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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介残骸     玄尘道途txt下载     玄尘道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天雷定尸符

    “师侄是否心有疑问?”几人快速穿行于忽窄忽宽,岔道杂乱的洞道中,拓跋延落下身位,与最后的刘玉并行,笑着说道。

    “师叔,咱们这是去哪?”刘玉不由问道。

    “你可知这地下矿道约有多大?多深?”拓跋延开口反问道。

    “这…”刘玉摇了摇头,卫所的采矿矿务一直由上虚师兄负责,他还真没下过几次矿道。

    但想来就按卫所矿队,总共也才几十名矿工弟子的规模来看,这地下矿场,能有多大?多深?也就是一小矿场。

    “师侄外驻北地百年,对北地的“雪林洞窟”想必已十分了解。”

    “其实鬼林在未采阴石矿前,便已有复杂、深邃的天然地下洞窟,与那北地的“雪林洞窟”很是相似,不过规模,范围大小上,自然是远远不及。”

    ““幽影鬼林”地底自古便有条绵延阴脉,一直滋养着大量妖兽、鬼物,尤其是鬼林地底下层的洞窟。”

    “更是盘踞,藏匿有不少修为不弱的鬼物,如筑基期的阴煞、血尸等,而此次咱们便是去猎杀一头已近瓶颈的凝丹期血尸。”拓跋延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

    “师叔,这血尸的“假丹”想来定是至阴至邪,于正道修士来说,无疑于致命毒物,宗门猎取此物,究竟有何用处?”刘玉不由皱眉,当年在“黑血谷”时,就听过宗门放养筑基鬼物,待时机成熟,便派人猎取其假丹,很是不解地问道。

    ““假丹”乃血尸一身精华,由尸元精气、腐尸血毒,还有大量血阴煞气凝聚而成,通常来说,正道修士确实沾不得。”

    “但若是将其浸入天地灵泉蕴养百年,同时借助法阵之力淬除去血毒、煞气等杂质,再辅于数种上品灵材入炉精炼,便有几率炼成一味极品灵丹。”

    “而筑基修士服下这味灵丹,可提升结丹品质,极为珍贵,贫道可确定,师侄你也定听说过此丹。”拓跋延斩钉截铁说道。

    “哦!是何丹药?”刘玉眉头紧皱问道。

    “灵泉元丹!”拓跋延一字一字说道。

    “什么!”刘玉脸色顿变,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除凝丹期血尸的假丹外,筑基后期妖兽体内的“兽丹”也可用来炼制灵泉元丹,且成功率与功效还要强于“血尸假丹”。”

    “这才是宗门与万药谷携手,外驻大量弟子封禁整片幽影鬼林,不许外人进入,甚至就连卫所驻防弟子,也不允许入林狩猎的根本原因。”拓跋延细声道出,两宗关于鬼林这一少有人知的辛秘。

    “如此说来,这片幽影鬼林岂不是宗门与万药谷,特意选来圈养鬼物之地?”刘玉接过话说道。

    “可以这么说,现幽影鬼林中总共有筑基中期妖兽三头,血甲期血尸一头,凝丹期血尸一头,煞甲期阴煞三头,凝丹期阴煞一头。”

    “其中若有鬼物凝聚出假丹,在其临近金丹瓶颈,灭邪雷劫降下前,两宗便会派出弟子,入林猎取其体内的“假丹”!”

    “这些猎得的“假丹”,因鬼林三分之二的地盘,在万药谷境内,所以按本宗一粒,万药谷两粒的方式分配,上两粒“假丹”为万药谷所得,这粒便轮到本宗收取。”拓跋延缓缓说道。

    “这…”刘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思绪很是混乱。

    皱眉接着问道:“这片鬼林占地也不小,加上错综的地下洞窟,宗门对这些高阶鬼物的数目,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晰?”

    “上次师侄不是问贫道,宗门为何会允许鬼修弟子存在,且将这些鬼修弟子囚禁于此,其中有一原由,贫道并未说明。”

    “现在贫道便告之你,宗门能做到对鬼林内的状况,了如指掌,便多亏了两宗的这些鬼修弟子。”

    “这些鬼修弟子除平日照看林中药田外,还需监视林中妖兽与鬼物的状况。”

    “而筑基中期以上的妖兽,鬼物,便由丰弈师兄与几位宗门筑基鬼修亲自暗中监视,尤其是已凝出“假丹”的妖兽与鬼物,更是重点监控对象。”拓跋延见已说到这,便挑明了说道。

    且拓跋延还有些话,未说出口,既然林中妖兽、血尸、阴煞所结假丹,可入药炼丹,宗门这些鬼修弟子到了筑基后期所结“假丹”,又何尝不可?

    这也是宗门允许鬼修弟子存在,最隐晦之因,据他所知,有不少家族鬼修,渡劫无望下,会选择留下“假丹”,自行兵解。

    约一个时辰后,几人已至地下最深层的一处昏暗洞窟之中,洞窟内阴风阵阵,嗅到活人的气血,一双双腐烂的双手从土中伸出,或一具具残破的腐尸兽从阴暗角落跳出,尸群暴动,几人显然陷入了一处地底尸穴。

    洞窟最深处亮起一双腥红血瞳,一具两人高大的血甲尸王,口鼻喘着恶臭腥气,拖着一柄破旧骨刀,从阴暗中一步步走出,骨刀一挥,群尸怒吼,近百头腐尸朝着几人一涌而上。

    “动手!”拓跋延立即施展“熊王变”,瞬间进入狂灵霸体状态,如一头暴熊般冲了出去,手持一把厚重的鬼头大刀,正是当年损失右臂一战中,缴获至呼言石的那柄“鬼乌刀”。

    大刀如砍瓜切菜般,一路上劈碎数十具腐尸,最后高高一跃,一记跳劈,鬼乌刀直接劈向了那具血甲尸王,显然这头血甲尸王便是此次的目标,那具凝丹期血尸。

    “碰!”这头血尸周身僵皮已同血煞之气一道凝聚出“玄煞血甲”,宛如一位披甲大将军,手中骨刀闪电挥出,两刀相击,巨大的蛮力竟将拓跋延硬生生给震飞,退出很远才稳住身形。

    “玄阴弹!”丰弈道人出手,悬于半空,身前黑气弥漫,形成几十颗气弹,如雨飞出,陆续轰中血甲尸王,但这尸王的一身血甲防御惊人,只不过震得后退了几步,根本伤不到这头血尸。

    “破!”丰弈道人招出一柄漆黑长剑,化为黑芒一闪而出,瞬间洞穿了尸王的血甲,长剑透体而过,带出一片墨色黑血。

    此剑名为“黑锋”,乃是一柄具有破甲器铭的五阶邪器,一直蕴养于丰弈道人的鬼体中,异常锋利。

    “嗷!”血尸虽不知疼痛,但血甲被破,同样被激怒,一声怒吼,手中骨刀劈出漫天刀芒,随后化为一道血影冲出,朝着刘玉等人而来。

    “勇儿,你与玄霆师侄快后退!”秋宝道人招出一块银光璀璨的盾牌,化做一道盾墙挡下袭来的剑芒,同时对身后的刘玉与黄天勇说道。

    这头血尸不是他们两人能帮上手的,后退远些,免得碍手碍脚,刘玉与黄天勇立即后退,在后出手帮着击杀一些围上来的腐尸。

    “好大的力气!”拓跋延提刀而上,与血尸硬拼一记,拦下冲上来的血尸,不过自身又被巨力震退,这头血尸“假丹”已结,拓跋延显然不是血尸的对手。

    “铛”的一声,血甲尸王一刀砍退拓跋延,踏步追上,骨刀再次朝着拓跋延劈来,不过一块银盾及时飞来,挡下了这一刀,是秋宝道人操控着防御法器,将拓跋延护在了银盾之后。

    “疾!”丰弈道人也跟着施展御剑术,黑锋剑化为一道黑芒向着血甲尸王袭去,秋宝道人身前也凝聚出三团熊熊燃起的金黄炎焰,施展出高级火级法术“三阳炎”,朝着血甲尸王轰去。

    “爆!”三团炎焰先后炸开,将血尸烧成了熊熊火人,借此时机,黑锋剑来回将血尸洞穿,若是正常人受到这等攻击,必受重创,不死也脱层皮。

    不过血尸这种鬼物,皮糙肉厚,本就是死物,别说被刺穿几剑,即便身上被捅几个大洞,也一样活蹦乱跳。

    但身上燃起的烈焰,却烧得血尸极为难受,彻底激怒了这头血甲尸王,一声怒吼,体内尸气爆发,进入了类似体修的狂灵霸体状态,强大的护体煞气,直接将烈焰冲散。

    随后一刀将黑锋剑砍飞,大量血煞尸气灌入手中骨刀,向前高高跃起,又一计力劈,砍在银盾上,银盾光芒瞬间黯了三成,操控银盾的秋宝道人,体内气血一震,不由吐出了口鲜血。

    “师弟没事吧!”丰弈道人忙聚集一颗巨大的玄阴爆球,与拓跋延砍出的刀芒,一道将血甲尸王震退,三人并排而立,关切问道。

    “无碍!”秋宝道人摇摇头,没想到这头血甲尸王竟如此凶悍,三人联手都有些抵挡不住,无奈只能取出一张咒文密布的电丝跳动的青光符箓。

    此符乃是下山前,由宗门特意下发,名为“天雷定尸符”,是一张十分稀有的七品法符。

    “天雷神威,压尸慑魂,定!”秋宝道人本想省下这张七品法符,凭三人之力拿下这头血甲尸王,现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随即激发法符,法符雷光爆闪,化为一张雷芒闪烁的电网飞出。

    “嗷!”只见血甲尸王瞬间被雷网罩住,浑身直冒青烟,剧烈挣扎,手中骨刀也掉落在地,但无任血尸如何挣脱,始终被法符雷网定在了原地,伴随着电光跳动,发出阵阵痛苦哀嚎。

    “就是现在!”丰弈、秋宝、拓跋延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取出一件半人高的阵锥,跃至血甲尸王身旁,将阵锥插入地面,以血甲尸王为中心,布下“三才炼尸阵”。

    随后双手持咒,全力向阵锥中灌输法力,只见三柄阵锥各自发出一道光束,于血甲尸王头顶处会聚成一团金色光球,光球撒下金光,直照血甲尸王全身,血甲尸王沾上金光,周身顿时冒出大量黑气。

    “嗷!”血甲尸王挣扎着发出痛苦嚎叫,半刻钟后,周身玄煞血甲皆已融化,一颗泛着红光的血色丹珠,从尸王体内破体而出,正是这头血甲尸王修行数百年,才凝聚出的“血元丹”。

    “收!”秋宝道人立即取出一灵纹密布的古朴木匣,施展摄字诀,将破体而出的“血元丹”,收入了木匣中,盖上匣盒,封上禁制,小心收了起来,而失去“血元丹”的尸王,已化为一大滩尸水。

    亲历猎取尸王“血丹”一事后,刘玉便对平日防务没那般上心,整日躲在屋内绘制“阴风刺”法符,本以为宗门在鬼林边设在卫所,是为了防止林中鬼物逃出祸害百姓,现看来,远不只这般简单。

第六百六十八章 监守自盗

    时光荏苒,刘玉已在天师卫所呆了整整三十年,凭着丹药之力,十几天前,将修为提升至七府,不过储物袋内,从北海州返回时存在的五百多万低级灵石,只剩下了不到百万低级灵石。

    这还是每天坚持绘制七、八张“阴风刺”法符,赚取灵石的情况下,要是没有这笔收入,身上灵石早就一干二净了。

    但一直入不敷出,顶多再撑个六、七年,到时就连每日修行的药钱,怕是都要拿不出了。

    “哎!”想到这就头痛,刘玉放下手中符笔,起身歇息片刻,通过木窗见营塞广场上,昨日前来给卫怕送食材补给的孟生茗,招出木舟,正要离开,便推门出了屋。

    “钧山师弟,不再住几日!”刘玉上前打招呼道。

    “不了,城内事多,长山师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孟生茗婉言回道,跳上了悬浮着的木舟。

    “玄霆师弟,为兄去送送钧山。”一旁的上虚道人笑着,也上了木舟。

    “小弟便先走了,下次再会!”孟生茗告辞道。

    “再会!”刘玉点头,看着木舟载着两人升空而去,这两人早年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

    刘玉转身想回屋内,继续制符,但看了看天色,随即招出飞剑,向着鬼林飞去。

    泰熊师叔几天前,出发前去高仓城领取卫所弟子的半年俸禄,经上次猎丹一事后,刘玉这些年对鬼林防卫已没那么上心,好几天才会去逛上一次。

    但像泰熊师叔离开的这些日子,刘玉还是会多上些心,少说一天也会去巡视一回,因为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宗门第一个怪罪下来,就是暂替卫所统领一职的他,可不好掉以轻心。

    “师弟,为兄便去了!”鬼林边溥楚将王清池拉至一旁,低声说道。

    “小心些!”王清池点了点头。

    “师弟你就是太小心了,能出什么事!”溥楚拍了拍王清池笑着说道。

    就连早些年那碍事的玄霆师叔,也不怎么上心了,卫所统领泰熊师伯前些天,也去了高仓城,正是搬货的好时机,秋吉师伯已在林中等他了。

    溥楚骑上一旁高大的黑风豹,化为一道黑风冲入了鬼林,转眼就没了影,留于原地的王清池脸色仍显凝重。

    虽说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任何岔子,但偷卖矿物,这等监守自盗的行径,一旦被宗门知晓,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不是出身小家族,苦于无修行资源,自己也不会参合此事,这么多年虽说靠着分脏所得,修为上已顺利晋升练气大圆满。

    但可惜的是,自己先后两次回宗筑基,皆已失败告终,溥师兄与他一样,也是筑基无望,也就一直不有申请调离卫所。

    如今他只想借此多赚些灵石,余生为林儿留下一份可观的家业,以助林儿往后修行,他生有四儿三女。

    只有小儿子王林身怀灵根,资质虽平庸,为三系杂灵根,但已托关系,进了宗门修行。

    “溥楚他这是上哪?”正当王清池陷入沉思时,却不知身后刘玉已御剑落下,方才刘玉远远便瞧见溥楚骑着他那头灵兽,窜入了鬼林,含怒问道。

    “啊!玄霆师叔,你怎…,弟子,拜见师叔!”王清池回头一望,不由一惊,玄霆师叔怎会出现在这?

    王晨他怎没传来消息,这才想起,族弟王晨前些天得到消息,家中老父逝世,昨日已告假回乡去了。

    “哦!溥师兄他…,他那头灵兽饿了,想来也无事,便带灵兽入林猎食去了,弟子这就去将溥师兄叫回!”王清池慌忙接着说道。

    “贫道不是早说了,泰熊师叔离开卫所的日子,所有人需以防务为重,不许偷懒,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贫道定严罚,等他回来,你告诉他!”刘玉不由斥责道。

    这溥楚擅离职守被他撞上,已不只一次了,若不是看在上虚师兄的面子上,自己早想撤了他队头一职。

    “弟子定将师叔的话带到!”王清池装出惶恐之色,低头立即说道。

    “哼!”刘玉轻哼一声,御剑升空而去。

    “好险!”望着剑光离去,王清池长松口气。

    “应该没事!”王清池取出自己的“通言玉语”,便要传信让溥楚回来,但斟酌片刻,又将手中的“通言玉语”给收了起来,看玄霆师叔离开的方向,是返回卫所营塞,想来方才应未起疑。

    这些年玄霆师叔平日一直呆在屋内绘制法符,隔几天少来鬼林巡视一回,早没了当初新官上任的劲头,且钧山师叔此时想必正在藏矿洞府等着,时机难得,应该不会出事。

    “嗯?”御剑于空,未飞远的刘玉,望着手中的“监戍盘”,眉头不由皱起,只见玉盘上显示着秋吉道人,此时离这不过四十余里,且方位与刚才溥楚入林去的方向一致,难到是凑巧?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再想到方才王清池一开始的慌乱,还有那秋吉道人周身笼罩的煞气,刘玉随即收起飞剑落下,隐匿气息,朝着“监戍盘”所指方向,施展御风术向着鬼林奔去。

    “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林间一洼散发着腐臭的死水淤潭旁,秋吉对已将六箱“灵芥矿箱”,装挂好在“黑风豹”背上货架的溥楚说道,今日是约定好出货的日子。

    “那弟子便先走了!”溥楚骑上黑风豹,对飘悬于半空的秋吉道人拱手拜别。

    随后黑风豹便驮着矿箱与溥楚,化为一道黑影冲出,朝着鬼林外的灰雾山奔去,钧山师叔此时应在洞府等他前去送货。

    秋吉道人望着黑风豹消失于林间,也转身飘向了鬼林深处,此地不宜久留,虽说自己是以巡视为由,靠近鬼林边,且丰弈师兄对自己也没什么疑心,但未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刘玉蹲于远处一灌木丛中,目视着林中所发生的一切,脸色铁青,神色凝重,这秋吉果然有问题,刘玉看了一眼秋吉消失于鬼林深处的方向,转身朝着黑风豹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到要看看还有哪些人参与此事?监守自盗,偷卖宗门矿材,这些人胆子到不小。

    但就单单凭这两人,还做不到众目睽睽之下,不走漏一点风声,想来偷偷参于此勾当的宗门蛀虫,人数定不会少,定还有其他同伙。

    “楚师侄,怎还不来?”灰雾山一凹谷之中,孟生茗与上虚道人正在一堵光秃秃的岩壁前,旁边悬停木舟上,已装了二十几箱“灵芥矿箱”,就等着溥楚将最后一批,从鬼林中带出。

    “来了!”上虚道人望着远处出现的一道极速奔来的黑影说道。

    “弟子拜见祖父,见过钧山师叔!”溥楚跳下豹背,拱手拜道。

    “先将矿箱般上木舟!”上虚道人点了点头回道。

    “竟是他们!”远处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后,刘玉透过枝叶看着这一幕,不由一惊,竟是之前离开卫所的孟生茗与上虚道人两人,真是想不到,平日可半点看不出来。

    但细想也就坦然,这两人,一为矿队管事,一人时常为卫所运送补给,可频繁来出入卫所,此事能做的如此隐密,让人丝毫察觉不出,这两人少了其中一人都不行,就不知这勾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刘玉取出一张“留影符”激发,记录着远处的一幕,留下证据,等拓跋师叔一回来,便这些人一网打尽,尤其是这孟生茗,暗地里不知行了多少坏事。

    当年指使“涂山二熊”对艾师兄下手,此事刘玉一直铭记在心,不过苦于无凭无据,自己也不好贸然对这厮下手,这次看此人还如何脱身,坏事做尽,早晚作茧自缚。

    “什么人!”将六箱“灵芥矿箱”搬上木舟后,闲聊几句,孟生茗便跳上木舟要离开,突然脸色聚变,他布在四周检测灵力波动的警示符阵,竟被人触动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暴雨金针符

    “哼!”见自己被发现,刘玉便从树后走出,看来是激发“留影符”时,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想来对方在四周定是设了什么警戒手段,用“通灵眼”瞟了眼四周,只见左侧一块生着苔藓,藤草的青石底部,贴着一张正泛着微微莹光的法符。

