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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煌贵胄     回到明朝当暴君txt下载     回到明朝当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两个混账(第二更)

    朱慈挥退了殿中的小太监之后,神秘兮兮的对朱慈道:“咱们兄弟两人一人一匹快马,再带上一些护卫跟贴身伴伴,追着父皇的行军线路进发,怎么样?”

    朱慈顿时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王兄想去尽管自己去,婉妃娘娘不会把您怎么样,可是母后那边,却会把我捆在椅子上面学规矩!”

    朱慈道:“怕什么,只要咱们追上了父皇,撑死了被父皇吊起来打,他又舍不得真把我们给打死,到时候咱们兄弟也是上过战阵的人了?”

    朱慈有些意动。

    上次自己想要出宫就没能成行,大哥跑到缅甸浪了一波,自己却被捆起来学规矩,这回不如跟大哥一起出去?

    但是一想到周皇后,朱慈顿时又蔫了下来:“大哥还是别想了,除非等以后咱们兄弟出宫开府了,否则的话,母后不会放过咱们的。”

    朱慈还是心有不甘。

    自己被那个专坑儿子的爹给坑了,过几年就得娶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倭国王女为正妃,原本对于自己和倭国王女之间年龄差距比较大而不爽的朱慈这下子就更不爽了。

    倭国女人还得有的看?眉毛剃光,牙齿涂黑,脸上白乎乎的一片就剩下嘴唇那里一点儿丹红,人不人鬼不鬼的,放着汉家女不娶而娶这种半鬼的生物?

    这可真是亲爹啊!你咋不自己娶呢?

    虽然被崇祯皇帝开导过后心里好受了些,但是眼前又有一次往外跑的机会,朱慈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的。

    出宫浪一波,之前在缅甸的时候只能看着别人打仗,这回自己要不要往上冲一波?带头冲阵,想想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但是还没有等朱慈决定好到底是出宫浪一波还是留在夏宫,朱慈的贴身小太监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躬身道:“两位殿下,懿安皇后命人传召二位殿下前去。”

    朱慈和朱慈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整理了下衣服,随着小太监往张皇后等人所在的宫殿而去。

    刚刚到了延福宫,朱慈和朱慈就一起拜道:“儿臣见过皇伯母,见过母后,见过宜贵妃。”

    朱慈又对完颜玉卓拜道:“儿臣见过婉妃娘娘。”

    朱慈也道:“儿臣见过母妃。”

    一圈的礼见完,兄弟两人几乎让人挑不出来一点儿的毛病,张嫣却是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本宫没有命人传你兄弟二人前来,只怕你们又要跑出宫去了吧?”

    朱慈和朱慈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不已这讨论出宫的事儿就自己兄弟两个人知道,小太监都被赶了出去,到底是谁来告的密?

    一看兄弟二人那副懵逼不已的样子,张嫣就知道刚刚自己猜的没错谁成想,一诈之下居然能真把这两个混账东西给唬住?

    “好啊,好啊!”被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的张嫣伸手指了指两人,怒道:“你们两个小混账,全然不顾本宫还有你们母后母妃的担心,一个个的就你们的父皇一样想着带兵打仗是不是?你们这是打算气死本宫啊!”

    周皇后拍了拍张嫣的手,开口道:“皇嫂息怒,这两个小混账毕竟还小,大一些就好了,为他们气坏身子,不值当。”

    安慰完了张皇后之后,扭过头来的周皇后冷笑道:“真是出息了,眼下诸皇子里面就你们两个最大,也就数你们两个最不让人省心!

    眼看着都老大不小了,再过个几年就该纳妃就藩的人了,不想着学习治国之道,偏想着如何带兵打仗是吧?”

    望着有些垂头丧气,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服气的两个家伙,周皇后心中怒气更甚,喝道:“怎么着?本宫训斥你们还有不对的地方么?”

    朱慈犟道:“儿臣不敢,只是儿臣与王兄是想着到阵前效力,为父皇分忧,儿臣与王兄无错!”

    朱慈的话一出口,顿时就暗道一声不好。

    现在这个场合下说出来这些话,今天怕是要完。

    果然,被气的头昏脑胀的周皇后伸手指了指朱慈,怒道:“来人,将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三十,让他们好生学学规矩!”

    朱慈和朱慈心中不禁暗喜。

    挨揍而已,就算是再给这些行刑太监们几个胆子,他们也未必敢把自己打的疼了,除非是方正化亲自动手。

    问题是,父皇带兵出征,方正化肯定会带着御马监的人手随行护驾,宫里剩下的太监们哪一个那胆子敢真的狠打?

    这么算起来,挨揍可比被捆起学规矩要强上太多太多了。

    兄弟两个被拖下去之后,周皇后突然开口道:“不成,本宫得亲自去看看,宫中的太监只怕不敢用力打这两个混账东西。”

    张皇后嗯了一声,也放下了手里的绣花绷子:“本宫也一起去瞧瞧,若是不给这两个小混账好好儿的长长记性,只怕他们下回还会想着溜出宫去。”

    等周皇后和张皇后带着乌央央的一群人过来之后,顿时心都要被气炸了。

    兄弟两个被捆在了长条凳子上,一副准备要挨揍的模样,但是两人屁股上各自垫了一块虎皮,下下还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就连捆着兄弟二人的绳子,都是用丝绸拧成的锦绳。

    头歪向一边,没有看到张皇后和周皇后等人过来的朱慈还在叫嚣:“快点儿打!打完了本宫和王兄还有要事!”

    说完之后又对朱慈道:“咱们是出不去这夏宫了,不过咱们兄弟去做兵棋推演吧,五军都督府搞出来的这东西不错!”

    已经昏昏欲睡的朱慈也没有发现张皇后和周皇后等人的到来,嘴里嘟囔道:“太可惜了!真正的战阵才刺激,本王就想着跟英国公他们一样操刀子砍人。

    话说回来,以后你要是做了皇帝,本王就带着大军在北山那边征伐那些毛子,替你打下一块大大的疆土!”

    朱慈冷哼一声道:“王兄还是别做梦了,咱们父皇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能给你留下毛子让你去砍?到时候你不如留在京里,跟着本宫一起玩兵棋推演算了。

    再者说了,这皇位是谁的还不一定呢,父皇春秋鼎盛,又怎么会早早的立下太子?说不定到时候干脆就传位给太孙了,没咱们兄弟什么事儿!”

    正说话间,朱慈却发现正在给自己屁股上盖锦垫的小太监已经面如土色的跪了下来,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望着朱慈和朱慈先后扭过头来,周皇后一张俏脸气的煞白,怒道:“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去了,将绳子换成麻绳,与本宫重重的打!”

    若不是自己亲自过来看看,只怕还不知道这两个混账东西居然是这般的享受,哪里有一点儿要挨打的样子?亏得自己刚才还在替他们担心!

    行刑的小太监们见周皇后终于发了话,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锦垫虎皮一类的东西抽走,又将锦绳换了麻绳,然后才开始行刑。

    朱慈已经做好屁股开花的打算了,结果棍声呼啸而下,打在屁股上极响,却只有些许的痛感,比之针扎一下还多有不如。

    虽然心中有些线惑,朱慈还是当先惨叫一声:“救命啊!母后救我!儿臣知错了!”

    朱慈也惨叫道:“母后饶过儿臣吧!母后!儿臣知错了!”

    听着两人的惨叫,又见两人被小太监从条凳上掺起来,几乎无法站立的样子,周皇后才冷哼一声道:“以后都给本宫记下了,以后再打,就得像方才这样狠狠的打!再敢糊弄本宫,仔细你们的皮!”

    等周皇后训斥完了众多小太监之后,张嫣才淡淡的道:“传御医过来给这两个混账东西治伤!”

    说完之后,才和周皇后等人一起走了,身后还传来了兄弟两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儿臣恭送皇伯母,恭送母后……”

    见周皇后等人已经远去,连影子都瞧不见了,朱慈一把甩开掺着自己的小太监,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扔了过去:“赏你们了,拿去换酒喝,回头到朕的宫里找陈伴伴领赏。”

    一群小太监们顿时大喜,跪地拜道:“奴婢等多谢殿下赏赐!”

    朱慈挥挥手命小太监们起身,又扭头望向了朱慈:“走吧,先去小弟的宫里,待会儿还有一场戏要演,回头咱们再去玩那军棋推演。”

    朱慈点了点头,和朱慈大步的往宫中而去,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挨揍时的凄惨模样。

    刚刚离开这里的张嫣见已经有些距离了,便开口道:“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轻易让他们蒙混过去了。”

    周皇后点了点头道:“皇嫂说的是,这一次先放过这两个小混账,若是下次还敢再犯,妾身便亲自动手,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张嫣忍不住叹道:“这皇长子和皇次子都是这个性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皇后道:“倒是熠儿还算是让人省心,可是熠儿才几岁?上面有这样儿的哥哥做榜样,只怕长大之后也会是这般的性子。”

    ……

    崇祯皇帝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哪怕是已经四月份了,这草原上的天气也渐渐的暖了,可是纵马狂奔带来的狂风依然会带走身上的热量,让人感觉到一丝的冷意。

    几万匹战马狂奔带起的声势有多浩大,根本就不是后世那些跪舔剧里能表现出来的,以至于崇祯皇帝带着的马仔们是分开行动的。

    如果聚在一起,一人双骑的配置会让整个队伍扩充到二十万匹战马的数量,一起奔跑起来之后,整个草原似乎都在震动,扬起的烟尘遮天盖地,好半天才会慢慢的回落平静。

    慢慢的勒停了战马,崇祯皇帝扭头张望了一番之后道:“先休息一会儿,再这么跑下去,战马该受不住了。”

    张之极和刘兴祚躬身应了,各自吩咐了身后的队伍去下马休息,崇祯皇帝也从马上下来,拿起水袋喝了一口。

    抹了抹嘴之后,崇祯皇帝才道:“也不知道夏额哲跟巴特尔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抓住多尔衮那只小野獾?”

    刘兴祚笑道:“按照夏侯和巴特尔他们的速度,估计最快也要明天,甚至于后天才能追上那些建奴,或者还会更晚一些,毕竟建奴是先行逃窜,等夏侯这边发兵,时间都过去好几天了。”

    张之极也道:“刘侯所言极是。那些建奴既然将族中老弱屠戮一空,只怕他们的速度也不会慢,夏侯和巴特尔想要追上他们,不会太容易。”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道:“希望能尽快追上那只小野獾,想不到这些狗建奴还真敢破釜沉舟,若是让他们跑到了印度,只怕莫卧儿那里又要凭生变数了。”

    张之极的心中也在不断盘算着。

    建奴跑到了印度,肯定会面临着莫卧儿的攻击,但是这里面的问题却有好多。

    首先就是他们必须得从大明的北边疆界上横穿过去依着这些建奴跟大明的仇恨,他们如果不搞出些事情来才算是见鬼。

    一旦边疆遇袭,朝中的文官御史们就会借机开喷,指责五军都督府连边疆都守不好,以至于让建奴咸鱼翻生。

    就算是他们不搞事情,到了莫卧儿以后,也很可能会刺激到莫卧儿人的神经,让现在三分天下的莫卧儿国联合起来。

    不管这两种情况之中的哪一个出现,都不是现在的大明希望看到的为了让莫卧儿先陷入到无尽的内耗之中,崇祯皇帝都忍气吞声的放过了莫卧儿,只割了一些土地之后就回国了,难道还要让建奴扰乱了大明的所有计划?

    想想都是不可能。

    休息了一会儿,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崇祯皇帝便换乘到了另外一匹备用的战马之上,带着手下的杀才们向前追去。

    一路上的补给什么的,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锦衣卫传递消息的速度只会比大军前进的速度快,而不会比大军的速度慢,只怕沿途的各处城池早已准备好了大军的粮食所需。

    ps:第二更,8000字已经送上。晚点儿还有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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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第三更!)

    望着前方被焚毁一空的帐篷和草场,多尔衮恨恨的呸了一声,重新跨上战马,喝道:“继续向前,不要再管这些部落了!”

    从北山那里跑出来已经好几天的时间了,一路上经过了数十个部落,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把所有的草场和帐篷焚毁一空,连一粒粮食都没给建奴留下。

    就算偶尔能看到几头死牛死羊,上面也已经趴满了绿豆大的苍蝇在嗡嗡乱飞,尸体散发出一股不可名状的自味儿,根本就没办法用作军粮补充。

    这也让多尔衮等人的心越来越沉。

    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简直是太明显不过了。

    大金离开北山的消息已经走漏,而且明国人已经知道了大军要行进的道路,再一次玩起了当年在京城下玩过的那一套坚壁清野,把所有能吃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全烧光,只留下尸体。

    到了现在这般局面,再想着依靠劫掠大明或者劫掠草原上的部落,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倒不如快速的留开这里,早早的往天竺去。

    直到又跑了七八天的时间,才算是堪堪跑到了杭爱山的范围。

    多尔衮有些好奇,大量的探子撒了出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这里的鞑靼人呢?他们都哪儿去了?

    杭爱山!这些鞑靼人应该藏在杭爱山那里了!

    怼大明人怼不过,他们的百姓可以缩进城池里面去,大金自然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但是这些鞑靼人总是在野外散居的吧?只要找到他们,是不是就能获得补给了?

    只是稍微商量了一下,多尔衮和代善等人就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并且实行了下去。

    整个建奴的大军开始向着西北方向的杭爱山而去。

    而此时,杭爱山腹地的燕然卫指挥使刘孟辉正在为城中乌央乌央的百姓犯愁。

    整个燕然附近的百姓几乎都涌入了燕然城里面,有亲戚的就进了民居里面居住,没亲戚的就干脆在大街上搭帐篷,人吃马嚼的后果就是整个燕然城变得臭气熏天。

    更加操蛋的是,燕然城很大,官府的文官老爷们却还没有到位,自己这个指挥使实际上干的是总督的活计,文职武职一肩挑,既要防着建奴进犯,又得头疼城中的百姓。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些百姓带了大量的牛羊进城,虽然臭了一些,可是牛羊肉的价格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哪怕用市价购买牛羊,将士们也可以敞开了肚皮吃,直到吃不下去为止。

    正在头疼着该怎么样儿才能让城里的臭味轻一些时,一骑斥候已经匆匆忙忙的向着刘孟辉而来:“报!建奴离此不足四十里!”

    刘孟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喝道:“通知城头准备好防御!若是让建奴进了城,大家伙儿便自裁以谢陛下吧!”

    多尔衮等一行人,最终还是找到了燕然城,并且看到了燕然城前那一座巨大的京观,还有京观前面立着的一座石碑。

    “大明崇祯皇帝晓谕天下:鞑靼莫思巴图尔不识天数,妄兴刀兵,朕承天受命,吊民伐罪,尽诛鞑靼诸獠于燕然,乃筑京观以明示天下敢有不臣者,尽诛无赦!”

    这座石碑上面的内容与最初崇祯皇帝所立的木牌已经有了些许的出入,但是意丝总归是一个鞑靼人惹到朕,现在都被筑成京观了,还有谁打算惹朕不开心的也可以试试!

    多尔衮能看得懂汉字,阿敏和济尔哈朗,还有多铎等人也能看得懂,也正是因为看得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心中才震惊无比。

    莫思巴图尔汗不是什么太好相与的角色,论起实力来,甚至于还要强于林丹汗,跟大金国最巅峰的时期差不多。

    可是现在呢?整个鞑靼都被抹去,筑成了这样儿一座巨大无比的京观!

    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多尔衮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燕然城,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建奴大军,又一次恨恨的呸了一声后,便吩咐道:“走!”

    多尔衮打算放弃燕然城,虽然燕然城并不大,攻陷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多尔衮还是打算放弃。

    因为攻城就会有大量的伤亡产生,而且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问题在于,大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口和时间,一旦在燕然城消耗过大,或者拖的时间太长,很容易就会出岔子明国的军队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现在跑路到这里都是因为事发突然,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肯定,明国的狗皇帝现在已经派出了大军来追击自己这些人。

    城头上的刘孟辉望着远去的建奴大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吩咐亲兵将建奴来了燕然又跑路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才小声嘀咕道:“要不要出城去追击建奴?”

    旁边的几个千户顿时面面相觑,过了好半晌后,前千户许元亮才拱手道:“大人,咱们燕然卫满打满算才五千来人,照比着建奴可是足足少了一半儿。”

    左千户丁丁尉也劝道:“大人,咱们卫所本身就不是作战卫所,武器和装备照比那些战备卫所差了不止一筹,咱们现在冒然出击,只怕正遂了建奴的意?”

    刘孟辉的目光扫过五个千户,冷哼道:“瞧你们一个个那完蛋样儿!”

    但是刘孟辉心里也清楚,这几个千户说的是事实,现在建奴已经绕过燕然城了,自己还是别跑出去再刺激那些狗建奴了。

    毕竟,二级后备卫所跟一级战备卫所比起来,实力上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当初在这里构建燕然城时,就没想过这些狗建奴会往这里跑,自己这个卫自然就被划成了二级后备卫所,而不是一级战备卫。

    如果燕然卫是一极战备卫,刘孟辉有足够的把握用五千余人的兵力打残这些建奴!

    恨恨的呸了一声后,刘孟辉才道:“建奴都是些怂货,你们也是!回头都他娘的给老子可劲儿的训练!”

    骂完之后,刘孟辉又吩咐道:“都小心着一些,别让这些狗建奴杀了回马枪!”

    ……

    草原上什么东西都缺,缺盐,缺茶,缺铁,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的。

    战马。

    现在整个勒石草原上的大明百姓最深切的感觉就是战马这破玩意太多了,反倒是牛羊有些不够用。

    没办法,养战马是官府强制规定的,一头上好的战马可以按价抵税,抵掉卖羊绒羊毛的税,这就有养殖的必要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早他娘的宰掉一部分了,还需要为这些畜牲操心?多养两条大狗再多养些羊才是正经事儿!

    所以夏额哲和崇祯皇帝等人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胯下的战马,对于马力并没有多么的爱惜,反而不管不顾的向前。

    一路上不断的轮换着战马,夏额哲还真就摸到了多尔衮大军的尾巴。

    崇祯皇帝原本交待给夏额哲的任务也只是咬住建奴,不要让建奴走脱了,结果在看到建奴之后,夏额哲的眼睛就开始泛红毕竟是有杀父之仇的,林丹汗就是死在了这些建奴的手里。

    夏额哲学着崇祯皇帝的样子,摸了摸自己满下巴的络腮胡,调转马头在军阵前遛了一圈,高声喝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为圣天子而战,乃仁义之战!圣战!屠光建奴以报陛下,就在今日!儿郎们,随本侯向前!死战!”

    “死战!死战!”

    原本就已经有些画风跑偏的察哈尔部在夏额哲的洗脑下,变得越发的跑偏了。

    在草原上,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一无所有,这是从成吉思汗起便奉行的铁律,大明现在够强大,察哈尔部自然愿意跟随这样儿的主人,哪怕是替主人去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夏额哲开始了夏氏洗脑模式之后,察哈尔部的骑兵和牧民们醒悟了就算是死,也要为了圣天子去死,为了仁义而死,因为这是圣战!

    为圣战而死,比为了利益互相攻伐而死,有意义!

    同样已经发现了夏额哲部的建奴也开始了列阵。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夏额哲这两万骑撑死了算是前锋部队,那明国狗皇帝说不定还会带着一大批的马仔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今天不能走脱,以后就永远不用再走了,就留在这里给这片草原当肥料吧!

    多尔衮和代善等人心里很明白这一点,求生的**刺激得几个建奴酋首开始带头冲了起来。

    战马的碰撞,刀剑互斫,人体滚落马上又被战马践踏而过,被砍伤后的哀嚎,众多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共同奏响了死亡奏鸣曲。

    苏茉儿有些紧张,虽然打从黄台吉死了之后,建奴的日子就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苏茉儿也算是见过了大风浪,看惯了生死的。

    但是实际上,真正让苏茉儿看到的,充其量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毕竟是布木布泰的贴身侍女,大部分人还是要敬着苏茉儿几分的。

    双手无意识的搓了好半天的衣角后,苏茉尔又双手合握,闭上眼睛祷告了起来:“希望大汗这一次能赢!”

