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再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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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新圩说道：“是。我是在这家以前生产收音机的小厂工作，但我们工厂早就今非昔比了。现在有美国的商人要跟我们合作，但被我们拒绝了，只接受他们少量的合作资金。我们现在正在研制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也准备开发生产电话机。”
对于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文国忠没怎么听说，更不熟悉，但他知道电话机，就问道：“你是想把电话机销售到我们军队？这个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的质量好。但数量多少，我可不敢保证，如果我所在的单位有人打报告说需要电话机，我就让他们去你们工厂采购。如何？”
姜新圩笑着摇头道：“电话机到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什么时候生产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请你帮忙的是我们正在研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也就是南方人所说的bp机、bp机发射台。”
文国忠说道：“我对这玩意不了解，我们军方也不需要。”
姜新圩笑道：“不了解没关系，但当我们的产品在提交国家无委检测的时候，麻烦你跟他们打一个招呼……”
国家无线电委员会在这个时代还有军方属性，不是后来划归到邮电部。最后又划归到工信部。其实，就在两年前，包括县邮电局等邮电部门都有军代表驻扎。邮电部门里面的电报部门都属于军队管理，是这几年军队才开始从邮电部门退出。所以国家无委检测无线电产品的话，现在部队还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们说不行，这种设备就无法投入使用。
“不行！”文国忠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我文国忠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你知道不合格的无线电设备投入使用后会产生多大的问题吗？”
姜新圩连忙解释道：“文首长。我请你帮忙不是请你放水，不是说我们的产品质量不行，因而请你网开一面。我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在符合你们检测产品严格要求的前提下。给我们加快检测速度，不要因为一些程序和手续，特别是不能因为你们内部办事效率的原因拖得太久。本来几天时间就可以检测好，只要对照指标验证。很快就能判断合格不合格。可他们偏偏拖上半年一年的，那我们就惨了，拖不起。”
文国忠不满地说道：“怎么可能这么拖拉，还几年呢。”
姜新圩笑道：“拖几年的情况还真有，甚至还有企业都已经垮了而你们的检测还没有结果出来的情况都有。”
文国忠看了姜新圩一眼，说道：“行！只要你们的产品质量没问题，只要你们的技术指标符合有关要求，我给你催促他们加快办事速度。”
姜新圩说道：“谢谢。……。如果可能，除了电话机。我还希望你能帮我向你们单位推销一下无线寻呼发射系统。”
文国忠笑道：“你小子到底有完没完，你今天是不是要把我榨干了才罢手？我可告诉你，我是军事主官，并不管设备采购的事。……，如果我们能用上，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但前提是你们的产品必须质量过硬。”
姜新圩说道：“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可会找上门来的。为了几百号工人，我可不会管你是位置多么高的首长。”
文国忠习惯了别人的奉承，特别是年轻人，看到他不说这么这么说话，就是心平气和地反映问题都不行，在他面前无不畏畏缩缩，现在见姜新圩如此挥洒自如，内心不由更加喜欢上了他。
正要感叹几句，院长敲门进来，说道：“首长，苏市长来了。”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笑着对文国忠说道：“文首长好。……，念词的情况怎么样，好些了吧？”
文国忠站了起来，迎上几步，接过中年男子快走几步后伸出的双手，一边摇一边说道：“苏市长，小女的事情谢谢你了。她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姜新圩也站了起来，对着苏市长说道：“苏市长好。”
苏市长只是微笑着跟姜新圩打了一个招呼，很快就对文国忠高兴地说道：“那就好，只要她好，一切都好。……，这事文首长可谢错人了，我最多是做了份内之事，做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叫姜新圩的小伙子。”
文国忠戏谑地问道：“你不认识姜新圩这个小伙子？”
苏市长摇了摇头，接着看了姜新圩一眼，笑问道：“不会你就是姜新圩吧？”
文国忠笑道：“他就是。这事确实幸亏有他，否则……，好了，都坐吧。”
姜新圩可不想坐在大官们之间，就说道：“文首长、苏市长，我先出去一下。”
文国忠正要同意他离开，说今后再联系，可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小姜，医生说我女儿这次骨折太严重，就是伤势痊愈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姜新圩点了一下头，说道：“她右腿和右脚多处粉碎性骨折，肌腱和韧带都有所损伤，伤痊愈后如果不精心护理很可能会因为肌肉和韧带而有所萎缩。”
听他说的跟医院专家说的差不多，文国忠连忙说道：“如果她是一小子，脚跛一点就跛一点，可一个姑娘家要是一瘸一拐的，那多难看，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将来找婆家也难。你……你父亲有没有办法让她复原？”
姜新圩心中不由腹诽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心只为你女儿考虑。太自私了。你女儿相貌这么漂亮，就算腿上有一点暗疾，嫌弃她的人肯定不多吧？真有小伙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那才是悲剧呢，谁愿意嫁给他？
不过，他没有出言说对方，而是说道：“我给你写一个方子吧，等她苏醒七天之后熬汤喝，药汁口服，药渣捣成药泥敷在伤口上。敷之前加一些蓖麻油和冰片就行，每天一副连服三天。”
说着，他从院长办公桌上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
苏市长膛目结舌。文国忠惊疑不定，医院院长不可置信。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六只眼睛都盯在姜新圩所写的字：
“川芎两钱、当归一钱、益母草一钱五、淫羊藿三钱、巴戟天三钱、杜仲两钱、胡芦巴一钱、仙茅一钱、雷公藤四钱五、金银花两钱、紫蝎子三对、地龙一钱、红枣三颗、珍珠……”
写完这些，他将纸拿起来。又看了看。这才交给了医院院长，他知道这个药方肯定得经过他的认可才行。
院长没有急于看纸上写的内容，而是死死地盯着姜新圩的眼睛。
姜新圩淡然地看着院长，笑了笑。
院长的目光这才从他的脸上移开，再扫了一眼药方，问道：“前面的几味药是活血的，正好可以用于伤后康复，可后面怎么加进雷公藤和金银花？都知雷公藤有毒。金银花提神，是谁这么用药？……。虽然雷公藤也有祛风除湿、通络止痛、消肿止痛、解毒消炎的功效，但你一下放这么多，岂不将这副药变成毒药？”
姜新圩回答道：“雷公藤有毒不假，但我在里面加了紫蝎子。”
院长说道：“我知道你这单子里采取的是以毒攻毒，可是紫蝎子的毒并不能克雷公藤的毒，加进去反而多增加一份毒。……，你有把握？”
姜新圩回答道：“但紫蝎子的毒在人体内扩散更快，它能阻滞其他毒入浸心肺。”
院长依然皱着眉头说道：“毒先入肝，诸毒积聚如虎狼相遇……，”突然，他的眉头一下舒展了，高兴地说道，“对啊！小伙子高见！我太拘泥于……”
姜新圩则谦虚地说道：“中药重阴阳协调，常常说的是病去如抽丝。医者父母心，为医者应对病人以稳妥，只有对自己时才能下狠心，我敢而您却不能拿别人试。”
文国忠忍耐了好久，此时才问道：“院长，这药方可行？”
院长说道：“最终能不能防止念词的肌肉萎缩我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但肯定会有一定的好处。我们可以先找人试一试……”
姜新圩连忙说道：“这个药方只适合于她，不适合其他人。这是我对她进行了全面……，这是我针对她的特殊情况考虑的单方，用到其他人身上不但没有用，还可能会产生负面效果。”
本来说自己在井下为了救治她而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但想到对方是女孩，而且自己又不是专业医生，说出来会让大家尴尬，连忙将快要说出口的“检查”二字吞下，改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出来。
实际上，这里的三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更不保守，哪里会计较姜新圩在那种情况下对她身体的全面检查？当时她就是病危的病人，他就是医生，医生对病人进行检查是天经地义的事。
“啊——”听了姜新圩的话，院长大惊。
姜新圩却说道：“相信我就试，不相信我就不试。反正她的伤势痊愈之后不会有大问题，或许还有其他办法防止肌肉萎缩的。”
说着，姜新圩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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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高精尖芯片
里面三个人再次面面相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小伙子的傲气。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的副省长袁盛载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秘书，直到秘书背上的冷汗汇成了一条小溪后，才吐了一口气，问道：“他……真的是因为他的私生子犯事而被抓了？”