    方才此符未被触动,离的又较远,且自己为了隐匿气息,也未全力施展“通灵眼”,心神又一直被正前方的三人吸引,一时还真没发现这张警示法符。

    此符想来定出至孟生茗之手,这厮也是一名符师,还真是谨慎。

    “都,都头!”见从树后走出之人,脸带寒铁面具,可不就是自己那顶头上司防卫都头“玄霆师叔”,溥楚脸色煞白,颤声说道。

    同时心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上虚道人与孟生茗两人,也是脸色铁青,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来玄霆师兄都看见了,小弟也不说废话,若师兄愿替小弟与上虚师兄保密,往后倒卖阴石所得,也有师兄一份,且小弟还愿拿出一笔封口费,多少由师兄你来定。”孟生茗回过神,忍着心头的慌乱,忙开出条件说道。

    “身为宗门弟子,监守自盗,还妄图拉贫道下水,可笑!”刘玉不由讥讽说道。

    “动手!此人留不得!”上虚心急怒声喊道,招出一柄泛着深蓝灵光的法剑,施展御剑之术,剑光一闪,向着刘玉笔直飞射而出,此剑名“碧光”,乃是一柄四阶水系高级灵器,威力不俗。

    “来的好!”就怕对方不动手,损公肥私,偷卖矿材,宗门定不会轻饶,但是否为死罪,那还要看宗门的判决力度,要是有人求情,多半会留下一条性命,流放至一些险恶之地,服刑劳役。

    若是此时欲对自己下手,便正合了刘玉的心意,正好借此杀了孟生茗这厮为艾师兄报仇,所以刘玉被发现后,这才没有立即退走,反而现身出言讥讽。

    对方虽有三人,那溥楚就不说了,孟生茗这厮为五府修为,上虚道人同自己一样为七府,但刘玉一点也不怵。

    白娘放养于鬼林中猎食,已在赶来的途中,很快就到,退一步说,就算不敌,自己要退,他们也拦不住。

    “去!”见上虚师兄已动手,孟生茗一咬牙,取出一张四品“金元弹”法符,激发于身前凝聚出一颗硕大的金光气弹,挥手向着刘玉轰去。

    此时,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事情已败露,瞒是瞒不住了,只能先杀了此人,多争取些逃跑的时间。

    “轰!”的一声巨响,刘玉所站之地,已被金光气弹炸出了一个深坑。

    刘玉已施展身法闪至一旁,银风剑一挑,将追来的碧光剑挑飞,同时开启玄血遁光,化为一道红影,向着孟生茗袭击。

    “狂风金刃!”孟生茗大惊,立即施展出金系法术,数十道金光灵刃如狂风袭出,同时激发一张四品“铜甲符”,符光一闪,身上便套上了一件宛如铜盔的灵能光甲。

    “叮、叮!”刘玉连挥手中银风剑,一路劈散袭来的金光灵刃,冲向急退的孟生茗,眼看就要追上,突然眉头一皱,急忙闪身避开。

    原来一侧的上虚激发碧光剑,自带剑招“碧浪斩”,发出了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向刘玉劈来。

    “疾!”孟生茗缓过劲,立即又激发了一张五品法符“暴雨金针符”,漫天金针如暴雨劈头盖脸朝着刘玉射去,过后来施展御剑术,驱使四品灵器“金锋剑”展开攻击。

    “灵元盾!”刘玉闪过凌厉剑气,面对飞射而来的漫天金针,急退的同时,调动法力于身前招出一块灵力法盾。

    连绵金针击中法盾,灵盾表面不断激起点点灵波,但灵盾光亮依旧,这等攻击对已至七府的刘玉来说,已太弱了。

    “冰风霜降!”这厮遁光奇快,数次攻击皆未奏效,上虚心急如焚,决定速战速决,开启“真元爆发”状态,催动全身法力,蓄力发出了冰系高阶法术,谷间骤然掀起一股极寒冰风,地面、枝头、草丛瞬间凝出白霜。

    “起!”这招当初在雪林洞窟下见银狐施展过,乃是一记威力巨大的冰系高阶法术。

    刘玉不敢托大,丹田灵门大开,紫府中凝练的“金意土元真气”疯涌而出,进入“真元爆发”状态,一拍地面,四周岩土升起,迅速凝结为一椭圆岩土罩,将刘玉护在其中。

    “咔、咔!”冰风袭来,地面凸起一小土坡似的椭圆岩土罩表面瞬间霜白,凝结出薄冰,且随着上虚丹田灵力不断泄出,冰霜越凝越厚,不过躲在岩土罩内的刘玉却丝毫无伤,只是耗费了不少法力,抵挡着四周严寒的侵蚀。

    “破!”孟生茗见这厮被上虚师兄所困,大喜之下,立取出一张五品高级“五灵斩元符”,灌入法力。

    经短暂激发后,法符化为一道凌厉五色灵刃朝那岩土罩劈去,这张五灵斩元符已是孟生茗手中威力最强的法符,乃是孟生茗耗费大量灵石购来的护身手段。

    “碰!”的一声,五色灵刃瞬间射中岩土罩,坚硬的岩壁应声开裂,被五色灵刃劈裂,而藏于岩土罩中的刘玉却消失不见,令孟生茗与上虚道人顿时傻眼,心头跟着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孟师弟小心!”只见一道虚影如鬼魅般闪至孟生茗身后,正是刘玉消失的身影,上虚道人不由惊呼。

    原来岩土罩破后,刘玉便立即激发银风剑的“隐匿”铭文,将“玄血遁光”激发至极限,施展出杀招“隐刃闪·瞬斩”,隐身冲向了孟生茗。

    “啊!”孟生茗立即激发护身符急退,但银风剑锋利的剑刃已至,先是劈碎铜符光甲,随后又切开护身符灵罩,孟生茗虽惊险退开,但却留下了半截手臂,若不是受护身符灵罩所阻,这一剑便要了孟生茗的性命。

    一开始便躲得远远的溥楚,看到这一幕,吓的是魂飞魄散,祖父上虚与钧山师叔两人联手,竟都不是这玄霆道人的对手,立即跳上一旁的“黑风豹”,朝着山外仓皇而逃,此刻他只想逃的越远越好。

    “滋!”刘玉持剑冲上前,便要结果了正抱着断臂伤口处,哀嚎不已的孟生茗,身后上虚道人扔来一颗赤红色圆球,此物刘玉认识,乃是一颗“陨雷珠”。

    刘玉立即抽身退走,陨雷珠于空中炸开,爆出一片赤红雷芒,不过刘玉退的快,并未受到雷芒波及。

    上虚道人浮空双手快速结印,借机正在蓄力施展法术,突然一道粗长黑影从林中窜出,一记蛇鞭,猛地将半空中的上虚道人扫飞。

    正是刘玉的那条“玉螭蛇”,随后对着被击飞的上虚道人,就是一口“冰焰毒息”,喷出一道碧绿色冰焰毒息。

    事出突然,上虚道人方才正在蓄力施展法术,突然受了一记重击,法术中断不说,整个人都如一枚炮弹被巨力击飞,落地出轰出了一个深坑,起身口涌鲜血,肋骨已不知断了多少根。

    上虚道人顾不上自身伤势,立即激发一张五品“护身符”,撑起一道护身灵罩,因为汹涌冰焰已如浪袭来。

    碧绿冰焰之下,这道护身灵罩只撑了数息,便耗尽灵能,伴随着阵阵哀嚎,上虚道人片刻间,已被毒焰蚀烧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白娘游上前一口,结束了上虚道人的惨叫,随后叼起血肉模糊的尸体,向上一抛,张开血盆大口似的蛇头,接住下落的尸体,竟一点点正吞下整个尸体,血腥又凶残,兽性十足。

    “启!”孟生茗见此,已然是吓破了胆,顾不上血流不止的断臂,立即取出一块法阵令牌,开启了一侧岩壁中的藏矿洞府,一溜烟躲入了洞府,随后立马又激发了洞府的法阵禁止,开启了洞府的防御法阵。

    “还请玄霆师兄放小弟一马,这是小弟的储物袋,里面有两百万宗门灵票,全都送于师兄,若是师兄觉得不够的话,放小弟一马,往后定有重谢!”

    当刘玉来到洞府前,隔着洞府的法阵灵罩,孟生茗立即求饶道,同时将自己的储物袋取出,扔在了脚下。

第六百七十章 地火炎爆符阵

    “是嘛!那你将洞府法阵撤去!”刘玉来到洞府前,停下脚步说道。

    “关闭法阵可以,但师兄需先答应放小弟一马!”孟生茗忙欣喜说道。

    “少废话!若有人来了,便是贫道想放你,也不行!”刘玉装做不耐烦地说道。

    “好!小弟这就关闭法阵!”孟生茗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忙激发手中令牌,将洞府口的法阵灵罩关闭,盯着一步步向洞府入口走来的刘玉,手心不由冒汗。

    “师兄你这是?”刘玉向前走出几步,却停在了洞府入口通道前,见刘玉突然止步,孟生茗不由心急问道。

    “孟生茗,当年你派“涂山二熊”行凶,毁了吾师兄艾元沐的修为,可还记得?”刘玉突然问道。

    “艾元沐?”刘玉的问话,令孟生茗不由想起很久之前,当年他与涂山二熊私下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买卖,这艾元沐是何人,他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仔细一想才记起,当年为让妹妹孟艺茗死心,这才让涂山二熊下的手,主要是杀了那碍事的张良胜,这艾元沐不过是撞上了,后来妹妹成功嫁入了何家,有了何家的财力资助,自己这才顺利筑基。

    “你究竟是谁?”孟生茗不由开口问道,他怎会知道此事?

    “就让你死个明白!”刘玉摘下寒铁面具,冷冷说道。

    “刘玉?”孟生茗不上一愣,没想到这整日带着面具的玄霆,竟会是此人。

    “你方才是不是想引贫道入洞府?别以为贫道不知你在洞府入口的通道中动了手脚,这地下埋了一座符阵,就等着贫道踏入?另做梦了!”刘玉轻哼一声说道。

    “你怎知道?”孟生茗脸色一黯,失声问道,他方才故做卑微,便是想引诱此人踏入洞府,在入口通道的地下,自己多年前便埋好了一座“地火炎爆符阵”。

    此阵由三十八张四品“炎爆符”与六张五品“屏识符”布成,威力巨大,且十分隐蔽,若此人一踏入通道,他就引爆符阵,这厮不死也必受重创。

    此阵是他未防万一偷偷埋下,除了他自己,便再无他人知晓,即便是上虚师兄,他也未告之,这厮怎会知道?

    符阵埋于地下,又有“屏识符”屏蔽法阵微弱的灵力波动,按自己费尽心思,从何家得到的那册祖传符阵秘录上面的记载来看,就是筑基后期修士稍不用心,也很难以灵识察觉出此符。

    “你猜!”刘玉戏谑地说道。

    其实此符阵埋于入口通道的地下,灵力波动本就极为微弱,又加上入口处有洞府自身防卫法阵,所散发的灵力加以掩饰,起初刘玉还真没察觉出半点异样。

    不过孟生茗如此轻易,便关闭了洞府的法阵灵罩,不怕自己出尔反尔,直接杀了他,事有蹊跷,反而令刘玉心生警惕。

    开启“通灵眼”至极限,仔细查看一番,这才发现了入口通道地面,竟有微弱的灵力波动,尤其此地又临近鬼林,阴气重,灵气稀,这种极为微弱的灵力波动,因此越发的明显。

    但是即便通灵眼没有什么发现,刘玉也不会贸然进入洞府,谁知道里面是否有什么机关,或阴人手段在等着他。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急得又不是自己,再说,想杀此人,自己也无需身入洞府。

    “你!”孟生茗一时气的说不说话来,便要激发手中法阵令牌,开启洞府法阵灵罩,将对方挡在外面。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应是早被盯上了,落入此子之手,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被宗门抓获,还尚有一线生机。

    “灭!”刘玉轻蔑一笑,双手速结天师手印,驱使道魂真气,施展出“天师真言·灭魂咒”,手印向前一指,大声喝道。

    “碰!”的一声,随着刘玉话声一落,未等孟生茗开启洞府防护灵罩,整颗头颅便如甜瓜般应声爆开,红白之物溅了一地,瞬间惨死当场。

    刘玉修炼“道魂心经”已有百余年,生魂魂力远强于同辈,孟生茗修为又在他之下,“灭魂咒”一言,自是一击必杀。

    “收!”刘玉轻哼一声,随后手印一变,结摄字诀,将地上的储物袋,连带孟生茗的尸体,一道吸出了洞府,而已吞下上虚道人尸体的白娘,正吐着蛇信,慢悠悠游来,对它来说,这又是一顿美餐。

    “有意思!”刘玉站于洞府前,翻阅着一册符书秘录,越看越入迷,这册秘录是从孟生茗的储物袋中找出的,上面记有一位金丹期符师的绘符心得,与一些少见的法符图案,还记录有一系列特殊符阵。

    从这册秘录来看,这位前辈一生极为喜好专研瞬爆类符阵,孟生茗埋于这处洞府通道地下的“地火炎爆符阵”便是其中这一。

    这类瞬爆符阵的特点就是出其不意,事先埋下符阵,诱敌入阵后,引燃瞬爆,威力十分恐怖。

    且除了以土覆之,埋于地下,还可借水为障,布于水底,或以树草为隐,设于林中,甚至最为高明的是,还可借以“隐形符”为阵基,布设于半空,手段之巧妙,可谓独辟蹊径,令人防不胜防。

    仔细看了看符书上“地火炎爆符阵”的详细阵图,记于心中后,刘玉收起符书,来到洞府通道前,施展御剑术驱使着飞剑,摧毁埋于地下符阵的灵尘阵线,破坏整个符阵的灵力回路。

    随后以剑为镐,开始挖开地面的尘土、石块,从地下挖出孟生茗埋下的一张张“炎爆符”与“屏识符”。

    这些法符未被引爆,还能用,就是这些“炎爆符”的品质有些差,想来是这厮自己绘制的。

    做完一切后,刘玉几颗灵气弹轰出,直接炸塌了这座洞府的通道,免得到时被人瞧出什么痕迹。

    孟生茗逃入此洞府,自己追入欲将其逮捕,不想其极力反抗,斗法中自己出手过重,不小心将其杀死,还顺带着轰塌了洞府通道,没错,这就是孟生茗的死因。

    刘玉看了一眼倒塌的洞府入口,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跳上不远处的木舟,此时木舟法控器铭中孟生茗所留的魂印,已然消散,刘玉驱使一缕魂丝侵入,不稍片刻,便控制了这艘木舟。

    随后将法力灌入木舟,驱使着木舟升空,向着鬼林飞去,那逃走的溥楚,刘玉无暇理会,到时宗门发出通缉令,这小子逃不了。

    此刻需赶去鬼林,将那另一主犯秋吉拿下,这厮一身煞气缠身,早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路上刘玉借机再次仔细翻看了,孟生茗与上虚道人的储物袋,从中取了大量灵票,还有一些用的上的丹药、灵材,两人所用法器,所修功法等,这些太过显眼之物,到时便上交宗门。

    两人私下偷卖矿物,身家理应极为丰厚才对,但从两人的储物袋中总共也才找出三百四十多万灵票。

    可见两人所得灵石,平日想来多用来购买丹药,精进自身修为了,刘玉拿走了三百万灵票,剩下的分别放回了两人的储物袋。

    刘玉并没有回卫所,而是直接飞去了林中的“药坑村”,拓跋师叔不在,此事先报于丰弈师伯。

    另外,那秋吉就交由丰弈师伯去对付,省得自己出手,到不怕自己一人对付不了,那秋吉生前为黄家之人,身份有些棘手,这烫山芋还是交给丰弈师伯去啃好了。

    “竟有此事?”刘玉赶到药坑村,丰弈道人正好在村中,刘玉立即将秋吉、上虚、孟生茗三人联合一些宗门弟子,利用采矿之便,私下偷偷倒卖阴石原矿一事告之。

    “滋事重大,师侄可有证据?”回过神,丰弈道人有些不信地问道。

    “师伯请看!”刘玉立即取出之前,记录了山谷场景的那张“留影符”激发,法符发出一道浮光,立即于一旁映射出方才山谷上虚、孟生茗,还溥楚三人接头一幕的场影。

    “好大的胆子!这三人现在在哪?”丰弈道人见此大怒,立即开口问道。

    “弟子躲于暗处,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他们欲杀弟子灭口,弟子为求自保,只好出手,不过出手过重,斗法中钧山、上虚两人已被弟子前后击杀,那溥楚却趁机溜了,弟子只好先赶来禀报师伯。”刘玉装做内疚的样子说道。

    “杀的好!”丰弈道人平生最恨忘恩负义之辈,直言骂道。

    “走!”丰弈道人愤然叫上刘玉,通过天坑飞入矿道,直奔秋吉的地下洞府而去。

    平日自己于心不忍,对秋吉师弟在林中猎杀妖兽,摄取精血一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此子竟背着他,勾结营私,真是不知好歹!

    “师兄,怎有空来小弟这!”当丰弈道人与刘玉赶至秋吉在地下矿道的洞府时,不知东窗事发的秋吉道人,还笑着迎出了洞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将大祸临头。

    “秋吉师弟,贫道平日待你如何?宗门可有对你不公之处?”丰弈道人忍着怒心,缓缓说道。

    “宗门行事一向公正,师兄待秋吉也是不薄!秋吉感激不尽!”秋吉心中不由一愣,丰弈师兄此话是何意?

    “哼!那你为何勾结钧山、上虚两人,倒卖宗门矿物,你还有何话要说!”丰弈随即怒声质问道。

    “什么?”

    “污蔑,师兄,定是有人污蔑…”

    “是不是这小子污蔑我!”秋吉闻言愣在当场,随后语无伦次的失口否认道,当看到一旁的刘玉,便要暴起出手。

    “怎么?你还想当着老夫的面行凶!”丰弈道人招出一柄漆黑长剑,上前挡在刘玉身前,鬼体爆出一股恐怖灵威,含怒说道。

    “师兄你、我同为鬼修,应能休会小弟的不甘,宗门表面是将咱们这些人安置在此林,实则不过囚禁罢了!师兄何不与小弟一道杀出去,留在此林,早晚就是个死!”秋吉癫狂般笑道。

    “一派胡言!”丰弈轻哼一声。

    “还望师兄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义上,放小弟一马!”秋吉俯身求饶道,话音未落,突然出手扔出一颗鸡蛋大小的赤红圆珠,随后转身便逃,飞来的赤红圆珠蕴含着一股狂暴之力,竟是一颗“赤阳陨雷珠”。

    “快退!”丰弈大声提醒刘玉道,自身却不退反进,凝聚丹气,顶起一道漆黑法罩,护住鬼体,直接冲过前方“赤阳陨雷珠”爆开,形成的狂暴雷芒区域,朝着前方的秋吉道人追去。

    …

第六百七十一章 青魂真经

    “听说了吗?”