    布木布泰的脸上却显露出一丝带着解脱的笑意,安慰道:“担心些什么?赢了也好,输了也罢,不过都是命罢了。你还年轻漂亮,就算是多尔衮他们输了,你也是能活下去的。

    不过,听我一句劝,如果他们真的打输了,咱们就一起自尽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不至于孤零零的做个孤魂野鬼。”

    苏茉尔的神情透着几分紧张,还有几分倔强:“不会的,大汗英明神武,一定不会输的,他肯定可以打退那些蛮子!”

    布木布泰笑了笑,伸手指着旁边的几辆马车道:“听听,哪辆马车没哭声?这些人啊,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就开始怕死了。

    可是他们都忘了,当初欺压那些汉人的时候,她们,还有你我,可都笑的开心,那时候谁管过汉人是哭还是笑?现在不过是报应来了,用不着哭。”

    长叹一声后,布木布泰又接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黄台吉是个废物,好好的大金国便是亡于他手,这多尔衮也不过如此,连区区一些妇孺都护不住,这大金彻底的亡了,也好。

    等到大金真的亡了,你我也都死了,或许我就可以看到我的儿子了,那个苦命的儿子,呵呵。”

    听着布木布泰的笑声渐渐有了几分癫狂,苏茉儿也来不及替多尔衮担心了,一把抓住布木布泰的手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奴婢啊!奴婢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布木布泰拍了拍苏茉儿的手,笑道:“你且看看窗外如何了?”

    苏茉尔撩起车窗上的帘子,一股子沉重的血腥味儿便扑鼻而来,使得苏茉尔猛的一扭头,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强忍下恶心想吐的不适感之后,苏茉儿又再次望向了战场。

    随处散落的兵器还有人和战马的尸体,再加上从尸体上面汩汩流出的鲜血汇聚成小河,使得车窗外面变成了一处修罗场。

    远处还有一大堆人在厮杀,喝骂,喊杀,每个人都面目狰狞,都想砍死自己对面儿的敌人,好让自己能够活下来。

    但是苏茉儿也看的清楚,多尔衮带着的大金士卒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现在整个大金国所有能骑上战马去打仗的士卒,一共就只剩下了一万一千多,可是对面儿的蒙古人却足足有两万。

    而且与之前奥巴台吉所部的蒙古人不同,正在与多尔衮厮杀的这些蒙古人似乎个个都悍不畏死,丝毫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一般,毫不顾忌的采取了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

    苏茉儿想不通,同样都是蒙古人,怎么奥巴台吉就在打仗的时候怂成那个样子呢?如果奥巴台吉从一开始就能像对面的那些蒙古人一样,布木布泰又怎么需要嫁到大金国呢?

    或者说,如果奥巴台吉能够像对面的那些蒙古人一样敢于拼命,只怕统一辽东的就是奥巴台吉,而不是老汗努尔哈赤了,更不用死的像一条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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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最后的清算(第一更)

    苏茉儿还在观望着战场,布木布泰就直接开口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多尔衮他们快撑不住了?

    一万一千人,对阵两万多的骑兵,多尔衮没有什么胜算,他打不赢的。”

    实际上,正如布木布泰所预料的那样儿,多尔衮带着的一万一千多建奴已经开始露出了颓势,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正打算开口接着说些什么,布木布泰突然间又闭上了嘴巴,伸手按在车厢的侧板上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闭上了眼睛道:“不用再看了,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苏茉儿好奇的问道:“小姐?”

    布木布泰却没有再理会苏茉儿,只是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最后一刻的审判来临。

    苏茉也学着布木布泰的样子将手按在了车厢上的侧板上面,顿时明白了布木布泰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从车厢传递过来的震动判断,只有大量的,甚至于十几万或者二十几万的战马在一起狂奔,才会出现这么大的震动。

    附近其他的马车上也感觉到了这股震动,甚至于有几个人下了马车开始向着远处打量了起来。

    苏茉儿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任何的事情,只是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不用看了,也不用想了,在这种时候能有二十万匹战马的,只有大明,也只有大量的狗皇帝才能一次调动这么多的战马。

    ……

    崇祯皇帝勒住马缰,待战马缓缓的停下之后,才扭头吩咐道:“换马!建奴就在前面了,今天就给他们一个清算!”

    换了战马之后,崇祯皇帝依旧一骑当先,向着前方的战场而去,只是方正化等内厂太监却不敢怠慢,纷纷加快了马速越过张之极等人,护卫在崇祯皇帝的身旁。

    崇祯皇帝的马速很快,仅仅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交战双方的战场上,暗骂一声之后便举起手中的马刀向前冲去。

    早就知道建奴掉链子,可是没曾想建奴会这么掉链子,连夏额哲部的两万骑都能按着他们摩擦,自己要是再晚来上一个时辰,估计这场仗就没有自己的什么事儿了。

    蛋疼不已又忙着操刀子砍人的崇祯皇帝也顾不得再喊什么口号了,更顾不得再动员士气了实际上,皇帝带头冲阵,就是对士气最好的鼓舞。

    多尔衮和代善等人在看到那面象征着崇祯皇帝的龙旗时,心里就已经明白,今天断然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性出现了。

    面对着冲过来的崇祯皇帝,多尔衮干脆挥刀劈死了身边一个察哈尔部的骑兵,调转马头径直向崇祯皇帝冲了过去。

    如果说,今天还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可能砍死明国的狗皇帝,明朝蛮子就没有时间,也不会有心情再跟自己纠缠,自己也就有了脱身的机会!

    不止是多尔衮这么想,阿敏和济尔哈朗,还有多铎等人也是这么想的,谁都明白,这是大金国最后的机会了,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

    望着对面冲过来的多尔衮,崇祯皇帝心下大喜,斜斜的举起手中的马刀后,喝道:“都让开!朕要亲手砍死这只小野獾!”

    双马交错,崇祯皇帝右手将马刀斜拖着,自己的身体却歪向了左侧,正好错过多尔衮横举着的马刀。

    这一次的交锋,崇祯皇帝并没能如愿以偿的砍死多尔衮,特制的马刀在这个时代完全属于黑科技一样的存在,从马脸到多尔衮的大腿,一条长长的口子被划开,战马的眼睛直接飞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多尔衮右边的大腿也掉落在了地上。

    崇祯皇帝刚刚想要勒住马缰回过头去砍死小野獾,可是突然之间却发现对面又冲过来两个建奴,看样子不是代善就是济尔哈朗那个狗东西。

    心中大喜的崇祯皇帝干脆猛的一磕马腹,向着对面冲了过去,代善和济尔哈朗却对视了一眼,向着崇祯皇帝左右包抄了过来。

    一直将目光注视在崇祯皇帝身上的方正化见状,也是猛的一磕马腹,向着崇祯皇帝的左侧冲了过去。

    代善刚才就已经看到了多尔衮吃亏,也看到了多尔衮因为断了一条腿而滚落马下,心中也明白崇祯皇帝手里的刀不是凡品,再想用常规的办法跟崇祯皇帝对砍肯定是没指望,干脆把心一横,斜斜的举起马刀,待双马交错的时候便猛然用力挥了下去。

    崇祯皇帝几乎是跟代善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代善这个傻鸟还想借着马速对砍?

    如果崇祯皇帝手里的刀是普通的马刀,估计代善的计划有可能成功,毕竟战马高速奔驰带来的冲击力加上骑士用力挥舞,两柄马刀对碰的情况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双双断裂。

    但是,崇祯皇帝手里的马刀,它就不是普通的马刀这是一把氪金无数才制造出来的特制马刀,别说是跟普通的刀剑对砍了,就算是拿去砍铁路用的铁轨,也差不多能够一刀两断。

    至于阿敏手里的马刀,虽然在阿敏看来已经是数得着的好刀了实际上不过是明军已经快要淘汰的制式马刀,跟崇祯皇帝手里的比起来,基本上就是天差地别。

    不出崇祯皇帝所料,远远出乎于代善的预料,两刀互斫的下场就是代善手里的马刀应声而断,而崇祯皇帝手里的马刀却是毫发无损,连个小小的缺口都没有。

    眼看着双方就要错马而过,而方正化又护卫在自己的左边,崇祯皇帝干脆反手又是一刀,划向了代善,在代善的身后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等到崇祯皇帝勒住马疆,打算再杀回去的时候,后面的刘兴祚和张之极等人也带着大军冲了过来,多尔衮已经被人捆了起来,代善则是被刘兴祚一刀劈断了右臂之后落马,同样被捆了起来。

    崇祯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方正化的方向济尔哈朗那个倒霉蛋更加的倒霉。

    如果是碰上崇祯皇帝这样儿的半吊子,大概济尔哈朗还可以支应两下,但是济尔哈朗偏偏对上了方正化方正化可是在保定陷落时亲自砍死了几十贼兵的猛人,济尔哈朗跟他过招,只能说是济尔哈朗倒霉。

    济尔哈朗比代善还要倒霉代善断的是右臂,济尔哈朗断的是左臂,右手死死的抓着马鞍才没有落马,却被后面跟上来的张之极挥刀砍断了右臂。

    摔落在马下的济尔哈朗等人被捆起来之后,便有人匆匆忙忙的拿出金创药给几人敷上,生怕这几个建奴就这么死了。

    多铎眼看着多尔衮、代善还有济尔哈朗都已经落马被擒,刚刚想要冲过来的心思立即就淡了,兜转马头便向着西方逃去。

    崇祯皇帝眼尖,猛的一磕马腹,便又带头向着多铎追去。

    多铎回头望了一眼,顿时亡魂大冒。

    崇祯皇帝的战马也是千挑万选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用不着上战场,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千里马,比起多铎胯下的战马不知道要神骏多少倍。

    随时时间一点点儿的逝,双方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崇祯皇帝暴喝道:“小胎儿休走!”

    多铎心中惧意更甚,扭过头来只是一味的猛磕马腹,打算先逃出了战场再说。

    问题在于,多铎和多尔衮等人在崇祯皇帝到来之前,就已经跟夏额哲部死磕了半天,胯下的战马也早就耗尽了体力,原本就比不过崇祯皇帝胯下的千里马,现在就更不成了。

    还没等多铎脱离战场,崇祯皇帝的战马就已经跟多铎的战马齐头并进,甚至隐隐有些要超出的意思。

    崇祯皇帝扭头望向多铎,狞笑道:“小胎儿,乖乖的下马投降,朕肯定会好生招待于你!”

    多铎不理崇祯皇帝,只是猛的一拽马头,驱使战马换了个方向继续逃跑。

    崇祯皇帝同样拉了拉手中的缰绳,继续向着多多追了过去。

    崇祯皇帝的战马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看着自己被多铎胯下的战马给甩开了,或者说被多铎胯下的战马给戏耍了,在稍稍追上多铎的战马之后,便张嘴向着多铎战马的屁股啃去。

    多铎胯下的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后便低头向前猛冲,险些将多铎给颠下马来。

    崇祯皇帝胯下的战马也是长嘶一声,复又向前追了过去。

    崇祯皇帝在看到战马张嘴啃前面战马的屁股时,就一脸懵逼的嘀咕道:“旺财?是你么旺财?”

    见胯下的战马没有什么反应,崇祯皇帝才悻悻的举起了马刀,打算等会儿就砍死多铎。

    让崇祯皇帝失望的是,多铎根本就没有被自己砍死,就从战马上摔了下去多铎胯下的战马毕竟不是什么千里马,也不是汗血宝马,长时间的奔跑还有作战,早就耗干了体力,刚才干脆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崇祯皇帝也轻轻勒住了马缰,让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边围着多铎兜起了圈子,一边冷笑道:“小胎儿,你倒是跑啊?你倒是再跑一个给朕看看?要不要喊救命?会不会喊?”

    多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成王败寇,今天落在你狗皇帝的手里,不过是一死罢了,你又能拿老子怎么样儿?”

    崇祯皇帝嘿嘿笑道:“凌迟了解一下?车裂了解一下?说实话,朕早就给你们这些狗建奴准备好了十大酷刑,就打算在你们身上挨样试试呢。”

    方正化低下头打量着多铎,却没有开口说话。

    十大酷刑?锦衣卫和东厂里面何止是十大酷刑,便是再翻上几倍的数量都是有的,还十大?陛下还真是仁慈!

    拄着马刀勉强站立的多铎又是哈哈一声大笑,眼角都渗出了泪水:“狗皇帝,十大酷刑还是留给你自己罢,你以后你能活捉我?”

    一句话说完,多铎便将马腕横在了脖子上,用力抹了下去。

    “嗖”的一声,多铎手里的马刀便掉在了地上,而手腕却已经被一枚弓箭射穿。

    方正化淡定的将小弩收回怀中,冷冰冰的道:“皇爷没允许你死,你便不能死。”

    话很平淡,但是听在多铎的耳朵里,却不异于是晴天霹雳。

    已经闲的无事的崇祯皇帝干脆也不再理会多铎,反而四下打量了起来尸横遍野的战场外围,停着几辆马车,一些人连马都没有,只是撒丫子狂奔逃命,却又很快被骑兵给围了回来。

    收回马刀,扬起马鞭指了指那几辆马车之后,崇祯皇帝才道:“派人去看看,车里都是些什么人?”

    吩咐完之后,崇祯皇帝便不再管这些事情,反而策马向着刚才来的方向而去。

    多尔衮的模样有些凄惨,不知道是哪个杀才给多尔衮做的包扎,一根布条死死的勒在多尔衮右边的大腿根处以止血,防止他流血过多死了,但是看那布条脏不啦叽的模样,便不知道是从谁的衣襟上面撕下来的,肯定是没有经过消毒。

    旁边的代善跟多尔衮差不多,只是捆的地方与多尔衮不同,最倒霉的就是济尔哈朗了,现在被捆的跟个大棕子差不多,或者说,更像是人棍。

    多尔衮兄弟几人里面受伤最轻的可能就是多铎了,除了手腕被洞穿之外,剩下的便没有什么伤了,只是被捆的结结实实,跟多尔衮几人扔在了一起。

    被派出去查看那几辆马车的小太监也回来了,到了崇祯皇帝身前之后便躬身道:“皇爷,马车里面是这些几狗建奴的亲眷。”

    崇祯皇帝顿时来了精神:“那个布木布泰也在里面?”

    小太监道:“回皇爷,都在,都已经捆好了,马上就会送过来。”

    崇祯皇帝这才哈哈大笑一声道:“好!告诉阿敏和莽古尔泰,让他们带兵回去吧,不用再往东来了。

    还有,带上这些个狗建奴,咱们先回京!”

    从燕然这里回京,肯定要比绕回奴尔干都司之后再回京要快的多,崇祯皇帝现在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只想着早点儿回京好好炮制这些剩下的狗建奴。

    ps:第一更4000字送上。感谢“修罗7902”的盟主打赏,欠的盟主加更会在活动结束后慢慢还。另外感谢“白鹤场飞、转身协奏曲、汪旺顺求逆封念间、不怕喷与被喷的爱国青年、帅的误解”等大佬们的万赏,感谢其他大佬们的打赏,名字太多,不一一列出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十四年后出诏狱(第二更)

    大明的百姓对于大明在哪里打了场多大的胜仗,已经不太关心了,毕竟圣天子在位,打胜仗是应该的,打输了才奇怪,谁有功夫天天关心那些蛮子的死活。

    只是今天不成,今天必须得关心一下,毕竟跟大明互怼了许多年的建奴唱了凉凉,连最后的一任大汗都被抓了回来。

    百姓们开始关心,打算看看朝廷或者说天子,会怎么处置这些狗建奴。

    按照话本里说的,多半就是天子给奴酋披一件锦袍,再赐上一杯御酒外加一桌御宴,然后奴酋哭着喊着表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要死心塌地的为大明守边云云。

    但是吧,这事儿放在其他的皇帝身上都有可能成立,哪怕是放在杨二李二身上都不稀奇,毕竟李二曾经抓了颉利可汗跳舞看,这是属于有前科。

    当今天子不一样,任谁都知道当今天子是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狠人,一言不合诛人九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现在多尔衮落到了当今天子的手里,最好的下场可能就是被凌迟。

    不得不说,通过华亭徐氏等几家百族大族灰飞烟灭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学乖了,也都看清楚了崇祯皇帝到底是个什么为人。

    崇祯皇帝则是在纠结。

    黄台吉跟海兰珠还有布木布泰的两个孩子当初被扔进了锦衣卫,一直在往杀人机器的方向培养,虽然现在离出师还很远。

    当初自己计划的是让这两个孩子长大之后再去执行清洗掉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的任务,可是被小野獾那些小表砸一通乱拳,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使得自己不得不现在就把他们抓回来处置。

    那么,这两个孩子怎么办?继续让他们执行清洗任务,还是让他们随着布木布泰一起消失?

    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挠了挠头,崇祯皇帝将目光投向了多尔衮,问道:“你说呢?小野獾,朕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择,如何?”

    被铁链捆在十字架一样的铁柱上,多尔衮整个人看起来都凄惨无比,身上一道道鞭痕清楚的表明了他刚才受到的刑罚。

    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眼睛血红的多尔衮勉强抬起头望向崇祯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崇祯皇帝啧啧有声的感叹两下,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布木布泰:“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毕竟其中有一个是你的亲儿子,你也有发言权的。朕向大明律保证,朕一定会捍卫你的发言权!”

    披头散发,再不见一丝娇俏的布木布泰呵呵冷笑了两声后才道:“如今我们落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皆由你一言而决,那两个孩子的命运自然也是如此。

    如果可能,我只希望他们下辈子不要再投错胎了,好好的当个汉人,做个顺民,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便是极好的。”

    闻言,崇祯皇帝也不禁竖起大拇指道:“不错,你能有这般的认识,很好。那就依你所言吧,这两个孩子会陪着你们上路,让你们一家在黄泉下团聚。”

    话音一转,崇祯皇帝又带着几分好奇问道:“等到了黄泉之下,你到底算谁的媳妇?黄台吉那个狗奴才的,还是这只小野獾的?”

    站在崇祯皇帝身后的方正化和许显纯都是抽了抽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无论什么时候,狗命要紧,不该说的不该看的不该问的,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就好。

    不待布木布泰回答,崇祯皇帝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道:“回头把这些狗建奴扔给大理寺,择日凌迟了吧。

    对了,把那两个孩子一起送上路吧,朕还是太心软了一些,做不出来那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许显纯躬身道:“是,陛下仁慈。”

    身后传来布木布泰凄厉的喊声:“谢陛下天恩!”

    崇祯皇帝却是讥笑一声,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便直接向着诏狱外而去。

    对于这些建奴,就跟倭奴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再狠毒的手段用到他们身上,都是仁慈!

    ……

    陈默抬起头望了望天空,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想想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一对可爱的双生女儿,陈默忍不住有些激动。

    十四年,自己在诏狱里面整整被关了十四年,如今终于得见天日了。

    外面的空气原来是这么好?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么的让人喜欢?一袭长衫和其他百姓没有任何区别,十四年里模样大变,再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御史,反而多了几分沉稳。

    试探着将脚踩在前面黑乎乎的路上,陈默有些迟疑,怎么十四年过去,外面的一切都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了呢?

    这种东西就是自己在报纸上面写过的黑油石吧?铺成的路是这个样子的?感觉倒也不错?

    其实陈默已经算是幸运的,毕竟这十四年的时间里一直在折腾着报纸一类的事情,还有一个问题进出诏狱写刘备文的段小荣能跟自己聊天,对于诏狱外的很多情况都是知晓的。

    紧接着,陈默就意识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自己的家在哪个方向来着?

