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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煌贵胄     回到明朝当暴君txt下载     回到明朝当暴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一章 让百姓出门做工的难题

    后世的铁老大是怎么运营的来着?

    虽然天天骂铁老大,也从网上看过不少资料,但是崇祯皇帝依然不了解铁老大具体的运营模式。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最初的时候,铁老大跟其他的国企基本上是一样的,从子弟学校再到自己的法庭、警察等等体系都是完备的,完全就是一个小社会。

    毫不客气的说,铁老大就算是甩开了其他部门自己单独玩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然,铁老大再牛逼,上面还有更厉害的婆婆管着,到后来也变得老实了,以至于铁路系统的乘警系统算是废的差不多了这要是换在没被婆婆收拾之后,还高铁占座?乘警就直接教那些渣渣们做人了!

    后世的铁老大一开始是怎么牛逼,后来又是怎么废了,崇祯皇帝不太清楚,现在的问题是大明版铁老大该怎么处理。

    尤其是涉及到银子的问题。

    存在铁道部手里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财帛动人心,真正的圣人有,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清廉或许是因为贪腐的回报不够高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

    但是现在郭允厚疯狂的暗示铁道部把所有的银子都放在国库里面,估计洪承畴答应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自己给洪承畴的任务不少,光是铁路一条条的修下来还有维护的费用,也足够让人想死了,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了赚钱的机会,不用再去户部求爷爷告奶奶的弄银子,洪承畴怎么可能愿意让户部横插一道。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该怎么决断?到底是偏向户部还是放任铁道部,再弄一个后世的铁老大出来?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干脆把目光投向了温体仁和施凤来。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大明版的铁道部就算是变成了后世那个牛逼哄哄的铁老大,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一道旨意下去,铁道部就会从大老虎变成乖小喵。

    既然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用担心,那不如干脆把这事儿扔给温体仁他们去头疼好了自己的意见不一定是最适合现在的大明的,反倒是温体仁他们,虽然眼界没有自己的宽,但是提出来的意见,肯定是最符合眼下情况的。

    温体仁和施凤来对视了一眼,都互相感觉到了对方那股蛋蛋的忧伤。

    好好儿的正看着戏呢,这个突如其来的锅就甩过来了,太他娘的吓人了!

    施凤来现在除了个顾问的头衔之外,等于是无官一身轻,自然也就少了许多顾忌:“启奏陛下,臣以为铁道部所收上来的票银,当一分为二,一部分缴入户部,另一部分则是要留在铁道部,进行新开线路的建设与原有线路的维修。”

    郭允厚哼了一声道:“若依施顾问这般说法,那铁道部就是不需要国库调拨银子以修建铁路了?”

    施凤来笑眯眯的道:“倘若没有了这笔票银,国库之中可就不仅仅是调拨修建铁路的银子了,便是连维护的费用都得从国库调拨。

    我等所乘坐的这列火车如何,想必郭部堂也有自己的体会,如此钢铁巨兽,维护起来的费用肯定也不会太少吧?”

    郭允厚的脸色更加难看:“之前铁道部报上来的预算里面,用于崇祯十四的维护费用就高达八百万两。

    这仅仅是用于维护的费用,洪承畴另外还要求国库调拨三千万两白银用于新线路的建设。

    工部还有交通部报上来的预算也没比铁道部少到哪里去。

    工部一共要求调拨三千五百万两白银,交通部要求调拨三千七百万两白银。

    老实说,这几年国库是宽裕了不少,但是如果真像这样儿花钱如流水,便是再多上几倍的税收也撑不住啊。”

    施凤来有些懵逼。

    之前通过福寿膏的交易可以看出来,崇祯皇帝的内帑肯定是有银子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国库居然都变得这么有钱了。

    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两白银的预算?

    还记得崇祯皇帝刚刚登基之时,国库之中的盈余只有三百余万两,从黄立极家中抄出来六百余万两的金银就已经让朝堂上下笑的合不拢嘴了。

    就这三百余万两,还是魏忠贤心黑手辣的各处搜刮而来……

    这商税,真的有这么多?

    但是郭允厚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除了铁道部,工部,交通部这三家之外,礼部要求调拨一千八百万两用于各地学堂的建设与修缮。

    最过份的就是兵部和五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报上来的军费预算足足有一万万两的预算,而兵部的崔呈秀那个混账,就这么拿着五军都督府的预算过来要求国库调拨不算,他还额外要求国库向兵部再调拨两千万两白银!”

    离着郭允厚不远的朱纯臣显然也听到了郭允厚的抱怨,笑着开口道:“郭部堂应该也是知道的,我大明现在四处用兵,这将士们打仗总得用火器弹药吧?

    就算是苦一些,让将士们拿着刀剑去打仗,可是这粮饷总该如数调拨吧?如果没有了粮饷,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还能打的赢?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莫卧儿和安南那里都平定下来了,这两处需要支出的军费少一些,可是我大明各地卫所的将士们,总该发给他们粮饷吧?”

    郭允厚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出口反驳。

    打仗这种事儿,换在别的朝代肯定是花钱如流水,但是放在崇祯朝,还真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卫所的杀才们在外面杀人如麻,支出给他们的军费是不少,但是这些杀才们白抢回来的好东西也多,牛羊一类的东西不去算,光是各种金银珠宝类的,除去军费之后还能有盈余。

    所以郭允厚不怕支出军费,提到五军都督府的一万万两预算也不过是抱怨一下而已,只是一时之间忘了朱纯臣就在不远处……

    施凤来算是发现了,自己离开大明这几年的时间里,整个大明都已经变得陌生了除了皇帝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眼看着施凤来就此阵亡,温体仁不得不开口道:“郭部堂这是说的哪里话?国库之中的银子,该花的还是要花的嘛。

    铁道部和工部,还有交通部,他们花银子是多了一些,可是毕竟都是一时的,等到所有的工程都完毕之后,这大量的银子可不就省下来了?

    依老夫看,施顾问方才所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把所有的银子都解入国库倒也不是不行,可是铁道部要修缮铁路,还要新修线路,更要不断的支出人工的费用,到时候不照样是国库调拨?”

    看着一众大佬们来回扯着几千万两银子的话题,铁道部左侍郎崔永安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算了这种大场面,应该让尚书大人亲自来才是,自己这小身板,虚啊!

    崇祯皇帝揉了揉眉头,开口道:“罢了,此事暂且缓议,回头内阁和户部还有铁道部好生商量一番,看看该怎么定下个章程,到时候再报给朕吧。”

    等温体仁等人应下了之后,崇祯皇帝才又接着道:“铁道部既然已经规划好了这许多线路,澳门那边也就该做出一些规划了吧?”

    温体仁道:“从堪舆图上来看,新明岛距离安南最近,其次便是澳门。

    通过交通部还有历年来新明岛报上来的数据判断,海洋运输的成本要远远低于陆地运输,也就是说,新明岛的货物走海运到澳门,要比直接到安南近的多。

    尤其是新明岛的煤炭,通过澳门可以向两广、云贵一带运送,要比先到泉州或者登莱再转运节约很多的成本。

    只是如此一来,户部与工部就又有的忙了,就连铁道部和交通部,也需要重新规划澳门连接两广和云贵的线路。”

    对于这种有便宜有好处的事情,郭允厚当即就代表户部表态:“户部这边没什么问题,无论是迁移百姓还是修建港口等等的一支应出,国库都可以承担。”

    朱纯臣也插话道:“五军都督府也没有问题,会针对以上地方的卫所驻地进行相应的变动,保证万无一失。”

    崇祯皇帝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些地方的先这样儿吧,另外,关于缅甸、达卡那边的铁路修建,也要早一些完成才是。”

    崔永安闻言,不禁抱怨道:“启奏陛下,缅甸国和莫卧儿那边的铁路修建,虽然已经派人过去勘探,但是想要等到完工,估计最快也要在崇祯二十年的时候了。”

    崇祯皇帝心中卧槽了一声后问道:“崇祯二十年?这不是还要有六年多的时间?”

    崔永安道:“启奏陛下,倒不是铁道部不想加快速度,只是地形勘探便需要到崇祯十七年左右才能完成,从开始动工到结束中,能在崇祯二十年以前完成,便是比较乐观的估计了。”

    崇祯皇帝闻言,顿时也无奈了。

    勘探地形这种事儿,跟行军打仗的探路有很大不同。

    行军打仗只要知道哪条路近,哪条路上有水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该怎么走就行了。

    但是要修建铁路,需要注意的事项可就多了四川那边的铁路修建为什么比别的地方要慢?

    还不是因为从天启年间到崇祯年间已经地震过好几次了!

    修铁路容易,谁知道修好了之后啥时候会再来一次地震?万一遇到了地震,能不能抗得过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解决,铁路修好了也只是一时的,谁心里能安稳?

    就像是缅甸和莫卧儿那边一样,崇祯皇帝虽然下旨要求是修建临时线路,但是这种用上几次就报废的线路好修,长久稳定的线路还能这么干?

    不被崇祯皇帝派人拎到午门扒皮才是怪事儿!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缅甸和莫卧儿那边的铁路,到崇祯十四年中期的时候能够勉强通上一两列的火车,但是想要长久运行下去,肯定还要重新勘探地形,重新铺设轨道,真要搞完,崇祯二十年都算是快的了。

    见崇祯皇帝没有什么表示,崔永安又试探着道:“另外,还有就是人手的问题。虽然大明这些年有了不少的,嗯,劳工,但是这人手依然不够用。

    我大明百姓虽然也有人愿意来上工,可是一到农忙时节,便都跑回去种地了,所以人手还是不够用。”

    崇祯皇帝继续将目光投向温体仁和施凤来等人问朕有个屁用啊,大明的百姓都喜欢种地能怪朕?

    温体仁道:“百姓更愿意种地而不是出门做工,依臣之见,还是心中不安之故。”

    心中不安?

    崇祯皇帝很好奇是朕给的钱少了?还是没让你们吃饱穿暖了?有啥不安的?

    温体仁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便开口解释道:“臣将自己代入到百姓的角度来想了一下,发现最为稳妥的,还是手中有些田地,家中有些存粮,否则心中始终有些不安。

    出门在外,妻儿该怎么办?一旦遇到什么天灾或者病痛,又该如何?

    留在家中最大的好处不止是耕种之余能陪着妻儿,还在于四周的乡邻都是熟识的,只要不是人缘特别差,一旦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向四邻求助。

    倘若是出门在外,除了妻儿不在身边之外,一旦遇到什么问题,除了向官府和同乡求助之外,便再无他法而这两条路的前提,便是官府要清廉为民,四周还有同乡。”

    崇祯皇帝点头道:“温爱卿说的有理,可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温体仁道:“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现在的粮价问题。

    如果想要让百姓们离家去做工,就得让他们看到单纯的靠耕种不行,这一点,就需要通过打压粮价来实现了。

    也只有当粮价越来越低的时候,更多的人才会忍不住去寻找其他出路甚至于,原本那些手中有很多土地的人都有可能会忍不住出售土地。”

    郭允厚颇为蛋疼的道:“温阁老,现在的粮价,比正德年间都低一些,再低下去可怎么了得?”

    ps:这两天头疼,更新少一些。

第七百零二章 黄河大桥必须修

    郭允厚蛋疼无比的道:“各地常平仓和预备仓早在崇祯十年的时候就已经通过高价收来来对粮价进行保护了,此时贸然出手打压,只怕真个会出大乱子。”

    粮价确实不能再低了,再低就他娘的该崩盘了!

    崇祯皇帝刚刚继位的时候,粮价已经达到了一两银子一石的高位万历年间,每石米合银五钱,洪武年间更是四钱左右不到五钱的价位。

    据《河间志》卷三记载:“一夫耕田三五十亩,亩收麦一石以上。”夏麦秋粟合起来还是两石。

    这么计算一下的话,一家耕三十亩地,可以得到六十石的粮食,在洪武年间的收入约为三十两左右,到了崇祯初年的时候就已经值六十两了。

    一两白银折合人民币668元,六十两的银子约合人民币四万多点儿崇祯皇帝穿越前,很多二线城市的工资都不到四千元每月。

    问题在于,大明的物价低的令人发指,通过万历年沈榜写的《宛署杂记》可以看出,活肥鸡一只的价格为白银四分。

    一只活肥鸡的价格为四分银子,折合人民币26元,一斤大米三文不到的价格,折合人民币才1.75元,大致相当于崇祯皇帝穿越前的物价。

    就算是到了崇祯年间,物价有所上涨,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涨起来,就被崇祯皇帝给打压了下去通过藩国购买的大量粮食,直接让民间大量囤粮的豪商亏到吐血。

    如果单纯的从纸面数据上来看,这个粮价还有打压的空间,最起码从现在的每石一两银子打压到五钱银子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但是要真有哪个穿越者敢这么干,那才是真正的傻逼。

    就像崇祯皇帝刚刚穿越之时就定下了以天下百姓,尤其是农民为基本盘的原因一样,大明的豪商是多,土地兼并严重,大土主也多的一逼,但是更多的还是自己家有田的普通百姓!

    粮贵伤农,粮贱更伤农!

    崇祯皇帝可以在天灾什么的导致物价上涨时出手打压,因为这时候粮贵,伤到的就是大量的普通百姓,打压下粮价伤到了豪商和大地主反而没什么关系。

    普通百姓不乱,那些人再乱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是现在的情况跟崇祯皇帝刚刚登基时又有所不同。

    现在的问题在于,随着皇家学院流出来的良种还有外藩购入的大量粮食已经把粮食的价格给打压到了一个低点,比崇祯皇帝刚登基时已经低了一倍,比万历时都要低一些。

    即便如此,现在的物价和粮价还在一个缓慢降低的过程当中尤其是随着卜失兔汗和卓里克图汗,还有察哈尔部的内附,辽东和奴尔干都司的收复,大量的牛羊开始涌入到市场上,肉价的降低进一步带动了粮价的降低。

    这时候如果再出手打压粮价,伤到的已经不是那些地主和豪商了,而是连真正种地的百姓都伤到了。

    当粮食不值钱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是一部分百姓不耕种了,而是所有人都不会再想着耕种,或者把种出来的粮食烧掉以人为的抬高粮价。

    但是不管哪一种现象的出现,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都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大明不是后世的天朝,并没有那么强的风险调控能力,一个不慎就是天翻地覆的局面,让崇祯皇帝辛辛苦苦才打开的局面彻底玩完。

    人为的打压粮价,将大量的人口从土地上面解放出来从而快速完成工业化的法子不是不可以,而且有两家堂口都这么干过。

    这么干的两家堂口,一家叫苏联,另一家叫种花家,这两家都被扯到了蛋,只是苏联没扛过去,被生生的扯死了,种花家的长老比较牛逼,感冒过后照样浪的飞起。

    事实证明,扯到蛋的后果很严重,尤其是在大明还不具备强大的风险调控能力的情况下,这么干就真的是在作死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崇祯皇帝才开口道:“粮价断然不可再出手打压了,百姓耕种已然不易,朝廷身为百姓父母再出手打压,实在是说不过去,倒不如想一想温爱卿刚才说过的问题。”

    温体仁颔首道:“纵然朝廷不出手打压粮价,但是对于崇祯十四年的粮食收购价格,也势必要降低一些了,然后再想法子提高百姓外出劳作的薪水,以诱使百姓离开土地。”

    崇祯皇帝突然将目光投向了郭允厚:“倘若将之前各部的预算再提高五成,国库能否支撑下来?”

    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又会搞出什么妖蛾子,但是郭允厚心里也清楚,眼下不是抠门省银子的时候:“启奏陛下,倘若再提高五成,国库之中便只剩下了一千万两左右的银子,一旦有什么事情,只怕难以应付。

    不过,若是只提高两成或者三成的话,国库之中倒还能多剩下一些银子。”

    崇祯皇帝点头道:“那便提高百姓们上工的薪水,在原有的基础之上再提高两成,让百姓们知道外出做工的收入要比耕种更高一些。

    铁道部和工部,还有交通部,记得吩咐下去,给这些做工的百姓提供好路引,各地官府也不得在路引之上刁难百姓”

    施凤来早已显得浑浊的眼睛之中闪过一道精光,抚须道:“陛下,一旦朝廷各部提高了薪水,刚民间工坊也要跟着提价,否则便招不到工人。

    在这般局面之下,那些豪商士绅除了提高物价之外,便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笑道:“若仅仅是提高一些物价,那也随得他们去,若是有些人不开眼,那也由得他们。”

    很明显,朝廷一旦把工钱给的高了,豪商就面临着招不到人手,士绅面临着招不到佃户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提高工钱或者除低地租,剩下的还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通过一齐涨价的行为把生产成本转价出去,要么就造反,把掀桌子的崇祯皇帝给掀了,一切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但是崇祯皇帝会在意有人造反么?

    如果是把百姓逼的造反了,那没说的,崇祯皇帝比谁都害怕,也比谁都着急,肯定想着如何平息叛乱。

    如果造反的是豪商或者士绅,那崇祯皇帝就只能呵呵了抄家灭族了解一下?国库和内帑又能多一笔收入了!

    呵呵一笑之后,崇祯皇帝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方面:“户部和礼部也要好生考虑一下,这些百姓子女的入学问题,不能让这些百姓的子女出现无法读书,难以应试的局面。

    还有就是朝堂诸公的养老金,其实也可以减少比例之后实行于这些务工的百姓身上,让他们彻底的不用担心以后老了该怎么办。

    另外,惠民药局需要改动一下,这些外出务工的百姓,同样也是大明的百姓,自然也可以享受到惠民药局的优惠才是。”

    温体仁和施凤来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之后,纷纷躬身应了下来。

    崇祯皇帝这才指了指车厢外面:“瞧瞧,不知不觉的,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温体仁等人向着车窗外瞧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离京城很近了大概再有个七八十里地就可以到京城了。

    要知道,天津离着京城可是足足有二百八十余里,

    汗血宝马这种水平的一天能跑一千余里,对于京城到天津这二百多里地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换成了其他马匹,通常连续跑上一百多里地就得停下休息。

    也就是说,天津到京城,如果不爱惜马匹的话,大概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可以跑到了。

    如果顾惜马力的话,最快最快也要两个时辰,算上休息的时间大概要达到三个时辰才行。

    而此行乘坐的火车根本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一直保持着一个速度,也不存在什么爱惜不爱惜的问题。

    如果再更新换代呢?如果速度再提高一些呢?

    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温体仁这种朝堂上的大佬们,看问题的眼光更是毒辣无比。

    就像是刚才温体仁提议通过朝廷来打压粮价一样,真的是温体仁没看到其中的坏处么?

    恩出于上!

    这种嘉大惠于天下的事情,自己这个首辅不能干,其他的官员们也不能干,只能让崇祯皇帝提出来,让崇祯皇帝来当这个好人。

    现在也是一样,通过这个速度来判断,火车从天津到京城大概需要两个时辰,比正常情况下骑马的速度还要快一些,以后这个速度还可能更快而火车的动力要比马车强太多了。

    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大明各地的货物沟通有无的速度会大大增加,天津的海鱼运到京城的时候,可能还是活的!

    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都是税收!

    必须搞!铁路必须得修,得大修!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温体仁便将目光投向了崔永安:“崔侍郎可知道黄河那边铁路修建的进度?”

    崔永安顿时绝望了怕什么来什么!

    强自打起精神后,崔永安才低眉顺眼的道:“下官之前远赴莫卧儿勘探地形,对于黄河那边的情况还真不太清楚?”

    温体仁捋着胡须笑眯眯的道:“这一回倒是要看看铁道部跟工部如何解决黄河的事儿了。”

    崇祯皇帝同样点了点头道:“若是能修成大桥的话,倒是可以修一条通火车的铁路大桥,再修一条供车马通过的大桥。

    只是不知道,工部和铁道部现在有没有把握能修建大桥了,倘若不能,只怕在黄河那边还是需要通过渡船来中转。”

    温体仁伸出手在面前的桌子上面比划着道:“臣记得黄河最窄处仅三四丈,宽者为四五里。

    而我大明的铁路想要横渡黄河,则不只要修建一坐大桥,全部算上,约要修建十余处。

    从京城往南京,必经的便是这济南河段,此处宽约两里,纵然现在河中水流已经减少,想要修建起来,只怕也不太容易。”

    崇祯皇帝闻言,则是琢磨了起来。

    后世的大桥是用混凝土弄出来的,大明有水泥,想必弄出混凝土的难度不算太大问题在于,弄出来的混凝土能不能满足要求。

    水泥是有标号的,混凝土有没有?

    现在大明弄出来的这玩意,到底能不能满足需求?被黄河冲刷上几年,这玩意会不会就烂掉了?

    如果隔上几年就要重建一回,这成本等高到什么地步?大桥好建,铁路改道怎么办?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崇祯皇帝有些头大。

    不解决这个问题,想要修建横跨黄河的大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是修建浮桥浮桥对车马行人有用,对于铁路这玩意来说有个屁用?它能承载的起来?

    想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也没有想出来什么靠谱的解决方案,只能眯着眼睛道:“朕记得在书上看到过一个说法,说是木骨撑泥墙,就连穷苦的百姓家盖房子,也会在泥坯里面掺入麦秸或者其他的东西以为骨架。

    倘若将泥巴换成水泥,将麦秸换成长长的钢铁以为骨架,用做桥墩,不知道如何?”

