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三个一个
闵学站在案发现场门口，耳中听着走访人员的反馈，眼中看到的，是曹小白上上下下不停走动的身影。
其间似乎还不断看到小朋友嘴里念叨的口型，“三个，三个...”
看来为了假期，曹小白也是拼了。
其实若说随便找三个疑点，还是很好找的。
但曹小白也明白，“随便”二字在闵学这里绝对通不过。
找出的三个疑点，起码得符合常理，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
所以即便曹小白心里已经有数个备选答案，仍旧不敢马虎。
直到曹小白那小身板因为来回爬楼汗流不止时，她才停下来边扇着风边向闵学走去。
同她一道的还有陈辰，当然这小子看模样还是很轻松的。
只能说，不是每个刑警都叫曹小白。
“看好了？”闵学兴味盎然的看着二人。
首先回话的是曹小白，“应该...差不多吧。”
陈辰也点了点头，经过反复再反复的现场勘查，以及对闵学提出质疑的思考，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确实鲁莽了些。
闵学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曹小白可以开始表演了。
曹小白下意识看了陈辰一眼，似乎还有些小紧张。
“疑点一死亡方式，楼下两名死者均为刀伤，为何轮到楼上那名死者，凶手突然更换了凶器？”
接收到曹小白的目光，陈辰做出了无所谓你随便说的表情，之前的判断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什么不好质疑的。
见陈辰没有怪罪的意思，曹小白说的越来越顺畅。
“疑点二作案动机，现场虽然有翻箱倒柜的场景，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搅乱，但却像是凶手刻意伪造的，最重要的佐证是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
没错，要说现在入室盗窃，能找到现金的应该不多了，遭殃的大多是金银饰品、电子产品等，轻巧又方便携带。
本案中凶手如果以盗窃为契机，恐怕不会业务不熟练到连那么大的手机都放过的地步。
陈辰闻言暗暗点头，这点他也想到过，但却以凶手因杀人后害怕而忽略过了手机这样的理由进行了自我解释。
现在想想，凶手既然每个柜子、抽屉都照顾到了，没理由因为害怕而忽略床头柜上这么明显的存在吧？
曹小白可不知道一旁还有人为自己暗暗点赞，自顾自的继续下去。
“疑点三...这屋子非必要活动区域都是灰尘，而凶手能在半夜行凶后完美的避开这些区域，没留下丝毫手印、脚印，也是相当的谨慎小心了。”
对啊，看来凶手应该相当清楚房屋内的布局。
三个疑点找出后，曹小白没忽略陈辰“心悦诚服”的表情，顿时又多了几分信心，满怀希望的看向闵学。
虽然不知道这个“心悦诚服”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曹小白准备翘尾巴的模样闵学完全看在眼中。
那样子好像在说，耶！假期到手！
呵呵，图样图森破...
闵学没有吝啬夸奖的词汇，“分析的不错，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疑点。”
得到闵学的赞扬，曹小白的眼睛肉眼可见地划起了新月形弧度。
太好了，凭实力获得假期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励志哦！
然而还没等这新月成形，闵学的后续话语已经到达现场。
“然而...，你提出的三个疑点最终都指向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凶手和死者一家应该是相识的。”
这么说当然没错。
关于疑点一，凶手突然改变作案方式，是不是说明他与这家的女儿有某种程度的私人恩怨？
毕竟通过现场照片来看，夫妇两个虽然身中数刀，好歹也算留了个全尸。
而这家女儿就比较惨烈了，除了全身多处骨折外，头部，尤其是面部，被榔头敲击的面目全非。
要说她和凶手素不相识，便遭此“特别”对待，那也忒不幸了点。
至于疑点二和三就更不用说。
如果疑点一成立的话，疑点二就为其提供了佐证，凶手试图隐藏自己真正的杀人动机。
疑点三更是证实了凶手对这户人家的熟识程度，进一步为私人恩怨这一动机提供了可能。
“所以小白，你这三个疑点，只能算做一个，”闵学做了最后陈述总结。
曹小白张了张嘴，无以反驳，因为闵哥分析的没错啊！她提出的这三个疑点，确实都指向了一个问题。
然而...却又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惜曹小白习惯性的没深入想下去，她已经开始对渐行渐远的假期挥泪做告别了。
啧，这么简单的小朋友，真是...忍不住想再欺负欺负啊！
看着曹小白越来越低的小脑袋，闵学真想敲一下。
算了，案发现场，郑重郑重！
闵学转而看向陈辰，“再次勘查后，你有什么新想法？”
陈辰精神一振，领导没厚此薄彼啊！
“我为刚才自己的鲁莽判断道歉，秋白分析的没错，其实最初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却没仔细认真分析下去，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
“对于曹秋白的三点分析，我都非常赞同，不过其中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看男主人死亡的形态，以及血液喷溅痕迹，应该是正面遭遇，被凶手刺中后，又被凶手拉到近前，甚至是拉入怀中再捅了数刀，在凶手的作用力下俯卧而亡。”
“在此情况下，凶手身上应该有大量的血迹需要处理。”
“可事实是，如果依照之前的判断，凶手在杀人后还翻找财物，或者说是伪造翻找财物现场的话，却在这些地方都没留下丝毫血迹，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我觉得，如果不是凶手准备的太充足了，以至于连换洗衣服都随身携带，随时杀人随时就换掉的话，那就是我们之前某些顺序判断的失误。”
“也许，凶手一开始真的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
“此时，凶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离去，打算二次翻找时，开门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屋子的男主人，于是才有了之后的情形。”
陈辰说完也期待的看向闵学，想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否会被认同。
如果能得到这位的夸奖，以后出去吹牛逼都多了几分底气不是？
第六百零一章 失手
“这么盯着我看干嘛？”闵学有些好笑的回答，“案件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所有推断都有发生的可能。”
好吧，原来还有您不确定的事情？
陈辰顿时觉得闵队之前“神祗”般的形象轰然崩塌，但意外的是并不让人遗憾，反而更觉真实。
事实也是如此，没有人能百分百肯定的说案件一定会如何如何，闵学也不例外。
曹小白按捺假期逝去的悲伤，稍稍回神吐槽，“闵哥，你就甭谦虚了，直接说怎么查呗？”
做了闵学这么久的小跟班，曹小白不知见过多少次他“大展神威”的时刻，她才不信闵学这次会毫无想法。
闵学正想说什么，手机突得响了起来。
“关队？”
“对，我在外面办案。”
“嗯，差不多了。”
“现在？”
“好的，马上到。”
挂断电话，闵学对曹小白一伸手，“车钥匙，我出去一趟，这里交给你们了。”
“啊？”曹小白懵逼归懵逼，动作已经先于意识的将钥匙取出交了出去。
闵学终是没忍住，狠狠敲了一下小朋友的脑袋，“就照你的想法查，比如可以重点查查这家的小儿子，满林。”
“哈？为什么啊？”
问题虽是曹小白问出的，一旁陈辰的表情惊讶度并不弱于她几分。
闵学接过钥匙，边向外走边简要解释道，“女主人死亡时仰卧楼梯头朝上，胸腹中刀，说明她是正面迎上的凶手，但你们别忘了，此刻凶手是什么状态。”
“刚在门厅杀完男主人，手持利刃浑身鲜血...”
“陡然间碰上这样一幅形象的人，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绝大部分人应该是转身就跑吧？当然也不排除腿软吓瘫在地的。”
“然而不管是转身就跑，还是吓瘫在地，中刀的部位都很难在胸腹位置，说明女主人当时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识，直接正面迎了上去。”
“这想必不是用凶手是熟人就可以解释的过去的，除非...”
陈辰一拍掌接了下去，“除非这个凶手是她的至亲，无论干过多少荒唐事，都能用‘他还是个孩子’来解释的小儿子！”
这个推论让曹小白脸色蜡黄，“怎么又是这样，一个两个的都是亲人之间互相残杀。”
小朋友这是又想起了之前和闵学一起办过的双尸案，那案子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闵学已经走出了门，远远道，“我也没说一定就是啊，只是一个方向罢了。”
“......”
闵学走的潇洒，徒留曹小白和陈辰面面相觑。
得嘞。
领导“客套”的话可不能全当真。
查！
然而这一查，结果有些小尴尬。
为啥？
因为小儿子满林有不在场证明！
案发时间段，也即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满林正和他的好基友孟浩一起在电影院看电影。
因为进场检票时满林差点找不到票，被检票员阻拦了半晌，所以当时有不少人印象深刻。
只不过这样一来...
哦豁！
我英明神武、文韬武略、聪明绝伦、智勇双全...等等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的闵学闵队长，居然真的推测失误了！
真是一大奇观，值得载入史册啊有没有？
虽说平时一直有些看不惯闵哥料事如神的“瑟”样，但真失误一回，还让曹小白颇为牙疼。
“那个，闵哥之前就说过，满林不一定是凶手，只是一个方向让我们试着查查。”
觉得众人目光有异，曹小白连忙为她敬爱的闵哥“据理力争”起来。
老顾虽然全程没参与过，却不妨碍他打圆场，“没错没错，闵队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和方向，至于具体如何查还是要我们自己动动脑子，不然要我们有何用？”
陈辰也立马点头，“闵队之前的分析其实都很有道理，一定是中间有哪个不为人知的环节出了错。”
很好，队伍思想高度统一，也不知闵学知道后是该哭还是笑。
好在之后的事件走向没飘向什么奇怪的方向，没有闵学在场，大家依然按部就班的侦查着，固定各项证据。
满家的亲戚朋友，以前的邻居，都成为了走访调查对象。
而此时的闵学，并非回到刑总，而是来到另一案发现场。
城市另一端某荒野山林中。
闵学开到山脚下后步行上山，远远的就看到现场早已被警戒线团团围起，内里人员走来走去。
无障碍进入现场，关弘济的身影很快印入眼帘，孑然一身站立于一土坑旁，正不知沉思着什么。
“关队。”
闵学在其身后打了个招呼。
关弘济没回头，只是向后招了招手。
闵学见状走上前去，会意的向土坑内望去。
没有丝毫意外，一具尸体赫然蜷缩于土坑之内。
性别女，年龄大约在二十出头，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浓妆艳抹，着装暴露，职业有待商榷。
至于死因...
机械性窒息。
颈间那道青紫勒痕相当明确的告诉了众人这一点。
很明显，这是一起杀人埋尸案。
然而闵学没想明白的是，这案子看起来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呐，关队叫他来是几个意思？
仿似看出了闵学的疑问，关弘济主动指着死者的抹胸道，“你掀起来看看。”
......
关弘济当然不是变态。
所以闵学掀的也很清新自然。
而且作为法医，检查尸体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件。
咦？
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
好吧，掀起抹胸后，闵学看到的，是死者胸腹与腹部之间的一小块肌肤，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
就是被剥了下去。
从皮肉翻卷和出血量来看，应该是死后被凶手切剥下来的。
这个手法...