    “早听说了,据说矿队出了问题,有人偷偷将开采出的阴石矿,运出去卖,被咱们都头撞见了,没看那些矿队弟子这几天都没下矿了嘛!”

    “说什么呢!你们防卫队也有人参与,别光说我们啊!”

    “就是!就是!”

    “可不就以你们矿队那矿监执事上虚道人为头,四队那几人不都是他的人!”

    “没错!没错!还有那钧山道人,来卫所时总是笑呵呵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这说不定啊!他们矿队中还有漏网之鱼!”

    “放你娘的狗屁!”

    晨时,营塞膳堂内用餐的弟子议论纷纷,几人说上头,还吵了起来,起因皆是几日前,好像矿队有人偷卖阴石矿,竟被防卫都头玄霆道人给抓了正着,矿队与防卫队中有好几名弟子,现如今正被囚禁在卫所的一间营房内。

    “好了!别吵了!都到外面广场上集合!贫道有话要说!”刘玉走入膳堂,看着乱糟糟的众卫所弟子,皱眉呵斥道。

    “上虚与钧山拉拢一些弟子,私下偷卖阴石矿一事,想必大家这些天已有听说,没错!此事为真!上虚与钧山拘捕反抗,已被贫道击杀,一些涉事的弟子也已被关押。”

    “此事已上报了宗门,不日宗门便会派人下来处理,今后不许私下乱议论。”

    “事发突然,泰熊师伯又还未归来,防卫队如今人手紧缺,为加强鬼林防备,矿队所有弟子这段时间,暂编入防卫队,一同巡防鬼林!”当卫所弟子皆于广场上集合完,刘玉沉声宣布道。

    如今卫所执事就剩他一人,防备薄弱,上虚已死,一些矿队弟子也被关押了起来,矿队无法下洞采矿,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安排一道去巡卫鬼林,这特殊时期,还是谨慎些为好,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天啊!上虚竟真已死!之前有人传,小弟还以为是假的!”

    “那还能有假,没看这几天都不见那上虚的人影,听说是被咱们都头发现时,想杀人灭口,斗法中被都头失手错杀的,还有那钧山也是如此!”

    “以一敌二,击杀两人,咱们都头这么厉害吗?”

    “别看都头平日好说话,可真是个狠人啊!”

    “是啊!是啊!”

    广场上卫所弟子立即又炸开了锅,互相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原以为上虚道人已逃走,或也被关了起来,没想到竟已被击毙,这玄霆都头战力竟如此强悍,真是看不出来。

    “肃静!”刘玉烦躁地怒斥一声。

    “现在各队队头自行安排好人手,安排好便再散去,若有其它什么事,可来贫道的营房禀报!”威视场中所有弟子,待场面安静下来,刘玉对着几名队头缓缓说道,随后转身向着自己的营房走去。

    约一柱香后,各队安排好人手,慢慢散去,所有矿工弟子都安排进了四支防卫队,刘玉坐在符桌前。

    原来想绘制几张法符,但心有所虑,始终静不下心来,几日前秋吉逃走,后被丰弈道人抓回,囚禁于药坑村。

    刘玉也第一时间赶回卫所,先是抓住四队的王清池,王清池见事情败露,无需拷问,为立功赎罪,此人很快就供认出了防卫队,还有矿队内参与此事其他弟子,刘玉随即将这些人都抓获,给关了起来。

    消息通过“灵言符”也传了出去,现如今就等着宗门派人下来处理,也不知宗门会派何人前来,此事最终会做何处置。

    刘玉不去想这些,取出一上品寒玉药瓶,这药瓶是从上虚储物袋内找出的,里面装着的是“青客丹”,足足九十四粒。

    想来是上虚这些年在卫所任职所得,宗门所奖励的青客丹,每年一发,上虚是一粒,自己是两粒。

    这三十年,刘玉自己也存下了六十粒“青客丹”,加上“雷莲秘境”内击杀兹涅家族的那名筑基后期修士所得的三十三粒,再加上这九十四粒,如今他手**有一百八十七颗。

    看似不少,但其实对于凝聚金丹所渡的五阳雷劫来说,这点数量远远不够,因为从一些关于金丹五阳雷劫的介绍书籍来看,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渡劫所需筹备“青客丹”的数量,合格标准约为一千五百粒。

    众所周知,修士渡劫最惧生魂抵挡不住天雷之威溃散,而修士生魂除了随着自身修为与道龄增加,自动缓慢增强的天生成长性外,便只能辅以丹药或修炼功法来增强生魂强度。

    修士筑基阶段修魂功法少之又少,极为罕见,即便某些顶级宗门有,也不是一般弟子有资格修炼的。

    所以只能服用特殊丹药,或稀有的天地灵材来增强本源生魂,不过能增强本源生魂强度的丹药与天地灵材,又岂是一般弟子能得到的?

    而“青客丹”便是这样一种在修真界中极为普遍,且药力极为见效,各宗各门一般弟子也可得到的常见养魂丹药。

    青客丹有两大功效,分别对应修真界中广为人知的两门玄妙功法,一为地品下等功法“青元诀”,二为地品上等功法“青魂真经”。

    修真者通过青元诀的“心法篇”,服下青客丹,可炼化出青灵元气,再修炼青元诀的“煅体篇”,以青灵元气滋养肉身,可提高自身抵御天雷的抗性,通俗的说便是提升肉身的抗雷性。

    “煅体篇”共分二层,修炼第一层的最低修为要求为筑基后期,第二层需修为达到金丹期才可修炼。

    而将第一层炼至小成,视各人悟性与体质不同,大约需消耗五百至七百颗青客丹,炼至大成则最少需千颗青客丹。

    另一册“青魂真经”则更加玄妙,可直接运转心法,将青客丹药力转化为青灵魂气,直接滋养生魂,提升自身魂体强度,不过条件也更为苛刻,需金丹修为才可修炼。

    筑基期修士想通过青客丹来提升生魂强度,只能采用最为原始的吞服之法,直接吞入腹中自行消化,生出一丝丝青灵之气,来被动的滋补生魂。

    相比于“青魂真经”,吞服之法只能转化青客丹一成不到的药力,其它药力则自然耗损,极为浪费。

    但即便如此,为提升生魂强度抵御五阳雷劫,筑基后期修士也不得不耗时耗力,想尽各种办法,筹备大量青客丹养魂,谁都不想渡劫时,生魂受不住天雷之威而魂散身陨。

    刘玉曾经在宗门藏经阁第四层的一册介绍五阳雷劫的古籍上,看到过,需服下八百颗左右的青客丹,生魂强度才堪堪能抵挡五阳雷劫之威,服下千颗以上,生魂于五阳天劫之下,才不会被劈散。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如那些天资卓越的道体修士,天生生魂就异于常人,生魂极为强大,且生魂成长性也极高,这些人便无需服用如此多的青客丹,生魂强度也足于抵御雷劫。

    刘玉考虑的是自身修炼有“道魂心经”,等到筑基后期渡劫之时,是否无需炼化青客丹,生魂强度便足于抵御雷劫。

    这一点到时只需暗中比较,那些服用了大量青客丹的宗门大家族同辈嫡系精锐弟子,其生魂强度与自身生魂之间的强弱,便可知晓。

    不过即便省下养魂这一方面所需的这些青客丹,但修炼青元诀要消耗的那千颗青客丹,自己也一定需想办法凑齐。

    这也是青客丹如此显眼之物,刘玉并没有放回上虚的储物袋,而是冒险自己收了起来,此物于修真界中可是硬通货。

    有些珍稀灵材,丹药,甚是法宝之类的稀有物品,灵石可能买不到,但以青客丹为价,便极有可能买到。

    就不知这次宗门会派何人来处理上虚等人一事,若发现上虚储物袋中青客丹失踪,来人会不会计较,或追问此事,但无任如何,自己绝不会轻易将这九十四粒青客丹交出。

    刘玉打定主意,即便真问起,自己也一口咬定,就称不知情,上虚等人偷卖阴石矿,是由自己一人发现,有功不说,且上虚已被自己击毙,肉身也被白娘吞下,算是死无对证,宗门应不会过于追究。

    且还有一事,宗门定更为关心,便是孟生茗储物袋发现的那枚六星“死侍令”,这厮竟早已加入轮回殿,成为一名轮回死侍,想来他们这些年偷运出的阴石矿,很可能就是卖给了轮回殿。

    早知此事,就该留这厮一条性命,若是宗门通过这厮挖出一处轮回殿据点,定是大功一件,上次宗门大战后,轮回殿便退出了三宗地界,没想到暗中竟还有据地留下,藏的到是真隐蔽。

第六百七十二章 以儆效尤

    “昂”的一声凤鸣,一艘通体火红的华丽灵船,由灰雾山上空向着天师卫所而来,扶摇而下,宛如一头真灵火凤。

    此船刘玉坐过,正是“火云凤”,当年外驻北滦城时,便是搭乘上官师伯那艘“火云凤”前往的,可惜在白鲸港时,刘玉便听说上官师伯身陨于金丹雷劫之下。

    片刻后,“火云凤”便飞降至卫所上空,一干宗门弟子从船身落下,领队的竟是宗门新晋金丹长老“浩弈”,身旁除了一道返回的卫所统领“泰熊道人”拓跋延外,还有另一位身形魁梧的筑基执事,与拓跋延一样面生横肉,宛如一头人形暴熊。

    “恭迎六长老!”刘玉领着列队静候的数十名卫所弟子,立即齐声恭迎道。

    “无需多礼!”浩弈真人抬手笑着说道。

    “弟子玄霆,见过浩弈长老!”刘玉上前一步恭敬拜道。

    “嗯!上虚等人的行径就是你发现的?”浩弈真人点头问道。

    “是弟子无意中发现的!”刘玉立即应道。

    “玄霆师弟,不知那些人现关在何处?”这时一旁的魁梧道人开口问道。

    “玄霆,这位是宗门执法堂执事狂熊师侄!”拓跋延介绍着说道。

    “见过狂熊师兄,犯事的几名练气弟子现关在卫所的营房中,主犯秋吉被丰弈师伯囚禁于药坑村!”刘玉上前一步小声回道。

    其实这狂熊师兄刘玉认识,早年在山门有过短暂交集,名叫项元彪,身怀蛮怒道体,乃是宗门同辈中的风云人物。

    其师尊“狂狮”萧劲腾,原为宗门执法堂堂主,与上官明乃同辈,也一样未能渡过金丹雷劫,已陨落于绝灵谷,这次项元彪受命跟随六长老浩弈,将私卖宗门矿物的一干犯事弟子,一道押回宗门部罪。

    “狂熊师侄你与执法堂弟子,随玄霆师侄去盘问那几名关押的练气弟子,本尊与泰熊师弟去一趟药坑村,一会就回!”浩弈真人开口安排道,说完便与拓跋延一道升空,向着鬼林深处飞去。

    “师兄,这边请!”目送六长老浩弈与拓跋延离开后,刘玉便立即带路,领着项元彪与一干执法弟子,向着卫所内关押王清池等人的营房走去,同时让人去通知膳堂开火烧饭。

    “玄霆师弟请!”项元彪客气回道,刘玉一直带着寒铁面具,他自然认不出,且就算没带面具,两人也算不上熟,时隔这么多年,说不认也早忘了有刘玉这么个人。

    “弟子恭迎六长老!”当浩弈真人与拓跋延一道赶至药坑村,丰弈道人领着四十余名鬼修弟子,早已恭候多时,除两位地下矿洞看守“玄阴黑参”与“煞风鬼藤”的筑基鬼修外,其余鬼修弟子皆已在场。

    而秋吉更是被锁魂法链捆在了一根定魂囚柱上,赤红如炎的锁魂法链,无时无刻灼烧着秋吉的鬼体,秋吉鬼体被灼烫得冒出滚滚魂烟,不时发出痛苦哀嚎,鬼体已是面目全非。

    “啊!啊!浩弈师兄,放了我,快放了我,师弟知罪了。”见浩弈真人与拓跋延到来,秋吉立即连声哀求道,显然秋吉与白裕成是认识的,身上捆着的锁魂法链,不单灼烧着他的鬼体,还封禁了它一身法力。

    “秋吉师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兄也帮不了你。”浩弈真人摇头叹道。

    “浩弈长老,此人宗门可有决定如何处置?”丰弈道人丝毫不留情面,立即问道。

    “哎!”浩弈真人不由长叹口气。

    “罪人秋吉,宗门容其以鬼修之身修行,其不知感恩,还故犯宗规,行径恶劣,宗门决定处于雷刑,灭魂销体,以儆效尤。”拓跋延对着在场的所有鬼修,大声宣读道。

    “不,不是这样的,老祖他会为贫道求情的,贫道要见老祖,我不信!我不信!”秋吉惊恐地说道,他乃黄家直系族人,家族会替他求情的,老祖“秋沐真人”会在宗门替他说话的,宗门怎能这样对他。

    “师弟可有遗言!”浩弈真人不由摇头,秋吉师弟连这都看不透,又或是不愿看透,在他身陨成为鬼修之时,便已被黄家放弃。

    出了这等事,黄家避嫌都来不及,又怎会替他求情,而处于极刑,还是三长老秋沐主动向宗主提出的。

    “不过偷卖了一些破石头,宗门便欲对贫道处于极刑,如此绝情,谈何感恩,都是狗屁!”秋吉失神的念道。

    “既无遗言,那师弟便一路走好!”浩弈真人不再多言,浮空而起,法力透体而出,周身隐现电芒闪动,一股恐怖灵威瞬间降临于世,下方众鬼修弟子个个面露惧色。

    “等一下,秋吉知罪了,还请浩弈师兄替秋吉求情,留吾一命,待凝聚阴丹,吾自愿献出,宗门囚禁吾等在此,要的不就是这个嘛!”秋吉慌忙求道。

    “一派胡言!”浩弈真人脸色一冷,怒声呵斥道,身前已凝聚出一颗巨大的赤红雷球,望着冥顽不灵的秋吉,失望地摇了摇头。

    “哈哈!你们听着,吾之今日,便是你们来日的下场,宗门将你们一个个囚禁于此,早已弃之不管,任由你们自生自灭,听贫道的都逃出去,不然早远都是个死,贫道不甘,贫道不甘啊!”当赤红雷球轰来,秋吉癫狂地对着场内的其它鬼修弟子,大声哭嚎道。

    随着赤红雷球击中捆于囚柱上的秋吉,一股狂暴灵能爆开,爆开的恐怖赤红雷芒瞬间将秋吉鬼体吞噬,待雷芒散去,秋吉鬼体早已如烟消散,在场的其它鬼修弟子个个噤若寒蝉,心生胆颤。

    “休要听此人胡言,宗门赏罚有度,尔等只需在林中安心修炼,切莫以身试法,像此人一般触犯宗规,宗门自会保你们无恙!”浩弈真人威严地扫视在场的鬼修弟子,沉声说道。

    “好了!都散了吧!”丰弈道人挥手让众鬼修弟子散去,有了此次威慑,想来这些弟子心中自有掂量。

    “丰弈师兄,别来无恙!”待众鬼修弟子散去,白裕成落到丰弈道人身旁,主动问候道。

    “浩弈师弟如今已结金丹,贫道怎敢当此称,为兄困于此地,无法动身前去宗门大典恭贺师弟,只能再此道声恭喜!”丰弈道人苦笑道,他与白裕成实为同族同辈,如今浩弈师弟已成金丹,而他却成了这副鬼样子。

    其实丰弈道人早已凝聚假丹,且渡过了一次天劫,但此天劫,并不是阴丹雷劫,而是大道界力对鬼修一脉所降的惩罚雷劫。

    惧于鬼修一脉阴丹雷劫的恐怖威力,丰弈道人始终未敢引劫,只能报着拖一时,便是一时的心态,混着日子,不过也混不了多久了,因为他生魂寿元所剩已不到五十年。

    “泰熊师弟,你先回卫所,吾与丰弈师兄聊一会,再回去!”白裕成对一旁的拓跋延说道,他想与丰弈师兄叙叙旧,两人已有两百余年未见过面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弟子惭愧

    “师弟能顺利进阶,为兄打心底高兴,咱们这一辈也算出了一位金丹真人”

    “说实话,贫道原以为你师兄鸿弈,或是那明玉,会是咱们这一辈中最有希望者。”两人来到丰弈道人矿道下的洞府,闲聊了一会,丰弈道人有感说道。

    “是啊!师尊他也一直是这么看的,大师兄他确比小弟筹备更充足,可惜天意难测,大师兄他最后还是没能迈过此劫,说心里话,小弟也没想过有晋升金丹境的一日。”白裕成感慨回道。

    其实渡劫之前,白裕成自己心中也没有半点把握,他们这一辈中宗门一致看好的是鸿弈师兄与明玉师兄,两人先后渡劫失败后,白裕成入绝灵谷前,已是报着必死之心。

    所以说天意难测,像这类接受天道考验的进阶大劫,除了自身的修为与充足的准备外,多少还需些自身运气加持,说白了就是福缘是否深厚。

    “算日子,师兄也快了,不知可有把握!”白裕成担忧问道,鬼修一脉天道雷劫更是倍强于正统修士,能渡劫成功者,向来寥寥无几,丰弈师兄寿元应已不多了。

    “不说这个了,这是玄霆师侄上交那两人的储物袋,你带回宗门吧!”丰弈道人摇头,取出了前几日玄霆师侄交给的两个储物袋,这两个是储物袋是玄霆师侄击杀上虚、钧山两人所缴,需上交宗门处理。

    “这块死侍令是那钧山的,哼!此子心数不正,竟早已加入了轮回殿,听犯事弟子供述,他们偷运出去的矿物,皆由此人一手销赃,想来定是卖给了轮回殿。”丰弈道人沉声说道。

    “宗门一得到消息,便展开了暗查,不过至今仍无消息,可惜这钧山已死,不然其口中应有线索。”

    “玄霆师侄出手击杀这两人,师兄可有询问过当时具体发生了何事,其中是否有疑点?”白裕成皱眉询问道。

    “事发之地贫道去看过了,并无疑点,玄霆师侄是这几人之后调来的,无意中发现的此事。”

    “那两人见事发,欲杀他灭口,玄霆师侄这才不得不下死手,他事先不知这钧山加入了轮回殿,也不能怪他。”丰弈道人摇头说道。

    事后他亲自去灰雾山中那处窝藏矿物的洞府看过,从倒塌的洞府,还有山谷内因激烈斗法,留下的痕迹来看,与玄霆师侄所说,十分符合。

    “师兄放心,宗门并无怪罪他之意,此次能揪出这些蛀虫,还多亏了他,不然还不知任由这些人偷卖宗门矿物到什么时候。”

    白裕成笑着说道,来之前,通过宗门他已对这位玄霆师侄的身世做过调查,没想到竟会是此子,到是个很有意思的晚辈。

    此子外驻北地百年,百年来算是为宗门尽心尽力,因无意得罪了圣鲸一族,返回云州后,便又被迫化名驻守此地,与上虚、钧山、秋吉等人并没什么恩怨纠葛,这其中看不出任何隐情,他也就随口一问。