    温体仁等人闻言,顿时就傻眼了。

    木骨撑泥墙的说法都知道,泥坯里面掺麦秸的说法也都听过或者见过,但是用水泥加钢铁的做法,能行?

    别说温体仁等人懵逼,崇祯皇帝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自己“发明”出崇祯水泥之后,就把这玩意扔给了皇家学院再没有管过,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进行过改进?

    如果有改进,又改进到了什么地步?有没有那种高标号的牛逼水泥出现?

    实在不行的话,用纯钢铁的桥墩行不行?大不了就是浪费点钢铁而已。

    但是钢铁又能撑几年?和大明版混凝土比起来,哪个更耐用?

    还没等崇祯皇帝想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火车的车身就开始传来一阵阵顿挫感,崔永安道:“启奏陛下,已经要进入京城永定门了,眼下便是车头在减速所造成的。”

第七百零三章 做啥梦呢!

    崇祯皇帝刚刚回到京中,还没有好好休息几天,更没有来得及好好琢磨一下混凝土的事情,就先接到了薛凤翔的告老辞呈。

    薛凤翔是真不打算再干下去了前几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小妾带了顶帽子,虽然那小妾和奸夫都被喂了狗,向来无孔不入的厂卫当时也选择了暂时性失明,但是薛凤翔的心里依旧不太好受。

    再加上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再干下去,估计就只能老死任上了,也就顺势选择了激流勇退摊上这样儿的皇帝,只有告老还乡才能多活几年啊!

    崇祯皇帝批准了薛凤翔的奏章。

    其实可以预见的是,施凤来和薛凤翔的告老只是一个开头而已,后面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朝堂大佬们选择告老还乡。

    毕竟都六七十岁的年纪了,有的人还是万历年间的臣子,到了自己这一代,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四朝元老了。

    虽然自己那个便宜爹只当了二十九天的皇帝,但是人家也是有庙号谥号年号,自然也算得上是一朝天子。

    能给人善终的,还是给了吧。

    崇祯皇帝心中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善良与宽厚,一面合计着该让谁来代替房壮丽薛凤翔告老之后,工部得有人顶上。

    现在房壮丽还能硬撑着,但是房壮丽现在这把年纪再操心吏部,其实也不太合适了,过段时间估计也该致仕了。

    到时候朝堂上面就会面临着一大堆的空缺出来,尤其是顶层的那一部分位置。

    从常理来说,各部尚书致仕,自然有各部侍郎往上顶,接着再一步步的提供上来,新上任的大佬再烧上一把火,把跟自己不对付的派系清理一下,最终空出来大量的中间和底层的位置。

    这是正常的操作流程,但是却不适用于崇祯十四年的情况。

    原因很简单,崇祯元年以前,京城之中有的是等着补缺的官员,各部里面行走学习的预备官员也有一大批,随时都可以用来被缺。

    但是自打崇祯元年以后,随着崇祯皇帝大杀特杀还有不断的开疆扩土,不仅是京城等着补缺的官员大量外放,就连各部里面行走学习的官员们都被大量外放。

    到了崇祯六年的时候,有些基层的官员,比如县令,干脆就是从积年县丞主薄一类的老吏之中选拔了。

    因为就算是崇祯皇帝玩了命的开恩科,选出来的进士们也需要经过在内阁和诸部里面行走学习一段时间之后才可以外放,搞的官员的数量始终处于一个很紧张的状态。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的崇祯皇帝干脆不想了,命人把温体仁等大佬再一次召进了宫中。

    望着温体仁和郭允厚还有房壮丽、薛凤翔等人或者花白,或者全白了的头发,崇祯皇帝也是忍不住心中一酸。

    就是眼前这些阉党啊,这些原本应该在史书上被人唾骂,应该遗臭万年的老臣,陪着自己生生的撑起了大明的危局,生生的撑过了十三年,将原本已经危如累卵的局势给稳了下来。

    或许没有他们,自己也一样能撑的过来,但是绝不可能撑的像现在这样儿轻松更大的可能是把大明彻底打烂,然后重新来过。

    事实上,后世所有叫嚣着应该把大明的局面彻底打烂再重新洗牌的人,包括没穿越之前的崇祯皇帝自己,都只是想想而已。

    打烂局面很容易,开创出新的局面,靠着自己超前几百年的见识或许也很容易,但是真正苦了的是谁呢?

    崇祯皇帝始终是个皇帝,哪怕是行军打仗,也苦不到哪儿去,其他的高官还有豪商士绅们大致也是如此。

    苦了的只有底层的百姓,死伤最大的也是他们,而不是军队。

    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皇帝选择了大杀特杀之后慢慢改变的原因,而不是选择了最爽的打烂重来。

    忘记苏联的人没良心,想要让苏联重生的人没脑子大明也是一样,嘴里喊着打烂重来,简单粗暴解决问题的人,要么是些衣食无忧,没见识过百姓穷苦的人,要么就是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绝望之下喊出来的口号。

    等到温体仁等人进宫落座之后,崇祯皇帝便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薛凤翔:“薛爱卿如今也是八十有六了吧?”

    薛凤翔欠身道:“劳陛下挂念,微臣今年确实已经是八十有六。”

    崇祯皇帝干脆从椅子上起身,向着温体仁等人摆了摆手道:“卿等且先坐着,朕有几句心里话,想和众卿说一说。”

    停顿了一下,崇祯皇帝便接着道:“朕还记得当初开始允诺藩王们置换封地到海外的时候,曾经也允诺过诸位爱卿。

    朕当时承诺的,乃是诸位爱卿可以花上一些银子,从朝廷的手里挑一些海外之地为封地,虽然不如诸藩可以累世传承,但是几代人下来,也多少能得一些好处罢。

    只是这个允诺已经许下了好多年,除了温爱卿家里被朕赏下了新明岛上的一块地之外,其他的诸位爱卿可都没有来找过朕?

    朕今天便再重复一加大,想要买一块封地的,尽管开口,十两银子一亩地的价格,朕也不会追究诸位爱卿手里的银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崇祯皇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你们这几个人,给朕流血流汗的功绩,朕都看在眼里,也认可了诸位,现在想买块封地自己浪的,可以提出来了。

    至于你们买地的银子,朕知道大家伙儿都不干净,但是却也不打算追究各位,这就是给你们的福利,大胆的要,不要怕。

    施凤来欠了欠身子,开口道:“启奏陛下,微臣前番便已经说过,不打算再从海外买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微臣已经给他们挣下了比别人要强无数倍的基业,若是他们争气,自己想办法买封地便是。

    若是他们不争气,微臣现在再置办下多少土地,早晚也会有败光的一天。”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道:“施爱卿说的确实没错。但是朕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便是人生本身便是不公平的,起点便大大的不同。

    朕的儿子再如何废物,也必然会有一块封地在手,诸卿的儿子再如何不成气,也都会比别人的起点高了无数倍,这是没办法否认的。

    所以,诸位倘若有了封地,以后子侄的起步便是一地总督,较之普通生员的起步,又高了无数倍。

    朕虽然也不喜欢这种情况,但是朕也不会想着去改变这种情况,人生本来便是不公平的,刻意强调公平,原本便是不公平。”

    面对着崇祯皇帝几乎是挑明了的话题,薛凤翔干脆拱手道:“陛下,臣等家中子侄与普通的生员比起来,纵然学问有些不如,但是论到治家或者为官上,却要比普通生员强上一些。

    但是真要让他们去治理封地,却是力有不逮,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与其如此,便不如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温体仁也欠身道:“陛下必然也是清楚的,犬子在新明岛上虽然勤勉,然则施政之上错漏百出,若不是唐王殿下等人尽心帮衬,只怕早已闹出来大乱子了。

    由此可见,为官一任与治理封地,两者相差甚远。

    臣也早已有心请陛下收回封地,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请陛下收回微臣家中的封地!”

    说完之后,温体仁干脆起身,一揖到底。

    崇祯皇帝伸手虚扶了一下,笑道:“新明岛上没有蛮子,闹出来乱子自然不行,若是将诸位爱卿的封地置换到莫卧儿那边呢?

    朕便直说了吧,大明百姓,便是大明的命根子,诸卿祖上同样是我大明的百姓,因此大明百姓乱不得。

    但是换成了外邦蛮子,朕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更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会造反,卿等若是有意,大可以将封地置换到莫卧儿。

    朕今儿个给大家一个承诺,便是在莫卧儿闹出了天大的乱子,南海舰队和南御林卫也足以摆平!”

    温体仁等人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崇祯皇帝掏心窝子是掏心窝子,但是要说崇祯皇帝完全没安什么坏心,只怕也不见得还不是看中了大家捞的那点儿小钱钱,把本来就没有完全实际控制的莫卧儿甩给大家,一边掏光了大家手里的银子,一边还通过大家的手完成了移民实边的事儿。

    好处都让崇祯皇帝和朝廷给占了,以后可能出现的骂名却是大家伙儿来背。

    但是这个条件确实诱人。

    就像是崇祯皇帝说的那样,在新明岛上搞出来乱子,肯定是不成的,没办法向皇帝和朝廷交待,但是到了莫卧儿,就算是天大的乱子,也不过是把蛮子们扔出来交差便是。

    有好处,也有坏处,这才是最让人纠结的。

    沉吟了半晌之后,温体仁干脆躬身道:“启奏陛下,臣愿将新明岛封置换到莫卧儿。”

    施凤来也开口道:“陛下隆恩,臣愿意购买两千顷土地为封地,购买土地的银子,微臣会尽快安排人送到户部。至于招募百姓等一应事宜,微臣也会安排家中子侄做好。”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薛凤翔:“薛爱卿怎么说?”

    薛凤翔欠身道:“启奏陛下,微臣愿如施顾问一般,购买莫卧儿土地两千顷,一应招募百姓之事,同样安排家中子侄去做。”

    有了温体仁和施凤来,薛凤翔三人的带头,剩下的几个内阁和户部大佬们也纷纷下定了决心,分别购买了不同数量的土地,就连没有致仕打算,估计还能再干个二、三十年的洪承畴,也认购了两千顷的土地。

    望着一众大臣,崇祯皇帝心中也叹了一声,估计这是第一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给大臣们封地了。

    至于下一次,估计要等欧洲那边的土地被占下来,或者再出现这种大批尚书阁老们致仕的情况,才有可能了。

    强自打起精神后,崇祯皇帝便将目光投向了洪承畴:“崔侍郎回去之后,应该与洪爱卿说过了吧?”

    洪承畴躬身道:“是,崔侍郎已经与微臣说过关于跨黄河大桥的事情。”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才接着道:“那洪爱卿是怎么打算的?眼下可有思路?”

    洪承畴道:“陛下,崔侍郎说陛下曾经提到以钢铁为骨,为水泥为肉的筑桥墩之法,微臣已经安排人去试行了。

    不瞒陛下,原本臣便想着是不是可以用水泥加上竹枝或者芦苇,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来做成桥墩,也试验过几次。”

    崇祯皇帝这下子就更感兴趣了。

    洪承畴这个家伙虽然在历史上是有鼎鼎有名的大汉奸,但是把他用好了,其实还是很好用的嘛。

    最起码,有他操持着铁道部,自己基本上都不用怎么操心,只需要随口吩咐一句,洪承畴就能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的。

    自己当初不过是随口提了一次,要想办法让铁路通过黄河,想不到洪承畴已经开始在琢磨了。

    果然,这些能在史书上留下自己名号的家伙,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洪承畴斟酌了一番之后,便接着道:“其实除了跨河大桥之外,铁道部的诸位同僚倒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崇祯皇帝哦了一声道:“什么想法?洪爱卿不妨说说看。”

    洪承畴道:“启奏陛下,若是跨河大桥没办法修,或者造出来的桥墩不合用,是不是可以从黄河底下挖一条隧道?

    臣记得许多条铁路都是要通过山体,便是挖开的隧道,如今换到黄河,岂不也是一样?只要一边派人开挖,一边用水泥和钢铁等支撑起来,这河底隧道,似乎也可以?”

    崇祯皇帝差一点儿便喷出一口老血。

    还河底隧道,你怎么不挖个海底隧道呢?现在大明的技术,能他娘的支持你开挖河底隧道?

    黄河有多宽?你要挖多深?做梦!

第七百零四章 就依皇后

    彼其娘之,以洪承畴为首的大明铁道部,疯了!

    这些渣渣们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在黄河底下挖隧道?你们咋不说从登莱修一条隧道直接挖到金州或者朝鲜去呢?

    大明眼下是开挂了没错,可是这自己这个挂在穿越的时候,他就没充值啊!

    指望着现在这技术修一条地底隧道,那他娘的得花多少时间?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真要是像他们说的那么搞,还不如直接几年换一次桥墩子来得实惠靠谱呢!

    尤其是这种地下的隧道,一旦发生垮塌,又正好赶上一列火车在经过……

    到时候想挖都挖不出来!

    摆了摆手之后,崇祯皇帝干脆道:“此议暂缓吧,贸然通过海底开挖隧道,一旦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都背不起来。”

    洪承畴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在提出来这个意见之后,洪承畴就发现自己犯傻了真要是这玩意塌了,那后果就不是自己能抗下来的,就算是崇祯皇帝这位爷,也未必能抗的住。

    洪承畴也知道自己着急了,被黄河两岸通火车这事儿搞的自己精神有些紧张,这才冒冒失失的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算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合计一下怎么修桥来得更靠谱一些。

    崇祯皇帝瞧着洪承畴的样子有些好笑,便开口道:“这桥墩的事情,等回头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皇家学院那边找墨铧一起研究下,看看到底怎么样才更好一些。”

    洪承畴躬身道:“是,微臣回去之后,也命人整理一下这些实验的相关数据,一并带去皇家学院之中以为参考。”

    在铁道部跟皇家学院的科研实力对比上面,洪承畴也知道自己并不占优势,反而是皇家学院那边更牛逼一些,自己这边得到的数据拿过去,对于皇家学院来说可能会有点儿用处。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之后,便算是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转而开口道:“前面的事情都说完了,也是眼下就能办的事儿。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却是眼下没办法办到的,或者说,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什么效果的,朕想与众位爱卿商议一下。”

    温体仁躬身道:“请陛下明示。”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还是官员之事,想必自崇祯十二年起,房爱卿就在不断的埋怨朕吧?”

    房壮丽的脸上已经满是褶子,似乎随便一动就能挤死个蚊子,虽然冬天也没什么蚊子能让他挤着玩。

    听到崇祯皇帝的玩笑话之后,房壮丽便欠身道:“陛下若是现在让老臣挑几十个县令出来,老臣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崇祯皇帝笑道:“所以,朕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不是?

    但是话又说了回来,朝堂上的诸位爱卿,有些年纪也不少了,很多人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朕也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操劳。

    但是朕又有什么办法?这恩科开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是现在定到了两年一次的贡试,却依旧不够用,朕为之奈何?

    如今海外之地又是数千里之广,需要的官员数量也是多不胜数,朕又上哪里去找这许多的官员出来?”

    按照大明的制度,一个县,需要一个正七品的县令,一个不入流的典史,一个正八品的县丞,一个正九品的主簿。

    其中,县令和县丞、主簿,属于文职系统,典史是知县下面掌管缉捕、监狱的属官,理论上来说属于武职系统,但是在县里没有县丞和主簿的时候,典史就得兼任。

    在这种情况下,典史这个职务也就成了吏部铨选、皇帝签批的“朝廷命官”。

    崇祯皇帝当初脑子一热,为了给退伍的老兵寻个出路,曲史这个职务又被改成了县尉,属于正八品的武职,归了五军都督府。

    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可以抽调出来的县丞和主簿又得重新设置,然后分别任命。

    因为朝堂上不可能接受曲史兼任县丞和主簿却归五军都督府管辖这个局面啥事儿都让县尉干了,还要县令干什么?

    就崇祯皇帝本身来说,也不可能接受这样儿的局面分权,互相制衡才是王道,一人独揽县中大权纯属于找麻烦。

    只是这么一平,一个县里面除了县尉一职以外,剩下的县令、县丞、主簿就是三个人,就算是莫卧儿那边把一个县的面积划的再大一些,也得划出来几百个县,需要的官员数量直接就上千了。

    被崇祯皇帝宰过一波,又外调出去大量的官员之后,整个大明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凑不齐上千的官员。

    除非把国子监的学生都外放为官,然后崇祯皇帝再开一次恩科,直接将录取人数定在一千,才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这一千多人还是得经过学习,否则到了地方上,一样容易出现问题,搞出乱子,或者过于依赖师爷偏偏崇祯皇帝又不喜欢师爷这种角色的存在。

    房壮丽也好,温体仁等一众朝堂大佬也罢,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真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除非是等到崇祯二十五年以后,被崇祯皇帝恢复的社学里面的学子那一批成长起来,科举的人数大大增加之后才有可能。

    问题是,这种事情能拖到崇祯二十五的去?

    沉默了半晌之后,房壮丽才欠身道:“陛下,不若从我大明现有的县丞之中择其优者外放为县令,再从国子监中择其优者为县丞?”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便是将国子监所有生员尽数补录为县丞,又能解决多少空缺?还有本身便缺少的那些县丞呢?”

    听到现在,房壮丽和温体仁等人也算是弄明白了崇祯皇帝的意思。

    说白了,崇祯皇帝就是打算把“吏”变为“官”。

    与县令、县丞等朝廷命官不同,吏,实际上是由县令来征辟的,身份其实是民,薪水也不是由国家支付,而是由县令自己掏腰包。

    也就是说,官僚都是“国家干部”,吏却只好算作“以工代干”。他们是官府中的“服役人员”,其身份与衙役(更夫、捕快、狱卒之类)并无区别。

    只不过更夫、捕快、狱卒或服劳役,或服兵役,胥吏则提供知识***而已因此胥吏地位极低,常被呼为“狗吏”。

    此外,还有一条规定,就是胥吏不能当御史,也不能考进士,等于是彻底没有了上升空间,只能在县一级的单位里面做“专业人才”。

    如果单单只是承认这些吏为国库雇佣,并且由朝廷支付薪水,那倒是没任何的问题,反正国库有的是银子。

    但是把这些人变成了朝廷命官之后,就意味着想要当官除了科举之外,又出现了另外一条途径从吏变成官。

    如此一来,十年寒窗的意义是什么?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说的便是科举之后便可以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美女也同样不缺了。

    让这些科举不中的吏,享受到跟正统科举上来的士子们同样的待遇,大家伙儿的心里,不平衡。

    尽管心中跟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房壮丽还是开口道:“我大明尚有胥吏千万,可以为县丞、主簿。”

    房壮丽的话刚刚说完,孟绍虞就把话头接了过去:“陛下,胥吏毕竟出身草莽,有许多皆是屡试不第之辈,若以之为县丞、主簿,只怕这些人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崇祯皇帝呵呵笑了笑,开口道:“那孟爱卿可有甚么好的办法?”

    孟绍虞顿时就哑火了。

    这他娘的还好好的说着话呢,您老人家干脆就掀桌子?这臭毛病已经十多年了,您就不改改?

    尽管蛋疼无比,孟绍虞还是欠身拱手道:“依臣之见,倒不如从这些积年老吏之中择其优者,外放至琉球、安南、莫卧儿等地。

    若是其京察之中表现尚可,便可以考虑调回大明,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好的出路,若是这些人连京察都过不了,那还是留在我大明之外的好。”

    孟绍虞的意思很简单,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渣,就算是矮子里面挑大个儿,挑出来那么几个勉强好一点儿的,也应该扔到大明之外,让他们先用蛮夷练练手,学习一下怎么当县令。

    如果真有什么可造之材,就把他们弄回大明来,给他们个机会,要不然的话,还是让他们云祸害蛮子们吧,别回来祸害大明的百姓。

    崇祯皇帝想了想,便开口道:“也好。回头吏部并礼部,看着是不是可以开两场特殊的恩科。

    其中一场恩科只针对县丞和主簿,不考八股文章,只考如何治理百姓,如何发展好一个县,从其中择其优者为县令。

    至于另外一场,便是考校这些积年胥吏,察看他们是否有足够的本事升为一县县丞或主簿,择其忧者补缺。”

    孟绍虞和房壮丽一起躬身应了,却又接着道:“陛下,这些胥吏一旦升任了县丞、主簿,以后是否可以参与科举?是否可以再升官?”

    崇祯皇帝笑道:“既然已经做了县丞、主簿,那便是有品级的朝廷命官,是否升迁,便当由京察考核说了算。”

    崇祯皇帝说完之后,孟绍虞心里便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人升官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京察是那么好过的?