若说以前的闵学还没多大感觉的话，自从学到了法医技能，眼光自然有所不同。
他能看得出，这个剥皮的手法，与之前的一个，或者说好几个案子是一样的，也即同一凶手所为！
看到闵学恍然的表情，关弘济知道这小子想到了其间的联系，“没错，和当初模仿你《白夜追凶》作案的那几起案件一样，那个凶手，仍在犯案！”
第六百零二章 剥皮与趣味
该案拖的时间跨度有点长，眼见都快满两年了。
而嫌犯能在“南关”的追踪下至今未曾现形，可见犯案手段之谨慎高明。
甚至于如果不是有“刀工”为证，这位喜欢在不同位置剥皮的嫌犯甚至不能被“确诊”为同一人。
然而还不止于此，关弘济接下来的话，又给了闵学一个“惊喜”。
“这一年多来，我数次出差，在南云追捕某逃犯时，意外发现该地公安机关也有一起类似案件记录在案。”
“查阅档案后，我请专业的法医进行过鉴定，结果大概率也是咱魔都的这一‘剥皮手’所为。”
关弘济说到“剥皮手”三字时，有一瞬间的停滞，显然他是极不愿意为嫌犯取外号的。
可若不取个外号，却又没办法言简意赅的指代，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南云？莫非嫌犯户籍地在那里？”闵学随口猜道。
当然事情有很多种可能，南云籍在魔都工作可，魔都籍去南云旅游亦可，他也就是那么随便一猜。
原以为关弘济不会有什么确定的反应，没想到他却直接摇了摇头。
“可能不是，有了这个发现后，我又通过部里对全国公安信息进行了搜索调查，各地陆续有零星反馈。”
“经过初步查证，大概率为‘剥皮手’作案过的地区多达八个，京城、东广、江浙等地均在其列！”
闵学闻言简直震惊了！
流窜作案？
名副其实的连环杀手呐！
这家伙恐怕已经在部里挂了号了吧！
“连环杀手很多时候并不可怕，因为他们有固定的对象和杀人手法，但‘剥皮手’不同，”关弘济突发感慨。
“这个人手下的亡魂，男女老少不限，死因更是千奇百怪。”
“利器杀死有之，勒死有之，甚至于还用到过下毒这种手法，之前更是花样翻新，居然还模仿你那本小说作案，恶趣味至极了。”
“......”，闵学闻言不由抽了抽嘴角。
看来当初觉得该嫌犯是一忠实粉丝有些过于自恋了。
怪不得这厮没有完全按照《白夜追凶》的细节作案，许多地方似是而非，现在看来，丫分明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增加自己杀人的乐趣罢了。
关弘济可不知闵学正在自嘲，而是又给出了个推测，“我深度怀疑，这种不拘泥于形式的连环杀手，会不会真的就那么遵循‘剥皮’这一原则，也许...剥皮只是其爱好之一！”
“火烧、水淹、土埋...一系列杀人手法下，也许都潜藏着这一恶魔！最可怕的是却不为人知！”
闵学沉默。
关弘济最后的推测也许没有凭证，但就凭“南关”研究了此嫌犯那么久的直觉，闵学就倾向于选择相信。
但这样一来，这个也许不只爱好“剥皮”的“剥皮手”，就太可怕了！
没有规律，完全没有规律！
连犯案的地点都是那么的随机，毫无规律所言！
要在十几亿人口中，找出这样一个人，何其之难！
也无怪乎关弘济会追了两年，进展却微乎其微了。
闵学沉吟开口，“再可怕的罪犯，也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破绽，每多犯案一起，留下的线索就多几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其实不用闵学说，关弘济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将近两年没逮到人，还让其再一次成功犯案，强大如关弘济内心也不是个滋味。
没有一定要亲自将其抓捕归案的执念，因为刑侦工作从不是个人英雄主义逞强的地方。
让这个每每出人意料的小子了解案情，关弘济的目的非常明确。
既然嫌犯不按套路出牌，自然要有个更“天马行空”的警察来制止！
虽然关弘济有二十多年的办案经验，但有时候经验这种东西，受缚于各种条条框框，难免会有一定局限。
当然不是说天马行空就一定比条条框框好，只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吧。
而且天马行空很多时候也要建立在条条框框之上，才能有其合理性。
大背景了解完毕，闵学和关弘济二人不由得再次把目光放回了土坑内。
若说什么是通往凶手最近的地方，这里就是了！
一般来说，一起命案发生的时间越短，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警方也就越容易还原事实。
坑中女尸死亡时间不到四十八小时，可以说时间相当有利，如果能快速查证其身份，再通过其日常轨迹进行调查，也许就能圈出嫌疑人！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警方现在连第一步都还没有完成。
也就是说，女尸的身份还没办法确认！
着装暴露，某种程度上也就意味着没有可以装东西的地方，身份证虽小，但一般也不会贴身携带，多半会放置在包中。
可土坑内除了尸首，干干净净，什么其他东西都没有。
包括指纹、皮屑，抑或受侵犯的痕迹，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很正常，如果“剥皮手”连这点都做不到，恐怕也没办法逍遥法外那么久。
根据其穿着打扮推测，警方先大批量走访调查了某些活动场所，在这些地方工作的小姐姐们属于高危人群。
然而几次行动过后，扫黄打非工作倒是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但说到查找尸源，那还真是一筹莫展。
倒是有些“失踪人口”，但经过查证多半是换了“工作地”，还有一些是回了老家，而土坑女尸并不在此列。
难道是方向错了？
其实衣着暴露这一条件，在当今年代，并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
魔都这地界，时尚人群海了去，什么装扮都不足为奇。
可这样一来，没了方向的警方，查找起尸源来就更没头绪了。
指望从报失踪的记录里查到人？那只有一个词语来形容，守株待兔。
毕竟谁都不知道被害人的亲属或是朋友，会不会报案？什么时候报案？
查不到尸源，案件就很难侦查下去，但工作却还是要继续做下去，因为这个世界的罪犯永远不会只有一人。
比如说...
“你们不是汇报说满林不是凶手，怎么又把他给抓回来了？”
刚刚回归一大队的闵学站在审讯室外，瞅着坐在内里的小年轻，一脸疑惑的问向一旁的曹小白陈辰等人。
第六百零三章 误打误撞
“就因为他太不像凶手了，所以被我们带了回来，”曹小白皱着小鼻子，嘴里说出的，却是自相矛盾的话。
“这话怎么讲？”闵学多少有些好奇。
如果不像凶手就要被带回来，那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都免不了要到警局一游吧。
曹小白一昂头，振振有词，“我觉得满林的不在场证明太过了，有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
欲盖弥彰？
是说满林电影院进场前找不到票，被检票员拦了半天那事儿？
可能有点儿吧，但也不能不允许人家小小“失误”一回嘛。
不少人“腹诽”着，什么欲盖弥彰，八成是这位小徒弟觉着师傅先前推测失误面子过不去，于是专门找了个借口想给师傅赚个面子回来吧。
别说其他人了，连闵学都觉着这理由有些不靠谱。
然而小朋友好不容易有主见了一回，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力挺的，闵学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道，“行吧，带都带回来了，问问看。”
不过关于讯问，闵学没亲自上场，而是交给了曹小白和陈辰。
等二人进去后，闵学问向老顾，“另一个呢？”
另一个指得自然是满林的好基友孟浩，既然曹小白觉得满林有问题，那作为满林不在场证明的最重要一环，孟浩当然也有被带回来问一问的必要。
果然，老顾没有丝毫意外的指了指另一间房间，“那里。”
闵学点了点头，也没着急过去，抱着胳膊看向室内。
负责主审的是曹小白，毕竟人是她坚持带回来的，好在满林二人全程没表示过反对。
程式化流程过后，曹小白又问起了当晚满林的行程。
这位刚刚失去全部亲人的小伙看起来非常悲伤，但还是相当配合的再次叙述了一遍。
“我和孟浩是高中同学，那天下午，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傍晚六点差五分时，我和家人打招呼出门。”
满林今年大四，还有一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他的好基友孟浩亦然，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没什么课了，而且他们约的又是晚上。
虽然看电影这个理由一男一女实施起来更和谐，但俩男生一起也没啥特别不对的地方。
曹小白插了一句，“时间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满林抽泣了下回答，“因为我姐正在看央视一台的动画片熊出没，刚刚开演，所以我印象很深。”
满林姐姐虽然早已成年，但因为年幼一次发烧，没有及时医治烧坏了脑袋，智力发育一直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水平，满林的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而且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虽然满林姐姐的死因不同于父母较为奇怪，除了一开始不知情时，警方再没往情感纠葛那方面去联想。
一切都很合理，陈辰边做着记录边抽空偷偷瞟了曹小白一眼，发现这妹子还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
啧，这丫头对她家师傅还真是“死心塌地”呐。
“之后呢？”曹小白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满林做回忆状，“之后在六点十五，我和孟浩汇合，坐了半个多小时公交后，我们俩一起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牛排馆吃了份牛排。”
“吃完差不多快八点，就去看了电影，八点二十开场，十点四十结束，对了，那个牛排馆的小票和电影票存根你们不是都收走了吗？”
“再然后我和孟浩到周边网吧通宵，直到隔天早晨回来，一开门结果发现...”，满林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室内顿时沉默下来。
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当晚九到十一点之间，而满林家距离电影院有半小时以上的车程，电影十点四十结束，也就是说满林的确不具备作案时间。
看到捂脸啜泣的满林，陈辰都觉着不忍心问下去了，然而曹小白却似乎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的想法也简单，该电影时长两小时二十分钟，这么长的时间内，漆黑的电影院里少上一两个人，有几个人会注意到？
如果满林的好基友孟浩再配合一番的话，那么这个看似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其实也不那么充分。
审讯室内想法不一，室外也是一样。
老顾斟酌了下开口道，“我觉着满林不能够是凶手吧？”
“从情来讲，死者全是他的亲人，作为小儿子，姐姐又有智力问题，满林应该更为父母所偏爱，亲戚朋友也能证明这一点，所以满林完全没有怨恨的根源呐。”
“从财来讲，他们家刚刚签了合同，能得到一大笔拆迁款，满林作为父母的继承人，可以顺利成章的继承到这笔钱，即便姐姐要分走些，但依着当地习俗，女儿能分到的着实有限，他实在没必要为这点钱把人都杀了吧？”
“再者，满林的精神状态看着也蛮正常的，而排除掉这些因素，我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样的杀人动机。”
闵学托着下巴，没有否定老顾的话。
只是，如果假设在讯问之前，闵学对满林的怀疑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话，在旁观讯问后，这个数值已经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将将达到了及格线。
为什么？
因为论演技，闵学虽无“影帝”称呼加冕，但真实功力恐怕已经不逊于好些演员。
满林自进到审讯室被问话以来的“真情流露”，在闵学看来，实在有些做作。
如果说情感表达每个人有所不同，满林可能就习惯于做作的话，那么还有一些其他佐证。
比如让闵学很在意的，满林对于曹小白提问的每个回答。
太过精确了！
从时间到每一个细节，完全不用思考，对答如流。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此前满林作为受害者家属，曾被警方不止一次询问过的缘故。
但还有一个小问题，满林不在场证明准备的确实太充分了。
为此，他不但留着电影票的票根，连此前吃牛排时的店家小票都保存着！
作为一个大小伙子，你吃完饭小票会留着吗？看完电影的票根会留着吗？
当然，答案未必是否定的。
出于各种原因，一些人很可能会留着这些东西。
但这并无碍于闵学的判断，以上种种因素全部叠加起来，足以让他对满林的怀疑度上升十个百分点。
第六百零四章 抢救一下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个人的杀人动机，不能以常理推之...”
