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玄尘道途TXT下载玄尘道途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玄尘道途全文阅读

作者:一介残骸     玄尘道途txt下载     玄尘道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二章 诈死

    约一个月后,黄玉殿前宏大宽阔的黄玉广场上,甚是热闹,聚集了大量黄圣宗弟子,听说宗门于北海州托东水盟建造的那艘灵能战舰,今日便要返回山门。

    宗主圣弈真人更是亲自领着玄字脉一干门人,列于广场上静候相迎。

    而前来看热闹的宗门弟子,则围站于黄玉广场各角落,像灵能战舰这等堪比法宝的宗门战争器械,可极少在普通弟子前展露,这不消息一传出,便引来了大量好事者围观。

    静候的队伍中,宗主圣弈真人神情自若站于最前,其后是玄木真人的双修道侣玄昭道人周露彤。

    接着便是玄木真人的一干徒子徒孙,而六弟子玄蜻仙子一身红衣,引领于队前,除未归的玄北道人外,玄蜻仙子已是玄字脉大师姐。

    相迎队伍人数多达两百余人,刘月儿领着苏沐,唐芝带着几名徒弟也在其中,正翘首以盼站于队伍偏后的位置。

    唐芝手心不由冒汗,不时向着天边眺望,同时心想着,一会见到师兄,自己该说些什么,脸颊不由挂上些羞红。

    “芝姐,你说师尊会不会给咱们带礼物?听说北地严寒,皮子不错!”见芝姐一脸紧张,刘月儿故意打趣说道。

    “别闹!”唐芝不由苦笑,师兄上次回信,确实有说过等回宗门,会给她们带一些北地特产。

    “来了!”这时圣弈真人面露微笑,轻语一声。

    “快看!那!”片刻后,一眼尖者,激动指向天边,惊呼道。

    只见远处苍茫缭绕的云海之中,一艘通体晶莹的巨大冰晶战舰,就如一头高空翱翔的冰鸾,破云而出,向着黄玉广场飞来,引得前来围观的众宗门弟子纷纷仰首眺望,神色兴奋,议论纷纷。

    不久,这艘冰鸾战舰便悬停于黄玉广场正上空,一众护卫弟子在玄木真人的带领下,从冰晶战舰上鱼贯而下。

    圣弈真人面含微笑领着身后众多弟子立即向前相迎,四周围看的弟子也涌靠上前,一时极为喜庆。

    “玄木拜见宗主!”玄木真人拱手一拜道。

    “师弟辛苦了!”圣弈真人上前亲切将玄木真人扶起说道。

    “不过为宗门跑了一趟北地,算不上辛苦!”玄木真人客道着回道。

    “回来了!”玄昭道人脸含春风,上前招呼道。

    “明儿呢!”玄木真人点点头,随口问道。

    “二叔逝世,你没回来,便让明儿代你去了,还未回来!”玄昭道人解释说道,两人口中的明儿,乃是玄木之子“玄明”,已有筑基七府修为。

    玄明道人为两人的第二个孩子,长女无灵根,早年已寿终,得此子后,两人便再未要孩子。

    远赴北海而归,随行的众护卫弟子与前来相迎的亲友,正于广场上谈笑,一片乐融融的景象,而唐芝、刘月儿则脸现焦急之色,不时抬头望向悬空的冰晶战舰。

    “芝姐,怎不见师尊?”刘月儿不由眉头紧皱问道。

    “走!”久不见师兄刘玉的身影,唐芝急得团团转,一咬牙,领着刘月儿等人,向着相谈甚欢的玄木真人奔去。

    “弟子玄芝,拜见师祖!”唐芝此时已顾不上其它,带着几人涌上前跪下,打断了宗主与玄木真人的谈话。

    “何事!”玄木真人不由皱眉,此女他到是有些印象,但玄字一脉弟子众多,一时玄木也记不起此女为何人,但贸然上前来打搅他与宗主谈话,此行令玄木有些不喜。

    “师兄玄玉,受命外驻北海州百年,听闻已随师祖一道返回,今日不知为何,仍不见师兄的身影?”唐芝听出玄木真人语气中的不乐,仍焦急问道。

    “玄北!此事由你来说!”玄木真人叫来了一旁的玄北道人。

    “师侄快起身吧!”玄北道人面露难色,示意唐芝几人起身。

    “玄北师叔,吾师兄他人呢!”唐芝连忙问道。

    “玄玉师叔于归途中不幸病逝,尸首已火化,骨尘便在这玉坛之中。”玄北道人面容沉重地取出一尊白玉玉坛,叹声说道。

    “师兄他…”突闻噩耗,唐芝只觉眼前一黑。

    “芝姐!”刘月儿忙扶住险些晕倒的唐芝。

    “还请师叔祖,告之师尊的死因。”师尊好好的,怎会突然逝世,刘月儿声露哭腔,立即追问道。

    “哎!你们随贫道先去引魂谷一趟,将玄玉师侄的骨灰撒入谷中。”玄北道人长叹口气,并未接话,将装有骨灰的玉坛,交到唐芝手,而后招出飞剑,率先向着金傲峰飞去。

    “师兄!”唐芝双目通红,紧紧捧着怀中的玉坛,不由失声痛哭。

    “芝姐,走吧!”刘月儿强忍着悲痛,扶着唐芝,御剑升空,还有苏沐等几名弟子,跟上玄北道人飞向了金傲峰峰顶的引魂谷。

    这一幕引得四周的宗门弟子纷纷窃窃私语,随着宗主与玄木长老一干人入了黄玉殿,冰鸾战舰飞离黄玉广场后,聚着的宗门弟子也跟着散去,黄玉广场不久便又重归往日的宁静。

    金傲峰峰顶一侧有深谷,谷内开满一束束妖艳的紫色花苞,随着山风缓缓摇曳,一尊玉坛从峡谷掉下,激起一阵尘雾,引得朵朵花苞瞬间绽开,片片花瓣伸展,贪婪地吸食着飘落的骨灰。

    唐芝无力跪于峡谷上一翘岩上,泪水早已流尽,失神地望着下方的花海,怎么会这样?师兄上次来信,还好好的,归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叔,师兄他是怎么死的?”唐芝默默问道。

    “贫道与你们师傅有话要说,你们退开些!”玄北并未立即回答,开口支开苏沐等几名弟子。

    “师尊?”苏沐无主地望向师尊刘月儿。

    “你们先回去吧!”刘月儿无力说道。

    “还请师叔祖,告之师尊的死因。”待苏沐等人离开后,刘月儿再次问道。

    “其实玄玉师弟他没死!”玄北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后,脸挂着的悲痛之色顿消,镇定说道。

    “师叔你方才说什么!”唐芝立即抬头问道。

    “玄玉师侄得罪了北地一方大势力,为求自保,这才不得不编出这么一出死讯,其实玄玉师侄归途中虽遇袭受伤,但伤势并不重!”面对唐芝与刘月儿疑惑的目光,玄北解释道。

    “那方才那尊玉坛是?”唐芝不由问道。

    “里面装着的不过是一头灵兽的骸骨骨灰!”玄北狡黠一笑道。

    “那师尊他人呢!现在在哪?”刘月儿立即追问道。

    “玄玉师侄现在何处,师叔也不知,但应该已返回云州。”

    玄北摇了摇头,随后又接着说道:“三宗舰队行至月城,玄玉师侄便遭暗手,后于月城与舰队分开,一人独自搭乘过往商船返回云州。”

    “师尊真没事,太好了!”

    “师兄没事就好,那师兄他什么时候会返回宗门。”唐芝、刘月儿擦去泪痕,忙接着追问道。

    “虽已向外传递玄玉师侄假死讯息,足以蒙蔽对方,但师侄他得罪的势力太过强大,为避免节外生枝,玄玉师侄暂不便露面,也不能返回山门,山门耳目太杂。”玄北深吸口气,无奈说道。

    “那师兄他该怎么办,能去哪?”唐芝才放下的心,听玄北师叔这么一说,又悬了起来。

    “放心,师尊他帮玄玉师侄谋了个好差事,自有去处。”玄北给了两女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

    “什么差事?”刘月儿急忙问道。

    “具体是何差事,事关宗门机密,贫道不便细说,但贫道可告诉你们,玄玉师侄此番前去任职之地在高仓国边境的“幽影鬼林”。”玄北缓缓说道。

    “幽影鬼林?”唐芝、刘月儿对视一眼,两人皆未听说过此地,高仓国到是知道,师兄当年便前去那任职过天师,有对她们说过,两女心底打定主意,过后定要打听打听此地在哪。

    “那弟子与月儿能前去见见师兄他吗?”唐芝急切说道。

    “如今尚在风头上,你们最好不要去找玄玉师侄,且这一消息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你们也定要保密,免得走露风声,至玄玉师侄于险境。”玄北连忙郑重说道。

    随后怕两人不知此事的严重,耐心给两人细说了,刘玉在北地得罪兹涅家族的经过,同时也介绍了东水盟圣鲸一族的强大。

    还说了刘玉在归途中遭到隔空咒杀的惊险一幕,嘱咐两人要守口如瓶,最近这些年就当刘玉真的遇害身亡,对外装出一些假象。

    “弟子知道了!”唐芝、刘月儿两人听完,已是愁容满面,师兄这些年回信,可从未提起这些险事,两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过后在他人前,定会装出悲痛之情。

    “等避过风头正紧的这阵子,过段时日,若甚是思念,到是可私下前去相见。”见两人知道事关紧要后,玄北缓口说道。

    “那要多久!”唐芝、刘月儿同声问道。

    “按理来说,那兹涅家得知玄玉师侄的死讯,便不会太过关注,等过个十年左右,此事也就没人会再盯着,当然安全起见,时间越长,到时便越没人会想起此事。”玄北安慰着说道。

    “对了!这个储物袋是玄玉师侄让贫道代交给你们的,里面有一些书信,与玄玉师侄带给你们的北地特产,还有一颗“甲子雪果”是留给玄芝师侄你的。”

    “此果乃天地奇珍,是由玄玉师侄从东水盟秘境中带出,吞服可增长一甲子左右的修为,极为珍稀,最好早些炼化,以免药力流失。”玄北拿出一储物袋,叮嘱着说道。

    “此果太过贵重,芝儿收不得!”唐芝立即摇头道。

    “玄玉师侄他已服用过一颗,此果药力对他来说已大打折扣,且这是玄玉师侄特别嘱咐贫道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中的,至于你是否吞服炼化,还是交还给玄玉师侄,便由你自己决定。”

    “听师叔一句话,此乃玄玉师侄的一片心意,切莫辜负,早些炼化为好。”玄北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师兄!”唐芝双眼不由再次湿润,只不过不是悲痛,而是感动。

第六百五十三章 仙凡有别

    夜深人静,整个九正县城只剩寥寥灯火,城东有一老宅,从大门俩旁竖立着高大石狮,前后相连数进的宽敞庭院,便可看出是门大户人家。

    但诺大的庭院内,既不见婢女、仆人走动的身影,也不见廊房、正屋点有灯光,甚是幽静,就好似无人居住一般。

    不过老宅后院有一祠堂,从祠堂的门缝中,正向外印出一道烛光,透过门缝向内看,祠堂内牌位林立,香火旺盛。

    堂内红木供桌上摆有大鱼、大肉、香米等各种祭品,供桌前有一紫铜香炉,烟雾缭绕,旁有两排长长香烛,壁上也挂有龟纹油盏,烛火照亮整座祠堂。

    “吱、吱!”祠堂木门无风敞开,一风尘仆仆身着道袍的年轻道人走入堂内,年轻道人面容沉重,缓步来到祭台前,从供桌上取下三根短香点燃,双膝跪于香炉前蒲团上,持香俯身叩拜。

    “不肖孩儿刘玉回来了!”跪地之人正是从北地归来的刘玉,抬头目视祭台林立牌位最上一排中,那刻有刘清、艾夫人的两块牌位,年轻道人不禁红目,未能给二老送终,将是他一生之愧。

    “玄玉为求仙缘,远赴异疆百年,未能给二老送终,还望二老能原谅玉儿自私之举。”将手中祭香插入紫铜香炉,刘玉拿起香炉旁的酒壶,斟上一盏祭酒,高举一拜后,缓缓轻倒于祭台前。

    祭拜完后,刘玉便一直静跪于祠堂中,夜深风起,一阵紧风吹入祠堂,将高挂于右侧墙壁上的一卷挂画吹落,长长画纸随风飘落,正好落在香炉前静跪着的刘玉身旁,画纸摊开,乃是一副肖像画。

    画纸上有一飘飘出尘的年轻道人,正于苍松之下品茶,年轻道人一身道袍,眉清目秀,正是刘玉,画作右上题名“黄圣宗玄玉道长”。

    画作左下角尚有一小行注字:吾儿刘玉,见字如面,仙凡有别,无需愧疚,吾与汝母晚年安好,望吾儿余生保重!

    热泪夺眶,如雨滴于画纸之上,道人无声抽泣,小心卷起画纸,紧拥入怀,夜风轻吹,烛火摇曳,夜冷心凄,无言话悲凉。

    “哎!门怎么是开的!”刘宅留守老奴杨管家,夜里带着两位小厮按例前来祠堂,为祠堂点香添油,走近发现祠堂门竟是趟开的,不由加快了脚步,他记得上半夜点香时,他已带上了门的。

    杨管家小跑至祠堂门前,向内一看,供桌上摆着的祭品完整,祠堂内灯烛通明,一切无恙,这才松口气。

    “快去四处瞧瞧!”想来祠堂木门是被风吹开的,但当他来到紫铜香炉前,见到炉中插着的那几根只燃了一半的短香时,脸色顿时大变。

    杨管家与两位小厮在祠堂内仔细查看了一大圈,并没发现少什么东西,除了炉中多了几根未熄的短香,还有小堆新烧不久的纸钱灰。

    “怪了!”这就邪了,若是真进了贼,他怎不拿东西,就顾着烧纸点香?莫不是,杨管家心头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管家,画没了!”这时一旁的小厮突然瞪大眼睛指着空空如也的右壁,之前此处可挂着一幅刘氏先祖的画像,据说这位先祖还是位道行高深的修仙者。

    “快去报官!”杨管家顿时面色大惧,立即叫一旁的小厮去衙门报官。

    此画虽不出至名家之手,但乃九正刘氏先祖玄玉道人画像,可不能丢,每年正月东家从正阳府城回老宅祭祖,都嘱咐他照料好祠堂,看好画。

    九正衙门得到消息后,立即派出了捕役,这刘氏大院是正阳府刘通判的老宅,他们可丝毫不敢马虎。

    这九正刘氏乃是县里有名望族,近几代一直有人在朝为官,几十年前就从县里搬去了正阳府城。

    也不是这哪来的毛贼,胆子不小,都偷到通判大人的老宅上了。

    但说来也怪,一番搜查,发现这刘氏老宅除了丢了一幅先祖画像外,也就后院百年老槐树下被新掘出了个小土坑,这贼人是何意思?

    正当九正衙门捕役头痛之时,千里外,刘玉正御剑向着高仓国而去,旭日东升,霞光透过云层,照亮刘玉坚毅的脸颊上,万丈高空,云海之中,一人一剑,随风而行。

    祭拜完后,刘玉将多年前埋在后院树下的玉匣挖出,玉匣内藏有一册“血元功”与一册抄录的残缺“鬼道功法”。

    其实刘玉早有此心,只不过当年外驻北地,走的匆忙,没来的急回老宅一趟,此行目的地为高仓国北境的高阳城。

    数月前,刘玉归途中遇袭,若不是修炼“道魂心经”,神魂凝实强大,怕是早已死在那记咒杀邪术之下。

    虽侥幸躲过一劫,但怕对方得知自身未死之讯,再施毒手,一阵商议后,不得不行这假死之计。

    刘玉于月城单独上路,搭乘过往商船先行返回云州,在舟山城等候三宗舰队,待三宗舰队抵达舟山城后,玄木真人私下召见刘玉,说是已联络了宗门,为刘玉安排好一处外驻职务。

    但尚有一些宗务流程未落定,让刘玉先一步赶往高阳城,到地后找高阳道观观主“长山道人”,领取正式宗门任务。

    具体是何职务,前往何地驻守,到时便知,还告之刘玉,此次任务看似艰辛,却是他花了些工夫争取来了。

    高阳城位于高仓国西北角边境之域,乃高阳府府城,城外三里有一烟波浩渺的抚沙湖,高阳道观便傍湖而建,此观香火鼎盛,每日皆有众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入观祭拜。

    巳时,高阳道观同游人、香客云集,高阳主殿前小山状大小的双耳麒麟香炉内,已密密麻麻插满长短祭香,青烟袅绕,香火极盛,这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落下了一位脸带面具,身着道袍的道人。

    “这莫不是仙人?”

    “快看仙人!”

    “别胡说,这是黄圣宗的得道高人!”

    脸带面具的道人落下,立即引得游人、香客闻观,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不少香客更是跪地便拜,目光崇敬。

    “弟子何洋,拜见前辈!”正于观中维持秩序的黄圣宗弟子何洋,见来者身着宗门“黄圣明灵袍”,立即挤开人群,上前一拜道。

    “贫道玄霆,长山师叔可在观中?”来者正是从越国匆匆赶来的刘玉,收起银风剑,开口询问道。

    “长山师叔正在仙像内作法,贫道钧山见过师兄,还请玄霆师兄随小弟先去静室一坐。”听到动静,赶来的钧山道人孟生茗,见是宗门来人,忙客气上前说道。

    “孟生茗?”刘玉面具下脸色一寒,没想到竟会在此地遇上此人,此人勾结涂山二熊残害艾师兄,刘玉可是仍记在心头。

    “师尊!”何洋见师傅钧山道人来了,立马行礼道。

    “让香客们都散了!”孟生茗挥手支退门下徒弟,随后摆出笑脸对刘玉说道:“玄霆师兄这边请!”