    而且崇祯皇帝没有说明这些人能不能再考进士,那就是默认不能考,同样也没办法升迁御史,那就让他们慢慢熬吧。

    崇祯皇帝心中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借着这一次缺少大量官员的机会,给了胥吏们一个机会,并且开创性的玩出了恩科举才这么个套路,其实就跟后世的公务猿考试差不多的意思。

    一旦打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再想要堵死,就会变得困难无比最先通过恩科进入到朝廷命官行列的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后辈的利益,自然就会选择让恩科继续下去。

    甚至于朝堂之上那些子侄不争气,科举无望的大佬们,为了自家子侄有出仕的机会,也会在背后推动此事,让这次的恩科在以后变成常例。

    而国子监的生员们,还有通过了贡试的进士们,哪怕是在内阁和八部里面行走学习过半年,跟这些积年老吏比起来,其实也不占优势。

    因为做地方官,不是看谁的文笔好,不是看谁的八股文章做的漂亮,而是看谁更会做官,谁更会治理地方。

    这些是积年老吏的优势,却是生员和进士们的劣势。

    等到整个大明习惯了从积年老吏之中选拔官员之后,下一步的国子监改革便可以开始启动了。

    崇祯皇帝一直认为国子监现在就是浪费,起码形成了很大的知识浪费明明可以成为大明第一综合性大学的机构,偏偏立致于培养官员,搞出来一堆堆的书呆子,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解决了官员,黄河大桥的修建,让百姓出门做工的问题之后,一场会议便算是散了场,洪承畴回去准备铁道部做实验搜集来的资料,崇祯皇帝则是跑回了后宫之中去陪老婆孩子。

    没办法,当皇帝就是这么的辛苦,一边要处理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一边还要安抚好后宫,照顾好自己的大小老婆。

    尤其是周皇后联合起来袁贵妃和宜妃等人一起逼宫,要求崇祯皇帝再选秀女。

    崇祯皇帝都快被气疯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都三十岁了,现在再选一批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进宫当小老婆?等以后是不是还得有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桥段上演?

    朕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不知道朕一心为了大明这个国家忙活,没时间享乐么?

    烦闷无比的崇祯皇帝干脆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皇后既为六宫之主,这后宫之事便是皇后说了算,以后休要拿来烦朕。”

    周皇后笑吟吟的应了之后,又接着道:“还有一事,倒还需要陛下点头才是。”

    崇祯皇帝道:“什么事?”

    周皇后道:“宜妃先前产下皇三子慈熠,理应晋为贵妃,却还需要陛下同意才是。”

    崇祯皇帝望了一眼抱着老三朱慈熠,面上不显,眼中却带着一丝期盼的宜妃,便点头道:“就依皇后吧。”

    大老婆张罗着帮忙找小老婆这种优秀的传统文化居然失传,让崇祯皇帝忍不住心疼后世的男同胞们一秒钟。

第七百零五章 不用替皇帝省银子!

    后宫也得讲基本法。

    正常来说,皇帝富有天下,后宫里面怎么样也应该完全是由皇帝说了算才对,比如封赏哪个喜欢的妃子。

    然而事实上,后宫里面如何,妃子地位的升或者降,完全是由皇后来决定的,而皇帝基本上没什么插手的机会。

    就像是现在一样,崇祯皇帝早就想册封宜妃为贵妃甚至是皇贵妃,但是儿子都三岁了,崇祯皇帝也没能张开这个口。

    原因就在于,皇后主动提起了可以,崇祯皇帝开口,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起码对于宜妃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可以暗示皇后,然后等着皇后的决定,别想着自己直播插手。

    这就是后宫的基本法,不存在皇帝真的喜欢某个常在、答应一类的就直接册封为妃子甚至于贵妃。

    最基本的规矩还要不要讲了?

    螨清例外,人家从来就不讲什么基本法,尤其是那些千古穿越为送逼的脑残女,就更不讲什么后宫基本法了。

    再一次陪着几个大小老婆们吃了顿饭,又看了看儿子和女儿们的学业之后,崇祯皇帝便选择了留宿在皇后宫中。

    不是不想跑到更喜欢的蕴秀宫,而是没那个胆子皇后刚刚把宜妃册封为贵妃,自己转眼间就跑到蕴秀宫去,这不是成心给皇后娘娘添堵么。

    一旦皇后娘娘不开心了,宜贵妃估计也开心不起来,最后闹心的还是自己。

    第二天天色一亮,荒唐了一夜的崇祯皇帝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干脆派人知会了一声前朝,大朝会暂停一日,有啥事儿先让内阁和司礼监那边办着,自己则带着洪承畴等一票马仔往皇家学院而去。

    眼下真正要紧的,其实还在于铁路。

    只要跨河大桥真的修建起来,以后就可以试着琢磨下长江大桥了虽然崇祯皇帝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梦想却还是要有的。

    万一实现了呢?

    哪怕是这个梦实在不了,仅仅是能搞定黄河大桥,其中的意义就已经很逆天了。

    最起码,从黄河以北到黄河以南就不再需要渡船,也不再需要浮桥,运送物资和兵员的速度将大大的提升。

    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一旦遇到战争时期,早一天和晚一天的区别,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

    唯一可惜的就是,铁建铁路的难度比较大,在没有工程机械的情况下纯粹靠人力去堆,中原这些地区还好说,云贵、四川、朵甘思、乌思藏、葱岭,无疑就是几座巨大的血肉磨坊,将大量的“劳工”慢慢吞噬,磨碎。

    崇祯皇帝带着一众马仔们到了皇家学院之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直接就让洪承畴将修建跨河大桥的事情说了说。

    在听到洪承畴的铁道部已经做过实验之后,墨铧就来了兴趣,接过洪承畴手里拿着的那一堆实验记录翻了半天,墨铧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冷笑一声道:“这便是铁道部做过的实验记录?”

    洪承畴一听墨铧的语气,便觉得有些不对,这带着几分讥讽的语气是什么意思?莫非铁道部做的实验有问题?

    沉吟了一番之后,洪承畴才试探道:“以墨院正看来,这些记录可是哪里有甚么不妥之处么?”

    很有几分后世科研疯子精神的墨铧,根本就没顾忌崇祯皇帝还在旁边坐着,只是嘿嘿冷笑一声后开口道:“哪里有什么不妥之处?嘿嘿,这记录里,可有哪里是妥当的?

    洪部堂别怪老夫说话难听,若是皇家学院之中有哪个混账东西敢这般做实验,敢写出这样儿的实验记录,老夫一定会打死他!亲手打死!”

    随手翻了一页,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看这里,崇祯十三年十二月初五,以十斤水泥,掺入五根竹条,凝固之后以锤击之,碎裂。

    十二月初五那天是什么天气?温度几许?十斤水泥,十斤什么样儿的水泥?五根竹条各自长宽厚多少?锤多大?何人击之?与其他几次实验有何不同?

    若是仅仅一次的实验记录是这样儿,那倒也罢了,可是每次都是这般记录,敢问洪部堂,这记录的意义何在?”

    听着墨铧一连串的质问,洪承畴彻底懵逼了。

    十二月初五那天是什么天气来着?有没有下雪?是晴天还是阴天?温度?这玩意怎么计算?这大冷天的,温度不就是挺低,水都已经结冰了么?

    再说了,剩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又不是本部堂经手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着一脸懵逼的洪承畴,墨铧干脆冷笑道:“区区十斤水泥,以重锤击之,自然是块块碎列,若是百斤水泥呢?若是换了小锤呢?这般实验别说是做了这数十回,便是千百回又能如何?”

    洪承畴依旧是懵逼脸:“如此说来,这些记录岂不是无用?”

    墨铧嘿嘿冷笑道:“半分用处都无,还须从头来过!”

    崇祯皇帝却在刚才的对话之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关键词,温度。

    听崇祯皇帝问到了温度的事情,墨铧便躬身道:“启奏陛下,之前不是有一些蛮子被锦衣卫送过来么,有一人倒是带来了一件好东西,据说是一位叫圣托里尼的先生改进了一位姓伽的先生所制的温度计。

    这个温度计里面装着彩色的液体,液体的高度会随着温度的变化而变化,臣正在试着上其上做好刻度以便计算。”

    对于温度计这种比较偏门的小玩意,崇祯皇帝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的了解,更不可能知道是谁发明的了。

    但是墨铧的话里面却透露出另外一个消息。

    现在的温度计还没有温度刻度,也就是说,0度和人体的37度,根本就没有人提出来这么个概念。

    沉吟了一番之后,崇祯皇帝决定不放过这个装逼顺便把自己名字写在历史上的好机会:“水冷而为冰,水沸而为汽,由此可见,以水温来区分,更为容易一些。

    既然如此,不若以水冷而结冰的温度为零度,以水沸的温度为一百度,以此等分为一百份,然后再观察其他的温度?

    对了,朕看这天气,同样都是外面结冰,然则有的时候会冷一些,有的时候又会有些暖意,可见零度以下的温度也是有高有低,同样可以再观察一番?”

    墨铧眼睛一亮,躬身道:“是。”

    测试温度这事儿,皇家学院已经在准备了,就是还没有琢磨好该以什么温度为标准,崇祯皇帝既然规定好了零度和一百度,那剩下的便好办了,不过是把水从要结冰的温度到沸腾的温度划分为一百分而已。

    让墨铧感兴趣的是零下温度这个概念都知道一天比一天冷,但是到底有多冷?每天的温度有什么不一样?

    崇祯皇帝提出来的这一点,正好跟自己所想的事情差不多,故而让墨铧更加感兴趣起来。

    又一次成功装逼,肯定会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名号的崇祯皇帝又笑着道:“朕闻上古神仙手中曾有量天尺,可量天下万物,今我大明也有了温度计,便可量天下一切的温度,墨爱卿和锦衣卫,皆是功莫大焉。”

    墨铧对于这份功劳没什么兴趣:“启奏陛下,此皆锦衣卫之功劳,臣不敢贪功。”

    对于墨铧的谦让,崇祯皇帝倒也没太过于放在身上,反而笑眯眯的道:“那个什么圣托里尼先生,还有那位伽先生,可曾请到我大明来?”

    墨铧闻言,顿时遗憾万分的道:“启奏陛下,圣托里尼先生已经于崇祯九年仙去,伽先生也已经七十七岁的高龄,据说身体也不太好。”

    崇祯皇帝顿时也感觉很遗憾。

    一个挂了,剩下的一个也七十七岁而且身体情况不佳,这个年纪再远航于海上,估计还没到大明就凉透了。

    无奈的放弃了让锦衣卫过去“请人”的想法之后,崇祯皇帝才叹道:“这等贤才不能请到大明来,此人生之大憾也!”

    墨铧赞同的点了点头,却又安慰道:“陛下也不必如此伤心,那些西方学者倒是多有著述,锦衣卫此前已经搜罗了许多,眼下翻译出来的也有很多。

    臣以为西方学者所研究的东西倒是分类较我大明更为详细,也有许多可供参考之处。

    比如他们曾经提到过化学一词,其相关的炼金之术中,许多观点与《周易参同契》、《黄帝内经》等先贤著作中的理论不谋而合。

    因此,臣早已打算奏请陛下,另设化学院,专司这化学,炼金之术。”

    崇祯皇帝嘿了一声道:“墨爱卿乃是皇家学院的院正,开设一个化学院自然没有问题,朕允了,墨爱卿放心大胆的去办便是。另外,关于这水泥用作于桥墩之事?”

    墨铧斟酌着道:“没有经过实验,臣也不敢向陛下保证一定能成,待得做上几组实验之后,便可知道结果了。”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道:“朕有这个耐心,墨爱卿慢慢实验便是。”

    送走了懂得格物的崇祯皇帝和废物一般的洪承畴之后,墨铧干脆召集了一众马仔,开始琢磨起了温度计。

    制造温度计很简单,透明并且细长的玻璃管不是什么难事儿,灌完液体之后再密封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对于皇家学院来说,简单的很。

    墨铧感兴趣的是里面灌不同的液体会有什么样儿的不同结果。

    汞,掺了盐的清水,酒精,几十只温度计很快便被制造了出来,然后拿了一盆刚刚放凉的温水,等着水结冰之后好定下来零度的位置。

    拿着几支不同的温度计反复测试了好几次之后,墨铧便选择了扔掉以掺了盐的清水为液体的温度计。

    那破玩意不准确不说,还有好几个干脆被冻裂了,根本指望不上,倒是使用汞和酒精的温度计,表现让墨铧的眼前一亮。

    一连试了两三天,最终设定下来的温度计,还是使用汞,这玩意的表现比酒精还要强上几分,没道理使用更差的酒精。

    在完成零度到一百度的等分之后,墨铧又带着手下的马仔们开始了反向刻度,也就是将等距离的温度表示线刻在零度以下的位置上面。

    在测试了几天之后,墨铧就有些忍不住了,最终跑到了皇宫求见崇祯皇帝东西应该是成了,可是这一天比一天冷,温度一天比一天低,有点儿吓人啊!

    崇祯皇帝拿过墨铧提供的实验数据看了几遍之后才表示很正常。

    小冰河时期,别说是一天降两度,就是他娘的降个十度八度的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温度计的出现让钦天监上下开心了一番。

    原本玩冰瓶,一旦到了零下的温度时,这玩意就不太准确了,有了皇家学院提供的温度计,就可以直观的记录下来温度的不同变化了。

    至于准确不准确,那跟钦天监没关系,这玩意是皇家学院提供的,有不同意见的请联系皇家学院,他们负责最终解释权。

    实际上,温度计的出现,带来的改变绝对不是能准确记录温度这一点。

    医学院那边也拿到了温度计,大概跟后世的温度计长的差不多,也成功的得到了人体的正常温度还有发烧时的温度对比。

    正在琢磨着杂交种子和温室种植的陈足奇那边在得到了这玩意之后,也是欣喜若狂有了温度计,以后就可以通过反复的实验,记录下种子最好的发芽时间了!

    至于其他的地方,温度计的应用还不是太广泛,只是处于简单的研究和测试经过测试,温度计只能在五百度以下的时候才能正常发挥作用,一旦超过五百度,就不够稳定,甚至会融化变形直至报废。

    这个发现让整个皇家学院都有些难以置信温度居然要以百为单位?

    没说的,继续实验,继续折腾,反正皇帝的内帑有的是银子,对于皇家学院也从来不小气,该花的不该花的银子,尽管花便是了,不用替皇帝省银子!

    ps:第三更12000字送上,另外,今天献祭《一品修仙》

第七百零六章 大明的羊,吃不了人

    崇祯皇帝知道科研这种事儿是要烧钱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烧钱,几乎每年都得往皇家学院里面砸进入上千万两的白银,甚至于更多。

    就像后世的苦逼们说的,我知道生活艰难,可是没想到会难成这个样子……

    不过还好,砸进去的钱除了很大一部分都看不到啥回报以外,总是有那么一部分是可以见到回报的。

    比如温度计和压力计。

    这些小玩意虽然不起眼,但是这些小玩意带来的衍生价值却是无可估量的,尤其是随着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其重要性也会进一步的提升。

    再然后,崇祯皇帝望着温度计上面的零下三十度开始头疼。

    皇家学院搞出来的温度计跟后世的差不多,人体温度也是37度,零下的温度应该跟后世的温度是一样的吧?

    如果没有温度计这玩意,崇祯皇帝倒也不会觉得京城的冬天有多冷,但是当崇祯皇帝看到了零下二十七度这个读数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到了蛋疼。

    穿越之前,京城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零下十六七度,现在居然是零下二十七度?咋不再来三度凑个整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更让崇祯皇帝蛋疼万分的是,崇祯十三年到崇祯十四年的这个冬天,又他娘的没下雪!

    不下雪意味着什么?

    如果到了开春之前还没有下雪,崇祯十四年要么干旱要么水涝,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古人说草长莺飞二月天,烟花三月下扬州,可是崇祯十四年的二月,还他娘的时不时下一场鹅毛大雪,还草长?还莺飞?

    冻不死丫的!

    崇祯皇帝特别头疼的就是这种局面。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自己肯定会带着大军出去宣扬圣人教化,而不是留在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宫里面,每天闲的没事干只能创造下一代。

    再然后,崇祯皇帝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发一下房地产了?比如,在西山那边搞房地产开发?顺便弄个新城出来?

    晃了晃脑袋,将这种蛋疼无聊的想法甩出了脑海之后,崇祯皇帝又施施然的往蕴秀宫而去。

    搞什么房地产,人家姓方的能搞是因为人家姓方,跟姓云的,姓叶的还有姓林的那几个穿越大姓一样,都是开了挂的挂逼,自己这个没充值没开挂的跟人家怎么比?

    闲极无聊的崇祯皇帝显然不想继续憋在宫里面发霉了,带上了老婆孩子就再一次溜出了宫外私访。

    但是崇祯皇帝的运气向来不怎么好,或者总是有什么事儿是会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间发生。

    刚刚回到宫里还没坐下多长时间,许显纯就带着一封情报匆匆忙忙的跑来了:“陛下,奴尔干都司急奏!”

    崇祯皇帝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望向了许显纯:“哪里的急报?”

    许显纯躬身道:“陛下,奴尔干都司急报,多尔衮可能要撑不住了!”

    崇祯皇帝这才哦了一声,示意王承恩接过急报看了起来。

    急报是奴尔干都司卜鲁丹河百户所送过来的,一路上乱七八糟的手段不知道用了多少,不到三天的时间就从卜鲁丹河那里送到了大明的京城。

    如果单纯的从地图上面来看,卜鲁丹河到大明京城的距离显然不是很远假设走直线的话,估计两天应该是正常的。

    但是考虑到不可能有直线可以走,再加上冬天的时候道路水便通行,传递消息的难度比夏天和秋天的时候要大上很多,正常情况下,四五天能到京城就已经算是极快的了。

    这一次的情报却仅仅只花了两天多一点儿的时间就从卜鲁丹河卫那里送到了京城,由此可见锦衣卫传递消息的速度有多牛逼了。

    情报很简单,残余的那一部建奴,被驱赶到北边跟毛子死磕的小野獾,在面临着部族人口大量死亡的情况下,可能撑不下去了。

    因为残余的建奴部分,没有人擅长耕种,想在极北之地靠打猎维生,还要不断的跟毛子互相开片,人口死亡的速度也就大大增加。

    当建奴残余的人口增加速度赶不上死的速度时,凉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哪怕刘兴祚奉命在建奴背后暗中输血也是一样。

    在崇祯皇帝看来,小野獾撑不住了是正常的,如果能一直撑下去,并且硬怼死北边的毛子,那才是怪事毛子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战力会飙升数倍不止。

    问题是,崇祯皇帝也没想到小野獾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刚刚看完锦衣卫的急报,朱纯臣就带着张之极进宫面圣了。

    刘兴祚发往五军都督府的急报几乎是跟锦衣卫的前后脚进的京,锦衣卫的急报直接到了崇祯皇帝手里,刘兴祚的急报直接送往了五军都督府。

    两份急报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小野獾要撑不住了,不同的是,锦衣卫的急报只是一份简单的急报,刘兴祚的急报则是询问五军都督府该怎么办。

    崇祯皇帝敲了敲桌子,将目光投向了朱纯臣:“成国公以为如何?”

    朱纯臣欠身拱手道:“陛下,若是这些建奴撑不住,那倒是刘兴祚所部要直接面对那些毛奴,奴尔干都司那边原本就气候恶劣,毛奴反而比我大明的士卒更适应寒冷的天气。

    如此一来,奴尔干都司的伤亡势必大增,夺回多少土地不太好说,伤亡与土地不成正比的话,臣以为不值。”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张之极:“爱卿以为如何?”

    张之极欠身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成国公所言极是,夺回的土地与奴尔干都司相比,只怕难成正比,臣以为不妥。

    不若等到崇祯十四年夏,或者崇祯十五年夏的时候,趁着天热炎热,奴尔干都司以北也不那么冷的时候再向毛奴那边进兵。”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建奴呢?他们可能撑到夏天或者明年夏天?”

    朱纯臣斟酌着道:“要不然,还是命刘兴祚暗地里卖一批兵器给他们?”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道:“现在不仅仅是兵器的问题,刘兴祚也一直在卖兵器给他们,他们欠缺的东西太多了。

    粮食,药材,他们都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没有摸索出对付毛奴的法子,就算是给他们再多的兵器,估计也是没有用的。”

    崇祯皇帝的话音一落,朱纯臣和张之极也感觉到无比的蛋疼。

    建奴纯粹是烂泥扶不上墙,原以为小野獾靠着三国演义还有刘兴祚在暗中提供的兵器支持,就算是怼不过毛奴,也应该是有来有往才对。

    那些包衣不是把多尔衮和多铎那些狗东西都吹上天,列为穿越送逼首选目标的?

    那些包衣不是把布木布泰那个小娘皮也吹上了天,认为她是一伟大的政治家什么的来着?

    现在怎么就怂成死狗,自身难保了?

    因为现在报上来的情报,让任何看到情报的人都感觉头疼万分实在是这些建奴混的太惨了。

    这些渣渣们靠着三国演义横行了一时,在最开始的时候倒也把毛奴搞的有些懵逼,但是当毛奴反过来的时候,建奴就被人按到了地上摩擦,模样还凄惨无比。

    任谁能想到,女真不满万的说法已经成了现实?

    不是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而是整个残余的建奴所有人加一起,都不足一万了。

    至于建奴混成现在这副鸟样,虽然有些出乎于崇祯皇帝的意料,却也没有感觉太过于意外打赢了都能割地赔款的渣渣,打不过人的时候混的更惨一些不是很正常?

    打仗不给力也就算了,毕竟没有经过正统的兵法培训,这些建奴打仗纯粹是靠着一本《三国演义》做为军事指导书,也没有什么套路,遇到了怼不过的狠茬子被人怼了也正常。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建奴还是没有学会更好的打法,也没有学会耕种,在奴尔干都司以北还是靠渔猎为主甚至连医疗什么的都还处于相当原始的地步,生病了更多的还是靠着萨满巫师来祈祷。

    之前在辽东的时候倒也罢了,毕竟还有汉人的大夫可以依靠一下,到了奴尔干都司以北,跟毛奴们硬怼起来之后再靠萨满,基本上就意味着等死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朱纯臣才欠身拱手道:“陛下,既然建奴缺药,那便让人暗中卖给他们便是,还有将之前的盐也换一换,让建奴的实力再增强那么一两分?”