    此事牵扯出轮回殿,宗门不得不慎重一些,这才派他前来,不然几个门人私下偷卖一些矿物,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过上次大战过后,三宗反思,发现上次大战的背后隐有轮回殿之暗手,且各宗或多或少,皆有被轮回殿渗透的迹象,严查下揪出了不少轮回殿的暗子,也不知此势力处心积虑介入云海之争,究竟有何图谋。

    “说来惭愧!此事贫道也有监察不力之责,还请师弟回禀宗门责罚!”丰弈道人叹声说道。

    “这些人行事缜密,特意防着师兄,师兄一向又太过善意,这才让这些小人寻了空子,师兄无需太过自责。”白裕成宽慰着说道。

    “师伯回来了!”见拓跋延鬼林返回,刘玉立即迎上前问候道。

    “浩弈长老与执法堂的这些弟子会在卫所住几日,师侄安排一下!”拓跋延开口问道。

    “都安排妥当了!”刘玉方才便让卫所弟子将一些空闲的营房收拾好,又让膳堂烧火开灶,弄几个好菜来招待这些执法堂弟子,项元彪与一干执法弟子,此时正在审问关押着的王清池等人。

    “哼!没想到这些人私下竟沆瀣一气,胆子到是不小!”拓跋延气愤说道。

    “此事不会牵连到师伯吧!”刘玉有些担心地说道。

    “吾身为卫所统领,自有监管失查之责,多亏师侄查出此事,不然贫道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拓跋延脸色沉重回道,为此事,宗门不但罚了他十年的俸禄,还扣了接下来五年的青客丹。

    “对了!发生了这等事,近来卫所状况如何?”拓跋延皱着眉头说道。

    “师伯放心!吾让闲下来的矿队弟子,协同防卫队一道巡防鬼林,并未有其它事发生!”刘玉立即回道。

    “那就好!”拓跋延点了点头。

    随后接着说道:“卫所如今只剩你我,想来宗门应很快会新派一位执事下来,这段时间便由师侄暂代矿监一职,领着矿队弟子下矿道,开采矿物乃宗门要务,不可停滞过久。”

    “那鬼林防务?”刘玉不由问道。

    “贫道会亲自看着!”拓跋延叹口气说道,因凝丹无望,自己这些年担任卫所统领一职,平日也没怎么上心,抱着有一日混一日的心思,间接助长了上虚等人的歹念,自己确有失职。

    晚间,膳堂开宴招待前来的项元彪与一干执法弟子,卫所条件有限,席面算不上丰盛,但拓跋延拿出了一些私存的好酒,众人喝得还算尽心,刘玉做为卫所两个执事之一,自然也喝了不少。

    宴席散后,刘玉回到营房打坐炼化酒气,随后喝了些凉茶,便开始绘制“阴风刺”法符,不过心中杂念烦生,第一张法符就成了残品,最后干脆盘坐于床上,清心打坐,平复心境。

    没想到宗门竟直接派六长老浩弈真人前来,调查上虚等人偷卖阴石一事,也不知自己拿走上虚储物袋中的那九十四粒青客丹,是好是坏?

    浩弈长老若真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直接说自己也不是很清醒,会不会不妥,刘玉心头不由有些懊悔,这些青客丹太过显眼,早知就不动了。

    “师侄可睡下了!”亥时,刘玉静下心正准备服用丹药,开始日常修炼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句温和的叫门声,听过此声,刘玉立即起身开门,竟是白裕成来访。

    “六长老快请进!”刘玉忙将白裕成请进屋坐下,清洗桌上的茶具,取出平日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四品灵茶“赤蛇”,立即泡上招待,此茶是刘玉在白鲸港时购买,已所剩不多。

    “叫长老太生分了,还是叫贫道师伯吧!玄玉师侄!”白裕成坐下轻笑着说道。

    “玄玉拜见师伯!”刘玉摘下脸上的面具,再次恭敬拜道。

    “坐吧!听丰弈师兄说,秋吉这些人监守自盗,私下偷卖宗门矿物之事,是由师侄你一人发现的,师侄用心了,待贫道回宗门会替师侄请功的。”白裕成点头示意刘玉坐下。

    “也是无间中才发现的,弟子身为卫所防卫执事,此为份内之事。”刘玉忙回道。

    “这是丰弈师兄交给贫道的,说是师侄击杀上虚、钧山两人所缴获的遗物,那钧山为轮回殿死侍,事关重大,贫道前来,就是想问师侄一句,他两人身上的遗物可都在这?”白裕成取出两件储物袋,看了一眼刘玉,似有深意地问道。

    “师伯,我…”硬着头皮便要回是,但在白裕成睿智的目光下,刘玉一时竟说不出口,是按之前想的那般,瞒下那九十四粒青客丹,还是此时交出,刘玉不由脸现纠结之色。

    “师侄可还记得当年贫道所言,逐仙道路,崎岖不平,唯坚守本心,勇往直前,方大道可期,这何为勇?何为本心?师侄可知?”见刘玉脸露难色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白裕成开口说道。

    “勇,是为勇气,不惧艰辛,奋力而行,可谓小勇,不惧生死,一往无前,是为大勇。”刘玉抬头本能的回道。

    “不错!对前道艰辛不屈,对生死恐惧无畏,可谓勇,不过此乃世人眼中之勇,皆是小勇,大道之勇在于心,吾辈立于天地,行当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无悔无愧,坦荡而来,坦荡而去。”白裕成直视刘玉双目说道。

    “弟子惭愧!这些青客丹本为上虚之物,因贪念作祟,弟子瞒而未交,还请师伯责罚!”

    小时初入山门,宗门便有此教诲,此言为道之根本,自己竟不知不觉中与之背离,刘玉一时无地自容,立即取出上虚那件装有青客丹的寒玉药瓶,放在了桌上,自愿受罚。

    “心生贪念并无过,可怕在于贪得无厌,无法自制,师侄能主动交出,直面过错与贪念,贫道很欣慰,此可谓“大勇”!”白裕成点点头说道。

    “还有些灵票也是!”刘玉越发羞愧,取出了贪墨的那些灵票,对自己来说,这三百万灵票,已然不算什么,自己为何私心作祟,去行这不光彩之举。

    “这些师侄你留着吧!算是宗门对你的奖励!”白裕成笑着说道,这点灵票对偌大的宗门来说算什么,即便是这近百颗青客丹,对宗门来说,也同样不算什么,他并不是迂腐之人。

    此次登门只想试着点拨一番,眼前这位还算顺眼的晚辈,毕竟此子与他早年也算有故,此子凭三灵根之资,能有如今此等修为,可见毅力非凡,极为不易。

    且翻看宗门秘档,也能看出此子这些年,为宗门行事一向尽职尽心,屡立大小功绩,若是走岔了道,岂不可惜!

    若是此番试探,此子能有所醒悟,孺子可教,自是最好,到不是为可筑之材。

    若仍不知悔改,贪欲作祟,便算是替宗门看清一人,所花费的不过区区百粒青客丹,也算值了,总好过到头来养出一条白眼狼。

    “师伯请喝茶!”刘玉沏上一杯灵茶,恭敬递出。

    茶盏中茶水呈赤色,冒着缕缕气烟,就如一条条上窜的小蛇,这也是此茶名称的来忧,色呈赤丹,气如小蛇,买时听掌柜说,此茶由中州远运而来。

    “嗯!好茶!此茶贫道当年随师尊前去中州时喝过,可是名为“赤蛇”。”白裕成喝上一口,茶香透鼻,不由点头说道。

    “确是此茶!”没想到浩弈师伯竟喝过此茶,刘玉忙回道。

    “玄玉,听说你出生世俗之家?”白裕成放下茶盏,闲聊着说道。

    “弟子越国九正县人士,确为凡族之后!”刘玉点头回道。

    “凡族寒门之后,自身目光、格局或自然受限,记住师伯的话,身为宗门一员,莫计一时之得失,你之一言一行,宗门皆能看到,为宗门尽心尽力者,宗门自不会亏待。”

    “挪拿贪墨之辈,无论在宗门,还是在他人眼中,永远都上不了台面,待人行事,格局之大小,注定了其道途之长短。”

    “切记凡事目光放远,格局放大,自身不屈不折,严于律己,无愧于心!”白裕成郑重告诫着说道。

    “谢师伯教诲!”刘玉回味此言,想起往日之言行,心中不由感触良多,恭敬谢道。

第六百七十四章 含情脉脉

    “叮、叮、叮!”鬼林地下昏暗狭窄某处矿道内,传出阵阵响亮的敲击声,数十名矿工弟子正分工有序的开采矿石,一些提着大矿锤,一锤一锤狂砸矿道壁,将一层层矿石从矿道石壁上震塌。

    一些从坍塌的大小乱石中,翻找出一块块黑不溜秋的阴石原矿,且敲凿除去原矿上附着的杂质糙石。

    一些将经敲凿粗加工后的阴石原矿,以小车搬运至矿石堆放点,一些则将运来的阴石原矿,装入身旁高大如仓斗的“灵芥矿箱”。

    刘玉与白娘各守矿道两侧,一人打坐,一蛇盘踞,威慑着地下矿道中闻声而来的各种阴魂、鬼物,鬼林地下矿道与北地“雪林洞窟”的鬼窟层有些相似,不过不似那般凶险。

    这些阴魂、腐尸等鬼物,虽是不开智的死物,但源于对消亡的本能畏惧,感到刘玉与白娘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大多会自行退走,只有一些无意识的游魂,闻着活人血气不要命的靠近,顷刻间,便会被刘玉与白娘打散成烟。

    “浩弈”长老与宗门执法队在卫所只留了数天,便将几名犯事弟子给押送回了宗门,刘玉暂任矿监一职已有数月,也不知宗门何时会派人下来,矿监虽算不上辛苦,但比起防卫都头一职,就少了一些空闲的绘符时间。

    卫所矿队共六十余名矿工弟子,每下矿一次,便需在地下矿道呆上半月左右,开采足量的阴石矿后,这才返回卫所休整半月,如此反复,这样一来,刘玉便只有随矿队返回卫所休整时,才得空绘制灵符。

    总之,刘玉希望宗门早些派人前来接替,还是防卫都头清闲一些,有更多时间绘符,至于矿监执事宗门多给的那点俸禄,对刘玉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数日后,矿队驾着两辆堆满“灵芥矿箱”的高大牛角板车,从鬼林地下矿洞返回卫所营地,每辆板车上装有三十余具灵芥矿箱,牛角板车停在了营寨的库房前,准备卸下车上的矿物,登记入库。

    “弟子拜见师叔!”看管库房的登记弟子拓跋琮,取出法阵令牌激发,解除了库房四周的法阵禁制,将库房大门打开,好让矿队将卸下的矿箱,搬入库房,随后来到刘玉身前拜道。

    “做好入库登记,账目一会送去拓跋师叔过目!”刘玉边吩咐矿工弟子,将板车上的一箱箱矿物卸下,一边点头嘱咐拓跋琮,清点数目,做好账目登记。

    “回来了!”这时拓跋延闻声赶来,招呼道。

    “玄玉见过师叔!”刘玉立即行礼道。

    “辛苦了!这里贫道会看着,师侄你先回屋休息去吧!”拓跋延笑着说道。

    “弟子不累,这些入库完,师叔一会正好放目一下账册!”刘玉随即说道。

    “让你回,你就回,屋内有人等你!”拓跋延朝刘玉眨了眨眼说道。

    “有人在等自己,会是谁呢?”在拓跋延连声催促下,刘玉一脸疑惑地向着卫所的住处走去。

    “师兄!”刘玉才推门而入,一道倩影伴随着香风,便扑入了怀中,竟是师妹唐芝,唐芝双目通红,紧紧将刘玉抱住,一别百年,日夜思念,当见到师兄的这一刻,唐芝再也克制不住。

    “师妹,你怎来了!”软玉入怀,刘玉不由心神一荡,师妹样貌变化不大,但越发的丰腴了,强忍着不去胡思乱想,轻声问道。

    “从玄北师叔那得知师兄在此地,小妹与月儿早就想来看望师兄,但又怕替师兄引来麻烦,这才一直未敢来。这次又听玄北师叔说,师兄近来替宗门揪出一些监守自盗之辈,小妹与月儿好不担心!”

    “正好因此事,宗门需再派人手前来卫所任职,师兄一人在此,身旁无人照顾,吾与月儿一直都不放心,小妹便领了这一外派差事,前来看望师兄!”唐芝脸色绯红,松开刘玉,退开两步低着头,羞怯说道。

    “此地灵气匮乏,阴气凝重,极不利修行,师妹你糊涂啊!”刘玉忙开口说道。

    “小妹知道,但此次任期也不长,就二十年,耽搁不了多久修行,且算来,差不多到时能与师兄一道返回宗门,师兄你就不要怪小妹了!”天师卫所的情况,玄北道人已同她说过,但唐芝一心只想来见刘玉,加上月儿也支持她,便辞去了初元殿教员职务,主动接下了此次的外派任务。

    “哎!”事已如此,刘玉又能说什么。

    “师兄,你将面具快摘了,让芝儿瞧瞧有何变化!”两人坐下,芝唐迫不及待说道。

    “师兄,你一点没变!”当刘玉摘下寒铁面具,芝唐双目含情,直盯着刘玉的面容,失神说道。

    “月儿可还好?”刘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岔开话说道。

    “月儿她们一切都好,若不是符店需月儿照看,月儿她也想跟来看望师兄,这件“金银两案八卦袍”是月儿亲手编织的,让小妹带给师兄,这双鞋则是小妹缝的,快试试可还合脚!”说着唐芝便拿出了一件华丽的金银道袍,与一双崭新的龙纹道靴。

    道袍由金光蚕丝与银煅锦线编织,内蕴灵纹,冬暖夏凉,凡尘不染,道靴由四阶灵鳄鳄皮与柔软狐毡缝制,唐芝还托人为此靴,附注上了“踏风咒”,器主施展身法时,能辅助增加自身速度,已是一件四品中级法器。

    “看来贫道来的不是时候!”当芝唐为刘玉脱去外衣,准备让刘玉试试新道袍时,拓跋延正好推门而入,见这一幕,不由尴尬说道。

    “师叔你误会了!”刘玉立即开口道。

    “无需多说,贫道明白,久别胜新婚,贫道说完几句就走!”拓跋延哈哈一笑,方才玄玉师侄未返回时,他同这位宗门新下派的貌美女师侄已聊了一阵子,从此女不时打听玄玉师侄近况的羞涩神态,与话语间的思切之情,拓跋延已看出此女与玄玉师侄必是一对。

    “师叔你真误会了,这是弟子的师妹玄芝,不是你想的那样。”刘玉见这拓跋延越说越离谱,忙开口解释道,而一旁的唐芝虽有些脸红,却并未解释什么,心头没来由还生出了几丝窃喜。

    “好了好了,贫道知道玄芝师侄是你师妹。”拓跋延一屁股坐下,若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像玄芝师侄这样一位貌美女修,会放着好好的山门不呆,千里迢迢赶来这穷山恶水的破地方。

    再说,同门的貌美师妹可一向最受师兄们喜爱了,他可是过来人,加上方才进屋所见一幕,两人如此亲昵,尤其是这位玄芝师侄看向刘玉这小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两人若没一腿,他第一个不信。

    “喏!这是玄芝师侄的任职卷轴,宗门派她前来担任防卫队的新都头,师侄你便正式调任矿队监工,看管好矿队,可别再出什么乱子。”拓跋延取出一赤色任务卷轴说道,宗门的任命,正合他心意,若由这位玄芝师侄管理卫所矿务,他还真放心不下来。

    “这…”刘玉脸色不由一黯,没想到宗门竟将他调任至矿队,担任矿监,但这样也好,宗门派下的新执事既是师妹,虽说鬼林地下矿道算不上特别危险,但真让师妹一人领着矿队下矿道,他也放心不下。

    “还有宗门对师侄上次揪出上虚那伙人的奖励通告,也随玄芝师侄一同带来,往后师侄每年任职所奖励的青客丹多加一粒。”

    “另外这枚玉简也是宗门奖励,玉简上记录有一道六品稀有灵符的符案,与绘制心得,出至宗门珍宝阁,玄玉师侄恭喜了!”

    拓跋延将一枚青光玉简放于桌上,此次宗门奖励不可谓不丰厚,先不说每年多加一颗青客丹,就是桌上这枚宗门珍宝阁出品的玉简,那也必是精品。

    “师叔可知这玉简中记录的是何种灵符?”刘玉将桌上的青光玉简拿起,好奇问道。

    “此为“魂识玉简”,已下封印,只有师侄你的魂力才能解开。”拓跋延摇头说道。

    “师叔你喝茶!”两人谈话时,唐芝已泡好一壶热茶,给拓跋延倒上一杯说道,就好似这屋的女主人一般。

    “不了,就不耽误两位师侄的好事了!”拓跋延笑着站起,给了刘玉一个你小子艳福不浅的眼神,大步走出屋,顺手还帮着带上了房门,顿时,屋内陷入一阵死寂。

第六百七十五章 五毒爆瘴符

    翌日晨时,准备前去换防防卫队队员,各各神色肃然齐列队于营塞中间宽阔的操场上。

    前防卫都头玄霆道人领着一位容貌艳丽的女执事站于队前,这些队员已听到风声,这位貌美的女师叔,据说就是新上任的防卫都头,乃是玄霆道人的师妹。

    “给你们介绍一下,贫道身旁便是你们的新都头玄芝师妹,往后你们皆需听从玄芝师妹的安排。”刘玉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众队员介绍师妹唐芝。

    “弟子拜见玄芝前辈!”众队员同声拜道。

    “玄芝见过各位!”唐芝含笑回礼道。

    “防卫队共有四支,每支二十人余人,设正队、副队两人…”刘玉随即将卫所防卫队的情况给师妹仔细介绍了一番,随后又将“监戍盘”交给了唐芝,完成职务交接。

    “拓跋力,你们二队出防带上玄芝师妹一道去,路上给你们新都头详细介绍一下鬼林地形与巡卫状况。”交代完,刘玉将二队队头拓跋力叫上前嘱咐道,二队原队头拓跋鹰家中有事,早已离任,二队队头便由副队拓跋力接替。

    “弟子知道!”拓跋力立即领命道,鬓角的斑驳白发,已昭示着拓跋力已临暮年,想来在卫所也呆不了几年了。

    “师兄,小妹便去了!”晨会开完,两支防卫队动身外出,前去鬼林换防,唐芝也一道跟去,熟悉一下新的职务,同师兄刘玉拜别道。

    “师妹,这鬼林防务虽算不上繁琐,但也甚是重要,关乎四周百姓安宁,需尽早熟络,若有不懂之处,回来可问我!”刘玉点头说道。

    “知道了!”随后,唐芝便跟着防卫队一道出了卫所营塞。

    待师妹随防卫队飞出了卫所营塞,刘玉则转身回到自己的营房,矿队才从地下矿道返回,后半个月乃是休整期。

    趁着空闲,刘玉打算多绘制些法符,不过来到符桌后坐下,刘玉并没有立即开始制符,而是取出了那枚宗门奖励的记录有六品稀有灵符符案的玉简。

    刘玉手握玉简,贴于脑门处,闭目驱动魂力探入玉简,随后一道特殊法符的详细图案,与及一篇以文字叙述的法符简介,还有绘制要点与心得,瞬间便映入脑海之中。

    参详良久后,刘玉缓缓睁开了双眼,眉目微皱,陷入了沉思。

    玉简中所录法符,名为“五毒爆瘴符”,同阴风刺一样为阴属性法符,乃是一种极为阴险的六阶稀有毒符。

    据玉简中所述,此符取五阶妖兽“黑烟毒蟾”的蟾衣制成特殊符皮,另取其剧毒蟾血,配上另四种五阶妖兽碧眼蜈蚣毒血,枯崖壁虎涎液,花脸蛇蛇毒,还有鬼眼蝎蝎囊汁,按比例调配成五毒符血,以此符血才能绘制出符咒。

    此符一经激发,可化为一颗威力恐怖的阴能毒弹,爆炸激起的震荡冲击波,杀伤力巨大,荡起的狂暴阴力对灵罩,法盾等灵能防御,极具破坏性。

    且伴随着爆炸,以爆点为中心,将立即形成一圈大范围的致命毒瘴区,整个毒瘴内将弥漫起浓浓的五毒瘴气。

    这些五毒瘴气对器物、道体皆具有极强的腐蚀性,且可经口鼻吸入,或腐蚀肌肤侵入人体,毒性复杂又霸道。

    一旦不慎吸入,筑基以下的练气弟子,除非立即服用特制解药,或六阶以上的珍稀上品“解毒丹”,不肖半刻钟,便会毒发身亡。

    即便修为已达筑基前、中期的修士,若不能全心施法立刻压制毒气,及时将吸入的毒气强行逼出体外,一样会有性命之忧。

    由此可见此符的恐怖威力,不过绘制此符所需的五种毒血,于坊市间皆甚是少见,想要成功绘制出此符,怕不是易事!