    “不知玄霆师兄前来找长山师叔,是否为宗门事务,若宗门有事安排下来,也可对小弟说。”孟生茗将刘玉领到道观内的一处静室,沏上香茶,客客气气说道。

    其师金山寿终后,孟生茗便接任了道观执事一职,而此观观主之位,则由其师叔长山道人接替。

    长山道人原本便是此观执事,一直辅佐其师兄金山道人,说起来,这位前辈与刘玉尚有一面之缘。

    “钧山师弟误会了,贫道此次前来,受宗门安排至高仓国任职,特来向长山师叔报道。”刘玉同样客气说道。

    “哦!原来如此!对了,不知师兄拜于哪位师伯门下,说来惭愧,小弟还从未听过师兄道号。”孟生茗不由眉头微皱,宗门怎突然安排人下来,莫不是察觉了什么,但很快恢复笑脸,不露痕迹地询问道。

    “家师玄北,贫道这些年一直外驻,师弟没听过实属正常。”刘玉解释说道。

    “想必这位便是玄霆师侄!”正当孟生茗还要再问时,得到消息,从简月仙像阵法秘室走出的长山道人,正步入室内,笑着说道。

    “玄霆拜见师叔!”刘玉忙起身说道。

    “拜见师叔!”孟生茗跟着拜道。

    “快坐!”长山道人抬了抬手,自己也坐了下来。

    “弟子受命前来,听候师叔吩咐!”刘玉拱手说道。

    “无需多礼,师侄任职之所在灰雾山外“幽影鬼林”的天师卫所,并不在城中,任务卷轴前些日子已送来,一会看了,师侄自会明白。”长山道人摇头一笑说道。

    “钧山,你先回避一下!”长山道人随即取出一赤色任务卷轴,并没有立即展开,而是对一旁的孟生茗说道。

    “小弟先行告退!”孟生茗起身一拜,随即转身出屋,出屋外脸色顿现狐疑之色。

    “玄玉师侄请看!”师侄钧山离开后,长山道人展开了任务卷轴,显然宗门已告之刘玉真实身份。

    “权宜之计,还望师叔莫怪!”刘玉立即取下寒铁面具,露出真容,告罪说道。

    “无防!”长山道人淡然说道,望着眼前这位气宇不凡的年轻师侄,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暮年的无力之感。

    想当年初见此子,还是百多年前,他奉命前去炎南城调查一起邪修屠村事件,那时此子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普通练气六层弟子。

    时过境迁,此子如今修为竟已快追上自己,真是后生可畏,岁月如梭,自己是真老了,哎!想他长山修行近四百年,修为不过七府,一生碌碌,怕是连金丹门槛都难于触及。

    “令宗门弟子玄玉,外驻“幽影鬼林”天师卫所,任职护卫天师一职,任职五十年,统领上司泰熊道人,职务俸禄每年八万低级灵石与三千贡献点,另赐两粒青客丹。”

    望着任务卷轴上的内容,刘玉不由脸色凝重,又是一长期外驻任务,且这“幽影鬼林”,刘玉是第一次听说。

    即便当年他还在炎南县任职了十年,也从未听说过高仓国还有这么一处诡地,但从每年可领两粒青客丹来看,职务俸禄可谓极为丰厚。

    因为据刘玉了解,一般只有门人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宗门才会考虑奖励其青客丹,想来师祖玄木为此,确实用上了不少心。

    “不知师叔可知,这幽影鬼林在何处?是何状况?”刘玉收起任务卷轴,忧心问道。

    “玄玉师侄无需多问,好生在观中休息几日,到时贫道让钧山带你前去,灰雾山离此约一日路程,至于幽影鬼林是何状况,等师侄到了便知。”长山道人含笑说道。

    “弟子知道了!”即是如此,刘玉便不再多言。

    “走吧!”随贫道去城内酒楼,为你去风洗尘,长山道人起身乐呵呵说道。

    此子筑基中期便能接到青客丹任务,想来在玄字辈中人脉不浅,虽说多少也因幽影鬼林此地的特殊。

    但足见比自己混得是强多了,寿元尚轻,便达筑基六府修为,已有冲击金丹境的机缘,前途无量,着实让人羡慕。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天师卫所

    三日后午时,刘玉便随孟生茗御剑升空,出了高阳城,朝着正北方向急飞,前去“幽影鬼林”的天师卫所上任。

    “不知师兄之前在何处任职!”小半天后,天色渐暗,远处红日坠云,染红大片云霞,孟生茗御剑在前领路,眉头微皱,斟酌一会,待刘玉御剑至一旁,以闲聊语气开口问道。

    “事关宗门机密,恕为兄不便明说,其实就是驻守某处隐密矿场,平日枯燥至极!”不知这孟生茗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是有意试探,还是无意闲谈,刘玉只好寻一借口搪塞道。

    “是小弟多嘴了,望师兄莫怪!”见问不出什么,孟生茗忙抱歉说道。

    “无防!”刘玉笑着回道。

    “对了!不知师弟可知这幽影鬼林的状况?”此行由孟生茗带路,可见他对幽影鬼林应很了解,刘玉随即问道。

    “师兄可知高仓国境内,为何弥漫有淡淡阴气?”孟生茗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着问道。

    “为何?”为何会如此,刘玉还真不知,当年他在炎南城担任世俗天师时,心中便有此疑问。

    “师兄可有察觉,这一路飞来,空中阴气越来越重?”孟生茗接着问道。

    “确实如此!难道…”经孟生茗这一提醒,刘玉不由皱眉,这一路上他便隐隐感到有些不对。

    不说四周阴气浓度越来越浓,御剑飞过之地,人烟也是越来越少,此刻放眼望去,脚下方圆数十里之地,竟无一座村落。

    “没错!便是因为这“幽影鬼林”,幽影鬼林地处高仓、余沛、平禹三国交界之域,乃是一大片阴风古林。“

    ”林下地底藏有一条绵延的高品质阴脉,三国境内空中之所以阴气弥漫,源头便在此地。”孟生茗解释着说道。

    “原来如此,那不知还有好久能到!”这令刘玉不由想起黑白山脉的“黑霾毒林”,此地莫不是与之相似,只不过在宗门,怎从未听说过此地?当年自己外驻炎南城,也无人对他说起。

    “快了,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孟生茗时常来返天师卫所,每月为卫所运送食材补给,有时还负责将宗门弟子开采出的阴石矿,押运回高阳城,可谓轻车熟路。

    半个时辰后,天色入幕,两人御剑翻过一座丛山叠岭的高山,只见幕色中山脚林间一块平整空地上隐现点点火光。

    飞近才看清,乃是由三十几间大小石屋、土房围聚而成的一座简陋营塞,营塞中间宽阔操场上正升起一丛丛篝火。

    “来了!”当刘玉与孟生茗飞至营塞上空,卫所统领泰熊道人与另一执事上虚道人带着几名卫所弟子,已在操场上等候。

    “钧山见过泰熊师伯,上虚师兄!”两人落地后,孟生茗熟络地上前招呼道。

    “弟子玄霆拜见泰熊前辈,上虚师兄!”刘玉也跟着拜道。

    “这位师弟是?”上虚道人问向孟生茗。

    “哦!玄霆师兄是受宗门之令前来任职的。”孟生茗立即介绍道。

    “原来玄霆师弟是来接替绿弈师兄的,欢迎!至绿弈师兄离任后,这半年来为兄一人便忙不过来,宗门可算是派师弟来了。”上虚道人不由抱怨道。

    “弟子受命前来,听候前辈调遣!”刘玉再次拜道。

    “嗯!宗门受命,贫道早前已收到,师侄随贫道到屋内坐下谈!”卫所统领泰熊道人乃是一满脸横肉的魁梧壮汉,右臂包裹在一厚重寒铁臂甲之中,硕大的金属右拳,泛着冷冷寒光。

    “上虚,你带钧山先是休息,吾对玄霆师侄有些话要谈!”泰熊道人说完,便带着刘玉向着自己的修炼营房走去,显然对新上任的刘玉有事要说。

    “知道了师叔,钧山随为兄去屋内下两盘,上次走错了一步,不小心被你赢了,这次为兄可不会让着你。”上虚道人乃是一中年道人,已在天师卫所任职多年,与常来的钧山乃是好友。

    “随便坐!”刘玉随泰熊道人来到营塞一间宽敞的石屋内,只听“碰”的一声,泰熊道人将右臂厚重臂甲整条卸下,扔在了床边地面上。

    原来泰熊道人右臂已断,那厚重臂甲竟是一条寒铁假肢。

    “泰熊师叔,好久不见!”刘玉取下寒铁面具,恭敬拜道。

    原来这泰熊道人便是拓跋延,右臂当年在半屏山矿洞底,已被呼言石砍断,厚重臂甲乃是托人定制的一件特殊灵器,用来代替失去的整条右臂。

    “玄玉师侄在北地好好,怎会得罪那兹涅家族?”拓跋延一屁股坐下,他只是从宗门得到消息,玄玉隐姓埋名会前来卫所避难,具体为何,他也不是很清醒,只知道个大概。

    “哎!…”刘玉便将怒东遇害,自己受牵连得罪兹涅家族的事,大致述说了一遍。

    “哼!这些北地蛮子,就是胡搅蛮缠,实力不济,被那女妖圣女所杀,关师侄你屁事,在这好好呆着,谅那些个北地蛮子也找不到。”拓跋延听完,不由来气道。

    “师叔,宗门为何在此设下卫所,弟子受令来此,平日有何职责?”刘玉好奇问道,方才看这卫所规模不大,但也不算小,还派泰熊师叔这位筑基后期修士来此驻守,其中定有原由。

    “这幽影鬼林地下有高品质阴脉,阴气极重,林中滋生出不少妖兽、鬼物,怕这些脏东西冲出鬼林,祸害周边百姓,宗门特设下此处卫所,护卫一方,且宗门也怕有邪修借此地浓郁阴气,藏匿修行。”

    “另外这鬼林中心地带,地底有天然矿洞,宗门会安排弟子入矿洞开采阴石矿脉,方才你上虚师兄,便是矿队执事,平日职责便护卫采矿弟子,入矿洞开采阴石。”

    “而师侄你的职责,便是率领四支鬼林护卫队,巡视鬼林周边,防卫、歼灭冲出鬼林的各阶妖兽、阴魂、僵尸、骨妖等等一切脏东西,避免其祸害周边百姓。”拓跋延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弟子明白了!”听拓跋延这么一说,刘玉便大概知道今后的职责。

    “不知这片幽影鬼林范围有多大?护卫队人数多少,若范围太大,人手不足,令鬼物逃出,又该如何?宗门是否会责罚?”刘玉沉思便刻,随即又问道。

    “幽影鬼林乃三国交界之处,本宗只需巡视高仓国一侧,人是少了点,但守住一些重点地段即可,就算有一些漏网之鱼,溜出鬼林,这高仓国各城各县皆设有天师一职,他们自会处置,无需操心。”

    拓跋延耸耸肩,并不将此太当一回事,幽影鬼林之外,阴气浓度逐降,离得越远,便越稀薄,这些鬼物,即便逃出,太多也会主动溜回鬼林,幽影鬼林阴气重,有利这些鬼物自身修行。

    “宗门在此设卫所,远不只是为了防备这些脏东西。算了,待时机到了,再同你说,其中道理,往后你自然会明白。”拓跋延还要细说,但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下去。

    “对了!师叔这是弟子的任职卷轴!”刘玉将宗门下发的赤色任务卷轴取出,交给了上司拓跋延。

    “哟!看来师侄在玄字辈中颇受重视!”拓跋延展开任务卷轴一看,见上面写着每年两粒青客丹,不由一乐。

    要知道卫所另一执事上虚道人,同刘玉一样为六府修为,每年却只奖励一颗青客丹。

    这还是因为幽影鬼林地域特殊,五行灵气极弱,常待在阴气如此重的地方,别说纳气修炼了,每日还要消耗自身法力,抵御阴气侵袭,极为不利于自身修行。

    做为补偿,宗门给驻守弟子奖励丰厚的灵石与贡献点,修为达到筑基中期的执事,甚至破例奖励青客丹,但一般都是每年一颗,像刘玉这样每年两颗,极为少见。

    之所如此,是因为刘玉外驻北地百年,甚是辛苦,这一返回,便又外驻幽影鬼林这等险地,宗门适当提高了些待遇。

    但即便如此,宗门大可多奖励些灵石与贡献点。

    最重要的一点,是宗门中有人替刘玉说话,此人便是师祖玄木真人,玄木真人亲自开口争取,宗门自是有所表示,这才有了每年两颗的待遇。

    而做为天师卫所统领的拓跋延,也才每年四颗青客丹,可见这每年两颗有多么不容易。

    拓跋延当年右臂被斩,身体受毒气入体,经脉多处枯萎,断裂,家族为此花重金寻来极品疗伤丹药,试图修复,但仍未能治愈,只续接了部分经脉,稳固住了他的伤势。

    靠着丹药之力与百余年苦修,拓跋延修为这才精进到八府,进阶筑基后期,勉强凝聚出伪丹,但已是金丹无望。

    三十年前,拓跋延接任卫所统领一职,这些年所得青客丹,全数拱手交给了堂兄拓跋术,助其进阶冲击金丹境。

    不过十年前,拓跋术渡劫凝丹失败,魂灭于五阳天雷之下后,宗门奖励拓跋延的青客丹,便每年移交充入了拓跋家宗库,为家族增砖添瓦,以助后人。

    营塞另一间石屋内,孟生茗正与上虚道人溥乐隔桌对坐,桌上摆着棋盘,表面上两人正在下棋,面露苦思之相,但实则两人正通过神识交谈。

    “孟师弟可知这玄霆的背景?”

    “小弟试探了几次,但此人甚是机警,说辞含糊,套不出什么话来。”

    “那孟师弟你看,此人是正常受命上任,还是宗门有所怀疑,派此人来查?”

    “不好说,虽说咱们行事一直很隐密,但就怕万一宗门从哪听到什么风声,特派此来前来暗查,那可就麻烦了!”

    “不会,若是宗门有所怀疑,直接让拓跋延调查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话虽如此,但此人一直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中定有蹊跷,最近这几年,咱们最好暂且停手,先弄清此人来路。”

    “说不定是孟师弟你想多了,此子有可能只是面容被毁,这才一直带着面具,但近来咱们确不好有动作,待为兄先观察观察再说。”

    ads书福利】关注公众..号【】,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第六百五十五章 卫戍盘

    翌日晨时,两支鬼林防卫队约四十余人,正列队于营塞中间宽阔的操场上,防卫队成员皆由宗门弟子组成,修为都不低于练气七层,每日出巡,驻防前,防卫队都会于操场上集合。

    此时,场中列队的每位宗门弟子神色皆有些紧张,因为宗门安排的新都头,昨晚已至卫所,此刻正与卫所统领泰熊道人一道站于防卫队之前,乃是一脸带寒铁面具之人。

    “给你们介绍一下,吾身旁便是你们的新都头玄霆师侄,往后尔等皆需听从玄霆师侄的安排。”拓跋延一脸严肃地说道。

    “弟子拜见玄霆前辈!”众队员同声拜道。

    “玄霆见过各位!”刘玉上前一步,拱手回礼道。

    “鬼林防卫队共有四支,每支二十人余人,设队头两人,拓跋鹰,你们这几名队头,还不上来拜见你们新都头。”拓跋延说着,看向列队中几人说道。

    “二队队头拓跋鹰拜见都头!”

    “二队副队拓跋力拜见都头!”

    “四队队头溥楚拜见都头!”

    “四队副队王清池拜见都头!”