    崇祯皇帝想了想,干脆开口道:“那倒吩咐下去吧,让刘兴祚卖给他们一批药材,再将之前的盐给换成正常的盐,不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妈哒,如果不是这些狗建奴实在不给力,崇祯皇帝还打算接着卖毒盐毒酒给他们的,现在好了,不光是毒盐就没得卖了,大明还得暗中支持这些建奴一批药材!

    蛋疼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才开口道:“就这样儿定了吧,且不管那些建奴了。倒是勒石草原还有察哈尔草原等漠南漠北之地,倒是让朕更关心一些。”

    朱纯臣赞同的点头道:“陛下所言极是,建奴不足为患,倒是漠南漠北之地,比之建奴更让人操心。”

    崇祯皇帝道:“自古来,我中原之地的威胁便是自草原而来,朕欲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不知道成国公和英国公有什么想法?”

    朱纯臣躬身道:“除了在草原之上大量设立卫所之外,还需要琢磨出一些能种植于漠南漠北的粮种,大量迁移百姓过去守边,百十年后,草原便彻底成为我大明的一部分,自然不复为患。”

    见识过皇家学院的牛逼之处后,朱纯臣对于陈足奇能搞出来适合漠北种植的粮食一点儿都不奇怪,更不要说之前已经有玉米和土豆一类的东西可以种植了。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之后,却开口道:“除此之外,朕有意放开羊毛纺织,让民间也可以参与进来。”

    张之极突然开口道:“陛下,莫非之前收购的那些羊毛,已经折腾出效果了?”

    崇祯皇帝道:“不错,除了用来织地毯什么的,还可以用来做成衣服穿,保暖的效果极佳。”

    说完之后,崇祯皇帝便扭头吩咐道:“命人去取两件衣服来给两位国公试试。”

    王承恩躬身应了,马上便命人去取了两件衣服过来。

    其中一件衣服的样式有些奇怪,领子有跟没有差不多,衣襟就更没有了,整个看起来就是有几个口子的直筒子一样。

    另一件衣服样子看起来就正常了很多,有了衣襟和盘扣,大致能看出来这玩意应该怎么穿戴到身上。

    刚刚拿到手上,朱纯臣就皱眉道:“陛下,这是羊毛织成?”

    崇祯皇帝笑吟吟的道:“这便是用羊绒纺成的线制成的,成国公以为手感如何?”

    朱纯臣道:“若是有了此物,那些漠南漠北的蛮子们倒是多了一份收入,只要我大明能卖盐和粮食给他们,他们就能安心的养羊。只是微臣还有一些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用羊绒织就的衣服确实好,摸起来完全没有羊毛扎手的感觉,也不像麻布一样会蹭的人难受,反而感觉软绵暖和。

    可以预见的是,这东西一旦由宫中开始带头穿着,整个京城就会开始流行,然后整个大明都会流行开来。

    但是隐患也很明显。

    羊绒这东西出自羊身上,而羊不是只有草原上面可以养,大明自己也可以养种地的百姓会不会改行养羊?

    这年头粮食不值钱,羊绒再怎么便宜,也不可能比粮食便宜了吧?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成国公担心的是百姓们会开始大量的养羊?还有担心就是那些蛮子们人心不足,以后会再次作乱?”

    朱纯臣点了点头道:“百姓养羊之事,臣刚才也想了想,实际上不足为虑。

    唯有那些蛮子,若是得了这羊绒织衣的法门,他们便可往更北之地而去,只怕更生祸乱。”

    ps:今天献祭《大魏霸主》

第七百零七章 不是瘟疫的瘟疫?

    对于朱纯臣的担心,崇祯皇帝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除了后世那个海军不知道在哪儿的蒙古国之外,剩下的那些蒙古族兄弟不照样把自己当成了中国人?

    就了脾气直了点儿,能喝了点儿,剩下的还有什么?人家也没整天吵吵着要建国什么的啊。

    后世玩的那些手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把他们再当外族,他们也乐不得彻底融入大明呢。

    最简单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卓里克图汗和卜失兔汗,这两个老家伙现在就赖在大明的京师,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根本就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鸿胪寺那边已经几次打探过口风了,人家对于土默特部那里的土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下一步正合计着要不要改土归流呢。

    也就是说,只要大明朝廷每个月按时发下来俸禄,人家就高兴的吃喝玩乐,至于牧场什么的,随便朝廷怎么处置,有关心草场的那个时间,还不如多读一读论语呢。

    对于这两个老家伙的骚操作,整个朝堂上下都是服气的,谁也没想到当初一言不合就开片的鞑靼蛮子现在变得比猫儿还乖。

    但是崇祯皇帝没感觉一点儿的意外。

    一边是吃好喝好,一边是满族上下都筑成京观,换成任何一个智商在平均线上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再者说了,整个漠南漠北加起来一共才多少个部族?一共才多少人?羊毛政策加上早就开始执行的抽丁政策,他们还能乱的起来?

    想了想,崇祯皇帝干脆吩咐道:“传巴特尔过来见朕。”

    在接到崇祯皇帝的传召之后,巴特尔第一时间换了身盔甲,随着天使匆匆忙忙的进了宫中,见到崇祯皇帝行礼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直接问道:“陛下可是要对哪里用兵么?”

    巴特尔最近感觉很无聊,身为圣天子座下最忠诚勇猛的鹰犬,不能操刀子砍人的时光是无聊的,是没有意义的,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跨着骏马,提着弯刀,扫平一切不臣服于圣天子的垃圾,将天子的威名传向四方。

    然而,放眼整个天下,哪里还有自己的用武之地?除非圣天子决定现在就怼死莫卧儿和奥斯曼以及那些白奴,否则自己就只能束剑长叹,或者玩命的训练手下的骑兵。

    巴特尔自认为不是那自整日里长吁短叹的人,那就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训练上,往死里训练那些同族的骑兵,让他们掌握战场上活命的本事。

    如今终于传来了崇祯皇帝的召见,估计要对哪里用兵了,这让巴特尔有些喜出望外。

    然而崇祯皇帝一开口,就直接让巴特尔感觉有些摸不到头脑:“来人,再去取一件衣服来,让巴特尔爱卿试试。”

    巴特尔摸着手中的羊绒衫,依旧有些懵逼:“陛下,这是?”

    崇祯皇帝哈哈大笑道:“爱卿可还记得朕当初带着你与英国公北征之时说过什么?”

    不待巴特尔回答,崇祯皇帝就接着道:“朕当时曾经说过,要让漠南漠北的百姓也能吃上饱饭,要让漠南漠北的百姓从此归入大明,与我大明百姓从此一体,再不分彼此?”

    巴特尔更懵了。

    崇祯皇帝这些话确实是说过,当时砍完了林丹汗手下的巴仔之后,自己手下的万骑跟京营和新军的那些杀才们一起开篝火晚会时,崇祯皇帝确实说过这些话。

    但是这些跟自己手里摸着的衫子有什么关系?

    还有,陛下召见自己,不是为了砍人?

    见巴特尔满脸不解的样子,崇祯皇帝便笑道:“这便是从羊身上取羊绒织成的衫子,摸着柔软贴身,以后想必会风靡大江南北。

    以后,大漠的百姓除了耕种之外,还可以放羊,从羊的身上获取羊绒,或者自己纺织,或者出售,最后便可以拿到银子,再购买其他的东西,这生活是不是安稳下来了?”

    巴特尔点头道:“是,正如陛下所言,无论漠南还是漠北,只要能有粮食吃,能买到盐和茶,还有布匹,百姓们便会安稳下来,再不会有人想着作乱了。”

    崇祯皇帝点头道:“所以,朕打算派你回去。带一些羊绒织成的衫子,还有一些匠人,回土默特部那里,还有漠南漠北,告诉那里的人们,好好放牧,通过这些羊绒,大家便能卖到银子,然后可以买盐,买茶,买铁锅,买香料,买一切他们想要买到的东西。”

    巴特尔悚然一惊,正在摩挲着羊绒衫子的手也停了下来,愕然道:“陛下,刀枪弓箭一类的东西,万万不可!

    草原上苦寒,牧民与狼斗,与风雪斗,更与人斗,故而多是桀骜不训之徒,若是让他们得了弓箭,只怕更易生乱!”

    巴特尔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那些同族了,一言不合操刀子砍人这种事儿在大明不是很多见,在草原上却是多如牛毛,就跟中原百姓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原因也很简单。

    草原实在是太大了,设置官府管理倒不是不行,但是对于牧民来说,今天在这里砍了人,回头大车一赶,就可以到另外一块牧场去放牧了,谁会把律法当回事儿?

    如果刀剑和弓箭一类的武器被管制着还好说,这些混账就算是动了拳头,撑死了也不过是鼻青脸肿或者伤筋动骨而已,出人命的可能性不算太大。

    但是一旦放开了管制,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账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实在是不太好说。

    巴特尔不敢去赌。

    如果赌赢了还好说,一旦赌输了,真的有人也大着胆子犯了法再造了反,到时候怎么办?

    平乱,杀的是同族,不平乱,自己,还有那些骑兵,还能受到陛下的信任吗?

    崇祯皇帝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类似于军中的兵器盔甲,还有一些重型的弓弩,自然是不可能放开的,但是其他的刀剑,还有一些小的弓箭,却也可以让牧民们备了防身。

    朕知道,就算是朝廷再怎么禁这些东西,牧民们手里也还会有,毕竟还要防着草原上的野狼和熊豹,没有了弓箭可不成。

    你回去之后,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纠纷了记得找官府,不得随意地动武厮杀,否则影响的不仅仅是部落,连他们在京中当兵的亲人也会受到影响。

    朕相信,他们不会拿着亲人在军中的前程开玩笑。”

    巴特尔无奈之下也只得应了,只不过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回头一定要找几个不开眼的好好教训一番,省得以后再惹出乱子来。

    事实上,跟崇祯皇帝预想中的情况差不多,羊绒衫这玩意在京城流行起来的速度很快。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或者说楚王好瘦腰,宫中多饿死,京城的百姓们对于羊绒衫这种衣服接受起来的速度很快,尤其是传闻宫中贵人也喜欢这东西的时候。

    毕竟,宫中的生活什么样,大家伙儿都只是道听途说,也都明白,崇祯皇帝不可能真的扛把金锄头去种地,皇后娘娘也不可能每天都烙葱油饼。

    那么就穿一穿宫中贵人都喜欢的衣服吧,就跟后世的追星族总喜欢爱豆同款一样不同的是,明星代言做广告是为了钱,崇祯皇帝把羊绒衫弄出来是为了土地和人口。

    另外一方面,羊绒衫流行起来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卖的贵,一两银子一件,爱买买,不买滚,少府开在城中的几家铺子就是这么霸道,也不会惯着任何人的毛病。

    天可怜见,现在一只好几斤的肥鸡才四分银子,再掺上土豆啥玩意的,能炖出来好大一盆的菜,让一家人都能美美的吃上一顿,一件破羊绒衫就敢卖一两银子?

    普通百姓表示自己买不起,那几家名叫劲霸的成衣铺子连进去观望一下都不敢,也就只有读书人还有士绅老爷们能买的起。

    所以读者人和士绅老爷们就买了老爷们不差钱,差的是范儿,是品位,是不同,要是这羊绒衫卖十文钱一件,泥腿子们都穿的起,老爷我还不买了呢!

    最好让那些泥腿子一辈子都只能穿羊毛织成的,别跟老爷们一样能起的起羊绒的才好!

    ……

    对于京中流行起来的高档羊绒衫和低端便宜到几十文钱的羊毛衫,新上任的京城知府钱祚征没兴趣知道,毕竟这玩意也就是个穿戴的东西,不值当多花什么心思。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百姓。

    最开始的时候,京城之中有一些百姓开始出现头昏、头胀,头痛、胸闷、乏力、恶心、食欲不振等症状,到后来皮肤上面大片大片的深褐到褐黑色的色斑,搞的人心惶惶。

    这种情况一开始刚报上来的时候,钱祚征差点儿把裤子吓尿京城如果出现了瘟疫,自己该怎么向皇帝交待!

    不过万幸的是,京城并没有出现瘟疫,得益于京城良好的卫生环境和治安,虽然有一部分人出现了不适的症状,但是根本没有出现蔓延的情况。

    这也让钱祚征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越查,钱祚征就越懵逼,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干脆找到了锦衣卫的田尔耕,让锦衣卫帮忙一起查。

    锦衣卫办事的效率确实高,在锦衣卫介入不久之后,钱祚征一直在怀疑却不敢肯定的疾病出处就找到了。

    问题出在了交通部的工地上面。

    大明现在的破事儿挺多,最忙碌最热闹的并不是忙着赈灾的户部,也不是忙着砍人的五军都督府,而是铁道部跟交通部。

    铁道部忙着满大明的挖坑修铁路,交通部其实也没差到哪儿去,忙着各地修路大部分都是城中路还有连接城外火车站的道路。

    京城也正在大修道路,出问题的百姓,也大部分是出在这些人身上。

    头疼了半晌之后,钱祚征才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锦衣卫千户:“林千户,这些百姓只是修个路,就成了这个样子?”

    林幻羽点了点头道:“从目前汇总上来的情报看,所有患病的百姓,全部都是参与过修路的百姓,而正在修路的百姓当中,也有不少人开始出现头昏脑胀的情况。

    直接点儿说,如果不把修改的百姓替换下来,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百姓出现这种情况。”

    钱祚征苦笑一声:“如果把百姓们都替换回来,张部堂会不会把本官给生撕了?”

    林幻羽嘿嘿笑道:“张部堂会不会把您给生撕了,下官不清楚,但是如果您再不把消息报上去,估计陛下会把你生撕了,而且是撕成一条一条的,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望着满脸笑意的林幻羽,钱祚征敢用自己寒窗苦读的经验发誓,如果不是他姐姐是贵妃,如果不是这家伙是锦衣卫千户,自己一定会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强忍下了揍人的冲动之后,钱祚征才接着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林幻羽点头道:“有。锦衣卫查访了崇祯十二年以前修路的百姓,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出现问题,只有崇祯十三年以后参与了修路的百姓才会出现这些情况,而且不是人人身上都有。”

    钱祚征一愣,问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林幻羽摇了摇头道:“下官也不太清楚,初步看来,可能是跟那种用来铺路的黑油石有关系。”

    钱祚征皱眉道:“黑油石?”

    林幻羽点头道:“就是那玩意。崇祯十三年以前并没有出现这种东西,所有修路的百姓也没有人见过这种东西。

    而崇祯十三年的五月以后,这玩意被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用于修路,慢慢的就有百姓出现问题,只是不明显而已。

    现在看来,所有的原因,可能就是出在了这东西身上。”

    钱祚征谢过了林幻羽之后,便带着所有的情报往内阁而去。

    这问题太大了,必须得让内阁的大佬们扛住才行,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擅自把所有百姓调回来的唯一后果,就是被张部堂给生撕了。

    ps:奶一波土狗的《诸天投影》,看他死不死。另外,26号才是真正的圣诞节,谢谢。

第七百零八章 当复蒙元故土!

    大明的一应政务决断,大部分出自于紫禁城东边的文渊阁,而不是通过大朝会决议人越多越扯皮,哪儿有时间办事儿?

    温体仁和一众阁臣们的心情总体来说是很好的,崇祯皇帝虽然作出来不少的妖蛾子,但是好歹留在了大明,没再带着五军都督府的杀才们出去开片,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好消息了。

    但是这份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尤其是在收到了钱祚征报上来的消息之后,温体仁等一众大佬们的心情就沉入了谷底。

    钱祚征这个人有些能耐,从接手京城府尹这个职位之后的一系列表现来看,都是很合格的,再加上品性正直,一众大佬们很看好钱祚征的前途,当一众大佬们退下去之后,此人入阁的希望很大。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还牵扯到了皇家学院。

    崇祯皇帝对于皇家学院的重视,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光看每年砸进去不计其数的银子就可见一斑。

    而且用皇家学院折腾出来的黑油石铺路,温体仁等大佬已经见识过效果,毕竟这玩意最开始就是先从京城里面铺的,然后才是向着外城铺开。

    这种黑油石路确实很平稳,别管是人行还是车压,这种黑乎乎的路面都显得平稳无比,看起来比崇祯四年时用水泥铺好的路可强太多了,最起码看起来要比水泥路更结实。

    现在钱祚征说皇家学院弄出来的黑油石有毒,用这玩意铺路的百姓们中毒了……

    这种破事儿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要么就是钱祚征报上来的消息有问题,百姓们患病的原因出自于别处,要么就是皇家学院之中有人在搞事情。

    如果仅仅是前一种可能还好说,毕竟人生病的原因太多了,哪怕是瘟疫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是后一种的话……

    温体仁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依着崇祯皇帝的性子,有人敢把手伸到皇家学院里面去搞风搞雨,最后需要多少人头来平息怒火,那可就真的是未知数了。

    蛋疼无比的温体仁等内阁大佬们干脆把郭允厚、张瑞图、洪承畴这三位大佬都喊到了内阁,打算跟钱祚征一起研究下事情该怎么办。

    老好人性子的张瑞图也怒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本部堂好好的安排人修桥开路,拿着皇家学院的成果办事,现在还成了我交通部的错了?不敢找皇家学院的麻烦,先找我交通部的麻烦是不是?

    彼其娘之!

    斜眯着眼睛扫了钱祚征一眼,张瑞图干脆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冷笑道:“钱大人想要把百姓都抽调回去也行,只要你上一道奏章说明前因后果,本官自然无话可说。”

    这事儿跟自己关系不大,但是自己跟张瑞图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洪承畴第一时间就决定了自己的立场,干脆开口道:“张部堂言之有理,耽误了工期,一应责任谁来承担?

    再者说了,就凭这几十例的病症,便能直接判定病因是因为黑油石而起?断无此理!”

    陪着钱祚征一起来到内阁的林幻羽当即便眯眼道:“洪部堂的意思,便是我锦衣卫办事不力,硬要将责任推到黑油石身上了?

    明摆着告诉诸位,这次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除了钱大人发现的那些大明百姓之外,蛮子们出现这种情况的更多,有些蛮子已经病入膏肓,眼看着就快不成了。”

    洪承畴一征,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锦衣卫,尤其是林幻羽这个家伙。

    锦衣卫不可怕,只要崇祯皇帝没打算干掉自己,锦衣卫就算是想栽赃陷害自己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但是眼前的这个林幻羽不同,这家伙的姐姐刚刚升为贵妃,一旦他进宫告上一状,宜贵妃再吹一吹枕边风……

    早就在崇祯皇帝的淫威下学会了从心的洪承畴当即便笑道:“倘若锦衣卫已经查明了,那自然另当别论。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要拜托林千户,看看这黑油石的问题是从哪里出来的?皇家学院之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上下其手?”

    郭允厚也开口道:“不错,眼下应该暂停使用黑油石修路之事,先查清楚这黑油石的危险再说其他。”

    林幻羽嘿嘿笑着摇了摇头道:“我锦衣卫并没有权力到皇家学院办案,想要彻查此事,除非陛下下旨,锦衣卫联合内行厂一起去皇家学院才有可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林幻羽的话,让在场一众大佬们更是头疼。

    现在这事儿还算是好的,毕竟钱祚征发现的比较早,找锦衣卫介入的时间也很早,满朝的御史们还不知道这事儿。

    可以想象的是,当御史们知道了之后会出现什么样儿的后果。

    户部,铁道部,交通部,内阁,皇家学院,崇祯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弹劾一个遍才行。

    问题是,弹劾没有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激怒皇帝?

    头疼了半天之后,温体仁才抚须道:“罢了,老夫先入宫去求见陛下吧,既然已经跟皇家学院牵扯上了关系,便是怎么样儿都绕不过去,倒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

    崇祯皇帝听完了温体仁的奏报之后,也表示一脸懵逼黑油石是什么玩意?后世百度上面都没听说过这玩意,皇家学院是怎么折腾出来的?

    就算是看到了这玩意之后认出来是粗糙的沥青,崇祯皇帝照样一脸懵逼沥青居然有毒?会致病?

    但是信不信的,也由不得崇祯皇帝,这玩意既然被皇家学院给鼓捣出来了,那就意味着这玩意的衍生品,或者说石油的其他衍生品,也应该出现了。

    石油的衍生品有什么?

    汽油,煤油,柴油,丝袜,润滑剂,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都是通过提炼石油弄出来的?

    虽然说大明的技术很可能糙了一些,浪费掉的石油多了一些,可是崇祯皇帝会在乎?大明会在乎?

    整个世界都是大明的石油基地!

    正如皇家学院医学分院的大佬们在联合了太医院的大佬们做了大量的实验之后,证明了这玩意确实有毒,会致病,但是得到的燃油特别牛逼,沥青用来铺路的效果特别好之后,温体仁这些老家伙的反应一样:“让皇家学院研究一下防护措施,继续找莫卧儿和奥斯曼,还有科恩那里,大量收购蛮子们前来充当劳工。”

    没有人在乎蛮子的生或者死,就连温体仁这个阉党中的正人君子也是一样,第一反应是先弄到蛮子送死,第二个反应就更搞笑了:“这猛火油,断不可落入蛮夷之手,奥斯曼之地既然此物极多,则我大明自当收复唐、元故士!”