    十四年的时间过去,整个京城似乎都变了一番模样,自己连诏狱前面的这条街都已经不认得了,自己的家在哪儿,似乎也找不到了?

    陈默很想过头去问一问诏狱门口的守卫,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出了诏狱就是侥天之幸,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再回头了。

    想了半天之后,陈默便在路上随手拉了个人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倚红楼怎么走?”

    陈默记得很清楚,段小荣那货一直向往着清风阁,但是却去不起那般的地方,每每有赏赐下来,多半都会花在椅红楼,现在想要寻他,多半还得着落在倚红楼。

    一路打听一路问,陈默终于在失去最后的一点儿力气之前找到了倚红楼。

    刚刚进了楼里,陈默便直接寻了老鸨子问道:“段小荣可在此处?”

    老鸨子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眼,见陈默虽然穿的不起眼,然则一身儒雅沉稳的气度却是旁人模仿不来的,便赔笑道:“在呢,正在如花姑娘的房里呢。”

    陈默道:“你且去唤他出来,便说是有故人相请,再安排一桌酒席,记他账上。”

    老鸨子的嘴角抽了抽,扭着肥大的屁股去安排酒席,又使人去喊了段小荣来。

    段小荣一见陈默,便惊道:“你怎的从那里出来了?可是擅自出来的?”

    见段小荣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陈默低声道:“如今期满,却是得了恩赦,再不必回去那里了。”

    段小荣拉着陈默入了座,好奇的道:“那你如何不先行回家,却跑来这倚红楼?”

    话音刚落,段小荣便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赔笑道:“看我,却是想的差了,十余年的时间,可不是憋坏了么?今儿个看上了哪个姑娘,我请了!”

    望着难得大方一回的段小荣,陈默神色淡然,只是拱手道:“免了,小弟现在归心似箭,只想早些回家,看看拙荆与两个女儿。只是……”

    见陈默一副为难的模样,段小荣好奇的道:“只是什么?”

    陈默脸色一阵变幻,最后才咬牙道:“只是,小弟现在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家了。往日多亏了兄长照拂家中,故而想着先来寻了兄长问路。”

    段小荣这才恍然,先向陈默赔了不是,又接着道:“刚从那里面出来,想必你也饿了,且先吃上一些东西垫饥,然后再往家里去。”

    陈默有心先行回家,却也抵不过腹中的饥饿感,又不好拂了段小荣的美意,只得先应了下来。

    酒过三巡之后,段小荣便放下了杯子,问道:“如今已经从那里出来了,贤弟对以后有何打算?”

    陈默闻言,顿时有些茫然。

    十四年的时光都扔在了诏狱里面,而且自己以前的身份也不能再用,更是没有了出仕的可能,自己该如何是好?

    见陈默不言语,段小荣便道:“如今我大明的形势,大部分你都是知道的,纵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那报纸上的消息你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你现在可以选择的路子倒也是多的很,或换个名字再出仕为官,或者去社学里面教书为生,或者远走海外。”

    还没等陈默想好,桌子上面就有一人没打招呼,直接坐了下来:“陈先生,叼扰了。”

    陈默看着来人的飞鱼服,神情不禁有些恍惚。

    十四年前,就是这些家伙把自己给扔进了诏狱,让自己在里面吃好喝好,然后依着崇祯皇帝的意思炮制出一篇篇的文章。

    来人自己拿过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之后才道:“陈先生,老爷说了,倘若你不知道干什么好,倒是可以继续担着大明报的编修,虽无品级,但是薪俸却又远超为官之所得。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倘若陈先生有甚么其他的想法,也尽依着陈先生,不会再有人与陈先生为难。言尽于此,告辞。”

    来人一共就喝了一杯酒,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就扬长而去,扔下陈默和段小荣在酒桌上面面相觑。

    陈默突然苦笑道:“小弟刚刚出来便来寻了兄长,这些人便能直接找上门来,当年之事,不冤!”

    段小荣呵呵一笑:“冤不冤的且不去说,方才那人不是说了么,不会再有人与你为难,以后想要干些什么都行。”

    陈默道:“十四年了,也干不成别的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罢。说起来,人都是贱胚子,现在小弟倒突然有些怀念那里了。”

    段小荣又劝了一杯酒之后,才笑道:“话说回来,这次怎么会把你给放出来的?莫不是那位心情大好?”

    陈默道:“应该是了,听说建奴余孽都被抓了回来,这几日便要凌迟了,此后这事上可还有建奴余孽?”

    段小荣一拍大腿道:“有啊,怎么没有?乌思藏和朵甘思那边还有两个呢!”

    斜了段小荣一眼后,陈默道:“兄长说的是阿敏和莽古尔泰?他们两个现在哪里能算做建奴?只怕,最恨建奴没有死光的便是他们两个了。”

    见段小荣不解,陈默便笑道:“兄长文采超人,可是却不擅长于人心,一如当年小弟进去之后,除兄长之外又有多少人恨小弟不死?

    阿敏和莽古尔尔泰早降,能坐到现在的指挥使高位,也完全是因为这两人在建州那边卖了黄台吉一家,如今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等人被抓,他们不盼着多尔衮等人去死,难道还会想着救人?

    也只有我大明如日中天,建奴彻底消亡,才能证明这两人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他们两个才是最盼着多尔衮等人去死的,甚至于比我大明百姓更为期盼。”

    段小荣这才恍然,拱了拱手道:“多谢贤弟指点。”

    陈默这番话实在是掏心窝子的话当初陈默进了诏狱,在往日那些所谓的交知好友都恨其不死时,也只有段小荣冒着天大的干系帮着自己照顾妻女。

    陈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之后才道:“且不想那么多了,以后小弟还是把心思放在这报纸上面,也少不得兄长多多帮衬才是。”

    段小荣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你我兄弟,又何来这般的客套?当初小弟进京时若不是得贤弟多番照拂,只怕早已冻死街头,又何来今日?”

    一顿饭吃完,段小荣便引着陈默往家中而去,一路上指着各处的人群与风景向着陈默解释了一番,倒也让关在诏狱十四年的陈默多少有了些了解。

    就像这大街上,行人只能靠右边的人行道行走,道路中间是供车辆走的,若是走错了,多半要挨鞭子。

    又比如某些人只能走在道路的最侧面,哪怕是走在人行道的中间,便有被砍头的风险。

    再比如整个京城之中现在多了无数的蛮夷,或是做学问,或是做生意,又比如大明的官府现在简直黑了心,拿着蛮子们的命不当回事儿等等。

    ps:今天献祭好基友作品《我是幕后大佬》,第二更4000字送上,晚点儿还有4000字。

    另ps:感谢“林落化蝶”的盟主打赏,欠的盟主更新等活动结束后慢慢还。另外,朕还有71个狗盟主跑丢了,你们谁看见了,告诉他们快回来,朕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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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读书的好处(第三更)

    陈默回到了家中,夫妻两个如何抱头痛哭暂且不提,哭了半晌之后,陈默才一脸懵逼的问道:“咱们女儿呢?怎么都没在家?”

    陈默妻子闻言,也抹了抹眼泪道:“两个女儿都去学堂了,不知道官府咋想的,说是女孩子也要读书,都已经读了好几年了,还有两年的时间便可以毕业了。”

    陈默嗯了一声,便也没有再问,只是让妻子去好生收拾收拾屋子,又打算请段小荣留下来吃酒,段小荣却摆了摆手道:“你还是好生在家里陪陪弟妹罢,愚兄先告辞了。”

    还没有走出门去,段小荣又转身道:“对了,你莫要忘了,再有五日,便是那些建奴凌迟的时候,记得一起去看。”

    陈默摇了摇头道:“不去看了,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生在家里陪陪他们母女,是我亏欠了她们十四年。”

    段小荣见状,便也不再劝,只是向陈默告辞之后又往倚红楼而去现在建奴都已经完蛋了,自己再写那些什么《布木布泰秘史》一类的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轻松的很。

    刚刚到家休息好的第二天,陈默便又去了锦衣卫那边报道,却被告知报纸已经不归锦衣卫这边负责,而是归了少府。

    等陈默再次跑到少府之后,才算是找到了管事的,正式的将报纸这一摊子事情给接了过来。

    至于陈默的身份,自然也被锦衣卫给洗的干干净净,跟十四年前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丁彦文望着陈默,叹了一声道:“陈编修回家的这两天,本官已经快要累死了,幸好你回来接手这一摊子事情,否则,本官只怕要自个儿抹了脖子了。”

    本身就是官场老油条的陈默自然清楚,丁彦文的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要表达一下对自己的器重,听听就好,不能太过于当真。

    大明这么大,除了崇祯皇帝之外,也不存在离了谁便会出了乱子实际上,离了崇祯皇帝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先是感谢了丁彦文的过奖与器重,又表示自己一定会对报纸尽心尽力云云之后,陈默才斟酌着道:“不知道眼下的关注重点要哪在哪里?”

    丁彦文呵呵笑道:“昨儿个司礼监下来的条子,要求这报纸缩短发时时间,将半月改为每星期一刊,并且要做好以后日刊的准备。”

    陈默有点儿懵逼。

    自己出来之前还是半月刊呢,这怎么刚刚一天的时间过去就要改成每星期一刊了?还日刊?这玩意你就算是把内容做出来了,你怎么往外地送?

    不过,在锦衣卫里被关了十四年,让陈默认识到了一个真理只要办好崇祯皇帝交待的事情就行了,剩下的不用管。

    至于司礼监下条子什么的,基本上可以无视,连内阁的作用都已经快恢复到原始形态了,司礼监那些太监们就更翻不起来什么浪花了。

    见陈默应了下来,丁彦文便接着道:“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便是这皇城改造的事情,还有铁路的铺设,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你已经在这方面负责了十四年,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该怎么弄。”

    说完之后,丁彦文又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道:“那间屋子里面便是锦衣卫和内行厂的公公,报纸出来后先行让他们过目便好,不需要再理会其他的了,若是有什么事情,自然也是由他们来负责。”

    见丁彦文已经找好了背锅扛雷的,陈默也是心中大定。

    现在在外面弄报纸跟在诏狱里面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诏狱里面弄好之后直接就有锦衣卫进行审核了,在外面如果胡乱写,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

    现在好了,有了锦衣卫和内行厂的太监在这里盯着,基本上就能代表了崇祯皇帝的意思,或者说已经有人扛雷背锅,一切就省心的多了。

    说干就干,之前陈默看到的一切,都是锦衣卫让他看到的,现在陈默打算自己亲自出去走走看看,看看这大明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东偏门那里的工地现在正是热火朝天,也是陈默去的第一站。

    刚刚到了东偏门的工地上,陈默就发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明显不是大明百姓的蛮夷是一批人,这些人衣服很简单,将将蔽体而已,嘴巴上戴着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口罩,正在用黑油石铺路,不时有人咳嗽一声,或者直直腰休息一下,接着又埋头苦力。

    还有一些东瀛倭奴手里拎着鞭子在整个工地上面巡视,他们穿的比这些蛮夷要厚实的多,哪怕是已经将近五月,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倭奴监工们也穿的极为厚实,戴的口罩也更厚一些。

    这些倭奴监工在整个工地上面来回巡视,倘若看到有人偷懒或者出工不出力,手中的鞭子就会毫不客气的抽过去,往往将人抽的皮开肉绽了也不停手。

    远一些的地方是另外一处工地,那里干活的人衣着明显是最厚实的,口罩也是极为厚实,监工的也不再是倭奴,而是顺天府的差役,看见这些人偷懒也不管,多是笑骂几声就算。

    陈默在工地上来回走着,也没有人去管他,顺天府的差衙是懒得管,这种一看就是有官身的家伙们鬼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他看去,反正又没有什么机密。

    至于倭奴监工,则是压根就不敢过来管大明的老爷们在工地上怎么晃是大明的事儿,大明的老爷们都不管,自己非得往上凑个什么劲?

    在工地上晃了一圈又一圈,陈默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不时的拿出炭笔在纸上记几句,然后接着晃,接着看,也没有人来打扰,直到傍晚天色要黑了下来。

    那些大明百姓们一个个的开始收拾工具,三三两两的从工地上离开,就算是偶尔有人经过陈默的身边,也不过是好奇的望上一眼。

    至于那些蛮夷们所在的工地上,则是依旧在忙活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算是收工。

    顺天府的衙役从陈默刚刚出现在工地上,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怪人,之前一直懒得理会他,现在天色都黑了还不走,衙役也忍不住走了过来。

    借着微光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顺天府的衙役才开口道:“身份证明?”

    陈默从怀中掏出大明报总编修的牌子递给衙役检查了一番后,衙役便拱了拱手不再理会陈默。

    顺天府的衙役也走了,那些蛮夷劳工也被带走了,倭奴监工也走了,至于大明的百姓,早就走的一干二净,陈默这才长长的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慢慢的向着家中而去。

    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实在是太出乎于自己的预料了。

    实际上,这一切比自己通过锦衣卫的情报上看到的,还要残忍百倍,千倍,或者不止。

    整个工地看起来条条有序,其实上是通过一层层的人群等级来区分的,然后各个等级之间会为了维持自己的特权而自动的向下压制。

    第一层的自然就是那些铁道部和顺天府和官差们,代表了皇帝和官府的他们天然就处于最高层的等级,受到了第二阶层的大明百姓们拥护,还有第三等级倭奴监工们的敬畏。

    在这个阶层的划分里面,甚至于都不需要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主动去干什么,第三阶层的倭奴监工就会为了自己的得益主动去欺压第四阶层的蛮夷劳工。

    而第四阶层的蛮夷劳工之中,又出现了一个比较好笑的情况。

    为了哪怕是吃饭的时候能够多上了个馒头或者多上一块肉,就会有人想着好好表现自己以换取在监工那里的好印象。

    剩下的那些劳工,最恨的是这些表现比较好的,同为劳工但是待遇却好了几分的,其次才是倭奴监工。

    至于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这些劳工们连一丝恨意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羡慕,或者梦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混入到第三阶层去。

    这种可怕的阶层划分,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出来的,整个东偏门的工地上就是这个样子,换成其他地方,想必也是大同小异。

    提笔写了半天之后,陈默却突然打了个冷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将这些写出来的内容一股脑烧了,又写出了另外一篇与此毫不相关的文章,大抵是赞扬工地上的和谐,还有劳工们的敬业……

    摇了摇头,陈默将刚才的想法都赶出了脑子有些事情不仅不能写,甚至于连想一想都不行。

    好不容易才从锦衣卫的诏狱出来,自己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个大死,估计就不是再进诏狱那么简单了。

    陈默在关注着工地,锦衣卫在关注着陈默。

    听完探子的回报之后,关步轻描淡写的用杯盖撇了撇茶杯里的浮沫,笑道:“慢慢看着吧,再看上几个月,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不要去管他了。”

    这些文人就是麻烦,非得跑到工地上发上一整天的呆,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格物是这么格的?

    ……

    四天之后,天色刚刚亮起来,整个菜市口和附近的几条街就开始人挤人了。

    对于凌迟这种事儿,京城的百姓看的多了,实际上都不怎么感兴趣,百姓们感兴趣的是这次被凌迟的对象,最后的那几个建奴。

    依旧是那个行刑台,依旧是那些刽子手,依旧是那老一套的凌迟过程,大明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是看的津津有味。

    早在好几天之前,官府就已经贴出了告示,说是要把最后的这几个建奴凌迟。

    虽然这些百姓们大多不识字,可是架不住家里有儿子,儿子上过社学后,大部分都能磕磕绊绊的报告示给读下来,再也不用舍了脸去央人问了。

    直到这时,大明的百姓们才真切的体会到了读书的好处。

    不仅仅是家里的小子丫头能把告示给读下来,甚至于还在另一份告示上面发现了与自己家里大有关联的事情。

    从崇祯十五年开始,将免除所有农户的赋,改为每户缴纳一定数量的公粮,至于这个数量是多少,还需要等着户部的告示。

    这也就意味着,种出来的粮食除去公粮外,只要留着自己吃而不是拿去卖,这些粮食就都是自己家的,一文钱的赋都不用再交了。

    至于拿粮食出去卖?

    当老子是傻的?这才几年的好年景就想着卖粮食了?老子拿去酿酒也不会拿去卖的,还能让官府沾了便宜去?

    面对着自己那些“睿智无比”的老人,这些识得字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

    这些粮食拿去卖要收商税,酿了酒可就要收酒税了,这酒税比粮税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到底是谁沾便宜谁吃亏?

    吃完自己孩子的解释以后,这些老农们顿时老脸一红丢人丢到了娃儿跟前,实在是有点儿没脸。

    再然后,这些老农们就认准了一个理。

    必须得让孩子读书,说啥都得读,能不能当官先不说,起码能把官府的告示看明白,自己不吃亏,哪怕是种地都不吃亏!

    原本有几家孩子依着《劝农书》里面的耕种之法让粮食的亩产提高了百十斤就已经让人心动,现在再加上通过看告示而让自己家少吃亏之后,这股子让孩子读书的劲头就更高了。

    崇祯版的《劝农书》与其说是劝民耕种的文书,倒不如说是一本《耕种知识百科全书》更为恰当。

    因为这本书里面除了列举了各种各样的家具和使用之法外,还有各种对于土地的耕种之法一类的。

    也就是说,哪怕是一个不会耕地的蠢蛋,只要能看明白这本书并且按着书里面所说的去做,大致也是可以种出来好收成的。

    话再怎么说破了大天去,都是假的,只有实打实的,能够看得见摸得到的利益才是真的现在的百姓根本就不用劝,自己就琢磨着该怎么让孩子去读书了。

    因为读书不光能让土地的亩产增高,还能省银子!

    ps:推书《明朝第一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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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安南欲生变(第一更)

    说实话,就连崇祯皇帝自己都没有想到,大明会在崇祯十五年的时候就可能对百姓们免赋免赋就意味着崇祯皇帝的内帑会少了一大比收入,而这笔收入实际上会随着人口的增加而增加。

    可是不免赋吧,又没什么事情好干,整个崇祯十四年如果不折腾点儿什么事情出来,那这一年岂不是无趣的紧?

    毕竟,免赋又不是免税,商税还额外增加了一个烟草税和奢侈品税,国库里面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多,皇室少室里面的银子也在不断增多。

    银子多了就得想办法花掉,要不然怎么办?存在猪圈里面等着发臭还是存到国库里面等着下崽?

    实际上,在崇祯十三年年末的盘点之后,郭允厚就在盘算着该怎么从崇祯皇帝的手里面把银子弄出来,最起码也得分一部分出来。

    崇祯皇帝原先想着的是多存一点儿银子,鬼知道皇家学院这个烧钱的怪兽会花费掉多少的银两。

    可是等到皇家学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出了成果并且转化生产之后,崇祯皇帝反而开始头疼银子太多的问题。

    找不到什么花钱的好地方,又不知道该花钱干些什么事儿的崇祯皇帝干脆决定大修行宫什么承德避暑山庄,安南的行宫,缅甸的行宫,都开始修建起来,连南京的皇城都要翻修一遍才行。

    至于修铁路和修京城改造,那是属于户部的事儿,要花银子也是走户部的账,跟内帑没什么关系。

    郭老抠也不可能同意把户部的银子花在皇室身上。

    再然后,崇祯皇帝干脆把这一摊子破事儿扔下不管,自己带着一行马仔们再次跑回了奴尔干都司。

    那边除了自己的大小老婆还有儿子女儿们都在那里,还有北山那边的毛奴需要操心,谁有时间管这些花钱的破事儿!

