上个星期，我们有两座城市平白无故消失了，连块砖头都没留下。”
“不说这些了，如果保护背后那座塔，能拯救这个世界的话，我发誓，敌人必须踩着我的尸体才能过去！”弗拉基米尔和其他毛子一样，作为一个士兵，他们也许不能打赢每一场仗，但最少他们能做到死在自己该死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地下基地中，巫王们已经完全理解了大漩涡的运作原理，就像参谋之前所说的那样，想要牵动整个世界的魔力乃至灵能，这台设备启动的时候，所消耗的能量也是惊人的。
巫王李聃刚准备开口，徐福就先站了出来：“我先来吧，聃公，我已经了却了身后事，无事一身轻，正适合上路。”
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启动
上高卢王国，王都色雷斯城。
联军的进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凯瑟琳也没想到只是短短的七十二小时，自己就已经能看见色雷斯城的城墙了，而一路上联军甚至没有遇到多少有组织的百花瘟疫感染者。
当人类做好了准备时，失去了感染这个武器，指挥无脑冲锋的百花瘟疫感染者其实根本无法对联军造成多少伤亡。
真正拖了联军后腿的，其实是各大城市里幸存下来的平民，联军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来保证秩序，辨别感染者，还要分发干净卫生的食物。
如果不是联军上下配备了大量施法者，他们甚至连干净的水都找不到，百花瘟疫这种纳垢弄出来的新型瘟疫可没法简单的用烧开水的方式祛除。
即使累死那些施法者，他们也满足不了联军加上解救的平民的需求，但冒险把那些平民转移到更安全的地区也不是一个可行的选项，对其他公国而言，他们宁可看着这些难民渴死饿死在上高卢，也不愿意承担自己的领土爆发百花瘟疫的可能。
竖琴手组织正在协调这些问题，但凯瑟琳不关心，她更关心的是色雷斯城内的现状，终于渥金女士圣职者，和倒向纳垢的圣职者之间正在爆发激烈的冲突。
而渥金女士，就像消失了一样，完全不回应任何人的祈祷，但交战的双方依然可以使用渥金女士的神术，这绝对是史上最奢华，最昂贵的战争了。
在色雷斯城财富圣殿的大门外，整条街道都金光闪闪的，守卫在财富圣殿内的圣职者们将手中的黄金化为最犀利的武器向外射击，街边两侧那一株株黄金树就是他们的战果。
而瘟疫使者们也同样以‘烧钱’的方式发起反击，只不过它们的法术最终只是将财富圣殿装点的更加奢华。
凯瑟琳和莎瑞拉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联系，这一切合作都基于渥金女士对双方的暗示，凯瑟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感知到圣币主莎瑞拉对渥金女士的祈祷，还能简单的回应几个模糊的意思，这就是她们的合作基础。
而现在，看起来这场由纳垢主导的颠覆之战，已经进入尾声了。
色雷斯城从来都不是以坚固著称的城市，相比于高卢帝国时期的巴黎，这座城市当年只不过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市而已。
“让法师们准备好，烧光城墙上那些感染者，砸碎这道城墙！”凯瑟琳看着色雷斯城城墙表面上附着的那些百花瘟疫感染者，有些厌恶的下达命令。
她以前从没想过人类和植物之间的融合能这么恶心，原本她一位绿皮就是这种进化的极致了，但和百花瘟疫的感染者相比，绿皮优雅的就像精灵。
对，还有精灵。
凯瑟琳在下达攻城命令后，就在考虑怎么利用阿斯兰那群精灵了，他们就像一群没有贝壳的蜗牛，脆弱，但肉质丰美多汁，谁都想咬上几口。
竖琴手组织看中了精灵们的浮空城，他们想要一个一锤定音的武器，以应对越来越崩坏的旧大陆秩序。
但欧罗巴人也想要，没人比他们更知道一座浮空要塞的重要性了，在现实世界中，eu人曾经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浮空航母，并耀武扬威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后来，黄土区的科学院在轨道空间站上建造了地球上第一艘宇宙战舰为止。
而现在，黄土区人已经拿下了一座银月城了，欧罗巴人如果不想继续落后，阿斯兰就是最好的切入口。
至于精灵们的感受，谁在乎呢？就像黄土区那边，谁还记得银月城精灵？
凯瑟琳看着施法者集群在建立魔力连接，这是欧罗巴人和原住民之间最大的短板，他们一直到现在都凑不出五百个合格施法者。
“魔力连接已经建立，正在开始同频！”施法者中的指挥官大声呼喊：“将频率稳固在三阶上！我们要来一次超大规模的火焰掌！”
然而下一秒，整个世界似乎都停顿了一秒钟，即使凯瑟琳不是施法者也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施法者军团的魔力同频瞬间被打乱，甚至进一步断开了魔力连接，超过三分之一的施法者当场变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情况更差一点的施法者则当场吐血两大口，然后昏迷不醒。