    崇祯皇帝心中暗骂一声不要脸之后,又忍不往感叹了一番。

    果然,这不要脸的传统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鸟样。

    朱元璋比逐蒙元入朔漠,将之称之为伪元,现在要借着收复故土的名义去打人家奥斯曼帝国,伪元也就变成了蒙元。

    真不要脸!呸!

    崇祯皇帝在心中先呸为敬之后,才点了点头道:“我大明上承宋、元,自然要收回故土,断不允一寸土地失于蛮夷之手。”

    温体仁等一众大佬们自然也是连连点头反正都是不要脸,怎么编排理由还不是由得皇帝和大臣们开心?

    张瑞图忍不住出声道:“陛下,若是将所有百姓都召回,交通部早已规划好要在崇祯十四年修建的道路,全都会受到影响,不若从铁道部那边暂时抽调一批蛮子?”

    原本还冷眼旁边的洪承畴顿时不干了。

    刚才老子还想拉你一把来着,转眼你就要卖了老夫?彼其娘之!

    呵呵冷笑一声后,洪承畴开口道:“启奏陛下,铁道部在崇祯十四年的重心,早已规划好了云贵、缅甸、安南、莫卧儿方向,倘若抽调铁道部下属的劳工,则势必影响铁路修建,进而影响到莫卧儿与奥斯曼的局势。

    再者说了,交通部的直道修建原本就是探索之中,一时之间又怎么可能在整个大明铺开?倒是铁道部,若是得了交通部下属的那些劳工,铁路的修建速度必然会再次提升,望陛下三思?”

    张瑞图瞪了洪承畴一眼,发现不管从哪方面计算,自己都没有打得过洪承畴的可能性之后,才冷哼一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洪部堂修建铁路虽是国之大计,然则铁路更多的还是连接各布政使司、各州各府之间,直道却是可以连接各县、镇之间,此国之根本,孰轻孰重,不问可知,臣请陛下三思?”

    温体仁和田尔耕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起坐直了身体,半眯着眼睛望向张瑞图与洪承畴二人。

    这两个老东西狗咬狗,且随他们咬去,反正最后一切还要是由陛下决断,眼下么,看戏要紧!

    表面上来看,崇祯皇帝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张瑞图跟洪承畴互相撕逼,实际上,崇祯皇帝脑子里面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石油这玩意早就被中原的大佬们拿来用了,名字都早早的起好了猛火油。

    顾名思意,石油最开始就是拿来放火用的,而且因为这东西水泼不灭的剧烈燃烧性,早早的就被划归于军用物资,并不对民间开放。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石油很多的用处就没有被开发出来军中只需要拿着这玩意到处烧人放火就好了,怎么可能去开发它的其他用处?

    现在知道这玩意能提炼出铺路的沥青,燃烧性极好的汽油,煤油,柴油,还有各种各样儿的润滑剂,还能靠这玩意弄出来的原料造出来丝袜啥的,那这玩意就必须得大力开发了。

    尤其是煤油,尽管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是在石油里炼出来而不是在煤里炼出来,但是在崇祯皇帝有限的生活知识里面却依稀记得,这玩意好像可以让民间拿来照明。

    煤油灯了解一下?

    还有汽油,这玩意好像还是标号的,按啥分的?跟酒一样按头道酒?还是跟酒精一样按纯度划分的?航空汽油还是航空柴油来着?

    这些玩意都有啥不同?有没有化工专业的工科狗,穿越过来几只可好?

    崇祯皇帝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还是决定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办皇家学院的人就很专业!从目前这水平来说,整个地球上可能都找不到比他们更专业的!

    当然,光靠着皇家学院来折腾也不是个事儿,崇祯皇帝又将主意打到了国子监的身上。

    跟太学不同,虽然民间经常用太学来指代国子监,也经常将这两者弄混,但是实际上,太学更多的是负责传授知识,指向教育和最高学府的功能,而国子监则偏向于督查监管,指向国家教育管理的功能。

    所以崇祯皇帝打算把大学给弄出来。

    没错,就是叫大学,以后就不叫太学了少一点儿,就是让那些精力多到无处发泄的学子们少折腾一点儿,别总想着对朝堂指手划脚的。

    等崇祯皇帝回过神来之后,张瑞图与洪承畴也吵的累了。

    洪承畴的精神和精力要比张瑞图强上一些,毕竟是抄过刀子砍过人的狠茬子,比张瑞图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强上一些。

    然而也没有强到哪儿去。

    在铁道部待了近十年,每日里埋首劳形于案牍之间,早就髀肉重生了,没累死都算他身体底子好了,还想着再有精力怼人?

    崇祯皇帝望着吵累了的两个人,心中暗笑一声之后才开口道:“怎么着?都吵累了么?”

    崇祯皇帝不轻不重的语气,让洪承畴和张瑞图心中一沉,赶忙躬身道:“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崇祯皇帝却呵呵笑道:“这个倒没什么,理越辩越明,两位爱卿都是为了大明好,朕心里也是明白的,自然不会怪罪。”

    洪承畴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咧了咧,躬身道:“陛下,铁道部如此多地都在施工之中,万万耽误不得啊,请陛下三思!”

    张瑞图闻言,顿时就瞪向了洪承畴。

第七百零九章 皇后,朕知错矣!

    张瑞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洪承畴能不要脸到这般的地步。

    眼见洪承畴已经率先扔了面皮,张瑞图也赶忙躬身道:“陛下,以皇家学院医学院所出示的血管结构为例,铁道部所修铁道乃是大血管,然则公路便是剩下的小血管与那些微细血管。

    纵然大血管再粗再壮,没有了小血管,大血管又有何用处?物资转运和兵力转运,指望铁路也只能是进行布政使司与州府之间,何如黑油石路可以通往各县?”

    崇祯皇帝瞧了瞧吵成一团的张瑞图和洪承畴,又瞧了瞧老神在在的温体仁等人,干脆开口道:“两位爱卿所言都极为有理,朕也知道铁路与黑油石路的重要性。

    然则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又怎么能厚此薄彼?罢了,户命和礼部多费费心,再从倭国还有科恩等处多招募一些劳工回来也就是了。”

    原本还在看笑话的郭允厚顿时乐不出来了老夫不干了,一定要致仕回乡,这纯属于无妄之灾啊!

    ……

    朝堂上面对于黑油石造成的后果没什么感觉,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感觉,黑油石事件就已经宣告结束,所有的目光都被转向了另外的地方。

    刚刚上任不久的顺天府知府钱祚征可能疯了。

    钱祚征当然不可能真的疯,但是跟少府令丁彦文有过一番接触之后,钱祚征整个人的画风就跑偏了,开始小规模的迁移京城中的百姓,喊着要对京城进行改造。

    第一步先开始的就是东偏门和西偏门。

    嘉靖四十三年,为了防御蒙古骑兵的骚扰,增强北京城的防卫,保障北京城的安全,修筑了包围南郊一面的外城,在外城的最东端修建了东偏门和西偏门。

    当时原本的打算是围着京城再修一道外城墙,将整个京城都包裹进去形成外围防御层,然而穷逼的大明朝廷居然负担不起京城城墙的修建,最后硬是搞出来东偏门和西偏门这两个烂尾工程。

    现在户部有钱,对比起铁道部和交通部这两个兄弟,顺天府简直就跟户部的亲儿子一样,想要从户部里面划拉出银子简直不要太容易。

    实际上,崇祯十三年年末的时候,钱祚征就已经从户部弄到了一千万两的预算,用于整个京城的维护和修缮。

    然而无论是钱祚征自己,还是批了银子的郭允厚都没有想到,丁彦文这个读书人之中的败类居然会找上了钱祚征,打算让顺天府跟少府联手,对于整个京城进行一番大改造。

    丁彦文代表了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儿这个文人中的败类,更像是一个太监,一个可以不鸟内廷、外廷,完全以崇祯皇帝马首是瞻的假太监,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文人风骨!

    现在丁彦文找到了钱祚征,也不知道他怎么劝服的钱祚征,反正两家一合计,便臭味相投的搞到了一起,打算对整个外城进行扩建。

    丝毫没有古迹保护意识的崇祯皇帝首先想到的就是整个京城呈现凸字形不好看,干脆把东、西偏门都给干掉,将嘉靖四十三年时烂尾的工程给搞完,再将京城原本的外墙拆除,直接将整个京城再扩大一圈。

    崇祯十四年的三月还没有过去一半的时间,整个京城就开始了大拆改模式。

    跟后世不同,后世时想要进行这项工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政府有心无力,百姓心里愿意但是会想着更多的拆迁款。

    大明不在乎这个,百姓们也没有谁想着跟官府去要什么拆迁补偿款大明律不是开玩笑的,跟官府对抗就是作死。

    崇祯皇帝也没打算搞什么冥煮滋油一类的玩意,放着堂堂的天子不干非得玩民主?早期的民主自由是个什么鸟样儿不知道?脑子坏掉了?

    现在崇祯皇帝支使马仔们改造京城,百姓们一句怨言都没有,换成民主制度下试试?你丫能拆的起才怪!

    东偏门附近的百姓们在得到了顺天府的回迁保证之后,很痛快的就搬家了,搬到了顺天府在良乡附近搞出来的安置点。

    整个京城跟少府就像是一座上好了齿轮的机器一般开始了精密的运作,对于东便门的拆改一步步的进行了下去。

    这时候的大明百姓,展现出让崇祯皇帝高兴的一面,证明了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他们心里还是有这个皇帝的。

    没有谁要求一天工作四个时辰,一天工作六个时辰都没有人在乎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如果不是顺天府按着自己的意思不允许加班到晚上,只怕这些百姓们能干出来挑灯夜战的事情。

    然后崇祯皇帝就命尚膳监熬了大量的骨头汤给工地上送去,每天都有那么几十桶,保证每个前来干活的百姓都能喝上一碗。

    东西不值钱,猪棒骨还远远达不到后世那么贵,现在一根大大的棒骨也就几文钱而已,可就是这么便宜的棒骨熬出来的汤,却大大的收买了工地上的人心。

    丁彦文那个无耻败类曾经私下里问过工地上的百姓们一句话知道为啥这工地上一个蛮子都没用不?知道为啥一定要让大明百姓来修城不?

    百姓们脑补的能力实在是可怕,转瞬间就脑补出了无数中可能,然后在其中挑选了自认为最靠谱的一种。

    大明的京城让蛮子们修建,一是怕蛮子们污了京城这片风水宝地,再一个是皇帝老子信不过他们,毕竟皇帝向来重视大明的百姓,却从来没把蛮子们当回事儿。

    丁彦文笑笑却不回答,几乎等同于默认的态度,却让百姓的心里更加的火热。

    就像是锦衣卫报上来的消息那样儿直白,百姓们心里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知道皇帝对百姓好,咱们这些百姓也不能没了良心,给他老人家干活,得下死力气!

    每次看到他老人家这样儿的说法,崇祯皇帝总是无奈的摸一摸自己嘴巴上的胡须这就成了老人家了?虽然号称是万岁,可是朕才三十来岁吧?

    再然后,因为整个京城都快要变成一座巨大工地,崇祯皇帝干脆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们跑路了。

    这个天气多好啊,在这个动物们开始发情的三月,整个大明所有的地方,除了奴尔干都司以外都变得温暖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是越换越薄,眼看着就要想办法避暑了。

    崇祯皇帝自然是有地方避暑的,捕鱼儿海那里的行宫修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在崇祯十三年秋的时候完工,如此避暑天堂,崇祯皇帝怎么可能不去看一看?

    等崇祯皇帝带着大小老婆和儿子女儿们一起登上了皇室专列之后,专列便向着山海关方向而去。

    几个儿子别管大的小的,因为新鲜感的原因,都选择了在车厢里跑来跑去,时不时的还想跑到车头那边去看看火车到底是怎么前进的。

    几个女儿倒是文静的多,起码都陪在了崇祯皇帝身边,没跟那几个熊孩子一样儿乱跑。

    周皇后等人也是颇为好奇。

    皇家专列的存在,众人都知道,包括同行的熹宗懿安皇后张嫣也是知道的,毕竟这趟专列是专供皇室服务的,皇宫的后、妃们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而知道归知道,却因为宫中后、妃不得随意出宫的规矩限制而使得没有人登上过这趟专列,也使得这趟专列成为了崇祯皇帝很少动用却从来不缺少维护的玩物。

    望着周皇后和张皇后等人好奇的来回张望,崇祯皇帝笑道:“说起来,皇嫂倒是第一次登上这趟专列?”

    张皇后点了点头道:“这东西倒当真是稀奇至极,若是你皇兄还在,只怕连木匠活也不愿意做了吧。”

    听张皇后提到了木匠皇帝,崇祯皇帝的心情也不禁失落了起来。

    其实到现在为止,崇祯皇帝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整合了原本崇祯皇帝的记忆,还是崇祯皇帝整合了程序猿的记忆,反正两者不分你我。

    也正是因为这种根本分不清谁融合了谁的情况,原本的崇祯皇帝对待木匠皇帝由校和懿安皇后张嫣的感情,也全盘继承了下来。

    崇祯皇帝理解不了为什么总有些种马想着推倒张嫣长嫂如母这句话在大明不是说着玩的,推倒张嫣?脑子坏掉了?

    紧接着,崇祯皇帝就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民间会不会有一些像段小荣一般的混账东西,编排出来朕和皇嫂的话本?

    崇祯皇帝脸上的杀机一闲而逝,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种事儿自己怎么说?让锦衣卫和东厂去查?

    如果已经有人编排了,自己还可以借口是听到了风声,如果没有人编排呢?会不会让厂卫误认为自己有什么想法?

    这种误会几乎是致命的厂卫未必有多大的节操,他们很可能会用尽手段,把懿安皇后送到龙床上。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崇祯皇帝便暗自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想法都甩出了脑海。

    人和畜牲是不同的。

    得益于这十五年的皇帝经验,让当初的面瘫影帝已经进化成了实际上的全能影帝,因此崇祯皇帝那一闪而逝的杀意,竟是没有人发现。

    呵呵轻笑了一声之后,崇祯皇帝才道:“皇嫂若是喜欢,大可乘这趟专列回乡省亲?”

    张嫣轻笑一声道:“又何必呢?本宫早晚随了你皇兄去,还回乡省得什么亲?不过是徒惹伤感罢了。”

    打起精神后,张嫣又接着道:“且不提这茬儿了。本宫看这火车虽然速度比不得骏马,然则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又较之骏马强上了许多。

    更为难得的,便是这火车可以多多的生产,铁路修到哪里,这火车便可以去到哪里,当真是镇国的神器一般,皇帝可要多加上心才是。”

    崇祯皇帝也不禁笑道:“皇嫂放心,臣弟已经命人大修铁路,朕在位时修不完,还有皇子登基后接着修,还有皇孙能接着修,早晚有修遍大明的那一天。”

    张嫣点了点头道:“皇帝心中有数便可,本宫便不再多言了。你且好生陪陪周氏她们,本宫乏了,先去歇息了。”

    周皇后赶忙起身道:“林氏,和本宫一起送皇嫂去歇息。”

    张嫣压了压手,止住了正准备起身的宜贵妃等人,笑道:“你们好生陪着皇帝罢,本宫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那天。”

    等到张嫣起身往着另外一节车厢而去后,崇祯皇帝才开口道:“皇嫂心中思念皇兄,只怕也是凄苦的紧,皇后和众位爱妃还要多陪皇嫂解解闷才是。”

    周皇后掩嘴笑道:“我等去没有用,还是让皇子皇女们去的用处更大一些,皇嫂最喜的便是他们几个。

    不瞒陛下,上回慈也打算跑出宫外,若不是皇嫂派人传话替他求情,妾身原本打算好好教训他的。”

    崇祯皇帝呵呵干笑一声道:“男孩子么,总是皮了一些,想要出宫游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命人注意便是。”

    周皇后白了崇祯皇帝一眼道:“是么?儿上次跑到哪里去了?玉卓妹妹哭的伤心时,儿在哪里?陛下您又在哪里?”

    崇祯皇帝顿时被噎住了。

    朱慈起了个坏头,自己成功的越狱出宫,最后也成功的达到了缅甸,可是想同样越狱出宫的朱慈就倒了大霉了。

    宫内宫外联手严防死守,还没能成功的跑出去,朱慈就被抓了回去,被周皇后给捆在了椅子上面学规矩。

    实际上,如果不是张皇后派人传话求情,周皇后原本是打算把朱慈揍上一顿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只要他一天没当上这个太子,怎么打就得看自己心情如何。

    崇祯皇帝自然也知道此中关节,只是讪讪的赔笑道:“皇后,朕知错矣!以后这几个孩子若是敢在没有朕带着的情况下私自出宫,不用皇后开口,朕便命人好生收拾他们!”

    袁贵妃,宜贵妃,还有田妃,沈妃等人便捂嘴轻笑起来整个皇宫之中,崇祯皇帝最怵的两个人,一个是张皇后,另一个便是这周皇后了。

    崇祯皇帝正自无奈,周皇后却又接着道:“还有,此番从奴尔干都司归来,只怕这秀女们便该遴选出来了,到时候还需要定下名分。”

    轻叹一声后,周皇后又接着道:“怕只怕,陛下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妾身与林氏、袁氏、田氏、沈氏这几位妹妹,要整日里以泪洗面了呢?”

    崇祯皇帝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皇后这是说的哪里话……”

第七百一十章 朕是不是太残忍了?

    一路上好话说尽的崇祯皇帝总算是摆平了自己的大小老婆们。

    就像后世的那些老司机所说,没有什么是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炮。

    而崇祯皇帝的身体素质,又要比之后世的那些老司机们强上百倍除了操刀子砍人练出来的一副好身板,皇宫大内的各种奇珍补品,也足以保证崇祯皇帝在保持强大战斗力的同时而不伤身。

    即便如此,当皇室专列晃悠到捕鱼儿海的时候,崇祯皇帝依旧觉得有些腰疼,可是看看几个容光焕发的大小老婆,崇祯皇帝心中又涌出一股豪气没有什么妞是朕摆不平的!

    下了皇室的专列,再次换乘了御辇之后,崇祯皇帝一行又接着往被命名为夏宫的奴尔干都司行宫而去。

    刚刚穿过了行宫的后殿,周皇后的眼睛便睁的大大的。

    好大的一片湖,一眼望不到头,数十只天鹅两两成双,在湖面上来回游弋着,不时交颈梳理羽毛,更不时有的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片水花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惹得从湖上掠过的鸟儿发出一阵阵鸣叫。

    回头望了望袁贵妃与宜贵妃等人,周皇后不禁掩嘴笑道:“这片湖当真是极好的,紫禁城里面的可没办法跟这儿比。”

    袁贵妃同样笑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这片湖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这行宫到底有多大?”

    周皇后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这行宫从开始动工到去年完工,咱们姐妹就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只知道此处有皇家行宫罢了。

    依本宫之见,倒不如回头寻了陛下,求得一份行宫图纸来看,心中也多少有些数?”

    想了想,周皇后又接着道:“本宫记得婉妃的父亲也在行宫不远处罢?不若召了扈国公前来夏宫,也好让婉妃与扈国公团聚一番?”

    完颜玉卓顿时便躬身道:“旦凭皇后娘娘做主。”

    就跟大明民间的小女儿家说的旦凭父母做主是一样的套路民间若是父母想要招个女婿了,多半会问一问女儿的意见。

    女儿若是不同意,多半都会说不想出嫁,只愿多侍奉二老,若是同意了,便会说旦凭父母做主。

    此时完颜玉卓说旦凭皇后做主,便是这个意思了。

    看破了完颜玉卓心思的周皇后轻轻一笑,开口道:“罢了,回头本宫便替你求陛下的恩典便是。”

    既然知道了完颜玉桌生的皇长子朱慈没有登上太子大位的可能之后,周皇后便将完颜玉卓视为了盟友,朱慈也自动被周皇后划到了朱慈的盟友当中。

    至于宜贵妃林氏,自然就成了周皇后的敌人周皇后生的是儿子,宜贵妃生的也是儿子,而且自从宜贵妃升到了贵妃之后,身份便只在皇后与皇贵妃之下,三皇子朱慈熠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朱慈和朱慈熠,或者还有以后的皇子们谁能登上太子大位,进而登上那张宝座,自然是由崇祯皇帝做主,然而崇祯皇帝怎么挑选太子?肯定是看众皇子平时的表现和其背后的支持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周皇后自然要拉拢婉妃完颜玉卓,打压宜妃林桐棠哪怕是崇祯皇帝的皇宫已经无比和谐,一旦涉及到太子大位,自然也少不了几分无声的争斗,只不过无论是周皇后还是宜贵妃,都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罢了。

    因为任谁都知道,一理过早的暴露出自己的心思,便会在崇祯皇帝面前先失了印象分,而像崇祯皇帝这种强势的帝王,往往又是最介意这一点的。

    所以,斗争可以有,但是必须控制在一团和气的表面氛围之下,否则的话就很可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其他妃子产下的龙子。

    崇祯皇帝自然不知道行宫后殿之中上演的一幕大戏,反而正在拿着刘兴祚整理的奏报在翻看着。

    直到将最后一份情报翻看完毕之后,崇祯皇帝才讥笑道:“那小野獾如今又一次与毛奴陷入了拉锯战,也没想着另寻出路?”