    刚刚跑回到奴尔干都司还没来得及歇息两天,朱纯臣就找上了门:“陛下,北山那里已经重置了北山中卫和北山右卫,古里河卫以及兀的河卫共四卫两万余人的兵力,皆是按照一级战备卫所的标准设置。”

    听朱纯臣提到是按照一级战备卫所设置的这四卫,崇祯皇帝就算是放下了心来。

    二级后备卫所,就跟后世的二级作战部队一样,甚至于还多有不如除了正常的训练强度要低一些,在武器的配备上面也相差甚远。

    至于一级战备卫所,在这个时代都属于是开了挂的存在。

    首先就是训练强度的不同,一级战备卫所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不同地区针对的训练都不一样奴尔干都司这边最多的训练就是冬季作战还有丛林作战,其次就是马上作战。

    除了火铳和火炮,每个士卒还会配备二十枚掌心雷,一柄长刀,一把匕首,一柄小弩配二十支弩箭,额外还有一身盔甲。

    至于这么多的东西,负重是不是会超过负荷的问题,崇祯皇帝和五军都督府表示不关心。

    每年大量的军费拨下去,各种肉类几乎每顿都有,如果体力再跟不上,活该被淘汰去二级后备卫所。

    因为单纯的从吃饭这上面,两者的差距就很大。

    一级战备卫所是每顿饭都有纯肉食的菜式,而二级后备卫所的要求是每天有一道荤菜想必二级后备卫所有很多士卒想要来一级战备卫所。

    至于一级战备卫所的子弹和炮弹,更是敞开了供应,随便祸害,打多少补充多少,不限量!

    这么高的配置,如果还挡不住北边的毛奴,那只说大明亡了也是活该,毕竟毛奴的人数跟大明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数量级上,也就是跟建奴还能互相怼几下。

    望着铺在面前的堪舆图,崇祯皇帝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才道:“关键是,咱们光这么布防也不是个事儿?”

    朱纯臣顿时就感觉到一阵蛋疼千万别想着现在就去怼人了!莫卧儿那边还没彻底搞定,奥斯曼那边还一堆破事儿,再加上北边的毛子,是不是疯了!

    朱纯臣突然很羡慕施凤来和薛凤翔这两个家伙是文臣,年龄大了直接告老还乡也就是了,可是自己怎么办?

    就自己现在半老不老还是勋贵的身份,就算是想要告老还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上一任的五军都督府大头子是张惟贤,不说是累死在任上的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现在朱纯臣就盼着崇祯皇帝少拍一拍脑袋,千万别再跟北山那边的毛奴怼起来了。

    那破地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等到以后没事儿干了可以去怼一下,现在还是先不要怼了行不行?

    幸好,崇祯皇帝虽然头铁又喜欢拍脑门子做决定,但是还歹不算太蠢,更没有蠢到现在就跟全世界宣战的地步慈禧那个老娘们儿倒是敢这么干,后果可就很呵呵了。

    实际上,大明现在跟全世界开战的话,不是不可以,而且赢的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崇祯皇帝有时候都想是不是把全世界都给平推了算了。

    但是实际上,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来看问题,就不是硬怼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首先就是人口,打仗是会死人的战场是个很公平的地方,不公平的只有各自国家的实力,而不是死亡本身。

    其次就是经济。

    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到战争上面,会对经济造成一种畸形的刺激,在战后再想要调转回来可就困难了。

    比较操蛋的是,现在的整体环境,使得大明没办法像后世的鹰酱一样找到合适的背锅侠,也没有谁能背得起来,只能大明自己去背。

    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皇帝这几年在国内越发显得温和的原因当然,温和也只是个假像而已,贪腐害民的官员几乎天天都在抓,也每天都在杀,只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像刚登基时那么激烈了。

    原因就在于,刚刚登基时的崇祯皇帝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顾一切的硬刚,改变局面,要么等着十七年后往煤山一行。

    现在没了建奴,没有了内乱,大明只需要一步步的稳住,把地球变成猪圈都是早晚的事儿,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

    所以,崇祯皇帝没有选择立即去怼毛子,反而又将目光转回到了安南和缅甸等地区:“安南布政使司现在如何了?”

    早就习惯了崇祯皇帝那无比跳跃性的思维,温体仁在崇祯皇帝发问的时候就躬身道:“安南现在总体来说还比较平稳,尤其是上次的国子监名额事件之后,所有的安南人都比较老实。

    只是随着户部派员前往安南那边测量土地重造黄册,安南民间似乎又有不稳的迹象。”

    呵呵冷笑一声后,崇祯皇帝便将目光转向了许显纯:“命人去将最近所有的锦衣卫和东厂关于安南的奏报取来。”

    许显纯躬身应了,吩咐人去锦衣卫调取档案之后,自己又去寻了曹化淳,让曹化淳带着东厂的情报一起面对。

    曹化淳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怀抱一摞文件,一边向着崇祯皇帝所在的宫殿去,曹化淳一边笑眯眯的道:“许指挥使可还记得当年查抄福王府时,曾经说过一句话?”

    许显纯笑道:“自然记得。许某当初说那安南、缅甸等地一年两熟甚至三熟却不属于我大明,可还有天理?那都应该是我大明的才对!

    多亏圣天子在位,如今那安南与缅甸尽属我大明,便是三五百年之内,我大明都不会再有缺粮之忧了。”

    曹化淳摇了摇头道:“何止是三五百年?依咱家看来,便是千年之内,只怕我大明都不会缺粮了。

    许指挥使莫要忘了,皇家学院之中那位陈先生折腾出来了多少粮种?那些原本就高产的粮食种到安南和缅甸,不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

    许显纯点了点头,只是神色有些不太好看:“曹督主说的是,只不过,那些安南人,未必有些不识好歹了一些!”

    曹化淳却似一丁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愿意找死,自然有人愿意成全他们,等到陛下龙颜大怒的时候,他们自然晓得什么叫做天恩如雨,天威如狱。”

    曹化淳与许显纯一边聊着一边走,就好像两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一样,哪里能看得出来锦衣卫跟东厂互相看不顺眼的模样……

    等二人进到殿中的时候,崇祯皇帝正用手指比划着堪舆图问道:“云贵,两广,四川,这些地方能调动的兵力大概有多少?”

    朱纯臣道:“云贵可调兵八万,两广可调兵十五万,四川最少也是十万之数,总计三十三万大军可在旬日之内完成集结,通过铁路直下安南。”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许显纯和曹化淳先等一等,又接着道:“弹药补给和粮草呢?”

    朱纯臣斟酌了一番后才开口道:“粮草的话,云贵那边的常平仓足以支应,通过铁路运输更是便捷。

    至于药弹,因为南京那边并没有火器局,一应的火器弹药补给都需要从京城调拨,估计需要半个月左右,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崇祯皇帝又将目光投向了随驾而来的洪承畴:“铁路方面呢?”

    洪承畴躬身道:“启奏陛下,广西和云南共有两条线路通往安南,臣会提前准备好足够的火车组列。”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命许显纯和曹化淳将情报放下之后才开口问道:“最近还有没有什么消息了?”

    许显纯道:“锦衣卫目前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如果先传信给安南再从安南回信,最快也要半月之久。”

    曹化淳的东厂同样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东厂在安南的势力还不如锦衣卫呢。

    见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崇祯皇帝便吩咐道:“锦衣卫和东厂回头让安南那边多注意一些,如果有最新的消息,直接加急送回来。”

    说完之后,崇祯皇帝又将目光转回了朱纯臣身上:“五军都督府先做好准备,要做到安南一旦生变,大军可以立即平叛的准备。”

    待朱纯臣躬身应了,崇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了张之极:“张爱卿代朕前往孝陵祭祖,然后视察南京军务,与魏国公一起做好准备。

    对了,这次去孝陵,顺便将多尔衮那几个狗建奴的人头给太祖高皇帝带过去,让他老人家也高兴一番。”

    张之极躬身道:“是,太祖高皇帝得知陛下平定辽东与奴尔干都司,定然是极高兴的。”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道:“朕也是这般认为,这几颗人头就在孝陵吧。对了,记得将黄台吉那几个狗奴才的人头送往德陵给皇兄,告诉他,朕已经将辽东平了。”

    张之极再一次躬身应了您是皇帝,您怎么说就怎么办,古往今来拿人头当供品的估计就您一位了!

    等到朱纯臣和温体仁等一众马仔们退下之后,崇祯皇帝才望着留下来的许显纯道:“说罢,安南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许显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一闪而逝,但是崇祯皇帝还是发现了,干脆让许显纯和曹化淳一起留了下来。

    许显纯躬身道:“启奏陛下,锦衣卫在安南倒还算有些人手,只要稍加引导,安南便可立即生变。”

    曹化淳也躬身道:“皇爷,奴婢以为安南人妆若禽兽,行事乖张,若是朝廷对他们好了,难免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倒不如?”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道:“安南人人面兽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怕朕在安南时,这些人心里就已经盼着重演宣德旧事了,只是碍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才引而不发。

    如今朕已回了大明,东海舰队与南海舰队也已经调离,安南人失了威胁,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必然开始冒头,这不是区区几十个国子监名额能止住的。

    至于现在,且先不管他们,让户部去丈量土地,重造黄册,便是表明我大明将之收入掌中的决心。

    只要这些人按捺不住,必然会再裹胁安南百姓反叛,到时候一切的问题便都解决了。”

    ps:今天献祭好基友作品:《电锯使用手册》,第一更4000字先送上,今天依旧会三更1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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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反官府不反皇帝

    崇祯皇帝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不是头铁,而是有自知之明。

    自己在安南的时候,安南人虽然老实的跟小猫咪一样乖巧,但是崇祯皇帝并不认为安南人真的就心向大明,也不认为安南人真的是怕了自己这个皇帝。

    自己凶名再甚,也不过是在文人和利益阶级里面,而自己爱民如子的名头传的再广,也不过是在大明百姓之中。

    想必没有哪个外族脑子抽疯,以为自己会爱他们如子,自己更不会抽那种妖疯,不爱大明子民而爱外族。

    之前安南人乖巧老实没造反的原因,不过是慑于南海舰队和东海舰队在海上的赫赫凶名而已传言之中,这两支舰队喜欢炮击港口再抓人阉割……

    这才是安南人真正老实的原因。

    现在自己离开了安南,大军也调离了很多,留下来几个守卫着军事要地的卫所跟整个安南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够看的?

    再加上户部派员去安南丈量土地重造黄册,等于是动了安南原有利益阶级的蛋糕,他们想要搞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说底层的安南百姓,比二傻子也没强到哪儿去,士绅老爷们怎么说就怎么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不知道也不会相信,大明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既然未来的日子会更坏,倒不如先拼命一搏,保住现在的苦日子,起码不会更苦一些。

    升龙府因为名字犯了忌讳,现在已经被改成了镇南府,驻扎了一个整编卫的兵力,户部派过来的丈量土地的官员们在来安南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指示无论事情的进度如何,最要紧的是保住狗命,所以这些大小官员们也住在镇南卫里面,而没有住在城里。

    望着外面影影绰绰的安南百姓,镇南卫指挥使康安国嘿嘿冷笑一声道:“这些人啊,总是不知道死活!”

    户部郎中陈励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哀叹道:“原本想着早些把地量完了好回京,想不到啊,居然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康安国道:“且看看这些安南人能搞出什么鬼来。您今天还带人出去么?”

    陈励学道:“当然出去,只要这些安南人一天没举旗造反,这土地的丈量就一天不能停下。

    至于他们举旗造反以后的事情,那就要看你们的了,与我等就没什么关系了。”

    康安国斜了一眼陈励学:“你想掺和也没你的份儿!那可是军功,你想什么呢?”

    陈励学哼了一声,却又将话题转到了镇南城里面:“你说,咱们这位卢总督到底是怎么想的?”

    康安国道:“这个谁知道呢?据说,咱们这位卢总督是在天启七年就杀过建奴的猛人,区区安南国的猴子,在他老人家眼里估计也就是插标卖首之辈。”

    陈励学顿时对那位城中的卢总督升起了无限的敬意。

    几乎每个大明人都知道,大明在崇祯三年以前和崇祯三年以后,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至于崇祯元年以前,那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据说,天启七年的时候,大明跟建奴比起来还处于弱势,军队被建奴的八旗兵压着打,只能靠人数来勉强维护住守势,直到崇祯三年以后,大明才是那个按着整个世界按摩的强大帝国。

    能在天启七年就杀过建奴的,无一不是猛人中的猛人!

    卢象升倒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功劳。毕竟天启七年那一波是自己捡了便宜,借着东厂提供的泄药才算是阴了建奴一波,换谁来都一样。

    现在真正让人头疼的是这些安南猴子,一个个就差直接把准备造反这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但是一个个的又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这种引而不发的压抑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尤其是对于卢象升这种像武将多过于像文臣的好战分子来说。

    如果不是自己一手调教的天雄军被调往了陕西,如果不是高千户跟吴公公那两个臭不要脸的也被调到了别的地方,卢象升觉得自己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些安南人造反,然后再被天雄军镇压。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什么鸟用了,大明现在整体的趋势就是兵将分离,兵是兵,将是将,任何一个将领调防云接手其他任何一支军队都一个鸟样,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天雄军也逃不开这个命运。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是没有了天雄军,光凭镇南城内的这一个千户所还有镇南府外的镇南卫,再加上周边的几个卫,卢象升有足够的把握镇住整个安南。

    镇南府知府张书勤几次端起茶杯又放下,最后干脆放下茶杯不喝了:“总督大人,这安南现在暗流涌动,光是镇南府这几天抓起来的人数都有好几十了,您看?”

    卢象升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慌什么?这安南不是还没反么?区区几十人而已,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流放的直接塞到铁道部那边,有什么好在意的?”

    张书勤道:“可是再这么抓下去,人心浮动,就算是安南人不想反,也会被逼反?”

    卢象升淡淡的道:“那就让他们反好了。现在安南是大明的,不再是黎氏的安南,一切就得按大明的规矩来办,再想跟以前一样,不可能。”

    张书勤急道:“可是?”

    卢象升放下了茶杯,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什么?你是大明的知府,不是安南人的知府!

    你要记住,你这一身的荣华富贵是从何而来,更该记住圣人教诲,该当如何忠君、报国、爱民!

    你对安南人再好,他们也未必领你的情,你对大明百姓再坏,他们也不会记你的仇!”

    张书勤脸色顿时大变:“总督大人何出此言?下官虽然不才,可是也未曾收受安南人一文钱的贿赂,心中想的也是如何忠君报国!

    下官担心的是这安南刚刚平定,若是再演宣德旧事,陛下震怒之下,只怕这安南会血流成河!”

    卢象升不以为意的道:“那又如何?你当咱们这位陛下现在就不震怒了?只怕大军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安南人举旗造反了。

    不要慌,本官还在这镇南府,就算是有事,本官也会与你在一起,不会扔下你不管,你担心个什么劲?”

    张书勤冷哼一声,干脆站了起来,躬身道:“下官告辞!”

    气冲冲的张书勤干脆出了总督府,回知府衙门去了,省得看着卢象升碍眼这位卢总督越来越不像是文官了,倒像是个莽夫!

    知府衙门里面,提学官方继圣已经早早的在等着张书勤了,眼见张书勤脸色难看,方继圣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

    张书勤哼了一声道:“总督大人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你的事情就别想了。”

    方继圣皱眉道:“眼下安南人心不稳,若是那些学子也被逼的反了,莫非真要将安南杀个血流成河?须知兵者不详,圣人不得已……”

    啪的一声,张书勤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圣人!圣人有没有告诉你,陛下不在安南,这总督大人便是安南的天!?圣人有没有告诉你,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本官告诉你,安南反不反的,跟你我没什么关系,便是将安南上上下下都杀光了再移民过来,你这提学官还是提学官,本官这个知府还是知府?你要记住,你的官位和俸禄是天子和大明给的,不是安南人给的!”

    气哼哼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张书勤又淡淡的道:“方大人慢走,不送!”

    方继圣一看张书勤这般模样,就知道张书勤必然是在总督府受了气的,估计是原模原样的将气撒到了自己的头上,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躬身道:“下官告退。”

    等方继圣离开了之后,张书勤才冷哼了一声,喊了一声道:“来人!”

    看总督大人的意思是要来硬的了,自己这个知府再大也大不过总督大人去,该配合总督大人的还是得配合总督大人:“告诉下面的人,该清查丈量的土地一定要清查丈量,谁也别想着在这上面偷奸耍滑,否则,小心他们的皮!”

    ……

    阮子安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踱了好几个圈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诸位,咱们要干的是什么事儿,大家伙儿的心里也都清楚,一理事发,很可能……”

    胡书杰道:“现在不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到底要不要干,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商量出个章程出来,可不能再跟以往一样了。

    根据下面商队提供上来的消息看,大明的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现在都在莫卧儿和奥斯曼那边,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顾不上咱们这里。至于北海舰队,还在大明的奴尔干都司那边,等他们赶到,安南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院子安道:“那三支舰队且不去管他们,通过他们运送士卒和补给,再怎么快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足为虑。

    倒是那个升龙卫的家伙们,他们才是眼下最大的隐患,只有一鼓作气的拿下他们,事情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尘埃落定,造成既定的事情,逼迫明国皇帝承认我们安南的藩属地位。”

    胡书杰摸着胡子,沉吟道:“若说是城外的那个升龙卫,他们的兵力现在只有四千六百人左右,还有一千余人在升龙城里,想要一网打尽,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另外,明国的狗皇帝在我安南布置了足有四个卫所,也就是说,我等想要起事,最先要面对的便是这四个卫所的攻击。

    其次,大明的铁路那种东西,想必你们也是见识过的,一旦大明通过铁路向我安南增兵,后勤和兵力方面,都将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

    所以,我的意见就是,一旦我等起兵,第一时间就是围了那些卫所,然后将这些铁路全部拆毁!”

    阮子安点了点头道:“拆起来容易建起来难,只要大明无法在第一时间向安南增兵,我们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到时候既定事实之下,就算是大明再不愿意,只怕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见话题越聊越偏,坐在屋子正中的黎旭咳了咳嗓子道:“正所谓师出有名,我等起兵乃是反抗狗管的压迫,非我等反大明皇帝,这一点要分清楚,否则的话……”

    刚才还慷慨激昂的阮子安和胡书杰不禁缩了缩脖子。

    虽然这个号称是黎朝王族的黎旭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但是他提醒的这一句无疑是救了大家一命。

    反皇帝跟反抗官府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哪怕是拿到崇祯皇帝面前去,到时候也有得解释,甚至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在面对这个理由时,都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做。

    最起码,在面对着没有反对皇帝的安南人暴动时,舰队有胆子直接将那又黑又粗又长的炮筒子对准安南的港口和城市?

    讪讪的一声,阮子文才道:“不错,我等并非是反对大明圣天子,实在是狗管昏庸,曲解圣意,逼迫安南百姓活不下去,我等才不得不反!”

    重重的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认可,胡书杰也道:“阮大人所言极是,我等乃是大大的忠臣,万分拥护圣天子,只是官府太于过逼迫百姓,以至于百姓无立锥之地,我等不得不举义旗而反官府,请圣天子为我等做主!”

    在场的人虽然照比大明官场上的老油条差了许多,但是却也没有一个是真正的二傻子,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刚才还在慷慨激昂的打算举旗造反,这会儿就变成了反官府而不反皇帝。

    普通的百姓怎么样,这些人不知道,但是崇祯皇帝是个什么性子,安南的高层几乎都知道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诛人九族,造反就是诛九族的买卖!