“发生了什么？”凯瑟琳看向竖琴手的传奇法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魔力环境波动了一下？”传奇法师的脸上也写满了迷茫，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发生：“一般只有在传奇法术释放现场的周围才会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范围不会这么大！”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施法者军团完蛋了，凯瑟琳首先想到的就是联军饮用水的储备是不是充足。
好在很快就有体质好一点的施法者开始尝试重新释放法术，一切正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肯定不是梦。
凯瑟琳看见几株几乎完全植物化，把自己固定在城墙上的百花瘟疫感染者突然从城墙上掉了下来，它们的枝叶似乎在那一瞬间完全枯萎了，仅剩的人类部分狰狞的融化。
当它们落在地上的时候，凯瑟琳很确定，那玩意已经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城内纳垢使者有了新的阴谋，还是...
凯瑟琳把目光望向了南方，那里是古罗帝国所在的方向，通过渥金女士，她知道徐逸尘就在那里，大漩涡计划也在哪里。
“是你们开始了么？”凯瑟琳的眼睛中亮起了一丝光明，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我做好我的事，你做好你的，加油。”
凯瑟琳的祝福送不到徐逸尘那，因为他现在还在远征军的军营里等待时机，正在接受考验的是巫王们。
巫王徐福进入了大漩涡底部后，只坚持了三分钟，整个大漩涡装置上的魔法符文都没有被全部点亮，他就化为一片飞灰了。
接替他位置的是巫王特斯拉。
第一千七百零七章 魔力常数稳定降低
在大漩涡真正启动之前，没人知道它对这个世界会造成什么样得影响，即使是建造它的古罗马帝国也不行，它们没有足够的数据来支撑这样的模拟。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这玩意启动了，肯定会惊天动地。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当大漩涡启动的那一刻，徐逸尘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如果黄土区的防御工事不是质量过人，它们现在一定会变成一座巨大的废墟。
震动先是缓慢而细微的，然后更剧烈的震动接踵而来，以高塔为中心数公里长的裂缝不断向外扩散，不幸正好位于大地开裂路径上的防御工事当场就被撕裂。
守卫者们乱中有序的互相救援，早在防线建立之初他们就考虑到了各种天灾会是自己敌人的可能性，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最早对他们造成伤亡的是自己人。
有那么一瞬间，徐逸尘甚至看见大地像海浪一样在前仆后继的抖动，好在很快这种异象就消失了，大地依旧在不断震颤，但总体幅度正在归于平静。
然而这种震颤感却有着某种更加恢弘的旋律，仿佛它亘古长存，只是刚刚被人类所发现一般。
大漩涡启动了，徐逸尘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爱菲拉尔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看了一眼徐逸尘，在得到对方的回应后，立刻进入了冥想状态，化身为亚空间投影在灵能之海中畅游。
灵能之海依然安稳，但对灵能之力极其敏感的女巫依然在灵能之海的最深处感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波澜。
这个世界魔力终归只是灵能的一种演变而已，当大漩涡开始缓慢的抽取这个世界魔力时，这种现象也反馈在了灵能之海中，只是很少有人能感受到这种波动，但女巫确信，如果一切顺利，大漩涡在灵能之海的投影很快就会成为这片灵能之海唯一的风景，没有人可以无视它的存在。
人类为了这个计划付出了太多，它必须成功。
在旧大陆，爱德华法师从冥想状态中退了出来，他同样遭受到了之前的冲击，只是传奇法师的根基稳固，这种冲击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但如果这个冲击范围波及了整个旧大陆，甚至整个世界，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爱德华法师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报告，通过紧急渠道，他已经知道了联军施法者军团的情况，而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马奇诺防线那边。