秘书忐忑不安地说道：“是。我听说阮永军一伙在他的庇护下胡作非为，干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那个井里一下发现了三个人，如果不是一位姓姜的小伙子发现，里面的尸骨都差点烧成了灰。……，我还听说其中一个被害人还是军方一位大领导的女儿，她是现役军官。因为有人还包庇阮永军，军方很愤怒，就亲自派部队去抓人，公安厅那边只是协助。”
对于秘书后面的话，袁盛载自己当然清楚，也知道那个军方大领导是谁。他沉默了一下，转而问道：“地方这边还有哪些人受到了波及？”
秘书摇了摇头，说道：“我听到的消息还不全，只知道除了叶书记和他的秘书，市工商局的一名副局长，还有市公安局的罗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袁盛载朝秘书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过，他只拨了一个数字就把电话机挂了，嘴里喃喃念道：“昨晚我干嘛喝那几杯酒？如果早一点回家，这交好文家的事哪里轮到姓苏的？虽然这次兰兰得到了不少好处。可哪有全部被我家获得强啊。……，冷兰嫁给这个姓姜的小子似乎也不错，这小子将来或许真会出人头地……”
当他放下电话机。电话机却响了，里面是办公厅通知他去参加紧急会议。
……
大约八点钟的时候，冷兰也来医院了，但医院方面严禁任何人进病房探望文念词，所以身为**又是对方好姐妹的冷兰也只能隔玻璃，远远地打量着躺在病床上的的伤者。这还是因为她冷兰是救出文念词的大功臣，是文国忠亲自安排医院给她的特权。
从特护病房出来。冷兰又跟姜新圩打听了昨天救出文念词的经过。
虽然姜新圩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的，但冷兰的心脏还是吓得扑通扑通的，嘴里不断念叨着：“真是好险、好险……。幸亏是你，否则我再也见不到……”
等冷兰跟文国忠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之后，姜新圩就带着她一起前往双州大酒店。
文国忠很是感激他们，亲自安排了司机和车辆送他们前往。
从司机的口中得知。文家的其他亲人包括文念词的妹妹、母亲、爷爷、奶奶等人等下就会前去医院。由于文国忠的保密。这些亲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文念词差点死亡。
当姜新圩、冷兰出现在双州大酒店的时候，弗兰克尔早已经等候在大厅里。看到他们，他立即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
现在弗兰克尔对姜新圩又感激又害怕。害怕的当然还是之前他自己脑补得出的结论：姜新圩能够知道他家动用公款投资金融的**，肯定是他家的对手，甚至把姜新圩想象成想控制卢切斯家族公司的黑手党。
想到黑手党的凶残，弗兰克尔不得不不害怕。
他感激的则是姜新圩这次真为他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停止推销模拟载波机而是直接出售没有组装的电子元器件。让他赚了不少钱，大大超过他们从国内出发时所预期赚的。
开始听到姜新圩主意的时候他不以为然。因为按照他在意大利和其他西方国家的惯例，一家大公司要销售什么产品，必须先建立销售网络，否则除非是小公司成本低人员少，大公司贸然转型非失败不可，更何况是处在华夏国这个对他而言依然神秘的国度。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正如姜新圩所言，他们根本不需要建立什么销售网络，只要搞定几个部门，人家就会主动帮你销售，那些他之前都没听说过的什么供销系统、什么计委、什么物资局，都成了吞没电子元器件的巨龙，几乎是有多少质量好的电子元器件，他们就能吞下多少，他和几个助手只需要签订合同，只需要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就行。
当然，弗兰克尔也遇到一些特殊的部门需要特殊的电子元器件，弗兰克尔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些部门的属性，如果不是公司快要倒闭，如果不是想在这里打开局面，让家族的人刮目相看，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毕竟这要冒险，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但现在的他却不管这一套，卖！自己没有，就让人私下去找。
正如姜新圩所预想的：相对自己破产，相对自己家人将来破产之后有可能跳楼，违规卖一点高精尖电子元器件算什么，就算将来被抓，也不过判几年坐几年牢而已。
所以，现在的弗兰克尔在这里是越陷越深，基本上可以说是身不由己了。当然，他赚得的钞票也是日渐增多。
三个人进了茶座，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最后还是弗兰克尔主动问起姜新圩来的目的，除了采购电子元器件之外还需要他帮什么忙。
姜新圩微笑着说道：“我今天找你卢切斯先生，主要有三个事情。第一个，就是你所知道的我需要你帮我采购电子元器件。我这里已经列了一张清单，你帮我看看。哪些元器件你们公司有，哪些没有。你们公司有的，希望你们能便宜一点。哪些你们没有的，需要到外面采购的，也请你们控制一下成本。哪些你们在外面也找不到的，也请告诉我，并帮我找找有没有功能类似的，好让我用它们来代替。”
说着，他递给弗兰克尔几张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张。
弗兰克尔在接过姜新圩递过来的纸张时，他的心脏是怦怦直跳，害怕姜新圩提出西方国家命令禁止的、用于军事方面的高精尖电子元器件，可当他看了一眼之后，心脏一下安静下来。作为通信设备生产企业技术专家的他，一眼就看出姜新圩所需要的电子元器件虽然高级，但并非特别限制出口的，而且这些电子元器件基本上都是用于计算机控制和计算机通信。
虽然他很惊讶姜新圩怎么知道很多欧美国家才刚刚开发出来的型号，但他还是笑着说道：“没问题！很多型号我们都能帮你找到，我们公司自己也自产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们也在用。等下我就把它们传真到总部去，那边会安排专人帮姜先生寻找那些我们暂时不知道的电子元器件。等后天我回国后，也会直接过问这件事。你放心，价格方面我们一定会优惠。……，请问，第二件事是什么？”
姜新圩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请你帮忙一个私人忙，我需要采购一套当前最新版的电子电路设计软件！”
弗兰克尔试探着说道：“我们公司所采取设计软件一直都是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我们能不能从中拿一套最新的给你？你知道，如果现在去采购最新开发出来的软件，他们肯定控制很严格，又需要他们派技术员来进行培训，很麻烦。”
言下之意就是一旦采购的是美国的软件，他们派人培训的话，有些事情很可能曝光。
姜新圩很“大方”地说道：“可以。不过，今后你们再采购到最新软件时，再继续给我弄一套。”
弗兰克尔见姜新圩没有刁难，大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我们掌握了使用方法，我们就给你一套。”
姜新圩也难得得投桃报李，说道：“你放心，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按市场价格支付的。”
旁边的冷兰笑了，心道：“还不是狐狸借公鸡，都吃了怎么还？……，呵呵，你有这么多钱吗？”
看着他们交谈，冷兰心里很奇怪，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姜新圩来找弗兰克尔帮忙，可弗兰克尔在说话时姜新圩却占主动，弗兰克尔不但对他有求必应，根本不像对待其他找他采购电子元器件的样子，而且还有点唯唯诺诺，甚至可以说是巴结讨好。她还想，如果自己不在身边，说不定这个老外还会更加低声下气。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就是那次他在书院门口跟混混打架镇住了他？”冷兰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两个男人已经说到了第三件事，那就是姜新圩以前说过的，关于引进卢切斯家族公司的技术在国内建立硅晶圆生产厂的可行性分析。这件事弗兰克尔已经安排人在做，只是因为这件事很复杂，不是一时间能拿出结论的。
旁边的冷兰内心忍不住又要发笑：“就算现在有了结论，你姜新圩就能办厂？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想办厂就办厂？”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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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我需要你的感激
冷兰突然想自己也领导一个工厂：“这个硅晶圆厂真的很重要？真的市场前景很大，那我来试试如何？苏鼎宇、顾长风他们都能主管一家工厂、一家公司，难道我冷兰就不行？……，不会是这个家伙故意的吧？他就是希望我能利用我家的力量来开办这家工厂吧？……，是不是呢？这家伙太神秘了，……”
等到说完这三件事，弗兰克尔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新圩笑道：“我对你提了这么多要求，你都爽快答应了，想必有什么事求我吧？你可以说了。你放心，冷兰不是嘴多之人，她听了肯定不会往外说。”
他的话让弗兰克尔脸上发红，也让冷兰吃惊不已。
冷兰一下子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这个老外这么巴结他，敢情是因为有事要求他。我倒是看看他们说什么事，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老外怎么会求他呢？老外又怎么知道他有这个本事的？
弗兰克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道：“姜，你说的准不准？”
冷兰目光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心里在猜想这个“准不准”意指什么。