    两队四名队头立即上前一步,自报姓名。

    “往后,还望四位多费心,助贫道守卫鬼林,保周边百姓一方安宁!不负宗门之重任!”刘玉拱手客气说道。

    “弟子定尽心尽力,听从都头调遣!”四人立即说道。

    卫所都头乃是他们这四支防卫队的顶头上司,小到日常巡卫、驻防调遣,大到年终职绩评定,都由眼前之人定夺,由不得四人不上心。

    “好了,先退下吧!”拓跋延挥手令四人归队,随后取出一刻有八卦方位的云纹玉盘,递给刘玉说道:“此为卫戍盘,由乾坤八位盘为基改造而来,与他们每人手中的卫士玉牌,为一整套四阶定位法器。”

    “若防卫弟子巡视鬼林时,遭遇险境,便会通过激发手中的卫士玉牌发出求援讯号,卫戍盘收得讯号亮起,师侄便需按盘中讯号所显示的位标,立即赶去救援,化解危机。”

    “玄霆知道了!”刘玉接过云纹玉盘,点头回道。

    “拓跋鹰你们自行去换岗,玄霆师叔才到卫所,先让他休息几日。”拓跋延不再多话,便要下令让两队防卫弟子,按往常一样,前去换岗。

    四支鬼林防卫队,分为两组,每组巡防一日,休息一日,如此反复轮换,一直如此。

    “师叔,弟子既已上任,自是不好怠工,今日起,便随他们一起去巡防!”刘玉立即打断道。

    “玄霆师侄,你平日呆在卫所即可,无需…。”拓跋延本想告诉刘玉不用亲自跟去巡防,这鬼地方平日枯燥至极,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大可放心。

    但想到刘玉初至卫所,兴头正高,也不好打击其热情,往后他自会明白。

    “算了!这几日你跟去认认路也好,拓跋鹰,路上给你们都头介绍一下鬼林周边地形与巡卫状况。”拓跋延对着二队队头拓跋鹰说道。

    拓跋鹰与拓跋力乃拓跋家旁系子弟,皆是冲击筑基境,开劈紫府失败后,才被调至天师卫所,对拓跋延来说,身旁有几名自家后辈,平日也好多个跑腿的。

    “弟子知道!”拓跋鹰立即领命道。

    不久,刘玉便跟着防卫二队出了卫所,朝“幽影鬼林”左侧巡卫防线飞去。

    据拓跋鹰介绍,幽影鬼林只有三分之一的区域在高仓国境内,宗门只需沿着鬼林南侧外围,布下一条弧形巡卫防线。

    这整段巡卫防线约为两百余里,卫所营地便建于防线的中间,将防线化分成了左、右侧,一支防卫队负责一侧防线。

    驻守方式为巡卫,也就是每名防卫队队员分开,各自划分出约五里的巡卫区。

    每名队员需在各自负责的这段长约五里的鬼林周边区域,整日来回巡逻,尽力驱赶、灭杀试图冲出鬼林的妖兽、阴魂、腐尸等等脏物。

    一日后,便会有其他防卫队成员,前来接手防区,换下其回卫所休息。

    “二队今日来的可算早!那李某便先回卫所了。”当刘玉与防卫二队的众人沿着鬼林周边行进不久,从林间一颗老树浓密的树丫中,闪出一身着宗门轻风袍的老道,想来是防卫一队的队员。

    此次防卫二队便是来,替换下已驻守一整日的防卫一队的队员。

    “李师兄别忙着走,这位是新都头玄霆师伯!”拓跋鹰立即叫住了,这位正要跑路的李姓老道。

    “李柏林,拜见前辈!”驻守一天,急着想回卫所睡大觉,哈欠连连的李柏林,闻言顿醒,立即上前拜道。

    “无需多礼!”刘玉微微点头。

    就这样一路每隔五里,二队便会留下一人,替换到岗的一队队员。行至左侧巡卫防线中段,便见到了防卫一队的两位队头白光辰与白海府。

    交谈后,本可回卫所休息的两人,表示也要随行陪同,刘玉花了不少口舌,才劝退两人,让两人先回卫所休息。

    “五里之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人巡卫如此宽的区域,能看守过来吗?要是遭遇险情,会不会陷入危险?”看着二队一位位成员驻守自己负责的防区,刘玉不禁向一旁的拓跋鹰,问道。

    “师叔放心!每位防卫弟子都携带有卫士玉牌,各队队头手中的为甲级,队员手中为乙级,若遭遇高阶妖兽,或危险鬼物,防卫弟子自身应付不过来,便可通过此玉牌,向旁边其他队员求援。”

    “乙级玉牌发出的求援讯号可传三十里,甲级玉牌接收、发送讯号范围更广,可达上百里。”

    “以本队来说,吾与力师弟一般分别呆在防线前后的各半段,若本队队员发出求援讯号,吾与力师弟定有一人会收到,第一时间便会赶去。“

    ”若仍无力处理,便会通过手中的甲阶玉牌,向师叔的卫戍盘发出求援。”拓跋鹰耐心细说道。

    “原来如此!”刘玉不由点头,通过各自手中的卫士玉牌,将分散的队员连在一起,相互协助,及时支援,却能大幅减轻防卫弟子的自身风险,与巡防压力。

    “即便如此,一人看守五里之地,还是太过勉强,少不了有漏网之鱼,溜出鬼林为祸,宗门怎不多派些人手?”随后一想,刘玉又觉不对,接着疑惑问道。

    “师叔多虑了!宗门在此设下卫所已数千年,击毙鬼物无数,潜移默化下,不说鬼林中的那些具有灵性的高阶妖兽,就说那些混混沌沌的鬼物,一般也不敢靠近林边巡卫区域。”

    “且按照这些妖兽、鬼物的习性,喜在阴气浓郁之地活动,如鬼林深处,或地底矿窟等,林边阴气相对稀薄,它们很少在此区域出没,一名防卫弟子看守五里之地,并不困难。”

    “一月下来,不说劳烦前辈你亲自出手了,就是需要各队队头出手的情况都不多,等前辈呆久了,便会知晓。“

    ”驻守鬼林,除了时日枯燥外,最大的苦恼就是极为不利修行,日常巡防,并不是那么辛苦。”拓跋鹰接着解释,但感慨说道。

    接下来一个月,刘玉便跟着四支防卫队轮流巡卫鬼林周边这长约两百里的驻守防线,果然如拓跋鹰所说。

    其间少有他出手的机会,大多为一些四处游荡的阴魂、腐尸等低阶鬼物,浑浑噩噩晃荡至林边,或一些饥肠辘辘的妖兽外出觅食,误闯驻守防线,一般防卫弟子皆可应付。

    这一个月下来,刘玉对鬼林周边地形与巡卫状况已大致了解,从鬼林周边的状况来看,这“幽影鬼林”与黑白山脉的黑霾毒林有些类识,不过林中阴气更为纯净,不像黑霾毒林那样沉积有大量毒烟、瘴气。

    但刘玉并没有深入过鬼林深处,也不知鬼林深处是何状况,了解巡卫状况后,刘玉便没有白费工夫,再跟随防卫队一道前去巡卫鬼林,而是留在卫所自己的营房内,安心修炼。

    卫所营地位于“幽影鬼林”边上,阴气极重,空中五行灵气极为稀少,即便布下“聚灵五符阵”,也同样是徒劳无益,在这种地方修行,便只能吞服丹药,全靠丹药之力精进自身修为。

    这也难怪四支鬼林防卫队八、九十号人,全是年龄偏大的练气弟子,甚至有不少银发满头的老道。

    这些人来此驻守,大多对自己修为已不报多少希望,也就混混日子,十年期一满,立马领上一笔宗门奖励的丰厚灵石跑路。

    刘玉盘坐于营房石床的白玉蒲团上,双掌轻放于双膝,掌心朝上,双目轻闭,净神入定,入定约一刻钟后,服下两粒丹药,一橙黄一雪白。

    从丹色与样式,便可看出,吞下的灵丹已不是之前一直服用的“戊尘丹”与“金樱丹”。

    刘玉服用“戊尘丹”与“金樱丹”修行长达百年,身体对这两种丹药已产抗药性,修行效果已慢慢减弱。

    加上自身修为进阶至六府后,刘玉便换了两种全新的丹药,橙黄为五品“姜参丹”,雪白为五品“金乳丹”。

    “金乳丹”,由十余种金系灵兽**,配雪莲、黄精花、金当归等灵材炼制而成,服用后可提供大量金系灵力,在白鲸港的百杏林药店一粒售价三千一百块低级灵石。

    “姜参丹”,则由数百年老参、地姜果、灵米等灵材炼制而成,乃是土系修炼丹药,售价为一千九百块低级灵石。

    约四个时辰后,刘玉才炼化完丹药药力,收功起身来到屋内的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眉头微皱,脸色有些沉重。

    并不是修炼效果不佳,反而这两种新药,药力强劲,修炼效果较之前有不小的提升。

    只不过想到此次驻守此地的任期为五十年,刘玉便暗自发愁,心事重重,因为若全靠丹药之力修行的话,这将需要耗费一笔海量的灵石财力。

    刘玉喝口清茶静下心,暗自一盘算:

    一天两粒丹药,药价共计五千块低级灵石,从百杏林药店购买,凭着多年前用千万积分兑换的百杏令,可享三成优惠,折算下来,也就是单每日日常修炼,需花费三千五百块低级灵石。

    一月是十万五千,一年便是一百二十六万。

    而离开白鲸港后,自己已失去了财力来源,虽说储物袋中尚有五百多万低级灵石的积蓄,加上离开白鲸港时,还屯购了一年的药量。

    但算下来,若无其它入帐,自己在此地修行,即便减轻药量,两天服用一次,最多也就能撑个十来年,想想便不由头痛。

第六百五十六章 腐土盲蚓

    晨时,整座营塞便忙活起来,一名名卫所弟子从并排的一间间营房中走出,洗漱,整理一番后,便去了营塞东角的一座巨大木棚。

    那是卫所膳堂,因卫所建于鬼林边,所处之地特殊,膳堂每日只在晨间开火,所以说,整个卫所每日只提供一餐。

    正好是四支防卫队每日轮换的时辰,好在这些卫所弟子修为皆不低,一餐也足已,膳堂简陋,除了遮风挡雨的木棚,就只剩一条条落坐的长桌、矮凳。

    所供餐食样式不多,但也还算丰盛,有鱼有肉,饭菜管饱。

    “一队二十六人,皆已到齐!”饭后,营塞操场晨会集合,队头白光辰清点人数后,报道。

    “三队二十四人,也已到齐!”三队队头卫猿,跟着喊道。

    “听说前日一队有人受到三阶妖兽“红瞳猴”袭击?”脸带寒铁面具立于队列前的刘玉,环视队列众人,开口说道。

    “确有此事!收到消息后,弟子便立即赶去。”事发之地,正是一队副队头白海府辖下负责的巡卫区域,白海府上前一步回道。

    “可有人受伤?”刘玉接着问道。

    “没有,待弟子赶至,那妖兽已被先一步赶到的两名队员击伤,逃回了鬼林。”白海府如实回道。

    “守卫鬼林,虽为宗门之命,但你们也要注重自身安危,若遇险情,便需像此事一样处理,立马向其他队员,或贫道求援,都记住了!”刘玉沉声说道。

    “是!”众卫所弟子同声回道。

    “去吧!别让二队与四弟的兄弟等急了!”每日晨会,说的也就这点事,刘玉随即挥手道。

    若像往常一样,待防卫队离开卫所,刘玉便会回自己的营房修炼,或试着绘制各阶灵符,看在这阴气浓郁之地,一些灵符的成符率如何?

    但今日刘玉并没有如此,于操场静站一会后,待队员离开后,自己也迈步走出了卫所。

    刘玉打算入鬼林深处一趟,探探这“幽影鬼林”的具体状况,平时也就在鬼林周边看看,抓几头低阶妖兽,给白娘填填肚子。

    今日他想深入鬼林,若是这处鬼林真与黑白山脉的黑霾毒林相识,凭着通灵眼,应该能寻得一些生长隐蔽的上好药材。

    经过这些天的尝试,刘玉发现像“木气疗元符”、“水墙符”等不少灵符,受浓郁阴气影响,成符率有所下降。

    而像“气盾符”、“护身符”这两类刘玉最为精通的灵符,成符率虽没多少影响,但绘符成本却提高了一些。

    因为此地五行灵气极为稀薄,绘制这些五行灵符,过程中便需摄取中级灵石中的灵气,来完成注灵,而在灵气充裕之地,自是不用,如此一来,便增加了一些绘符成本。

    加上卫所偏僻,周边又无大、中型坊市,灵符销路也是一大难题,想要像在白鲸港那般靠寄售灵符,来赚取日常修行所需的丹药开销,想来是行不通。

    如今之计,便只能靠山吃山,靠林吃林,狩猎,采药,想来也能赚些灵石,加上自身储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且刘玉心中隐隐已有一筹划,但还需待探清这“幽影鬼林”的虚实,再做最后定夺。

    半个时辰后,刘玉已入鬼林深处,林间古木茂密,灌木丛生,昏沉寂静,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脚踩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气。

    “沙、沙!”玉螭蛇粗长的蛇身,于枯叶层、灌木间向前游动,刘玉则掉在后方,双目呈八卦异瞳之相,显然已开启了“通灵眼”。

    通灵眼之下,林间浓浓阴气如黑雾弥漫,又如漫天阴魂游荡,一些偷偷生长于枯叶层之下,或灌木丛、大树根角旁,正散发着淡淡药气的各种灵药,也同样尽收眼底。

    一路走来,刘玉发现这处鬼林与黑白山脉的黑霾毒林,虽同样为阴气弥漫之地,但却各有不同。

    黑霾毒林中各种毒烟、瘴气极重,林木稀疏,品种单一,常年伴随呼呼的刺骨寒风,且无形中笼罩着一层死气。

    而此地阴气虽重,各种树木、灌丛却十分茂密,不乏生机,鬼菇、阴灵花、镇魂草等阴性灵药,一小丛,一小片,每隔不远便能发现,由此可见此地药材蕴藏甚是丰厚,算是一块宝地,令刘玉很是心喜。

    但刘玉也不急着采摘,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探清鬼林虚实,像这种阴气极重之地,定滋生、藏匿有不少凶物,这一路来,刘玉已遭遇了数波阴魂袭击。

    还出手砍杀了十几头尸兽,有玉螭蛇开路,林间一些低阶妖兽到是不敢靠近,嗅到气息,远远便逃开了。

    “碰!”大量枯叶、泥土四溅,一道粗长的黑影从玉螭蛇右侧的地面突然窜出,直接朝着玉螭蛇的蛇腹咬去,玉螭蛇猛地游身闪躲,同时翘起蛇头迎上。

    “碰!”又是一声巨响,玉螭蛇与粗长黑影相撞,蛇身被巨力撞歪,后滑,连着撞倒好几根树木。

    此时才看清,那黑影乃是一条长长肉虫,虫身又圆又粗,无头无目,顶端是一盆状虫口,口内排排锐利尖牙呈环状,硕大的虫口就好似一吸盘,甚是骇人。

    此虫虫身形式蚯蚓,前半身探出地面,后半身仍在土中,虫身粗壮,表皮粗糙如老树皮,粘满泥土呈黄褐色,虫身正从土中急速游出,向着被撞倒在地的玉螭蛇袭去。

    “轰、轰!”眼看丑陋恶虫那滴着黏液的盆口,就要咬中玉螭蛇,情急之下,刘玉立即激发了两张“赤炎弹”灵符扔出,化为两颗赤炎火球正中恶虫前身,炸出了两团熊熊烈焰。

    “咕噜!”此虫虫身挂有厚厚泥土结成的土甲,周身又有阴煞之气护体,虫身虽受爆炸灵力冲击,但并未受烈焰灼烧,被激怒后,对着刘玉就吐出了一大股腥臭的黏液,所溅之处,地面、枯叶皆灼焦,瞬间升起缕缕黑烟。

    这种黏液一看就沾不得,刘玉自是不敢留在原地,施展身法急闪,跳至不远处的大树上。

    而缓过身的玉螭蛇,一记蛇鞭狠狠扫在那恶虫翘起的前身上,打的此虫一踉跄,随即一虫一蛇于林间缠斗开来,发出连串巨响。

    刘玉到也不急着出手,此虫应是一条四阶妖兽“腐土盲蚓”,虫身臃肿,喜藏匿于淤泥或地表土层中,偷袭过往猎物。

    从这条“腐土盲蚓”粗长虫身与气息来看,应是一头壮年成虫,修为相当于修士筑基中期,与玉螭蛇修为相当。

    别看此虫虫身比玉螭蛇蛇身长,且粗上三倍,块头虽大,但过于臃肿,速度上便略于玉螭蛇,一蛇一虫各有优势,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缠斗之中,到是林间树木遭了殃,树倒根断,尘土飞扬,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方才玉螭蛇受创,是因为突遭偷袭,这“腐土盲蚓”隐匿能力极强,匿息藏于厚厚枯叶覆盖的土层之中,不说玉螭蛇了,就是开启着通灵眼的刘玉,也没能察觉到此虫的一丝气息。

    通灵眼一开,可观周身百气流动,但受地面厚厚枯叶与泥土所隔,加上这“腐土盲蚓”敛息蛰伏,进入了狩猎状态,凭刘玉如今通灵眼的掌握程度,还真察觉不出。

    只有待刘玉自身修为提升,且勤加修炼,将通灵眼炼至大成,掌握此瞳术的“透之奥义”,到了那时,目光才能透过厚厚枯叶与泥土,直视藏匿其下的“腐土盲蚓”。

    等通灵眼精进至此境,不单可透物而视,与人对敌时,还可通过观其周身气息密布强弱,与体内经脉灵力运转,瞬间看透其弱点。

    随着施法者自身修为不断提高,甚到可洞悉敌方法术施展奥义,预知其下一步攻击的虚实,一目透万法,令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一切都需建立于修炼者自身修为之上,自身修为越强,通灵眼便越玄妙,观测的范围更远,更深,洞悉的更明朗,更透彻,真正做到知天地,晓阴阳。

    当然这些还是遥不可及之事,刘玉预计自己修为达到筑基后期,才有可通初窥此术的“透之奥义”。

    “咝!”玉螭蛇激发天赋能力“冰风浮光”,蛇身速度极快,避过腐土盲蚓一记蛮撞,一口咬中盲蚓臃肿的虫身,随即又立刻松开,这盲蚓皮糙肉厚,极难咬穿,为避其反扑,玉螭蛇一击得手,立即退开。

    “咕噜!”盲蚓数次扑空,又受咬伤,气得对着玉螭蛇再次喷出一大口黏液。

    玉螭蛇迅速游开,小许避不开的黏液粘在蛇身上,也沿着白玉般的蛇鳞流向地面,玉螭蛇的蛇鳞对毒液具有极强的耐抗力。

    “银风剑·疾!”正在这时,刘玉瞅准时机,双手结印,全力施展御剑术,银光剑瞬间化为一道凌厉剑光,从盲蚓张开的盘器中飞射而入。

    “腐土盲蚓”受此一击,痛得于地面来回滚动,震得轰轰做响。

    “噗!”腐土盲蚓调动体内本源元炁,将体内如针穿刺的银风剑强行由后背逼出了体外,伤口处顿时喷涌一股血箭,腐土盲蚓受此重创,生出逃意,朝着方才窜出地面的那口土坑游去。

    “哪里跑!”这腐土盲蚓身体巨大,一身精血可提炼绘制“阴风刺”灵符的上好玄阴符血,可不能让其逃了。

    刘玉先是扔出几张巨炎弹,化为数颗火球炸出数团烈焰,拖延数息,随后持剑飞身挡在了腐土盲蚓的退路前。

    在这等阴气极重之地,五行灵符的绘制虽受影响,但却对“阴风刺”这类阴属性灵符有利,先不说能提高不少成符率,就是制符过程中,以四周浓郁阴气来代替中级灵石完成注灵,便可省下一笔不小的灵石。

    “吱、吱!”此时刘玉与玉螭蛇一前一后,将这条腐土盲蚓堵在了中间,或是腐土盲蚓也感到其中的杀机,虫身左右不安的扭动,虫端裂开的狰狞器口,不时朝着刘玉与玉螭蛇发出刺耳的嘶鸣。