那里的施法者也遭到了冲击，马奇诺防线上经过人类重新设计的魔法回路短暂的失效了五秒钟，好在再次聚集起来的混沌魔军没能抓住这个空隙，似乎这一次的意外冲击对它们而言也很意外。
在基斯里夫王国，笼罩在王都的冰雪结界让这片土地在过去几千年中都没有遭受外面寒风暴雪的冲击，基斯里夫王室成员一直是最优秀的冰霜法师，他们虽然没有能力像祖先一样布置那样伟大的结界，却有能力修补，改进这道结界。
但随着这一代基斯里夫皇室在那场混沌侵蚀事件中全部死亡后，这道结界就成了无根之水，当冲击造成的波动让结界短暂的停摆后，这道存在了千年之久的结界闪烁了几下，就这么消失了。
毛联邦人至今也没有和驻扎在外地的冰霜法师团团长达成一致，那位有着皇室血脉的传奇法师坚持认为是这群异民杀死了卡特琳娜女皇，他根本不相信拉斯普京的存在。
所以毛联邦人就这么失去了这道能控制基斯里夫王国气候的结界，用某位毛联邦高层话来说：“tmd不冻港计划又tmd泡汤了，这是tmd毛联邦的宿命！”
不过毛子们对未来可能的气候巨变并不怎么在意，他们全民魔鬼化的进程今天已经跨过百分之五十那道线了，以魔鬼的体质，温度再低个几十度也无所谓，毛联邦高层相信，等农作物被大批冻死，那帮困守冰霜堡的冰霜法师们就该出来谈判了。
毛联邦人是真的不介意基斯里夫原住民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多少，他们没时间像黄土区那样深耕自己的原住民势力，相比于贫瘠的基斯里夫王国他们更看重下位面，那才是毛联邦人不知道深耕了多少个轮回的基本盘。
黄土区也同样感受到了魔力场的轻微变化，科学院甚至专门建造了一个用来感知魔力场的魔动仪。
“我们通过过去两个月的时间观察，假设了一个魔力常数，我们把这个常数设置为1，而之前的轻微扰动，经过观测，这个常数出现了向下的偏差，目前是0.987。”在科学院内部，科学官们正在给几个传奇强者讲解世界现状。
如果不是大漩涡计划，科学院原本打算在这个世界专门设立魔法官这个职务的，不过现在这个计划可以放弃了。
“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常数会稳定的降低，并且速度逐渐加快。”科学官划了一条曲线：“我们还不确定这个加速度的具体数值，但最终我们希望看见的结果是这个常数最终归零。”
“归零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不再有方术，也不再有魔法了？”一个仙风道骨的方士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也就不能再施法了？”
“恐怕是的，李道长，如果想救这个世界，就得先肃清整个能量环境。”科学官很耐心的解释着，因为眼前这些都是各门派比较开明的传奇强者，他们已经和科学院合作了很长时间，为科学院解开了一个又一个魔法难题。
当然，他们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受益良多，科学院的出现打破了传统的门户之见，而且还引入了科学思想，从精灵手中拿到了大量魔法典籍，这里原本有很多人本来不是传奇强者，结果一路开悟晋级了传奇。
如此惊人的答复，让在场的所有传奇强者都沉默了，他们的背后代表的是一个个名门大派，各自派中都有成百上千修行者，现在魔力一下子没有了，他们能适应这样的新时代么？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崩溃
大漩涡开始正式运转后，黄土区可能是第一个对境内原住民超凡者组织发出通告的势力，因为他们不想在情况更糟糕的时候强行解释，那么做对谁都不好。
新朝已经习惯了堂堂正正的作风，在科学院对合作方公开了大漩涡可能导致的结果后，不到四个小时，新朝就召开了全国范围内的超凡者势力会议。
“我们公开这个消息，是希望各大门派能起到带头作用，起到表率作用，方术是组成我们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支撑起了我们灿烂的文明。”台上的发言人声音洪亮的说道：“但它绝不是我们文明中唯一的支柱，方术以及能量环境的消失，打不垮我们的文明，但人心可以，所以一定要注意那些因小失大的个体，不能给予混沌崇拜者可乘之机！”
这种话如果放在两年前可能确实能起到一定防范作用，但现在也不过是官腔罢了，因为各大门派内部都有专门的监督机构，全部由玩家组成，他们有权利监督门派内部所有事物，这是这些名门大派得到新朝认可的代价。
以前江湖上有不少名声不小的魔门邪道，新朝其实对他们没有什么歧视，毕竟在新朝眼中这些江湖门派都干着差不多的活，那就是侠以武乱禁，收保护费，兼并土地等等都是基本操作，只不过有的手段高明一点，有的低劣不堪罢了。