    宗门为何会将此符符案奖励于自己,不会是见自己这些年上供了大量“阴风刺”法符,对阴属性法符有些造诣,宗门高层便有意想让自己掌握此符的绘制,上供宗门。

    因为此符威力强大还是其次,其阴险之处在于瞬间爆开的“毒瘴”,如像上次宗门大战,交战之时,趁其不备,突然出手朝对方阵中扔出几十张此符。

    瞬间便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除了能毒毙敌方大片弟子外,还能引起巨大恐慌,扰乱敌阵阵形,极大打击敌方军心。

    不过先不说此符各中符材很难收集,就是此符那道由六十枚基础符文,二十枚“灵爆”高级符文,五枚“毒风”高级符文,十枚“瘴域”核心符文,足足共计九十五枚各异符文构成的繁杂,而又精妙的符咒,也不是自己轻易便能掌握的。

    到也不是完全不行,以刘玉如今不输筑基后期修士的强大神魂,加上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精湛绘符技艺,若练手的符材充足,给些时日,到也不是不可尝试。

    不过如今,刘玉连日常修行所服用丹药的灵石,都快满足不了,自然也没那闲工夫,耗费大量财力去尝试绘制此符。

    只能等到以后手头宽裕时再说了,刘玉无奈将玉简收回储物袋,而后又取出了一张四品“槐皮符纸”铺开,沾上一旁已调配好的符液,收心开始绘制四品法符“阴风刺”。

    约半个时辰后,刘玉便在符纸上将整道“阴风刺”法符的繁杂符咒绘成,正要施法激发向丰弈师伯请教,以数块低阶骨器为阵眼,在屋内布下的小型“聚阴阵”,聚拢四周阴气,完成最一步“注灵”。

    突然,刘玉收起法印,神情若有所思,最后竟将桌上的这张半成品法符给收了起来,而后又取出一张空白符纸,接着开始绘制符咒,这几个月下矿,刘玉已熟悉鬼林矿道,心中有了一想法。

    卫所矿监职务同他当年在北地黑森林地底矿区,冒名担任老牛矿队监工一样,主要是负责矿工弟子的人身安全,防备矿工弟子采矿时,受地下鬼物袭击,而鬼林矿道的凶险程度,远不及黑森林地底矿区。

    其实大多时间刘玉皆在调息打坐,十分清闲,有白娘这条凶蛇在旁警戒足以,所以说,既是如此,刘玉便想着。

    返回卫所时,自己何不先将整道符咒绘于符纸上,先绘制出一些半成品法符,最后一步“注灵”,完全可等到下矿时,再完成。

    且鬼林矿道的阴气,比卫所还要充裕,不单整个注灵所需时间更短,法符的品质还稍有提升。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可大幅提高了制符效率,每月制符数量应不会比之前他担任防卫都头时少。

    “不知芝姐到了没,师尊如今可好?”玉符楼楼上符室,玄月仙子心神不宁地放下手中符笔,若不是符店需她看着,她也想一同跟去看望师尊,当年师尊离开山门,前去天雪山送贺,这一别不想就是百年。

    前些月从听玄北师叔处听说师尊的事后,芝姐便一心想前去幽影鬼林任职,照顾师尊,这些年芝姐日夜替师尊担心,她早就看出芝姐对师尊的心意,虽说自己何常不是如此。

    临行前,她还鼓励芝姐大胆些,此行定要向师尊表明心意,芝姐如此美艳,她不信这么多年师尊心中会没有半点情愫。

    若师尊与芝姐能结为道侣,她打心底高兴,至于她自己的那份倾慕,就让它深埋心底,只要能一直跟在师尊身旁,她就满足了。

    “道友随便看,看上什么支会一声老朽就是!”见有客人进店,须发灰的的刘长松忙热情招呼道。

    刘长松资质虽差,但在玄月与玄芝两人的关照下,到也有幸入过黄灵洞的筑府石室,不过最终筑基失败,但好再未伤性命,如今乃为玉符楼掌柜。

    “这位师兄,在下夏侯春,不知玄月前辈可在店内?”入店的是一位身着锦服的年青弟子,客气地朝刘长松一拜,问道。

    “不知师弟找…”

    “师尊她在楼上绘符,这位师兄来找师尊可有急事?”刘长松正要询问,一旁趴在柜台上无聊发呆的妙龄女子,见有人来找师尊,不由来了兴致,抢话说道。

    此女名苏桃,乃是苏沐之女,苏沐嫁给玄翰道人的儿子,生下此女,资质尚可为双灵根,与其母一样,拜在玄月仙子门下,性子好动,比其母年轻时,还要淘气。

    “原来这位师妹乃是玄月前辈的弟子,吾师尊浩风道人,想请玄月前辈去莲春园坐客!”夏侯春立即说明来意。

    “师兄等着,吾上楼问问师尊可有空!”苏桃小脸一笑,立即向楼上符室跑去,虽不知这浩风道人是何人,但莲春园的大名她可是知道,乃是留仙镇两大酒楼之一。

    招牌名菜“千宝玉莲羹”听说清香爽口,回味无穷,要是师尊前去赴宴,又顺便带上自己,说不定就能尝尝此菜的滋味,心里不由乐开了花,这小算盘想得不要太美。

    “没空!”苏桃跑到楼梯前,还未上楼,楼上便响起一句语气不善的斥言,苏桃不由打了冷颤,自己真是糊涂,师尊冷傲清雅,修为又高,宗门内倾慕者众多,像这般邀请,时有发生,但师尊一向都不于理睬。

    “听到了吧!师尊她没空!”苏桃耸了耸肩说道。

    “这…,若不能请玄月前辈赴宴,在下回去不好交代。”夏侯春为难说道。

    “师尊说了不去,便不会去,还请莫要堵在门口!”刘长松板着脸下逐客令道。

    “那打扰了!”夏侯春无奈一拜,转身离去,事没办成,回去少不了一顿骂,师尊的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

    “哼!”来人离去,刘月儿不由轻哼一声,此次邀请她的浩风道人,乃是夏侯一族的嫡系族人,名为夏侯义。

    仗着家世显赫,听说祸害了不少宗门女弟子,月前因一些宗务与此人有过几次照面,不想竟被盯上了,这段时间有事没事,便借机纠缠于自己,狼子色心,昭然若揭。

    “弟子无能,未能将玄月前辈请来,还请师尊责罚!”夏侯春来到莲春园的一间雅间,俯身恭敬一拜说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冷傲,清绝,贫道喜欢!”夏侯义没有丝毫不悦之态,自顾自饮,这位玄月仙子不是往日那些个庸脂俗粉,有些性子,自是当然,上次一见他便惊为天人,一番打听,更是心猿意马。

    此女修为与他一样同为筑基六府,出至宗门玄字一辈,修行至今,竟一直未结道侣,仍是处子之身,自己若得了此女的纯净阴元,修为上定能增进不少,且此女出身微寒,其师竟还是那该死的刘玉。

    此人当年害他受宗门惩罚,自己可一直记在心上,不过后来这厮被派去北海州外驻百年,其间惹上了大仇家,听说在返回宗门的途中遭了毒手,到是便宜了这厮,不过这厮到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不就留下了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仙子。

    此女性子冷傲,修为又高,之前对付那些庸脂俗粉的手段,想来是用不上,但夏侯义不急,以他的出身与家世,也无需耍什么手段,求父亲夏侯空,找玄字一脉正大光明提亲便可。

    他就不信,以夏侯一族如今于宗门的权势与地位,加上自己乃是夏侯家族嫡系族人,此女能不动心,玩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有些腻了,也该成家留后,此女无任是容貌与身段,都甚合他心意。

    “无防!下去吧!”夏侯义挥手让徒弟退下,心中已有决定,一会便去找他那老爹,他不一直想让自己早些成家,这次便随了他的愿。

第六百七十六章 是情,是欲!

    “嗯!师妹手艺大有长进!”刘玉用汤勺舀起一勺汁白肉烂的熊掌羹,入口即化,肉香伴着蜜甜,鲜嫩爽口,师妹这手熊掌羹不由让他想起多年前,在北滦城吃过的那道名膳“蜜酿熊掌”。

    “师兄喜欢就好!”唐芝见此,心中不由一甜。

    前天,一头不知因何陷入暴怒的三阶“密林妖熊”,闯到鬼林边,被赶到的唐芝击毙,这不营寨膳堂这两日加餐,顿顿红烧熊肉,可乐坏了卫所弟子。

    “密林妖熊”身上最好的食材一对肥厚的前掌,被唐芝留下,以灵蜜浸泡两日,加入几味药材,以文火清蒸数个时辰,直至夜里这才蒸好,唐芝随即将师兄请到自已屋内,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些年在宗门,唐芝闲时便会下厨,专研食谱,为的便是待师兄从北地回来时,能为师兄做上一桌好菜。

    这么多年过去,厨艺自然大长,“熊掌羹”以灵蜜为引,诱出熊掌的肉香,乃是出了名上等灵膳。

    “芝儿,敬师兄一杯!”唐芝取出一壶灵酒,给自己与刘玉倒上一杯,知道师兄好酒,这壶“赤火烧”是来时唐芝托青眼帮,从北滦城给寄了几壶,特意带来给师兄喝的。

    唐芝一口饮尽,不由皱眉苦脸,轻咳数声后,忙夹了几口菜,压压酒气,唐芝并不是没喝过酒,不过没想到这“赤火烧”竟如此辛烈,饮后如烈火灌喉,直烧肚腹。

    “没事吧!”刘玉见此不由轻笑,此酒他喝过,醇厚浓烈,余味悠长,是出了名的烈酒,对女子来说,确实不太合口。

    “此酒有些辣!”唐芝胀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回道,几息过后,才苦尽甘来,酒香由腹而生,确实是好酒。

    “师妹初来,可还适应?鬼林的防务有不熟之处,可问师兄。”刘玉饮下一杯,闲聊着问道。

    “嗯!”十几天下来,唐芝对鬼林边缘的防备区域,还有四支防卫队的换防,轮休等状况,都已有大致了解,很快便适应了在卫所的新职务。

    几番闲聊,随着一杯又一杯下肚,夜幕渐深,酒壶见底,两人皆有些醉态,尤其是唐芝,眼现迷离,双颊晕红,圆润白晰的脸庞如熟透的蜜桃,飘落零散的发丝,透着一股成熟女子特殊的韵味。

    “咕噜!”不经意抬头,对视师妹如水的眼眸,嗅着四周萦绕的淡淡幽香,刘玉没来由暗吞一口口水。

    “师兄!”见师兄陷入痴态,直直盯着自己,唐芝心中既甜又羞,轻唤一声,侧过脸庞。

    “额!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下矿,为兄便先回屋了!”刘玉顿时惊醒,慌忙起身说道。

    “师兄…!”见刘玉向屋外走去,唐芝立即起身喊道。

    “师妹还有事?”刘玉回身,装出淡定神色问道。

    “没、没什么,下矿时小心些!”唐芝心中很想说,师兄今晚就别走了,但最终还是说不出口,以于女子来说,此话太过难于启齿,若是她主动说出,师兄会怎么看她?

    “呼!”从师妹屋中逃出,刘玉不由长松口气。

    师妹对自己的心意,其实刘玉已隐有所觉,他又不傻,师妹放弃在灵气充裕的宗门静修,千里迢迢赶来这等鸟不拉屎之地照顾自己,其心意,已不言以表。

    可是自己心中已有人,虽说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刘玉也试图说服自己莫要痴心妄想,但这份倾慕,却如附骨之疽,印在了最深处,挥之不去,不然师妹到是不错的道侣选择。

    往后自己还是尽量减少与师妹独处的机会,就像方才一般,师妹越发艳丽的容貌,与似水的柔情,令他有些不能自制,那种心猿意马的莫名悸动,刘玉也分不清,是情,还是欲。

    “弟子玄月!拜见师叔祖!”玄北道人派人来请,虽不知是何事,但刘月儿放下店内的事,第一时间赶来拜见。

    “无需多礼!来这边坐!”玄北道人亲切将刘月儿带至大堂石桌前坐下,整座洞府十分宽敞,不过却有些冷清,就玄北道人一人住,并不见女眷,膝下也无子女。

    到不是玄北道人一生未结道侣,玄北道人早年还是练气弟子时,便与宗门的一位貌美师姐情投意合,不过这位师姐却不幸陨落于筑府石室之中,玄北道人悲痛欲绝,一直未再另寻其它道侣。

    “不知前辈招月儿前来,有何吩咐?还是师尊那有什么消息!”刘月儿心切问道,这些年师尊的消息,大多都是从玄北道人这打听的,所以这些年刘月儿与唐芝没少前来拜访玄北道人,时有走动。

    “不关你师尊的事,贫道此次招你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你的意思!”玄北道人笑着说道。

    “前辈请说!”刘月儿眉头不由一皱,心中已有猜想,真是烦人!

    “夏侯家的溥风师弟夏侯空,你可知晓?”玄北道人随即开口问道。

    “嗯!”刘月儿点了点头。

    “前些天,溥风师弟领着其子夏侯义前来拜访贫道,托贫道作媒,向你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玄北道人开门见山说道。

    他知道这些年宗门有不少家族向玄月提过亲,但皆被拒,这些事他本不想搭理,但夏侯空亲自登门,他又不好一口回绝。

    “弟子只想一人清修,暂不考虑道侣之事!”刘月儿立即回道,果然是此事,这些天宗门内便已传出一些风声,显然是夏侯家有意向外透露的,前天玄瀚师伯还问过他,说是夏侯家有人向他探了口风。

    “夏侯一族在宗内的权势,你也清楚,是否再考虑考虑!”玄北道人婉言说道。

    夏侯家老祖天风真人乃宗门二长老,其孙夏侯义资质平平,于宗内虽说名声不佳,但家势显赫,与其结为道侣,别的不说,往后修行所需资源,自是不用多愁。

    且回绝了此事,于宗门内落了夏侯家的脸面,怕是往后夏侯家会暗下绊子,于刘月儿修行不利,所以玄北道人这才让刘月儿再考虑考虑,有些话他也不好明说。

    “无需考虑,还请前辈替月儿回绝此事,告诉溥风前辈,无需再找人说媒,此事月儿万万不会答应!”刘月儿坚决回道。

    “既是如此!贫道便知晓了,放心吧!他夏侯家势大,咱们玄字辈也不是没人,不会因此事让你受委屈的。”见刘月儿如此坚决,丝毫没有犹豫,玄北道人不由点点头,玄玉这小子收了一位好徒弟。

    “谢前辈!”刘月儿恭敬一拜道。

    “啪!”莲春园的一间雅室内,夏侯义愤然将手中酒杯摔碎,昨日玄北道人一人登门,说玄字辈弟子玄月只想清修,暂不考虑道侣之事,回拒了他的提亲。

    “师尊息怒,既然玄月仙子没有答应,便是她没福气,师尊定能找到更好道侣!”夏侯春小心翼翼说道。

    “滚出去!”夏侯义脸色阴沉,怒吼一声。

    “什么狗屁仙子,就是一贱人!”夏侯义从没想过,这贱人会不同意,父亲带他向玄北道人提亲后,他便向平日玩至一起的好友说了此事,并让他们等着喝他的喜酒。

    他的那些好友无不是各大家族的嫡系弟子,没想到这贱人不知好歹,竟回绝了他,令如今他在宗门便成了一个笑话,可谓颜面扫地,这不躲在酒楼喝闷酒,不敢出门见人。

    “贱人你给我等着,可千万别落到我的手里!”夏侯义是越想越气,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狠声说道。

第六百七十七章 红衣女子

    “叮、叮、叮!”远处矿道传来断断续续的敲击声,数十名矿工弟子正在忙碌地开采、敲凿矿石。

    刘玉盘坐于矿队堆放矿石的临时矿点,旁边堆积着一箱箱“灵芥矿箱”,白娘慢悠悠地在数条矿道间来回游弋,警戒着四周的安全。

    “四方之气,听吾法令,聚!”刘玉闭目凝神施展聚灵咒,身前放着一沓半成品“阴风刺”符纸,最上的一张无风自动飘浮至半空,只见四周游离的纯净初阴浊气,受法力驱使,如缕缕黑烟疯狂灌入飘浮着的符纸。

    “收!”随着大量阴气迅速灌入,绘有符咒的大张“槐皮符纸”,一点点缩小,不肖一柱香的时间,一张“阴风刺”法符便注灵成功。

    若是换做卫所营塞,完成一张“阴风刺”法符的注灵,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一来鬼林地下矿道四周阴气本就浓郁。

    二来刘玉坐于矿队阴石原矿的堆放处,四周放着一堆堆品质不一的阴石原矿,向外弥漫着纯净的初阴浊气,在此间完成法符注灵,自然是事半功倍。

    至从正式担任矿监执事后,矿队回卫所休整时,刘玉便抓紧时间,没日没夜大量绘制半成品法符。

    待下矿后,便一张张注灵,完成制符最后一步,这样一月下来,绘制出的法符数量,比之前担当防卫都头时只多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这十几年下来,刘玉也没存下多少灵石,手头上的灵石不增反减,只剩下两百多万,因为除了要维持自身的修行后,平日还要兼顾师妹唐芝的修行。

    但好在再过几年,就能辞去卫所职务,返回宗门修行了,宗门灵气充裕,便无需频繁服用丹药,能减少大半的灵石支出,到时再绘制些高阶灵符,放于玉符楼售卖,便无需这般辛苦了。

    就在此时,远在云州北岸辽阔无边,波光粼粼的一处海面上空,悬浮着两艘正缓缓靠近的中型灵船,一艘船首刻有腾蛇图案,那是灵兽宗的标徽,另一艘看不出任何标识,不一会,两船船舷相接,并靠在了一起。

    “灵兽宗灵齿,不知众位道友如何称呼!”