    但是反官府就不一样了,不管事情最后能不能成功,最起码不会引来明国那个狗皇帝最直接的怒火,就算是最后不能再次恢复藩属国的地位,也不会搞到最后全家九族上下死绝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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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假道灭虢(第三更)

    沐天波望着面前的沐忠显和沐忠亮两兄弟,摸着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须,对焦氏道:“老大且不说了,忠亮也到了该开蒙的年纪,为夫带兵出征,家里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

    焦氏躬身拜道:“夫君安心便是,妾身在家中一定好好孝敬婆婆,照顾好两个孩子,让夫君可以安心征战。”

    沐天波这才点了点头道:“不说了,区区一个安南而已,我大明也当真是给他脸了,居然让本公与英公国和魏国公共同带兵南下。”

    焦氏点了点头道:“我沐氏与大明皇室向来是休戚与共,一家的荣华富贵皆是蒙皇室厚恩。如今夫君为国效力,带兵出征安南,陛下和朝廷理应不会亏待了夫君。

    只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对于战阵之事所知不多,更不懂什么朝廷大事,也不盼着什么人前显贵,只盼着夫君能够平安归来便可。”

    沐天波嘿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朝廷如何不重要,陛下怎么想才是头等的大事,再者说了,到了我沐家这个份上,实际上已经升无可升,赏无可赏了,除非是谋求一块海外的封地,否则便再难前进半步。

    只是话又说了回来,我沐家为什么要向前进?海外封地不封地的,与我沐家又有什么关系?我沐氏只要记得效忠于陛下,效忠于大明,便是万世不移之基!

    还有,你也不用替我担心,区区一个安南而已,本公也没什么机会亲上战阵,充其量不过是在阵后观战罢了,连流矢都未必能到为夫的身边。”

    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沐天波又接着道:“好了,不说了,你且记得照顾好家中便是。”

    黔国公府外,一众士卒已经阵列整齐,见沐天波带着亲兵从正门出来,便一齐行礼道:“见过公爷!”

    沐天波翻身上了战马,朗声道:“这回不肖本公爷跟你们多说,估计你们也知道了一些风声,没说的,本公爷带着你们去捞军功!”

    “杀!杀!杀!”

    齐齐的喊杀声响起,哪怕是夏日,都凭空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让远处探头探脑看着大军出征的百姓们不禁齐齐缩了缩脖子。

    只是看着大军除些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动静,百姓们便放下了心来,有的还掂起脚尖寻找军伍之中的子侄。

    黔国公府的管家将两柄挂着红缨的短戟交叉着挂在门外墙上,代表着家主已经领兵出征,此后谢绝男客的拜访。

    其他的士卒家中自然是没有资格挂两柄短戟,但是挂上一柄木制的却没有什么问题了。

    因为挂上了短戟,便代表着家中有男丁从军出征,若是有什么事情,官府就得优先照顾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半夜走了水,官府必须优先救助挂了短戟的人家。

    没错,挂了短戟,有男丁从军的人军是第一优先序列,哪怕是官老爷的宅子就在旁边被烧光了,他们也是第一优先序列,否则一旦事发,便会有人追责下来。

    整个大明对于从军的好处,除了高额的饷银和军功的赏赐之外,还体现在了各种细节方面,进而使得整个大明的从军热情高涨。

    大明的百姓现在对于读书做官的热情虽然依旧高涨,但是对于从军的热情也未必就弱到哪儿去从军的好处比当官的好处还要更多一些!

    当然,如果要说从军的坏处,其实也不少,而且很多。

    首先就是累,任何一个家中有子侄从军的人都知道,军中的训练有多苦多累,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很多刚刚从军的汉子在第一次回家时都哭得不成样子。

    当然,回一次家哭一次这事儿也正常,毕竟一年到头可能就那么几天的时间,一级战备卫所的士卒可能一年都没有几天的假期。

    其次就是没办法劫掠。

    当兵比当土匪更爽的就在于劫掠完全是合法的,尤其是屠城的时候,更是可以放开手脚大抢特抢,捞到的全都是自己的,连女人都是。

    然而这是崇祯元年以前的兵,自从五军都督府开始了卫所改制之后,士卒们就别再想着纵兵劫掠了,一旦发现,军法无情。

    虽然劫掠能得到的一些好处,但是劫掠换来的好处终究只是一时而且风险极大,而军饷还有军功却是没有任何风险,所有人都分得清楚其中的差距,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再纵兵劫掠了。

    只是跟当兵能得到的好处对比起来,这两个不算是缺点的缺点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在意。

    种地累不累?拿不到军饷吃不上饭苦不苦?

    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这些百姓,百姓们在治国方面没有多少政治头脑,但是却不能因此便认为百姓们是傻子实际上,百姓们比谁都聪明!

    ……

    南京城中,祭完了孝陵的张之极正跟徐弘基一起,趴在桌子上面研究着地形图。

    在徐弘基看来,大明要想怼死安南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云贵、四川、广西的卫所抽调一部分,然后一波流过去,大量驻军,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

    张之极虽然抱着跟徐弘基一样的看法,但是对于崇祯皇帝的心思,显然是张之极了解的更多一些:“现在不仅仅是彻底平定安南的问题,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铁道部跟交通部天天追着陛下要劳工,陛下自然也就只能找军府要劳工。”

    徐弘基头也没抬,嗯了一声道:“那按你这意思,就是想要把整个安南都给逼反,然后把所有的安南人都变成,嗯,劳工?”

    徐弘基久居于南京,论到脸皮之厚,虽然也算得上是已臻化致,但是比起张之极这些长时间跟在崇祯皇帝身边,已经达到有脸胜没脸的家伙来说,始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张之极等人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劳工这两个字,而徐弘基还要停顿那么一两秒的时间屁的劳工,就是苦力猪仔罢了,当本公爷不知道?南京城里又不是没有!

    张之极点头道:“最好是能把所有的安南人都变成劳工,但是估计这事儿也不太靠谱,最终能有个**成的人变成劳工就不错了。

    安南人的骨头没有那么硬,一旦伤亡大到他们承受不住的地步,他们肯定会投降,到时候再想把他们变成劳工,可就难了。”

    徐弘基点了点头道:“也就是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要让安南人反叛,然后趁着他们没有投降之前就把他们变成,劳工?”

    张之极道:“没错。若是仅仅以平乱为目的,光是现在驻扎在安南的那几个卫就已经足够了,再加上东海舰队或者北海舰队的帮助,撑死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平定。

    但是这样儿一来,安南人若是投降了,我大明该怎么办?接受他们的投降还是无视他们的投降?

    若是接受了,大明恶心不说,陛下也会不高兴,若是不接受,那就会有碍于陛下的清誉,还有我大明朝廷在诸藩之中的名声。”

    徐弘基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搭理张之极,而是专心看起了地形图。

    张之极前面所说的还有后面所说的,基本上都是些废话,只有那一句陛下不高兴才是重点。

    一旦崇祯皇帝不高兴,会搞出些什么事情来,谁也不知道搞不好都有可能御驾亲征,然后把安南变成一片白地。

    这种事儿崇祯皇帝绝对能干的出来,而且军府这边也会支持崇祯皇帝这么干,尤其是勋贵体系的这些人,原本就是跟皇室休戚与共的关系,也不会有人要什么脸面,没人在乎什么骂名不骂名的。

    但是千百年后的史书上呢?

    崇祯皇帝自然是没有人敢骂的,顶多是拐弯抹角的黑上几笔也就完事儿了,除非皇帝已经不是崇祯皇帝这一系,而是换了人。

    即便如此,除非是皇室已经不再是朱家后人,或者说天下已经不再是大明的天下了,否则的话,无论是谁都得给崇祯皇帝留几分面子。

    然后再通过春秋笔法,把这些事情都栽到勋贵们的身上。

    勋贵们就算是再怎么不看中名声,可是民意呢?

    如果有心人引导一下,很有可能会引起皇室的反感,然后不得不上演一出挥泪斩奸佞的戏码。

    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事儿都不能让崇祯皇帝发彪,最好是赶在崇祯皇帝龙颜大怒以前就先把事情给办妥,让安南彻底的平定下来,把大量的安南人都变成,嗯,劳工。

    也只有这样儿,崇祯皇帝才不会抽疯,自己这些人还能保住几分颜面。

    思虑了半晌之后,徐弘基才突然间开口问道:“镇南卫,还有他们周边那几卫,都是按照一级战备卫所的标准来配置的吧?”

    张之极点头道:“自然如此,这几个卫所的兵力和武器配置,还有他们的粮食储备,都足保证以在所有安南人都反叛的情况下支撑半年的时间。

    如果半年的时间还不能平定叛乱,他们也会有足够的实力撤往各个港口,依靠舰队的海上支援战住脚跟。”

    徐弘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黔国公改变行军路线,让他带兵来南京城,咱们在南京等着安南乱起来。”

    张之极不禁有些愕然,抬起头问道:“眼睁睁的看着安南乱起来?”

    徐弘基道:“不错,就是看着他们乱。

    既然那几个卫所能支撑半年之久,那咱们就给安南三个月时间,让所有的安南人乱起来。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就大军压境,你猜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特张之极回答,徐弘基就接着道:“安南人里面肯定有软骨头,这些人会想着投降,然后给我大明带路,到时候咱们的计划就算是废掉了。

    但是等上三个月,这些卫所又坚守不出,不与安南人正面交锋,舰队也不过来支援,很多观望的安南人就会做出决定了。

    如果真的是心向我大明之人,自然会去那些卫所里面投诚,不是心向我大明之人,自然会追随那些叛军一起作乱。

    到时候,整个安南除了叛军便是真正心向我大明之人,我大明在这个时候再大军尽出,安南便指日可平!”

    张之极沉吟道:“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魏国公考虑过另外一个问题没有?”

    徐弘基道:“什么问题?”

    张之极伸出手指,在地图上面顺着两条线来回比划了一番后才接着道:“铁路!现在我大明通往安南的铁路修好的地方不多,很多处还需要使用马车来回转运。

    若是现在我大明的几个卫所就固守不出,那些安南人会不会在第一时间就破坏掉铁路?一旦铁路被他们破坏,我大明再想增兵或者运送补给,就远不如有铁路的时候方便了。”

    徐弘基斟酌着道:“这倒也是个问题。可是咱们之前在缅甸的时候,陛下不是曾经命铁道部修建过临时铁路的?

    如果单纯的修建一条临时的,可以使用上一两年甚至只要能撑住半年的铁路,想必应该是简单的吧?大不了后面再换也就是了。

    就算是铁咱不能及时的修复,别忘了,军府还可以调动舰队,通过海上来进行运兵和补给。

    整个安南的地形几乎是两面环海,剩下的地方都是与我大明接壤,或者与暹罗接壤,只要在沿岸能占住一个据点,所有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之极有些懵逼的望着徐弘基:“魏国公还打算顺道将暹罗收入囊中?”

    徐弘基呵呵笑道:“为什么不呢?暹罗的位置原本就在缅甸与安南之间,现在缅甸已经内附我大明,安南平定在即,单独留下一个暹**什么?”

    张之极还是有些懵逼。

    在此前所有的计划里面,就没有考虑过暹罗的事儿,现在突然说要玩一出假道灭虢的把戏,顺便把暹罗也给收回来?

    想了想之后,张之极还是拒绝道:“这事儿还是得经过军府,若是咱们两个自做主张,只怕朝堂上面实在是交待不过去。

    毕竟,那暹罗也算是恭敬,就这般将之灭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ps:晚了几分钟,第三更4000字送上。送走2018,迎来2019,书友们,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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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一下2018,展望一下2019

    总结了一下2018,除了怼读者之外,好像还是怼读者,然后除了欣慰之外,就是心累。

    2018,1月1号这本书上架到现在,整整365天,365天的时间里,平均日更6356字。

    欠下了多少更新?记不住了,当初闲扯犊子时装下的逼,自己终于吞下了苦果,因为有人说欠了150万字。

    一个纯萌新的新人从0开始,到现在9200均订的成绩,已经很满意了,知足,真的。

    但是真的心累了,真的。

    有人说地球不爆炸,写手不放假,我一直以为是玩笑话,后来才发现是真的,平均每天都要更新6356字,里面伴随的,是需要查找几万字的资料,日日如此。

    因为很多涉及到正史的地方,都要小心翼翼的去查资料,不敢胡编乱造书里面很多人的名字都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上的,比如之前提到的某个倭国女子的名字,很多人以为是玩笑,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平时也总是喊着自己凭本事欠下的更新为什么要还,也在被人说是作者里面的一股泥石流时沾沾自喜在别人送贺卡的时候,我自己掏了一万三千多块的稿费,给读者发鸡肉和腊肉。

    其实想想挺傻逼的,就像某个狗管理说的那样儿,你以为自己很大方,可是所有人都领你的情么?并不是,因为你剥夺了他们的参与感。

    好吧,一直以为自己心很大,原来也会感觉累,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逼的事儿了,也不再喊着自己脸皮厚了。

    抱歉,在这个所有人都可以睡觉而我还在苦逼码字的时候说这些屁话让大家不开心了。

    现在既然已经欠150万字,慢慢还就是了,比这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不算什么。

    祝大家在新的2019里面,尽快脱单,尽快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该生儿子的生儿子,该生女儿的生女儿。

    也祝大家在新的2019里面,工资更高,房子更大,车子更好。

    晚安。

第七百二十四章 随本督往城头一观!(第一更)

    徐弘基合计了一番张之极说的话,发现张之极说的也确实在理。

    暹罗是不是恭敬的不重要,朝堂上面会怎么说也不太重要,真正重要的其实就一点,崇祯皇帝会怎么看。

    哪怕是崇祯皇帝本身就已经打算怼死暹罗,但是只要崇祯皇帝一天没发出这道旨意或者给下面的人暗示,自己这些人就不能自做主张。

    或者,可以说某头暹罗的大象闯入了大明,践坏了一些农田?

    想了想,徐弘基开口道:“那就先略过暹罗不提,毕竟那暹罗也不过是一个藩国,夹在缅甸和安南之间,早晚会有所决断,当务之急,还是安南之事。”

    张之极同样点了点头道:“安南之事,若是依魏国公所言,那倒需要先通知铁道部做好准备,一旦铁路被那些安南的蛮子破坏,就要让他们做好修建临时线路的准备。”

    徐弘基道:“铁路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整个安南都乱起来了。现在就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乱了。”

    实际上,安南根本就没等三个月的时间,甚至于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用,就已经开始乱起来了。

    原本黎旭还有阮子文等人还打算看看风向,但是当几个人得到黔国公带兵前往南京演武的消息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沐天波没有带着大军前往南京而是跑来了安南,那没说的,立即造反然后往深山老林里一躲,再慢慢跟沐天波耗下去。

    毕竟黔国公府在过去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就是压在南洋诸藩头上的一座大山,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黎旭等人也没有跟沐天波硬刚正面的胆子。

    现在沐天波跑到了南京去,再想从南京来到缅甸,按照准备兵马,准备粮草,再一路行军的时间来计算,最快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

    三四个月的时间如果干别的事情不太好说,但是乱到裹胁百姓造反上面,已经足以覆盖整个安南进去了。

    等整个安南都乱了起来,就算是沐天波和大明的军队开到了缅甸的边境也无所谓了,只要他们没有了据点没有了补给,慢慢的在安南耗下去,耗也能耗死他们,一如宣德年间旧事。

    将所有准备参与起事之人,还有附近的百姓都召集起来之后,黎旭便站到了台上:“大明天子命百官治理安南,然则百官曲解圣意,以致于我安南百姓无立锥之地,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了!

    今天,有胆子的,不想死的像狗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跟着本王来,一起烧了官府,打死狗官,求大明皇帝为我等做主!

    倘若皇帝不为我等做主,我等便反了这官府,安南人的安南,最终还是要由安南人来治理!

    乡亲们,随本王一起,杀狗官,求自主!”

    台下人群之中,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人手在黎胜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便齐声喊道:“杀狗官!求自主!”

    随着喊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原本还在迟疑的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杀狗官!求自主!”

    人的从众心理,在这一刻便深深的展示了出来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官府究竟干了些什么。

    或者说,很多人知道官府在丈量土地,也知道官府会在丈量土地之后会重新给自己这些人分配土地。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分到多少土地,未来究竟要缴纳多少的赋税。

    至于大明在前几天就传过来的废除徭役和废除纳赋的诏书,已经自动被这些人忽略了。

    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关心诏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玩意,甚至于根本就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儿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被黎氏小朝廷统治了这么些年,所有人都习惯了官府变着法子收钱的作风,谁会想到会真的出现免除徭役和民赋的情况?

    现在的生活到底怎么样,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没底似乎大明朝廷派来的官员们在这几个月里也没干什么?除了丈量土地之外,也跟原来没什么不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选择性的忘记了,大明官府来到安南的这几个月里,赋税比以往低了很多,出的徭役也给了工钱。

    被有人心一挑拨,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些,打算谋求更好的生活,争取安南人自己治理安南,再回到以前的路子上去。

    最先倒了霉的,就是社学。

    社学不光是在大明有,来到安南的这几个月里面,最先开始建立的就是社学和官衙,而社学的标准跟大明的一样,要比官衙的标准还高一些,最起码,在遇到地龙翻身或者其他天灾的时候,官衙可以倒,社学不能倒。

    高标准的建设要求带来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结实,抬着几根粗大的圆木当成了撞木来用的安南叛军,竟然没有一次性撞倒社学外面的围墙,足足撞了四五次之后才算是撞开。

    等到乱军冲入社学之后,里面早已一个工人的影子都没有,只留下还没有安全完工的工地,略微显得有些混乱。

    叛军头目阮庆平一身将军的打扮,虽然寒碜了一些,人也黑瘦的如同猴子一般,但是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的豪情却在阮庆平胸中来回激荡着。

    打量了一眼尘土飞扬的社学,阮庆平转身回到了黎旭等人的身前,躬身道:“启禀大王,我等已经攻破明军社学!”

    黎旭嗯了一声,用帕子掩住口鼻,慢慢的踱步入了社学。

    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一番之后,黎旭才开口道:“都瞧见了吧?这区区一座社学的墙,便修的这般结实,得花费多少银子?

    要知道,这些银子可都是我们之前交上去的赋税,都是咱们的血汗,他们却拿来修了墙?儿郎们,随本王进攻他们的官府!第一个杀入官府活捉狗官者,重重有赏!”

    出乎于黎旭等人的预料,县衙甚至于府衙,都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攻打,其坚固程度甚至于不如社学!

    更让黎旭等人如在梦中的,则是所有的官衙都已经空了,似乎所有的官员根本就没有来过安南一样,只要官衙后院里面的一些吃食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甚至于,在黎旭等人想象中会有一番血战的总督府,都被乱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之前驻扎在城里的士卒跟那些官员们,根本就没有露过面。

    占据了总督府当做王宫之后,黎旭便迫不及待的称了王。

    一番简陋到令人不忍直视的登基仪式过后,黎旭又依着汉人书里写过的那样儿,先是封了阮子文为大将军,又封了胡书杰为丞相,然后就是大肆的封赏群臣。

    待到诸事已毕,黎旭便坐在“宝座”之上,望着“大殿”中的群臣们开口道:“如今那些狗官已经不战而逃,下一步该如何?”

    胡书杰躬身道:“大王,如今大明派来的狗官既已不战而逃,臣已为大王当立即发布檄文,登高一呼,以正安南王位。”

    阮子文却道:“启奏大王,臣以为那些大明的狗官们想要逃跑,也能往城外的卫所逃去,也只有卫所敢于收留他们。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大明狗官们逃跑,大王应当立即调派大军,攻打那些卫所!

    只要拿下了卫所,我安南便有了足够的军械,甚至于那些明人的火炮也会落入我安南大军的手中,到时候必然天下景从,又何必急于一时的檄文?”

    胡书杰立时便反对道:“非也。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大王既起义师以复我安南国祚,自然应当诏告天下,招揽有识之士为大王所用,区区卫所,又何必急于一时?”

    黎旭揉了揉眉头,喝道:“好了!如今刚刚攻下了升龙,尔等便要文武相讦么?岂不知明国之所以厉害,便是他们文武一心?

    二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又不互相冲突,便是同时进行又能如何?胡丞相自去发布檄文,阮将军也可以安排人手,进攻明国人所谓的镇南卫,寡人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镇得住我安南!”

    原本还一条心的阮子文与胡书杰恨恨的对视一眼之后,才一齐躬身道:“是,臣等谨遵大王诏令!”