一直到禁武堂剿灭一个血刀盟的组织时，发现他们供奉的其实是恐虐，新朝才开始加强监管力度，直至现在，新朝境内已经不存在违反新朝制度的门派了。
越大的门派，所受的监管力度就越大。
不过好在方术的消失，对黄土区的冲击算不上大，黄土区少有纯粹修行方术的原住民修士，大部分门派在入门的头几年学的都是拳脚功夫，只有武艺足够精进才能接触到方术的内容。
比如之前砸晕过巫王特使的传奇强者张果老，即使没有方术道术，恐怕他也能以侠客之姿保住自己的传奇地位，当初他用葫芦砸人的时候用的可是蛮劲。
真正受到影响的自然是新大陆。
作为一个传奇法师，亚伯拉罕.林肯在新大陆也许算不上多耀眼，但他依然能够感知到魔力场的变化，而且他知道的内情远比其他施法者多得多。
“老朋友，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亚伯拉罕对身边的疯牛说道：“但我保证，法师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自由之光已经照耀到了这片土地！”
“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亚伯拉罕，但我确实看见了一些征召。”疯牛.图帕克稳重的坐在自己携带的木墩上：“但是你真的确定，巫王们离开后，我们能迎来一个更文明的世界么？”
亚伯拉罕沉默不语，作为一个法师，他自然知道巫王留给新大陆的是一个怎样繁荣的体系，只不过这个体系畸形到了可怕的地步，他通过读书知晓了一个正常国家的结构，新大陆显然不具备那些条件。
“破而后立也好，根基就是歪的，永远都有坍塌的危险。”亚伯拉罕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还记得我们当年刚从兵站逃出来的时候么？”狂战士疯牛有些怀念的说：“我在我的部落里砍了三百九十七颗人头，那时候整个部落还不到一万人，我把其中三百九十七个最强壮的人给砍了，因为他们崇拜邪神。”
“后来，咱们一起组建义军，我们一起干掉了多少崇拜邪神的部落？砍了多少颗萨满的脑袋？”疯牛叹了口气：“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整个新大陆，我们还得砍多少颗脑袋才能让萨满们不在发疯？让新生儿不在畸形？”
“你不明白，疯牛，那些施法者永远也不会妥协的。”亚伯拉罕低声说道：“没有了魔法，他们会陷入疯狂，他们已近体会过了魔法的力量，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们都不会放弃。”
“我们会摧毁旧秩序，但这需要时间，我们需要他们帮我们建立起一个新秩序。”狂战士疯牛的语气平和，丝毫看不出当年的疯劲：“然后，我的利斧会等着他们，我保证。”
与此同时，新大陆上很多信奉魔法之神的施法者，也从自己的信仰源头知晓了一些信息。
魔法正在被旧大陆的某种设施所掠夺，那些铁人正在暗中策划，剥夺所有施法者的权柄。
但魔法之神的信仰在新大陆不属于主流，很少有传奇施法者信仰魔法之神，巫王的权威依然占据着施法者们的大脑，巫王所留下的秩序正在沿着惯性运转。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当施法者们长期得不到回应，最终发现巫王已经从新大陆上消失了会发生什么。
在现实世界中，黑障区就像太阳一样一直存在，一直以稳定的速度向前推进，似乎没什么东西能阻碍到它，大漩涡计划也不行，最少在科学院的观测报告中，黑障区没有因为大漩涡计划的启动而出现任何波动。
在月球基地上，郭立男依旧坐在办公室里，透过自己的实景大屏观察之前正在向月球靠近的球体甲。
在高分辨率的摄像机中，球体甲就像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红宝石，它是完美的球型，表面光滑，一面反射着太阳光，那些光照射在球体甲上，形成了火焰般的条纹，如果不考虑它的目的，这绝对是人类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
科学院制止了后续所有对球体甲和球体乙的攻击方案，郭立男也无意继续发起攻击，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人类的反击毫无意义，邪神正在一步一步蚕食人类的命运。
“长官，您已经在这里看着那玩意两个小时了。”副官敲了敲门进来，提醒郭立男道：“您之前下达过命令，要我每隔一段时间提醒您一次。”
“我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么？”郭立男搜刮着自己的大脑，却找不到任何相关记忆：“有视频记录么？”
副官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自己袖口处的隐秘按钮，一条代表着最高指挥官出现问题的消息发送回了地球。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奸奇看不过眼了