    “轮回殿,血狼!”

    “青花!”

    “红樱!”

    “青鸦!”

    两船靠在一起后,船上的两伙人便在船舷相接处会面,灵兽宗领队的是宗门执事灵齿,另一伙人身着黑衣,脸带鬼面面具,竟是轮回殿的人,最前四人未带面具,领头之人乃是一身形壮硕大汉,上前与灵齿道人招呼。

    “贫道见过众位道友,幸会幸会!”灵齿道人忙笑脸相迎。

    “灵齿道友,曌空大人让在下带句话给贵宗新任宗主幽龙真人,恭贺幽龙真人接任宗主一位,船上所载乃是送予幽龙真人接任宗主的贺礼,薄礼一份,还请幽龙真人笑纳!”血狼恭贺说道。

    “贫道替师尊多谢曌空阎君!”灵齿道人忙回礼道,老宗主苍龙真人进阶陨落后,师尊幽齿真人便暂代宗主一职十多年,于半年前择吉时,举办宗主加冕大会,正式成为灵兽宗新任宗主,尊号“幽龙”。

    此次师尊让他出海,前来接货,说是轮回殿曌空阎送予他的贺礼,接头地点便在离海岸半日的这处海面,两日前他带人便抵达了此地,今日才等来了轮回殿的货船。

    “将货全搬过去!”血狼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轮回禁卫吩咐道。

    “是堂主大人!”一众轮回禁卫齐声回道。

    随后便从船舱抬出一箱箱“灵芥矿箱”,矿箱内装着各种贵重矿材,有用来建造灵能战舰的深海寒铁,灵纹钢,也有炼造灵能晶炮的赤炎晶,还有用来炼制法器的秘银、钨金、岩钢玉等等。

    “还不快帮忙!”灵齿道人对身后的众灵兽宗弟子说道。

    两方弟子立即忙碌起来,合力来回搬抬,只用了一柱香的工夫,便将两百余箱矿材全数搬至了灵兽宗的货船上,动作甚是迅速。

    “道友与众位一路远来,定十分劳累,要不随贫道一道靠岸歇歇脚,贫道也好替宗门好好招待众位!”灵齿道人开口相邀道,半日便能靠岸,靠岸便是灵兽宗的地盘。

    “道友有心了!但本殿与贵宗之间的关系,暂不便予外人知晓过多,一切行事还是当心些,以免坏了大事!”血狼婉言谢道。

    “既是如此!便恕贫道招待不周了!再会!”灵齿道人可惜说道。

    “再会!”血狼拱手一拜。

    随后两船分开,一船朝着云州北岸飞回,一船朝着落风海深处飞去,两船越离越远,很快便消失于天际,只留下无边海浪与呼呼大风。

    “师兄!”船沿边一袭红衣女子,目现泪光,痴痴望着云州方向,喃喃自语着。

    “红樱,没事吧!”见柳真妙出神之态,青花上前问道。

    “青花姐可知此处距云州有多远?”柳真妙目光一凝,突然问道。

    “最多一日路程,红樱你为何要问这个!”青花不由皱眉回道。

    “红樱欲去云州一趟!”柳真妙决然说道。

    “万万不可,此去太过危险!”青花神色一惊,随后接着劝道:“吾知妹妹一直想找那拓跋延报仇,但妹妹修为与此人尚有差距,本殿在云州,只剩下几处暗哨聚点,也出不上力!”

    “此去不过徒劳,即便真让妹妹侥幸得手,杀了那拓跋延,一人也难于脱身,何不等妹妹修为进阶至筑基后期,待时机成熟,青花愿与妹妹一道潜回云州,替呼言道友报仇!”

    “到时便来不及了!那拓跋延寿元已不多,等小妹修为进阶筑基后期,这厮可能已老死,岂不便宜了他!”柳真妙咬牙说道,她才进阶七府不久,修为离八府尚远。

    “这…”青花不由沉默,算下来,那拓跋延的寿元确实所剩不多。

    “小妹有一不情之请,青花姐可愿帮小妹请血狼堂主出手,一道去云州跑一趟,当然小妹也不会让血狼堂主白出手,事成后,小妹愿奉上这颗鲸元丹!”柳真妙取出一古木药匣,打开伴随着一股浓浓药香,药匣内赫然摆着一颗硕大的碧青玉丹,正是六品稀有灵丹“鲸元丹”。

    “你怎会有…”青花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柳真妙怎会有鲸元丹?

    “青花姐若不愿,小妹自去同血狼堂主说!”柳真妙收起药匣说道,对于青花的震惊,柳真妙并不惊讶,谁能想到她手中会有一颗如此珍稀的极品灵丹,这颗“鲸元丹”是她藏于心底,不愿提起的秘密。

    柳真妙天生魅骨,姿色出众,不想被双合宗一筑基后期执事盯上,灭柳家一族,强行掳去做了数十年炉鼎。

    柳真妙一直隐忍,以身子取悦贼人,令那名双合宗执事放松警惕,一次苟合之时,以身投毒,趁其毒发,与师兄呼言石联手拼死击杀此贼,这颗“鲸元丹”便是从这贼人手上所得。

    “不可!拓跋延身为黄圣宗执事,有宗门与族人庇护,即便血狼他愿出手,就凭咱们这点人,深入敌后,也一样无从下手!”青花摇头说道。

    “姐姐有所不知,那拓跋延现如今不在黄圣山,也不在宗族,孤身外派至一偏僻之地驻守,远离宗门,若血狼堂主愿出手,此去定能得手!”这些年柳真妙通过轮回殿一直关注着拓跋延的消息,为此还加入了轮回殿,从外殿轮回死侍,成为了内殿轮回禁卫。

    拓跋延外驻至天师卫所,柳真妙便知道机会来了,不过苦于自身修为不足,又身处落风海,距云州太远,迟迟没机会动手,这次跟随血狼,青花秘密前来云州给灵兽宗送货,便是一次苦寻的难得时机。

    “也不可!咱们需早日护送运输船返回…”

    “那拓跋延是何修为?”

    青花仍摇头,先不说柳真妙所说是真是假,即便为真,前去黄圣宗境地,袭杀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还是太过危险,她本然觉的不妥,但还未说完,身后便响起血狼的声音。

    “八府修为!”柳真妙立即回道。

    “此人任职之地,黄圣宗驻有多少弟子?”血狼接着问道。

    “连那拓跋延一起才三名筑基执事,另外还有两百余名练气弟子,有小妹的魔纹血蛭,这些练气弟子再多也无用!”柳真妙自信说道。

    “就这些?”血狼直视柳真妙问道。

    “那拓跋延驻所之地名为“幽影鬼林”,乃是黄圣宗圈养鬼修的密地,鬼林之中尚有几名筑基鬼修,但只要动手快,等不到这些鬼修出林,咱们便能杀了那拓跋延!”柳真妙本想避重就轻,但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出她所知的全部。

    “此行变数甚多,你已服用过一颗“鲸元丹”,无需为此冒险,莫要逞英雄!”青花一脸焦急,忙暗中传音给血狼。

    “为兄心中有数!”血狼朝青花一笑,他已服用过一颗“鲸元丹”,再服用一颗药效溢出,对他来说用处确实不大,不过十三妹修为也快进阶九府,却极需这颗“鲸元丹”。

    按打算此次护送任务完成后,他便要闭关强渡五阳雷劫,虽说他乃筑基大圆满体修,平日对自身战力极为自信。

    但对金丹天劫之威,他也是无丝毫把握,成了自然最好,但若败了,在陨落于天雷前,能为十三妹留下一颗鲸元丹,自己也走的安心一些。

    “便随你走一趟,本殿在云州尚有几处暗哨点,待打听后,那“幽影鬼林”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防备薄弱,吾便出手助你,若你拿话诓骗本堂主,到时可别怕本堂主不讲情面!”血狼伸展腰身,浑身骨头噼啪作响,朝着柳真妙笑道。

    “二哥!你…”

    青花焦急便要反对,但柳真妙急忙抢话:“堂主放心!待杀了那拓跋延,鲸元丹,小妹定当双手奉上!”

    她就知道血狼会答应,这些年她跟在青花身旁,早就看出血狼对青花的关切,只不过这两人一直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血狼乃是轮回殿绝对精锐成员,战力强悍,据说早年立功,曌空阎君曾奖励了他一颗鲸元丹,自己手上的这颗,对其来说,可有可无。

    但只要一旁的青花,需要这颗鲸元丹,便足矣,料定这血狼定会答应出手。

    半个时辰后,运输船悬停在了海中的一座无名孤岛上空,副堂主青鸦与一干轮回禁卫留守等候,血狼则带上青花,柳真妙,还有四十余名轮回禁卫,搭乘一艘“幽魂”小型灵船,向着云州方向而去。

第六百七十八章 卫所遇袭

    “哇!好香啊!”营塞膳堂后厨,唐芝小心将灶上烘制了数个时辰的蒸笼打开,热气腾腾的水汽如雾瞬间弥漫开来,同时伴随着一股浓郁的桂花轻香,只见蒸笼内摆着一块块金黄色诱人花状糕点。

    “你们也尝尝!”唐芝夹出一块尝了尝,甜而不腻,火候刚好,点了点头,看着闻着味围上来的膳堂弟子,笑着说道。

    “香脆糯口,真好吃,师叔,这糕点叫什么,用什么做的。”几名流着口水的膳堂弟子,忙上前各自夹出一块,边吃边连声称赞道。

    “此乃蜜汁杏花糕,以精面、蛋黄、熟杏花液搅拌捏至成花形,再浇上小灵蜂花蜜,大火烘蒸三个时辰即可。”唐芝一边将蒸笼中的杏花糕夹至餐盒之中,一边开口说道。

    这蜜汁杏花糕香甜适口,酥松绵软,还在黄圣山时,唐芝便时尝动手烘制,她与月儿都喜欢吃,月前泰熊师叔前去高仓城领俸,唐芝便托其捎带些小灵蜂花蜜回来。

    这不做了些糕点,一会便要给正在鬼林地下矿道监守的师兄送去,这么多年,唐芝闲时,时常会做些糕点,前去探工,就好似世俗中农家妇人,给田里的丈夫送饭一般。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唐芝已在卫所呆了有十八年,虽说这些年过去,她最终还是未能开口,将心意于师兄道明,但这些年在卫所与师兄也算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唐芝心里甚是甜蜜,能像这般一直留在师兄身旁,她便满足了,要是能一直如此,该多好啊!

    “碰!”就在这时营塞大门处一声巨响传来,唐芝脸色骤变,立即冲出膳堂,定眼一看,只见营塞大门已轰然倒塌,几十名鬼面黑衣人破门而入,脚下地上几名卫所弟子正痛苦呻吟。

    领头有三人,一男二女,男的高大魁梧,身着血色战甲,神色桀骜,宛如战神,两女容貌艳丽,一目光镇静冷酷,一目光杀气腾腾。

    从这伙人的诡异衣着,唐芝一眼便看出,是轮回殿的人,且那两名女子,她一看便有种眼熟之感。

    “想来你们是冲着老夫来的吧!”一道身影飞出,拓跋延闪身挡在最前,扫视身前这伙轮回殿的人后,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领头三人中的两名女子,拓跋延一眼便认出,不正是当年半屏山袭击矿场那伙人中的那两名带队女子,其中一女名号青花,当年同他交手过,实力不弱。

    另一女虽不知何名号,但自己残断的右臂,便是拜此女那已死的师兄所赐,拓跋延岂会忘了?

    当见到这两女出现,拓跋延一眼便猜到,这伙人是来寻仇的,拓跋延不由咬牙,来的正好,断他右臂,毁他道途,这笔债是要好好算一算了。

    这伙人即便不来找他,过些年,辞了卫所职务,他还要去找这伙人算帐。

    这两女他到看不在眼里,不过这两女一旁身着厚重血色铠甲的高大男子,浑身散着一股煞气,远远便透着一股血腥味,此人手上人命定不少,想来是这两女请来的打手,是个硬茬,定不好对付。

    这两女敢打上门来寻仇,必有所依仗,拓跋延自身到是丝毫不惧,寿元本就所剩不多,早晚是一死,正好拉个垫背的,不过身后七、八十名卫所弟子,却令他不得不慎重,并未立即动手。

    “嗯!”鬼林地下矿道中,盘膝静坐的刘玉猛地睁开双眼,竟有人袭击卫所,立即召回巡卫的白娘,同时嘱咐矿队众弟子留守原地,莫要乱走,随后便焦急冲出矿道,赶回卫所营塞。

    与此同时,鬼林中药村一道鬼影破空而起,化为一股黑烟向着卫所营塞方向极速射去,正是伪丹期鬼修丰弈道人,远在幽影鬼林另一侧万药谷的卫所营地,与高阳道观也有数道剑光升空。

    “老家伙!你记的就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柳真妙手中长鞭一指,杀气腾腾地喊道,这一天她已等了百多年,今日她便要为师兄报仇,杀了这老家伙。

    “柳真妙,还我父亲命来!”柳真妙话声未落,一道剑光便凌空射来,出手的正是双目泛红的唐芝。

    此刻,她已认出眼前女子,不就那女魔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愤恨瞬间充斥心神,朝柳真妙冲去。

    “找死!”柳真妙挥动蟒纹鞭,一鞭将射来的飞剑抽飞,随即定眼看向朝自己冲来的这名黄圣宗女修,体态丰腴,姿色尚可,看着是有几分眼熟,应之前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过死在她手中的人多了,找她柳真妙寻仇的人也多了,不记得便不记得,既主动上来找死,杀了便是,随即一抬手,一道血影如闪电般飞出,正是她饲养的那条“魔纹血蛭”。

    “铛!”的一声脆响,一块厚重的古铜圆盾挡在唐芝身前,血影瞬间撞上,弹飞,铜盾虽挡下这一击,但盾面出现一显眼的白痕凹点,此盾乃是一块五品高级防御法器“护心盾”。

    此盾由大量上等乌铜,寒铁为基,融入玄岩粉筑成,器身用料足,防御力极强,乃是唐芝花重金寻购的一件护身法器。

    当年运输船半途遇袭,她便知道那女魔头饲养有一头专破法盾的噬血魔虫,极为凶悍。

    “动手!”见柳真妙已出手,血狼、青花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多话,随即动手,血狼双目刹那间化为血瞳,发动了战甲的铭文法术“血狼狂暴”,燃烧精血,全身被一股血色灵光萦绕,一记冲拳“狼牙突”,宛如恶狼扑食,瞬间已至拓跋延身前。

    而青花则立即施展御剑术,丹田灵门大开,进入法修“真元爆发”状态,手中“上清真元剑”化为一道青芒射出,后发而前至。

    两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杀招瞬间便向拓跋延身上招呼,身处黄圣宗境内,两人自是打算速战速决,一上来便几乎施展出了全力。

    “啊!”拓跋延早有防备,大吼一声,立即激发体修“狂灵霸体”,施展出“暴熊真决”中的绝招“熊王变”,全体肌肉一块块鼓起,身形倍涨,罡气一震,随即将血狼的拳劲与袭来的飞剑震开。

    仇敌上门,拓跋延不敢托大,尤其是那身着狼纹血甲的不知名轮回殿体修,周身时隐时现的恐怖气息,令拓跋延极为忌惮,修为定不会在他之下。

    再加上那青花,以一敌二,身处陷境,拓跋延立即施展出了最强招式。

    “哼!”血狼后退半步,便再次出拳,拓跋延踏前一步也轰出一拳。

    “轰”的一声闷响,劲气爆开,两人各退一步,拓跋延心中不由一寒,对方还未进入体修“狂灵霸体”,拳劲便与他相当,显然对手战力还在自己之上。

    “力道差了点!”血狼狰狞一笑,再次朝拓跋延冲来,双拳左右开弓,轰得拓跋延连连后退。

    待撑过这轮拳风,一道冷芒由一侧袭来,拓跋延全力闪躲,但已闪躲不开,剑芒划过,左腹骤然多出一道血痕。

    一击得手,青花操控着飞剑绕了半圈,再次从身后向拓跋延袭去,拓跋延侧身躲过这一剑,但身前的拳芒又至,只能奋力出拳抵挡,硬接一拳,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嘴角不由溢出一缕血丝。

    显然面对血狼与青花的联手围攻,拓跋延陷入苦战,显然招架不住。

    而此时卫所弟子与一干轮回禁卫也已厮杀在一起,卫所弟子人数虽多出一倍,但个人战力却不及这些常年出生入死的轮回禁卫,不时出现死伤。

    不远处唐芝一样岌岌可危,虽有“护心盾”防备魔虫,但魔纹血蛭飞速极快,绕弯从四方飞遁袭来,加上柳真妙不时挥动长鞭抽击,唐芝只能疲于防备,全力驱使圆盾防备,圆盾表面已布满凹点,皆由魔虫撞击行成。

    “幻化!”几十招下来,见仍未拿下这名黄圣宗女修,柳真妙不由有些不耐烦,此行她的目地是拓跋延,随即轻吟一声。

    只见一阵蓝光闪动,一条生着长长尖刺的“怪鱼”,瞬间悬浮于柳真妙身旁,只见“怪鱼”一闪而出,朝着唐芝身前的圆盾撞去。

    “咔”的一声,圆盾四分五裂,竟被一击损毁,那“怪鱼”乃是由“鱼妖子母梭”幻化而成,乃是一件精品灵器。

    此梭内筑高级“破甲”器铭,“护心盾”不过一件五品法器,方才已支撑了“魔纹血蛭”几十次撞击,器身内已有损伤,自然是抵挡不住此梭的全力一击。

    “噗!”祭炼法器突然损毁,正在全力操控法器的唐芝,受反噬之力震伤经脉,猛吐一口淤血,但此时唐芝已顾不上调理体内岔乱的法力,因为几道鞭影已向他袭击来,更凶险的是身后魔虫已裂开颚口,向她飞来。

    “灵元盾!”唐芝立即强行抽取部分法力,凝聚出一块法盾,挡下几道鞭影,同时猛地闪过身,躲开袭来的魔虫,但即便如此,仍未摆脱危机,一侧的“子母梭”如附骨之疽追踪而至。

    “啊!”别无它法,唐芝只能激发贴身携带的护身符,撑起一道法罩挡下“子母梭”,虽撑过一击,但一道血光闪过,“魔纹血蛭”去而复返,一闪破开法罩,由腹部钻入唐芝体内。

    “魔纹血蛭”入体瞬间,唐芝便感到腹中剧痛,如现无底旋涡,全身血液逆流,那魔虫一边慑吸气血。

    魔虫一路啃食着内脏,向着胸腔中的心房而去,而唐芝体内原本岔乱的气息,越发的失控,已无力将此虫逼出体外。

    “师侄撑住!”从半空落下的唐芝,突然被一道身影抱住,竟是拓跋延,拓跋延二话不说,一掌拍在唐芝后背,强大气劲瞬间将“魔纹血蛭”,由唐芝腹中轰处,连带着些许内脏碎岗位,前胸也因此破开个血洞。