纷纷思绪一晃而过，闵学最终说出了颇为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若说以前他对这句话还没太大体会，那么经过最近的几起案子，感触无疑愈发深刻了。
老顾一拍脑门儿。
得，这师徒俩一个德行。
闵队也是相当的护犊子啊！这是认准了要维护弟子了？
对老顾的想法，闵学一目了然，却没做解释，说再多也比不过直接把凶手揪出来实在不是？
曹小白还在室内揪着一些细节不放，为了验证满林的不在场证明是否真实，她做了不少功课。
比方说问满林当晚看了什么电影，讲了什么内容，演员都有谁啥的，小朋友甚至还和他讨论起了里面的详细剧情。
什么？你问曹小白怎么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为了这次审讯，她冒着“旷工”的风险，偷偷出去把那部正在上映的电影看了一遍。
好吧，怎么听起来有点假公济私的味道？然而曹小白这次确确实实还就是为了公事，没半点偷懒的念头。
原因很简单，曹小白还想抢救一下她那已经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假期~
说不定案子一破，闵哥一高兴，就忘了“三个疑点”那茬儿呢？...
为了这瞅不着希望的假期，曹小白竟然如此下功夫，可见胡萝卜对于兔子，哦不，应该说是肉包子对于某种动物的诱惑力了。
闵学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打算，曹小白的问题虽然刁钻，但他估计满林多半都能对答如流。
一个连吃饭小票、电影票根都留着的小伙儿，又怎么可能对电影内容不做研究呢？
翻了翻物证目录，闵学忽然说道，“老顾，陪我去会会那满林的好基友吧。”
“哎？好！”
老顾认命的答应了一声，跟上了说完话就往另一询问室走去的闵学。
......
这边曹小白的进展果然一如闵学所料，对话持续了十几分钟，问的电影相关细节问题没有一个能难得住满林的。
但与旁观者清的闵学不太相同，当事人曹小白反倒觉得满林愈发不像凶手了，因为她的这些问题不是真正看过电影的人，根本不可能答的上来。
“难道是我的直觉出了错？”
曹小白在心底不停拷问着自己，随即又否定，“不能够，即便我的直觉出错，闵哥之前明明也说过来着！”
出于对闵学的盲目信任，曹小白立马改变想法，坚定认为一定是有些细节被自己忽略遗漏了，所以才问不出问题所在。
可是破绽究竟在哪里？
曹小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到底从哪入手找突破口。
要不是场合不对，好想咬手手啊...
见这丫头如此自己为难自己，陈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声劝道，“要不咱先歇一歇？”
“不行！”
曹小白坚定拒绝。
“其实我突然也觉得他有问题了，”陈辰低声说道。
曹小白撇嘴，“别安慰我。”
“不能够，你想啊，你刚才问的都是什么变态问题，女主给男主做的爱心盒饭里有啥食材？”
“这玩意儿让我看八次电影也未必会注意啊！”
“一般人碰到这类问题，一个两个回答上来还算正常，但都能回答上来，那得是咱闵队这样的变...天才吧？”
陈辰捂了捂嘴，麻蛋，差点秃噜嘴，好悬！
好在对面是日常呆萌的曹小白，没察觉异常，反而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这么说也是，这厮从小到大的成绩单惨不忍睹，貌似看不出这方面的天赋。”
陈辰一拍掌，“着啊，所以这厮一定是仔仔细细研究过这部电影，才能将细节记忆的如此深刻。”
被这么一说，曹小白忽然拉过桌面笔记本，手指快速敲击起了键盘。
这次轮到了陈辰，“？？？”
不怪他满脸问号，这一串串的代码，看的人目眩神迷呐。
几分钟的功夫后，曹小白满脸得色的收工，指了指屏幕，她向陈辰道，“果然如此。”
那幅“快来夸我”的表情着实明显，然而陈辰实在无从下手。
“求大能！谁来和我解释解释这满屏幕的代码代表的是啥意思？”陈辰内心叫嚣着。
对这些计算机“小白”，曹小白厚道的没有报以鄙视的目光，反而耐心解释起来。
“你也说了，他做过仔细研究，那么他是从哪研究的呢？”
陈辰回答，“电影院？也是啊，我这就去叫人查查这部电影上映后，他家附近的影院监控。”
曹小白摆手，“哪有那么麻烦，你难道不知道咱华夏有一种东东，叫盗版吗？”
陈辰默，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盗版市场从未有过停歇。
当然这块与本案无关，不做讨论。
曹小白又点了点屏幕，“你看，这是满林近期的浏览记录，他最近重复看了这部电影不下十次！而且每次都在时长以上，说明不是看看就算的。”
啧，这厮当年学习要是有这个劲头，成绩绝不可能垫底。
经过曹小白的“指点”，陈辰居然也看出些道道来。
因为某些网址，他看着也略眼熟嘛...
嗯，仅只是“略”哈。
都是从青春期过来的，体谅体谅。
言归正传。
满林小兄弟，准备的充足是好事，可是过犹不及啊！
你这行为是人就觉得不正常好吗？
陈辰看向满林的目光，顿时充满了不明意味。
满林也正莫名其妙着呢。
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俩警察咋审着审着，就自己嘀嘀咕咕起来了？
此时再看到那男警察的目光，满林就愈发不明所以了。
“警官们，我只是配合调查，不是嫌疑人，你们这么揪着不放真的好吗？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哪行！
将满林带来用的理由是协助调查，是经过其本人同意的，不好强制限制其人身自由，但如此重大的嫌疑人怎么能随便放回！
曹小白急切下一转电脑，大声质问道，“满林，你为什么在网上看了这么多遍这部电影？”
红肿的眼中一阵意外后，满林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警官，我非常喜欢其中的男女感情戏，所以多看了几遍不成吗？再说了，看盗版不犯法吧？”
曹小白，“......”。
现阶段法律确实没对看盗版这一行为作出规制。价值取向不去评判，但这确实不是一个能将满林羁押认罪的理由。
咋整？
不等曹小白傻眼，门声一响，闵学推门走了进来...
第六百零五章 分而化之
“闵队，”陈辰马上起身打了个招呼。
其实不用陈辰说话，满林已经坐不住了。
“闵学？你真的是闵学？”
小伙儿满脸见到明星的激动，让闵学颇有种不好接话的感觉。
作为一个没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这情形挺正常的，毕竟闵学的名头就放在这，这阶段华夏想找个能盖过去的，真挺难。
事实上，如果不是前边还有俩警察坐镇，满林现在早冲上去问“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了。”
即便如此，满林嘴里的话可没落下，“闵神，我是你的粉丝啊，你写的那些歌儿，我太喜欢了！尤其那首《夜的第七章》，你不应该送出去啊...”
满林说起这事儿还一脸的叹息，似乎颇为闵学不甘，看来真心是对那首歌极为喜爱了。
“不过没关系，相信以闵神你的才华，以后还会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歌来！”
这算是...来自铁粉的鼓励？
闵学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总不成说一句谢谢支持吧？这和他进来的目的也不相符合呐，说好的镇压全场呢？分分钟变成粉丝见面会？
马格吉，想必全世界也没几个警察会碰上这种场面！
看曹小白和陈辰那抽抽的脸，就知道现在的场面有多么得和谐了。
然而这还没完，满林还没从见到闵学“真身”的情境中出来。
“闵神，你的新书《法医秦明》写的可真好，不但情节设计曲折，许多法医学知识也让人大开眼界！”
“就是每天两章让人等的心急，什么时候能来一次爆发吗？”
“对了还有还有，还没恭贺你呢，那部改编自《他来了，请闭眼》的电视剧，最近可是大热啊，我周边好多人在追！”
“......”，曹小白都快给跪了。
陈辰亦然。
偶像魅力真这么大吗？
大到连之前一直以来的伤心欲绝都不见了喂！
虽说平日里见到一个“活的”明星很稀奇，作为粉丝见到自己的偶像更会很激动，但想必一定不包括刚刚被“灭门”这种情况啊！
这得何等没心没肺的人才干的出来？只能说，不是发自内心的情感，往往禁不起多方面的考验吧。
虽然这“考验”来的有些自发和猝不及防。
看来满林不但是歌友，同时还是闵学的书友一枚。
闵学甚至还有闲情想了下，原来《他》剧现在才播？好像成片已经出来蛮久了呀，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竟拖了好几个月？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作为原著加编剧的某人，习惯性的毫不知情。
好吧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闵学只是思绪稍微偏了偏便重新纠正了回来。
不过当前这种让嫌疑人“控场”的局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即便对方是他的铁粉，闵学也不得不“遗憾”阻止了。
“其实梦想做一名推理小说家这想法很不错，因为它可以让思维徜徉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为所欲为，但...为此而杀人？你太疯狂了！”
满林适才还兴奋的神情戛然而止，终于回到了现实情境中来。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话虽这样说，但满林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因为他想做一名推理小说家这种事情，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家人，就只有他的好基友孟浩知道了。
闵学没有逼问的打算，而是姿势轻松的靠坐在桌子上，平铺直叙的来了句，“孟浩已经交代了。”
“这不可能！”满林回答的斩钉截铁。
旋即意识到不对，又解释了句，“我的意思是我们当时在看电影，没做过其他事情，你别诈我。”
闵学轻笑，没有辩驳，自顾自的陈述道，“一个在校成绩极差，梦想当推理小说家却被家人逼着上大学，学了个不喜欢的技术专业，苦闷不已。”
“另一个成绩优异，却因为性格问题被所有人孤立，只有你这么一个死党，愤世嫉俗。”
“不得不说，你们这对组合还真的蛮神奇的。”
“据孟浩讲，策划这起杀人事件，起因不过是一次日常的吐槽。”
“你说你的父母对你写小说一事嗤之以鼻，极力阻止，几次三番的说教，所以你觉得他们的存在完全是种浪费。”
“于是孟浩随口说了句，那就把障碍清除掉啊，随后你们便玩笑般的弄出了这一计划，哦对，其间你还用上了推理小说作者的功力。”
“比如，利用皮肤的新陈代谢功能，将衣服脱光了再进屋行凶，随后洗个澡出来，让沾染的血液自动代谢掉。”
听到这里，陈辰恍然。
这就是为什么之后伪装现场时，那些衣柜抽屉没有血液的缘故吧。
原来是这样，而并非他之前推测的凶手到过两次现场。
然而，这些细节闵队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是隔壁那小子撂的？
早知道这么容易，先审那小子就好了！
曹小白则与陈辰的思路不同，她内心正疯狂吐槽着，“真的假的，为了这么一个理由给自己来个灭门？这满林脑袋里得有多大的坑？！”
实则脑子有坑的人真不少，例子比比皆是，不说别的，一些人对宠物就比对自己爹妈还亲，年老被扔到走廊户外生死不问的，新闻也不是没有过报道。
旁观者的想法没人注意，不过肉眼可见的是，座中的满林，脸色是越来越差了。
满林心里正不由的嘀咕着。
闵学说的这些细节，只有他和孟浩两人知情，所以...一定是那厮说出来的！
难道，孟浩真的不顾盟约，把事情撂了？
不，不可能！
孟浩明明也参与制定了计划，虽然因为怂，没有亲自参与最后的实施，但说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满林心里又慢慢笃定了起来，“闵神，虽然你是我的偶像，但这样的污蔑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爸妈还有姐姐，被坏人杀死，尸骨未寒，结果现在你们这些人不去抓凶手，居然一致联合起来对付孤苦伶仃的我，这算什么？”
“如果不给一个说法，我一定要去投诉，还要向媒体曝光！”
满林说的慷慨激昂，似乎认定闵学不过是在诈他。
然而这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如此细节性的画面，又岂是靠猜能诈的出来的？
满林内心深处隐隐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毛发。”
闵学丝毫不为所动，从手中抽出一张物证检验报告单，上前几步放在满林桌前。
“孟浩的毛发。”
没错，在满家确实检查到大量孟浩的指纹和毛发。
满林闻言松了口气似得道，“这也算证据？之前孟浩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
闵学当然没忘记这茬儿，笔录里早有提到过，他甚至可以推测，这也是两人商量好的计划之一。
作为常驻人口，满林在屋内留下任何痕迹都不足为奇，但行凶过程中万一孟浩留下痕迹怎么办？
于是二人想出了这么一招，让孟浩在自己家住了几天，可没想到这哥们儿事到临头怂了下，最后关头没敢上。
“孟浩不知怎的，似乎很确信你已经交代了，而我只是跟他说，这毛发是从浴室的下水道找到的，上面还有大量被害人血迹...”