在月球基地中生活区的某间厕所内，一位科学官正在自己的浴室中，就着蒸汽在镜子上绘制着精密的符文，这些符文直接指向奸奇。
曾经有大科学官预估过，科学院内部可能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都在暗地里崇拜奸奇，但他们没法查明到底是哪些人。
每一个科学官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智商太高了，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而些许的狂热状态在科学官这个群体内部也实属正常，比如眼前这位。
他的名字叫周策，人生的轨迹很清晰，在大学期间拿下了六个学士学位，顺利进入科学院，然后在某一次科学官内部的秘密集会中，接触了奸奇的信仰。
周策知道这种行为是被禁止的，但奸奇开的价码太高了，而且科学院内部的竞争也太激烈了。
信奉奸奇的人，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让自己的大脑超频工作，这种状态对科学官们而言就像比赛中服用禁药的运动员，效率成百倍的提高，而且没有后遗症，最少短时间内没有后遗症，甚至大脑还会在一次次的超频使用中得到某种正向的进化。
对周策而言，让他一次次挺而走险向奸奇索取的原因固然有某种成瘾效果的作用在里面，但更多则是因为他不甘心在科学院内部沦为芸芸众生的一员，他从小就被周围人视作天才，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平凡。
结果如他所愿，在一次次超频带来的快感中，周策在科学院的地位也随之上涨，只不过和那些真正的妖孽比起来，依然处于一个可控的范围内，甚至他多次使用超频状态攻破课题，都没引来内部审查部门的调查。
这无疑更加打击了周策脆弱的内心，这也让他进一步倒向了奸奇，但信仰邪神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祂们也就不是邪神了。
现在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周策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这个经过多位科学官改良的邪神标识画了出来，紧接着镜子仿佛变成一道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周策映在镜子中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随后，周策将镜子上的标识一把擦掉，只穿一身休闲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是非自由活动时间，你该呆在自己的房...”走廊里巡逻的士兵刚刚开口警告对方，就愣在了原地。
“你们看不见我。”周策在士兵身边径直路过，留下了一句话，两个士兵就这么无视周策的存在继续巡逻了。
“开门。”当周策经过一道这个时间段不被允许开启的走廊时，直接把自己的思维接入了网络，绕开所有防护手段，没有留下开门的痕迹，直接通过。
从这里开始整整三公里的区域，都是武装人员的休息区，作为有关部门的首脑，郭立男有意识的将自己和科学官隔离开来，有关部门一直对科学院抱有一定程度的不信任。
“自相残杀。”在路过几队正在训练的士兵时，周策对他们下达了命令。
士兵们眼前一片迷茫，为了保证点燃木星计划的进入，大部分思想钢印强化手术的份额都分给了木星舰队，这也导致了这些月球基地的守卫者中有相当数量的人没有接受思想钢印的强化。
周策就这么一路制造混乱，当他距离郭立男的办公室还有不到一公里时，整个月球基地已经陷入了完全瘫痪状态，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潜伏的奸奇崇拜者在行动。
显然，奸奇因为某些原因安耐不住了。
但月面基地沦陷的如此之快，也有郭立男的原因。
郭立男已经接受了思想钢印强化术的改造，但巨大的压力，以及长时间的凝视恐虐造物，还是让他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恐虐所影响的，但思想钢印显然是有些效果的，最少郭立男现在还有余地去思考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去降低损失。
郭立男的副官已经解除了他的指挥权，当时他甚至想掏出自己的配枪枪毙这个胆大妄为的副官，但最后一丝清明让郭立男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在一片赤红色的视界中，郭立男隔着维生舱的玻璃看着自己的副官正在焦急的下达着各种命令，只是因为权限问题，他的指挥效率远低于郭立男。