    原来拓跋延在血狼、青花两人的联手围攻下,已快撑不住,又见唐芝遇险,随即调动丹田中这些年凝聚出的少许丹气,一拳轰退血狼,突出围困,这才救下唐芝。

    “厚土之力,化险庇凶,起!”拓跋延抱着重伤的唐芝,飞身退至营塞库房前,将唐芝放下后,取出一块禁止令牌,灌入法力,立即激发库房四周布下的五阶高级“土灵护基阵”,开启了法阵防御灵罩。

    “所有弟子速速进阵!”拓跋延激发法阵后,立即向四周的宗门弟子喊道。

    库房乃存放阴石原矿的重地,布有整个卫所营寨内唯一的一座防御法阵,本不过是一座四阶法阵。

    却因上次孟生茗、上虚、等人偷卖阴石一事,怕再生事端,上次六长老“浩弈”来巡查时,便亲自增添阵基,加持阵咒,提升了此阵的等阶。

    卫所弟子弟子见状,纷纷向着法阵冲去,不过只有十几人冲入法阵,其他弟子要么被拦截,要么被“魔纹血蛭”追上,吸成了干尸,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天师卫所便死伤殆尽。

    “轰!”血狼一拳轰在法阵灵罩上,法阵泛着黄光的灵力屏障,凹了一小圈,不过正慢慢恢复如初。

    血狼脸色不由一凝,从殿内隐秘聚点得到的情报,这应该是一座四阶防御法阵,十几拳下来便能砸开才对。

    不过从方才这一拳,所感知的强度来看,血狼知道情报有误,这座法阵防御强度显然不只是一座四阶防御法阵,不过也强不了多少,只需多耗些时间定然攻破。

    但恰恰他们这行人就缺时间,多留在此地一息,便会多生出一份危险,此时,心头不由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吝惜生灵炁元,直接开启“狂灵霸体”,耗费些丹气,快速击杀目标。

    不过这也不能怪血狼,此行过后,他便要闭关渡劫,体内苦心孕育出的丹气,自然是能不动,就不动。

    因为修士体内孕育丹气的多寡,事关渡劫之成败,多有几丝丹气,渡劫时,说不定就能在雷劫下,多撑几息。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修士,即便修至筑基大圆满,也迟迟不愿引劫,一直拖至天人五衰濒临前,才会闭关渡劫,为的不过是多孕育些丹气,多添几丝把握。

    “二哥!咱们撤吧!”青花操控飞剑试了试法阵强度后,冲血狼摇了摇头,担忧说道。

    “血狼堂主,你可是答应了小妹,可不能食言!”柳真妹一边挥动粗长的“蟒纹鞭”攻击法阵灵罩,一边焦急说道。

    “不急!”血狼目光一冷,区区一座法阵,还难不到他,为了十三妹,此行他势在必得,随即一拍储物袋,六柄青光小旗飞出,迎风见长,化六柄粗大的灵咒阵旗。

    “六灵破灵,开!”血狼盘坐全力操控六柄阵旗,布下“六灵破法阵”,六根灵咒战旗中间凝聚出一团越来越亮的刺眼光球,急速旋转越涨越大,光团中充斥着狂暴的灵力。

    随后只见光团爆发出一道灵力光柱,猛地轰在了库房所布法阵的灵罩上,灵罩被轰击处,剧烈震动,生出一道道不规则的波动,法罩光芒也跟着忽明忽暗,显然撑不了多久。

    法阵中拓跋延脸色凝重,关注灵罩波动的同时,还在出手救治已濒临死境的唐芝,唐芝失血过多,加上腹中脾胃、肺腑等脏器,多处被魔虫撕咬毁坏,全靠拓跋延不断灌输生灵元炁,吊着最后一丝生机。

第六百七十九章 引魂咒

    “一会法阵破了,你们便逃入鬼林去,贫道会挡下他们!”半刻钟后,随着法阵灵罩亮度越来越暗,拓跋延面色凝重,沉声对身旁围聚的十几名弟子说道。

    “什么人!”血狼身旁护法的青花突然脸色一凝,悬浮一侧的“上清真元剑”化为一道青芒飞出,刺向了一道从鬼林方向急速冲来的身影,柳真妙也操控“鱼妖子母梭”射向来者。

    “叮!”只见冲来的身影泛着微微血光,遁速奇快,一剑碰开“上清真元剑”,闪身便躲开“鱼妖子母梭”,一眨间就冲入了库房的法阵之中,来人正是从矿道赶回的刘玉。

    “师叔,芝儿她怎么了!”见拓跋延盘坐着正替唐芝疗伤,而师妹脸色惨白,浑身血迹,显然身受重创,刘玉心头不由一紧,慌忙问道。

    “哎!”拓跋延收回手,摇了摇头,方才他虽已给唐芝服下了一颗上等疗伤丹药“雪参丹”,还输了大量生灵元炁,但唐芝伤势实在太重,精血气三元大量流逝,多处内脏破损不说,甚至心脉也遭魔虫啃食,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师兄!噗…”唐芝撑到现在,为的不过是在死前能再看师兄一眼,想说什么,才开口便吐出一大口淤血。

    “别说了!”刘玉跪地将唐芝抱起,灵识探入唐芝体内,不由骤然失色,肉身已毁,即便金丹真人在旁,这么重的伤,怕也一样束手无策。

    “芝儿撑住!一会师兄会以鬼修之术,替你引魂出窍,此术甚是凶险,你需紧记,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其它交由师兄!”脑海中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刘玉不由心如刀割,是自已对不住师妹,犹豫片刻,咬牙沉声说道。

    随即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六根绘有鬼咒的尖木桩飞出,分别插入四周的地面,以两人为中心,呈现六芒之势。

    这六柄鬼咒木桩由百年紫魁木制成,可布小型“护魂阵”,是刘玉在白鲸港时,从一黑市花了不少灵石才拍下的,可辅助修士生魂出窍,转修鬼道,乃是刘玉给自己预留的一后手,不想却用在了师妹的身上。

    “师侄你…,哎,算了!贫道助你一臂之力!”拓跋延见状,便要开口阻止,鬼修之术极为凶险,稍有不甚便会魂飞魄散,且施展需得到宗门允许,但此时也无从请示,唐芝肉身已至濒死,想来只能让玄玉师侄试试了!

    随即席坐,一掌印在唐芝的后背,生灵元炁灌入其体内,继续稳住唐芝肉身最后的一丝生机,以便玄玉师侄施展鬼修引魂之术。

    “上元有灵,魂兮梦兮,幽音通冥,灵咒破门,开!”刘玉立即施展从那册鬼道功法残篇上所习得的“引魂咒”,右手速结引魂法印,指尖直点唐芝眉间,汹涌魂气透体而入,直冲泥丸宫。

    刘玉手中有一册鬼道功法的残卷,虽说功法不全,但上面却详细记录了转修鬼道的第一步“生魂出窍”,生魂从泥丸宫遁出,需突破宫门穴瓶颈,这一过程魂体若承受不住,极易崩溃殒灭。

    不过修士自身生魂越强,其中风险便越小,这也是为何筑基期修士转修鬼道的成功几率,远高于练气弟子。

    而此刻唐芝的情况又有所不高,唐芝本身没有修炼生魂出窍之术,并不是主动为之,需由刘玉主导,将其生魂从泥丸宫中引出,算是借外力,这其间是否能成功,很大程度取决于刘玉这一主导者的魂力强度。

    “呼!”随着一股青烟从唐芝体内遁出,阵阵阴风瞬间荡起,刘玉与拓跋延同时收手跳出了“护魂阵”,唐芝的肉身则瞬间瘫倒于地,阵中只留在一团不停变换形着的青烟,时而成球,时而成雾,时而又变幻为一模糊的女子。

    “灵魁护魂,封!”刘玉手印再变,激发“护魂阵”将唐芝的生魂困于阵中,生魂出窍后,尚不适应,会陷入短暂的迷惘期,失去自主意识,且此时生魂外露,魂气会极速消散,变得异常虚弱,同样十分凶险。

    而“护魂阵”内阴气浓郁,除了可滋养生魂,弥补生魂魂体自然消散外,还可困住生魂,阻止其他无意乱飘,若飘至空中,受大风吹刮,脆弱的生魂一个不小心便会烟消雾散。

    “是这妖女!”待护魂阵中唐芝的生魂慢慢平稳,刘玉这才有空看向外面正在攻击法阵灵罩这伙轮回殿的人,由其是当中那容貌妖艳的红衣女子。

    若不是自己脸上带着寒铁面具,想来此女也一定能认出他来。当年在苏家堡,刘玉便隐约觉的此女与她那师兄有些不对。

    不想后来这两人杀人抢水,令苏、卢两家死伤惨重,后来又与这两人照过数面,这两人干的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可谓无恶不做。

    “他们是冲着老夫来的,待会,你带唐芝先走!”见法阵灵罩忽明忽暗,拓跋延知道法阵撑不住了,取出一粒罕见的六品“爆灵丹”吞下,一脸决然地对刘玉说道,显然拓跋延不打算走了。

    “此仇本就是师叔替弟子抗的,今日弟子若退半步,便妄为在世人!”刘玉双目含怒,直视轮回殿一伙人,从灵兽袋中召出白娘,上前与拓跋延并肩而立,一字一字说道。

    “好!那便随贫道冲出去,战个痛快!”拓跋延大笑一声,激发“熊王变”,护体罡气如焰燃起,而一旁的刘玉则双目现红,开启玄血遁光,两人便要冲出法阵。

    “哪来的贼子,胆敢犯吾黄圣宗,找死!”就在这时,远处天边一道黑烟极速飞来,人未到而声先至,正是鬼修丰弈道人,说完抬手,几十颗硕大的阴气弹,如流火向着血狼等轰去。

    “小心!”青花忙挡在正操控着灵咒阵旗的血狼身前,挥出十余道剑气,将袭来的阴气弹劈爆,同时提醒一众轮回禁卫小心,但还有几名轮回禁卫被阴气弹轰中,爆成团团血雾。

    “你们先退下!”血狼起身挥手将六柄灵咒阵旗收回,随后下令让身后的一众轮回禁卫先退至一边去,来者同他一样为筑基大圆满修士,这些人留下只会碍手碍脚。

    “此人必是那丰弈老道,二哥,走吧!”见对方增援已到,青花脸色一沉,忙对一旁的血狼劝说道。

    “不就来了一鬼修,怕什么,这法阵眼看就快破了,无需片刻,便可宰了他们。”好不容易才等来这次机会,见青花打起退堂鼓,柳真妙自然不愿,立即开口说道。

    “这老道就交给我,你们接着破阵!”血狼怒吼一声,冲天血气与金霰罡气混合,于头顶处幻化出一头凌空咆哮的的血狼虚影,进入“狂灵霸体”状态,随后纵身一跃,冲向了半空的丰弈道人。

    出发前,血狼便知临近此座营塞的“幽影鬼林”中有黄圣宗的一名筑基大圆满鬼修,此行可能不会太顺利,但血狼仍带队杀来。

    若是能在这名鬼修赶来前,击杀目标便最好。要是不能,也没关系,区区一名筑基大圆满鬼修,他还不放在眼里,即便耗费些丹气,他也要替十三妹拿下这枚“鲸元丹”。

    那拓跋延方才已被打伤,最前赶来的那名黄圣宗修士,从其气息可见不过一筑基中期修士,十三妹加上红樱对付这二人绰绰有余。

    此间自己只需以雷霆之势宰了这鬼修,在高阳城与万药谷方向的支援到来前,撤退即可,此战他势在必得。

    “上!”见血甲体修朝丰弈道人而去,拓跋延与刘玉对视一眼,就是现在,两人随即冲出了法阵。

    拓跋延一拳轰向了青花,白娘在前,刘玉再后,则直扑退至半空的柳真妙,宗门死在此女手中的门人,不计其数,师尊唐浩,师妹唐芝,也相继折陨于此女之手,这笔帐今日便好好算算。

第六百八十章 狼啸山河

    “轰!”血狼一拳轰在丰弈道人于身前凝聚的阴煞法盾上,漆黑的法盾一击即溃,刚烈的拳风直接将丰弈道人披着的黑袍掀飞,露出一身由玄阴煞气凝聚的煞甲,丰弈道人的鬼魂便藏于这身玄阴煞甲之内,项上一团模糊魂烟中跳动的两点鬼火,便是双瞳。

    “再吃一拳!”一拳击溃阴煞法盾后,血狼随即跟上,又是一拳轰向正急退的丰弈道人。

    丰弈道人稳住鬼身,手中多出一柄漆黑如玉的长剑,正是蕴养于鬼体内的邪器“黑锋剑”,剑身弥漫着一层淡淡灰烟,一剑向着冲来的血狼劈去。

    “铛!”的一声脆响,丰弈道人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心头不由一沉。

    黑锋剑剑身本就锋利异常,在玄阴煞气加持下,具有极强的腐蚀与破**效,对方空拳硬挡,竟丝毫不伤,这厮有些门道,心中顿时慎重起来。

    “哼!”血狼一声冷笑,普通正道修士若对上鬼修,自是头痛,鬼修那一身玄阴煞气可破正道法力,且腐蚀极强,无任自身或法器沾上,皆是大麻烦,不过他却丝毫不惧。

    右臂经脉各穴道内贮藏有大量“疯煞阴力”,与玄阴煞气同源,乃是所修外功“疯煞拳”,平日修炼慑取纯净阴气凝练而成,用来对付鬼修再合适不过了,这也是此行血狼信心十足的原因之一。

    不过为了修炼这门邪修拳法,血狼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练气期时便选择自断整条右臂,经轮回殿一老巫医之手,嫁接了一条从邪修尸体上卸下的手臂,而这名邪修才战死不久,肉身的反噬,令血狼足足昏死了半月。

    凭着强大的求生意识,才撑过了**的融合期,但每次修炼便会伴随着非人的灼烧刺痛。

    且手臂与躯体的嫁接处,需用秘咒封禁,以阻止阴力侵蚀自身**,这份无时无刻的痛楚,寻常人或早已崩溃。

    两人一交上手,拓跋延和刘玉便冲出了法阵,拓跋延一拳轰出,在青花原站的地面,砸出了拳坑。

    但青花已闪身退走,拓跋延随即跟上,青花显然不打算与拓跋延硬拼,施展灵巧的身法,不断闪躲着拓跋延的拳影。

    面对张开血口的大蛇冲来,柳真妙不慌不忙,手中“蟒纹鞭”同样化为一道巨蟒,向着白蛇抽去,同时驱使魔纹血蛭与子母梭,向后方的刘玉袭去。

    白娘仗着皮糙肉厚,直接硬抗一计蟒鞭,一口向半空中的柳真妙咬去,柳真妙不得不急退。

    “叮!”刘玉手持银风剑,一剑劈开子母梭,同时施展身法避开一闪而来的“血箭”,此女所饲养的这条魔虫,刘玉在半屏山矿场遇袭时,便已见识过,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躲开攻击后,剑锋直指柳真妙。

    见那道人接连躲开小黑与子母梭的攻击,柳真妙随即转移目标,操控二者攻向她身前的这条大白蛇,此蛇一身鳞甲太过坚硬,自己手中“蟒纹鞭”的抽击,对这条白蛇来说宛如挠痒。

    且此蛇体粗力大,冲撞,撕咬,甚是凶悍,若被其抽中一下,自己都有的好受,先解决了这条白蛇,那道人一会再对付。

    “碰!”白娘蛇尾一甩,便欲将那柄直射而来的灵梭拍飞,一尾抽出,确将袭击的灵梭拍飞老远,但自己也是一痛,平日她引以为傲,坚如寒铁的蛇鳞,竟被飞梭划破,留下一道血痕。

    这时魔纹血蛭闻着血腥之气极速飞来,面对这飞来的小臭虫,白娘本不想搭理,想着这小臭虫,自己翻个身便能将其压扁,但玄玉却传言提醒她当心。

    白娘这才扭身想要躲开,但不想这小臭虫极为灵活,且飞速奇快,一击落空,虫身一个转弯,又一头冲了上来。

    “咝!”白娘此时已避不开,但并不在意,这样小的臭虫撞在她的护身罡气上,还不被震烂成一摊肉泥。

    但很快便吃痛,那臭虫竟直接冲过了蛇身的护身罡气,从方才飞梭划开的伤口处,眨眼便钻了进去。

    随即便是一股心悸的吸感,全身血液不觉逆流,这臭虫竟在吸食她的精血,白娘疼得蛇身不由猛拍地面。

    立即以自身强大的生灵元炁禁固魔虫,阻止此虫继续钻入体内更深处,同时狂甩蛇尾,将体内的魔虫从伤口处甩了出去。

    “归一夺命剑!”此时刘玉已提剑冲至柳真妙身前,见此女只招出一块灵元盾护在身前,随即施展出杀招,法力猛灌剑身,连出九剑,一剑快过一剑,两剑便破开灵元盾,随后几剑禁了此女的退路,最九剑归一,爆出一道刺目剑芒。

    “好险!”柳真妙不由惊的一身冷汗,方才那道人举剑冲来,她并没太放在心上,只是于身前凝聚出了一块法盾。

    随后便想施展身法闪开,但不想这道人竟是个狠角色,剑招歹毒,瞬如急风,自已刹那间便被凌厉剑气笼罩。

    先是法盾瞬间被破,随后上下左右退路皆被剑气所阻,最后一剑如闪电般刺来,要不是最后关头激发了贴身携带的五品护身符,撑起了一道灵力屏障,挡下最后这一剑,说不定此时自己已殒命当场。

    趁着间隙,柳真妙立即收起手中的“蟒纹鞭”,招出了一块满布花纹的甲盾,挡下了对方接下来的连绵剑气。

    此盾名为“蟹面”,乃是一块五品灵器,是以海底五阶灵兽“鬼脸巨蟹”的坚硬蟹壳为基,炼制而成,防御力极为出众。

    “鬼面盾”挡下道人的剑招,柳真妙这才缓过神,随即懊恼将“鱼妖子母梭”,化为一道灵芒射向了这可恶的道人。

    但这道人身法好快,子母梭的攻击悉数落空,这道人不单轻易躲开子母梭的攻击,还有余力对她发出剑招。

    “找死!”柳真妙脸色一怒,随即激活子母梭自带秘术“十二子花针”,子母梭尾端飞出十二根锋利的“子花针”,与母梭一道化为十三道流光,来回极速穿梭飞刺,展开了密集攻击。