    黎旭想不到文武之争会来的这么快在原本的计划中,哪怕是出现文武之争,也应该在赶走了明国之后再出现,甚至于不出现自己都要想办法挑动出现,绝对不能再出现之前阮郑分治的局面。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现在明国人还没有离开安南的土地呢,阮子文和胡书杰就开始争了起来,下一步会怎么样儿?

    黎旭的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气。

    就指望着这样儿的文武大臣,能成事?能把明国人从安南的土地上赶走?

    ……

    镇南卫的大堂之中,卢象升的面前摆着两张巨大无比的桌子,一张上面放的是整个安南的地图,另一张桌子上面则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同样也是安南的地形,桌子的旁边围了一圈人,都是镇南卫的武官。

    至于整个镇南府的文官,也早早的退入了镇南卫,只是无论等级高低,除了镇南府知府张书勤外,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没能挤在桌子旁边。

    卢象升站在沙盘的旁边,指了指镇南卫的位置之后,开口道:“传令龙川、金瓯等卫所,让他们收缩自己的防区,收拢当地的大明百姓还有那些真正心向我大明的安南百姓。

    除此之外,安南再如何动乱,也不许他们出兵,哪怕是安南人围困,也不许主动出击,只让安南人围着便罢了。

    若是安南人进攻的话,允许反击,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追击,否则,本督要他们好看!”

    张书勤在旁边道:“总督大人,眼下都已经这般局面了,还不反击,更待何时?一旦整个民间都乱了起来,局势只怕越发的无法收拾。”

    卢象升冷哼一声道:“本督也想现在出兵,但是军府不同意,内阁也不同意,现在是军府和内阁站在了一条线上,要看着安南乱起来,你懂了么?”

    张书勤绝对不傻,傻的话也不可能坐到正四品的官位上正五品是一道坎,过了正五品,就意味着已经有了入阁的可能性,虽然可能性很小。

    听到卢象升的说法之后,不仅仅是张书勤听明白了,整个大堂之中的人都听明白了。

    什么军府跟内阁站在一条线上,那根本就是扯蛋的借口,实际上的原因肯定是皇帝不开心了,打算彻底的把安南清理一遍。

    单纯的只是军府跟内阁站一条线上,估计安南人在造反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开始镇压行动了如果不是打算把所有的安南人全都清理掉,还用等到安南彻底乱起来再平乱?

    见张书勤等人都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卢象升才接着道:“既然诸位的心里都明白了,那本督也不多说什么了。

    告诉其他诸卫里面的官员,那些先行投靠过来的安南百姓,要当成我大明百姓一样对待,不许将他们跟外面的叛军牵扯到一起,当然,该注意的也要注意,尔等可明白?”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齐齐躬身应了,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好好摸一摸那些安南人的底。

    如果其他的计划都没有出现问题,却被安南人玩一出无间道给破开了卫所的防护,那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以后也没脸再做人了。

    卢象升这才接着道:“再检查一遍卫里的存粮和军械,千万别因为自己检查不到位的原因影响了整个计划。

    否则的话,本官好说话,但是军府却不会饶过尔等!”

    众多武官刚刚齐声应了,门外便跑来一个士卒,躬身抱拳道:“启禀总督大人,蛮子们的大军已经到了卫所外!”

    这伙蛮子的速度倒是不慢!

    卢象升呵呵冷笑一声,扫视了众文官一眼,然后才吩咐道:“各自回去准备,张知府和镇南卫众将随本督往城头上一观!”

    ps:这一章,凌晨4点46分码完,可能大多数人都在睡觉了吧……第一更4000字送上,另外,再次推荐基友作品《诸天农贸世界》,先奶他一波。

第七百二十五章 有如关云之长

    镇南卫占地极广,修建的模式跟大明本土的卫所驻地也是大有不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跟其他海外诸卫一样,在卫所的外围筑有一道围墙,上面一应的防御措施俱全,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小型的城池。

    登上城墙之后,卢象升扫了一眼面对的叛军阵型,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张书勤:“张知府如何看?”

    张书勤顿时蛋疼万分。

    怎么看?用眼看呗!明明咱们才是一伙儿的,怎么问的跟本府成了叛军一伙儿似的?

    知道是之前想要实施怀柔政策惹得自己顶头上司不满了,张书勤连忙补救道:“下官并不太懂军伍之事,然则城位叛军阵型杂乱无章,旗帜混乱无比,像暴民更多过叛军。”

    为了挽救自己的政治生涯,为了挽救自己在顶头上司那里的印象,张书勤干脆将城外的乱民指成了暴民,顺便扣上了叛军的帽子。

    乱民跟暴民不同,暴民与叛军更是不同,一层层的算下来,几乎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卢象升点了点头之后,才吩咐道:“倘若叛军发动进攻,便直接炮击叛军后营,镇南卫万万不容有失!”

    镇南卫指挥使康安国道:“卢总督放心,卑职在此,定然不会放一个叛军进城!”

    卢象升这才嗯了一声,又端起望远镜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卫所之外的叛军领头之人,便是之前的叛军头目阮庆平,因为第一个冲进了社学,也是第一个冲进县衙,第一个冲进府衙和总督衙门,阮庆平已经积功升到了奋威将军的高位,手下也统领着一万大军。

    连续几次的积功升职,让原本还有些提心吊胆的阮庆平彻底放下了以来明国?不过如此!

    那些文官连守城的勇气都没有,一旦出了事情就只知道跑到卫所里面藏起来,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至于明军的卫所士卒,那就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升龙城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出来平乱,只是龟缩在卫所里面,也没比那些文官强到哪儿去!

    这么看来,自己攻打升龙卫的任务很容易便能完成,自己家的黎王也很快就可以成为正式的安南国主,让这些明国人滚蛋!

    骑在一匹被搜刮来的驽马上向前行了几步,约摸着在弓箭射程之外,阮庆平便停下了下来,高声道:“升龙卫里面的人听着!

    狗官无道,致使我安南百姓活不下去,尔等何必助纣为虐?不如交出那些害民的狗官,等候我安南国主与大明天子的发落!”

    对于明国人改称的镇南府,黎旭等人一概不认,再次改成了升龙府,阮庆平更是将镇南卫称呼为升龙卫,连崇祯皇帝都放在了安南国主之后。

    问题在于,安南现在的官方身份是交趾布政使司,而不是藩属国,什么国主一类的就更是扯蛋了。

    本就有意立威的卢象升在听完了阮庆平的喊话之后,也不跟阮庆平废话,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扔给亲兵,再从另一个亲兵的手里接过三石弓,搭箭之后便向着阮庆平射去。

    阮庆平估计的弓箭射程,是按照书中记载的明军两石强弓射程来计算的,但是卢象升用的却是三石强弓,射程与力道较之两石强弓又超出了许多。

    箭去如流星在这一刻不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切实发生的事情卢象升手中的弓弦还在震动,羽箭就已经插到了阮庆平的肩窝上。

    不止如此,由于是三石强弓射出来的羽箭,余势直接将阮庆平从马上带了下来,阮庆平一直骑着的驽马受惊之下人立而起,险些踏在阮庆平的头上。

    看着城墙下的略显混乱的叛军,卢象升抚须哈哈大笑道:“若是有胆子,便来攻城,若是没有那份胆识,便滚!”

    卢象升原本便生得雄壮,将弓箭扔回亲兵手中,接回了青龙偃月刀,铁塔一般的身躯穿着一身盔甲,站在城头上有如威风凛凛的神将一般。

    城下的叛军望着卢象升,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三个字关云长!

    安南也有人看过《三国演义》,很多人就算是没看过,大概也是听过里面的故事的,对于千里走单骑的关二爷,自然是印象极深。

    眼前之人一手箭术超群倒也罢了,偏偏打扮和气度又像样了温酒斩华雄的关二爷,安南人的胆子顿时便破了,一窝蜂的向后退去,更别说攻城什么的了。

    康安国笑道:“总督大人此时有如关羽再世,那些土鸡瓦狗一般的叛军,又哪里有胆子攻城?”

    康安国的话音落下,城头上的其他人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原本还想着那些安南的叛军会攻城,然后还要打上一仗才行,谁知道卢总督一箭射过去,安南人就这么退兵了。

    退兵了……

    肩膀上被插了一支羽箭,阮庆平再不复刚才的嚣张,被几个亲兵抬着便匆匆忙忙的跑路了。

    用手试着拽了拽肩膀上的羽箭,却发现卢象升此人当真是阴险至极,箭头两端都是长着倒刺,不拽还好,一拽之下,直接扯着肉钻心的疼。

    但是不处置又不行……箭头已经将另一侧的肉都穿透了一点儿,开了血槽的箭头自带放血效果,再不拔了箭头止血,只怕光是流血都能流死了。

    涂了大堆的金创药又强行用布捂住了伤口,算是勉强止住了血,强撑着回到升龙之后,阮庆平便吩咐亲兵去寻找大夫。

    阮庆平的亲兵也算是给力,连着在城中找来十几个大夫,最后都惊动了阮子文帮忙找了几个大夫过来。

    但是对面着阮庆平的箭伤,所有人都感觉棘手想要拽出来,势必会拽出血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势,然而放任不管的话,就等于看着阮庆平去死。

    这下子,不光是阮庆平,包括阮子文在内的许多人,都开始怀念起城中的那个刚刚来到安南不久的汉人大夫了。

    只是随着城中汉人的撤出,这个汉人大夫也一起撤进了升龙卫里面,再想要寻他治病,哪里还能指望得上?

    阮庆平倒也是个狠茬子,毕竟是打算在战场上搏个出身的,命人准备了一块白帕之后,便对旁边的一个大夫道:“前断箭尾,从另一面穿过来!”

    说完之后,便死死的咬住了帕子,勉强侧起身子,等着大夫拔箭。

    然而旁边的大夫却迟疑了:“将军所说的法子,老朽倒也考虑过,只是看这箭头入肉的宽度,多半是属于宽刃箭,一旦强行从后面穿过来,只怕会让伤势更严重?”

    阮庆平没有吱声,只是死死的咬住了帕子,又摆了摆另一只手,示意大夫拔箭。

    阮子文见状,便开口道:“只管替他拔了罢,哪怕是废掉一只胳膊,也总比现在这样儿等死要强的多。”

    大夫心里也明白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便接过了剪刀,将箭尾剪断,又顺势向前一拍,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阻力,只听得一声闷哼之后,箭头便直接连着箭杆,带着大量的鲜血从阮庆平肩膀的另一面露了出来。

    伸出手握住箭头后面的箭杆,用力一拽,剩余的箭杆便脱离了阮庆平的身体,大夫又赶忙敷上了一堆的金创药,这才起身去洗手。

    等到亲兵扶着阮庆平慢慢躺好,阮子文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开口问道:“怎么弄成了这般样子?”

    已经痛得满头冷汗的阮庆平咬牙道:“明军早有准备,整个卫所的城头上已经布置了好多的火炮,看起来跟他们舰队的火炮是一样的。

    至于明国的那个总督,更是有如关云长复生,离着远远的便在城头上射了卑职一箭,被这支箭带着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卑职便没有命人攻城,而是先行撤了回来。”

    阮子文叹了一声后,才开口道:“你做的对,保住大军不失就已经是大军一件了,至于你擅自退兵的事情,老夫替你担下了。

    只不过你要记住,事情可一不可再,哪怕是你是老夫的族侄,老夫也不可能一直保你,一切还要看你自己。”

    阮庆平咬牙道:“是,多谢族叔教诲,卑职记下了。”

    阮子文又接着道:“先略微的养上一两天,然后便带兵去将升龙卫给围起来,也不需要你攻打升龙卫了,只要困住他们便是大功一件,你可明白了?”

    阮庆平道:“是,卑职记下了,明日便带兵围了升龙卫,定然不让那些明军踏出升龙卫半步!”

    阮子文这才点了点头,带着一众随从前往“安南王宫”而去。

    等见到了黎旭之后,阮子文便将大致的情况向黎旭说了一遍,然后便躬身道:“事情便是这般,还请王上示下?”

    黎胜笑道:“没什么好示下的,你处置的很对。现在只要明军不从卫所里面出来,便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局面了。

    既然现在明军没有出来的打算,而阮庆平明天又会带兵去围困,那留给咱们操作的空间便大了无数分。”

    命人找来了胡书杰后,黎旭便直接问道:“檄文都发出去了?”

    胡书杰躬身道:“启奏王上,檄文已经发出,想必各地的百姓都会景从义师,安南全境可复。”

    黎旭点了点头后,开口道:“这一次找二位爱卿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与二位爱卿商议。”

    见胡书杰与阮子文都是一副躬身听从吩咐的模样,黎旭心中对二人的态度自然是大为满意,笑道:“说起来,便是这国库空虚一事。

    如今我安南初立,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然则国库之中却是空空如野,所有财物已经被那些明国的狗官运走。

    倘若是未立国之前,依靠二位爱卿和众多义士们的支援,倒也勉强能支应一阵子,然则现在已经立国,便不可再这般胡来了,不知二位爱卿有何看法?”

    胡书杰低头瞄了阮子文一眼,便躬身道:“王上,此前入城之时,大将军曾经纵兵劫掠,便是现在朝廷想要收取赋税,民间也是无力支应。”

    阮子文躬身道:“启奏王上,大军入城,纵兵大掠原本便是应有之意。一则是为了刺激军心,二则便是为了充实库房。

    微臣已经命人把将士们劫掠来的银两分做了两部分,一部分充入国库,另一部分分发给将士们以为军饷,想必充入国库的那部分到下午便可以运到了。”

    黎旭这才笑道:“好,本王有二位爱卿,何愁大事不成?只是纵兵大掠也只有这一次,以后该当如何?还需要丞相拿出个主意。”

    胡书杰躬身道:“是,王上放心,微臣一定与诸位同僚尽快制定赋税等事。”

    ……

    安南人反叛的消息,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传到了南京军府,接着又向京城的五军都督府传去。

    徐弘基望了望正在沙盘之上比比划划的张之极与沐天波二人,感觉有些头疼。

    这两个家伙现在已经疯了,各种缺德带冒烟的主意不断从两人的口中冒出来,其狠辣程度,让徐弘基这个自认为已经见识过无数风浪的狠人都为之胆寒。

    又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张之极才率先从沙盘边上直起了腰来,一边捶打着后腰一边开口笑道:“如此看来,那些安南人也折腾不出来什么新花样儿了,只要咱们快速推进到镇南府,再一路向前推进便可以了。”

    沐天波也直起了身子,一边捶腰一边笑道:“不错,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了,不管是哪一支舰队能抽出身来,安南全境便可以在半个月内平复。”

    徐弘基闻言,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之后开口道:“舰队之事不用担心,五军都督府已经发文过来,将会调动东海舰队配合作战还有嗯,劳工的转运之事。”

    哪怕是跟张之极和沐天波两人讨论了近月余的时间,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徐弘基依然没有适应劳工这个称呼明明就是卖猪仔……

    沐天波却没有理会徐弘基的别扭,而是大笑道:“若如此,只怕用不了三个月了。”

    ps:第二更8000字送上,通宵码字,现在才码完去睡觉,下午起来继续,各位早安。另外,今天献祭基友左逼王作品:《撞鬼就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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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暹罗的反应(第三更)

    整个安南都显得有些诡异,所有的明军和大明百姓都龟缩到了卫所里面,连带着那些死心塌地要给大明当狗的安南人也进入了明军的卫所。

    这样儿一来,整个安南的街面上就恢复了以往,甚至于比崇祯皇帝来安南之前更为神奇的状况除了安南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安南人难得的陷入了狂欢之中,甚至于在一刹那间产生了某种错觉,认为大明也不过如此。

    狗胆包天了安南人在稍微冷静下来之后,便将目光盯向了铁路。

    就像是之前阮子文和胡书杰在起事之前商议过的那般,安南面临的第一威胁就是卫所,第二威胁就是铁路,因为大明本土的士卒可以直接通过铁路到达安南。

    第一威胁的卫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集体龟缩回卫所之后就不再出来,哪怕是被安南人的大军围困也毫不在意,只要安南人不主动攻击卫所,卫所里面的人就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颇有些八风吹不动,我自歌舞升平的意味。

    在连续几次作死性的进攻都被卫所按在地上狠揍之后,安南人也学的乖了。

    反正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反狗官不反皇帝的旗号,只要这些士卒老老实实的待在卫所里面不出来,安南人就自己闹腾自己的,权当没有看到卫所的士卒们。

    至于第二威胁的铁路,安南人很快就开始了拆除行动,甚至于各个卫所都没有管他们如何拆除铁路原本就没修建多少,就算是让安南叛军全部破坏掉也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更搞笑的则是安南人自己,想要拆铁路居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就算是强行拆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铁轨的用处最大化,更多的还是融做了刀剑和铁锅一类的东西。

    令人伤心的是,那些融出来的刀剑和铁锅,质量实在是堪忧,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报废大明制造刀剑用的钢铁,跟铁轨用的钢铁根本就不是一个炉子里面出来的东西!

    安南人动作频频,一应的情报传回到南京军府又传到京城,最终到了崇祯皇帝的案头。

    拿着锦衣卫和五军都督府各自呈上来的情报互相印证了一番之后,崇祯皇帝顿时对魏国公徐弘基和英国公张之极佩服的五体投地。

    提前几百年就玩出了钓鱼执法,大明的国公们威武!

    唯有洪承畴很不高兴。

    虽然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没能修成多少铁路,但是好歹修了一点儿不是?还有那些铁轨和枕木等等材料,可是没少运过去,现在全进了蛮子的手里了!

    先不说以前干的活基本上算是白干了,需要重新返工,就连以后干活的速度都得受到影响,需要重新调派运送物资过去才行。

    望着老脸阴沉的洪承畴,崇祯皇帝忍不住笑道:“洪爱卿何必如此?眼看着就有大量的劳工,此乃好事多磨,且放宽心便是。”

    洪承畴躬身应了,心里却是疼的滴血。

    那么多材料全部进了安南人的狗肚子,铁道部不还是花银子买回来了而户部的郭老抠每次批条时的那副死人脸,自己实在是不想看。

    崇祯皇帝又接着道:“现在铁路通往镇南卫的那一段还没被破坏,把剩下的那些先修下去,用战时标准临时修起来,等到彻底平复了交趾再重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洪承畴斟酌了一番后,躬身道:“启奏陛下,若是以战时标准临时修建,在不惜人力物力的情况下,可以在半年之内修建一条贯通交趾的铁路。

    只是战时标准只要求能用即可,无论是使用寿命还是运载量都不如正式铺设的铁路,因此在战后还需要重新铺设。”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道:“那便先临时铺设,等到战后开始迁移百姓了再正式铺设,左右不过是浪费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崇祯皇帝嘴里的几个月时间,却让很多人都坐卧不安,其原因不一,或因即将到手的军功而激动,或因担惊受怕而食不甘味。

    激动的是徐弘基和张惟贤,还有沐天波。

    尤其是沐天波,上一次准备怼莫卧儿的时候就已经激动的不行,结果到了缅甸缅甸之后就被派出去寻找皇长子朱慈,后来跟莫卧儿那边也没什么大仗可以打,整个就是一出武装游行,太没劲了。

    现在按照整个作战计划,自己是可以带兵进入安南,然后要一路平推,把所有安南猴子都变成劳工,这就很让人激动了。

    至于张惟贤就有些无所谓了,自己陪着崇祯皇帝一起带兵操刀子砍人的次数是最多的,根本不会像沐天波这个小菜鸟一样激动。

    食不甘味寝难安眠的是黎旭和胡书杰,还有阮子文。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当整个安南都加入了这场反狗官不反皇帝的狂欢过后,三人的心里便越发感觉到不安。

    实在是太奇怪了,足足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整个安南的街面上已经再度恢复到崇祯皇帝来安南之前的样子,甚至于还不如之前。

    崇祯皇帝来安南之前,安南的街面上还有大明的商人,不管是汉人还是朝鲜人,总归都是大明人。

    崇祯皇帝来安南之后,安南街面上的大明百姓就更多了,尤其是后来移民过来的那十几万百姓,虽然分布到整个安南不算太多,可总归是又多了十余万人。

    然而现在,所有的街面上都看不到任何一个大明的百姓,不管是商人还是平民,都消息的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大明方面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不管是自己这些人占据官衙还是拆毁铁路,大明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完全忘记了安南一样。

    更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则是所有派过去的探子就没有一个回来的,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似乎完全消失了一样。

    既然探子指望不上了,那是不是可以派使臣进京圣呢?