    “什么人!”就在此时,十几道阴气灵刃从树林深处极速射来。

    刘玉色变闪退,手中银风剑连续劈出数道剑气,挡下数道近身灵刃,定眼一看,只见从树林中正飘出一身披黑袍,头带黑笠的神秘人。

    而那条腐土盲蚓,已趁机越过刘玉,从地面那处巨大的土坑口,快速钻回了土中,肉眼可见,地表由近至远隆起一道长长土丘,泥土翻滚,腐土盲蚓从地下正向着鬼林深处逃去。

    刘玉此时已顾不上这些,将白娘召至身旁,脸色凝重,手持银风剑,一同警惕着从林中飘出,此刻仍悬浮半空的那名神秘人。

    通灵眼之下,此人周身煞气密布,整个身体宛如一团扭曲黑雾,竟无一丝生灵血气,散出的灵威压的刘玉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可知林中规矩?”半空悬浮的神秘人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不似人声。

    “什么规矩,贫道黄圣宗玄霆,受宗门之令至“幽影鬼林”天师卫所驻守,鬼鬼祟祟出现在此,你又是何人?”从对方散发的强大灵威来看,修为已达筑基后期,且没猜错的话,对手乃是极为少见的“鬼修”,自己怕不是对手,刘玉立即自报宗门道。

第六百五十七章 药坑村

    ““幽影鬼林”不允许狩猎,尤其是筑基阶妖兽,泰熊他没告诉你吗?”黑袍神秘人沉声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对方竟知道拓跋延,刘玉不由紧皱眉头。

    “玄玉不可无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林中飞来,来人竟是泰熊道人拓跋延,脸色匆忙直接停在了那黑袍人身旁。

    “都是师弟的错,玄玉师侄他才至卫所不久,师弟还没来的急,将事关鬼林的宗门禁令与辛秘告之,这不误会了!”拓跋延嘿嘿一笑,略显尴尬说道。

    “还不来拜见你丰弈师伯!”拓跋延见刘玉一脸茫然,立即说道。

    “玄玉拜见师伯!”虽不知这究竟是何状况,这名黑袍鬼修怎会是宗门之人,但见拓跋延催促示意的眼神后,刘玉还是上前恭敬一拜道。

    “嗯!”黑袍人不满地哼出一声。

    “有些事,本想过些时日再告之你,不想竟差点闹了误会,正好丰弈师兄也在旁,现在便说于你听。”拓跋延一旁忙接过话说道。

    “这“幽影鬼林”乃本宗与万药谷两宗共有禁地,严禁一切闲杂人等入林,也包括卫所弟子,无宗令也同样不可入鬼林深处。”

    “宗门在鬼林边设下卫所,除了防备林中妖兽、鬼物,出林伤人外,另一职责就是严防散修或其他宗门弟子偷入鬼林狩猎,采药。”

    “此林为两宗私地,封地育林,林中矿脉、灵药,甚至各阶妖兽皆为宗门所有,每隔十年两宗便会共同派出弟子,采摘林间上了年份的药材。”

    “所以说,即便师侄为本宗卫所执事,也不能随意于林中采摘药材,或狩猎妖兽。”拓跋延缓缓解释道。

    “你入鬼林前,怎也不同师叔说一声。”拓跋延说着,不由埋怨道。

    “师叔,弟子不过想带着灵兽入林觅食,并不知林中规矩。”刘玉指着盘在一旁的玉螭蛇,借口解释道。

    也没人对他说过这些,谁能想到,原来此地竟禁止狩猎,心中不由郁闷,靠林吃林,怕是行不通了。

    “算了,是贫道没早些说,这条灵蛇师侄到是养的不错,想来是没少下功夫。”拓跋延看了一眼盘在一旁,身长三丈,蛇鳞如玉,瞳目灵动的玉螭蛇,不由点了点头。

    随后话声一转,看向丰弈道人,商议着说道:“师兄你看,玄玉师侄为卫所执事,平日繁忙,也无闲照料此蛇,此蛇气血蓬勃,已养至五阶,潜力不小,平日可否让此蛇入林中自行觅食,省得玄玉师侄还要操心此蛇的吃食。”

    “放入林中觅食可以,但不可向今日这般捕猎筑基阶妖兽。”见拓跋延帮着说话,丰弈道人也不好一口回绝。

    “这是自然,玄玉还不多谢丰弈师兄!”拓跋延忙笑着说道。

    “多谢丰弈师伯!”白娘胃口一向不小,此举能解决白娘平日的口粮,到是能省下一大笔灵石,刘玉忙拜谢道。

    “既来了,便跟着去药村认认路,别什么都不知道!”丰弈道人说完,便向着鬼林深处飘去。

    “药村?”刘玉闻言不由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地方?。

    “别愣着,快跟上!”拓跋延见刘玉愣在当场,立即开口催促。

    随后,刘玉便将玉螭蛇收回灵兽袋,施展身法跟了上去。

    不久,刘玉跟着两人来到鬼林深处的一处空旷之地,眼前竟出现一大片药田,药田种满了开着血红花朵的半人高灵植,枝头血色花瓣娇艳欲滴,一眼望去整片药田宛如血湖,空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

    “拜见丰弈师伯!泰熊师伯!”药田上空一道黑影靠上前,又是一名鬼修,魂体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宛如一具无头鬼魂,像这样的黑袍鬼魂,还有不少正于整片药田上空游弋,粗算就多达二十多具。

    “退下吧!”丰弈道人摆手,随后领着拓跋延与刘玉飞向了药田中间的一座古怪村子,村子不大,只有几十间破败木屋,不见人影,就好像一座遗弃已久的荒村。

    更古怪的是,这几十间木屋皆建于一座巨大的天坑旁,坑口无时无刻向外涌着肉眼可见的黑雾,皆为极为纯净的“初阴蚀气”。

    洞口向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向何处,股股阴风升起,令人不由毛骨悚然。

    “贫道先回洞府了,师弟你便同他说说这里的情况。”只见这丰弈道人说完,便一跃而下,飘入了黑雾弥漫的坑洞,很快就消失于坑道无尽的幽暗之中。

    “师叔,这是?”刘玉此时已是满头疑问。

    “此村名为药坑村,四周所种为五阶灵药“含血草”,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乃是一种珍稀的阴性灵材,为数种高阶灵丹的辅材,不单需生于阴阴气浓郁之地,还需时常浇灌灵血,方可育果。”

    “看守此处药田的这些黑袍弟子,生前皆是宗门弟子,因各种原因,弃肉身而改修鬼道,匿于此地修炼,也帮着照料药田。”

    “同时也担任鬼林斥卫,监视林中动静,一外,一内,与卫所一道为宗门守护“幽影鬼林”。”拓跋延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解释道。

    “师叔,修真界不是有禁令,不可转修鬼道,鬼修嗜杀,正道人人皆可诛之,宗门为何会有此举?”刘玉闻言震惊,忙低声问道。

    “如今修真界确不容鬼修一道,但若有宗门弟子为宗门战亡,身陨而魂未灭,如上次宗门大战,难道宗门弃其不顾,任其生魂消散?”

    “又或师侄你因中毒,或受诅咒,又或受重伤,而至自身肉身枯萎,或经脉残废,无法修行,难道你就甘心眼睁睁等死?”拓跋延不急着解释,反而问道。

    “这…”刘玉不由语塞,虽说身陨而魂未消,十分少见,但若此人天生生魂强大,又或是生前就修炼有鬼道功法的“出窍”法门,到也并不是不可能。

    再说真要是自己肉身枯萎,或受重伤,令丹田受损,无法修行,自问他刘玉也定不甘等死,这也是刘玉为何冒险从老宅,取出埋于地下的那册抄录的残缺“鬼道功法”。

    从北地返回云州途中,受邪术咒杀那惊魂一幕,时至今日,仍令刘玉心寒,不得不考虑留一后手,那册“鬼道功法”上记载的出窍法门,刘玉已在参悟。

    “所以说,有些事不是一则禁令,便能完全杜绝的,宗门此举,自有诸多考虑。”

    “宗门将因各种变故而改修鬼道的弟子,全数迁至“幽影鬼林”之中,一来此林为“阴浊之地”,阴气重,乃修炼鬼道的极佳秘地。二来,也可帮着照料林中药田,看守鬼林,可谓一举两得。”拓跋延缓缓说道。

    “虽是如此,但弟子听说那简月仙宗早已下发“诛鬼令”,且常派巡查吏,巡游探访东元各地,万一被其发现,宗门不是自惹大祸?”刘玉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简月仙宗确有禁令,责令天下宗门销毁“鬼道功法”,各宗也确履行此令,明面上早已废除“鬼道”一脉,不允许门下弟子修炼鬼道功法,但就如上述所说,总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东元各宗宗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鬼修弟子,数目定不会多,这都是修真界默认之事。”

    “即便是简月仙宗,其实也知此情,只要各宗管好门内鬼修,不惹出祸事,简月仙宗也就当不知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简月仙宗本宗长老的那些至亲后人,也有肉身受损的意外发生,不舍之下,暗中也同样会安排后人转修鬼道,以此来缓解过早离别之痛。”

    “虽说鬼道一途,少有善果,最终仍将烟消魂散,但总能将这离别之痛,推迟些年月不是。”拓跋延沉声说道。

    “师叔所说可是真的?”刘玉有些不敢相信,简月仙宗一向为正道之首,既发布禁令,宗门私下怎会违反?这岂不是自扇耳光吗?

    “这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看似荒谬,可笑,却有其存在之理,师侄你历练尚轻,是非善恶,其实大多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清晰,等你见识多了,有些事自会明白。”拓跋延摇头叹声说道。

    “世间之事,真是如此吗?”拓跋延的一番话,令刘玉似有所悟,又好似不知所云,不由陷入沉思。

    “这些鬼修弟子皆由方才的丰弈师兄管辖,丰弈师兄已成假丹,为筑基后期鬼修,以后见了,态度恭敬一些。”

    “筑基之下有四十余人,皆住在这药坑村,筑基之上有五人,除丰弈师兄外,另外四人,洞府皆在此坑连接的地下矿道中,有机会再与你介绍。”拓跋延接着说道。

    “竟如此多!师叔,宗门就怕这些人溜出鬼林,引出祸端吗?”刘玉又是一惊,环顾四周后,低声问道,要知道这鬼修功法,大多涉及血食之道,一向闻者色变,宗门就不怕出事吗?

    “所以宗门才在林边设在卫所,防备林中妖兽、鬼物外出为祸百姓,而这些鬼修弟子,一样也包括在内。”

    “玄玉你听着,往后若有鬼修弟子,试图强闯,或潜逃出鬼林,防卫队一经发现,可就地格杀勿论。”拓跋延目光一冷,传音说道。

    宗门自然怕出事,简月仙宗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惹出什么事,为筑威严,杀一儆百,他们可不会手软。

    多少年来,不是没有宗门就因门下鬼修闹事,宗门执事,或长老受牵连而被拘上辉月山,甚是宗门被迫除名的也有。

    所有东元各宗门,对门内鬼修皆严加监管,很是慎重,这不黄圣宗将门下全部鬼修,皆变相囚禁于“幽影鬼林”,并发下禁令,责令这些鬼修弟子终身,不许迈出鬼林一步。

    为防万一,还在这些鬼修弟子魂体内种下密印,方便随时跟踪其行迹,而拓跋延手中便有一件定位法器,可随时追踪林中鬼修弟子的方位,这也是拓跋延来此任职的主要职责。

第六百五十八章 酒鬼醉

    药坑村外药田上空,一位位身披黑袍的鬼修弟子正似游魂般飘荡,这些鬼修弟子手中皆提着一半人高的陶罐,边飘边向下方药田中泼洒着一勺勺古怪暗红灵液,一股股灵液均匀洒下,药田上方宛如飘起了阵阵血雾。

    “咳、咳!”刘玉正跟着拓跋延御剑离开药坑村,飞过药田上空,立即嗅到一股极重的血腥味,望着笼罩药田的淡淡血雾,不由皱起了眉头。

    “师叔,那些鬼修弟子再忙些什么?”飞离药坑村后,刘玉立即向拓跋延问道。

    “他们手中陶罐装着是,狩猎林中妖兽得来的百兽之血,药田中种着的含血花,每隔五到十天就需浇灌一次精血,不然结不出药果。”

    “这些鬼修弟子帮着照料药田,宗门会允许他们炼化一部分兽血,用来增进自身修行。”

    “除药坑村外的这大片药田外,地下矿洞内还有两处小的天然药田,生长着“玄阴黑参”与“煞风鬼藤”,由宗门两位筑基鬼修常年驻守,等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拓跋延开口解释道。

    “煞风鬼藤?”刘玉不由小声嘀咕。

    “玄阴黑参”他到是在一册药经上看到过,是一种生于阴脉附近的五阶阴属性药参,但这煞风鬼藤是何物,刘玉是听都没听说过。

    “此藤生于“阴骸鬼地”,吸纳阴魂、腐尸等各种鬼物的煞气而生,极为罕见,藤上每四百年可生六阶稀有灵药“鬼面葫芦”,炼制七阶灵丹“蕴窍丹”时,可用来替换其中的一味稀缺主药“灵泉白果”。”拓跋延缓缓说道。

    “这“灵泉白果”可是药书上所记载的,那味常年需用天地灵泉泉水浇灌,才可培育出的七阶药果?”刘玉听完震惊,忙开口问道。

    “就是此果!”拓跋延笑着点了点头。

    拓跋延与刘玉回到卫所营寨时,只见广场上停着两辆高大的“牛角板车”,乃是一种以灵石驱动的机关运具。

    是前去采矿的矿队回卫所了,板车旁上虚道人正领着矿工弟子从板车上,将一箱箱装有阴石原矿的“灵芥箱”,抬入营寨库房。

    “师叔回来了,开采的阴石矿快卸完了,都已入库登记,账目您签一下!”上虚道人拿着帐本小跑过来笑着说道。

    “嗯!”拓跋延接过账本,并没有立即签印,而是走进了库房,先清点入库矿数。

    “师弟,方才与师叔是去鬼林了?”上虚道人并没有跟入库房,而与刘玉闲谈了起来。

    “说来惭愧!小弟本想入林狩猎,提炼些符血,不想宗门竟有禁令,差点闯祸!”刘玉摇头叹声说道。

    其实刘玉打算绘制些“阴风刺”灵符,来赚取灵石,此地阴气充裕,不单便于此符的绘制,还能节约绘符成本,算是一条路子。

    “原来如此,为兄当初,也差点闹出笑话!”上虚道人不由哈哈一笑。

    他当初被调至卫所时,也想着入鬼林采药,狩猎妖兽,来补贴日常修行所耗药钱,在这等阴浊之地,无丹药辅助,修为寸步难进,他是深有体会。

    “忙了十多天,让他们下去休息吧!”这时板车上的一箱箱“灵芥箱”,已全数搬下,拓跋延对完帐目,从库房走出,对上虚道人说道

    “散了吧!”上虚道人随即对那些矿工弟子挥手喊道。

    卫所矿工队总共近五十人,一般来说每月下矿洞一次,开采半月,回卫所休整半月,相比卫所里的巡卫弟子辛苦多了,当然宗门待遇要比巡卫弟子高出一倍。

    “厚土玄力,化险庇凶,封!”矿工队退散后,拓跋延立即激发禁制,封禁库房大门,库房乃存放阴石原矿的重地,四周已布下五阶高级法阵“土灵护基阵”,也是整个卫所营寨内唯一一座防御法阵。

    就在这时,从灰雾山方向的天空飞来一艘木舟,木舟飞近,上站一人是高阳道观的钧山道人孟生茗。

    木舟缓缓落在了卫所膳堂外的广场上,木舟堆积着一框框新鲜果菜,一坛坛酒水与及几头屠宰,剥洗干净的牛、羊肉,还有各种生活物品。

    “太好了!”卫所四处闲逛的弟子们见此,皆发出一声欢呼,拥上前帮着几名膳堂弟子,将船上的吃食搬去膳堂的后厨。

    原来是孟生茗前来给卫所送补给,为此宗门还给孟生茗配了一艘四品木舟飞行法器,孟生茗每隔半月或一月,便会给卫所送一次物资补给。

    “钧山来了!”拓跋延大步上前,望着木舟上那一坛坛大酒罐,两眼不由放光,卫所膳堂内的酒好几天前就喝光了,这些天他口里淡出个鸟来,这下好了,又有酒喝了。

    “高仓庆丰酒楼新烧的“酒鬼醉”,知道师伯您喜欢,小侄给捎了一些来。”孟生茗识趣地从木舟上搬下几坛精致的红泥酒坛,恭敬说道,拓跋延嗜酒,每次来孟生茗都会找些好酒,孝敬拓跋延。

    “嗯!是新酒没错,走,进去尝尝!”拓跋延迫不及待,掀开坛口,闻了闻酒香,兴奋赞道。

    这“酒鬼醉”为三品灵酒,是庆丰酒楼的招牌,他已一、二个月没喝上了,拓跋延快步走入膳堂坐下,叫来一名膳堂弟子,令其去割些肉,随便也去让后厨烧火,上几盘下酒菜。

    “拜见上虚师兄,玄霆师兄!”刘玉与上虚道人走近后,孟生茗忙招呼道。

    “对了,方才玄霆师弟你不是说想弄些符血绘符,钧山师弟正好在高仓坊市经营有一间符血小店。”

    “玄霆师弟需要符血,何不向钧山师弟购买,若钧山师弟的店中没有,也可让钧山师弟在高仓坊市中帮着找找。”招呼过后,上虚道人想起方才玄霆师弟所说,立即说道。

    “哦!玄霆师兄需要哪种符血,店里若有,给师兄拿几瓶来就是,若没有,小弟也乐意代劳,为师兄于坊市中购买,下次来卫所,一道给师兄送来。”孟生茗接过话说道。

    “店内可有现成的四阶妖兽符血出售,没有的话,半成品兽血也可!”刘玉想了想,很快开口询问道。

    既不能于鬼林中狩猎,那么绘制“阴风刺”所需符血从何而来,便是一个棘手问题,如今便只好先购买一些符血,制出一批“阴风刺”灵符,找机会上交宗门,看看利润几何,看是否如自己所想,是条路子。