    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却极为精神的刘兴祚躬身道:“陛下,那小野獾不是不想往别处去,只是建奴与毛奴交手之处,已经在原本的北山女真部之地。

    该地向东,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向东南有座大岛在倭国之北,名曰库页鸟。

    岛上虽然只有兀烈河卫驻守,然则建奴没有水师,又畏惧我大明海军舰队,自然不可能逃往此处。

    至于向西,则有古里河卫驻扎,纵然闯过去,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微臣所部的奴尔干都司各卫所的围剿,建奴自然也不敢冒这个险。

    与其逃往这两条必死之路,小野獾也唯有选择继续北上,等以后打退了毛奴之后再想办法西进。”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就这么逼着这些建奴去送死,朕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一同随刘兴祚觐见的夏额哲当即便摇头道:“陛下仁慈,已经给了那些狗建奴无数的机会,是那些蛮夷自寻死路,与圣天子无碍。”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残忍一点好了。”

    听到崇祯皇帝的这般说法,刘兴祚和夏额哲都好奇起来都已经逼着残余的建奴在北山以北跟毛奴死磕了,怎么样才算是更残忍一点儿?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回头刘爱卿问问五军都督府的意思,看看能不能再多卖给小野獾部的建奴一些兵器,要想办法让他们从毛奴那里打开一个缺口,最好能将那些毛奴杀光。

    当然,这些东西肯定不是白给的,就让小野獾拿那些跟萝卜一样的人参还有狐裘等破烂东西来换好了。”

    刘兴祚点头道:“是。那些建奴的手里除了人参还有狐裘等破烂东西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好东西了,也只能让他们占些便宜。

    另外,微臣打算从建奴手里大量的收购毛奴,不知道?”

    崇祯皇帝阴笑道:“五两银子一个!实在不行的话,再加些银子也是可以考虑的。

    反正朕的要求只有一个,先让建奴活下来,然后让他们跟毛奴血拼,我大明再跟在他们身后去收复失地。”

    想了想,崇祯皇帝又接着问道:“对了,黄台吉那个狗奴才的侧福晋布木布泰现在如何了?”

    不怪崇祯皇帝关心布木布泰,实在是段小荣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写的那本《布木布泰》秘史实在是太引人入胜了。

    再加上后世的某个叫做二月河的包衣奴才在其作品里各种跪舔,崇祯皇帝想不关心这个被尊为孝庄太皇太后的小娘皮都不行。

    刘兴祚虽然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会突然间到布木布泰,却也知道崇祯皇帝对于建奴的女人没啥兴趣丑成那副德性,也就是黄台吉这些狗建奴能下得去鸟儿,换自己都嫌丑,更不用说后宫佳丽无数的崇祯皇帝了。

    仔细回想了一番关于布木布泰的情报之后,刘兴祚便躬身道:“启奏陛下,建奴悖逆人伦,有如禽兽,那布木布泰已经嫁给了小野獾。”

    夏额哲却误会了。

    皇帝刚刚来到奴尔干都司,就先打听那个小娘皮,是不是打算玩玩?自己身为天子最忠诚的鹰犬,自然要尽心为天子分忧才是。

    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会圣天子分忧?自然是率兵把那个叫布木布泰的小娘皮抓回来,让天子乐呵乐呵了!

    至于小野獾,自己会怕了他?弄不死他个狗建奴!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夏额哲便躬身道:“陛下,不若微臣带兵去一趟北山女真部以北的建奴之所在,将那布木布泰抓回来献给陛下?”

    崇祯皇帝一脸懵逼的问道:“抓那布木布泰回来干什么?留着让她祸害那小野獾不好?且不去管她。”

    一听到崇祯皇帝说要留下布木布泰祸害小野獾多尔衮,夏额哲就知道自己想的差了,崇祯皇帝肯定是嫌那小娘皮太丑,没兴趣。

    还没等夏额哲想明白该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圆回来,崇祯皇帝便再次开口问道:“除了那小野獾和布木布泰,剩下的建奴又如何了?代善和济尔哈朗现在如何了?”

    夏额哲见崇祯皇帝移开了话题,心中不禁暗舒一口声,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刘兴祚道:“启奏陛下,代善和济尔哈朗现在已经与剩下的建奴一起奉小野獾为伪金大汗,再加上那布木布泰也算是有些手段,代善和济尔哈朗现在已经完全受制于小野獾。”

    崇祯皇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建奴若是能拧成一股绳,就算是打不过那些毛奴,也应该有自保的实力才对。

    若是众多建奴都各行其事,只怕撑不到我大明天兵前往收复失地,这众多的建奴便要先撑不下去了。”

    刘兴祚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些建奴在崇祯十三年的冬天到崇祯十四年开春的这段时间里,族中又冻死了几十人,若是再内斗不休,只怕……”

    刘兴祚的话没有说话,但是崇祯皇帝却能理解刘兴祚的意思。

    在刘兴祚看来,眼下都到了所有建奴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建奴上层还有心情互相搞事情?现在能拧成一股绳来怼毛奴,还会再内斗下去?

    崇祯皇帝却呵呵轻笑一声,将话题岔开到了别处,因为建奴这种神奇生物的思维方式,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推算,哪怕是后世的包衣奴才们再怎么洗地,也根本就洗不干净!

    原本这些狗建奴入关之后干过的那些大屠杀也就不说了,立国近三百年几乎每天都有百姓造反也不说了,光是这些狗建奴打了胜仗之后还要割地赔款,就足以证明其脑回路之奇葩了被建奴大肆抹黑的大明皇帝虽然也有很多操蛋不争气的,但是却没有一个像建奴这般的不靠谱!

    最起码,外兵围城,皇帝没有选择跑路,更没有一个选择投降的哪怕是皇帝被俘了,大明也选择了再换一个皇帝继续怼下去!

    什么西狩,什么出游,什么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什么宁与友邦不予家奴,一切的一切除了暴露出建奴的垃圾无能顺便狂抽二月河和阎崇年那些包衣奴才的脸之外,还能证明什么?

    证明建奴是怎么把一个保持了几千年的王者号玩成青铜渣的?

    又跟刘兴祚和夏额哲闲扯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才将话题转回到了行宫的本身:“朕虽然知道这夏宫极大,然则却是第一次来,还没有见过夏宫的全貌,刘爱卿不妨与朕好生说道一番?”

    刘兴祚点了点头之后,又躬身道:“陛下,不若微臣在地图上面指出夏宫的情况?”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这里不就有沙盘和地图么?刘爱卿好生与朕说说。”

    刘兴祚躬身应了,便走到了不远处的沙盘之前,伸出手指比划道:“陛下且看这捕鱼儿海,占地约为九万亩,湖中鱼儿还有各种鸟类极全,夏季之时更是一景。

    微臣与夏侯商议过后,便擅自做主,将之划为了陛下行宫的内湖,不论陛下喜欢垂钓还是在天热之时泛舟湖上,想必都是极好的。

    由捕鱼儿海再向西北一些,便是更大一些的玄冥池,又被称之为呼伦湖,微臣与夏侯将之划为了行宫的外湖之所在。

    剩下的便是土地了,由哈剌孩卫向北直到寒寒寨,向西直到勒石草原的地界,这一片土地已经尽数划入了行宫的范围之内,或者划入了皇庄的范围之内。

    整个行宫虽然参考了紫禁城的规制布置了宫、殿,然则又与紫禁城大有不同,更为注重陛下来此避暑的要求。

    由于占地极广,除去靠近捕鱼儿海的陛下和诸位娘娘、皇子皇女的寝宫之外,所有宫、殿之间距离皆是极远,往来需要乘骑马匹或者马车。”

    看着刘兴祚的手指在沙盘之上比划,崇祯皇帝也不禁有些懵逼光一个内湖就九万亩,那些狗建奴所谓的避暑山庄和行宫跟自己的夏宫比起来,那就是个笑话!

    关键是,以后的史书上会怎么记载朕呢?

第七百一十一章 通过娶媳妇来霸占天下?(还债,为盟主李自成加更1/3)

    紫禁城的面积有多大?一千零八十亩。

    盛唐的大明宫占地面积约为四千九百五十亩,强汉的未央宫占地面积约为六千九百亩,长乐宫占地面积约为九千九百亩,大秦的阿房宫占地面积约为两万两千五百余地。

    历史上最无解的一座宫殿群,大概就是咸阳宫,占地面积高达二百一九万亩。

    夏宫的占地面积,自然达不到二百一十九万亩的规模,但是想想一个内湖就达到了九万亩,再加上外湖和其他宫殿所占的地方,就算是小于咸阳宫,也属于一座超大型的宫殿了。

    最重要的是,咸阳宫已经被项羽付之一炬,夏宫却是刚刚建好。

    刘兴祚一边在沙盘上随手比划着,一边为崇祯皇帝讲解着整个夏宫的各个宫殿群,夏额哲也不时从旁边补充几句。

    虽然饱读圣人之言,但是夏额哲的思维方式却还没完全转化成文人的思维方式,或者说夏额哲那种全心全意为崇祯皇帝服务的思维里面,没有太多的弯弯绕。

    所以夏额哲补充的内容显得很血腥这座宫殿使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因此而死掉的蛮子有多少多少,其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是怎么解决的……

    总之就是表明自己跟刘兴祚在修建行宫上面出了多少力,有多么的辛苦,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滴。

    崇祯皇帝一边听着,一边合计起了另外的事儿。

    紫禁城才占地一千来亩,就已经够大的了,这夏宫的存在就跟咸阳宫一样,属于无解的怪胎除了后宫的那几座宫殿群之外,往来于其他宫殿之间都需要乘马或者乘车!

    旁听的温体仁等人虽然从开始到现在都一言没发,但是对于整个夏宫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随着崇祯皇帝出游到奴尔干,居然意外的发现崇祯皇帝还有这么一座产业,温体仁等人顿时也打起了小算盘。

    自己要不要在夏宫这里再买一些地,盖上几座院子?

    可以预见,崇祯皇帝以后肯定还会出游,搞不好每年都会跑到夏宫来避暑,而自己这些人肯定要随驾而行。

    倘若自己在这里有座院子,每次来夏宫都不需要内监和少府来安排自己这些人的住处,那可是有面子的事儿。

    还没等温体仁等人做出决断,刘兴祚在讲解完了夏宫之后,又指了指夏宫南面的一大块土地道:“陛下,臣等在这里空出来一些土地,有二十余座七进的宅子,百余座五进的宅子,还有近千座三进的宅子。”

    崇祯皇帝顿时秒懂,也不禁暗赞刘兴祚这个家伙会做人,难怪当初能在建奴那边混上高位,最后还能反手捅建奴一刀子。

    沉吟了一会儿后,崇祯皇帝干脆将目光投向了温体仁:“刘爱卿与夏爱卿在这儿替大家留出来了足够的宅子,怎么分配,温爱卿不妨与吏部和礼部商议一番?”

    温体仁等人这下子更高兴了刘兴祚会做人!自己不用掏银子就能混到一座院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捋着已经银白的胡须笑了笑,温体仁躬身道:“陛下,刘侯与夏侯在奴尔干都司北拒建奴有功,又在没耗费国库的情况下修了这么大的夏宫献与陛下,足见其忠敬。”

    这就是利益交换了。

    刘兴祚拿这么大一片土地修了宅子让崇祯皇帝收买人心,温体仁等人有希望白得一座宅子,自然也就不介意好生吹捧一下刘兴祚了。

    崇祯皇帝也不介意。

    土地是刘兴祚和夏额哲留出来的,但是赐给臣子的决定却是自己做的,最后百官们还是得感念自己的恩德。

    ……

    身为大明的国丈,尤其入宫的女儿还是从小疼到大,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明珠,完颜宏在知道了崇祯皇帝亲监奴尔干都司的时候,早就想跑过来了。

    但是碍于崇祯皇帝此行是出游,并不是带着马仔们怼人,完颜宏只得将直接跑过来的念头掐死,老老实实的上奏章表示自己希望能来奴尔干都憎恶喷吐面圣云云。

    等行宫传来了崇祯皇帝召见的旨意后,完颜宏就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在国公府里面指天画地的开始骂街:“彼其娘之!这破辽东有什么好!啊!本公还打算送些好玩的给大皇子,你们这拿来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完颜宏发愁啊,整个辽东都快被翻遍了,都没有找出来几件能合心的东西,要送给自己那乖乖外孙的礼物怎么办?丢人不丢人?

    然而再怎么犯愁也没有用,皇帝的旨意已经到了,完颜宏哪怕是想再花两天的时间准备也不成了,只能快速收拾收拾就前往夏宫面圣。

    完颜宏见到崇祯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表示了自己的忠诚,然后再卖弄一番自己在辽东所做出的贡献,最后才是拐弯抹角的问到了完颜玉卓。

    崇祯皇帝心中也是暗笑不止,感叹着果然是天下父母心。

    完颜宏也老了,原本狗熊一般强壮的身子有了些佝偻,五十多岁的年纪放在大明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关外之地苦寒,再加上连年的征战,让完颜宏的头发已经白尽,整张老脸上面没有多少褶子,反而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等到常规的觐见礼仪完毕之后,崇祯皇帝就笑道:“扈国公与朕乃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算了,还是先随朕一起去看看婉妃吧。”

    完颜宏躬身应了,随在崇祯皇帝身后向着夏宫后殿而去。

    刚刚过了崇祯皇帝接见完颜宏的宫殿,后面就是一大片的空地,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远远的只能看到无数宫殿的轮廓,比完颜宏之前已经见过的紫禁城大了无数倍。

    完颜宏忍不住叹道:“若非是大明国力强盛,何人可建如此雄伟的宫禁?”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道:“礼应该已经给扈国公安排好了住处罢?那座院子便给了扈国公,以后也不再收回了。”

    完颜宏谢了恩,思绪却飘的有点儿远。

    自己是崇祯皇帝的老丈人,崇祯皇帝又富有四海,赏给自己一座七进的院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是朱纯臣和张之极,人家这两个大明的国公也有。

    自己最挂念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面了?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不让玉卓进宫呢,留在辽东,好歹能经常见面,自己死的那一天,儿子和女儿也能陪在床前。

    但是像现在这样儿,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再过个几年,自己的外孙也该长大成人了,到时候就是妥妥的辽王,封地无非在辽东或者奴尔干都司这边,离自己可就近的很了。

    这片土地上还有没有什么混账东西是不听话或者容易搞事情的?自己提前把他们都清理干净,让外孙踏踏实实的当个辽王?

    至于早些年想着的到关内定居一类的想法,早就被完颜宏抛诸于脑后。

    现在辽东和奴尔干都司都是大明的地盘,官府也是大明朝廷派过来的官员,随便往哪个县城里一待,跟在关内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来,那就是冬天来得比关内更早,雪下的比关内更厚,天气比关内更冷,剩下的还有什么不同?关外种出来的大米比关内的好吃算不算不同之处?

    完颜宏心中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御辇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崇祯皇帝带着完颜宏一起登上去之后,便慢慢的向着后宫而去。

    女儿嫁入天家的麻烦之处,就像现在的完颜宏一样,必须要先行臣子的礼仪拜见婉妃娘娘和皇长子,然后才是婉妃完颜玉卓行女儿之礼拜见父亲完颜宏还必须稍微侧开身子,不能受了婉妃的全礼,否则就是越礼。

    反正麻烦事儿多的一批,让完颜宏想要抓狂。

    等到一顿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晚宴过后,完颜宏才向崇祯皇帝躬身道:“陛下,北山那边尚有残余的建奴,不若微臣带兵前去平之?”

    崇祯皇帝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道:“现在平灭了那些建奴有什么意思?且先让他们跟北边儿的毛奴们互相攻伐。

    若是建奴赢了,朕会派大军征讨不臣,若是建奴赢了,朕会替我大明的藩属部落报仇,现在若是直接出兵,反而不如做壁上观。”

    话风一转,崇祯皇帝又接着道:“朕记得当初派崔爱卿来辽东面见扈国公时,扈国公还提出来了要定居于关内的想法,现在扈国公怎么说?”

    完颜宏哈哈大笑道:“陛下,辽东之地苦寒,以前辽东有建奴,莫说是我锡伯部,其他诸部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旦遇到白灾,族里的老人就得自己离开部族,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至于冻死在哪里,又要被多少饿狼啃食尸骨,就只能看天意了。

    等到陛下平定了建奴,又迁移了大明的汉人百姓出关居住,这辽东虽然依旧是苦寒,可是对于冬天却没有那么难熬了,尤其是现在,家家房房都盖上了房子,屋子里面也织好了火炕,莫说是感觉寒冷了,只怕一个个还会觉得太热,热到睡不着觉。”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笑道:“百姓们的智慧总是无穷的,夏天太热的时候,百姓们会制好竹席以纳凉,冬天的时候自然也会弄出来火坑以取暖。

    朕派人勘探过辽东的土地,只要春夏侍候的好了,秋天的收成便会好的多,单纯从亩产来对比,简直比得上江南的膏腴之地了,便是称之为北大仓也不为过。”

    完颜宏点了点头道:“何止是收成?陛下可曾听说过辽东有个说法,便叫做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自打没了建奴在辽东祸害,百姓们除了耕种还可以获取大量的山珍美味,这日子当真是一天好过一天。”

    见崇祯皇帝笑吟吟的点头,完颜宏又接着道“只怕陛下不知道罢,当初玉卓的性子刁蛮的很,还说陛下是个文弱书生,她不愿意嫁呢,现在又如何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玉卓现在心向天家,已经从微臣这里讹走了三个千夫队,说是要给大皇子以后征伐建奴和毛奴们使用。”

    崇祯皇帝一愣,回过神来后便指了指脸蛋儿通红的完颜玉卓,哈哈笑道:“婉妃这性子,到现在也未曾改过。

    扈国公有所不知,前些儿时候,婉妃还向朕求了恩典,想让朕把辽王的封地再向北边移一些。”

    闻弦歌而知雅意,完颜宏当即便躬身道:“启奏陛下,若是大皇子封地北移,微臣愿意带兵为大皇子前驱,平定那些建奴和毛奴!”

    崇祯皇帝笑道:“只怕难以如扈国公所愿喽。”

    完颜宏顿时有些懵逼不能如我所愿,那你刚才提封地北移的事情干什么?辽王的封地再怎么着也得在辽东或者奴尔干都司吧?北移的话不就是北山那边?

    见完颜宏一脸不解的样子,崇祯皇帝便笑眯眯的道:“朕已经替慈订好了一门亲事,乃是倭国王室现任国主兴子,只等慈成年之后就会完婚。

    所以,辽王的封地不会再往北移了,很有可能换会到库页岛,或者干脆置换到虾夷那里。”

    没毛病!

    你娶了本公爷的女儿,整个辽东的部族都成了玉卓的嫁妆,现在你又打算让你儿子娶倭国女,连虾夷岛都已经定好了,所以你是打算让你们老朱家通过娶媳妇来霸占天下?

    心中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完颜宏也不禁暗自吐槽不止。

    何曾见过这般不要脸的皇帝?何曾见过专娶外族女的皇子?这大明的皇帝会玩啊!

    感叹了一番之后,完颜宏才躬身道:“陛下英明,若是倭国以虾夷岛为嫁妆,那大皇子进可一统倭国诸岛,退可占据虾夷一地,陛下当真圣明。”

    崇祯皇帝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朕和扈国公说这些的意思便在于此了。玉卓要来的三个千人队,已经被五军都督府安排到了库页岛上接受北海舰队的训练,以后便会到虾夷岛驻守。”

    完颜宏沉吟道:“若是陛下恩准,臣愿再派两个千人队,凑齐一个卫的兵力!”

    ps:三更一万两千字已经完成。睡觉去了,心累。明天继续爆发。

第七百一十二章 还合还是另有穿越者?(第一更)

    四月份的天气,换在大明的江南之地,已经热到需要换上短衣,就连京城和山海关,也只需要穿上一层单衣就足够了。

    奴尔干都司不成,做为大明整个帝国版图最北边的那一块,奴尔干都司比之辽东还要过分,就算是到了四月初的时候,也不过是刚刚雪化河开,柳树刚刚开始抽芽。

    尤其是早上的时候,还需要额外的套上一层袍子,否则的话还是会感觉到一丝凉意。

    崇祯皇帝就是在这种略带着冷意的早上,集成了手下一众马仔们之后便跑了出去,来到了答兰纳木尔河附近的一个小镇子,打算看看迁移到奴尔干都司的百姓们生活如何。

    这个小镇子不大,通过刘兴祚和锦衣卫呈上来的报告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一共才两千户不到的小镇子,还能算得了什么大镇?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庄子罢了。

    不过,因为奴尔干都司的地不值钱,能形成一千多户的小镇子已经不容易了,也不能奢求太多了。

    扬起手中的马鞭,向着镇子外面正在劳作的百姓们一指,崇祯皇帝好奇的道:“纵然这个镇子小了些,可是为什么就只有这么点儿的百姓出来耕种?其他人莫非不以耕种为生?”

    刘兴祚躬身道:“陛下,这小镇子上居住的多是原来的工匠,他们平日里在这儿也不以耕种为生,都是将自家的土地佃给了他人耕种的。”

    土地承包?农村合作社的雏形?