郭立男意识到尽管副官已经尽自己可能去弥补自己的错位，但本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自己的真实状态，然后移交指挥权，而眼下显然基地已经出现了问题。
周策已经突破了郭立男办公室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近乎法随言出的能力让他无往不利。
“这里所有持枪的人，停止呼吸十分钟。”周策用平静的语气解决了走廊里所有武装的守卫，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郭立男的办公室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轻轻敲了敲门。
郭立男在维生舱内，嗜血的**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但他依然在努力抵抗着，他想把自己的指挥权限移交给副官，但厚厚的钢化玻璃阻挡了他的努力，这一切让他变得更加愤怒了，郭立男近乎疯狂的锤击着玻璃。
年轻的副官几乎被内外两侧传来的敲击声逼疯，他已经通过监控系统看见了外面保卫人员是如何丧失战斗力，进而被自己憋死的，那道门就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游戏世界，古罗马帝国地下深处，大漩涡底部，巫王特斯拉刚刚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只剩下几根枯骨作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我们被人称为巫王，我们中还有一部分以为自己能永生不朽，但看看现在，一个巫王甚至连驱动一台机器都办不到。”巫王萨鲁曼有些感慨的对其他人说道：“可笑，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说完后，巫王萨鲁曼就径直的走进了启动间将双手置于能量传输器上：“最好别再有下一次了！我受够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背叛
联军攻破了色雷斯城，尽管施法者们经历了一次波折，但色列斯城依旧无法在联军的绝对优势下坚持下去，从欧罗巴人那进口的大炮成了攻城战的主力。
威力巨大的炮弹将城墙整块整块的炸飞，最终攻城的士兵几乎是踩着城墙的废墟步行进入色雷斯城的。
大量携带了喷火器以及火焰法术卷轴的士兵在前方开路，后方的士兵们不断朝四周的建筑物投掷火把，他们根本来不及分辨房屋内居住的到底是未受感染的平民，还是已经被感染的感染者。
火焰是最无情的君主，当凯瑟琳看见街道尽头的财富圣殿时，大火已经吞噬了半座城市。
没有了统一指挥的纳垢信徒，在联军面前毫无抵抗之力，除了百花瘟疫之外，没有更多难缠，难以防范的瘟疫，除了身体变异算不上严重的渥金圣职者，没有更多的腐化者出现，更别提竖琴手组织一直防备的大不敬者了。
整场战争的强度，远没有竖琴手组织之前预估的那么大，凯瑟琳原本已经做好了丢掉旧大陆三分之一的领土，死上一半人口的代价，结果一直到现在，联军的伤亡人数还没超过二十万人。
这样的代价，对联军而言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莎瑞拉在时隔四天后，终于走出了财富圣殿的密室，她完成了渥金女士的暗示，组织腐化者进入圣殿，但她对女士的信仰也出现了分裂。
在大脑中，有一半的意识正在告诫她，是渥金女士放任了腐化者的渗透，最终造成了这样的灾难，而另一半意识则告诉她，女士是她的信仰，不管女士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不应该质疑。
莎瑞拉远远的看见了凯瑟琳，透过渥金女士的连接，这位圣币主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联军的核心，是改变整个局势的人，她有太多疑问想从对方口中获取答案了。
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女士对这样一个连信徒都不是的异民如此的信任？女士最开始为什么要和混沌勾结，以及最后，女士为什么又背叛了混沌？
无数的疑问让莎瑞拉头昏脑涨，她推开了身前仅剩的几个金币守卫，大步流星的朝着凯瑟琳走去。
下一秒，一团从天而降的深绿色脓液突然把她从头浇到了尾，在莎瑞拉感到恶心和意外之前，她就这么带着满心的疑惑在凯瑟琳面前融化了。
与此同时，凯瑟琳身边的士兵开始大面积出现呕吐，无法呼吸，浑身起疹子的现象。
亚瑟摩根伸手拉住凯瑟琳：“是大不净者！后退，我们必须离开瘟疫光环的影响范围。”
大不净者，纳垢最出名的眷属，也是这个世界记载过的，最强大的纳垢眷属，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无法遏制的瘟疫，比如这一次，百花瘟疫。
奥吐格.花父，百花瘟疫的真实化身，也是渥金教会内部纳垢崇拜者最后的反击。