    刘玉当年在宗门“圣符堂”任职过一段时间,知道宗门会收购门下弟子所制灵符,报酬为灵石或贡献点,具体以灵符的等阶与品质而定。

    但若上交灵符的等阶太低或品质不过关,宗门也会拒收。灵符品质越高,等阶越高,品种越稀有,宗门给以的报酬自然便越丰厚。

    刘玉对此到是信心十足,一来你“阴风刺”这等阴属性灵符,十分稀少,二来,自己的制符技艺,如今已不比当初“圣符堂”的那些个高阶符师差。

    “这还真没有,但小弟得空前去高仓城时,可帮师兄在坊市内找找,应该会有这等符血售卖。”孟生茗眉头微皱回道,他那间售卖符血的店铺不过是家小店,不说妖兽符血了,就是四阶灵兽符血,也同样没有。

    妖兽符血于市面上可不常见,因为只有绘制阴属性灵符时,才会用到,而阴属性的灵符于市面上很是少见。

    一是品种稀少,不流于市面,二是绘制时,需当心阴气侵蚀自身,绘制过程很难掌控,制符难度极高。

    只有绘符技艺高超,且灵识敏锐,或说魂气强大的符师,才能绘制这等灵符。

    孟生茗同样是一名符师,自问凭他的符技,还掌控不了阴属性灵符,看来这玄霆师兄不单是一符师,并且绘符技艺还在他之上。

    这一月来,孟生茗可没闲着,一直托人在宗门打听这玄霆道人的底细,但得到的信息极少,宗门内少有人听说过有此人。

    不过到是得到一重要信息,从北海督造灵舰返回宗门管事玄北,曾对外说过,他早年收过一位弟子,道号正是“玄霆”。

    “滋、啊!都别站着,坐下说,与贫道喝几杯。”拓跋延坐于膳堂一长桌边,桌面上已摆上了几盘刚出锅热菜,倒上一杯,仰头一口闷下后,抿着嘴,抬手招呼刘玉三人说道。

    “那就有劳均山师弟了。”刘玉拱手谢道,在卫所任职,无急事要事,不可随意离开,既抽不开身,便只好拜托眼前之人了。

    “举手之劳,师兄太客气了,来,小弟与师兄先喝一杯。”落坐后,孟生茗倒上一杯说道。

    “师弟请!”刘玉举杯一饮而尽,酒烈麻口,但又韵香绵长,好酒刘玉喝过不少,此酒也就凑合。

    …

第六百五十九章 监戍盘

    不知不觉,刘玉在天师卫所已呆了近半年,晨时照常开完例会,两支防卫队离开卫所前去换岗,刘玉便要返回营房接着修炼,但却被正出门的拓跋延给叫住了。

    “师叔有何吩咐!”刘玉忙问候道。

    “贫道今日会赶去高仓城一趟,领取卫所这半年的俸禄,短则十日,长则半月,贫道离开的这段时间,师侄你帮贫道看着些!”拓跋延将刘玉带回营房,开口说道。

    原来每过半年拓跋延便会与高阳道观观主长山道人,一同前往高仓城的宗门堂口一趟。

    除汇报半年来高阳城与卫所的近况,领回天师卫所与高阳道观所有任职弟子的半年俸禄外,也将道观半年来产出的“青客丹”护送至高仓城。

    “这段时间玄玉会叮嘱防卫弟子加倍警戒,弟子也会跟去巡视鬼林,师叔放心!”刘玉立即回道。

    “那到不必,这件法器名为“监戍盘”,由你手中的卫戍盘改进而来,除了卫戍盘的功能外,还可通过此器监视林中所有鬼修弟子的动向。”

    “师侄最好隔一段时辰,就取出这“监戍盘”来查看一番,此事才是重中之重。”拓跋延取出一锅盖大小的玉盘说道。

    “弟子知道了!”刘玉郑重点头。

    “此器如何使用?”接过玉盘一看,只见此玉盘由内外双盘组成,外盘为青玉,上刻繁杂铭文,其间可见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八卦方位,内盘为白玉,光滑如镜,两盘之间还隔有一圈滑动铜轮,铜轮之上镶嵌有一块块小铜格,刘玉不由皱眉问道。

    “操控此盘禁制的法诀,贫道一会会教给你,以法力激发此器,其内盘之上便会显示林中鬼修弟子的方位与距离,便如这般…”

    说完拓跋延便打出一道法令,只见“监戍盘”内盘发出一阵莹光,上面很快清晰罗列出一行行姓名,姓名之后还有数字,想来便是鬼修弟子离此器的距离。

    “这一功能可查看所有鬼修弟子的远近,若想具体监视某一鬼修弟子,便可转动铜轮上刻有姓名的铜格,将这一铜格转至最上方的“坎位”,就像这样…”拓跋延接着演示道。

    只见他先是将铜轮上刻有“丰弈”二字的一块铜格,转至玉盘正上方,随后再上移,将这块铜格卡入上方的一空白凹槽。

    随后内盘上显示的信息,便立即发生改变,由一行行姓名,变为指针罗盘图案,一根白色光针,指向艮丑位,盘中显示出:

    丰弈(安全)

    艮丑方位二百五十三里

    “艮位三百里之内为安全距离,四百里光针便会变为黄色,此时便需警惕,因为按鬼林区域划分,那已临近万药谷所管辖的区域。”

    “五百里光针变红,若急时发现,便需赶去确定其具体动向,超过五百五十里,玉盘自动会发出示警信号。”拓跋延继续介绍“监戍盘”的用法。

    “除丰弈外,若有情况,你都可邀上虚一道赶去查看,发现有潜逃者,便就地击毙,但要是那丰弈的话,你们应付不了,可直接激发这张“灵言符”,宗门自会有人来处理。”拓跋延说着,拿出三张“灵言符”递给了刘玉。

    “师叔放心,弟子明白了!”刘玉接过灵符,小心收入了储物袋。

    “也无需太过担心,林中这些鬼修生前皆是宗门弟子,知晓自身是何处境,少有动异心者。”

    “贫道此去高仓城,师侄可有什么需贫道捎带,丹药、书信等都可。”拓跋延见刘玉眉头紧锁,一脸慎重,开口缓和说道。

    “玄玉没什么要捎带的。”刘玉摇头道,来此为的便是躲避有心人的耳目,暂不方便与师妹、月儿她们通信。

    虽说修行丹药到是快耗光了,但刘玉打算过些日子,自己亲自跑一趟高仓城,因为手中的百杏令,只有他本人在场才可使用。

    “哦!对了,这二十张“阴风刺”法符,还请师叔代为上交宗门,看宗门是何收价,若价格合适的话,平日闲来无事,绘制些此符,也好赚些药钱。”刘玉突然想起,立即取出一小沓法符说道。

    “咦!此符符能充盈,符咒排列整洁,脉络通贯如天成,品质乃上成,且是市面上不多见的符种,师侄的符道造诣不低啊!不错!不错!”拓跋延接过法符一看,不由开口赞叹道。

    “师叔过奖了!”刘玉轻笑回道。

    “轰、轰!”鬼林地下昏暗狭窄的某矿道内,几名矿工弟子并排而站,双手持大锤猛砸矿道一侧坚硬的石壁,整条矿洞都随之震动,几十锤下去,壁坍石裂,矿道壁整面塌下一层,震起浓浓雾尘。

    待尘石稍散,十几名矿工弟子两人为一组立即上前,从坍塌堆积的乱石堆中,开始翻找阴石原矿,一种呈漆黑晶石状的矿石

    乱石堆中大块块多为灰褐色的地底麻硅岩石,偶而才能从石堆中找出整块黑晶矿石,或拳头大小,一小块一小块镶嵌于大块厚岩之上。

    这些人从石堆中找出镶嵌有阴石晶矿的岩块,扔至后方矿道,早已等候的其他矿工弟子,立即手握大小矿锤、矿镐、矿锹、矿凿等矿具,将这些大小岩块砸开,分离出大大小小整块的阴石原矿。

    而后又有矿工弟子将这些阴石原矿,搬上一旁的四轮矿车,堆满后将矿车推至不远处空旷的零时矿石堆放点,一车又一车阴石原矿被卸至此处,很快便已堆成了一座小矿山。

    这时两名矿工弟子抬来一件“灵芥矿箱”,施法激发灵芥矿箱的器变铭文,只见原本不大三尺来长,一尺来高的银色方形矿箱,灵光一闪,已变成一具二丈长,半丈高宛如一间厢房大小的高大银箱。

    随后这两名矿工弟子,便开始将一块块大小不同的阴石原矿,装入巨大的灵芥矿箱,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堆放整齐,直至堆满此箱,再去抬来另一具灵芥矿箱。

    分工明确的矿工队,正在有序的开采矿石,身处阴脉附近,如此大的动静自己会引来不少鬼物,但靠近后,皆被上虚道人与一具漂浮半空的黑袍鬼修,或驱赶走,或一一击毙。

    “算日子,泰熊那厮应去高仓城了吧!”黑袍鬼修飘至上虚道人一旁,用沙哑的声调问道。

    “前天已走!”上虚道人先谨慎环顾四周,见四周无人后,点头回道,如此肯定,是因为矿队是在拓跋延离开卫所后,才下的矿道。

    “那新来的,可见其私下有何动作?”黑袍鬼修接着问道。

    “看不出有何异常,平日很安分,均山从宗门也没能打听出此人的太多底细。”上虚道人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既如此,便无需管他,一切照旧吧!”黑袍鬼修冷声说道。

    “秋吉师兄,要不再等等看,此人若真是受宗门所派,前来调查,那就麻烦了。”上虚道人忙开口说道。

    “此人若是受宗门所派,私下早就应有所行动了,退一步说,咱们行事一向隐密,就算他是受宗门所派,谅他也查不出什么来。”秋吉道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因为这半年来,修炼所需的“两脚羊”精血与“三精丹”,早已消耗一空,他可没时间这样耗下去。

    “那好吧!”上虚道人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在卫所修炼,只能靠丹药之力增进修为,他身上的灵石也不多了。

    正在向灵芥矿箱中堆放阴石原矿的矿队队长魏辉,脸色突然一变,立即抬头看向不远处师尊上虚道人的方向。

    只见上虚道人也正看向这边,上虚道人不动声色给了他一个眼色,魏辉会意点了点头,接着又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装矿。

    不久后,这具灵芥矿箱已装满,魏辉起身走向了旁边,堆叠在一起的那十几具空矿箱,并没有去搬最上方的那具矿箱,而是趁四下无人,快速抽出了压在最下方的一具矿箱。

    这些矿箱样式相同,皆由宗门提供,且每具矿箱还刻有黄圣宗的密印,魏辉搬出的这具矿箱,外表与其它矿箱虽一模一样,但若以宗门秘法一探,便会发现这具矿箱,并不是黄圣宗之物。

    三天后,劳累了整天的矿工弟子皆聚在临时营地休息,围坐篝火旁,吃着下矿前带来的粗粮,干肉块等物,虽不美味,但劳作了一天,众人早已饿了,也皆顾着低头猛吃。

    而堆放灵芥矿箱之处,担当守卫的是魏辉与平日同他走的近的那几名矿工弟子,聚在一起正有说有笑。

    就在这几人身后,一箱装满矿石放在最上层的灵芥矿箱,自动浮起,好似有一双无形之手将其托起,且眨眼间消失于空中。

    而魏辉几人对此丝毫没有察觉,或说几人对此是早已心知肚明,没有一人的目光是看向后方。

    若刘玉在此,施展“通灵眼”定能看出蹊跷,正是那鬼修秋吉以魂体之便,隐身靠近,再以魂气遮住整个灵芥矿箱,将灵芥矿箱同样隐形,借此将灵芥矿箱偷偷搬走。

第六百六十章 发俸

    夜静林深,幽影鬼林静谧又阴森,磷火闪烁,树影斑驳交错,张牙舞爪似鬼域。

    风吹枯叶沙沙之声,伴随着零星传来的古怪虫鸣,林间一些角落中蛰伏着的那一双双幽绿眼光,皆令丛林越发透着一股诡异恐怖之气。

    “呼、呼!”鬼林内一头身形修长的巨大黑豹,背上驮着一人影,正快速于林间急奔,细看骑坐之人,竟是防卫队四队队头溥楚,此时他应在巡卫鬼林外围防线才对,怎会出现在这鬼林之中?

    “弟子溥楚,拜见秋吉师伯!”不久,黑豹穿过密林来到一洼不大的黑水淤潭旁停下,此潭潭水黑中发绿,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之气,溥楚从黑豹背上跳下,竟对着空无一人的臭潭,拱手拜道。

    “来了!”这时淤潭半空慢慢浮现一道身着黑袍,头带黑笠的阴影,正是那鬼修秋吉道人,显然这秋吉道人早已在这淤潭等候,而溥楚也是特意前来会面。

    “起!”只见这秋吉道人单手捏“摄”字诀,手印指向下方的淤潭,伴随着一阵咕咕的气泡浮现,两具银白“灵芥矿箱”缓缓从潭水中升起,漂浮着飞至溥楚脚下的地面上。

    “黑子,过来!”溥楚向着自己的宠兽,身后的那头三阶妖兽“黑风豹”一招手。

    黑风豹立即走近,趴在了地面上,而溥楚先是取出一货架,熟练地搭在了黑风豹宽厚的背上,后又将地上的那两件“灵芥矿箱”,一左一右装挂在了豹背的货架上。

    “当心些!”见溥楚装好灵芥矿箱,飘于空中的秋吉道人开口叮嘱道。

    “放心吧!弟子知道!”溥楚骑至黑风豹的背上,轻松回道。

    “去吧!”这些年矿箱运出鬼林,都是由上虚师弟的这位堂孙溥楚来完成,一直没出什么乱子,秋吉道人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随即说道。

    “黑子走!”溥楚不再多话,拍了拍身下的黑风豹,随后黑风豹便化为一道幻影冲出,朝着鬼林外的灰雾山方向急奔。

    一刻钟后,黑风豹驮着溥楚与两件“灵芥矿箱”已来到鬼林边的防卫区域,藏于密林阴影中,向外观察着林边动静。

    见四周静悄悄,空无一人后,黑风豹再次化为一道黑色闪光,瞬间便冲出了鬼林,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之中。

    “师叔已去十多天了,也不知还有多久会回卫所!”刘玉取出监戍盘看了看,见一切无恙后,便又收了起来。

    刘玉正御剑沿着鬼林周边的防卫区域巡视,拓跋延离开卫所后,刘玉不放心,每隔半天便会来防卫区域巡视一遍。

    “是玄霆师叔,队长,怎么办?”四队副队王清池正与一名矮瘦队员站于一颗大树上闲聊,很远便看见一道剑光从远处飞来。

    一看矮瘦队员顿时大惊,防卫队都头玄霆前辈这三更半夜的怎还会来巡视,要是被他发现点什么,那可如何是好,不由慌忙说道。

    “慌什么,一会你别多话!”王清池瞪了那矮瘦队员一眼,镇定说道。

    “王清池,邓步拜见师叔!”两人立即跳下树,迎上正御剑落下的刘玉拜道。

    “可有状况?”刘玉收剑落地,立即问道。

    “师叔放心!一夜下来,也就驱赶了几头游逛的阴魂,没其它什么状况。”王清池笑着说道。

    “嗯!对了,溥楚人呢!”刘玉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道,这一路下来,眼看就要过了四队的防卫区域,竟始终不见四队队头溥楚的人影,他人去哪了?

    “这…”矮瘦队员邓步不由冒出了冷汗。

    “师叔借一步说道。”王清池见此忙开口说道。

    “何事!”跟着王清池移步一旁后,刘玉皱眉问道。

    “师叔有所不知,溥师兄养有一头成年三阶“黑风豹”,为了养活此兽,每隔几日便会入林一次,为他那头“黑风豹”找口吃食。”

    “宗门有令不许防卫弟子入林狩猎,溥师兄他也知道,不过那头黑风豹,溥师兄饲养了多年,不忍看着它饿着,所以…”王清池装出一副神情为难的姿态,说道。

    “此事贫道不会外说,等溥楚回来,你告诉他,平日自己看着办,莫耽误防务就行,但这些日子泰熊师叔不在卫所,让他以防务为重,莫要多事。”

    刘玉有白娘,自然知道饲养一头灵兽的艰辛,对溥楚暗地里的这一小动作,并不反感,就这点小事,他也犯不着上报宗门,随即说道。

    “清池代溥师兄谢过师叔,等溥师兄回来,定将师叔的话带到。”王清池忙感激说道。

    他就知道这位玄霆师叔不会多说什么,一来这位玄霆师叔自己就养有一头筑基灵兽五阶“玉螭蛇”,时常也一样放养于鬼林之中。

    二来,经过这半年来接触,眼前这玄霆师叔平日没什么架子,一向很好说话。

    “嗯!”刘玉不再多话,招出飞剑升空,转向回飞继续巡视鬼林,因为此地已是宗门左侧巡卫防线的最远端,再过去就是万药谷的防线了。

    “好险!”刘玉飞走后,那矮瘦的邓步立即靠上来对王清池说道。

    “怕什么,只要咱们自己小心,他能看出什么来。”王清池没好气地瞪了邓步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露出马脚。

    三日后,拓跋延与前来送补给的孟生茗一道返回了天师卫所,整个营塞皆为之沸腾,不为别的,因为接下来就是发放俸禄的时候了,从膳堂搬出了一张长桌摆至营寨广场,卫所弟子皆自觉于长桌前排成长龙。

    “李柏林,防卫一队队员,月俸四十,职薪一百,卫所补贴二十,半年共九百六十块低级灵石,画押!”