    “叮!叮!”连串的响声,刘玉挥舞手中银风剑不断挑开连绵飞针的同时,也施展身法于空中不断闪躲,飞针攻势密集,即便在玄血遁光的加持下,刘玉也有些招架不住。

    好再道袍下穿着银雪软甲,偶有闪躲不开的飞针,也刺不穿软甲,就是身上月儿送的这件金银道袍,被刺破几个小洞。

    好消息是飞针细小,洞眼到不大,不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两样。

    如此一来,刘玉虽说并未受伤,但也受飞针所困,难于再近柳真妙的身,即便凭着玄血遁光的极快身法,有时冲破飞针纠缠,对柳真妙施展剑招攻击,也是徒劳无果。

    此女身前那块甲盾防御极强,想来也是一件高阶灵器,以银风剑的锋锐,短时也破不开此盾的防御,不由渐渐陷入了被动。

    而白娘也被那条魔纹血蛭给缠上,是有力使不上,情况同样不妙。

    刚才吃亏后,白娘便谨慎起来,盘起身将蛇尾伤口护在身下,立起蛇身不断撕咬,冲撞,想将半空中盘绕如苍蝇一般可恶的臭虫碾碎。

    但奈何蛇身太长,魔纹血蛭又太过灵活,次次扑空,自身还不停受到魔纹血蛭的侵扰。

    魔纹血蛭凭着“血元法身”的超快遁速,虽能轻松躲开白娘这大块头的攻击,并轻易穿过白娘的护身罡气直接攻击蛇体。

    但白娘鳞甲坚硬,魔纹血蛭也撕咬不开,便只能盘旋于空,两排细小绿油油的虫瞳,贪婪地盯着白娘盘在身下的蛇尾,蛇尾的伤口便是它的目标。

    大白蛇的蛇血蕴含着强大的生灵元炁,对它来说是大补之物,方才短暂通过伤口钻入,吸食了一大口,便已激起魔纹血蛭最原始的嗜血冲动。

    本能告诉它,只要吸干这条大白蛇,它便能衍生第四条魔纹,觉醒新的天赋。

    魔纹血蛭如闻着腥的苍蝇般,在白娘头顶不停盘绕,它是天生的猎手,很有耐心地不断骚扰下方的大猎物,消耗猎物的体力。

    它不急,方才吸食蛇血时,它已分泌出一股墨绿毒液注了这大白蛇的体内,此毒乃是它第二魔所觉醒天赋“七步绝魂”所赐。

    其毒性,它自己最清楚了,平日的那些猎物中了此毒,走不出七步,便会毒发身亡,这条大白蛇撑了这么久,还未现半点异样,这令魔纹血蛭异常兴奋。

    在它的食谱中,猎物越强,其精血便越美味,可口,同时也越补。

    另一侧,血狼与拓跋延这两名体修分别追着丰弈道人与青花狂轰,一拳接着一拳,一拳重过一拳。

    不过二者的状况却有所不同,相较于丰弈道人的狼狈,青花在拓跋延的拳下,显然更从容一些,时而还有余力,举剑反击。

    反观丰弈道人做为鬼修,一身令正道颇为忌惮的玄阴煞气,却对血狼这一异类无用,加上法修对上体修的无奈,一直被压着打,竟有些还不了手,心头甚是恼火。

    “鬼影狂彪”,闪过几记重拳,丰弈道人蓄力施展出高阶阴力法术,数百道“阴元斩”于四周凝聚,道道如烟气刃宛如百鬼悬空,随后如暴雨般射出,阵阵黑烟遮云蔽日。

    “狼啸山河”,面对涌来漫天鬼影,若是平时血狼会后退防御,暂避锋芒,但此刻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后退半步。

    丹田灵门大开,大量法力汹涌而出,周身金霰罡气暴长,施展震字诀,蓄力震出一圈金霰破魔光波,金光在盛,光波瞬间外扩,摧枯拉朽般荡空袭来的数百道阴元气刃。

    “力魔破天”,紧接着血狼一跃而起,施展另一门拳法“疯煞拳”杀招,右臂各穴道内“疯煞阴力”疯狂涌出,一拳轰向悬浮半空的丰弈道人。

    拳芒一闪而来,丰弈道人才蓄力发出一记高阶法术,此刻已来不及闪躲,匆忙于身前凝聚出一块玄阴罡盾,但瞬间便被击破。

    “师兄小心!”方才两人交手引出的声势太过浩大,拓跋延见势不妙,放弃对青花的攻击,及时赶来,闪至丰弈道人身前,施展出暴熊真诀最强拳技“怒熊暴击”,也轰出一记重拳,硬接血狼的这一拳。

    “轰!”的一声巨响,拓跋延吐血倒飞,用来代替残缺右臂的玄铁臂甲,竟遭血狼一拳轰爆,整条臂甲嘣飞成碎片。

    这可是极品寒铁铸成的臂甲,不是血肉之躯,若是换做正常左臂,硬接这一拳,其后果将不堪设想,而血狼仅震退了几步。

第六百八十一章 断壁残垣

    “玄阴煞气,化铠凝盾,解!”见拓跋师弟被一拳轰退身受重伤,而那贼人得势不饶人,飞身跟上欲对拓跋师弟再下杀招。

    丰弈道人立即施展鬼修秘技“煞盾”,包裹着鬼身的整件“玄阴煞甲”,竟分开化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煞甲飞出,于拓跋延身前重组聚合,凝聚成一块鬼咒煞盾。

    而失去煞甲的鬼身本体,在肉眼之中,显现出一具弥漫着黑雾的人形魂影,随后慢慢淡化,消隐于空中,显然施展出了鬼魂的天赋法术“虚化”,进入隐身状态,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碰、碰!”一拳将拓跋延轰飞,血狼与青花立即发出第二波攻势,趁机下死手,血狼欺身追上,又轰出一记重拳,而青花则施展御剑术,“上清真元剑”化为一道闪电剑芒飞出。

    突然百余块大小甲片,瞬间凝聚成一块巨大的煞气重盾,挡下了两人的攻击,血狼见状,顿时左右双拳齐出,一波连环拳影猛砸,欲轰碎眼前的“玄阴煞盾”,轰得整块煞盾剧烈震荡。

    但此盾由丰弈道人凝聚多年的玄阴煞甲所化,防御惊人,血狼与青花两人一阵猛烈的急攻,也并能将此盾击溃。

    “玄阴煞盾”牢牢将拓跋延护在盾后,拓跋延缓过气,立即服下一粒“雪参丹”,同时调息稳固体内絮乱的真气。

    “青花当心!”就在此时,一道漆黑鬼爪出现在青花身后,狠狠朝青花爪去,血狼脸色一变,立即出声提醒,同时向后冲去,鬼爪一现,青花也同样察觉到异样,挥手招出一块法盾的同时,闪向一旁。

    但紧接着又是一道鬼爪从虚空中探出,直取青花头颅,青花面色凝重,腰间的玉佩泛起灵光,向四周爆出一圈汹涌气波,瞬间震溃鬼爪。

    青花手握飞回的“上清真元剑”,一招“三叠月”,三道半月形真气斩,分前后三段,向着灵识所感方位的虚空处斩去。

    “哼!”虚空中一道鬼影显现,正是丰弈道人,潜行中被三道真气斩给逼了出来。

    方才丰弈道人进入隐身状态,便悄悄潜行至后方的青花身旁,欲出手偷袭,先杀了这名轮回殿女修,但不想此女十分机警,偷袭落空。

    但丰弈道人并未打算收手,随即朝着青花扔出了一颗赤红圆珠,圆珠表面不时有雷丝跳动,乃是丰弈道人上次历经雷劫时,亲自凝聚的一颗“赤阳陨雷珠”。

    此刻拓跋师弟已负重伤,宗门援手尚有距离,只能先杀了此女,才能拖住局面。

    “快退!”察觉到赤红圆珠中蕴含着恐怖的狂暴灵力,血狼立即闪身挡在青花身前,急忙喊道。

    “血狼战甲”催动体内精血疯狂燃烧,同时从丹田中抽出丝丝丹气,双臂呈交叉护首之势,护身罡气暴涨,气冲云宵,竟准备硬抗雷珠。

    “滋、滋!”雷珠猛地爆开,爆出一团刺目的耀眼雷芒,赤红雷丝不断萦绕着血狼周身,血甲之上电光跳动,随着血狼蓄力一震,消耗了不少丹气,这才将恐怖雷芒震散。

    “师弟,你先回阵内疗伤,此处交由贫道!”见这贼人抗下雷珠,丰弈暗道一声:可惜!随即消隐于空中,再出现已至拓跋延身旁,望着拓跋延嘴角未干的血迹,沉声说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拓跋延强撑着伤势,淡然说道,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岂能留下丰弈师兄一人抵挡,且仅凭丰弈师兄一人之力,也拖不住轮回殿这一男一女。

    “二哥,你没受伤吧!”雷芒散去,青花同样关切问道。

    “区区一颗陨雷珠,还伤不了为兄!”血狼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吝惜丹气,再次催动丹气提升自身真气强度,再次向丰弈与拓跋延冲去,已耗了不少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

    “铛!”玄铁臂甲被毁,拓跋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乌黑的鬼头重刀,正是击杀呼言石得来的那柄“鬼乌刀”,独臂提刀迎上,猛劈一刀,又被血狼一拳震退,提刀之手震的一阵发麻,险些有些握不住刀。

    “小心!”拓跋延一刀不敌,丰弈立即发出剑招拦下血狼,便这样两人一刀一剑,接力抵挡着血狼这头人形猛兽的凶狠拳劲,同时还需小心后方青花的飞剑与法术袭击,两人被压着打,根本还不上手。

    若不是丰弈同样激发丹气,驱使着“玄阴煞盾”在旁护体,一人抵挡住了血狼大半的攻势,两人怕是根本撑不下几招,但即便如此,落败也只是早晚之事,便只看能撑多久了。

    此刻,刘玉虽将这些皆看在眼里,心中暗捏一把冷汗,但短时内他与柳真妙谁也奈何不了谁,小白同样受困,根本抽不出手相助,而眼看丰弈师伯与拓跋师叔随时便要落败,咬牙只能冒险一试了。

    “白娘,一会你…,引诱那魔虫…”刘玉先是给白娘传话,随后将“玄血遁光”激发至极限,身上暴出青筋,蓄力一招“狂风连环斩”,砍出数十道剑气,将四周的飞针劈飞。

    剩于剑气继续朝柳真妙劈去,接着又扔出了三张“赤炎弹”法符,化为了三颗巨大的赤炎火球飞出,自身也提剑俯冲作势朝柳真妙杀去。

    不远处一直盘着的白娘,这时伸展蛇身也向柳真妙快速游去,因此暴露出了蛇尾的伤口,半空盘旋忍耐多时的魔纹血侄,瞬间躁动,本能的化为一道血箭射出,又能喝到美味的蛇血了。

    而此时冲向柳真妙的刘玉,突然消失于空中,再出现已至冲向白娘的那条魔纹血侄前方,此番刘玉真正的目标是这条魔虫,激活银风剑的“隐匿”铭文,隐去行踪,在“玄血遁光”的加持下,闪身拦下了这条魔纹血侄。

    “定!”刘玉双手速结天师手印,手印瞬成,灵识锁定魔虫,一声法咒吟出,施展出了“天师真言·定言术”,魔纹血侄本体为虫身,生魂相对赢弱,受魂力压制,虫身瞬间便被定在半空。

    “碰!”见那可恶的臭虫被玄玉道长定住,早憋了一肚子火的白蛇,猛地的一尾抽出,魔纹血侄就如一颗炮弹被抽飞,倒飞射入了远处的地面,震起一阵尘雾,也不知是死是活。

    “起!”刘玉也顾不上此虫是死是活,法咒一变,调动全身法力,紫府灵门大开,进入法修真元爆发状态,营塞内方才因斗法房屋倒塌散落了一地的大小石块,受法力驱使,浮空而起,纷纷朝柳真妙砸去。

    “疾!”那道人虚晃一枪,突然向小黑下手,也不知是用了什么阴招,小黑竟中招被击飞,柳真妙脸色铁青,不过她与魔纹血侄绑有契约,能感受小黑气息由在,应无大碍。

    不过百余块大小石块呼啸砸来,令柳真妙顾不得多想,立即驱动全身法力,猛地灌入身前的护身圆盾,一时盾光大盛,圆盾巨大化,大小石块相继砸来,撞上盾光纷纷碎裂。

    “呼!”此时白娘已冲近,先是张口怒喷一道“冰焰毒息”,汹涌的冰焰浇烧整块盾甲,腐蚀起阵阵青烟,盾光骤暗,柳真妙见势不妙,立即激发内筑法术“重水灵光”,只见蟹盾表面附上了一层水波,这才缓解了冰焰腐蚀之力。

    喷完冰焰,白娘一头猛地撞击盾面,蛮力震得整块盾甲颤动,操控灵器的柳真妙也震的气息乱窜,嘴角不由流出一丝鲜红,但好在成功挡下此番攻击,柳真妙正要施展身法后退之际,眼角瞥见一道剑光闪过。

    “滋!”人头飞起,血如泉喷,白娘的攻势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藏于后方的刘玉,趁柳真妙全力抵御白娘攻击之时,刘玉再次激发银风剑的“隐匿”铭文,隐身绕至柳真妙身后,一招“隐刃闪·瞬斩”,砍飞了柳真妙的项上人头。

    “收!”柳真妙无头的躯体向下落去,刘玉施展摄字法诀,招手一吸,将其挂于腰间的储物袋吸了过来。

    而这时远处魔纹血侄砸出的土坑中,一道血光从地里窜出,未瞧宿主柳真妙的尸体一眼,便朝着天边飞遁而逃。

    “二哥!”柳真妙突然被杀,储物袋落入刘玉手中,立即引得青花与血狼对视一眼,局势扭转,对方多出一人,青花内心不由萌生退意。

    “一起杀了道人!”血狼却不做它想,立即冲向了刘玉,准备杀了这道人,抢下储物袋。

    “铛!”丰弈道人及时出手,“玄阴煞盾”闪电飞出,拦下了两人的去路。

    “快入法阵!”拓跋延立即朝刘玉喊道,提醒刘玉逃入法阵,躲避这一男一女的追击。

    “走!”刘玉正要招呼白娘一起遁入库房法阵,暂避锋芒,但白娘却没有回应,原来之前白娘一直在极力压制体内的血蛭毒液,方才为了配合刘玉,强行发起进攻,此刻毒发,蛇身趴在地面陷入了深度昏迷。

    而此刻刘玉天头一股恐怖灵威出现,一片乌云正快速凝聚,这是法修高阶法术“天雷轰顶”的预兆。

    抬眼便见远处青花闭目低吟,正蓄力结印,此术显然出至此女之手,这招降雷法咒刘玉翻阅书籍时看过,不单威力极强,且定位追踪,令目标避无可避。

    “天师敕令,元炁韵音,破魂诛魄,灭!”此时躲入法阵,已有些还不及,且一侧白娘还陷入昏迷,电光火石间,刘玉既没有闪身躲避,也没有施展防御法术,而是速结天师法印,瞬间施展出“天师真言·灭魂咒”,目标便是正在蓄力施法的青花。

    “师叔,弟子于北地习得一秘术,可中断此女施法,反噬其身,还请师叔趁机出手!”拓跋延耳边同时响起刘玉的传音,没等拓跋延细想,只见闭目施法的青花突然猛吐一口鲜血,脸现痛苦之色,显然正如玄玉师侄所说,施法强行被断,身受反噬之力重创。

    “受死!”机不可失,趁着丰弈道人挡下血狼,拓跋延提刀冲出,还未冲至青花身前,手中“鬼乌刀”便脱手甩出,使出一记“甩刀”,因为那血狼已返身来救,此时已快追至他身后。

    青花中了刘玉的“灭魂咒”,虽说生魂强撑过法咒的音魂攻击,但施法被断,强大的反噬之力瞬间震断其多处经脉,面对飞来的大刀,已提不起一丝抵抗法力,好在腰间的玉佩泛起灵光,法器救主,顶起了一道法罩。

    但“鬼乌刀”具有破法之效,玉佩法罩被一击捅穿,大刀从青花前胸贯穿,刺穿心房,带着青花倒飞,直至将青花钉在一半塌的墙壁上,大股鲜红的血液渗红了四周墙壁。

    “啊!”见此血狼瞬间双目血涌,陷入癫狂,体内丹气暴动,怒挥一拳砸向拓跋延,而拓跋延脸现决绝之色,不躲不避,抱着必死之心,以伤换伤,调动体内所有法力,对着血狼轰出了最后一拳。

    “碰!”两人的拳芒同时轰中对方,拓跋延被一拳爆体,裂成了肉块,血狼则被震飞,胸骨断裂,嘴角渗血。

    但血狼对自身伤势根本不顾,披头散发,转身如恶鬼般盯向丰弈道人与刘玉,还有阵内的黄圣宗弟子,他要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十三妹陪葬。

    “金霰狼牙!”血狼闪身向着刘玉等人冲去,对着拦住去路的“玄阴煞盾”,打出外功“狼王拳”最强拳技,体内丹气极速燃烧。

    “咔”的几声裂响,整块“玄阴煞盾”龟裂震碎,湮灭为滚滚黑烟,消散于空中。

    “竖子,贫道与你拼了!”见辛苦数百年凝聚的玄阴煞甲,被一拳轰散,丰弈道人双瞳鬼火跳动,“玄阴煞甲”可谓庇护鬼修魂体的身外化身,眼见煞甲损毁,加上拓跋师弟也战死于此子手中,丰弈怎能不怒?

    失去“玄阴煞甲”,便意味着丰弈道人断然渡不过下一次雷劫,既绝了后路,当血狼继续杀来时,丰弈不退反进。

    此间鬼体内的假丹快速旋转,凝结鬼体的大量玄阴煞气与魂气,化为股股烟气,悉数被吸入其中,最后只剩一颗漆黑如墨的“玄阴假丹”,朝血狼射去。

    “轰”的震天巨响,一股毁灭之力骤然炸开,震起漫天尘土,爆开的罡风、煞气荡平了整座营塞,除了法阵护着的库房,营塞已无一间立着的营房,以轰爆处为中心,地面惊现巨大深坑。

    待漫天尘土渐渐消散,深坑中一人站起,正是那血狼,此时其身上的血甲道道裂痕如蛛网,从坑中踉跄爬出,身上甲片块块碎裂落下,浑身血肉模糊,面额露出森森白骨,已看不出半点之前模样。

    只见血狼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着一步步走至一处倒塌的断墙前,伏身将埋于残垣土块中的青花挖出,抽出仍插在青花尸体上的鬼乌刀,卧躺于尸体旁,紧紧将青花抱入怀中,两人就如一对相拥入睡的夫妇,只不过再也不会醒来。

    “师叔!追不追!”于远处观望的轮回禁卫见此,立即一哄而散,法阵内幸存的十几名弟子,还有外围听到动静赶回的一些巡卫弟子,纷纷聚至刘玉身旁,群情激愤说道。

    “穷寇勿追!”望着“护魂阵”中师妹困着的生魂,与一旁陷入昏迷不知生死的白娘,还有满目的断壁残垣,刘玉无心追击,免得再生变故,安排四周弟子整理营塞的同时,静候宗门来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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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仙道路,崎岖不平,暗潮汹涌,稍有不甚便万劫不复,一位资质平凡的修真者刘玉,谨言慎行地踏上无悔道途……玄尘道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尘道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尘道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