姜新圩显然看出了冷兰内心的迷惑，朝弗兰克尔问道：“你说的是关于伦敦原油期货价格的事吧？……，现在的原油期货价格是多少了？”
他问出的话很大一部分是向冷兰解释，冷兰听了他的解释更是吃惊：这家伙竟然还知道世界原油期货？一个老外竟然还向他请教？
话已经说出口。弗兰克尔不再因为冷兰在这里而藏着掖着，虽然他没有立即说出世界原油的具体价格数字，但还是回答了姜新圩的问话：“现在油价快接近1981年年初的价格了。”
他这么回答也很有深意。目的就在于从侧面提醒姜新圩：中东局势这么乱，原油期货价格怎么可能不超过1981年的价格？不说现在的局势比那时候动荡得多，而且现在世界各国对原油的需求量也比九年前大得多，油价应该涨啊。
姜新圩却摇头道：“这事我可说不清，我只知道这场由伊拉克挑起的战争肯定会很快平息，很多人以为的中东动荡最后却动不起来。”
弗兰克尔的身子一下坐直了，反驳道：“怎么可能不动荡？伊拉克可是中东强国。跟伊朗打了这么多年，手下都是精兵强将。你们国内的媒体不也说了吗，如果美国进攻伊拉克。最后肯定会铩羽而归，就如当年他们打越南一样。你不会怀疑你们国家媒体所说的吧？你们国家可是有两次打败美国人的，当时你们的武器比伊拉克可差多了。”
冷兰虽然是女生，但生长在干部家庭的她还是经常听新闻。在她心里她也以为或者说希望美国会在伊拉克摔跟头。一个连年战争。根本没有时间生养休息、贫穷落后的越南都能打败美国，现在拥有现代化武器的伊拉克打败美国不难，即使打败不了，美国也会陷入伊拉克人们的汪洋大海里，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回去。
电视、报纸上不也这么说吗？
姜新圩没有理会她探询的目光，笑着对弗兰克尔说道：“这根本不能比。你知道当时美国打越南的时候，越南后面偶多少国家支持？而且还是华夏、苏联两个实力强大的大国。而现在伊拉克又有几个国家支持？没有！
一个没有其他国家支持的国家，能跟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抗吗？只要美国真的下定决心打。伊拉克很快就会失败，中东的局势很快就会平静。而美国的势力就会进一步渗透到中东地区。你想想，如果大家都知道美国会借这次战争渗透进中东地区，你说他们心里会认定中东会更乱还是比以前平静？”
弗兰克尔沮丧地说道：“人们肯定都会认为那里会平静下来，美**队就如警察一般，只要进去了，一个小小的中东应该能控制好。”
姜新圩自信地笑道：“呵呵，那不就是吗？也就不用再怀疑我的判断了吧？”
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穿越而来的他早就知道了结果，知道原油价格会马上下跌，现在只是找原因而已。
事实上，姜新圩刚才的话说得并不对，对中东今后的局势判断可以说完全错误：虽然伊拉克很快就败了，但中东局势并没有因为美国人渗透进中东而平静下来，反而因为美国人的炫耀武力而使中东局势变得一团糟。十年之后的第二次海湾战争之后，油价开始节节攀升，最高突破到了一百四十美元一桶！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姜新圩现在可不会把真实情况说出来，那样的话，反而会证明对方之前的判断正确，反而会得出油价会进一步上升的结论，岂不糟糕？
他之所以说“美国一进去中东就和平”的假话来哄骗对方，就是想让弗兰克尔相信最近一二个月油价在上涨之后马上会下跌的事实，而不是给他分析将来中东局势的走向。
等到不久油价真的下跌后，弗兰克尔才会明白自己在真心实意地帮他。也只有让他相信油价会下跌，他家的金融投资才能避开因为石油期货价格波动而产生的损失，他的父亲就能免于破产跳楼。
有了这份感激，弗兰克尔将来也就能够更加贴心地帮自己采购一些更高端的芯片。
姜新圩的目的就在这几个月，而不是今后。今后的中东局势如何、今后的石油期货价格走向如何，跟姜新圩毛关系也没有，如果弗兰克尔和他的父亲不能在这次原油价格中避免破产，今后的事情就更加没有什么意义了。
姜新圩处心积虑地交好弗兰克尔，是因为他知道意大利是一个工业发达的国家，其电子技术水平也很高，但却不太受美国、英国等大国的重视，突破西方国家的禁运是很有可能的。更主要的是弗兰克尔所在的卢切斯家族所拥有的电子企业曾经风云一时，就算是现在，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势力绝对是曾禾涛所比不了的。
姜新圩就是希望自己利用卢切斯家族企业的困境获得他们的好感，当他们获得利益的同时，也帮助自己做点曾禾涛都做不了的事。
姜新圩的判断并没有完全打消弗兰克尔的顾虑，他还是半信半疑。
不过，他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姜新圩不是神仙，最多也就是现在这样发表一下他的某些看法。最终国际原油价格如何走，恐怕只有天知道，最终一切还得靠自己的父亲去决定、去操作。
弗兰克尔不问，姜新圩自然也没有继续当神棍。
他们三人开始认真吃中饭。因为弗兰克尔明天就将回国，姜新圩说了几句祝他一路顺风的话。
从双州大酒店出来，姜新圩和冷兰也分手了：冷兰要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好姐妹，而姜新圩则回自己的单位。
当他晚上乘长途汽车回到自己单位的时候，魏厂长、苏鼎宇他们都不在，厂办主任告诉他，他们去参加市政府为曾禾涛举行的欢送宴会了。
姜新圩不以为然，随口问道：“曾先生也准备回美国？”
厂办主任说道：“不是，但也差不多。他先去他冀北省的老家，去那里祭祖，走访了家乡的人之后再回国。”
姜新圩没有再问，而是去洗澡了，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又坐了半天车，得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好好做事。
他知道市里对曾禾涛异常重视，因为大家都期望曾禾涛能向伊阳市投资五百万美元。但他不知道的这次宴会的重视程度远超上次，不但市里的几位高官出席，邀请了苏鼎宇等与曾禾涛认识的人，甚至还通知了伊阳市几大企业的领导参加。其中就有一个他没想到的人物——顾长风。
顾长风所主管的企业——邮电器材公司——虽然只是市电信局的下属企业，但大家众所周知的原因，他还是跟着市电信局局长许东凯一起参加了这个宴会。
顾长风在来宴会的路上还是意气风发的。
可是，当他在宴会现场看到苏鼎宇不但也来了，而且主办者还将他的位置安排在曾禾涛那一桌，与市委书记、市长等领导同桌，而他却被安排在企业领导这一桌，虽然这一桌的企业领导都比他的级别高，但他却自认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里不由勃然大怒，越发恨上了这个自己看不起的家伙。
因为他自进来就拉长着脸，就是许东凯主动找他聊天都不怎么说话，更别说跟其他企业领导说话了，所以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无形中将他孤立了。
顾长风不思自己自己的原因，反而认为是别人趋炎附势，特别是看到曾禾涛跟苏鼎宇有说有笑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不时跟他交谈几句，顾长风冷哼一声，干脆怒而退席了。
幸亏这家伙被安排在远离主席的座席，他的退席并没有让曾禾涛他们注意到，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只有几个看到这一幕的人暗暗地摇了摇头，觉得这顾家子弟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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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好消息！
顾长风的离开并没有让宴会的气氛降低，所有人都高高兴兴，一直到很晚才散场。
当苏鼎宇回到工厂的时候，姜新圩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上班，姜新圩就忙于那套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数据优化和资料整理。为了取得更好的参数，他不时用这套验证系统进行试验，对设备硬件和软件进行调整。
另外，他还利用低版本的pcb软件——protel——设计一些附属电路图。虽然这种低版本的protel软件难以承担主板的设计，但进行附属电路的设计还是可以，也可以用来进行机匣的外观设计。
现在的设计可以减少今后定型工作的工作量。
不知什么时候，苏鼎宇满脸怪异地走了进来。他默默地看了姜新圩好久，姜新圩忍不住抬起头说道：“你发什么神经？怎么像看美女似地打量我，不觉得我心里会发毛吗？”
苏鼎宇走近后，说道：“我说你丫的到底是什么人？这种事也被你碰到？你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一个技术员吗？不能老老实实做一个企业管理者吗？”
姜新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肢，一边抓起茶缸喝茶一边问道：“别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了，到底是什么事？你没看见我忙不过来？”
苏鼎宇说道：“我父亲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全是夸你的。……，好啊。你丫的仅仅跑了一趟省城，竟然一下跟文家搞好了关系。”
姜新圩说道：“碰巧而已，谁知道会这样。再说。这事对你也是好事啊。不说你爸跟文家搭上了线，就是我们胜利电子二厂将来也有不少好处。你可不知道，我可是不顾老脸向文国忠推销了我们的产品，也请他帮忙关照我们。到时候我们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开发出来，国家无委对我们的设备进行检测的时候，他可是答应帮忙的。”
苏鼎宇吃惊地问道：“真的？他可是铁面无私的人。怎么可能……，怪不得。你救的是他的掌上明珠，如果连这点忙都不帮，他也太不是人了。”
姜新圩说道：“所以你得感谢我。我可是把这份私人人情换成了公家的交易，对你苏厂长可是大好事，对不？”
“切！这家工厂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管呢。”说到这里，苏鼎宇说道。“我爸打电话还告诉了我有关你的一件大喜事。要不要听？”
姜新圩笑道：“是吗？马上升我当厂长了？”
苏鼎宇故意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老魏当厂长？如果你现在要他让位，他肯定会高兴。不信的话，你去试试。”