    “来了!来了!”

    “白光辰,防卫一队队长,月俸八十,职薪一百,卫所补贴一百,半年共一千六百八十块低级灵石,画押!”

    “谢师伯!”

    “魏辉,矿队监工,月俸八十,职薪一百五十,卫所补贴一百,半年共一千九百八十块低级灵石,画押!”

    拓跋延大刀阔斧坐于长桌后,点着名册,拓跋鹰与拓跋力等几名弟子,则在一旁帮着发俸禄,从装满灵票的储物袋与堆满灵石的灵芥钱箱中,取出一张张崭新的灵票与一块块零散灵石。

    一直忙碌了小半天,除了在外驻守的两支防卫队员外,其他卫所弟子的俸禄皆已发完,刘玉也领到了他半年的基础月俸四千二百块低级灵石,与职务俸禄四万块低级灵石。

    “没什么事吧!”过后,刘玉被拓跋延叫到屋内,询问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鬼林有无状况。

    “一切如常!并无事发生。”刘玉忙回道,同时将监戍盘交还给了拓跋延。

    “嗯!”拓跋延点头将监戍盘收起。

    “对了!你让贫道上交的那二十张法符,宗门收了,每张法符宗门给八千低级灵石与五百贡献点。”拓跋延想起说道,随后递给了刘玉一大沓灵票。

    “这…”刘玉接过灵票不由皱眉头。

    若是宗门每张“阴风刺”法符的收购价只给这么点的话,除去制符成品,每张只能赚二百块低级灵石左右,外加五百贡献点。

    贡献点虽十分珍贵,但暂时对刘玉来说也派不上用处,而且北地一行百年,宗门奖励的四十万贡献点,刘玉还一点未用,皆存于宗门玉令。

    原本刘玉预想于卫所绘制一张“阴风刺”法符,可省下一块中级阴石,也就相当于六百块低级灵石。

    虽说通过孟生茗购来的四阶阴属性符血,每瓶一万一千四百块低级灵石的价格,比北地符血每瓶同样贵上约六百块低级灵石

    但一瓶符血可绘制两张“阴风刺”法符,所以算上其它灵材的成品与似九成的成符率,总之一张“阴风刺”的成本,还是能便宜约四百块低级灵石。

    若宗门愿大量收购,应是一条路子,就看宗门收购价多少了。

    不过刘玉没想到宗门给出的收购价竟如此低,要知道在北地时,一张“阴风刺”法符的售价为九千四百块低级灵石,此符刘玉之前并没有在云州出售过,但想来价格定是只高不低。

    但不曾想上交宗门,每张“阴风刺”法符到手只有二百块低级灵石的利润。

    按每日修炼所耗三千五百块低级灵石的药钱来算,若是不考虑法符销路,宗门一概全收,每天需绘制十八张“阴风刺”,才堪堪能满足自身在卫所的日常修行。

    要是其它四阶灵符,除去每日修炼所耗时间,一天下来,到也能勉强绘制出来。

    但绘制“阴风刺”时,需耗费大量心神掌控阴气流动,不单制符难度高,且时间上是其它四阶灵符的三倍。

    也就是说累死累活,一天足不出户,刘玉也就能制出七、八张“阴风刺”法符,如此一来,就宗门给出的收购价,显然远远达不到维持日常修的需求,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对宗门给出的价格不满意?”拓跋延一看刘玉紧皱的眉头,便猜到了原因。

    其实按他来看玄玉师侄所画的“阴风刺”法符,放到坊市,合适的标价应为九千五至一万低级灵石,宗门给的确实低了些。

    “师叔,弟子近来不便露面,你也知道,所以绘制的法符暂只好上交于宗门,不过对于宗门的收购价,弟子确实有些不满意。”

    “不知能否同宗门商议,减少些贡献点,直接多给些灵石,弟子也好购买丹药修行。”刘玉想了想,没办法收价低就低些,要是能多给些灵石就好了。

    “放心吧!宗门早有考虑,若是师侄能按时大量上交此符,不会亏待你的,这些年来宗门内库吃紧,价格上虽给不了高价。”

    “但宗门可为师侄提供符血,每瓶售价只算一万一千二百块低级灵石,比坊市可低不少,如何?”拓跋延笑着说道。

    原来高仓堂口管事白弈道人见刘玉上交的“阴风刺”法符,威力大,品质佳,且练气后期弟子就可使用。

    无论是做为商贸售卖,还是宗门战备物资,都十分合适,通过拓跋延了解后,便想由宗门直接提供符血,让刘玉大量绘制“阴风刺”法符。

    “那太好了!”刘玉不由大喜。

    若是每瓶符血只需一万一千二百块低级灵石的话,制符成本又可下降一些,算下一张“阴风刺”法符,便可赚四百块低级灵石与五百贡献点。

    如此一来,差不多已勉强足于维持自身日常修行,且符血由宗门提供,数量、品质皆不需刘玉担心。

    加上法符是由宗门收购,无任刘玉绘制出多少张“阴风刺”法符,宗门都可全数吃下,销路上也无需刘玉操心,这怎能不让刘玉激动不已。

第六百六十一章 何家大宅

    “均山,天色已暗,何不在卫所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孟生茗卸完给卫所送来的补给后,便要动身返回高阳城,拓跋延见天色已暗,便开口挽留道。

    “不了师伯,族中有事,需早些赶回去。”孟生茗婉言谢道。

    “对了!玄霆师兄,这几日小弟要赶去高仓城送货,可还需帮你捎带几瓶符血回来?”孟生茗跳上宗门为方便运送卫所补给,给他配的那艘木舟法器,客气地对刘玉问道。

    “不用了,前几月有劳均山师弟了。”往后符血皆由宗门提供,刘玉自不会再像这几个月一样,让孟生茗帮着从高仓城购买符血。

    “皆是举手之劳!师兄无需太过客气!”孟生茗忙说道。

    “师伯,那均山便回了,再会!”孟生茗拱手一拜道。

    “小心些!”

    “师弟慢走!”

    同拓跋延、刘玉、上虚道人拜别后,木舟便载着孟生茗从卫所营寨升空,化做一道青光,划破夜色,慢慢消失于丛山叠岭的灰雾山上空。

    “玄霆,你随贫道去鬼林一趟!”送走孟生茗,拓跋延转身说道。

    “知道了师叔!”刘玉忙点头跟上。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鬼林深处的药坑村,经“百里玉语”通讯,丰弈道人得信后,除地下矿洞两处药点看守的两位筑基鬼修外,已将其他鬼修弟子都召集到了药坑村。

    天师卫所驻守弟子需发俸,药坑村的鬼修弟子们也同样如此。

    这些鬼修弟子平日巡视鬼林,看守药田,还需狩猎林中妖兽,所取兽血大部分都用来灌溉药田内的含血花,宗门只允许他们留下一小部分自身炼化。

    因此为了奖励这些鬼修弟子,宗门每半年会赐下一些阴属性丹药,练气鬼修为“聚阴丸”,筑基鬼修为“融煞丹”,数量多少视鬼修弟子的功绩与职位,还有修为而定。

    拓跋延此行前来,便是将从高仓城带回,宗门下发的这些丹药,还有这些鬼修弟子生前家族或亲友捎来的书信,丹药等物,一并交给丰弈道人。

    鬼林内的这些鬼修弟子皆由丰弈道人管辖,药坑村的宗门鬼修弟子人数总共还不到五十人,也无需发放灵石,这批丹药与不多的几封书信,很快就发放完毕。

    众鬼修弟子散去后,拓跋延便开始介绍另两位筑基鬼修给刘玉认识,这也是为何让刘玉跟来的原因。

    “廉风、秋吉,玄霆师侄乃是半年前上任,你们还未见过,过来认识一下。”丰弈道人招呼着说道。

    “廉风,见过玄霆师兄!”其中一鬼修上前同刘玉打招呼。

    “见过廉风师弟”刘玉立即回道。

    “玄霆,这位乃是你师叔,道号秋吉。”拓跋延开口介绍道。

    “玄霆拜见秋吉师叔。”刘玉向着另一位鬼修,拱手一拜。

    “贫道不过是一身死之人,当不得此称,不嫌弃的话,称吾一声师兄便可。”秋吉道人见刘玉修为与他相当,叹声说道。

    “长尊有辈,弟子不敢妄称!”刘玉忙回道。

    一阵寒暄后,刘玉得知,这廉风道人生前乃鲁国夏侯家族人,为新晋凝煞期鬼修。

    另一位生前为蜀国黄家之人,修为已达煞甲期,生前便已是筑基修士,于上次宗门大战中肉身陨落,这才转修鬼道。

    “丰弈师兄,无事的话,贫道便先回洞府了!”见无它事,秋吉道人告辞说道。

    “嗯!师弟你去吧!”秋吉师弟方才收到族中来信,想来是急着回洞府翻看,丰弈道人点头应允道。

    “这是…?”刘玉死死盯着这位秋吉师叔飘向天坑洞口的背影,直到此人消失于坑洞之中,这才收回目光,眉头不由紧锁。

    因为在通灵眼之下,这位秋吉师叔魂体周身笼罩着极重的怨灵煞气,外散的怨灵煞气如丝发般弥漫。

    鬼修一道,纳阴气修行,炼三精之元,沾上些死灵怨气,煞气沉重也可理解,但此人周身怨灵煞气之重,竟比在旁已凝“假丹”的丰弈道人还要深,这就令刘玉有些不解。

    杀戮生灵,亵渎尸骸,同种而食等等恶行,皆会粘上极重的死灵怨气,虽说死灵怨气随着时间流逝,会自动消散。

    但若沾上死灵怨气的速度大超过自然消散的速度,怨气便会越来越重。而越来越重的死灵怨气,便会衍生出怨灵煞气,更难消散,这便是业力的一种浅层的具象形态。

    这些在那册记载通灵眼的银文密卷中,特意提到过,且修真界至古有言:长生大道,多劫多障,欲成道果,莫沾业力!

    此时,鬼林不远丛山叠岭的灰雾山一凹谷之中,早先已离开卫所的孟生茗,竟将木舟停在了谷底一堵光秃秃的岩壁前。

    只见孟生茗跳下木舟,掐诀结法印,灵识扩散探查四周动静,确定无人后,取出一寒铁令牌扔出,令牌化为一道灵光瞬间没入了岩壁。

    紧接着一阵流光幻动,眼前光秃秃的岩壁上,立即出现一处低矮的洞府入口,原来方才是障眼之法。

    此处竟隐藏着一座隐秘洞府,洞口之前被法阵幻术禁止遮隐,那块寒铁令牌显然是开启这处洞府的阵令。

    孟生茗随即快步走入,不久便从洞府中拖出两具“灵芥矿箱”,搬上洞口停放的木舟上后,又则身返回洞府,再次拖出两具“灵芥矿箱”,装上木舟,施法招回寒铁令牌,洞府入口再次变为光秃秃的岩壁。

    随后木舟法器急速升空,载着孟生茗朝着高阳城而去,经过小半天的飞行,深夜时分才飞至高阳城外,孟生茗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落到了城外的一座荒庙之中。

    将木舟上的四箱“阴石原矿”藏于荒庙下的隐秘石室后,这才独身御剑返回城中的何家大宅。

    宅院傍水而建,占地极大,房屋成片,青砖红瓦,虽说名为何家大宅,但说是孟家大宅也不为过。

    高阳何家原是一方望族,族中饲养有血兽,还在高仓城开有符血店,经营着买卖符血的生意。

    百多年前,孟生茗将其妹孟艺茗嫁入何家,筑基后又娶了何家家主何楠的孙女,孟何两家结为连襟。

    后随着何家家主何楠老逝,何家一脉迟迟没有诞生新的筑基修士,且之后何家数名直系修士,又先后遇害身亡,或是行商途中遇强人劫杀,或是遭旧敌暗下杀手,更有甚者,死因不名,至今尸首无寻。

    频遭变故,令本就趋弱的何家,一蹶不振,不过百年,便已快沦为凡族,现如今族中身怀灵根者,寥寥无几。

    何家没落如此之快,令人咋舌,城中偶有闲言,何家会落得这般田地,皆因百年前引狼入室。

    此言是真是假不说,但孟家搬入何家大宅,已然是事实。

    且孟家兽场与高仓城所开符店,已交由孟家代为打理,孟家家主均山又为高阳道观执事,家势正盛,明眼之人一看便知,何家早晚为孟家取代。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上虚道人

    夜黑风高,高仓城西北百里外连绵仓叶山中有一偏僻小山村,整个小村也就十几间茅草屋,笼罩于夜色之中,住着一些狩猎为生的猎户,此时一艘木舟飞来,落到了村东头一间茅草屋的篱笆院内。

    从木舟上下来一人,正是孟生茗,五天前孟生茗以为符血店送货之名,向师叔长山道人告假,当晚便离开了高阳城,赶来这山中小村,是因为要出手从鬼林偷运出来的那四箱阴石原矿。

    “吱!”茅草屋亮起油灯,木门从里推开,走出一位驼背的老妇人,脸带慈笑,拄着一根木拐杖,一瘸一拐向木舟走来。

    “老婆子有大半年没见道友来了,这次隔得可有些久?”老妇人看了一眼木舟上堆着的各种货物,嘿嘿一笑道。

    “有些事耽搁了,这次是四箱。”孟生茗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施展御物诀,四件“灵芥矿箱”从木舟底部飞出,稳稳落到了地面上,此村是轮回殿高仓堂口的一处隐秘接头点。

    孟生茗尚是练气期时,就加入了轮回殿,如今已是一名六星轮回死侍,每次出手阴石原矿,都来这座小山村。

    至上次南北宗门大战后,轮回殿在云州的大部分据点都已撤离,或被三宗捣毁,只留下了少数隐密据点,这些据点藏的极深,只与少数高星级死侍联系。

    “价格照旧,道友此次想换什么!”老妇人一拍手,茅草屋立即跑出两名脸带恶鬼面具的轮回禁卫,将地上的“灵芥矿箱”抬入茅草屋,老妇人不慌不忙地问道,显然这种交易已是常事。

    “都记在上面了!”孟生茗取出一封手信递出说道。

    “那就如之前一样,道友在城中的符血店内等候就是了,东西三天内,定给道友送去。”老妇人接过信纸,点头说道。

    “那就有劳了!”孟生茗不再多话,跳上木舟,立即升空而起,化为一道灵光向着高仓城飞去。

    轮回殿的信誉,孟生茗信的过,根本不怕东西被吞,这些年出手阴石原矿一直如此,先货后款,轮回殿从未少给过一块灵石。

    “老祖你来了!”一顿饭的工夫,孟生茗便飞至了高仓城城内原何家所开,现为孟家的一间符血店铺,木舟停在店铺的后院,几名伙计正将木舟上载着的十几桶装满高阳驴血的“灵芥缸”,还有些杂货搬入库房。

    “这两月店内生意可好?”卸完东西,将木舟收起,孟生茗来到院前的店铺中,向店内中年主事孟丘询问道。

    “禀老祖,店内符血卖得差不多了,就等着老祖您从高阳城送来,法符也卖了一些,但不多,店内所有收入,上面全都已记录好。”

    孟丘恭敬说道,并递出账本,别看老祖与他一样,一副中年模样,但其实老祖已有近两百岁的高龄,孟家有今日之盛,全归老祖这么多年操劳。

    “嗯!”孟生茗快速翻看了一遍,两个月下来,店铺也就盈利了不到五万,主要盈利点还是出售符血,他绘制并摆在店内售卖的那些法符,还是好样子,一天下来也卖不出几张,赚不到什么灵石。

    一来,高仓城内的这座坊市规模不大,客人多为各中小家族子弟,或是穷困散修,手头都不宽裕。

    二来,他自身符艺也不精湛,最高也就能绘制一种四品法符“气盾符”,各阶法符的成符率也不高,自然也就卖不出好价钱。

    就这点营收,连维持他自身一人快速精进修为的丹药钱都不够,更别说还要供养孟家这一大家子人了,如今孟家已有修真者近二十人,也算的上一方小型修真家族了。

    孟生茗当初闭关筑基,才开一府,百余年过去,修为这才苦修至四府,如就单靠这点灵石修行,就算寿元耗尽,也修不到九府。

    更别谈渡劫凝丹了,这也是为何孟生茗会挺而走险,与上虚、秋吉三人合伙偷卖阴石。

    要知道偷卖阴石,可不是小事,这等损公肥私之径,若是一旦被宗门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废除修为,逐出宗门算是轻的,身陷牢狱,人头落地,也实属正常,算是亡命之举。

    “这几日,若蔡掌柜来店里,就请他到后院来。”孟生茗皱眉放下账本,转身回后院住处,不忘嘱咐道。

    “蔡掌柜来了,孟丘第一时间便请他上老祖屋去。”孟丘立即点头回道。

    老祖口中的蔡掌柜,乃是坊市中一间名为“大风堂”杂货铺的掌柜,与老祖应是好友,只有老祖在店时,偶尔才会来店里拜访,有时还会照顾店内生意。

    “祖父,钧山前辈应快回来了吧!”卫所营塞上虚道人屋内,其堂孙溥楚,还有他四徒弟王清池三人正喝茶闲聊,溥楚小心开口问道。

    “算日子,是差不多快回来了,楚儿,你找钧山师弟有何事?”上虚道人呡了口茶水,随口说道。

    “没什么,就是身上丹药耗光了。”溥楚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倒卖阴石一事,停了半年多,他身上的丹药早没了,原本每隔一、二月就会偷运出一批阴石,他们这些人便都能分得一些丹药修行。

    “哼!”上虚道人轻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

    “师尊,弟子有一事禀报!”王清池想起什么,面色一凝,突然开口说道。

    “何事?”上虚道人不由皱眉问道。

    “前日子,楚师兄前去与秋吉前辈碰头,运出矿石时,正好碰上玄霆师叔前辈来巡视,其间不见楚师兄身影,还询问了去向。”王清池沉声说道。

    “哦!还有此事,清池,你是如何回的,当时具体状况,仔细说与为师听。”上虚道人脸色一变,立即接着问道。

    “师尊放心,弟子以楚师兄进林狩猎为由,已搪塞过去。”王清池忙说道。

    “那就好,清池,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巧合?还是有意?”上虚道人脸色凝重问道。