在无法通过渥金女士连接到纳垢之后，这些腐化圣职者最终选择了彻底倒向纳垢，把自己完全祭献给慈父。
尽管这可能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最终在混沌信仰中丧失自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也许有少数混沌崇拜者能做到在借用邪神力量的基础上，长时间的保存自我意识不受影响，但这些圣职者显然不在此例。
奥吐格.花父，纳垢瘟疫花园中最年幼的孩子，一个新生的大不净者，在人类多次挫败纳垢的阴谋后，它终于找到了机会进入这个世界，成为纳垢信徒的扛旗者。
当这只大不敬者现身的时候，有近万名直视它的士兵双眼生疮，目不可视，还有两倍数量的联军士兵呼吸困难，几乎当场丧失了移动了能力。
它是如此巨大，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比财富圣殿本身还高出半截，肥硕的身躯上开满了各色的花朵和果实，密密麻麻的如同花海，只是这片花海给人的感觉是甜腻，恶心。
凯瑟琳隐约间闻到了一丝蜂蜜的味道，意识瞬间就完全陷入了混乱，她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五颜六色，植物之绿是那样的鲜艳，生命之红是那么的耀眼，瘟疫之黄是如此的婀娜多姿，百花瘟疫感染者的尸体在她的世界中成了最妖艳的美景。
亚瑟.摩根一路拖着凯瑟琳向后逃命，根本顾不上其他人，凯瑟琳对竖琴手而言太重要了。
他沿途看见了一位光辉十字骑士团的高阶骑士，对方不过只差一步就可以步入传奇境界，结果在这里栽了，亚瑟.摩根眼睁睁的看这那位骑士在后撤的路上突然愣在了原地，然后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扑到了旁边一具百花瘟疫感染者的尸体上，开始大快朵颐。
翠绿色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骑士的七窍蔓延出来，亚瑟.摩根发誓百花瘟疫的感染速度虽然快，但绝对没有这么快，这是大不净者带来的影响。
“见鬼，这是个陷阱！”凯瑟琳猛然睁开眼睛，伸手从自己嘴里拽出了半截植物根茎：“渥金那个小婊子骗了我！我们把整个旧大陆的军队都送进了这个陷阱！”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有什么后手应对这种情况么？”亚瑟.摩根单手扯住凯瑟琳的头发，撕碎了飞行法术的卷轴：“你已经被百花瘟疫感染了，你最好快点想办法，不然我就只能把你扔下去了！”
说话间亚瑟.摩根已经和凯瑟琳发丝间的枝叶搏斗了，那些边缘比刀片还锋利的绿叶一直试图的割破他的手掌。
凯瑟琳苦笑了一下，艰难的从储物空间中找出了一瓶取材自徐逸尘的血液，这算是有关部门送给她个人的礼物，可以有效清除体内的混沌侵蚀，最少有关部门是这么保证的。
这个坚强的女人苦笑了一下，仰头喝下了徐逸尘的血液，看着下方色雷斯城上演的惨剧，惨笑着吐出了几大口包含着内脏碎片的血液，那些血液在半空中还燃烧着银色的火焰。
她终究还是被渥金女士摆了一道。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章 一切为了胜利（端午快乐
随着竖琴手组织的联军在色雷斯城发生决定性的溃败，针对渥金教会和百花瘟疫的包围网就彻底被撕碎了，具不完全统计，色雷斯城一战，联军前后损失了四十万人。
大量联军士兵和超凡者在大不净者增强的百花瘟疫中，沦为了百花瘟疫的牺牲品，还有更多的人在随后联军大溃败的途中失踪，没人知道他们是死在了随后的感染者袭击中，还是侥幸偷生夺路而逃。
第二种可能性让整个旧大陆都处于惊慌中，那些失踪的士兵会不会带着百花瘟疫返回自己的家乡？他们会在沿途中把瘟疫传染给多少人？
欧罗巴人制造的微风护符，是否依然可以抵抗百花瘟疫的感染？毕竟在色雷斯城中，百花瘟疫已经突破了微风护符的防护，很多士兵仅仅是因为看了那只大不净者一眼，就疯狂的吞噬起了感染者的尸体。
这是整个旧大陆的失利，这样的惨败自然而言的也影响到了萨里昂人，让他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变得更加脆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人类一方没有援军了，但百花瘟疫的感染者很有可能在为来几周内成倍的增加。
毕竟联军大溃败的时候，可没想着把那些难民也一起带走。
古罗马帝国境内，黄土区的远洋舰队突破了层层阻碍，再一次将大批物资送进了古罗马帝国建造的大型码头，黄土区到古罗马帝国这条航线，战损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每三艘战舰就会有一艘沉没在来时的路上。
只不过同步进入了战时经纪的新宋也爆发出了原住民们难以理解的生产力，巨大的钢铁战舰源源不断的被制造出来，因为合格的水手数量不足而搁置在港口中。