姜新圩说道：“有屁就放，别给我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好事？”
苏鼎宇说道：“鉴于你立了两次大功，不但为挽救了四十一个矿工的生命、防止了一起重大的矿难做出了杰出贡献，而且昨天又帮助公安机关破获了一起大案，挖出了一个依附在高级干部身上的黑恶势力，有关部门决定对你进行奖励。什么优秀青年就不说了，主要的一个好处就是将你提干。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以工代干了，而是真正的国家干部身份，真正的科级干部，你的档案也将由省人事厅直接管理。”
姜新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事实上，姜新圩对干部身份什么的并不感冒，他也不会真的去走仕途进官场。而且穿越过来的他还知道用不了多久企业的行政级别就会取消，今天获得的这个官员身份也会因此而云消雨散。
但姜新圩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点高兴：
现在这个时代有这个干部身份的话，很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不但工厂内部的人员更加信服你，到了外面打交道的时候更方便。比如现在坐飞机，只有处级干部以上的官员才能随便买飞机票，一般人就是有钱也得有上级单位的介绍什么，除非你是冷兰、顾长风这种有背景的人。还比如做火车，买卧铺，也只有干部身份的人才容易买到硬卧，软卧什么的得处级干部才容易。
至于去政府开会什么的，更是讲究身份，政府的公文也分级别的，只有级别高的人才能看到更多的文件。
姜新圩作为一个穿越者，不想当什么县长、市长、省长，但他却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自然希望自己的权力越大越好，自然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的资源，能够在出门办事时有更多的方便，能够看到更多的文件以了解更多的信息……。
如果没有合法的、合适的身份，他很难调动周围的资源为自己所用。
当然，有了正式的干部身份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让父母高兴。
苏鼎宇可不知道姜新圩一下子想了这么多，笑道：“你这家伙真是让人看不透，这么好的技术，却还是一个官迷，一个破科长你就高兴？我告诉你，省管干部这个身份可比你科级干部身份强多了，这说明你已经进入梯队干部行列，升起来可比其他官员快得多。……，对了，好像你还被编入预备役，是预备役军官。”
姜新圩哦了一声，说道：“那是，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你请我在哪里吃？”
预备役军官什么的，姜新圩一点也在乎，因为这根本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就如过去的民兵，最多最多每年组织一次队列训练，跟随领导去军属家做一次慰问什么的，不但复员军人基本都是预备役，就是单位的年轻小伙一般也划入预备役中，进入了没有任何工资也没有任何福利。
别看电视里报道什么预备役人员穿着统一的军服操作高射炮什么的搞军事训练，那其实只是直辖市或者省会城市极少数预备役人员才有的好处，极大多数预备役人员从进入到退出都没有摸过枪，甚至都没参加过任何训练。
姜新圩估计这个预备役军官是文念词的父亲搞的，目的可能还是想他将来有机会进入部队，从他昨天的谈话可以听出他对自己有一层好感，这好感不仅仅源于自己救了他的女儿。
苏鼎宇便秘似地看着他，拳头抓紧就想揍：“你小子太抠了吧？你的好事，让我请客。”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别这么小气吧，你家父子同时中彩，难道不应该请客？”
……
不过，事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几天后的一天上午，市里有关部门通知魏厂长、苏鼎宇到市政府开会。下午回来的时候，魏厂长的神态还算正常，虽然眼里有着一丝迷惑，可苏鼎宇的神态就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了。
见他气呼呼地撞进自己的办公室，正在埋头设计的姜新圩不解地问道：“苏副厂长，你怎么啦？……，不会又受到了你那个老同学顾长风的讥笑吧？……，草！你也真是，怕他毛啊，当面骂呗，把他在国外的丑事说出来，你看他敢对你怎么样。”
苏鼎宇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只是他，我怕什么？他那家伙属于有贼心没贼胆，最大也就是嘴皮上厉害，还真不敢对我怎么样。哎——”
姜新圩笑问道：“难道还有谁比他还牛？”
苏鼎宇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叹了一口气，之后问道：“你真的想这么干下去？”
姜新圩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苏鼎宇说道：“现在市里要我们这个胜利电子二厂合并到伊阳市蓝天电子公司，成为里面的一个车间……”
姜新圩一愣：如果成为那家公司下面的一个车间，那他和苏鼎宇的自主权就被剥夺了一大半，很多事情根本不能自作主张，难怪苏鼎宇不高兴。他问道：“就是那个印制电路板的公司？他们要我们这家破工厂干什么？……，难道是曾禾涛要求的，希望把我们纳入他合资的公司？”
苏鼎宇摇头道：“我觉得不一定是曾禾涛提出的，他和你关系这么好，真有这个想法，他一定会跟你说。他离开我们伊阳市都好几天了，市里今天才说这件事，一定是我们这边的人想出的名堂。”
他一边思考一边分析道：“我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很可能是市里知道曾禾涛看中我们的工厂、看中我们的产品，因此就向曾禾涛示好，让他坚定投资的决心，毕竟五百万美元是这种地方官梦寐以求的。第二，也有可能是有人要下来摘桃子，想享受招商引资的成果，想利用这件事镀金。当然，还有可能是两者都有。”
姜新圩点了点头，问道：“只是一种初步计划，还是作为一个决定了？”
苏鼎宇反问道：“政府要求这么做，是计划还是决定不都一样？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人物反对，这事估计就会这样进行下去。……，不过，你放心，他们保证了你我的行政级别不变，你的科级干部待遇不会降低。”
姜新圩冷笑道：“你真认为我在乎这个狗屁科级干部？……，你能进入新的领导班子不，我是问你能不能至少占到副总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140章 辞职！（求月票）
苏鼎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反问道：“你说人家好不容易想出这个高招，他们怎么会把这么高的位置让给我？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们跟曾禾涛先生关系好，他们知道的话敢把副总的位置给我吗？你想想，一旦合资，有了曾禾涛这个大权在握的董事，有了我这个副总，谁当老总不担心自己被我们架空？再说，现在这么讲究论资排辈，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担任这种重要企业的副总？”
现在的伊阳市蓝天电子公司也是一个效益低下的国营企业，没有人重视，但如果曾禾涛真的投入五百万美元，那它立即就会从土鸡变凤凰，企业的领导岗位就会变成人人垂涎的肥肉。虽然苏鼎宇是省城市长的儿子，又曾经留学美国，但他太年轻、资历太浅，在一个人人嫌弃的小工厂当副厂长没有人眼红，但若想霸占一个人人眼红的副总高位，不可能。
姜新圩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过了一会又问道：“那他们怎么处理我正在开发设计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
苏鼎宇沉默了一下，说道：“老实说他们并不看好你的这套系统。其实，在曾禾涛先生离开前，市里就有人试探询问过他的助理曹伟雄，问他对你开发的这套系统感受如何，询问有没有可能让曾禾涛重新投资这个项目。
市里的领导对外资可是渴望得很，没有机会都要创造机会。没有条件都要创造条件，现在他们听到了曾禾涛曾经看中了你的项目想投资，哪有放过的道理？就是彭铭市长劝他们算了也不行。他们就是想从曾禾涛先生的口袋里多掏出一些钱来。
可是，姓曹的当时就很干脆地答复他们说不可能，面对失望的政府官员，他解释说是因为曾先生已经计划投资pcb电路板公司，也就是蓝天电子公司，没有多余的资金再投资新项目了。
可事后市里的人打听到这只是曹伟雄找的一个借口，实际上他已经咨询过美国这方面的专家。说你开发的这套验证机就算真的功能不错，但要转化为可以销售的产品，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其中还蕴含很大的失败机会。他们说能够使bp机的方法其实很多，而你也许恰好知道其中一种，而且当时bp机就在发射机旁边，根本没有多少技术难度。
市里领导一听。很失望。但也不知道你的这套系统到底好不好，他们还就此进行了讨论。他们准备派一个技术调研组来对它进行评估。如果他们评估之后认为它确实很有价值，就准备在今年11月8日在广宙市举行的‘90广宙市技术出口项目发布会’上向国外厂商推介，利用它来寻求其他合资商人……”
姜新圩冷笑道：“原来他们还在打这个项目的主意，还想利用它来吸引外资啊？……，如果他们评估这个项目不好呢？”
苏鼎宇看了姜新圩一眼，说道：“如果评估不好，他们就不会理了。会建议我们工厂把这个项目停下来。”
姜新圩说道：“不是建议，而是命令或者强迫吧？”
苏鼎宇点了点头。
听了苏鼎宇的话。姜新圩毅然将开始犹豫没有说出的话说了出来，只听他说道：“如果他们将胜利电子二厂合并到蓝天电子公司，而你又不能成为该公司有权力的副总，我就辞职！我就出去单干！”
苏鼎宇大惊，问道：“你要辞职？你前几天不是很高兴自己成了科级干部吗？你这么辞职等于白忙乎了。”
姜新圩苦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官迷？……，我这么热衷升职、升级，只不过是想多一些自主权而已，是为将来做准备、做铺垫。如果我们工厂成为其他公司的一个车间，不说我，就是你苏鼎宇也没有多少决定权了，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自由自在地做，我还呆这里干毛啊，浪费青春吗？”