闵学一句假话都没有。
毛发当然是孟浩日前在满家小住时留下的，血迹也是后沾染上去的。
可架不住孟浩心里犯怵呐。
信息不通下的两个嫌犯，没法沟通串联，闵学自然有的是办法分而化之。
只要让孟浩认为满林将事情都推到了他头上，在不利的“铁证”下，又岂有不和盘托出之理？
而有了好基友的“神助攻”，老顾已经带队走在去搜被埋的凶器路上了。
这事儿好似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可看满林的表情，好似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懵逼状态，像是还没从闵学的逻辑中反应过来。
所以犯罪这种高智商的活儿，还是不要轻易挑战呐。
第六百零六章 再选题
再怎么反应迟钝，当看到凶器摆在面前时，满林强撑的脸色终于还是彻底灰败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再看向面前一直神态轻松的男人时，满林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他的偶像不止是一个歌手与作家，更是一个警察！
可惜这个领悟来的有些晚，一切已经结束。
“最后一个问题，”见满林默然不语，曹小白主动开口询问，“为什么你对你姐姐下手的手法，与对父母的不同？”
这个问题在满林这里似乎并不算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只沉默了片刻便给出了解释。
“那个蠢货从小到大只知道吃喝拉撒，还动不动就哭闹，我早就受不了了，一直想敲碎她的脑袋！”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当然仅只针对满林的脑回路而言。
亲情？似乎不存在的。
就连人命，也不过如此轻贱，不值一提。
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与教育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心理状态？亦或是他本身的性格缺陷所致？
案子虽然解决了，某种程度上却又并未结束。
闵学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决定后续继续跟进这个案件。
哦，也许不止这一个。
还有之前的熊飞宇和李彩环案。
闵学觉得这几人的心理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常人无异，却又明显区别于正常人，挺有研究价值的。
所以闵学打算以此为切入点，再写一篇关于犯罪心理方面的论文。
具体内容有待商榷，但既然方向有了，只要有心，成稿不算难事，只是时间问题。
闵学的理念很简单，不求能得到多少人的认可，只要这篇论文能在未来某些案件侦破时，给予些许帮助，足矣。
此后一段时间，闵学将大量时间铺在了三人的各种资料上，并走访了不少他们的亲朋好友，收获颇丰。
至于队里的案子，大案要案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的。
一般性案件，闵学习惯性放手，交给下面的人去干，只在大局上把把关。
陈辰老顾裴元瑶等人，放在普通案件里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就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曹小白，也独立破获了一起抢劫杀人案，让闵学老怀大慰。
而队内事务，自有荆守业安排的妥妥帖帖。
一切稳妥有序，闵学这甩手掌柜当得飞起，论文进度自然也就进展神速。
“沉迷”于“学术”的某人自是不知，他原著加编剧的《他来了，请闭眼》火热播出后，不仅收视率爆棚，更让一对男女主炙手可热。
女一号更是从无人知的纯新人，变成一朵冉冉升起的小花，只要她的团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好好运作下，稳固地位不成问题。
去年的《白夜追凶》，再加上今年同一时段的《他来了，请闭眼》，接连两年两部剧的成功，让学而时习之金牌编剧之名大盛。
除歌手与作家身份外，闵学以编剧之身份再次登上热搜，成为公众热议的对象。
只是编剧这行当的吸引力，终究没有前二者来得大，人们津津乐道了数日后，热度也就降了下去。
但这仅只是对于公众而言，而对于业内人士来说，意义更为重大，因为该事件，让闵学名下的其他作品则变得更为抢手。
对于之前一下子果断买走《他》、《如》两部闵学作品的米氏，业内深感钦佩与眼红。
既然闵学手下的“言情系列”已经被米氏所垄断，大家当然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剩下的几部作品。
尤其是《心理罪》，不同于闵学其他两部“残缺品”刑侦推理小说《白夜追凶》和《犯罪心理》，那可是一部完结的系列小说啊！
这就像一个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小媳妇儿，只差向世人招展她的魅力了。
于是乎，影版、剧版改编的橄榄枝，不要命似得往闵学身上抛去，大有你敢出价，我就敢买的架势。
好在明智的闵学早就将一切相关事务都委托了出去，才从头到尾没被那些疯狂的公司直接找上门来。
也于是乎，当米书兰亲自找上门来的时候，当事人某闵明显处于没反应过来的状态中。
“米总？”
这位也是来谈生意的？穿的不那么正式嘛。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称得上烈日炎炎，米书兰的打扮也如街上大部分妹子们一样，清凉入时。
只是可能因为常年身居管理位，比普通妹子多了某种不可言喻的气质。
“你这里，挺别致啊，”米书兰进门后，随意打量了下闵学的出租屋，笑意盈盈道。
别致？
闵学以为小姐姐在说反话，于是也四下瞅了瞅，称不上脏乱差吧？
难得休息一天，因为忙于写论文，根本没顾得上整理。
好在他平时习惯不错，用完的东西一般会随手归位，屋子里倒不算太过难看。
“单身狗宿舍，我这里算是水准上了吧，”闵学随口自夸了句。
米书兰噗哧乐了，“我是说，谁能相信咱们闵大，竟然租住在出租房中。”
这倒是，以闵学写书的收入，尤其开赚老金的钱后，荷包大大的鼓，购置产业完全不是问题。
但这就是老生常谈了，再说闵学觉着住在这上下班挺方便的。
周边一群上班狗，疯狂加班，平常连面都见不着。
以至于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他们的邻居竟然是一位华夏风云人物！
闵学随手给米书兰递了瓶纯净水，往书桌后一坐，玩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我们这些苦力只有省吃俭用，勉强度日这样子...”
“哦？闵大这是在暗示我们公司之前的版权费给的不够？”
米书兰也没嫌弃手里只是瓶农夫山泉，拧开盖子直接喝了起来。
闵学手一摊，“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喽。”
“好吧，这次《心理罪》的改编费，就由咱们闵大随便开价！”
米书兰做出一副财大气粗状，实则这眼中的小狡黠模样，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同于平日端庄自持的生动。
本来闵学就不想一事烦二主，之前大家合作的一直挺愉快，他本就倾向于将《心理罪》的制作权继续交到米氏手上。
现在人家米总都“不顾脸面”的亲自上门“讨要”了，这面子，一定得给！
第六百零七章 风险评估
“没问题！我和小师妹打个招呼就成，具体事宜照旧由她全权负责。”
闵学也没问具体条件，爽快的应了下来。
米书兰却似乎并没有被闵学的爽快所取悦，反应略为平淡的说，“那就期待之后的合作了。”
闵学也没在意，人一家规模如此大型的娱乐公司，不差在这一个两个本子上嘛，完全没必要欣喜若狂什么的。
没错，就是这样。
“合作愉快，”闵学一举杯，以水代酒了。
呵呵呵...
米书兰首次质疑自己主动上门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对了，”闵学放下杯子问道，“米总对导演有什么打算？没有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林博然林导。”
闵学这话不算无的放矢。
继《白夜追凶》第一季播出后，林博然时不时的就通过微讯给他发个[你懂得]图片。
如果说这种程度的“提醒”还可以装作没看见的话，林博然拍《白》剧时的专业素养却不可能让人忽视。
去年一统网剧江湖的惊艳感还历历在目，此次改编拍摄《心理罪》，闵学自然而然首当其冲的想起了林导。
虽说林博然的本意是在催闵学赶紧拿出《白夜追凶》第二季，但这和拍摄《心理罪》根本不冲突嘛。
米书兰似笑非笑，“咱们大编剧这是准备以权谋私？”
闵学乐了，“我哪来的什么权力，只是一个建议。”
“只要你愿意，权力还不是手到擒来？”米书兰意味不明的来了句。
“哈？”闵学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通过动作观察，米书兰说完话后举起瓶子喝了口水，从肢体语言角度来理解，好似是试图掩饰什么？
随后闵学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米书兰放下瓶子后清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完全可以自己部分出资投拍，作为投资商之一，自然有选择导演的权力。”
原来是这样啊...