差不多每隔两个月，就会有更新型号的战舰被设计出来，用以代替老旧的型号，同样事情也发生在其他领域，最少在北部战区，人类军队和绿皮之间的战争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根据科学院的计算，就算他们彻底放飞自己的科技树，绿皮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模仿人类了，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绿皮刚刚进入电气时代，黑障区就把地球彻底吞没了。
所以新朝旗下的各大工厂已经完全放开了工艺限制，无魔法加成的半自动流水线工艺被大量应用，从远南运回来的高纯度秘银成了工业催化剂。
大量子弹，炮弹，地雷等先进武器被黄土区运往古罗马帝国，黄土区的远征军正在古罗马帝国和旧大陆的交界处布置一座前所未有的雷区。
除了少数几条安全通道让狮骑士团得以和远征军沟通之外，感染者必须付出数以十万计的代价才能通过雷场。
徐逸尘和爱菲拉尔一直在关注着高塔的情况，在那里，一条淡淡的，由能量组成的细微漩涡已经成型，只有那些具有灵能天赋的人才能发现这道漩涡。
它还不够强大，看起来只有发丝般纤细，但却连接着天地，看不见尽头，徐逸尘很难相信这就是未来可能拯救这个世界的东西，但女巫告诉他为了形成这样的能量涡流，已经有三位巫王的气息消失了。
自地底深处传来的震动感依然存在，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只是这种震动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徐逸尘已经习惯了大地在不断震动的日子。
但很多远征军的士兵习惯不了，当他们夜晚入睡时，来自地面的震动让很多人都患上了眩晕症。
而且很多原本被认为十分坚固的防御工事，也在持续数十个小时的震动中出现了裂痕，甚至倒塌，即使是黄土区的工兵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用手中的铁锹和水泥在地震带上建造防御工事。
欧罗巴人的表现还不错，大部分士兵都能平静的接受黄土区军团的指挥，甚至对被拆分的命令也没有抵触，而少数有异议的士兵也很快不得不承认，黄土区玩家比他们更适应这个世界，双方在等级上还是有差距。
整个古罗马帝国仿佛成了一方孤岛，百花瘟疫多点开花，几乎完全隔绝了古罗马帝国和旧大陆之间的联系，而各方混沌舰队的封锁，则让黄土区远洋舰队成了唯一有能力突破的舰队。
更南边的惧亡者们，在这场战争中成了古罗马帝国的半个盟友，最少它们没有选择朝着古罗马帝国的方向发起进攻。
徐逸尘对这样的现状还算满意，作为大漩涡计划的最后执行人，他知道整个大漩涡计划是需要时间来运转的，而已现有的守卫者力量而言，如果混沌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里，他们很难坚持下去。
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站在他这一边，坏消息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百花瘟疫的感染者大军最终还是突破了萨里昂人的防线，萨里昂人已经足以自傲了，他们坚持的时间比整个旧大陆加在一起坚持的都更久。
可能对萨里昂人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感染者大军对萨里昂王国本身并没有多大兴趣，它们的目标是古罗马帝国。
此时，狮王莱昂和他的狮骑士团成了阻隔感染者大军和古罗马帝国唯一的防线，而狮骑士团的总人数也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
这是一场蚂蚁对大象的战斗，感染者大军的数量最少超过了三百万，它们会像洪流一样冲垮狮骑士团以狮堡为核心搭建的防线，狮王很清楚这一点。
但他依然选了坚守。
或许这就是阿斯塔特修士的本质，他们是被当做武器塑造出来的，牺牲在他们眼中是换取胜利的筹码。
当一个阿斯塔特修士确定了他的目标后，他就会坚定的走下去，狮王可以牺牲自己建立的狮骑士团，可以牺牲自己，而徐逸尘则最终接受了黄老邪的馈赠，甚至‘逼着’杨越凡走向自己可悲的命运。
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在地面上，感染者大军正在冲击狮骑士们的防线；在地下，巫王普朗克刚刚接替了巫王萨鲁曼的位置；在月球基地，周策刚刚黑进了门禁系统，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在月球轨道上，血球距离月球基地还有不到五十公里；在更遥远的位置上，黑障区已经贴近了地球；在太阳附近，杨越凡正在调整轨道，让自己能更快的冲进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