苏鼎宇看着姜新圩，认真地问道：“你是真的决定了还是一时说气话？……，不就是担心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不能继续研制吗？只要我在车间，我保证会让你继续！”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我有必要生气吗？我也不是仅仅担心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中途夭折，我是不习惯被人无数的领导管束。”
苏鼎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问道：“真不是意气用事？”
姜新圩说道：“不是。……，如果是我刚进这家工厂就发生这种事，我会很失望、很生气，因为我还没有积累一点人脉，还没有一点资本呢，让我从一家工厂的技术部主任一下变为一个车间的技术员，心里当然不平衡，肯定会生气。
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认识了你和冷兰，结识了彭铭、文国忠等大干部，还和曾禾涛、弗兰克尔等外商有不错的关系，我自认为已经积累了人脉，有了一定的腾挪条件，还可以营造一个能遭受外界打击的缓冲带，应该可以自己开始动手了。
虽然目前的政策还不适合我大干，那我就慢慢干，先把架子搭起来，为今后发展做准备。说实在话，我真不想把精力耗在这种企业内部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必须抓紧每一天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我现在不把每一天利用起来，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说到这里，姜新圩郑重其事地说道：“当然，我还希望你也能跟我一起辞职，我们能够一起干。你负责企业管理，我负责企业技术。”
苏鼎宇犹豫了，没有立即答复。
姜新圩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你父亲反对？”
苏鼎宇摇头道：“不是。我父亲也只是不想看着这家工厂垮下去，现在市里已经将它纳入中外合资企业里面了，工人的收入肯定会大涨，他那些老熟人都有了依靠，他就放心了，怎么会反对我？你真以为他愿意让我这个在美国留学过的儿子呆在这种破工厂煎熬？可是，你有什么打算？现在的政策可不容许大型私营企业出现。”
姜新圩说道：“我想了，虽然政策不容许大型私营企业出现，但我们可以打擦边球，不是控制私营企业的雇工人数不超过七人吗？我们就只雇六人，我们可以将加工交给别人去干，我们只负责技术开发和质量监督。
在技术上，我一人能够，在管理上，你可以勉为其难，我们最多就是请几个责任心强的质量监督员和几个销售员而已。雇佣六个人，加上我们两个就是八个，暂时差不多了，大不了我们自己也去当销售员。虽然大家都辛苦一点，但未必不能成功。”
苏鼎宇苦笑道：“你一人当技术员？行吗？根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不像做大事的。”
姜新圩却说道：“相信我，你就跟我干，不相信，你我就分道扬镳。……，我保证用不了几个月你就能看到结果。”
苏鼎宇想了想，说道：“好！大不了就是浪费两年时间而已，真要失败了，到时候你就跟我走。……，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单干与在国营厂里做事完全不同。到时候市场得我们自己两个人去开拓、人才得我们自己两个去寻找去收买、资金得我们自己两个人去筹集……，自己干自己的公司，老板确实可以一言九鼎。可哪里可以如大型国企领导一样有政府保驾护航，有政策帮你办到你想办的事？
你也知道，如果你把国企的效益提上去，你一样可以在企业内一言九鼎，而且你还可以在级别低于你的地方政府官员面前拍桌子，向他们要政策要资金要人才，必要时甚至可以可以用企业来要挟上级以达到某些要求。
可私人老板敢吗？只能到处巴结一个又一个领导，不断给大小官员说好话，还要忍受那些小办事员们的刁难和纠缠，不容易啊。你真的就这么拍屁股走人？”
姜新圩笑道：“别把事情说的这么难，现在我不是把你绑在一起，让你替我遮风挡雨吗？不还有冷兰等人可以替我挡住某些人的打扰吗？我都有了这么多便利条件，总比那些白手起家的老百姓强吧？怕什么？
我当然想在国营企业里干下去，但前提必须是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可现在看来根本不行，在国营企业里不可避免地要顾及很多事情。就拿上次替邮电器材公司组装电话机来说，工人们就强烈反对，如果不是你坚决支持，如果不是那些订单来得快，我们的计划绝对就会夭折，会被工人们骂死。
你说，下次我如果再开发并推出新产品，就一定会遇到坚决支持我的领导？就一定有运气遇到快速到来的订单？万一两三个月没有人订货，甚至半年一年都没有人理睬我们的产品，工厂的工人还不立马将我赶出去？我对他们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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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自己当主宰
姜新圩很平静地说道：“工人们和普通人一样，思维和态度都有巨大的惯性。眼看着工厂天天垮下去，他们内心焦急、他们私下骂娘，如果有人要改变这个现状，他们却立马担心起来，担心情况会变得更糟，就会瞪大眼睛盯着你，一旦你做出让他们不放心的动作，他们就会以之前更激烈的动作来对付你，而不仅仅是在内心骂你。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建立一个效率高、员工素质好、管理能力强、产品质量高的优秀企业，跟国外巨型通信设备企业去拼杀，我要让外国企业在我们的企业面前俯首称臣。所以我的时间很紧迫，不能把时间大量地消耗在处理关系上，消耗在向别人解释我的行为上。
就如我开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我只希望别人无条件的支持我，给我所有能够给我的资金、人力、物力等方面的支持，就如你苏鼎宇之前那样地信任我，而不是现在官员们的怀疑，甚至不顾我已经做出的反对而将它用来做为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我不容许别人拿我的技术到外面当诱饵，引外商上钩，注入资金。这些项目必须由我自己来主宰！”
越说到后面，姜新圩的语气越肯定，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问道：“我最后问一句，你干不干？敢不敢跟我一起去吃苦？”
苏鼎宇笑了，说道：“呵呵，别说得这么悲壮。你都敢一个人去闯，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失败，我找我父亲还可以继续到另外的企业去上班呢。……，说吧。我们目前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姜新圩说道：“第一，筹钱！第二，成立一家公司。第三，把我正在开发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资料给买下来！”
听到第三条，苏鼎宇很不解地问道：“前面两点我赞同，但我们为什么还要买你自己开发的技术资料？”
姜新圩说道：“如果我现在把这些资料拿走。肯定没有人说什么，但将来它们一旦形成了产品，一旦在市场上销售赚了钱，肯定就有人说三道四，会说我们盗走了公家的技术。毕竟我设计的这些资料可是在工作时间设计的，它属于胜利电子二厂而不是属于我个人。”
苏鼎宇毕竟留学过，知道知识产权的事情。就如发明专利，如果发明人是利用工作时间、利用单位的资源发明出来的，那这个专利就是职务发明。所有权属于单位。发明人自己只有署名权，专利取得效益后也可能获取一定的报酬，但他没有任何处置权，不能把专利随意拿来自己用，更不能私下将专利转让给别人。
苏鼎宇也知道姜新圩这是为了不给自己的事业留下让人唠叨的污点，宁愿花一点钱来解决问题。
他很快就认同了姜新圩的说法，只是他又开始担心上级会不会让他们买走这些资料，虽然他对这些资料将来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并没底。
苏鼎宇虽然技术能力不强。但他也是高级知识分子，知道姜新圩设计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已经完成了原理验证。但他也知道仅仅完成了原理验证的系统并不是产品，甚至连样品都算不上，将来根据原理想设计出产品，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他说道：“……，这资料用处很大吗？……，如果他们漫天要价怎么办？”
姜新圩却自信地说道：“当然有用。而且他们不会漫天要价。你看吧！”
……
两人商定了辞职后，苏鼎宇因为工厂被合并而产生的怒气立马消失了不少，对胜利电子二厂将来的命运知道也没有了太多的关心。两人就此放开心态，以旁观者的语气笑谈着有关合并企业的感受和今后的预测。
苏鼎宇说道：“玛的，这事肯定是顾长风搞的鬼。至少是他参与了。”
姜新圩还真没将这事跟顾长风联系起来，在他看来市政府让两家企业合并纯粹是为了讨好曾禾涛，为了宽曾禾涛的心：你不是中意胜利电子二厂吗？我们帮你把它兼并过来了。
在官员眼里，破败的胜利电子二厂完全是一个搭头，怎么处理都无所谓，如果能用来讨好曾禾涛这个富商，那再好不过了。
听到苏鼎宇将顾长风扯进来，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苏鼎宇说道：“市里领导说，我们工厂与蓝天电子公司合并之前会将那些熟悉电话机技术的工人调走，将他们调入顾长风的邮电器材公司。顾长风自己还说他们邮电器材公司不但会从省邮管局获得开发资金，还会从邮电部获得项目资金，甚至已经从邮电部获得了不小的电话机订单。……，你说，如果不是他参与，市里怎么会从我们工厂调人？一个与邮电器材公司无关的会议，他顾长风干嘛参加？”
姜新圩一听，连忙问道：“对了，我们与曾禾涛签订的借款协议怎么办？人家那五十万美元可是与我们胜利电子二厂合作。”
苏鼎宇说道：“这事同样跟邮电器材公司脱不了干系。市里领导说了，他们将我们工厂的技术员调入邮电器材公司，就是充实邮电器材公司的技术力量，加上顾长风从邮电部请来专家，整体技术实力肯定比我们胜利电子二厂强得多。另外如果将邮电部下给他们的订单考虑进来，他们相信曾禾涛先生肯定会更愿意与邮电器材公司合作开发电话机，说不定还能让曾禾涛先生拿出一大笔投资成立第二家合资公司呢。”