    脑子里面闪过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之后,崇祯皇帝才开口道:“那租子呢?总不会有人愿意将自家的地白租给他人吧?”

    刘兴祚道:“启奏陛下,这村子里的百姓大多是关内迁移出来的百姓,互相之间纵然不是沾亲带故,也能算得上是熟识,因此这租子大部分都是两成,并没有出现五成租子的情况。”

    崇祯皇帝这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之后继续打马向镇子里行去。

    两成的地租如果放在后世,那简直就是黑了心肠一般,可是放在大明,这两成的地租简直就是良心的代名词一般。

    毕竟,哪怕是崇祯的开疆扩土无数,又迁移了无数的百姓出去,再加上各种各样儿的新技术出来导致愿意种地的百姓减少,可是地租依旧维持在了三成的档位上面,两成简直已经是低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又向前行了一段路,崇祯皇帝才扭头问道:“朕刚才没看错吧?怎么还有毛奴和倭奴?这些蛮子干活可还老实?”

    刘兴祚在马上躬身道:“回陛下,这些毛奴是通过建奴的手里买来的。

    当初微臣与夏侯通过建奴收购了许多毛奴,修建行宫的那些因为知晓行宫的地形,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没参与过行宫营造的,阉割之后便卖给了百姓。

    至于那些倭奴,则是从虾夷那边跑到了库页岛上被抓来的,同样卖给了这里的百姓。

    至于这些蛮子们干活,倭奴倒也算是肯下力气,毕竟我大明的百姓心善,只要他们好好干活,便能让他们吃上饱饭。

    只是那些毛奴总是因为没酒喝而想要闹事,还多亏了那些倭奴主动镇压了他们,也正因为如此,奴尔干都司这里的倭奴要比毛奴更受欢迎一些,待遇也更好一些。”

    崇祯皇帝继续懵******子们会闹事可以理解,这些能把狗熊打哭的家伙除非有酒喝,否则会很不开心,不开心就会闹事儿,就算是已经阉割了也是如此。

    倭奴主动镇压毛子也可以理解倭奴向来为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亲爹,亲爹一旦有麻烦,这些倭奴就会冲锋在前,比任何人都积极。

    但是奴尔干都司这边已经率先用上了蛮夷劳工,却是大大的出乎了崇祯皇帝的预料。

    理论上来说,南方的经济要比北方更发达一些,需要用到人力的地方也要远高于北方,所以在崇祯皇帝看来,南方应该比北方更早用上蛮子劳工才对,更何况这是比北方还更北的奴尔干都司。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南方还没有开始用上蛮子,奴尔干都司倒先用上了!

    想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才回过味儿来。

    南方需要用蛮子的地方确实很多,但是铁道部和交通部早就把蛮子们瓜分一空,不是拉去修铁路就是拉去铺沥青直道,哪里有多余的可以流入民间?

    倒是奴尔干都司这边,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铁道部在奴尔干都司规划的铁道线路不是很多,用的时间和人力都要少的多,而毛奴却是源源不断的通过建奴手流入大明。

    剩下的蛮子多了,铁道部自然就会挑肥拣瘦,选一些强壮的通过铁路运回大明去修铁路,剩下的就无所谓了,直接扔给了奴尔干都司都指挥使刘兴祚。

    刘兴祚也不可能养这么多的蛮子蛮子们能吃,还好喝酒,自己养他们干什么?又不是想要造反。

    自觉得养不起这么多蛮子的刘兴祚寻了一众马仔们商议了半天之后,干脆把这些蛮子们卖给了民间百姓,每个蛮子作价十两银子。

    移民到奴尔干都司的大明百姓们高兴啊,一家哪怕只有两口人,就有二十两的安家银子,房子是官府分配的,耕牛和种子还有一应农具也是官府分配的,就连第一年需要的口粮,官府也给了。

    如此一来,自己家里的二十两银子基本上就没了什么用处,除非是买一些鸡仔儿鸭苗什么的,或者是买些吃食改善一下生活,否则还真就没地方花。

    现在好了,能买个蛮子劳工,这意味着什么?这就跟花十两银子买头大牲口差不多啊,虽然劳工吃的得跟人一样,可是量也比大牲口少啊,还能听得懂人话,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手里有银子花不出去的百姓跟手里有蛮子打算卖蛮子劳工的刘兴祚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野鸡遇流氓,双方确认过眼神,对面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拉着劳工回家干活耕种去了,刘兴祚也兴高采烈的数起了崇祯宝钞。

    心中想通了这一关节后,崇祯皇帝便不再纠结,继续晃晃悠悠的向着镇子里行去。

    林员外在镇子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读过几年书却科举不第,一怒之下自己请命跑来辽东的林员外堪称是大明众多生员之中的一股泥石流,被奴尔干都司的官府看重,成了这答兰纳木尔河镇子的里长,也算得上是头面人物。

    崇祯皇帝再一次借用了英国公府远房亲戚的身份之后,便打着出来游玩的名义到了林员外的家中拜访。

    对于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哥,林员外也是极为看好的,尤其是英国公府亲戚这一层身份,更是给崇祯皇帝加分不少,如果不是崇祯皇帝表明自己已经有了妻室,只怕林员外都打算把女儿嫁给崇祯皇帝了。

    闲扯了几句之后,林员外才再次开口道:“奴尔干都司与大明比起来,确实算得上是苦寒之地,李公子既然伴驾来此,便不可不尝一尝此地的一些美味。”

    崇祯皇帝笑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多劳林员外了。”

    林员外唔了一声,摆手示意管家下去准备酒菜之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了崇祯皇帝面前,笑道:“李公子可要尝尝?”

    崇祯皇帝有些疑惑的拿起小盒子,打开之后一瞧,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明是怎么出现卷烟的?虽然没有过滤嘴,但是这玩意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心中杀机大盛,面上却显得越发亲近:“好教林员外得知,小可家中并不许小生吸食这些东西。”

    林员外可惜的点了点头,颇为遗憾的道:“可惜了。奴尔干都司与辽东一样,都属于苦寒之地,甚至还要更甚几分。

    若是春夏之时还好一些,一旦到了秋末快要入冬的时候,那天气简直能把人从骨头里面冻透,因此这奴尔干都司之地的百姓,都喜好喝烈酒,及烟草,便是为了取暖。”

    崇祯皇帝带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烟草?那东西小生倒也是见过,只是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

    林员外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道:“说起来这烟草来,还是江南先出现的。

    不知道是何人弄到了西方蛮子们吸食的烟草,学着他们的法子将烟草卷起来吸食,只是将外面的烟叶换成了纸,劲头更小一些,跟我大明百姓原本吸食烟草差不多。”

    崇祯皇帝拿着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跟后世的烟盒有相似的地方,便不死的问道:“这种东西多少银子一盒?一盒又有多少支?”

    林员外突然有些庆幸这位李公子已经成婚了,要是把女儿嫁给这样儿的傻子,这家业早晚都能让他给败光:“银子?李公子说笑了,这烟草不过是几文钱一盒罢了,哪里要用银子来买。

    这一盒里面也不确定有多少支,大致跟以前一样,都是按重量来算的,五十文一斤,有多少支就不好说了。”

    崇祯皇帝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如果是有哪个混账东西穿越过来搞烟草生意,估计会把这玩意像后世的烟一样分成支,按盒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儿按斤卖。

    估计就是哪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琢磨出来的罢了。

    正思索间,林府管家已经回来了,向着林员外躬身道:“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林员外点了点头,起身后对崇祯皇帝道:“李公子,请?”

    崇祯皇帝同样笑着站了起来,随着林员外向着客厅而去。

    林府的吃食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在普通百姓看来已经是丰盛无比的酒菜,放到崇祯皇帝的眼里连个一般般的评价都得不到。

    也就是桌子上面的狍子肉还有那一盘像是鸽子大小的禽肉才引起了崇祯皇帝的兴趣。

    尝了尝狍子肉的味道之后,崇祯皇帝又夹了一块禽肉尝了起来,甫一入口的那股香甜,让崇祯皇帝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这是?”

    林员外笑道:“此乃花尾松鸡,辽东和奴尔干都司这里极多,我大明关内却是看不到。

    这花尾松鸡的肉质虽然也算鲜美,其实真正鲜美的还是用花尾松鸡熬出来的汤,较之吃肉又强上了许多。”

    崇祯皇帝闻言,便盛起一碗汤尝了尝,发现果真如同这林员外所说的那样儿,味道鲜美无比。

    放下手中的碗,崇祯皇帝叹道:“这般鲜美的汤,便是比之宫中御膳也差不多了。”

    林员外此时对这位李公子更加的看中了崇祯皇帝赐御膳给英国公府不稀奇,但是英国公府的远房亲戚能尝到宫中御膳的,那必然得有让英国公府看重的地方才是。

    一顿饭吃完,崇祯皇帝又随着林员外回到正堂坐下,端起婢女刚刚送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崇祯皇帝才开口道:“都说辽东和奴尔干都司乃是苦寒之地,可是有了这花尾松鸡,倒是别添了一股意味。”

    林员外哈哈笑道:“李公子所言极是啊。不怕李公子笑话,林某屡试不第,早已失了科举的耐心,见官府征召百姓,便来了这奴尔干都司,原本也是自我放逐吧。

    只是不成想,这奴尔干都司还有这般的好东西,倒也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崇祯皇帝陪着林员外笑了几声之后,便话音一转,问道:“林员外来奴尔干都司也有些年头了,在这里可还算舒心?”

    林员外道:“这是自然,比在大明时可舒心的多了,地有人种,饭食有人做,官府多方照拂,偶尔读读圣贤书,岂不美哉?”

    崇祯皇帝顿时摆出一副艳羡的神色道:“果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说的小生都不想再回京城了。”

    又是闲扯了半天之后,崇祯皇帝才起身向林员外告辞,带着在外等候已经的刘兴祚等人往夏宫而去。

    刚刚回到宫中,崇祯皇帝便吩咐道:“传许显纯过来见朕。”

第七百一十三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第二更)

    崇祯皇帝实在是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派出许显纯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才行。

    世界很大,能容得下几十亿的人口,世界又很小,容不下两个穿越者。

    最起码,崇祯皇帝是不可能接受第二个穿越者存在的,虽然平时总喊着想要几个工科狗穿越过来什么的,那也仅仅是喊喊口号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出现了第二个穿越者,不用想,立刻,马上,调集锦衣卫和军队过去杀人灭口才是正常操作。

    自己这些骚操作在古人看来是离经叛道,在穿越者看来可就正常的很了,甚至于会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而一个穿越者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干掉,任由其发展起来之后所造成的破坏力,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至于为什么要调集锦衣卫和大军一起围剿一个穿越者?

    难道这不是正常操作吗?要不然非得派几个人过去,让人跑掉,再不停的重复这一过程,直到对方发展起来之后大军围城,逼自己上了煤山?

    崇祯皇帝对煤山上的那棵老歪脖子树没什么兴趣,正琢磨着是不是等崇祯十七年过后就砍了它……

    对着许显纯一通吩咐之后,崇祯皇帝才问道:“朕方才所说的,都记下了?”

    许显纯躬身道:“是,先查清楚此人之前的一切行迹,若是突然之间便造出了这种卷烟,便调派附近卫所与锦衣卫一同格杀。

    若是一切证据表明此人是无意间琢磨出的卷烟,便问他两句话,分别是奇变偶不变,还有就是秋名山上行人稀,常有车手较高低。

    若此人回答符号看象限或者如今车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同样调派大军围杀。”

    许显纯就这一点好,向来只是听崇祯皇帝的吩咐去办事,从来不会多问为什么也只有这样儿忠敬又不多嘴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后,又接着道:“不错,如何判断此人行迹是否正常,朕相信你们锦衣卫自有自己的法子,朕就不嗦了。总之,这件事情你亲自带人去办,出不得半点差错,记下了么?”

    许显纯躬身道:“臣记下了!”

    等许显纯退下之后,崇祯皇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后世的那些段子手们厉害,有这么两句暗号可以拿来测试一下,否则的话还当是麻烦不小。

    如果搞出来卷烟的那家伙不是穿越者还好说,如果是穿越者,肯定会知道这两句暗号,就算是不知道奇变偶不变的学渣,估计也知道秋名山的梗,就算是想要装傻蒙混过去,估计也瞒不过许显纯这种老油条。

    也正是因为如此,崇祯皇帝一开始就直接派出了许显纯这个级别的大杀器,还给了他兵符可以调动无锡和周边卫所的兵力。

    双层保险之下,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崇祯皇帝在夏宫之中胡思乱想,许显纯却是带着大量的马仔们直奔无锡而去,并且很快就查到了那个琢磨出卷烟的书生。

    一个从小就喜欢读书喜欢格物的书生,因为家里就有亲人吸烟,所以对于烟草这玩意不陌生,后来偶尔之间从海商那里得到了西方蛮子们带到大明的烟草,仔细琢磨了一段时间后弄出来了卷烟。

    一切都很正常,根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走了狗屎运,偶尔间琢磨出来了卷烟这东西,没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甚至于面对着其他这豪商们的仿制,这个书生也没有说过什么,也没有跑去告官闹事,简直是再普通再平常不过了。

    许显纯没敢掉以轻心,专门借机接近了这个书生,问出了那两道问题,但是这个书生却根本就没能回答许显纯的问题,反而被许显纯问的一脸懵逼。

    然而许显纯依旧不死心,甚至特意找到了东厂帮忙探查,以期能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显纯注定是做了无用功哪怕是锦衣卫跟东厂罕见的联手探查,也依旧没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东厂的档头在许显纯面前显然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只能跟锦衣卫千户一起站在正堂上,汇报完所有探查来的消息后便静静的等许显纯吩咐。

    直到腿都快站麻了,许显纯才突然间开口道:“所有关于那个书生的卷宗,全部交由锦衣卫接手销毁,后续的所有事情都由锦衣卫来办,东厂那边不要再关注此事了,你们督主那里,自然由本指挥使去分说。”

    东厂的档头躬身应了,又接着问道:“敢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许显纯端起茶杯道:“没事儿了,你且回去吧。”

    等到东厂的档头躬身应下并且快速的从锦衣卫衙门滚蛋之后,许显纯便放下了刚才端起来的茶杯,阴沉着脸吩咐道:“关步,本指挥使不想那个书生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记着,你亲自带人一起去办,不要留下什么手脚,一切都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意外。”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显然已经超出了崇祯皇帝最开始的吩咐如果书生有问题,就送书生上路,如果书生没问题,就不要管他。

    许显纯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亲自跑来调查这么个书生,更不知道为什么崇祯皇帝在说起之个书生时会有一丝丝的,忌惮?

    没错,就是忌惮,许显纯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当初面对着建奴围城时,崇祯皇帝没有丝毫的忌惮,率兵远征大漠,远征莫卧儿,面对着一个个的雄主,崇祯皇帝也没有丝毫的忌惮与怯意,面对着锦衣卫报上去无数令人头痛的消息,崇祯皇帝还是没有显露过丝毫的忌惮之色。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书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居然会让崇祯皇帝都为之动容,甚至产生了忌惮的情绪?

    这些问题,许显纯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

    许显纯只知道自己是天子手中的剑,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替天子斩掉一切可能存在的问题,其他的都不需要在意。

    既然这个书生的存在让天子感到不舒服,那么,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是不是真的有让皇帝忌惮的本事,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因为他很快就会消失彻底消失在人间的人,自然就没有了丝毫的威胁。

    至于误杀了好人怎么办?许显纯显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

    就像是崇祯皇帝之前说过的一样,锦衣卫的名声好了才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再者说了,除去这个书生的命令是自己下的,自然也应该自己承担起一切的责任。

    皇帝,必须是伟大和光明的,自己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

    关步办事很靠谱,一些简单的小手段用上去,就让这个跑去青楼风流的书生在下楼的时候一脚踏空,滚下楼梯之后直接毙命,任谁也瞧不出这场意外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许显纯离开奴尔干都司之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崇祯皇帝心中都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些不安,甚至于有些食不甘味。

    直到许显纯从无锡回来之后,崇祯皇帝才按下了心中的紧张感,问道:“可都查探清楚了?”

    许显纯忽然单膝跪地道:“微臣有罪!虽然那个琢磨出烟草的书生一切正常,也没有答上来两个问题,可是罪臣还是擅自做主,命人将那个书生暗杀之后伪造了意外,请陛下责罚!”

    许显纯刚刚跪地说请罪的时候,崇祯皇帝心中就是一突,还以为许显纯亲自出马都把事情给办砸了莫非那家伙真是穿越者?或者真的存在什么天命之子的说法?

    等听许显纯说已经把人杀掉了之后,崇祯皇帝只感觉有些难以置信:“确认是那个书生本人?”

    崇祯皇帝却没有关心是不是误杀了好人,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种脏活黑活,崇祯皇帝更关心是不是杀掉了那个疑似穿越者的书生本人。

    历史上出现过这种误中副车的乌龙事件,那些类似于大魔导师刘秀的天命之子基本上都是些无解的存在,由不得崇祯皇帝不紧张。

    听到崇祯皇帝的问题,许显纯沉声拜道:“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必然是那书生本人,出不了岔子。”

    许显纯有足够的把握,毕竟查验书生的身份是经过了锦衣卫和东厂联手确认的,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也是由关步亲自带队,自己也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切,不可能存在杀错人的情况。

    直到此时,崇祯皇帝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上都绝对不能出现第二个穿越者!

    五百废那个是特例,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穿越者培训手册第一条,一旦发现有疑似穿越者同行,除去几种特殊的情况外,最好是立刻,马上,赶紧下死手弄死对方。

    或者等着被对方弄死。

    现在好了,疑似穿越者的人死了,虽然死的有些憋屈,也有可能根本就是被锦衣卫给误杀,但是再继续想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崇祯皇帝干脆把温体仁和郭允厚等人召集到了一起。

    没有了威胁的崇祯皇帝决定收烟草税!而且这玩意不能跟商税一样的税率,必须得课以重税!

    后世的烟草都是国家控股尚且被天朝下狠手收重税以充军费,崇祯皇帝还能放过了这些私营还总想着逃税漏税的商人?

    而且,烟草税这东西是好东西啊,后世的天朝靠着这玩意武装起了世界上最牛逼的陆地堂口,甚至还把军舰当成饺子一样噗通噗通的往水里下,空中流氓也靠着烟草税造了出来,大明不得弄出来更多的烟草税,然后造更多的东西出来?

    哪怕是收上来的烟草税不用来直接造东西,将之投入到皇家学院这个无底洞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省下内帑中的大笔银子。

    听完崇祯皇帝想要收烟草税的想法之后,温体仁便斟酌道:“陛下,烟草这东西民间谁人都能种植,也谁都能生产贩卖,一旦大幅度提高商税,只怕会生出乱子?”

    郭允厚也躬身道:“陛下,若是对贩卖卷烟的人课以重税倒也罢了,那些普通百姓自种自吸者又该如何?倘若民间私下里贩卖,只怕以锦衣卫之能,也未必能监管得过来吧?”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百姓自种自吸倒也无妨,这商税无论如何也收不到这上面去,倒是私下里交易,因为已经成了买卖,自然要课税才是。

    只不过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大幅度提高了卷烟的商税之后,只怕百姓们会私下里贩卖而且更加隐秘,锦衣卫也未必能监管得到。

    既然如此,户部何不成立烟草司,专司烟草的生产与贩卖?

    朕相信我大明的百姓都是知礼守法的好百姓,只要立了法,百姓们必然不会去冒着风险私下贩卖。”

    后世打击假烟和私烟最积极的是什么人?

    不是工商局,更不是什么315,而是各地的中烟工业集团,因为假烟和私烟的存在已经切实的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

    换在大明也是一样的,只要户部烟草司直辖的各地烟草局成立起来,他们就会积极的去打击烟草的私下交易,更不要提假烟了。

    至于说什么相信大明百姓不会触犯大明律而不去搞私烟的交易,那就更属于瞎扯淡了。

    大明有律法,但是更多的还是靠人治,制定律法的是朝廷,执行律法和解读律法的却是各地衙门堂下何人?因何状告本官?

    这不是笑话,这在大明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情况。

    只要刑部搞出来禁止民间私烟交易的存在,各地的烟草局就会把敢私下搞私烟交易的家伙们送到衙门,而衙门会向着百姓而驳了烟草局?

    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儿。

    温体仁与郭允厚悄然对视一眼之后,皆是有些心疼新上任的刑部尚书金铉大明律的修订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海洋法铁路法的修订都没完事儿呢,这紧接着又来了一个烟草法?

    然而这个心疼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死道友不死贫道,让金铉头疼去吧。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人间惨剧(第三更)

    从盛京跑到了北山,从宫殿变成了木屋,多尔衮等建奴的心里要说是没有一点儿的落差是不可能的。

    然而再有落差有什么用?

    不是没有试过回头去怼刘兴祚那个狗奴才,但是数次的交锋下来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北上去跟毛奴怼才是王道,离着刘兴祚和夏额哲那两条疯狗越远才越安全。

    两只有些发皴的手互相搓了搓,又哈了一口气才算是感觉到微微的暖意,多尔衮叹了口气道:“这天气也太冷了些。”

    代善搓了搓手,又将手捂在了皮袄子里后才叹道:“谁说不是呢,都到了四月,这天气还是没有转暖的样子,若以后年年如此,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下去啦。”

    坐在多尔衮旁边的布木布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布木布泰实在是想不明白,好好的大金国怎么就落到今天这地步了呢?