闵学了然的玩笑道，“还是算了，我要是出资投拍影视剧，分分钟被提前强制性退休的节奏。”
这是毋庸置疑的，公职人员从事经营性活动，怕是死的不够快，闵学能“安稳的”存活到现在，可以说是种种因素叠加的结果。
米书兰的表情好似有几分无奈？反正她半分没在这问题上纠缠的意思，“林导自然是合适的，不过还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没错，人家林博然好歹也是位炙手可热的导演好不好，不是想约就能约得到的。
“之前不好说，不过现在他肯定有，”闵学想到前两天才收到的来自林导的例行“亲切”问候，十分有把握的回答。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心理罪》影视改编及拍摄问题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定了下来，至于剧组演员，那都是后话了。
话题告一段落后，闵学忽的想起一事，“米总，我这里还有个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是《无间道》吧？欧灿已经联系过我了。”米书兰毫无意外的接口。
哟呵，这小子的动作够快的，迫不及待啊！
闵学只剩下点头。
米书兰俯身双手撑着书桌直视闵学眼底，“有时候真的不得不让人怀疑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居然想出写这么个题材，别告诉我你还干过卧底工作。”
在接到剧本的第一时间，米书兰便放下手头工作阅读了一遍。
不愧为闵学出品！
看过后，米书兰脑子里只有这样一句话在回荡。
从小接触娱乐这一行业，各式各样惊才绝艳的人米书兰不是没见过，但如闵学这般独特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有时候米书兰也在想，是不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才让她产生了诸多想法。
但这种想法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散？
按照米总一向以来雷厉风行的性格，对象随便换个人，这事儿绝对都一开始就挑明白了。
然而前车之鉴呐。
有伊晓这个失败案例在先，可见死缠烂打对这个男人一点用都没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绝不会浪费半分时间。
所以米书兰宁可一点一点慢慢渗透，润物于无声之间。
然而这样做并非没有风险。
得益于企业管理，米书兰习惯性的在立项前进行风险评估，顺理成章的得出上述结论。
风险性在哪里？
竞争！
因为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
好在米书兰从不惧怕竞争，毕竟没人争的，也不会是“好东西”不是吗？
一番心理活动闪过后，米书兰眼角眉梢愈发自然起来，更加的生动了。
坐于书桌后的闵学，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阵...“侵略性”？
这一定是错觉，面前的米大小姐表情明明柔和的很，所以一定是话题的缘故！
于是自认为被人“质疑”有金手指的闵大，面不改色的自夸道，“不算干过卧底这行当吧，偶尔客串过一两回，只能说天赋异禀？”
嗯哼，就是这么自信！
“......”
话音落下，室内气氛变得小尴尬？不就一个玩笑麽，有这么冷？
闵学顿时想到了那个永不过时的化解法门，“吃了吗？要不咱找个地方吃饭？”
话说出来后，闵学才终于稍稍感受到了自己与妹子们相处模式中的一丝怪异之处，似乎除了破案，每次都要以吃饭为纲才能进行的下去？
不过...民以食为天嘛，没什么不对的！
闵大马上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得马上赶回去，《无间道》的事情我会找人和你的代理人详谈，”米书兰抬手看了看时间，随口告了个别，急匆匆出门。
闵学怎么觉得，那样子倒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跑路呢？
一定又是错觉！
“啧，有钱人也不自由啊...”
随口感叹了句，闵学没打算继续写论文，而是决定利用做饭的功夫，给自己的大脑小小放个假。
翻了翻冰箱，仅存的物品，鸡蛋。
又打量了下储物柜，嗯很好，袋装方便面，火腿肠。
齐活儿！
生活就是要有这样的仪式感！
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出锅后，闵学刚美滋滋的把碗放到桌上，门又被敲响了。
嘿，这谁啊？挺会踩饭点呐！
第六百零八章 高级卧底
然而吐槽并不会影响既定事实的发生，闵学无奈暂时舍弃那在空气中不断摇曳身姿的诱人香气，几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surprise！”
熟悉的话语，却并非出自熟悉的同一人口中。
因为上次说这话的人有张知性可人的面孔，而此刻门口这个，却是张大圆脸！
“我去，”看清来人，闵学脱口而出，“师兄，你不会是专门搞谍报工作的吧？”
别说是巧合！鬼都不能信！
看这架势，这厮在金国的时候不但看到了凯特小姐姐和他告别的画面，竟连小师妹那次的突然造访都收入眼底？
“刑警的基本素养，”包子默吊儿郎当倚墙而立，露着小虎牙嬉笑回答。
“......”
闵学正待继续吐个槽，忽然看到门后猛然间转出一黑影！
事出突然，闵学差点直接飞起一脚，好在最后关头看清了来人才没付诸于行动。
“我说汪公子，你都多大了，还搞这种吓人的把戏，有劲没劲？”闵学抽着嘴角无语道。
汪鹏举显然没有幼稚鬼的自觉，“好久不见，当然要来个惊喜！”
呵呵呵...
既没惊也没喜好吗？
“你们怎么来了？”闵学一脸面瘫状，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
包子默没回答问题，反而一把推开挡道的闵学，嗅着鼻子走进了房间，“有情况啊！”
闵学再次呵呵呵...
“狗鼻子啊，我就煮了碗泡面，你在门口都能闻到？”
看人家汪鹏举，就完全没什么反应嘛，这才是正常人的表现。
说话间三人都进了屋，包子默直奔桌上那碗泡面而去，“啊哈师弟，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客气提前准备了晚饭。”
不等某人真的“客气”，包子默已经拿起筷子撸了一大口。
呼！就是这个味儿！倍儿爽！
无视闵学抽抽的嘴角，包子默举了举大拇指，打算继续鸠占鹊巢，却忽的看到一旁汪鹏举的异动。
包子默筷子稍缓，好奇问道，“汪公子，你瞅着一矿泉水瓶干啥？那上面难道还有朵花儿不成？”
汪鹏举没理会包子默的调侃，伸手一碰矿泉水瓶，本就没盖上的瓶盖应声而落，露出...一个唇印？
没错了，透明的瓶口边缘，清晰的印着一片红色印记。
只要稍有生活常识，都知道这是怎么留下的，口红！
万年单身狗家中，居然出现了口红印记？世纪奇闻啊！
包子默都顾不上吃面了，筷子一扔，挤眉弄眼凑上前道，“师弟，看来你这是要脱离族群啊？”
脱离尼妹啊，这不就是米总刚才喝过留下的矿泉水瓶吗？
闵学完全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然而架不住汪鹏举下一步的动作，只见这厮居然拿起那瓶子，凑到近前闻了闻！
卧槽，这画面怎么看都有点猥琐呐！汪鹏举什么时候还有这爱好了？
“serge lutens。”汪鹏举动作微顿，很是肯定的来了一句。
啥玩意儿？
这幅专家级精英的面孔一摆出，把闵学和包子默唬的一愣，完全忘记了刚才那略显猥琐的画面。
汪鹏举一手举瓶，一手扶桌，流利的吐出一段介绍。
“serge lutens，口红中的黄金贵族！特点就是又小又贵，一支的价格等于五支chanel，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是世界上最好用的口红！”
“......”
真的假的？
对于钢铁直男来说，这完全是一道超纲题好吗！
闵学和包子默再一次被汪鹏举的“博闻广记”所震惊，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在老金时候那段关于香水的品评。
闵学立马决定收回自己之前关于“正常人”的论调，现在看起来，包师兄比汪鹏举这厮正常十倍好吗！
在汪鹏举的强力打击下，室内空气凝滞了起码数十秒。
随后，包子默没追问闵学口红印哪来的，反而怀疑的看向汪鹏举，“你不会是个隐藏在我族群内部的高级卧底吧？”
特玛的，这技能真的会出自一只单身狗？
也不怪包子默会如此质疑了，就连闵学都是这么想的。
“哼，谁规定单身狗就不能懂这些？”汪鹏举抬起了傲娇的小脑袋，青春痘在灯光中洋溢着闪瞎人的光芒。
确实没人规定，然而...
“懂这些还是条单身狗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吧...”，包子默摇着头又回转拿起了筷子。
“......”
要不要这么扎心！
汪鹏举不甘示弱，颇有些垂死挣扎的喊出一句，“谁说的，我已经有对象了！”
“哈？”
这倒是个意外，从金拱门回来才多久啊，这厮动作这么快？不科学啊！
喊出这句话的汪公子脸上肉眼可见浮现出了懊恼之情。
包子默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继续鼓捣那碗泡面，嘴里还没闲着，“可劲儿吹！”
汪鹏举受得了这个？丫上前两步一抽面碗，“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也不管汪公子后不后悔了，闵学当即表示这个可以有！
看妹子倒还在其次，主要因为包子默这牲口，晚饭他还没地方解决呢！
男人出门没什么好准备的，说走就走。
几分钟后，汪鹏举开车，载着三人直奔目的地。看这笃定的架势，貌似好像大概也许可能，丫说的是真的？
“你们今天怎么会碰到一起？”闵学仍对他那碗逝去的泡面耿耿于怀。
包子默显然没意识到某人的执念，随口说道，“正巧都不用加班而已。”
这解释多少显得有些沧桑，从金拱门回来少说两三个月了吧，三人居然首次碰上都不加班的情况，可见日常繁忙程度。
然而三人都习以为常，没对此做任何表示即默认了结果。
“怎么往市局开呐？汪公子，你不会是诳我们去帮你加班吧？”
随着时间推移，看着前进方向，包子默首先狐疑道。
汪鹏举翻了翻白眼，“我好歹是市局的刑侦专家，能要你们俩帮什么忙？”
“切！”
迎接他的是两根矗立的中指。
好在汪鹏举没说假话，不多时将车停在了市公安局隔壁街区的一家音乐餐吧门口。
“你和她约在这里见面？”
闵学见状欣慰的拍了拍汪鹏举肩膀。
这地方选的，深得朕心呐！看来晚饭有着落了！
第六百零九章 此对象彼对象
下了车的汪鹏举，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爽快了，扭扭捏捏半晌不肯往餐吧里走，最后硬是被包子默拉了进去。
“到底约的哪桌啊？你要是没提前招呼好，我们就远远看一眼，绝不过去当灯泡儿。”
实在受不了汪鹏举这扭捏劲儿，包子默直接说道。
闵学则习惯性的找了个背光的地方站着，以防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没办法，他这张脸此刻的辨识度太高，幸亏门口没有迎宾的小姐姐，不然就包子默和汪鹏举那拉拉扯扯的瞩目劲儿，一早被认出来了。
被逼无奈的汪鹏举终于开了口，“那啥，没有约，咱进去随便坐就成。，一会儿就能看到。”
？？？
这是几个意思？
汪鹏举没再解释，带着二人走进餐吧找了个卡座。
好在这家音乐餐吧主打温馨浪漫，灯光开的相当柔和昏暗，闵学这厮顶着一张名副其实的明星脸居然毫发无损的成功过关。
对于汪鹏举口中的妹子，闵学兴趣着实不是很大，现在更吸引他的，是扫描二维码后，手机上那满满当当的菜名和图片。
饥饿状态下，食指大动啊！
看到翻手机点菜的闵学，汪鹏举宛如见到了救星，“闵啊，随便点，今天我请客！他们家的菜椒杏鲍菇牛肉粒很好吃，选用了5a级的牛肉，香嫩十足。”
“川香剁椒鱼头也很赞，分青椒和红椒两种口味，听说是出自某名厨之手，每日限量供应。”
“还有雪蟹沙拉，结合了牛油果、雪蟹肉、芒果和蔬菜...”
汪鹏举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看来没少光顾这家店，不看菜单都能倒背如流。
闵学可没客气，只要汪鹏举说到的，丫都随手勾选了上去。
一顿狂点后，看着陆续上来的美食，才稍稍安抚了那一碗泡面之殇。
闵学如此容易被“俘获”，包子默可没有。
可能是有泡面打底，包子默丝毫没急着吃东西，颇有些不依不饶道，“汪公子，咱们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汪鹏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她一般晚上**点左右会到。”
说着，汪鹏举往对面灯光聚焦处指了指。
那是...舞台？
“驻唱歌手？”闵学往嘴里塞了块传说中的5a级牛肉，随口猜测道。
汪鹏举羞涩的点点头。
包子默闻言叫道，“我靠，你别告诉我你是暗恋！”
汪鹏举不忿的回击，“怎么着，暗恋的对象就不是对象了？”
“......”