姜新圩笑了，说道：“呵呵，当官的为了政绩，为了招商引资，还真是豁出去了。在他们看来，我们胜利电子二厂只是说了愿意跟曾禾涛合作就能引来五十万美元的合作资金，如果有技术力量强大且有邮电部做背景的邮电器材公司跟曾禾涛合资，曾禾涛应该会更加屁颠屁颠的，不投资五百万美元、五千万美元都说不过去，是不是？”
苏鼎宇冷笑道：“他们肯定是这么想。开会的时候就有人说你太蠢了，明晃晃的银子不要。说当时你主要答应让曾禾涛合资，你的位置立马就会变得很重要，升官是绝对的，或许马上就会被从胜利电子二厂调入市政府机关。……，你知道不，他们说加强邮电器材公司的技术力量，就是栽梧桐树，就是筑巢，目的就是引来金凤凰，即使曾禾涛这次不投资，吸引不了曾禾涛，将来还可以作为一个引资项目吸引其他外商投资。”
姜新圩感叹地说道：“看来领导们还真是下决心了。”
苏鼎宇说道：“可不是吗？今天开会的时候，他们还真说出了不少理由，说什么现在国外的企业开始将专业化改变，我们要紧跟时代步伐，不要像过去一样搞大而全的企业，政府要给企业甩掉包袱。企业不但要将不必要的产品和项目剔除，市政府还将帮助蓝天电子公司砍掉本来就有的什么食堂、什么医院、以及幼儿园、小学等等什么的，力求让蓝天电子公司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专业电路板生产厂。”
听了苏鼎宇的话，想起二十一世纪的那些现代企业，姜新圩不得不点了点头：抛开胜利电子二厂降格为车间、自己和苏鼎宇的自主权减小了的事实，这次合并还是很对路的，至少表面上看这些改革都应该。一家企业确实没有必要办食堂、医院、幼儿园、小学什么的。而且将有特长的企业充分利用起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苏鼎宇不无嫉妒地说道：“但愿顾长风请来开发电话机的专家都是草包，到时候不成功，看他得意多久。哼，请来了邮电部的专家，人家外商就高看你们一眼？老子不信！”
姜新圩笑了笑，问道：“你知道谁将担任蓝天电子公司的老总？”
苏鼎宇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顾长风，也不是现在蓝天电子公司的老总，因为我发现他在会上一言不发，神情跟我们一样沮丧。……，应该是一个比顾长风来头更大的人，但跟顾长风的关系应该不错。……，是谁呢？我一直在想，但还是没有头绪。”
两人还商定了一下其他事情，苏鼎宇才离开处理他的事情去了。
作为工厂的领导人，就算辞职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必须把很多事情安排好，把一些手续特别是财务方面的事情交接好才行。
等苏鼎宇离开后，姜新圩自言自语道：“真他玛的神转折啊。昨天还在为如何掌控一家国有企业而努力，现在却又开始如何成立一家自己的公司了。”
不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姜新圩还是会这么做，毕竟现在的社会大环境不容许自己拥有自己的私人公司大干快干，除非自己有强大的背景做依靠，不怕别人拿政策和法律来刁难你，你有本事避开相关条条框框，否则只能融入国营大厂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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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试看谁是二百五
虽然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现掌控国营企业的愿望，但姜新圩也今非昔比了：不但拥有苏鼎宇、冷兰这些有背景的人物，也认识了曾禾涛、弗兰克尔等外商，还认识了文国忠、袁盛载、彭铭等领导，这远不是他刚一穿越就开始埋头干私企所能得到的。
有了这些，他终于多少有了自保的能力，可以慢慢地打一些政策上的擦边球，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业一边慢慢等待正常的宽松，等待1992年私企春天的到来。
“最好是在离开工厂前把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资料买到手，可怎么提出来呢？”姜新圩默默思考着。
让姜新圩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工厂就迎来了一个以市工业局组织的技术调研小组，这个小组来工厂的目的恰好就是调研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技术水平和使用价值的。
这个小组不但有工业局自己内部的技术人员，还邀请了市电信局以及伊阳市几大电子企业的高手和大专院校的教授，甚至从南方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聘请了一名专业从事无线寻呼领域研究的工程师。
真可谓阵营强大。
技术专家终究是技术专家，他们跟之前的彭铭、曾禾涛等技术外行完全不一样，在看到姜新圩用电脑、控制器、工控机等一大堆设备组合出来的原理验证机后，这些专家心里并没有产生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反而觉得这堆东西跟胜利电子二厂破败的处境相符合：这些玩意根本就是七拼八凑，简陋之极。
比如本来一块单片机芯片就能实现的功能，在这里姜新圩却用了一台电脑来模拟，纯粹是浪费嘛，而且这种模拟在今后的设计中根本没有一点借鉴作用。有什么意义？
参与调研的专家没有一个看得上姜新圩拼凑的这堆东西，几乎都对这套系统呲之以鼻，甚至还怀疑曾禾涛当时说投资这套系统是被姜新圩的试验动作所蛊惑，还是为了报答姜新圩给他治好了病而故意在彭铭市长面前说好话，为他赢面子。
或者曾禾涛根本就是与姜新圩配合起来演双簧。否则的话，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非要投资一个非要反对投资的场景呢？
他们根本不知道姜新圩做这套验证机只是为了获得相关参数、数据。只是获得相关原理，而不是纯粹为了今后的设计。
具体的设计对姜新圩而言根本不是难事。只要参数到手，只要高级电路设计软件到手，有了这些数据和参数，具体的设计图纸将手到擒来，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这玩意说起来很深奥，还是举一个修建桥梁的例子来说明一下：
假设有人想在一条河流上架设一座桥梁。如果请一位从来没有设计过桥梁的技术员来设计，这个技术员的工作重点肯定是在桥梁设计上，他会查找很多资料。会根据车流量、载重量什么的做很多计算，会画一张又一张设计图、效果图、力学分布图等等。当然，他也会请人探测河底的地形，调查河岸两边的地质情况、调查这里的水文资料……
而请一个技术高超且完全懂得这里情况的高手来设计桥梁，他对画设计图、效果图根本不会太在意，也不会急于画出一堆图纸，而要做的前期工作也许就是安排人去探测河底地质结构、河流的水文特征，了解架设桥梁的材料特性。因为他只要有了这些数据。后面的事就是小菜一碟了，甚至可以将他脑海里原来设计过的桥梁照搬一座就是。
可是。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他们前期的工作，绝对会说第一个技术员工作认真、做事踏实，还做出了很多实实在在的成绩。而对第二个专家的工作量产生怀疑，会说他仅仅弄到几个数据，进度太慢了，工作量太少了。
……
现在的姜新圩就是只弄到几个关键数据、参数。所以在这些调研专家看来他对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根本没有多少价值，离样品出来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那位从南方一家合资企业聘请来的专业工程师虽然惊讶姜新圩如高手一般先寻找数据和参数，但他不认为姜新圩是高手，只认为他的行为是巧合而已。同时出于打压竞争对手的目的，他更是将姜新圩的这套组装设备贬的一文不值。
他嘲笑说他们公司随便一个技术员也不会组装出如此难看、臃肿、复杂的设备，他甚至质疑这套设备能让bp机叫几次，因为他断定这种拼装的设备故障率肯定高。
为了说明他的观点，这个工程师还给大家上了一堂故障叠加的原理课。
特别是听说姜新圩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连大学都只读了一年就退学了，大家更是对这套系统判了死刑。
仅仅三个小时，调研组就得出一致结论：这套原理验证机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基于它的原理根本无法设计出一套合理的无线寻呼发射系统来，不但无法与国外的同类设备比较，就是与国内一些公司开发的同类设备相比也落后太多，他们建议胜利电子二厂马上中止这种无意义的研发。
当苏鼎宇试探着询问工厂该以多少钱将这套系统卖出去以尽可能挽回工厂前期投入所造成的损失时，几个专家哈哈大笑，说这玩意还有谁买啊，除了电脑可以拿回来继续当电脑用，其他的都可以当废品扔掉。
最后在苏鼎宇的请求下，调研组将这套设备的价值评估结果用书面文件的形式写了下来：扣除电脑等可以继续使用的硬件，这套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资料价值大约为五百五十元！
也就是大致相当于姜新圩开发这套系统的这段时间内所领取的工资。
按那个工程师的说法，这还是看在不让国家遭受损失的前提下，如果真有人傻乎乎地来买这套系统的资料，就把姜新圩为了开发它而耽误的工费收回来吧。
看着调研组的专家一脸讥讽地离开，姜新圩笑着摇了摇头，对苏鼎宇说道：“他们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呵呵，资料价值五百五十元，真他玛的贵！能不能再降低五十元卖给我？”
说实在的，苏鼎宇还真被这些专家的话打懵了，也开始对姜新圩开发的这套系统产生了怀疑。听到姜新圩的笑声，以为姜新圩内心难堪，就安慰道：“没事！他们啥也不懂。反正我们今后再重新开始就是。”
姜新圩点了点头：“是啊，他们真是啥也不懂。”
苏鼎宇这才知道这家伙并非难堪，而是在嘲笑那些人的无知，不由哭笑不得，说道：“我还真被你的自信心给打败了。……，我都不知道跟着你干是好事还是坏事，到时候千万别把我整得连内裤都没有了。”
姜新圩说道：“干正事吧。……，我想拿八百元收购我这些资料，怎么样？”
见姜新圩不像说假话，苏鼎宇就把魏厂长等厂领导喊了过来进行讨论。
虽然大家都认为姜新圩没有必要出钱买这些资料，因为这些东西是他自己开发的，现在上级都已经评估说没有用，你要就拿走，何必花钱？但姜新圩还是坚持掏出了八百元，并请求厂里将那些硬件保留下来，等他有了钱再按当时进价买走。