    大汗死了,大汗的后妃们除了自己,剩下的都死了,自己的儿子福临也不知所终,自己也成了多尔衮的福晋,但是这又能如何?

    在北山这个地方,今天活着,明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活着,福晋不福晋的又怎么样?不还是活的这么累?不仅比不过辽东的那些汉人,可能还比不上大明的一条狗?

    沉默了半晌之后,代善才开口道:“这天气如何,终究还是次要的,熬一熬也未必熬不过去。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些明国人答应我们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行?”

    布木布泰道:“在这个问题上,代善大哥可以放心。那些明国人既然敢跟咱们做这笔生意,自然是经过了他们上面同意的。

    毕竟,他们现在打着的主意就是驱赶我们向北与那些毛奴死拼到底,借着我们的手除去毛奴。在此之前,他们不会坐视我们亡于毛奴之手。”

    布木布泰的话,让众人心中更是凄凉无比。

    之前还可以勉强和大明掰一下腕子,可是自从明国的那个狗皇帝登基之后,一切就彻底的变了。

    明军的士卒开始变得悍不畏死,就好像明国的士卒开始不把生死当成一回事儿了,那种慨然赴死的壮烈,让众人想起了当初的戚家军,还有白杆兵。

    揉了揉似乎变得发皱的脸,多尔衮又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开口道:“且不管那些明国人如何吧。

    现在形势比人强,我大金没落至此,比不过那些明国人也怪不得别人,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应付那些毛子。”

    代善嗯了一声道:“说起来,那些毛奴打仗也没有什么章法,莫说是我大金了,便是连完颜宏那狗贼也要比他们强上许多。

    唯一可虑的,便是那些毛奴似乎杀之不尽,悍不畏死且体格强壮,远超我大金的勇士。

    直白一些说罢,倘若不是靠着从明国人那里交易回来的刀剑还有那些掌心雷,只怕咱们拿他们真没什么好办法。”

    济尔哈朗的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强打起精神后,济尔哈朗才开口道:“无论如何,这次跟明国人的交易都得成功,也只有从他们手里拿到刀剑和掌心雷,我们才能继续撑下去。

    还有,我认为这次的交易必须要改一下了,我们必须得留下一些女奴,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济尔哈朗没有明说,但是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明白济尔哈朗在说些什么。

    归根结底,打仗这种事儿拼的就是人,没有了人,再好的装备和再多的物资也没有什么鸟用。

    然而从天聪元年开始,整个大金国就如同万斤重车走上了下坡路,一天天的下滑,被明国那个狗皇帝弄的欲生欲死,人口自然是一减再减。

    现在整个大金国剩下的大猫小猫加一起也不过几万之数,现在连本部的满编八旗都已经成了往事,只有一个旗还是五丁抽一才维持下来。

    仅剩下的这个旗如果想要满编,估计要四丁抽一甚至三丁抽一才行。

    至于说把整个八旗的建制全部恢复,估计把残余的所有建奴全算上都未必够,更别提本部八旗之外的汉军八旗和蒙古八旗了。

    如果再没有补充,都不用太长的时间,哪怕是一年或者两年的时间,估计整个大金国所有的人口就要全部完蛋了,到时候都不用刘兴祚那个狗奴才率兵前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布木布泰才开口道:“我赞成济尔哈朗所说的,现在形势不同于以往,只怕是十个孩子里面有一个能长大,对于我大金来说也是一种补充!”

    多尔衮也开口道:“那便依了济尔哈朗的意思,告诉我大金的勇士们,这一次只要打赢了,所有的女奴就全是他们的,生出来的孩子,由大金来供养!”

    刚刚正在走神的代善在听到大金供养孩子时,便回过了神来,大怒道:“我大金如今还供养的起几个孩子?”

    布木布泰道:“大哥勿急。我也知道我大金现在的形势堪忧,但是如果不靠大金来供养这些孩子,那这些孩子该怎么办?我大金国的勇士就算是分到了女奴又能如何?”

    代善道:“想要大金国供养这些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后咱们的支出就势必会有一部分花在这些孩童的身上,就连大金的勇士们也会牵挂着后方,到时候还怎么打仗?”

    济尔哈朗苦笑道:“那依大哥之见呢?没有了孩子,咱们除了慢慢消亡在这北山,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么?”

    代善冷哼一声道:“咱们不在北山了,咱们走!”

    多尔衮的目光中隐隐有些绝望:“走?咱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向北有毛奴,向南有刘兴祚那个狗奴才,咱们向东还是向西?”

    代善道:“向西!咱们立即收拾东西,从这里一路向西,去西方那些蛮子的地方!我还真就不信了,我们打不过明朝那些狗蛮子,还打不过西方那些蛮子?

    那明国蛮子所写的《西游记》,想必你们也是看过的,就算是没有看过,也总该听人说起过吧?

    西边天竺富庶,百姓又多信佛,武力不彰,咱们直接去天竺!等到咱们从天竺那里占下一块地盘,自然可以休养生息,来日未必不能再打回来!”

    多尔衮冷笑一声道:“往常咱们又不是没试过向西,可是现在鞑靼草原都落入了明国人手里,草原之上也有他们的驻军,咱们怎么冲过去?”

    代善咬了咬牙道:“这次的白灾有多狠,想必你们也知道,族中现在并没有剩下多少老弱,实在不行,咱们先把老弱给清理掉,然后带着青壮再西征天竺!”

    代善的话,仿佛在一个安静的池塘中投下了一块巨石。

    有计划的屠杀族中老弱,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最起码布木布泰的娘家,科尔沁蒙古就曾经干过种事情,谁都不会太陌生。

    就算是在历史上,蒙古部族还有突厥,甚至于匈奴都干过不少回这种事儿——遇上比较大的白灾,再赶上中原王朝中断互市的时候,部族几乎无法活下去的时候,就会有计划的进行清理。

    甚至于中原王朝在大乱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从心理上,哪怕是心性够狠够硬的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无他,剩下来的这几万建奴几乎就是所有建奴兵丁的亲人了,让他们去屠杀自己的亲人,这些兵丁能不能下得去手?

    沉默了半晌之后,布木布泰才道:“这几乎就是一场豪赌了,一旦赌输了,咱们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代善咬牙切齿的道:“如今的形势虽然不好,但是却也不会再烂到哪儿去了,赌输了又能如何?与其在这里慢慢的等死,倒还不如放手一搏。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局面已经比父汗起兵之时的局面更差了,本贝勒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赌赢了,咱们大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赌输了,也不过是提早去见父汗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早在老奴努尔哈赤起兵之时,代善就一力支持,哪怕是其他人都怯战的时候,代善一样敢打敢拼。

    说白了,代善的骨子里就有这种敢于冒险的基因,或者说有敢于赌国运的基因在里面。

    又一次沉默之后,济尔哈朗开口道:“那便依着代善大哥的意见,咱们一路向西,去天竺再打开局面。”

    多铎面色狰狞的道:“若是几位哥哥不好下手,那便由小弟来代劳吧,这几乎就是咱们大金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被几人劝说了一番之后,多尔衮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便依着代善大哥的意思!”

    ……

    夜黑,风高,细碎的雪花自天空落下,很快就铺白了地面,惨白的月光映在雪上更透出一股子冷意,而没能驱散黑夜。

    似乎,老天爷都不想看到这一幕人间的惨局。

    几支火把在队伍之前燃烧,不时发出噼啪的炸裂声,有些昏黄的火光遇在前排士卒和多铎的脸上,更显出几分诡异之色。

    多铎在队伍面前策马而过,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已经列队整齐的士卒后,才开口道:“今天让大家伙儿集合,不是为了去打北边的毛奴,而是有一件事关我大金存亡的事情要和大家说!”

    队伍更加的沉默了。

    所有人都清楚,大金国走到今天这一步,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再重新兴盛起来的可能了,除非老天爷出走,把明国的蛮子们抹杀掉,否则的话,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让老汗复生,也是一样。

    对于之前所说的什么休养生息之后再南下攻明这种屁话,已经没有人再会相信了,也没有人再愿意听这种屁话了。

    活着不好吗?

    队伍在沉默,多铎却接着道:“大汗已经决定了,咱们不留在这里,咱们西征!

    西边有个小国叫天竺,那里的人只要撒下种子,都不需要照顾,地里就会长出粮食来!

    那里的地上,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宝石!走在路上都会被宝石绊倒,摔跟头!”

    几千人的队伍,原本还死寂一片,随着多铎的这一番话喊出,终于有了几分骚动和不安。

    早就该走了啊,留在这里跟那些毛子死拼实在是太吃亏了,南边还有刘兴祚的军队,大金留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底图些什么?

    走吧,既然天竺那里有这么多的宝石,还有唾手可得的粮食,为什么不去天竺呢?

    多铎望着眼中终于透出几分神采的队伍,心中满意的笑了。

    最怕的就是像刚才那样儿透着绝望和死寂,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几分神彩,说明这些人还想活下去,还不想死,还有拼一拼的可能。

    如果不是这一番的变化,多铎后面的话可能根本就不会说出口了:“但是,你们也知道,北边有毛奴,南边有明国的蛮子,就算是咱们一路向西,路上也会遇到明国蛮子的阻拦。

    而咱们大金国,又有太多的老弱,他们没办法跟着咱们一路向西去,怎么办?”

    听完多铎的话,队伍里面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就连刚才有几分粗壮的喘息声也消失不见。

    能去天竺固然是好,可是这些老弱都是自己的亲人,谁又能向自己的亲人下手?

    但是多铎并不担心,这些士卒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已经被勾了起来,自己只要再稍微一挑拨,事情便算是成了。

    冷笑一声后,多铎又接着喊道:“现在,本贝勒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就是放弃他们,咱们连夜走!

    第二,就是杀掉他们!因为留下他们在这里,他们也活不下去,反而要消耗粮食,让你们活的更累!更难!”

    喊完话的多铎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动的士卒,喝道:“贝勒爷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怎么选择,就看你们的了!”

    瓜尔佳佟浦扭头望向了旁边的卦尔察:“我下不去手,你替我去!我去你家!”

    ps:这一章算昨天28号的第三更,29号一样会三更。

第七百一十五章 这可如何是好?(第一更)

    一夜的雪,并没能掩盖住这人间的肮脏,呼啸的北风卷起一阵阵的雪花,顺便带走了无尽的哀嚎与哭喊。

    雪花落在已经烧黑的木头上,不时的升起一阵白烟,遍地横陈的尸骸还有乱流的血泊,都在无声的控诉着这一场空如其来的屠杀行动。

    有计划的屠杀最终变成了肆意的屠杀,只要不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家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原本这场屠杀就是事先商量好的,也都清楚自己家人会遭遇什么,狠下心来就好了,就算偶尔有几个狠不下心的,在大势面前也变得无足轻重,甚至于当先一步就被往日的同袍们杀掉了。

    尤其是那些没有被编入牛录的青壮们也参与进来之后,局面越发的失去控制,最终活下来的除了执行了这场屠杀的建奴士卒,就只有那些青壮和一些少年。

    事后再清点,所有的建奴一共只剩下了一万两千人,这里面还得算上多尔衮等人以及他们的亲眷这些人就足有一千余人。

    端坐在马上的多尔衮瞧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车队,又扫了一眼建奴的士卒,才冷冰冰的转过了头,双腿轻轻的在马腹上一磕,向着西边的方向而去。

    听从代善的意见进行了清洗,将族中的老弱屠戮一空,连婴儿都没有留下,多尔衮也吃不准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说对,没有了妇女和孩童,大金国还会有下一代的人丁么?

    如果说错,继续留在北山除了等死以外还有什么办法?等到将士们都打光了,这些人不一样要在哀嚎之中死去?

    对也好,错也罢,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也由不得自己再后悔了,还是快点儿向西去吧,只要到了天竺,一切就都有机会。

    甚至于,一路上可以通过劫掠草原来进行补充草原背叛了大金,这也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布木布泰坐在马车里面,双膝蜷了起来,两条胳膊环膝相抱,下巴搭在膝盖上,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苏茉儿打小就陪着布木布泰一起长大,论到对布木布泰的了解,甚至于还要在多尔衮之上,哪怕是已经被多尔衮临幸过了,苏茉儿的心里依旧向着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一口东西,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沉默了半晌之后,苏茉儿才开口道:“福晋,您还是吃点儿东西吧,再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眼珠轻轻的动了动,布木布泰叹道:“我不想吃,你先自己吃吧。”

    苏茉尔道:“既然您不吃,那奴婢也不吃了,陪您饿着。”

    见布木布泰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苏茉尔又接着道:“奴婢知道您在想什么,也知道您心里的苦,可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总得要先活下去才成啊。或者,说不定以后您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呢?”

    布木布泰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将目光投向了苏茉尔之后才淡淡的道:“别傻了,没有可能的,从当初他落入阿敏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下场。”

    苏茉尔急道:“您放心,太子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

    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布木布泰才道:“你不用再劝了,我心里都明白。原本在北山的时候还想着骗一骗自己,以后或许还有机会,现在要去天竺了,梦也该醒了。”

    不待苏茉尔回答,布木布泰又长叹了一口气,笑道:“如今这样儿也好,既然都走到了今天这步,那就不想了,接着往下走吧,或者死在路上,或者能活着达到天竺,看命吧。”

    苏茉尔闻言,也只是轻叹了一声,没有再劝下去。

    布木布泰心里在想些什么,苏茉尔知道的一清二楚任何一个当母亲的都一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心疼,尤其是福临打小就离开了布木布泰的身边,如今生死不知,布木布泰的心里自然是极为挂念。

    大汗死了,布木布泰被迫也好,自愿也罢,总归是下嫁了多尔衮,让多尔衮登上了大汗的宝座,布木布泰也成为了大妃福晋。

    可是,福临呢?落入了阿敏的手里,就等于落入了明国狗皇帝的手里,他会遭到什么样儿的刑罚?那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啊!

    苏茉尔也心疼,也同样挂念着福临,然而挂念又有什么用呢?福临能回来吗?

    ……

    姚元志望着眼前的满地狼藉有些懵逼建奴就算是再不经打,也不至于被祸害成这个鸟样儿吧?

    他娘的,建奴死光了不要紧,老子手里的这些货物怎么办?还有毛奴找谁买去?

    还有,一旦北山这里的气候也开始转暖,那些毛奴估计又该南下了,没有了建奴,谁来挡在这里?老子岂不是最有可能被派来了?

    一想到这里,姚元志就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给老子去查!清点建奴的人数,查找痕迹,给老子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姚元志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建奴的人数跟以前所知道的人数对不上,起码得有一万多人不在营地里面,根据地上的车辙来判断,这些人是向着西南的方向去了。

    西南,那不就是勒石草原,原本的鞑靼草原?

    姚元志来不及多想,翻身上马后向着自己的副手喝道:“你带着队伍原路返回,老子先回去报信!”

    由不得姚元志不着急,勒石草原上没有了鞑靼人,却多出来几十万的大明百姓,这些连自己人都屠杀的建奴一旦跑到了勒石草原上,会发生些什么,姚元志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得到消息的刘兴祚一脸懵逼的找到了崇祯皇帝,向着崇祯皇帝禀报了这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崇祯皇帝顿时也蛋疼无比建奴里面还是有狠人的!

    眼下这种局面,屠杀掉老弱之后西进确实是一步好棋,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建奴居然会这么果决的就屠光了族中老弱。

    同样蛋疼无比的张之极猛然间躬身道:“陛下,理应通知勒石草原各处卫所,让他们多加防范,让百姓进入城池之中,否则的话……”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道:“五军都督府传令下去吧,勒石草原从现在开始进入军事管制,所有百姓必须进入城池,令巴特尔和夏额哲各带两万骑兵先去追击建奴。

    再令,沿途各镇准备好粮草供应大军所需,令阿敏和莽古尔泰率兵东出,在唐努山和杭爱山一带布防,务必不能让多尔衮这伙狗建奴进入印度!”

    他娘的,一时不察,居然让多尔衮这些狗建奴玩了出断臂求生的把戏,如果再让他们路到了印度,一旦跟莫卧儿那边再打起来,很可能就会扰乱大明针对莫卧儿做出的布置。

    不跟他们玩了,现在就弄死他们!

    沉吟了一番之后,崇祯皇帝才又接着道:“刘爱卿也去整军,英国公跟刘爱卿一起,带五万骑兵随朕出征!”

    刘兴祚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自己早就打算怼死那小野獾了,倘若不是想着让他们去跟毛子们硬拼,自己早就把他们砍的一个都不剩了。

    朱纯臣却躬身道:“陛下三思!

    区区万余的建奴,自然是不足为惧,就算是他们能成功的穿过勒石草原,也要面对阿敏和莽古尔泰的大军阻拦,成不了什么气候。

    倒是北山以北的那些毛奴,在失去了建奴的牵制之后,必然会越过北山南下,到时候就是我大明直接面对着毛奴的攻击,不可不防!”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道:“成国公留在夏宫这边坐镇,区区一些毛奴,还翻不了天去。

    既然那些建奴想要逃跑,那他们也没什么用了,朕自然要亲自去送他们一程!”

    朱纯臣见崇祯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温体仁和来宗道等一众文臣则是面面相觑千防万防,崇祯皇帝来夏宫避暑,却碰到这么一档子事儿。

    依着这位爷的性子,搞死了建奴之后,说不定就该他老人家自己带兵北上去怼毛奴了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

    温体仁斟酌了一番后,躬身道:“陛下,刘侯率兵五万,夏侯率兵两万,巴特尔同样率兵两万,区区万余建奴,自然是手到擒来,陛下又何需亲自出征?”

    来宗道也躬身奏道:“臣附议。陛下此时率兵出征,只怕也未必能追得上多尔衮等建奴,倒不如留在此地避暑,将追击建奴之事交给刘侯等人。”

    张之极也躬身道:“陛下,不若由臣与刘侯带兵去追击建奴,定然将多尔衮那只小野獾的人头带回来!”

    崇祯皇帝来回踱了几步,心里始终有些不甘。

    留在夏宫避暑?有什么好避的?哪年避暑不是避了?避暑哪儿有操刀子砍人刺激?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崇祯皇帝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再退让了,挥挥手之后,便开口道:“众位爱卿勿劝,朕意已决!

    再说了,区区万余的建奴,朕带了足足九万大军,还有阿敏和莽古尔泰的配合,难道诸位爱卿还担心会出岔子不成?

    至于北山那边的毛奴,有成国公在此,有诸位爱卿在此,朕相信他们翻不了天去!”

    扔下面面相觑的群臣之后,崇祯皇帝便直接带着张之极等人前往军营整军去了。

    后宫里面正跟张皇后还有宜贵妃和袁贵妃等人一起研究着绣花垢周皇后在得到消息后,便笑着道:“咱们这位陛下的性子,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改。

    从天启七年到崇祯十四年,陛下登基也有十四载,不带兵出征的年头简单屈指可数!”

    张嫣闻言,不禁笑道:“皇帝能带兵出征,这是天下之福,总好过你皇兄在后宫里面做木匠活!”

    周皇后笑吟吟的道:“可是,陛下何曾想过我等在担心他?每日里总是打打杀杀的,岂不知我等天天提心吊胆的?”

    将手里的绣花针在头上抹了抹,张皇后道:“本宫倒是羡慕的紧,似这般的马上皇帝,才是真正的九五之尊,口含天宪。

    若是换了你皇兄来,这旨意想要出宫都费劲,何曾像皇弟这般旨意通达,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纵然是洪武皇帝与文皇帝复生,也不过如此了吧?

    还有你,皇帝带兵出征,前朝自然有文武大臣们去操心,这后宫里面的家,你就得当好。”

    周皇后叹道:“皇嫂说的倒是轻松,您瞧瞧,这几个孩子有哪个是让人省心的?除了三皇子年龄还小,慈和慈这两个小混账何曾让人省过心了?”

    张嫣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将手中的绣花绷子放下之后才淡淡的道:“你是后宫之主,这皇子们不守规矩,你这个皇后难道便不会管教了不成?”

    周皇后顿时委屈万分:“妾身倒是想要管教,可是您看看,皇帝总是自己偷偷带着皇子皇女们出宫游玩,妾身说了又有什么用?

    就说林氏怀里的熠儿,如今还不到三岁就已经跟着陛下出去了两回,长此以往,这性子早晚得变得跟陛下一样!”

    张皇后顿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崇祯皇帝这破性子跟老朱家的正德皇帝是最像的,什么事情不靠谱他就专干什么,而且比正德皇帝更过分的是,正德皇帝好歹还会听听大臣们的劝谏,这位爷什么时候听过?

    宜贵妃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唤来奶娘抱走了朱慈熠,欠身道:“其实,皇子们的性子若是像陛下,倒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

    再者说了,慈和慈这两个孩子也都是懂事孝顺的,娘娘又何必太过于担心呢?”

    周皇后恨恨的道:“且等着吧,你且记着本宫今日说过的话,等熠儿长大了一些,有的你头疼!”

    宜贵妃顿时也有些犯愁。

    周皇后说的也对,现在熠儿还小,没办法随着他的两个哥哥胡闹,可是等再大上一些,这兄弟几个都是随了陛下的性子,这可如何是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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