成！
包子默差点没岔过气去，勉强喝了口18年的可乐压压惊。
闵学反而波澜不惊，该吃吃该喝喝。
在他看来，这个逻辑，没毛病呀。
话说明了后，汪鹏举反而没了适才的扭捏，开始讲述他回国后，某次来用餐，听到某个女声后惊为天人的心路历程。
在讲述中，故事的女主角期然登场。
嗯不是网红脸，有点小清新的味道，汪鹏举的眼光看来还可以。
魔都的音乐餐吧不少，这家生意能如此火爆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听说除了日常驻唱的歌手外，还有一些大牌歌手偶尔也会登台献艺。
因此相对于某些地方而言，这家音乐餐吧对于歌手们音乐素养的要求还蛮高的。
这位名为宋绮的小清新，能在该餐吧驻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其音乐才华，而能瞬间打动汪公子，想必嗓音条件也是极独特的。
果然，抱着吉他的宋绮妹子一开场，便来了段清新脱俗的校园民谣，把宾客们带回到了各自那曾经度过的青涩时光里。
“怎么样？美吧？”
在热烈的掌声中，汪鹏举与有荣焉的向闵学二人说道。
看这臭显摆的神情，如果不知底细的，怕是还真以为台上那个是他女朋友呢。
“得瑟样儿！”包子默无力吐槽。
反而是酒足饭饱的闵学擦了擦嘴后十分给面子的点了个赞，“美！”
不是吃人嘴短哈，台上这妹子嗓音条件确实很好，天生自带磁性共振，再加上不俗的音乐素养，完全当得起夸赞。
闵学的这一声赞扬，让汪鹏举乐的见牙不见眼。
嗯，能得新晋乐坛天王的一句称赞，效果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在汪鹏举期待的小眼神中，宋绮意外的一收吉他，没有继续弹唱，而是对着话筒说了起来。
“前些日子，我很幸运的收到了一份来自苏江卫视某档音乐类综艺节目的邀约，担当唱作人，与组队的研修生一起，把生活写成歌。”
宋绮的话让台下宾客都有些懵逼，原创歌曲类的综艺节目？好像以前没看过呐，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不过，专业的唱作人，与非专业的研修生一起，把经历过的事情写成歌，这样的节目应该很难做吧？
卖点在哪里？
看音乐人的创作历程，对大众来讲，会不会有些枯燥无味？
似乎看出了台下宾客的好奇，宋绮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爆出了几个参演的音乐大咖和喜剧界、主持界的名人。
几个名字一出，台下顿时热闹了起来，盖因这些名字基本都是经常在电视和网络上出现的一线名人，话题度极高。
能在一个综艺中汇集到这么多明星，倒也算是一大看点了。
而宋绮作为一个素人，能和这么多大腕一起，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无论多么不可思议，既然妹子能说出来，证明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非议肯定是有的，宋绮却毫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节目播出后，一切自然能凭实力说话。
宋绮自信的继续了下去，“我的这位研修生呢，大家可能不太熟悉，在国外读书，从小就非常热爱音乐，最大的愿望是能开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即便台下只有几个人。”
在宋绮的介绍下，一个身高体瘦的帅小伙一路小跑上场来，朝大家举手示意并问好。
与此同时，宾客们还注意到，舞台下方几个工作人员忙碌着，安放好了摄像机等器材准备录制。
台上宋绮语音未停，“我刚才和老板商量过，他同意出借场地作为演唱会舞台，现在就看大家愿不愿意为他实现这个梦想，当一回观众了。”
“愿意！”
在“实现梦想”这面圆梦大旗下，唱反调的人本就不会有几个，再加上还有热闹可看，说不准还能混个电视镜头什么的，宾客们俱都显得兴致勃勃。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被迫无奈”看热闹的闵大本人了，场上形势的变化，猝不及防呐！
第六百一十章 您哪位？
得到宾客支持的宋绮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语，而她的研修生则相对腼腆，看来果真是个纯纯的素人。
也不知节目组打的什么主意，居然真找了这么个毫无经验的学生来。
而且相对于其他四个组别的明星大咖两两组合，这一对新人的搭配无论怎么看都很凄凉，要话题没话题，要关注度没关注度的。
如果不是选在音乐餐吧这个场地，宋绮本身有一定听众基础的话，恐怕连这数十个人都凑不齐，只能开场没有观众的“演唱会”了。
看得出为了让研修生能有个完美的“演唱会”体验，宋绮很是卖力气，在垫场演唱拉动气氛后，又亲自与研修生合唱了一曲。
即便如此，到了研修生独唱环节，气氛还是难以抑制的冷了下来。
其实研修生的演唱水平也还可以，起码都在调上，但相对于专业歌手，肯定是有差距的。
他又没有宋绮那老天爷赏饭吃的嗓音，选的歌儿虽都是经典曲目，但唱的一点不出彩，也就无怪宾客们敷衍的掌声了。
“导演，这样的话节目亮点是不是不太够啊？”
宋绮看着台上的表演有些忧心的问道，她倒没担心收视率这种大问题，因为还轮不到她担心。
宋绮担心的是她们这段表演如果亮点不够的话，很可能被删减到没几个镜头。
这不是没可能，综艺节目看重的，向来都是节目效果。
那么多大牌，那么多镜头，人家为什么要给到你这里？看的就是亮点啊。
而实现梦想这个噱头，在现在的综艺节目里已经很难成为引人注意的一个点了，都快被玩坏了。
虽然听说这个综艺节目会把镜头平均分配到五个分组队伍中去，但随便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绝对平均。
导演没有回答宋绮的问题，只是默默看着镜头里研修生的表演叹气。
所谓导演自然不会是节目总导演，作为e组导演，他有着自己的忧虑。
abcd四组各有各的大牌明星撑场子，即便亮点再不足，有明星脸撑着也足以抢占不少镜头了。
可他这里...
算了不提也罢，谁让他是里面最没资历的一个呢？
看来，这次的拍摄又是纯当炮灰的命啊。
导演认命的指挥摄像尽可能多拍些热情互动的宾客，以便剪辑出来时面上过得去些。
反正大众耳力有限，只要台下观众表现的热切，歌手实力自然能被加上数分，要不然某台咋会那么多职业观众呢？
某角落卡座。
“汪公子，你看中的妹子好像有点不靠谱啊？”包子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
汪鹏举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公鸡，差点蹦起来喊道，“我家宋绮那么美，那么善良，哪里不靠谱了？”
这叫声顿时引得周围好几个人转头观看，闵学赶忙一把把丫拉了下去。
好在现在大众关注点都在台上，几人都是无意识的瞧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闵学得以幸运蒙混过关。
“哥，知道你家宋绮最美了，别激动！”闵学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包子默幸灾乐祸的看着二人，“好吧美可以接受，善良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嘿，闵学算是明白了，丫今儿晚上就是专门挑事儿的！不弄点动静出来不罢休的节奏！
汪鹏举果然不干了，撸起袖子就要上，结果又被闵学按了回去。
“师兄的意思是，宋绮人是好的，但看眼前的架势，她是要进军娱乐圈啊，那地方你知道的，白色的进去出来最少也得是花儿的。”
闵学强行解释了一波，同时给了包子默一个“警告”的眼神。
包子默回了个“小生好怕怕”的表情，终究没再刺激汪鹏举，他也知道分寸，真让闵学被大众发现，那就热闹了，起码今儿这家餐吧是走不出去了！
听了闵学的话后，汪鹏举果然静了下来，“未见得吧？你不也混娱乐圈吗？也没见你怎么样啊？”
都不用闵学回答，包子默先乐了，“你觉得他也算是娱乐圈的？你见过几个圈里人一开始就把钱都捐了的？”
汪鹏举，“......”。
这举动在好多人看来，怕是都会觉得丫吃多了脑残片吧？确实不太像圈中人行事作风。
“所以小宋啊，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去混娱乐圈呢？”汪鹏举看似颇为苦恼的叹息道。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汪公子你一样出生就躺在钞票上呐，”包子默犀利总结。
“可是我有钱不就行了吗？我未来的老婆只需要负责貌美如花即可。”
汪鹏举也看出来了，包子默整晚上都在故意抬杠，于是他也开始满嘴跑起了火车。
包子默正待反唇相讥，卡座背后另一卡座中人突然插话道，“一个女人再貌美如花又能有几年青春，男人靠不住，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这话如果出自一个女人之口还不算奇怪，但那人转过的脸，分明是属于中年男人的。
是他？
闵学一眼认了出来。
是前段时间撞到他车的那位中年车主，后来有急事走了的那位。
不过，这位略带秃顶的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认出闵学，而是继续一本正经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其中还引用了数个陈年新闻案例，以支撑自己的论点。
这长篇大论听的汪鹏举脸直抽抽，好不容易逮了一个空说道，“大叔，您哪位？”
汪公子的意思很简单，大家都是来吃饭的，没必要谁来教育谁吧？
秃顶男默了默，“不好意思，因为现实经历所以有感而发，让几位见笑了。”
也不知这个秃顶男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说起这段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让人有种莫名心酸。
见秃顶男如此诚恳的致歉，汪鹏举当然不会再计较什么。
可未曾想临了临了，秃顶男突然来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宋绮的父亲，宋天禄。”
闵学、包子默，“......”。
汪鹏举，“！！！”
台上，研修生的表演接近尾声，三首歌水平差不离，现场反应小平淡，不过看在上电视的份上，宾客们还是很给面子的不停鼓着掌。
某种程度上来说，研修生“演唱会”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吧，毕竟这种大家都配合给面子的场合还是比较难得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野生BOSS
台上尬着，台下的气氛更胜三分，尤其是在某角落卡座内。
僵滞了半分钟后，汪鹏举干巴巴的吐出俩字，“那个...叔叔？”
为汪公子点个赞，这个脸皮厚度可以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集合诸多优良品质于一身的汪公子直到现在还是单身，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宋天禄貌似都被逗笑了，“其实你没必要讨好我，因为宋绮她根本不会认我。”
嘿，有故事啊！
秃顶男的笑容配合着言语内容显得格外凄凉，三人组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出狗血大戏。
比如小三小四婚外情啊之类。
你看，宋天禄虽然秃顶，穿着却不错，闵学更知道他开的车也较有档次，应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个猜测应该有几分靠谱。
现在怎么接话都不太合适，好在宋天禄自行说了下去，“我...曾因一时贪心犯下了巨大的错误，虽然已经受到了惩罚，但显然还不够，妻离子散，妻离子散呐...”
哦豁，看来婚外情的概率又大了数分，不值得同情！
甭说闵学和包子默，连汪鹏举这位“利害关系人”的表情都没那么谄媚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的表情，宋天禄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今晚上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三个陌生人吐露心声。
可能是因为其中有个小伙儿是女儿的追求者？又或者是因为压抑的实在太久了吧...