魏厂长等人自然答应了。
在所有人看来，姜新圩纯粹是在赌气，这个世界上哪有自己花钱买自己东西的？人家调研组都说这些资料只值五百五十元，你干嘛打肿脸充胖子花八百元买它们？八百元和五百五十元，相差不就是二百五十元吗？二百五，二百五啊！
他们自然不理解姜新圩为什么愿意多出二百五十元来，不仅仅是他想让所有人看看最后谁是二百五，更主要的是他这么超额购买将封堵今后别人拿此事来刁难的借口。
二百五十元在现在的人们看来很值钱，可是一个多月工资啊，但在姜新圩心里实在不算钱。如果这次调研小组评估之后说价值一万元，他也会咬牙买下。
只是不能付现金而已，因为他现在可没有这么多钱。
当天晚上，彭铭市长让秘书请苏鼎宇、姜新圩在市委招待所吃饭。
在吃饭的时候，彭铭说了一些蓝天电子公司有关人事调整的事，也说了目前几家企业组合的原因，后来就是请苏鼎宇、姜新圩理解和配合，并告诉他们只要等组合结束，他会建议公司提升他们的职位，如果职位不能提升就提升他们的行政级别。
而且他还说市里已经决定如果蓝天电子公司合资，管理人员的工资将对照南方合资公司的工资水准发放。
言下之意，苏鼎宇、姜新圩他们两人不但行政级别提高，而且收入也会大幅度增加。
对于行政级别的提升和工资的增加，在其他人看来自然是梦寐以求的好事，但对苏鼎宇、姜新圩而言却并不满足，因为两人真正需要的是决定权、是对经营方向的决定权，而不是什么级别或工资收入。
苏鼎宇代表两人说出了他们将辞职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143章 市长的关心
出乎两人预料，彭铭听了他们想辞职的话语后竟然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松了一口气地对苏鼎宇说道：“你离开这里也好。现在胜利电子二厂有了出路，苏市长也放心了。你也没有必要跟他争什么，早一天避开他你就早一天安宁。”
说着，他转头对姜新圩说道：“小姜，你就没必要辞职吧。现在你对伊阳市的企业和单位也了解了，想调到哪个单位你跟我说，我去协调。”
显然，他内心还是希望能帮姜新圩一把：苏鼎宇有好父亲，辞职后随便可以安排工作，而姜新圩却是乡下孩子，想找一个工作不容易，特别是他已经是科级干部了，辞职丢掉了这个身份太可惜。
姜新圩笑道：“谢谢彭市长关心。其实，苏厂长辞职还是我鼓动的，我不想再在国营企业干了，想自己办一家小公司。”
彭铭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要知道，如果你辞职，你的干部身份就没了。别以为一个科级干部没什么了不起，它可是乡镇干部梦寐以求的，你明白不？”
姜新圩说道：“我知道，我也谨慎考虑了很久，但我还是想外去闯一闯。现在我年轻，就算失败了，将来不也有机会再来吗？”
这话明显只是为了应付一下彭铭的关心。姜新圩知道自己既然走出去就不可能再回来，也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失败。
他觉得自己现在辞职正合适，真要继续呆在国营单位，将来开发出市场前景巨大的新产品，估计很可能又被当官的拿出作为招商引资的项目，拿去与外商共享。真要那样了，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
彭铭的目光在面前两个年轻人身上扫了扫。也知道姜新圩的话有点言不由衷，同时他也觉得让姜新圩跟着苏鼎宇走也不错，就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定了，我也不劝阻你们了。……，这样吧，我让给你们两个办一个停薪留职。闯荡两年出了成绩自然不说。可如果没闯出什么成绩，你们……小姜你就给我回来，怎么样？”
姜新圩连忙说道：“那就麻烦彭市长了。真的谢谢你。”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彭铭无奈的话里透露出他不赞同这次的企业合并，他也是身不由己，是有人为了尽快出政绩而想尽千方百计搞招商引资，想把自己家里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与外商合作以吸引外资。
这个人已经放出豪言，将以曾禾涛的五百万美元投资为契机，凑齐包括电话机、电视机、湖绣、自行车、农产品深加工等等在内的一百个项目。在伊阳市形成一个招商引资热潮，在项目和资金上全面赶超省城双州市。
姜新圩、苏鼎宇甚至感受到彭铭内心压抑的怒气和怨懑。彭铭心里很担心伊阳市现在不错的局面因为这个好大喜功的人的到来而破坏。
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清楚地说出来，姜新圩、苏鼎宇也就没有追问。
吃到后来，彭铭又请姜新圩有机会好好安抚一下曾禾涛，要姜新圩转告曾禾涛说伊阳市对待他的态度不会变，或者说只会变好，优惠条件只会更多，请他不要因为姜新圩、苏鼎宇的辞职而不再向伊阳市投资。
彭铭知道曾禾涛与姜新圩的关系很不错。那五百万美元的计划投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了姜新圩。他担心曾禾涛看到姜新圩一走就把投资计划给中止了。
他今天请苏鼎宇、姜新圩吃饭的目的大部分就是因为这一点：真要姜新圩在背后说伊阳市的坏话，曾禾涛的资金还不来伊阳市都难说了。
姜新圩当然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举。曾禾涛的投资无论是对伊阳市还是对他本人，都有好处，他今后的产品就需要曾禾涛合资的企业提供精密pcb电路板呢。
只不过，他没有对彭铭说得很肯定，只是说自己尽量安慰曾禾涛，努力使这个投资计划尽快落实、尽快实施。
晚餐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让姜新圩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冷兰劈头盖脸的电话：“……，姜新圩，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要辞职？你凭什么要辞职？是不是苏鼎宇他怂恿你的？我找他算账！”
姜新圩连忙笑道：“呵呵，别。这次可是我怂恿他，而不是他怂恿我。是我自己不想在国营单位干了。这才喊他一起出去，请他帮我一起办自己的公司。”
冷兰冷笑道：“哼！你以为我会信吗？……，姜新圩，你给我告诉苏鼎宇，等我下次回来，我饶不了他！堂堂省城市长的儿子竟然连这些事情都摆不平，每次遇到打击就当缩头乌龟，你问他是不是男人？”
接着，冷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姜新圩，你没有必要这么冲动吧？你一个高中生好不容易、纯粹靠运气才成为科级干部，你就给这么给丢了不觉得可惜吗？……，人家要走，是因为他有当大干部的父亲，而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像苏鼎宇一样，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告诉你，你错了！你就不能忍忍？干嘛这么冲动？”
姜新圩心里感到好笑，当苏鼎宇不冲动的时候，她骂他是缩头乌龟。可自己“冲动”辞职的时候，她又劝他要忍忍。
不过，他却对她说道：“你先别急，彭市长已经答应给我停薪留职，如果我两年之后失败了，可以再回来。……，你放心了吧？”
冷兰说道：“可你知道你这样也得耽误两年的时间啊，那些现在级别比你低的人还不轻易爬到你头上了？到时候别人占了位置，你能怎么办？赶他们走？”
姜新圩笑道：“没关系，我年轻啊。你想想，像我这个年龄，除了**，谁当上了科级干部？呵呵，我要继续升下去，还不引起更多的人嫉妒？我可不想当出头鸟。”
冷兰说了半天，见自己无法说动他，就问道：“你自己办公司，准备办在哪里？”
姜新圩回答：“现在都没辞职，这些具体的事情还没思考。……，我个人的想法是把公司办在省城，那里技术人员多，交通便利。而且苏鼎宇父亲在省城当市长，还说不定这次会升一下，成为省城一把手，很多事情他都能帮我们的忙。……，那个姓叶的一把手被抓之后怎么样了？”
冷兰没有回答他，却说道：“你们去紫安市吧！”
姜新圩一愣，问道：“为什么去紫安市？”
冷兰说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你以为苏鼎宇的爸爸升为一把手了，他就会在省城一直干下去？就算他在省城一直干下去，他在那个位置有多少人盯着，怎么可能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们，明白不？再说了，紫安市虽然不是省城，现在经济不发达，但它离粤东省近，只要湖东省到粤东省的公路修通，反而比省城更方便。”
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京广高速、京广铁路都通过紫安市，将来还会在紫安建设一座机场，想到冷兰肯定掌握了某些不为外人知的秘密，更想到冷兰不会害自己，姜新圩很快就决定将公司办在紫安市。
而且将公司办在紫安市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山高皇帝远，不容易被其他有心人打扰。如果往深里考虑，紫安市是过去国家三线建设的重点地方，那里的深山里藏有多家军工厂，如果将来公司发展想招技术人员，那些军工厂里下岗的工人就是最好的人力资源，不但工资要求低，技术也不错。
最后一个好处就是紫安市、伊阳市都离老家差不多远，回家更方便。
他说道：“行，就听你的。”
冷兰可不知道姜新圩一下想了这么多，以为姜新圩是尊重她，不由高兴地笑了一下，语气欢快地问道：“你对公司办公地点有什么要求？”
姜新圩开玩笑道：“你不会帮我寻找办公场所吧？”
冷兰却命令似地说道：“说具体要求。”
姜新圩倒不反感她故着矜持，想了想，说道：“我暂时没多少要求，只要交通方便，能安装电话，暂时有办公的房间、有存放物品的仓库就行。当然，如果周围有空旷的地方，将来便于扩展，便于征地就更好了。”
冷兰冷笑道：“你还蛮自信的，你就知道你们会成功，会快速发展起来？”
彭华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是必须的。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还出去闯荡干什么，不如老老实实呆在现在这个工厂干呢。你放心，将来我们的公司一定会让世人都惊讶。我们都会成为世界名人，别人崇拜的对象。”
“噗哧！”冷兰笑了，说道，“你就吹吧。如果你的成绩有你脸皮这么厚就好了。”
……