    “弟子以为应是巧合!若是有意,或是知晓了什么,也不会直接询问弟子,且事后,这半个月来也不见其它什么举动。”此事王清池已斟酌了一阵子,开口回道。

    “不过,此人比上任都头绿弈上心,每日必亲自巡视一遍鬼林防线,尤其在泰熊师伯离开的这半个月内,甚是一天内巡视好几遍,常此以往,说不定此人会有所察觉,是为一大隐患。”王清池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

    “咱们做的隐密,他能察觉出什么!”溥楚不肖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不一直如此,也没见出什么岔子?这新上任的都头玄霆,虽整日带着一寒铁面具,但接触下来,实为老好人一个,他是看不出有何隐患。

    “你知道什么!清池,可有对策?”上虚道人脸色已极为难看,先是怒瞪了一眼溥楚,随后问道。

    四徒弟王清池心思一向缜密,既提出此事,想来已有对策。

    “弟子斟酌数日,确已想出些安排,对了,三队过些天有两名队员任期将至,师兄可知道?”王清池缓缓说道。

    “这是自然,昨日晨会都头不是说了此事,还想从一队与咱们队各调一人去三队。”溥楚点点头回道。

    “通常咱们与二队为一组,一队与三队为一组,轮换着驻防,何不趁机将吾族弟王晨从咱们队,调入三队充当耳目,咱们去鬼林驻防后,便留王晨在营塞监视都头的行踪。”

    “尤其是师兄前去鬼林运出矿石之日,更要密切关注都头动向,此人一离开营塞,便提前通知咱们,如此一来,便不会发生前些日子那样,险点被此人撞破之事。”王清池嘴角微翘说道。

    “如此安排甚好!”上虚道人立马拍定说道,偷卖阴石一事,事关重大,令他不得不小心,这等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此事一、二人也运作不过来,所以这些年上虚道人慢慢安排了一些自己人,或族人或弟子混入采矿队与防卫队。

    上虚道人溥乐,乃高仓本国人,水系天灵根,天资优越,筑基前得全族之力栽培,不过溥家只是一方小家族,筑基后便无法从家族得到助力。

    只能全靠自己,除兼顾自身修行后,还需反哺家族,这就令溥乐捉襟见肘,手头灵石紧缺,只好接下一些繁琐的宗门任务。

    而前来天师卫所任职,起初无非是看上丰厚的职务薪酬,还有就是他当年在高阳道观担任过开灵执事,对高阳城这一带熟悉。

    谁知天师卫所条件竟如此恶劣,那点职务薪酬,还不够自身每日修行。

    前几年溥乐是日日悔恨,早知还不如老实呆在宗门苦修,凭借山门的浓郁灵气,尚能勉强维持自身修行。

    如此一来,免不了经常同早年就认识的师弟孟生茗倾诉苦水,有一天与孟生茗诉苦时,孟生茗竟向他隐约提出了偷卖阴石原矿的想法,说是他有门路销脏。

    溥乐起初想都未想便拒绝了,但身在此地是渡日如年,加上修为是寸步不前,只坚持了两年,便最终同意此事。

    并拉拢了同病相连的鬼修秋吉,三人一起利用职务之便,开始倒卖阴石原矿,上虚与秋吉负责开采,便将阴石原矿运出鬼林,孟生茗便负责销脏,其间从未手,一直至今。

第六百六十三章 狡黠一笑

    十几天后,一艘通体青墨色,形如大雁的中型运输船,降落在了卫所营塞的广场上,众矿工弟子与船役弟子正忙碌着,从库房内将堆积的一箱箱“灵芥矿箱”搬上船。

    此船每隔半年左右就会来一次,运走卫所这段时间开采出的大量阴石原矿。

    这些阴石原矿连同运输船一路从其它矿场装载的各种矿物,一道运送至宗门建于炎天峰煅造堂,或分解,或打磨,或冶炼成各种成品矿物。

    就以阴石原矿来说,阴石原矿送至煅造堂后,大块的原石会被敲碎成小块,再以溶矿液浸浊,祛除杂质土沙。

    最后切割成指头长短的方形晶体块,煅造定形出成品中级阴石,当今修真界流通货币“五行灵石”,也是如此。

    修真界中流通的成品灵石,无任是大小,长短还是样式,皆为统一标准,一块初级灵石为半截拇指长短,呈椭圆方形,中级灵石为一节拇指大小,呈长条方块。

    高级灵石则有些特殊,原矿天然呈晶柱形,色若水晶,剔透晶莹,无一丝杂质,所以无需打磨,也就没有统一定式。

    修真界中说的一块高级灵石,乃是一种泛称,指的不是大小,长短,而是指重量,高级灵石重一斤便是“一块”,而一块重十斤的原矿晶石,则指十块高级灵石。

    一般来说高级灵石无需分解,因为切割原矿晶石会有损耗,低级或中级灵石为了便于市面流通,这才切割成统一制式。

    这两种灵石东元界储藏量较大,算不上贵重,这点损失各宗也能接受。

    担任这艘“青雁”运输灵船押运之职的两人,刘玉认识,一人道号“沃风”,乃宗门九府后期执事夏侯川。

    另一人道号“炎风”,正是夏侯武,筑基七府修为,相貌未见多少改变,举足间越发的盛气凌人。

    刘玉脸带寒铁面具,夏侯武自然认不出他,装载完库房的阴石原矿,运输灵船未做停留,下一站为高仓城,城内有些货物要顺道运回黄圣山。

    正好刘玉也打算去高仓城一趟,同师叔拓跋延告了个假,便搭了趟顺风船。

    高仓城做为高仓国皇城,人口二百五十多万,宗门设有一处分堂口,运输灵船抵达后,刘玉便下船去了城内的宗门堂口大院,拜访堂口管事白弈道人后,购买了大量四阶阴属性符血。

    出了堂口后,刘玉一路打听直奔城内的百杏林分店,凭着至尊贵宾的身份,一入店刘玉便被请入贵宾室,药店掌柜便是亲自接待。

    刘玉此行主要就是为了购买修行丹药,他储物袋内的金乳丹就剩十多粒,姜参丹更是一粒不剩。

    “靳掌柜,在下想买姜参丹与金乳丹这两种灵丹,不知店内可有?”刘玉开门见山说道。

    “有,道友需要多少!”靳掌柜立即笑颜逐开,这两种皆为五品丹药,售价不低,就不知对方要多少,但就凭此人手中的百杏令,想来今日定是大生意上门。

    “各要四百粒!”刘玉打算预购一年的药量,便直接回道。

    “这…”靳掌柜不由倒吸口气,出手便是八百粒五品灵丹,这至尊贵宾果然不凡,也不知这位突然从何冒出,平日店内几年下来,也接待不了一位至尊贵宾,且来回也就白家那位。

    “怎么有问题?”刘玉见这靳掌柜突然没了话,开口问道。

    “道友,实在对不住,本店乃是一间分店,这两种灵丹有是有,不过店内没备如此大的药量,你看这样,靳某立即向北滦城总店催货,过些日子道友来取如何?”靳掌柜抱歉地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主顾,一下却拿不出这么多药来,靳掌柜不由一脸苦色。

    他被分到这间分店也就二十余年,此店在百杏林云州五十家分店里,按每年售额通常都排在后面,平日顾客也不多,自然也就没备多少药。

    尤其是高品阶丹药,备太多,卖不出去,这不自找麻烦,库药太大,会降低总店对分店的评级,店内每日售额,库药流通,客人口碑,这些都影响着分店掌柜与店员的薪酬。

    “要多少天?”刘玉不由皱眉问道,来前他还真没料到,竟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本店月初才补过货,若等本行运药灵船从总店送来,需再等两月左右,不过道友放心,靳某会给临近的分店发去消息,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凑齐数目。”靳掌柜连忙说道。

    “不知店内现有多少?”刘玉不由摇头,他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随即问道。

    “这需去库房问问,还道友在此间先喝茶,靳某去去就回!”靳掌柜立马起身说道,离开时,不忘嘱咐一旁的年轻婢女,照顾好客人,这才匆匆出了贵宾室。

    “店里现有姜参丹一百二十三粒,金乳丹一百五十粒。”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靳掌柜回到屋内,仔细说道。

    “贫道全要了,算下,多少灵石!”刘玉放下茶杯,一口说道。

    “靳某有一提议,可能有些许冒昧之处,还望道友莫怪,就是若道友方便的话,可否留一地址,等店内这两味灵丹到了,可按之前所说数量,给道友送去。”靳掌柜谨慎说道。

    百杏林一向以客为本,从不主动询问,透漏店内客人的信息,信誉极高,这也是为何百杏林能成为药行巨头,深受众多修真者喜爱的原因之一。

    “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按之前说好的,姜参丹与金乳丹各要四百粒,灵石贫道可先付,剩下的丹药到了,请送至高阳道观,交由观主长山师叔,贫道自会去取。”刘玉斟酌片刻说道。

    天师卫所任职,职责重大,不便擅离职守,这次能先来高仓城,还是经拓跋师叔私下同意,总不能老是劳烦拓跋师叔,且这些年,自己也不便在外多露面,百杏林能送货上门,再好不过了。

    “行,能剩下的丹药到了,靳某亲自送去高阳城。”靳掌柜顿时笑开了花,边说边伸手去接刘玉递出的“百杏令”。

    心想:算下来此次交易,除去百杏令的三折优惠,共两百八十万低级灵石,有了这么一大笔售额,今年分店的绩效,定能提高不少,排名同样也能升上几名,往年总是排在末尾,每年年底去北滦总店述职,他这脸上无光啊!

    “靳掌柜,如此一来的话,贵店算是耽误了贫道不少工夫,店里是否理应有所补偿?”靳掌柜伸手便要接过百杏令,刘玉抓紧并未松手,狡黠一笑说道。

    “这…”靳掌柜不由一愣,靠!这厮答应的这么爽快,原来在这等着呢!

    “凭此令可在本店优惠三成药价,药价确实不能再低了,不过,也确因本店存药不足,才令道友多费工夫,这样,靳某做主,做为补偿,本店送出一瓶五品“回元丹”,道友觉的如何?”靳掌柜苦笑着说道。

    “行!”刘玉松开手,百杏令落入靳掌柜手中,一瓶五品“回元丹”二十粒,售价约七万低级灵石,到是小赚了。

    随即刘玉便跟着靳掌柜,前去药店库房交灵石,取丹药,出了百杏林,刘玉没在高仓城多做停留,很快御剑出城,赶回“幽影鬼林”,刘玉答应过师叔拓跋延,会尽快赶回。

    回到天师卫所没几天,便有一天大喜讯从宗门传来,宗门后期执事“浩弈道人”白裕成,于绝灵谷渡劫成功,成就大道金丹,晋升为金丹长老。

    两个月后,会于黄圣山黄日主峰举行金丹大典,广邀云州修真界同道人士前去赴宴,拓跋延到时也会返回宗门一趟。

第六百六十四章 鬼道一脉

    “王师弟,盯着些,为兄去了!”鬼林边四队队头溥楚与王清池凑到一角落,低声说道。

    “知道了!溥师兄你也小心些,有情况小弟立即会通知师兄。”王清池点了点头回道

    卫所统领泰熊师伯已返回山门,参加宗门新晋长老“浩弈”的金丹大典,这段时间正好方便他们行事。

    这短短十几天已有八箱原矿备好,秋吉师伯已传来灵言,让溥师兄前去接头将矿箱运出鬼林,搬去灰雾山中隐秘的藏矿洞府。

    卫所营塞的屋内,刘玉聚精会神坐于符桌前,手持“清风符笔”,正于一张四品“槐皮符纸”上绘制符咒,笔似游龙,一笔一画间,一枚枚符文快速绘在了符纸之上。

    随着最后一枚“阴蚀”符文落成,一张四品“阴风刺”法符的符咒,便已绘制成型。

    之后,刘玉双手结“聚灵法印”,直指悬浮于半空的槐皮符纸,摄聚四周游离的纯净阴气,宛如一缕缕黑烟般源源不断灌入符纸。

    随着大量阴气注入符纸发出幽暗莹光,一点点缩小,约两刻钟后,巴掌大小的符纸缓缓飘落至符桌上。

    刘玉解除手印,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微笑,拿起桌上已注灵完成的“阴风刺”法符,仔细看了看符咒与符脉的品相。

    满意点了点头后,将此符收入了储物,起身伸了个懒腰,绘制这么一张“阴风刺”,可耗费了不少心神。

    这已是今天的第五张了,除了修炼与巡视鬼林,刘玉整日便呆在屋内绘符,凭着强大的神魂与“清魂液”回复魂气,一天下来,勉强能绘制除七至八张“阴风刺”法符。

    喝口茶歇息片刻,刘玉取出了“监戍盘”,十几天前拓跋延返回宗门时,将此盘交给了刘玉,让刘玉代为监视鬼林。

    一道指令打入玉盘,只见“监戍盘”内盘发出一阵莹光,很快显示出林中众鬼修弟子的信息。

    刘玉看了一眼,眉头不由一皱,只见玉盘上显示“秋吉”二字,后面的距离信息为四十余里。

    也就是说此人离卫所也就四十余里,这已接近鬼林外层了,且这十几天来,这一情况已是第三次。

    此人怎会多次邻近鬼林外层?有何意图?再想起上次此人魂体周身那极重的怨灵煞气,刘玉立即转动玉盘铜轮,将刻有“秋吉”二字的那块铜格,至最上方的“坎位”,卡入器盘凹槽。

    内盘上显示的信息,立即转换成指针罗盘,罗盘中黄色光针,向指坎子位,盘中显示出:

    秋吉(警戒)

    坎子方四十五里

    刘玉随即收起“监戍盘”,起身出了屋,招出银风剑激发飞剑形态,破空而起,向着鬼林坎子方位飞去。

    他要去探探此人,为何会屡次靠近鬼林周边?这其中是否有猫腻?

    这一幕被躲在防卫弟子营房中,透过纱窗偷偷监视刘玉屋子动静的防卫弟子王晨,看在了眼里。

    待刘玉剑光消失在天空后,此人立即取出一张“灵言符”激发,将消息传给了族兄四队的副队长王清池。

    “不好!”鬼林边王清池从兜中取出一张萦绕灵光的“灵言符”,立即激发,法符化为一团灰烬的同时,一段卫所都头玄霆师叔离开营塞,正向鬼林飞来的灵言,便在王清池耳中响起。

    “师兄,快回来!”王清池面色一变,随即取出一块“通言玉语”,传音告之才入鬼林不久的师兄溥楚,情况有变,都头已离开营塞来鬼林巡视了,先取消此次运送矿箱的行动,再寻其它时机。

    “嗯!”刘玉一边御剑飞行,一边查看手中的“监戍盘”,眉头不由皱起,通过玉盘上的显示的信息来看,那秋吉正在向鬼林深处移动,并没有再呆在鬼林外层,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惜这“监戍盘”显示的信息,每隔二十息才会刷新一次,且只能显示大致的方位与距离,追踪不到此人方才具体停留在鬼林哪处?

    听说有些高级“监戍盘”,不单可实时显示目标的方位与距离,还可追踪目标之前的方位与距离。

    持续长时的追踪,逐渐可行成目标的行迹路线,确定对方的具体行踪,找到目标之前所到过,与停留的地方,乃是一大利器,但那种级别的“监戍盘”,与同法宝无异,极为稀有。

    “对了!”刘玉手持“监戍盘”,又监视了一段时间,见那秋吉的距离越来越远,且方位去的乃是鬼林深处,也就没有再跟上去,深思片刻后,向着药坑村方向飞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拓跋延离开时说过,若有棘手之事,可入林寻丰弈师伯求助,刘玉打算去药坑村找丰弈师伯,打探一番此人的底细。

    丰弈师伯同为鬼修,且是这些鬼修弟子的执事,应该对这秋吉有所了解。

    “弟子玄霆,拜见丰弈师伯!”刘玉赶到药坑村,丰弈道人却不在村内,打听才知其此刻身处地下矿道的洞府静修,随着一名鬼林弟子,通过村中天坑下入矿道,七转八绕,一柱香后,这才抵达了丰弈道人的洞府。

    “玄霆师侄怎有空来贫道这?进来随便坐!”丰弈道人支退带路的鬼修弟子,打开禁制将刘玉放入洞府,开口招呼道。

    洞府极为简陋,最底是一座聚阴法阵,除了一套待客的石桌外,洞府内便空无一物,连张石床都没有。

    “弟子发现一疑点,泰熊师伯回宗门了,便只好来打搅师伯你了。”刘玉恭敬说道。

    “哦!何事?”丰弈道人不由疑惑问道。

    “不知师伯对秋吉师叔可有了解?”刘玉坐下,直言问道。

    “事关秋吉师弟?”丰弈道人沉声问道。

    “正是,上次与秋吉师叔相见,弟子便察觉秋吉师叔萦绕着一股极重的怨气,且这十几天弟子通过“监戍盘”,发现秋吉师叔屡次靠近鬼林边,这其中会不会有何问题?”刘玉斟酌片刻,咬牙问道。

    “原来是此事,秋吉师弟生前便是筑基修士,于大战中身陨,这才被迫转修鬼道,寿元已是无多,所以平日会猎杀林中一些妖兽,摄其精血,以血炼之道修行,身上多沾了些死灵怨气,也属正常!”

    “不过师侄放心,秋吉师弟从百余年前入鬼林后,便一直未离开鬼林半步,也就私下偷偷炼化一些妖兽精血。”

    “虽说此举有违宗令,但鉴于秋吉师弟情况特殊,贫道平日也就全当未察觉!就如师侄那条玉璃蛇,平日放养于林中的情况一样。”

    “不过师侄灵识到是敏锐,仅一面便察觉出其间异样,不错!”