    这个想法刚刚从黎旭的脑子里面冒出来就被掐死了在大明还没有承认安南是藩属国的时候就派使节过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彻底的激怒大明,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召集了胡书杰和阮子文反复商量了好几回之后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黎旭的心里也越来越慌:“如今形势一片大好,而明国方面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实在是奇哉,怪哉。”

    阮子文道:“如今所差的,便只剩下那些卫所了,然而围了卫所倒也没什么,一旦进攻卫所,只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

    阮子文很清楚黎旭的意思,现在大明没有任何的反应,黎旭也不会认为大明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反而是将主意打到了那些卫所的身上傻子都知道,卫所里面好东西多的是,除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外,还有大军的军械和火器。

    粮食无所谓,大明缺粮的时候都是找安南购买的,自己就更不可能缺了粮食了。

    关键在于那些军械和火器。

    拆毁的铁路融了重新打造为兵器之后,质量实在是烂的要命,比之安南人自己打造出来的兵器都没有强到哪儿去,比之前从明国购买的就差的更远了。

    尤其是火器,这玩意的样子可打造,可是光有样子而不能用于实际作战,那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用?连烧火棍都不如!

    但是,这些并不是黎旭能将主意打到卫所身上的理由……

    就像之前已经商定过的那样儿,卫所可以围困,但是绝对不能攻打,否则的话,刚刚死掉不久的阮庆平前车之鉴不远,谁愿意带兵去攻打卫所?

    就算是有人愿意去,能打得下来吗?到时候卫所如果反攻回来,安南能不能扛的住?大好的局面因此而崩坏,谁能担的起这个责任?

    斟酌了一番之后,阮子文躬身道:“王上,明国本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都不重要,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些卫所。

    依照明国皇帝的性子,他必然不可能放任这些卫所和藏在卫所里面的百姓流落在外,极有可能会派舰队来接,或者让他们自行回明。

    臣以为,王上不妨先去见一见明国的总督卢大人,先表达出我安南的善意,哪怕是礼送他们归明也无妨。”

    胡书杰哼了一声道:“礼送他们归明?这便是我安南国大将军的高见?只怕将这些明军和明国人都礼送回了大明之后,明国的大军也该过来了!

    相反的是,只要这些人一日在我安南,一日被围困在卫所之中,便相当于让我安南多了一道护身符,明国人未必敢轻举妄动。”

    阮子文被胡书杰一番话气的险些破口大骂围困?

    说是围困,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明军真的从卫所里面冲出来想要回到大明去,安南有那个实力拦下来?

    有时候喊喊口号糊弄下面人和普通百姓也就算了,堂堂的安南国丞相居然自己都相信了这番屁话,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幸好,胡书杰自己把自己给骗了,黎旭好歹没有傻到胡书杰那个份上。

    尽管对于胡书杰的表现失望不已,但是想到自己的王位还要多靠胡书杰和阮子文背后家族的支撑,黎旭还是将这份不满强忍了下来。

    将目光投向了阮子文之后,黎旭开口道:“若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我等乃是反的狗官,不是皇帝,不是大明。

    若是那些卫所的士卒们答应老老实实的回到明国去,本王自然也愿意投桃报李,礼送他们出境。

    只是这与卢总督和谈之事,由本王亲自出面也不太合适,不如拜托大将军亲自前往?”

    阮子文躬身道:“愿为大王效劳。”

    ……

    卢象升在接到了阮子文派人传过来请求和谈的书信之后,便轻声笑了笑,将书信随手撕成碎片后,又笑呵呵的对使者道:“本督乃是大明皇帝钦命总督,陛下未曾下诏命本督返回大明,本督便有守土之责,自然不会回归大明。

    你家大将军和所谓国主的意思,本督也已经知晓,想必再过上一些时日,我大明皇帝陛下也会知晓。至于以后如何,尔等便听天由命罢。不送。”

    丝毫没有面对使节的意思,反而将来使像条狗一样的给赶出了卫所之后,卢象升才对着大堂之中的众多官员们开口道:“刚才那使者说的话,尔等都听到了吧?”

    康安国躬身道:“大人,眼下那些安南贼子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反叛之事,不如卑职带兵前去镇压!”

    卢象升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道:“不,镇压这些安南猴子的事情,自然由陛下和军府那边做出决断,我等只需依领而行便是。

    本督的意思不是让尔等出兵镇压,而是想要让尔等记住,这些安南猴子现在是怎么跳的!”

    张书勤躬身道:“总督大人所言极是,这些安南猴子人面兽心,畏威而不怀德,如今欺我大明若斯,正是应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卢象升这才点了点头,又对康安国吩咐道:“将消息用飞奴传出去吧,然后等着国内的决断便是。

    依本督估计,大军开拔的时间纵然不在这几天里,也应该会在本月以内。”

    卢象升觉得自己估算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毕竟安南人作乱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大明也该起兵平叛了,否则以后其他的地方也有样学样,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尤其是后来内附的那些地方,比如缅甸,还有后来被攻下来的莫卧儿等地,万一也跟着安南人一起作乱,那可就恶心了。

    但是远在南京军府的徐弘基却捏着手中的书信,与同样已经看过书信的张之极和沐天波面面相觑。

    书信是暹罗那边传过来的,甚至于暹罗王室在书信里已经**裸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大明爸爸需要,暹罗会立即出兵安南,以击不臣!

    有些傻眼的徐弘基沉吟了半晌之后,才道:“不若将消息传给京城,由陛下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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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贼来我死便是(第一更!)

    暹罗在书信里表达的态度很坚定,就是无论大明爸爸做出了什么样儿的决定,暹罗,身为大明爸爸的乖儿子,都将无比坚定的支持!

    这次安南那个辣鸡想要挑战爸爸的尊严,同为干儿子的暹罗已经看不下去了,只要大明爸爸开口说一句,暹罗将立即尽起全国之军去干掉安南!

    当然,由于暹罗比较瘦弱,也不一定能怼得过安南,所以后面很可能需要大明爸爸给予一定的支持,能内附成为大明爸爸的亲儿子就更好了……

    很多时候,当局者迷都不是说说而已,就像是安南现在的情况一下,除了安南国自己之外,剩下的暹罗和南掌等南洋小国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明爸爸不是不收拾安南,而是打算等安南跳的更欢实一些,再一巴掌拍死安南,顺便让自己这些干儿子看看,反抗爸爸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偏偏安南自己没有看清楚,或者说安南自己心里也清楚,偏偏就喜欢抱着一丝虚无的幻想来满足自己。

    在这种时候不表态,不表达自己想要内附的想法,难道等着以后落到跟安南一样的下场才满足?

    而早早申请内附的朝鲜,琉球,还有刚刚入附不久的缅甸,那就是正面的例子,专门衬托安南这个反面教材。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大明爸爸缺“劳工”已经缺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但是崇祯皇帝现在并不是特别在乎有没有哪个儿子想要内附了。

    就像普通的大明百姓一样,当一个人拥有了一亩地的时候,会无比的渴望着拥有第二亩地,第三亩地。

    但是当一个人手里拥有了几千亩地的时候,虽然依旧渴望着新的土地,却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渴求。

    大明已经拿下了辽东,拿回了奴尔干都司,整个鞑靼草原都被改名成了勒石草原,李白的老家葱岭,还有大片的莫卧儿的土地,再加上新明岛,朝鲜,琉球,缅甸,几乎是旷古烁今的土地,让整个大明都显得有些膨胀。

    崇祯皇帝就更膨胀了。

    如果单纯的从开疆扩土这个角度来看,往上数几千年往后数几百年,估计都没有人能超过自己,至于建奴和包衣们死命吹捧的“千古一帝”、“十全老人”,那些辣鸡更是连给自己提鞋都不佩!

    现在都有了这么多的土地,虽然还是很想把暹罗和南掌国等都收入囊中,但是崇祯皇帝却也不会像之前那么着急了。

    随手将暹罗通过使节秘密送来的国书扔给了温体仁之后,崇祯皇帝便开口道:“暹罗与南掌等国之事,内阁与礼部好生商议一番,回头再报与朕知。”

    温体仁和其他的大佬们顿时了然。

    这位爷虽然表面上一副淡定无比的模样,其实内心还是很诚实的倘若不是有意把暹罗和南掌国等收入囊中,为什么要让内阁跟礼部议一议?直接扔给内阁就好了嘛。

    ……

    侧舷的炮窗一扇扇的打开,黑黝黝的炮筒斜斜升起,然后指向了安南的港口还有国土。

    整个东海舰队除了做战主力的宝船之外,其余装备了火炮的战舰也皆是如此,口径粗细不一,指向的位置也不同。

    比较粗一些的火炮射程不算太远,多数都是指向了港口,其余较细一些,射程比较远的火炮则是指向了安南的土地。

    东海舰队的旗舰是登莱号,身体显得有些瘦小,整个人却极为精神的南居益正站在登莱号的甲板上,拿着一副望远镜来回扫视着安南的港口。

    港口上的安南人已经快要疯了,之前就已经有一支大明的海盗舰队过来封锁了所有的航道,将安南各个对外的港口全部锁死,一旦发现有船出港便会将之击沉,或者强行登船杀人。

    现在,大明的舰队又来了,而且是凶名赫赫的两大舰队之东海舰队,所有的安南人心里都清楚,祸事来了。

    东海舰队的副将突然咦了一声道:“大人,岸上的蛮子在打旗语,要求派人过来和谈?”

    南居益放下望远镜,努力的伸了伸脖子,有些遗憾的道:“哎,本督已经老了啊,你说这港口上有人,可是老夫却一个都看不到啊!”

    副将一愣,便躬身请罪道:“是卑职看错了,港口上根本就不曾出现什么蛮子,是卑职这几天没有睡好,产生了错觉!”

    用手指沾了一点儿唾沫,又将手指伸出去感受了一下风向和风速,心中暗爽的南居益扭头吩咐道:“早跟你们说过,一定要好生注意身体,倘若身体不好,在海上可是会出大问题的,以后一定要注意!”

    副将躬身应了,又见南居益用手指感受风向和风速,便开口道:“大人,既然那些蛮子不识天数,妄自兴兵,卑职以为现在应当立即展开炮击,给蛮子们一些教训!”

    南居益点了点头,一边颤颤巍巍的向着船舱走去,一边开口道:“老喽,不服老是不行的,这里便交由你指挥了,本督先去睡上一会儿。”

    副将躬身道:“请提督大人放心!”

    等南居益离开了甲板之后,副将便猛然喝道:“一轮急速试射!”

    砰砰砰的响起接连响起,炮弹的落弹点有近有远,有的正中了目标,有的干脆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一直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的副将脸色有些难看,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第二轮急速试射!”

    又一次炮弹横空,带着一声声尖锐的破空声,随之而来还有火光和爆炸声,让副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就强多了,基本上没有落空和乱飞的炮弹了,大都落在了港口和岸上,心中大为满意的副将便接着喝道:“十发炮弹,覆盖式炮击!”

    十轮炮击,多达一千余发的炮弹在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被东海舰队倾泄到了金瓯港和金瓯的土地上。

    在海上待久了的东海舰队里面没几个好人,靠着宝船的强大火力欺负人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这些连自己的命都没当回事儿的杀才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乎蛮子们的死活。

    远处海面上传来的炮弹破空声,即便是远离的港口的金瓯卫里面都能听得清楚,金瓯卫指挥使的脸色已经铁青一片。

    感觉着远处传来的剧烈震动,金瓯卫指挥使扭头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带金瓯知县前来这里,其余人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必须留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禁令解除之前,禁止出来。

    传令,金瓯卫从现在开始进入到一级战备状态,将弹药从库房中出取配发下去,告诉将士们,随时准备作战!”

    金瓯知县很快就被人请了过来。

    金瓯知县自认为算是个胆子大的,但是也没有大到可以无视生死的地步尤其是自己刚刚从县丞这种几乎没什么上升希望的位置上爬到了县令这般高位,就更舍不得死了。

    到了金瓯卫指挥使的身边后,看着金瓯卫指挥使那铁青的脸色,金瓯知县心中顿时暗道一声不好看这样子,安南人是准备进攻了?

    向着金瓯卫指挥使行了一礼后,金瓯知县又整了整衣衣袍,满脸苦涩之下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待会儿,若是蛮子破城,下官,下官请指挥使大人,帮,帮下官一个忙,下官,下官,下官自己下不去手!”

    哆哆嗦嗦的一句话说完,往常的官场老油条金瓯卫知县却又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读了数十年的圣人书,如今终于官居七品,也算是替天子牧守一方贼来我死便是,最难的是决定去死,一旦决定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望着似乎打算慨然赴死的金瓯知县,金瓯卫指挥使原本就已经铁青的脸色几乎要变成包公一般的黑脸了。

    啪的一声,一记大大的耳光便抽到了金瓯知县的脸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哪里来的蛮子?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本指挥使先斩了你!”

    挨了一巴掌的金瓯卫知县倒也不恼,伸手指了指城外远处扬起的小股尘烟,又拱手道:“外面不是贼兵准备破城?若贼兵势大,区区一个金瓯卫如何守得住?

    不过,指挥使大人放心,本官虽然胆子小了些,却也晓得君恩深重。若是城破了,本官自会与百姓一同共赴国难,绝不苟且偷生!”

    又是啪的一声,金瓯卫指挥使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麻的手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金瓯知县的脸上:“没有蛮子!那他娘的是舰队上的王八蛋在打炮!蛮子们马上就要完蛋了!老子让人喊你过来,是因为老子马上要带兵打仗,想着让你去安抚卫所里面的百姓,让百姓别慌!”

    又一次挨了揍的金瓯卫知县这才反应了过来,捂着已经通红,甚至感觉有些肿胀的脸道:“没有蛮子?外面是大明的舰队在打炮?舰队援兵已至?”

    金瓯卫指挥使闻言,差点儿又是一巴掌抽过去:“老子很稀罕舰队的那些王八蛋吗!老子自己带兵就能平了他金瓯的蛮子!所有蛮子!”

    金瓯卫指挥使快要气疯了,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舰队的那些混账东西们炮击金瓯,本身就是属于来抢军功的!抢军功倒也算了,灭国的大功不是光靠卫所就能吃得下的,分给舰队一些也无所谓。

    可是这些王八蛋倒好,打起炮来不管不顾,自己通过望远镜看的很清楚,最近的一发炮弹离离金瓯卫的距离只有五里如果再把炮角调高一些,估计这炮弹就要落在金瓯卫里面了。

    这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舰队,自己这个指挥使跟舰队属于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撑死了也就是个协同作战的友军。

    而且舰队里的炮弹供应比自己这个卫里面的还要充足,炮打的多了,准头自然也高,自己金瓯卫的位置估计也早就标记好了,不怕他们打偏了误伤。

    偏偏这个金瓯知县跟个二傻子一样,自己原本打算将安抚百姓的劳功分他一部分,可是这个狗入的怂包居然说什么蛮子破城?还贼来我死便是?

    去他娘的,老子堂堂的金瓯卫指挥使还没战死沙场呢,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文官死国表忠心?啊呸!

    挨了两回揍,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金瓯知县也反应过来了,一拂衣袖,怒道:“本官知道没有蛮子,方才不过是以言试探罢了,指挥使大人殴打本官之事,本官自会上表弹劾,哼!”

    望着强自嘴硬的金瓯知县,金瓯卫指挥使几乎被气笑,挥了挥手示意亲兵过来,又将手指向了金瓯知县:“将这个混帐东西给带回去!”

    打文官咋了?现在是战时,你他娘的在卫所里面,你就是首辅大人,在卫所里也得听众老子的安排,否则的话,皇帝陛下不把你抽筋扒皮才怪!

    对战时条令早已背的滚反烂熟的金瓯卫指挥使自然不惧怕弹劾,光是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就够金瓯卫知县喝一壶的了,自己还怕他?

    再次举起了望远镜,看着落在五里之外绝对不再靠近卫所一步的炮弹,金瓯卫指挥使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铁青。

    这些败家仔,光是听听这几轮炮击,就可以判断出来大概已经砸出来一千多发炮弹炮弹不是银子的吗?

    最关键的是,这么几轮炮击下来,还能有多少蛮子活下来?自己的军功怎么办?就这么飞了?这些海上的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彼其娘之!

    恨恨的看了半晌之后,金瓯卫指挥使的脸色又是一变,左手擎着望远镜,右手一抬,对着亲兵吩咐道:“传本指挥使号令,擂鼓,点兵!”

    早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的金瓯卫士卒们在第一通鼓声刚刚落下的时候,就已经集结在了校场的点将台前。

    再次恨恨的瞪了一眼城外,金瓯卫指挥使才下了城墙,登上了点将台。

    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将士之后,金瓯卫指挥使才高声道:“别说老子不照顾你们!城门外现在就有大量的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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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感谢“明明明明明白白”、“白杨大”、“看花花落”、“神农已被毒死”的盟主打赏,感谢众位读者老爷的打赏。

    另外,第一更4000字送上,完成于2019-01-02 04:49。今天依旧三更一万两千字。2019第一个工作日,祝辣鸡读者们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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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彻底抹除(第二更!)

    一句城墙外有大量的蛮子,顿时让金瓯卫的士卒们激动了起来。

    像金瓯知县那样的文官对于火炮声没有多少了解,这些卫所的杀才们天天打炮,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是大明军舰上面装备的几种火炮的声音?

    再说了,满天下随便去找,除了大明的军队能玩的起这种炮弹洗地的炮击模式,剩下的还有谁能玩的起?又不是没跟蛮子们交过手,谁还不知道谁啊。

    别说安南这些野猴子了,就算是嚣张不可一世的莫卧儿和那些原本盘踞在吕宋的佛朗机蛮子不还是玩不起!

    自己家援军到位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用再憋在卫所里面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砍蛮子了军功!军功!

    金瓯卫指挥使徐经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带着一群嗷嗷叫的杀才们砍人,跟带着一群像娘们儿一样的软蛋砍人,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效果,带来的结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会带来军功,爵位,银子,土地,女人,几乎一切想要的好处都可以得到。

    后者……算了,不全军覆没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不敢奢求太多。

    再次环视了一圈之后,金瓯卫指挥使又接着道:“还有,别说老子没提醒你们,炮击停止之前,谁也不许跑出城墙五里的范围,要不然被舰队的那些王八蛋们拿炮弹给砸了,就自认倒霉吧!”