“小伙子，告诉你个小秘密，”秃顶男凑近汪鹏举耳边道，“今天是宋绮的生日。”
说完也不等汪鹏举反应，宋天禄突的起身，看似打算离开。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只是单纯的想在女儿生日这天来看一眼，默默送个祝福，其他不愿奢求，就算对方不知情也好。
不过宋天禄的这个临别提醒，却让汪鹏举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四周骚动了起来。
哎？
什么情况？
刚站起身来的宋天禄也发现了这一状况，很是茫然，盖因他似乎忽然就成了全场焦点，四周的目光都火辣辣的射了过来。
原因很快被发现，原来是摄像机镜头正巧对了过来，起身站立的宋天禄格外显眼。
“是你？”宋绮立时发现了宋天禄的存在，脸上神色变得莫名复杂。
旁观者清，那并不是单纯的厌恶，可惜宋天禄没看懂。
宋天禄内心正疯狂跳动着，却在女儿视若不见的转过头去后，又冷了下去。
双方的互动不过一秒钟，不是有心人根本发现不了。
宋天禄在习惯性的酸楚后，很是疑惑的发现，周围的**目光并未停歇，而是愈发炙烈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一个中年大叔有什么看头？
宋天禄不明所以，好在很快他就发现周围的目光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他身后某处？
仅仅几秒后，山洪暴发了！
“闵学？”
“真的是闵学！”
“卧槽我居然见到了活着的闵大？！”
一个、两个人也许不敢确信，但在一群人不约而同喊出同一个名字后，闵学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在餐厅内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随即而来的，便是蜂拥而上！
围观！
强势围观！
“啊~~”
“闵学我爱你！”
“闵神，我是你的歌迷！”
“闵大，我是你的书粉啊！求签名！哦擦，为什么我出门不带着书！”
虽然餐吧内只有几十个人，但显然大都是小年轻，尤其妹子们更占了大半，尖叫声顿时布满整个大堂。
伴随声音的当然还有动作，小小卡座顿时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摇摇欲坠。
包子默和汪鹏举被这人墙外加音浪推的都想抱头鼠窜了，更不用提作为当事人的闵学。
狂风暴雨中，闵学面对突发状况，还不得不保持微笑，淡然处之，并时刻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拥挤。
心好累！
哎，衣服衣服！
呔，那个小姐姐，你手往哪摸呢？！
......
而明明比宾客早三秒发现某只野生天王的节目组，却生生比围观众晚了三秒钟才到达战场，却发现已经完全挤不进去了！
导演与摄像面面相觑！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送上门的天大爆点不抓住，是要遭天谴的！
上！上！上！
咱e组的业绩，就看此刻了！
成功了会所嫩模不是梦！
于是乎，节目组成员几乎都不用导演指令，纷纷使出洪荒之力，三两结对咬牙切齿抱团挤进了人群内部，并把人群与野怪哦不，与闵大神隔开。
团结就是力量，眼见行动成功，导演给了手下们一个“人人都有鸡腿奖励”的眼神后，从刚好表演完毕的研修生手中接过话筒开始了演讲。
“大家冷静，冷静！”
“这样下去不但大家得不到签名合影，闵天王也容易受伤。”
“你们愿意看到这种情形吗？”
“我们现场一共不到百人，只要组织好秩序，人人都有合影机会！”
“......”
在导演的一番“苦口婆心”下，现场秩序终于得到了几分控制，再加上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劝导”，形势好转。
虽然围观众仍目光灼灼的围在两米开外，好在没有更多的过激行为。
见不少人拿着手机暗戳戳的搞着什么，导演赶忙又提醒了一句，“大家最好晚点再发朋友圈，如果现在发，会招来更多人，恐怕闵天王就不得不提前退场了。”
提前退场？
那不是就没有签名，没有合影了？
这怎么行？
多数人顿时打消了即刻发朋友圈招朋唤友的打算。
至于少数几个控制不住自己手指的，想来招来的人数还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多数正常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来现场，而是质疑事件真假，等他们再三确认，半信半疑驱车到场后，多半黄花菜都凉了。
被工作人员护送上台的闵某人，真诚的向导演道了个谢。
甭管人家动机是什么，帮了个大忙是肯定的，最起码，避免了人群踩踏不是？
包子默和汪鹏举也幸运的跟着“保镖团”来到了台前，两人满眼含泪的“深情”对望着，均轻而易举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以后再不能轻易把某人约到公众场合了！
至于闵学本人有没有这个自觉，不得而知，不过现在的情形肯定不适合一走了之。
主动接过话筒，面对台下数十双火热的期盼眼神，闵学言简意赅。
“大家好，我是闵学...”
第六百一十二章 意外之喜
闵学简单一句话，让场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气氛又火热了起来，妹子们纷纷再次练起了嗓子。
而且这嗓子练起来一时半刻的根本停不下来，由不得一旁刚下台的小研修生不羡慕呐。
人比人气死人，他刚才费劲巴拉的卖力演出了十几二十分钟，掌声稀稀拉拉，不情不愿，可人家上台还没站稳，就已经欢呼雷动了。
这差距，不是当事人，其中的心酸实在难以体会呐。
不过研修生心里倒没有不服气，即便在枫叶国读书，他都听说过这位来自祖国的大神名头。
倒不是从华夏传过去的，而是来自隔壁的邻居金拱门。
先有风靡全金的《despacito》连续霸榜八周热度还未完全降下，又有《无人生还》随后跟进，成为北美畅销书，而这些都是出自同一个华夏人之手？
amazing！
太神奇了！
这么有爆点的新闻不但横扫全金，隔壁的枫叶国同样无法幸免，研修生算是久闻大名了。
这样的名气，绝非用幸运一词就能解释，必定有真材实料，所以研修生打心底里佩服。
只是佩服归佩服，若说没有一点点眼红和失落心理，那是假话。
研修生有些落寞的站在舞台下方，完全没有人在意，似乎大家都忘了，这是一个刚才还在为大家卖力表演过很长时间的一个人。
可是有人没有忘，闵学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向台下一抬手，“感谢刚才的精彩演出，顺便说一句，那首《情书》我很喜欢。”
配合这句话的，是闵学不经意的一眨眼。然而正是这不经意的动作，又引起台下妹子们一阵狼嚎。
大神喜欢的，我们必须喜欢啊！
鼓掌！
《情书》当然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一首，张天王的经典曲目，传唱度极高，在国外读书的小研修生都没落下。
可是闵学说出的这句话仍旧成功让小研修生懵逼中...
闵大神是在说我吗？
没错，我刚才是唱了《情书》啊！
所以，大神喜欢我唱的歌？
虽然应该客气居多，但这种感觉仍旧好奇妙！
感受着四周再度响起得格外热烈的掌声，小研修生不禁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嗯，要是这些掌声真的都是为自己响起，那就更好了。
好吧不能得陇望蜀，再说了，有差距才有动力，小研修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加倍努力，争取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人信心倍增，何乐而不为？
闵学其实也没意识到自己随便一句话造成的影响力，他只是泰然自若的和台下观众再次打起了招呼。
“闵神，你不会是来查案子的吧？”台下忽然响起一嗓子。
闵学玩笑道，“真来查案子，那你们可都成了帮凶，给嫌犯通了风报了信。”
哈哈哈...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
“那可不能怪我们~”
“对啊，谁让闵大你太有名了！”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况，闵神你还是直接混娱乐圈得了！”
“好期待！”
“......”
此起彼伏，调侃声不断，气氛十分融洽。
导演意外的瞧了闵学一眼，依着传闻，他本以为这位应该是才华横溢却不善交际的性子呢，没想到完全相反啊，无怪乎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能流传如此之久了。
这样就更好办了，真是高冷的性子，他反而不好下手，也不好制造节目效果不是？
综艺节目嘛，总是与逗比更般配，放得开的才更容易获得关注。
哦当然，他身边这位大神似乎并不需要曝光度。
不管怎么着吧，不能浪费！
小心思电转数周，见闵学唠扯了一会儿后，还招呼朋友帮他和宾客拍了张大合影，颇有溜之大吉的意念，导演赶忙开口了。
“闵天王留步，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咱们大家今晚能在此相遇，是多么有缘分的一件事啊！”
“天王不敢当，叫我名字就好，”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脱身，闵学笑眯眯的点头称是，顺带想看看这位导演在俗套的开场后怎么往下演。
导演可不管这茬，“闵天王可真是谦虚，咱们都知道，您在音乐上的造诣不但华夏闻名，而且享誉国际，巧了，我们这次的综艺节目也是围绕着音乐的，而且是原创音乐！”
这一顶高帽戴下来，对后面的“巧合”，真是无法让人反驳啊，闵学觉得这位导演可以考虑兼职前台主持。
“过誉了，我觉得这个节目创意很好，从音乐演绎本身出发，创作、编曲、录制到练习演出，将这种历程展现在大众眼前，不但能满足大众对音乐是怎么创作出来的好奇心，更为原创音乐者们提供了一个展示的平台，鼓励原创音乐的发展。”
闵学侃侃而谈，商业互吹嘛，很熟练的操作。
当然这个节目本身的创意也确实让闵学眼前一亮，才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至于最终制作出来的成品如何，谁都不能保证，至少现阶段看起来还不错，就当得夸奖。
“看来闵天王对我们节目很了解？”
闵学的高度配合，让导演说起话来更溜了三分。
投桃报李，刚才人家也算帮了个大忙，闵学顺水推舟道，“称不上很，不过刚才那位小姐姐的叙述很到位。”
这个指向，是宋绮！
嗯，生日嘛，增加点曝光率，就当为“汪大嫂”送祝福庆生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份被天王点名的宋绮，矜持的点了点头，不过细看的话，那紧紧攥着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激动。
包子默见状默默为汪公子点了根蜡！
好吧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小粉丝心态罢了。
“能让天王站队，看来节目组要给宋绮发个推广大红包啊！”导演打蛇顺棍上。
宋绮灵机一动伸出了索要红包的双手，笑果满满，看来汪公子的心上人还蛮适合这个圈子的。
导演笑容满面的给闵学划下了道道，“既然如此有缘，闵天王又对节目这么熟悉，不知对我们本次的命题‘今生第一次’，有没有什么想法？”
既然是音乐创作节目，当然会有命题，每个组别根据命题配合各自不同的经历写成歌曲。
今生第一次？
这个范围可宽泛了。
仅从爱情来说，可以是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牵手，也可以是第一次失恋、第一次痛哭。
至于其他题材，更是多了去，不过情歌在创作中运用的似乎更为广泛些，入手也相对简单。
导演的本意是让闵学谈谈想法即可，没曾想闵学闻言直接向旁边走了几步，拿起了一把...吉他？
这难道是要来两句？
卧槽，完全是意外之喜啊有没有！
导演脸上的笑是怎么憋都憋不回去，好家伙，有了这一出，没准这次回去他就不止是e组的导演啦！
第六百一十三章 拷问
闵学倒没想那么多，也不觉得亏了或是什么。有那么多双期盼的眼睛在底下看着，唱几句歌又算得了啥？
而且近期经历过那么多压抑的案件，又一直埋头于论文写作，闵学其实一直想找个场合“发泄”一下子来着，这次也算是恰逢其会了。
至于唱什么？
根据这次的节目主题来看，大多数人应该都会选择爱情吧，亲情梦想拼搏之类的也有可能。
随波逐流？
不好不好...