    “至于秋吉师弟靠近鬼林外层,也是师侄误会了,秋吉师弟乃是贫道副手,贫道静修时,便会由秋吉师弟巡视鬼林,出现在鬼林边,也正常!”丰弈道人放缓语气解释道。

    原来秋吉道人生前修为已达六府,肉身损毁时,还剩两百三十余年的寿元,转修鬼道时,又损失了三十多年的寿元。

    也就是说其魂体寿元也就剩两百年左右,在这两百年内,秋吉道人必需修至鬼修假丹后期,不然还轮不到天降雷劫,其魂体便会自行溃散。

    鬼修一道,虽是修真者借鉴于阴魂之修行,开创的一脉修行方式,但与那些前天或后天阴魂,皆有些许不同。

    生灵消亡,残魂化为无意识阴魂,可识为已入“轮回”,跳出五行,已无寿元一说。

    即便阴魂后获机遇,修炼有成,觉醒部分生前记忆,也谓“新生”,天道已认同其与生前并不是同一人,而修士生魂主动离体,转修鬼道,则不可同日而谈。

    此种特殊情况,生魂仍记寿元,且经生魂出窍,寿元甚至还会有所损失,练气期成功生魂出体,天道便会赐于寿元,若筑基转修鬼道,因筑府本体已增寿元,便不会再赐寿元。

    像鬼林中的这些宗门鬼修弟子,包括丰弈道人皆为练气期便因种种原因,被迫转修鬼道,鬼林阴气浓郁,加上有宗门照拂,所以说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寿元多无压力,只需担忧天降雷劫。

    而秋吉道人则不同,不单需担忧雷劫突降,还要担忧寿元无多,两百年修至假丹后期,即便鬼修一脉,修进精进速度极快,时间上也太过紧促。

    虽说筑基期转修鬼道,生魂强大,一旦转修成功,便已相当于影魂修为。

    但还是有些赶不上,想快速修炼至假丹后期,渡劫凝聚阴丹,以此来增长寿元,此途极难,甚是渺茫。

    这也是丰弈道人对秋吉师弟平日里私下于鬼林猎杀妖兽,取血炼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三精丹

    “如此说来,那可能是弟子多虑了!”刘玉虽觉的好似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秋吉师弟心有不甘,平时行事偶有出格,但应无它心,吾等无奈转为鬼修,困于此地,不过是苛延残喘,鬼道一脉身处此界难于出头,师弟他早晚会接受此况!”丰弈道人叹中气感叹说道。

    此界如今五行灵气为主,天道法则趋阳,大道界力对一切阴灵皆强于压制。

    因鬼道一脉之特殊,更是视为异端,时降天劫,阴丹雷劫之威力更是倍强于金丹雷劫,少有鬼修能成功渡劫,凝聚阴丹。

    “算了!不说这些,师侄难得来贫道这一趟,尝尝这“血花露”。”丰弈道人自叹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精致玉瓶,给刘玉倒出了小半盏血红色灵液,随即小心将玉瓶收了起来。

    “师伯这是?”望着眼前这盏腥红似血,质净莹透,却又透着一股花草清香的古怪灵液,刘玉不由谨慎问道。

    “此灵液乃是收集每月十五寅时药田灵花晨露,辅于数种上等阴寒灵材,淬炼而成,质淳气香,饮用可滋体蕴魂,师侄别看眼前这么小小一盏,可是需耗费数年时间,方才能提炼出。”丰弈道人缓缓介绍说道。

    血花露产量极少,他一向自己炼化,用来蕴养魂体,功效极佳,若不是看在玄霆师侄第一次前来洞府拜访,他还真舍不得拿出此物来待客。

    “怎么不喜欢?那贫道这还有一些灵茶。”见玄霆师侄未动,莫不是以为这“血花露”是毒药?信不过自己?智力丰弈道人不免有些尴尬,随即说道。

    “不,不是,此露花香味甜,透体凉爽,定是稀有之物,多谢师伯招待!”刘玉回过神,立即举杯饮尽,一股花草清香扑鼻而入。

    灵露入口,甘香清爽,宛如甘泉,腹中立即升起一股清凉真气,沿经脉流直达泥丸宫,令人瞬间神清气爽。

    “此露确实不多!对了,你师尊玄北可好。”丰弈道人笑着,扯起了闲话。

    “师尊百年前去了云州,听说最近才返回宗门,玄霆受宗门之令,急于赶来卫所任职,也未能来的及与师尊见上一面。”刘玉只好寻了个说头,他也不知眼前这丰弈道人与师叔玄北是否相熟,说多了怕引起猜疑。

    鬼林地下矿洞另一洞府中,秋吉道人已摘下黑袍与斗笠,显露出以“玄阴煞气”庇护的的魂气鬼体,一身玄阴煞甲宛如实体墨甲,盘旋于洞府半空,就好似一位传说中的地府披甲鬼将。

    弥漫黑烟包裹鬼体的玄阴煞甲,隐隐中还透着缕缕血光,那是吞噬、炼化大量生灵精血,转化而来的“血阴煞气”。

    秋吉道人正在闭目修行,方才已服下了一粒“三精丹”,乃是取修真者精元、精气、精血,三精炁元,融入“紫河车”胎材,辅于数种阴寒灵药炼出的上品鬼修丹药。

    此丹可转化出大量煞气,再以煞气扩展紫府空间,快速提升自身修为,炼化“三精丹”后,秋吉道人又取出一血玉葫芦。

    从血玉葫芦中倒出一大碗腥红的“两脚羊”鲜血,血腥味极重,正是提炼世俗间那些无用凡众的精血而来。

    修真界中鬼修一脉,同邪修,还有那些个残害同类的旁门左道一样,时常以血食来,极速增进自身修行。

    秋吉道人便是如此,时常于鬼林中狩猎妖兽之血,但还是嫌太慢,并不满足于此,因为只有那些“两脚羊”精血对鬼修来说,才是最滋补之物。

    秋吉道人生前乃是蜀国黄家直系族人,已有六府修为,黄家做为宗门八大家族之一,秋吉道人生前从不缺修真资源,可谓道途无量,却不幸于大战中意外损毁肉身,被迫转修鬼修重头再来。

    而转为鬼修后,生前的那些修真资源,甚至是家族势力,对其来说,皆已无多大助力,又困于鬼林,宛如身陷牢笼,同生于山门的无限风光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别,这令他怎能甘心?

    虽说家族时常会寄来一些阴属性丹药,助他修行,但他寿元紧缺,就凭这些阴属性丹药,远远不足于令他快速进阶至假丹期。

    而像“三精丹”这等对他来说的上品灵丹,即便黄家于宗门内势高权重,也不敢暗违宗令,替他搜集这类修真界禁药。

    只见秋吉道人深吸口气,漂浮身前玉碗中腥红鲜血,便升起一缕缕雾化血气,由鬼体虚幻的头颅鼻口处出吸入。

    不肖一刻,一大碗鲜血便已悉数被炼化,秋吉道人猛地睁双目,爆出两点红芒,鬼体头颅中那两枚充当瞳目的鬼火,乃是两团凝聚的“血阴煞气”。

    这一碗“两脚羊”精血与一粒“三精丹”的功效,抵得上平日十多天的苦修,药效极佳,这也是秋吉道人甘愿挺而走险。

    与上虚、钧山这两位后辈,同流合污,私下偷卖宗门矿物的原因,让他秋吉困在这鬼地方等死,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哼!碍事的家伙!”泰熊这老匹夫已返回山门,参加金丹大典去了,这些天原本正是出货的好时机。

    但没想到走了个泰熊,又多出这么个碍事的家伙,这新来的玄霆道人,比他那前几任可上心多了,真是烦人。

    南凉国西峖山脉中有一处黄圣宗的大型矿产“西灵矿场”,矿监管事玄赐道人正领着手下三支矿队,近百矿工,返回至地面矿道口,他们已下矿作业的小半个月,已至轮休期,可回矿场营房休息。

    “张师弟轮休了!”矿口担任检务执事的一位名为拓跋开的师兄,正与其闲聊道。

    “是啊!矿道内乱哄哄的,接下来,总算能好好睡几天了!”张天遗苦笑着说道。

    他担任矿监管事,到不用亲自动手采矿,只需看管好手下三支矿队的矿工们,别偷懒就行,不过矿道内昏昏沉沉,待久了气闷心烦,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呐!这是师弟你的东西。”那位拓跋师兄从卫室取出了,当初下矿时,张天赐寄存于入口的储物袋说道。

    矿场有规矩:下矿时,任何人不可髓身携带储物类法器,且出矿道时,还需来此,逐一搜身检查,以免有人私藏夹带灵石矿出矿道。

    “那小弟先走了!”张天遗取回储物袋便要离开,回矿场营房好好睡上一觉。

    “过些天,一起随为兄,再去山外吾兄长那坐客,吾侄女上次师弟你也见过的,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眼光甚高!”

    “上次可是看上师弟你了,要是师弟有心,过些天为兄就替你去说,如何?”拓跋开将张天遗拉至一旁说道。

    “这、这…”张天遗不由语塞,这拓跋师兄,为人什么都好,但就是好为人说媒,至从上次随他,前去山外峖岭城其一堂兄家中坐客,便总是想撮合自己与他那侄女结为道侣。

    “师弟先回营房休息了,此事以后再说。”张天遗忙开溜,说完便向矿口外跑去。

    “师弟闲时考虑一下!”拓跋开笑着说道。

    这张师弟为人随和,很是上进,自身资质也优越,年纪尚轻,便已有四府修为,更难得是出生于高仓国一小家族,自家侄女若嫁于他,定不会受冷落。

    且变相可视为,为家族入赘了一员佳婿,近百年来拓跋家逐渐势弱,家族已让族人留意拉拢一些宗门内的有为后辈,以增强家族血脉,壮大拓跋家家势,而张师弟,就极为合适。

第六百六十六章 王平之忧

    “师尊,你回来了!”张天遗回到矿场营寨,发现自己住所木门敞开,忙快步上前,只见一熟悉的背影坐于屋内,原来是前去参加宗门金丹大典的师尊回来了,张天遗欣然问候道。

    “今日才到!”王平点头笑道。

    “师尊,浩弈长老的大典可热闹?”张天遗羡慕地问道,他资历尚轻,并没有资格回宗门参加大典。

    那可是百年难遇的金丹大典,想想就热闹,如此盛事,无缘参与,着实遗憾,要是能回宗门,还能见上玄月师叔一面。

    “灵冰宫、万药谷各有一位金丹长老前来参加,云州各地大小家族大多携礼祝贺,甚至连中州天海宗,北地冬水盟等宗门也有派人到场,大典当日,黄日峰人流如潮,笙歌鼎沸,确实热闹。”想到金丹大典当日盛况,王平不由缓缓说道。

    “可惜啊!如此盛况,就这么错过了!对了,弟子送给玄月师叔的东西,师尊给了吗?”张天遗先是连声感叹,随后又紧张兮兮地问道。

    “你送的那册“符经注本”,玄月师妹她收下了,师妹还让为师给你带声谢,喏!这件披风是师妹给你的回礼。”王平取出一件宽大的金缎银线两案八卦披风,递向了天遗,这是师妹玄月送的。

    这件八卦金银锦披他早年就见过,乃是师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当时听师妹说,是想等师尊从北地返回后,送于师尊做礼物。

    如今师尊隐名在外驻守,不便与他们联系,便先送给了天遗,到时师妹会再缝制一件新的,到时再送于师尊。

    此行王平返回宗门,一来是去参加金丹大典,二来主要想问清师尊的去向。

    因为上次师妹来信说,外面所传师尊陨落的消息为假,当不得真,具体隐情信中不便明说,等他有空回宗会告之。

    此次返回宗门,王平这才从师妹那,听得实情,原来师尊在北地外驻时,无意间得罪了北地的一方大势力,为求自保,这才假死脱身。

    如今已隐名外派高仓国,一切无恙,过些年待风头过去,就能现身与他们相见。

    “合身吗?穿着可神气?”张天遗迫不及待披上这件八卦锦披,美滋滋地问道。

    “不错!”王平不由笑道,天遗与师尊身形相当,躯身凛凛,自然会合身。

    披上这件崭新大气的八卦锦披,本就身姿挺拔的天遗,更显气度不凡,也难怪这些年已有不少家族看上天遗,透露出联姻的提议。

    张家也时常让他督促天遗早日成家,好为张家延续血脉,开枝散叶,不过天遗却次次极力反对,说是欲以修行为重。

    一心求道,以修行为重,自然是没错,但慢慢王平便发现其中或有隐情。

    天遗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心去后,便一直带在身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孩子了。

    这孩子打小就乖巧懂事,或是年纪相近,又或因说的上话,一向与玄月师妹走的近,感情甚好,情如姐弟,至今仍是如此。

    从这孩子长大后的种种举动,王平已瞧出一些不妙的苗头,如此次自己返回山门的前些天,这孩子特意告假出了趟矿山,花了不少灵石,从附近坊市淘来了一册记有绘符心得的符书,让自己带上定要送于玄月师妹。

    显然这孩子怕是已对玄月师妹生出男女之情,若是宗门内其她女修,自己放下脸,备礼上门提亲便是。

    但玄月师妹的话,他却不便出面,到不是因世俗中所谓的辈分人伦,修真界中同门结姻者,比比皆是。

    就如如今玄字脉师祖“玄木真人”,其道侣便是其之前的徒弟“玄昭道人”周露彤,听说还是其二弟子张元真撮合的,而张元真之妻“红夕道人”周雨彤,又是周露彤的堂妹,类如此事,于修真界中实属平常。

    只不过此事,他确不好出面,只能看天遗自己的本事了,最多自己找机会,向师尊提下此事,探探师尊是何态度。

    但这又是王平心头另一隐忧,因为玄月师妹是师尊从世俗带上山的,玄月师妹极为尊敬师尊,幼时更是视如生父。

    因此极为依赖师尊,即便长大后,也是如此,时常粘在师尊身旁,在玄月师妹心中,怕对师尊已不只有师徒之情。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天遗这孩子,就同自己一般,注定为情所困,哎!

    “嗯!香!”

    “这肉真嫩!”

    “尝尝这汤真甜!”

    卫所营塞膳堂坐满了宗门弟子,各各吃的是油光满面。

    卫所统领泰熊师伯参加宗门金丹大典返回,浩弈长老让其从大典未宰杀完的一堆灵兽中,挑了二十几头二阶灵兽“小香鹿”,一道给带回了卫所,算是犒劳留驻的卫所弟子。

    这不膳堂今日摆下全鹿宴,“爆炒鹿片”、“清蒸鹿肚饭”、“烤鹿腿”、“山参乌鸡香鹿汤”等一道道灵膳摆上桌,卫所弟子平日哪能吃上这些,这不各各放开了肚皮,别提吃的多爽了。

    随拓跋延一道返回的还有黄家的两位筑基修士,一位道号“秋宝”,筑基八府修为,一位道号“秋兵”,筑基五府修为,此人刘玉见几面,名叫黄天勇,这两人听说是奉令而来。

    “玄霆,敬师叔一杯!”刘玉脸带寒铁面具,起身举杯向秋宝道人敬酒。

    “嗯!”秋宝道人点头喝下。

    “玄霆,随师叔去鬼林走一趟。”酒足饭饱后,拓跋延领着两位黄家修士,带上刘玉一道出了卫所,向着鬼林内飞去,等抵达林中的药坑村,鬼修丰弈与秋吉便已在村中静候。

    “三哥!”鬼修秋吉飘上前拜道。

    “七弟,好久不见,在此地可还呆得习惯!”秋宝道人看着头带斗笠,身着黑袍,周身阴气弥漫的堂弟“秋吉”,不由心头一酸,至从七弟转为鬼修,被宗门囚禁于此林,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见。

    “早习惯了!”秋吉道人感慨道。

    “天勇,还不拜见你七叔!”秋宝道人连忙说道。

    “侄儿天勇,拜见七叔!”黄天勇忙上前行礼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印象中一向风流倜傥的七叔,如今已成这副鬼样子。

    “是天勇啊!天志他近来可好?”秋吉点头后,沉声问道,他口中的天志,名叫黄天志,乃是他肉身未毁时,所生的儿子,如今也已筑基,不过父子俩已少有联系。

    “七叔放心!天志弟他外驻天滦城,上次见过一面,一切安好!”黄天勇笑着说道。

    “那就好!”秋吉心头苦涩地说道。

    “丰弈师兄,这位是黄家秋宝师弟,受宗门之令,前来猎取矿洞底层那头凝丹期血尸的假丹。”

    “秋宝师弟,这位是药村管事丰弈师兄!”拓跋延引荐着介绍道。

    “见过丰弈师兄!”秋宝道人上前拜道,随后指着一旁的黄天勇,接着说道:“这是犬子!”

    “晚辈黄天勇,拜见丰弈师伯!”黄天勇恭敬行礼道。

    “嗯!人既已到齐,就别耽误工夫了,跟着贫道走吧!”丰弈道人点了点头,话不多说,率先飘入了一旁的天坑,拓跋延几人立即跟上,一道通过天坑,朝下飞入了地下矿洞。

    跟在最后的刘玉是一头雾水,听方才几人谈话的意思,在这地下矿洞下,竟还藏有凝丹期血尸?

    而此事宗门早已知晓,还派黄家父子二人,前来猎取这头血尸的假丹,怎从未听拓跋师叔提起过此事?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7237/ 第一时间欣赏玄尘道途最新章节! 作者:一介残骸所写的《玄尘道途》为转载作品,玄尘道途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玄尘道途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玄尘道途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玄尘道途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玄尘道途介绍:
逐仙道路,崎岖不平,暗潮汹涌,稍有不甚便万劫不复,一位资质平凡的修真者刘玉,谨言慎行地踏上无悔道途……玄尘道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尘道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尘道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