    一句话顿时惹得卫所士卒们轰然大笑起来。

    安南的地形图,小到一个村子,大到一座城市,甚至于一条无名的河流,都在地形图上面标准的清清楚楚,大概安南人都没有大明的军府了解的更清楚,

    锦衣卫从崇祯元年起就在安南活动,收集资料,前前后后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在崇祯十二年的时候绘制出了如此详尽的地图。

    金瓯卫里面就有一份从角渠村开始,直到边沥地区之间的地形图,东海舰队手里的更是整个交趾全境的地形图,按照角渠、金瓯、薄燎、永州等大一些的地名分隔成册,光是重量就有数十斤。

    有着如此完备的地图做为支撑,卫所指挥使和下面的士卒们自然不担心炮弹会砸到自己头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从安南人一开始作乱时,所有大明百姓和那些心向大明的安南人就被收拢到卫所里面的原因。

    既然早就决定好要让舰队炮弹洗地,那么整个安南都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甚至于包括镇南府那些不沿海的地方。

    因为不光是舰队喜欢用炮弹洗地,整个画风严重跑偏的大明军方都喜欢用炮弹洗地,包括各个卫所也是如此。

    如果一定要在安南找出来安全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卫所方圆五里之内基本上就是安全的,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炮火洗地,也不可能将炮弹对着自己人的脑袋上面砸。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舰队的大小口径火炮一起开始发言之后,从角渠村到金瓯,除了金瓯卫之外,这附近的地方已经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了。

    舰队的那些杀才们光着膀子,除了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时算是休息,或者在炮管打红了之后才会停下来一阵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不停的倾泄炮弹。

    安南的金瓯守将郑东学已经快要疯了。

    在东海舰队刚刚到达金瓯港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试图与东海舰队取得联系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该死的明国舰队不光不理会自己派人打出的旗语,连自己派过去与他们联系的小船都在刚刚离港时被击沉。

    数不尽的炮弹铺天盖地而来,金瓯港是最先倒霉的,几乎在三五轮的炮击之后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恨恨的望了一眼还在倾泄炮弹的东海舰队,郑东学呸了一声后扭头对亲兵吩咐道:“直接后撤,先行撤往芹苴,老子就不信他们的炮弹还能打到芹苴去!”

    亲兵匆匆忙忙的去通知郑东学所带的队伍,郑东学则是翻身上了马,恨恨的磕了磕马腹,向着芹苴的方向而去。

    至于安南的百姓,谁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以前不会有人在乎,以后也不会有人在乎,或许大明的官府曾经在乎,却被这些人亲手给推到了敌对面。

    连续不断的炮击,让剩下的安南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混乱,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都找不到,无奈之下只得顺着炮弹的落点处往前跑等超出了炮弹的射程之后就安全了吧?

    东海舰队的副队陈继忠举着望远镜,望着码头上来来回回奔跑的人群,甚至于有几个倒霉蛋没有被炮弹砸死,却被炮弹爆炸之后引起的大火烧死。

    看了半天都没有什么感觉,陈继忠便放下了望远镜,高声吩咐道:“令,最后三发炮弹速射,然后启程前往中平港!”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中平港在金瓯港的东北方向,但是因为角渠村的存在,想要从金瓯港前往中平港,就必须先向东南航行一段,绕过角渠村之后才能向东北航行,继而到达中平港。

    而芹苴,就在中平港的西北方向。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大明的火炮射程还达不到那么牛逼,相要从中平港将炮弹发射到芹苴,基本上是做梦。

    接到最后三轮速射的命令之后,炮位上的诸多杀才们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五月末快要接近六月的时候,正是最热的一段时间,船舱中正在打炮的杀才们都已经将身上的短褂脱了下来,赤着膀子在打炮。

    古铜色的肌肉虬扎而起,豆大的汗水根本就没办法挂在几乎冒出油来的肌肉上面,滴滴答答的跌落在舱板上,摔成无数瓣之后又慢慢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最后一枚炮弹打出去之后,众多的杀才们顿时瘫倒在地,身子平铺在船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刚刚从地狱里面走了一遭。

    炮兵千户在船舱之中来回巡视着,不时向着众多烂泥一样的炮兵踹上一脚,口中也在不断的喝骂道:“都软蛋啦?刚才不是挺欢实的?

    都他娘的起来,别躺在舱板上,要是你们这些狗入的着了凉,还得老子带人看顾你们,赶紧起来!再不起来,老子抽死你们!”

    往常极为有用的威胁在这一刻也没有什么鸟用了,都已经累的浑身瘫软了,不好好休息一会儿怎么成,傻子才他娘的现在就站起来!

    炮兵千户见连踹带骂都不起作用,干脆骂骂咧咧的转身出去了,寻了些人手进来帮忙,将这些软脚虾都掺起来扔回了舱中的床上。

    打完炮的东海舰队扬帆而去,扔下一地鸡毛鸭血混乱不堪的金瓯港,还有那些混乱的百姓。

    刚刚操起刀子砍人砍了没多久,金瓯卫的士卒们就发现炮击停止了,欢呼一声后又卖力的砍起人来。

    炮击停止了,就意味着自己这些人不用局限在五里的范围之内了,再远一些的安南士卒不是有胆子围困金瓯卫么,现在有种别跑,战场上见个真章!

    事实上,安南人也没跑,反而是奔着金瓯卫而来的。

    安南人的智商确实不在水平线上,而且一直到了几百年后都没能达到及格线要不然也不会分不清谁是亲爹谁是干爹了。

    当然,分不清楚哪个是亲爹哪个是干爹也没问题,但是谁离自己更近总能分的出来吧?就算不用高德地图,光靠皮尺量一下都能得出来结果了。

    事实证明,安南人还真就分不出来……

    然而再怎么智商不及格,安南人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炮弹是向着整个金瓯覆盖的,唯独大明修起来的那个金瓯卫附近,连一发炮弹的影子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让安南人突破了基因锁的限制,也有可能是安南人的老祖宗保佑他们,让他们的智商突然间上线,大量的安南人开始涌向金瓯卫所在的位置。

    原本徐经带着手下的那些杀才们砍人砍的开心,撵着安南猴子跑的感觉实在是够爽,但是渐渐的,徐经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该死的安南猴子怎么越砍越多了?除了穿着兵丁衣服的安南猴子兵以外怎么还跑来这么多的野猴子?

    心里开始打鼓的徐经开始聚拢手下,慢慢的靠在一起后,徐经便直接吩咐道:“都他娘的撤到城墙边上,别再往前了!”

    刚刚撤回到城墙边上,徐经心中顿时卧槽一声,也顾不得依靠城墙再砍人了,干脆带着手下的杀才们一起跑回了城里。

    太他娘的吓人了,外面乌央央的一片,这哪里是之前围困金瓯卫的那些安南猴子啊,这是整个金瓯的猴子都跑来了!

    如果是之前那么点儿人,自己带着金瓯卫的杀才们可以轻轻松松的砍死他们,现在这么多的蛮子,如果不组成军阵,自己带着的这几千士卒就是送菜!

    然而刚才为了砍人砍的爽,除了盔甲和长刀,剩下的火铳和弓弩都被扔在了城里,一旦陷入猴子的海洋之中,自己水性再好也得被淹死!

    彼其娘之!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之后,徐经又快速的跑回城头,高声喝道:“戒备!一旦蛮子们有攻城的动作便直接开火!”

    他娘的,以前也没感觉有多少猴子啊,都怪舰队的那些王八蛋们乱打炮,结果将猴子们惊得炸了群,现在一窝蜂的跑这儿来让自己头疼。

    城下的安南人也不算太傻,远远的在弓箭射程之外便停下了脚步,甚至于为了不刺激到城头上面防守的明军,安南人干脆席地坐下了……

    望着城下的安南人,徐经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了,更多的还是感觉到有些口渴,有些想要流口水的感觉。

    不是砍人累的,而是看到这么多的安南人激动的。

    一个蛮子值价五两银子,城下的蛮子少说也得有个几万,只要把这些蛮子们一抓,那银子可就……

    越想越激动的徐经也顾不得刚才还想砍死猴子的想法了,干脆吩咐道:“注意戒备!尽量减少无谓的杀伤!这都是银子!”

    城头上的杀才们也哄然大笑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说的没错,这些蛮子可不就是会行走的银子?现在把蛮子杀光了,自己可就少了一大笔的银子!

    当然,那些起兵造反后从军的安南猴子另当别论,能杀光还是杀光的好,留下这些普通的猴子百姓们当劳工卖就可以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城头上的杀才们望向城下猴子百姓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温柔,就差眼睛里面放出红光来了。

    ……

    安南不大,消息传递的速度很快如果是大明的最南端受到攻击,消息传递进京城的速度,最快也得三五天。

    而安南用不了这么久,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东海舰队炮击金瓯的消息就已经从最南端的金瓯传到了近乎于最北端的升龙府。

    黎旭再也坐不住了,这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在黎旭等人最坏的计划之中,也不过是东海舰队或者南海舰队过来,然后炮击一番以为警告,然后再双方你来我往的谈上好一段时间,最后再由安南表示臣服,大明重新接纳安南为外藩。

    这中间肯定会有战争,也会有伤亡,黎旭和胡书杰还有阮子文等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古来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平民的性命还能算是命?

    但是任谁也没有想到,大明居然会直接掀了桌子,尤其是之前大明沉寂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整个安南都不闻不问,甚至没有管过那些卫所的情况下。

    东海舰队直接以火炮覆盖的形式炮击了金瓯,然后绕过金渠村北上中平,再一次展开炮击,金瓯的卫所也针对之前围困卫所的士卒进行攻击。

    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大明终于有了最终的决定。

    这哪里是示威,哪里有恐吓一番后和谈的样子?

    从东海舰队展开覆盖式炮击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表明了大明的态度把安南彻底的抹去,从上到下,连根拔起!

    ps:第二更4000字送上,今天依旧一万二更新。刚刚码完这一章,先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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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鹰犬不是想当就能当的!(第三更)

    黎旭高座在所谓的龙椅之上,宽大的袖袍下,指甲已经狠狠的刺进了肉里,但是黎旭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化,就好像疼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们一眼,黎旭才淡淡的道:“众位爱卿都是本王的心腹重臣,如今大明天兵将至,该是怎么个章程,众位爱卿也总得有个说法吧?”

    面对着黎旭的问话,整个“安南朝堂”的文武大臣们都低下了头,包括站在最前面的胡书杰和阮子文二人。

    黎旭这话没办法接。

    原本想着重演宣德旧事,让大明朝廷承认安南的独立地位,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大明朝廷和那个狗皇帝在沉寂了两三个月之后就直接大军压境了。

    首先就是东海舰队的到位,丝毫没有任何和谈的意思,也没有下达任何通谍,直接就开始了炮火洗地。

    接着就是广南卫、太平卫、镇安卫等云南和广西的卫所开始通过铁路直接进兵,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开进到了河口、保禄、镇南关等几个地方,现在已经开始向着升龙集结。

    而集结的过程也跟舰队的行动一样,直接就是火炮洗地,不同的也只是多了一个步兵收尸纳降的过程,不像东海舰队一样打完就跑。

    没有任何通谍,不接受任何的和谈,除了火炮的嘶吼和士卒们喊杀的声音,明军所有在进攻的队伍都没有其他的声音,正应了咬人的狗不叫那句老话。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明国大军真的一直这么不管不顾的平推下去,最多只需要半年的时间,整个安南就不会再有什么安南人,除了被杀就是成为俘虏。

    现在黎旭问大家伙儿该怎么办?凉拌呗,派出去阻拦的大军有哪支队伍能撑过一天的?

    怒火上头的黎旭也顾不得保持自己一直注意的帝王风度了,从龙椅上站起来踱了几步后怒道:“总得有个主意罢?百姓降得,将士们也降得,可是本王与众位爱卿降不得!

    那明国的狗皇帝会放过我等?别天真了,真要是能放过我们,现在就不是舰队和卫所的大军齐至,而是中官前来宣旨了!”

    其他人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胡书杰和阮子文的心里很明白,黎旭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百姓们投降无所谓,那些士卒们投降也无所谓,甚至于底层的官员小吏们投降也无所谓,撑死了不过是被抓去做苦力到死,好歹能活下来。

    自己这些高居庙堂的就算了,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不管是明国狗皇帝还是明国朝廷,都不太可能让自己这些人活下来。

    毕竟,自己这些人只要有一个还活着,就有可能再次造反作乱,大明不可能留下自己这些隐串。

    或许,黎旭还能混个归命侯一类的虚爵,关在明国的京城里面,然后等着不知道哪一天再接过一杯毒酒或者三尺白绫,自己这些人却是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希望。

    沉吟了半晌之后,胡书杰才开口道:“王上,还是多派使者吧,一个使团不够,那便再派一个,直到大明的军队肯停下来为止。

    否则的话,依臣之见,我安南可以先行进攻南掌,哪怕是大明天兵将整个安南都占了,我安南若是能占下南掌,也总归有个能让百姓安身的地方。”

    阮子文捋着胡须沉思,却没有开口说话。

    胡书杰说的未必不是一个办法,但是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就算是能攻下南掌国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明国大军继续开进,喊一声吊民伐罪,安南占下的南掌国就进了明国人的手里,当真是可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见阮子文有些发呆,黎旭不禁皱眉道:“阮爱卿?”

    被黎旭的声音惊醒过来后,阮子文赶忙拜道:“罪臣君前失仪,望王上恕罪?”

    黎旭也顾不得再扯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开口道:“方才胡爱卿说的,阮爱卿可都听明白了?不知阮爱卿怎么看?”

    阮子文从地上起来后,又接着躬身道:“启奏王上,丞相大人所说的派出使团,微臣以为大可不必。

    明国已经派了舰队和卫所大军,向我安南不宣而战。易地而处,便是微臣也不会轻易的停下脚步,哪怕是大明朝廷同意,前方的将军也会为了军功而杀戮不休。

    因此,丞相所说的派出使团,除了送过去让明国大军杀戮之外,再无其他的意义。

    臣以为,此时应该像丞相所说的那样儿,尽起大军以攻南掌国,将安南的国土让给明国人,如此,还能保全我安南百姓。”

    整个朝堂中的文武官员们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阮子文,包括高高在上的黎旭也是一样明明是柿子挑软的捏,明明是打算逃跑,偏偏让阮子文说的这般高大上,好像有多么爱护百姓一般!

    实际上,大家是怎么回事儿,朝堂上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别扯什么爱护百姓,真要是爱护百姓,也不会想着造反了!

    黎旭打量了一眼阮子文和胡书杰,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文武大臣们:“其他众位爱卿还有什么看法么?”

    见其他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黎旭也不再指望这些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了,带着几分唏嘘几分无奈,淡淡的道:“那就依丞相和大将军吧,本王西巡南掌!”

    第二天一大早,黎旭就带着自己的后宫进入了阮子文掌控的军营之中,同行的还有安南的一应文官及亲眷。

    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哪怕是安南这个国家,所有的高官厚禄,只要能活下去,否则的话,有再多的土地和钱财又有什么用?能换来命?

    坐在准备好的王辇里里,黎旭望着下首处正在翻阅奏章的胡书杰,开口道:“本王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安。”

    胡书杰劝道:“王上且放宽心,我安南虽然比不得大明兵多将广,然则区区南掌又如何能比得过我安南?

    兼之我安南山多,王上只要带着大军掌控住南掌国,再凭着高山峻岭与明军周旋也就是了。

    一年不行便两年,五年不行便十年,终有一天,我安南人的土地还是我安南的,明国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他们耗不起。”

    黎旭点了点头,便眯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跑路很容易,尤其是早就暗中准备过跑路的事情,扔下百姓对于这些原本就是士绅出身的官员们来说,就更没有什么压力了。

    一路上颠簸了足足有几个时辰,天色都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大军的队伍才算是停了下来。

    黎旭掀开车厢的帘子,正打算出去问问在何处扎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不远处是座军营,看样子也是刚刚扎下来不久,然而林立的旗帜却根本不是安南的旗帜而是大明的旗帜!

    阮子文带着的队伍,不知道何时已经将所有的旗帜悄悄换成了白旗,阮子文则是带着所有的士卒跪伏地在上,整个队伍的周围遍布着明军士卒。

    心脏猛的跳动两下之后,黎旭便瘫倒在了车厢里面,惊的胡书杰赶忙扶起黎旭,问道:“王上安好?”

    黎旭的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干脆抬手指了指车厢的外面,示意胡书杰自己去看。

    胡书杰心知有异,向前挤了挤之后便借着扶起黎旭而空出来的缝隙向外望去。

    乓的一声,胡书杰也不掺扶黎旭了,整个人连滚带爬的到了阮子文身边后与阮子文保持着同样的跪姿,将额头深深的杵在地上。

    胡书杰在一看到明军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前锋部队和后队大军离着自己等人所在的中军队伍比较远,偏偏中军队伍里面基本上都是阮子文的心腹!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剩下的事情也就不难想象了。

    就在安南上下商量好跑路去南掌和山里面的之后,阮子文便已经生出了二心并且联系上了明军,然后把整个安南朝堂上下都给打包卖掉了!

    胡书杰心中不禁暗恨阮子文不是东西。

    卖掉安南上下,胡书杰的心里也理解,换成自己掌握着军权,只怕早就把安南给卖了。

    毕竟,能在大明爸爸的手里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卖几个同胞有什么大不了的?

    阮子文的可恨之处在于,当初造反时便是两人加上黎旭挑的头,现在卖掉安南的时候,阮子文却打算撇开自己单干,当真是不当人子!

    过了半晌之后,胡书杰才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着自己和阮子文的方向而来,慢慢的一双靴子就出现在自己眼睛的余光里。

    胡书杰将头埋的更低了。

    自己跟阮子文不同,阮子文是主动联系了明军,把安南上下都给卖了,自己却是临时发现后跑来的,属于蹭了阮子文的机会,在明军那里的印象想必要差上很多。

    阮子文同样看到了靴子,也顾不得自己形象如何狼狈,略微直起身子后又拜伏于道:“启禀上国总督大人,罪臣已将伪安南国主黎氏旭贼生擒活捉,听候发落!”

    胡书杰也赶忙拜道:“启禀上国总督大人,罪臣与阮子文阮大人乃是受黎贼胁迫,早就有心反正。

    如今大明天兵来伐不臣,罪臣与阮大人商议过后,一起设计将黎贼骗至此处,请总督大人明察!”

    呵呵!

    回应二人的,只有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接着便是一声怒喝:“将黎贼拿下!”

    黎旭没有反抗,事情到了之般地步,自己再反抗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前军和后军离中军的距离很远,想要救援也赶不过来。

    再者说了,哪怕是前后军和中军的距离很近又能怎么样?

    阮贼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卖掉,军队里面他岂能不早早的做好安排?估计自己安插进军队的那些人早就死透了吧?

    还有胡书杰那个狗贼,一番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

    可是他忘了,当初起兵造反之时,他胡氏出的银子仅次于阮贼,拉起的人马也仅次于阮贼,否则的话,这丞相的位置又怎么轮得到他来坐!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而已,自己早在起兵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会有兵败的一天,不过一死而已,纵然车裂凌迟又能如何?

    惨然一笑后,黎旭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明军士卒将自己五花大绑起来后,便随着明军士卒一起来到了卢象升的面前。

    卢象升来回打量了一番黎旭,嘴里啧啧有声的叹道:“好好活着不好吗?非得起兵造反?我大明可有半分对不住你安南的地方?”

    黎旭笑道:“我安南早几百年前,便已经是安南之主,大明皇帝一至,阮、郑二贼灰飞烟灭,我黎氏一族却也十不存一,连祖宗传下来的王位都被那狗皇帝夺了去,你说我为什么要造反?”

    卢象升闻言,脸色顿时大变,砰的一脚便踹向了黎旭原本还想着给他保留几分颜面,好歹等押解进京之后再行处置,如今看来,怕是用不着了。

    示意亲兵将模样凄惨的黎旭从地上掺扶起来,卢象升才冷笑道:“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安南所有百姓于不顾,这样儿的王室若是还存在于安南,才是安南之耻!”

    黎旭咧开嘴角,龇着牙道:“自古来成王败寇,本王如今被这两个贼子出卖,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只是,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王还有一句话要送给阁下。”

    冷哼了一声后,卢象升才道:“阁下有话不妨直说,本督洗耳恭听?”

    黎旭喘着粗气笑道:“今日,这两个贼子能将本王卖给大明,安知明日不会卖了你卢总督?言尽于此,如何处置,自然由卢总督一言以决之。”

    卢象升哈哈大笑一声后,才指了指依旧跪伏在地上的两人,开口道:“这两个人想要给我大明皇帝当狗,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陛下的鹰犬,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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