谁规定一定要写情？
闵学决定来个不一样的，与此同时，一首歌不期浮上脑海，算是很久之前的一个库存吧。
好像不是很切题？那又有什么关系！咱又不是特地来做综艺节目的，恰逢其会罢了。
不用导演多说，台下宾客见到闵学的动作，已经再次疯狂起来。
居然能听到闵神的现场？
太幸运了！
这厮又不开演唱会，这种机会不能说百年难遇吧，也是听一次少一次的感觉！
导演不再多言，识趣麻利的让出舞台。闵学也没客气，略作调试后占据了舞台中央。
坐立话筒前那一刻，他还什么都没做，已经宛然成为了全场唯一发光体。
小研修生在心底感叹着，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莫可名状，却又真实无比的存在着！
这画面让全场自发安静下来。
台上琴弦一拨，弹唱开始...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这是...
一些人恍然，这首歌的曲风，似乎与之前闵学在奇点年会上唱过的那首差不多，很有种人文关怀的味道，只是这个歌词，与“今生第一次”有什么关联？
切！
管他什么关联？好听就成！
与那首《我爱你祖国》一样，这首还未知歌名的歌曲，初听平平无奇，却不由自主的引人深思。
这似乎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拷问，不是出自谁人，而是自己对自己的质问。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我该如何存在？”
此句一出，宛若平地惊雷！
用醍醐灌顶来形容也许有点夸张，但台下很多宾客心里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我们为何而活？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
多少人日复一日的生活于世，却已经慢慢丢失了这种思考能力。
因着一句歌词，大家不由得反思起来。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我该如何存在？”
在深思中，歌曲几经循环进入尾声。
期间没有呐喊，没有欢呼...
台下观众有一个算一个，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状态中。
这恐怕是音乐现场很难见到的一幕，一丝滑稽却又带着深入心灵的震撼。
因为整首歌并不止于对人内心的拷问质问，同时还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感。
它可以让你在疑问的同时，不至于迷失方向！
这首歌也许不能像时髦的电音舞曲那样，让人闻歌起舞，让人欢呼雷动，却有种迎风飞舞般的意气风发和宣泄释放，让我们重新定位自我与生命存在的意义。
如果说多数人沉思的表现还在理解范围内的话，那位秃顶中年大叔默默滴落的眼泪则略显夸张。
看到电视上一首歌让人痛哭流涕的歌手们，吃瓜众总觉得太假，但实际上有些却是真实存在的。
之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与现场感染力有关，更重要的可能源于那种切身经历吧。
不管真假，摄像机都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音乐声止，足足静谧了十几秒，掌声才热烈的响起。
只是这次的掌声似乎与之前，有了那么些许不同？
“棒棒哒！”
“闵神加油！”
“支持你，争取写出更多更好的歌曲！”
不同于之前的“我爱你”、“我是你的粉丝”一类的话语，连妹子们眼中，也不再是那种单纯因颜值与明星光环加身而形成的迷恋之态。
大家的掌声和呼喊中，似乎多处了一些...敬重？
没错，是对有才华、有思想、有深度之人的敬重！
也直到此刻，众人才恍然意识到，闵学不但是个卓越的流行乐坛原创音乐人，更是一个写出过诸如《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少年壮志不言愁》、《我爱你祖国》等许多优秀作品的“非主流”音乐人。
这样的人，注定与小鲜肉或一般明星不同，是有望成为真正艺术家的那种存在！
感受着这种转变，台边的小研修生或许因为文化背景原因有些懵懵懂懂，但无碍于他的羡慕和向往。
节目组导演则直观的多了，“感谢闵老师，为我们带来一首这么棒的歌曲，能冒昧请教一下这首歌的歌名吗？”
从天王到老师的切换，导演说的顺畅无比，叫的心甘情愿。
“《存在》，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闵学将吉他放回原处。
“恰如其分！”导演立马夸赞道。
虽然这首歌足够精彩，但导演还是提出了自己心底，或许也是大家心底的疑问，“这首《存在》是您新近创作的曲目吧？那么与我们节目主题‘今生第一次’有什么关联呢？您怎么会想到要演唱这首曲目？”
这几个问题的提出，多少给人以找茬儿的感觉，看出台下宾客已经有不满的倾向，导演赶忙补充了句，“当然，《存在》是一首特别棒的歌曲，我本人宣布正式成为您的脑残粉儿！”
在满堂大笑中，闵学给出了解释，“亲情友情爱情演绎的人已经足够多，所以我讨巧选了个冷门角度，第一次对“存在”发出了质问，也算切题吧？好吧其实我就是黔驴技穷，硬往主题上凑罢了...”
自我调侃的闵学再次赢得了一波呼喊和掌声，并再度将宾客小姐姐们迷的七荤八素。
没人相信闵学的自黑，反而觉得这样的歌曲意外切题！深入灵魂！
有了如此多的素材，导演早已心满意足，于是主动为闵学铺设离开的路。
宾客们虽有心多接触，却也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已经有一首歌的意外收获，做人不能不知足啊！
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外面不断有新涌入的人群，他们也知道闵学不可能再耗下去了，估计再晚一会儿，这餐吧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海团团包围，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神曲”
餐吧老板闻讯美滋滋赶到，一番热情洋溢后，亲自护送闵学三人从后厨某通道走出。
能不美滋滋吗？
有了这么一出，饭店广告费都省了，从此这里成为了一家有天王出没过的音乐餐吧，起码能火好一阵子了。
瞧，这张是闵神用过的桌子！那是天王弹过的吉他！
连驻唱歌手身价都无形中高了三分，为什么？这是天王登过的舞台啊！
不管老板如何暗喜，闵学三人组总算是成功“逃生”。
出来的路上，包子默悄悄揪了揪汪鹏举的衣袖，一本正经的提醒道，“看好你家宋绮小姐姐，别一不小心，就被勾跑了。”
回头看了眼一个个眼冒绿光的小姐姐们，汪鹏举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要加速行动了呢！
如果包子默知道了汪公子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就凭丫这种每天看人家唱歌，默默暗恋了好几个月都没敢说一句话的，再加速又能加到哪里去？
怂，太怂了！
三人一路平安无事到达地下停车场。
“哎？今天不是宋家小姐姐生日吗，你就这么走了？”看到汪鹏举跟着上了车，闵学忍不住吐槽道。
汪鹏举带着警惕的眼神看过去，“你还想干什么？”
mmp，这牲口在台上的样子，太特娘的有魅力了，连汪公子自己都差点忍不住成了脑残粉，更不用提妹子们。
万一宋绮一时眼瞎看走了眼...
想到这里，汪公子瞅向闵学的眼神更像在看阶级敌人了。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闵学一脸的无辜。
汪公子好想要暴躁一下，然而再度对比了下武力值后，他选择了默默放弃。
包子默捂脸，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话说汪公子，这真是当前重点吗？
咱难道不该在知道妹子生日的第一瞬间，就谋划着如何制造惊喜、制造浪漫吗？白瞎了人家宋“叔叔”的暗示啊！
包子默实在看不下去的提议道，“你那么了解口红啊香水什么的，就是现买个送去也成啊，好歹让宋绮小姐姐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呐...”
汪鹏举断然拒绝，“宋绮才不是那么肤浅的妹子，怎么会看得上这些俗物！”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闵学和包子默心头不约而同响起了另一个张姓情歌王子的歌曲，在此bgm下，任何劝导都显得那么庸俗。
得，你爱咋咋地！
包子默翻着白眼，保守估计，汪公子的求爱之路，还有从魔都到金拱门那么远的距离！
嗯，还得是步行的，并在原地踏步那种。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你们先走！”
不等包子默念头落下，汪鹏举忽然脸带扭捏的说了一句，然后动作敏捷的跳下车，快速隐入了车库阴影中去。
“......”
包子默不由与闵学对望了一眼，两人忽然觉得，也许魔都和金拱门离得，也不是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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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短暂，仿佛还什么没都没干，仅只睡了一觉，就又得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闵学昨晚上回家后也没继续论文，又不是特别赶，把自己逼的太紧反而事倍功半，于是他直接洗了个澡睡觉去了。
一大早停好车进入办公大楼后，闵学发现路上气氛有些不对劲。
周围来来往往的警察小哥哥小姐姐们，包括大叔大婶在内，都对着他发出了想笑又强忍着笑的目光，好些人甚至还在说着“恭喜恭喜”。
这是几个意思？
一个个化身为表情包是要闹哪样？
“喜”又是从何而来？
作为局里的名人，闵学每天接受的目光从不在少数，可像这样奇怪的目光还真是第一次。
不就是又唱了首歌吗？
昨晚上做出要唱歌的决定后，闵学就知道娱乐新闻肯定又不会消停，大肆报道一番是少不了的，所以众人知情一点都不奇怪。
可唱歌这种事情，大众不是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吗？尤其是和他天天见面的这些人，更应该视若无睹才对。
而且吧，就算那首歌再好听再有深度，大众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吧？再说了也和“恭喜”一词联系不上呐？
带着一肚子的问号，闵学走进了办公室。
陈辰、老顾他们好像说是熬夜突审了个嫌犯，正打着瞌睡。曹小白正则悠哉的浏览着网页，也不知道在搞啥。
还是小于妹子自觉，见到闵学进来一如既往的第一个迎了上来。
“闵队回来啦，干的漂亮！”
好吧，闵学决定收回“一如既往”这个词，小于妹子也明显不同于往日，说话云山雾绕的。
不过这一声问候，倒是让打瞌睡的、闲逛的立马纷纷竖起了耳朵，目光朝这边瞟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闵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实在是以他如此强大的脑回路，都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
“您还不知道？”于雪青一脸惊讶的捂了捂嘴，“今天所有门户网站的娱乐头版新闻可都是您呐！”
啥？
发布一首新歌不至于这么轰动吧？
这不科学啊！
于雪青没再卖关子，利索的解惑道，“是这样的，有个嫌犯因为听了您的这首歌，当晚主动去投案啦！”
......
真的假的？
夸张了吧？
这么戏剧性？
虽然这首《存在》是直指本心，闵学自问也唱的不差，可竟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闵学总觉得自己像听了个故事似得。
周边的围观众也俱都斯巴达状，尤其陈辰那刚打过哈欠的嘴，好半晌没合起来。
小于妹子说到这里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和咱闵队比起来，张天王演唱会警察抓到逃犯算个啥？咱闵队这歌可是能让罪犯主动去自首啊！”
围观众听到这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闵队威武！！！
呵呵呵呵呵...
闵学面无表情的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虽说小于妹子是坚定的闵吹份子，可这言论却并不是小于妹子的专利，因为各大媒体确实纷纷以此为标题，进行了丧心病狂式的报道！
如此喜闻乐见的新闻，大众点击量可想而知，没有最爆，只有更爆啊！
刚一坐下，闵学就抽着嘴角划开手机，随便打了个网站，果见一行大字印入眼帘。
“闵学新歌《存在》成感化神曲，诈骗犯宋某某听后当场落泪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