苏鼎宇、姜新圩两人作为企业领导，不愿意将胜利电子二厂并入蓝天电子公司。但工厂的工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却一个个兴高采烈，一个个奔走相告，都在憧憬着今后过上美好的日子：“呵呵，我们也要成为中外合资企业的员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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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踏上新征途
工厂工人的心情姜新圩自然理解：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一个小厂就此傍上了一棵大树，从此大树底下好乘凉，更主要的是他们成为了合资企业的员工之后工资收入会大涨。
合资企业的员工，也就意味着高工资、高待遇，意味着能让无数人仰慕。
虽然他们知道姜新圩他们两个反对工厂并入蓝天电子公司，但对前途充满了信心的工人们并没有因此讥讽和辱骂，因为他们知道这次胜利电子二厂之所以能够并入蓝天电子公司，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们两个！
如果不是市里的领导知道美籍华人曾禾涛与姜新圩的关系好，如果不是姜新圩劝曾禾涛在蓝天电子公司投资五百万美元，今天就不存在并入的好事。
他们只是替两个年轻人感到惋惜，觉得两个年轻人太固执了：去合资企业当管理者多好啊，为什么反对、问什么不去呢？在胜利电子二厂当厂长一个月也就三百元工资，去合资企业当车间主任工资至少两千，相差七倍呢？一个破产的领导真值得这么留恋？
幸亏他们还不知道两人辞职了，他们还以为他们两个是调走，是上级组织将他们调到其他单位当领导，否则的话他们会更加不了解他们。
三天时间，苏鼎宇、姜新圩与胜利电子二厂办好了一切交接手续，也参加了胜利电子二厂为他们进行的欢送晚宴：两人算是真正和这家工厂脱离了关系。
动身离开的这天，工厂的工人在魏厂长的带领下为他们送行，魏厂长也安排了厂的吉普车送他们前去紫安市，而且魏厂长还做主将厂里的两台电脑和姜新圩在省城采购的那些仪器设备都强行塞进了吉普车。
他的理由是暂时借给他们用，反正自己工厂里没人会使。等将来姜新圩有了钱，或者自己买了新的。再把旧的送回，或者把电脑钱送过来就行。
两人没有拒绝魏厂长的好意，在大家热情的祝福声中上了车，离开了工厂。
吉普车没有走多远，就见前来的马路上停着一辆桑塔纳，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车边。看到吉普车过来，他笑着朝车扬了扬手。
司机转头对坐后面的两人说道：“苏厂长、姜主任，邮电器材公司的顾总在前面招手，要我停车，停不停？”
苏鼎宇一愣，看了姜新圩一眼。
姜新圩笑道：“看什么看，见呗。难道你还怕见他？……，人家是来痛打落水狗的，把你挤走了。临走还要嘲笑几句，如果你不敢见他而灰溜溜地逃跑，岂不让他更得意？”
苏鼎宇对司机道：“停车。”接着对姜新圩说道，“我是担心那王巴蛋乱骂，把你也牵涉进去，到时候你还不跳下车跟他打？……，我……我怕他毛啊。”
车停在顾长风面前。
顾长风笑呵呵地走过来，见苏鼎宇将车窗摇下。笑道：“苏大厂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两人都已经打赌了。你就这么举手投降，连尝试一下的胆量都没有？”
苏鼎宇脸色发黑，说道：“我没有你顾长风无聊。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的？我告诉你……”
这时姜新圩冷笑道：“顾总，你们的打赌都还没开始吧？可看你这架势似乎是赢定了似的。……，能不能请顾总把你们设计好的电话机拿出来瞧瞧，把你们的销售业绩说一下。让我们佩服佩服。”
“你……以为你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顾长风气愤地看着姜新圩。
姜新圩笑道：“我是负责技术开发的，现在我已经在苏厂长旁边，随时可以设计开发电话机，而你顾总呢？你请的邮电部专家现在在哪？虽然我们也没有开发出电话机，但至少我们比你更接近一点点成功吧？你今天有什么炫耀的资本？”
顾长风冷笑道：“更接近成功？你苏鼎宇不就是因为害怕失败才选择逃跑的吗？难道你们去紫安市办自己的公司就能能开发出电话机？嘿嘿。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能维持生计就不错了，还能开发产品？有种现在就掉头回去，咱们一刀一枪继续干，选择当乌龟算什么男人？”
姜新圩说道：“这事我已经准备了，不劳顾总操心。说一句真心话，既然你和苏厂长打赌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尽快动手为好，别到时候我们把你甩很远，你脸让哪里搁？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看苏厂长的笑话吧？可将来一旦是你被苏厂长击败，闹笑话的就变成了你顾总而不是我们苏厂长了。”
“哈哈，你还真幽默。就你们现在这种落水狗的样子还想咸鱼翻身？”顾长风大笑起来，说道，“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忠告，也谢谢你们为我顾长风和我的朋友做了嫁衣。……，呵呵，你们还蒙在鼓里吧？外商是你们引进的，得名得利却是我朋友一个姓马的。电话机畅销是你们弄出来的，可获得上级项目资金的却是我顾长风。是不是被蹂躏习惯了，没有了一丝反抗的勇气？”
姜新圩微笑着问道：“顾总，知道吃多了会吐这个道理不？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撑没撑死却吐死了。而且我再敬告你一次，电话机打赌你输定了！”
苏鼎宇见顾长风脸色发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司机说道：“走！”
在顾长风讥讽的目光中，吉普车快速地驶入了出城的马路。
看着被吉普车扬起的扬尘，顾长风的表情飞快变化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嗨，我怎么还期望给这个落荒而逃的家伙什么激将法？他根本就是稀牛屎糊不上壁。……，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已经请了邮电部的专家，在技术上明显比他强了不少，再把他手下熟悉电话机技术的技术员全挖走，他肯定绝望了，所以逃之夭夭……”
……
看着越来越远的伊阳市，姜新圩心里也在感慨：我的事业应该算现在开始了吧？
苏鼎宇看着窗外，沉默着，刚才看到顾长风吃瘪所浮现在脸上的笑容早就不见，过了好久，他才问道：“你就不想问问姓马的是谁？”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还是对着车窗，眼睛依然看着窗外的景色。
姜新圩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必要吗？我管他是谁。……，如果他是一个厉害的人，我们离开伊阳市岂不正好？正好避开了他对我们的打击。如果他不是一个厉害的人，我们都去了紫安市，他对我们就更没有伤害了。我何必在乎他？”
苏鼎宇回过头来，说道：“是啊，你说得不错，我们正好离开。就看他会拿谁下手了。”
姜新圩笑问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他是疯狗，非得拿别人咬才行似的？”
苏鼎宇点头道：“他还真是一条疯狗。已经有好几个人被他整过……”突然，苏鼎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惊讶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今天顾长风过来可不简单。一方面确实想欣赏我们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另一方面估计也想把我们留下来，让我们来对付那个姓马的家伙。”
说着，他又笑了，而且这次笑容真实了许多：“哈哈，姓顾的千算万算，可没有算到我们竟然辞职不干。他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费尽心思帮助姓马的上位，结果却为自己培养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个对手还是一条六亲不认的疯狗！
我真替他可怜啊，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难怪哦，听说他这两天都是陪在那个姓马的家伙在外面游山玩水，估计他才知道我们辞职的事，所以急匆匆地赶来想阻止我们，呵呵……”
姜新圩却懒得关心这些破事，开始和司机聊起天来。
按照冷兰给的地址，他们的吉普车一直开到了紫安市南江区区政府。传达室的人听说他们找文区长，立马就给里面打了一个电话，还热情地请姜新圩他们三人在传达室边喝茶边等待，态度很是热情。
守传达的人告诉他们，文区长早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早上上班就嘱咐了他好好接待。
电话打进去没有五分钟，一个比苏鼎宇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一边伸手一边笑着问道：“谁是姜新圩？”
目光却落在苏鼎宇脸上。
姜新圩也客气地伸出手，说道：“我是姜新圩。文区长，打扰你了。”
对方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姜新圩的年龄如此小，但随即说道：“你好，我叫文念戈。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姜吧。……，你也别客气，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从私人方面我要感谢你，从公家来说你又是来我们紫安市投资的，我也得好好接待你。……，这位就是苏鼎宇苏厂长吧？”
苏鼎宇也跟文念戈握了手，笑道：“我现在是失业工人一名，你是区长更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领导，也叫我小苏吧。”
文念戈还客气地跟司机握了手，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去不远处的酒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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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借鸡生蛋
稍微打量了一下文念戈，感觉他的容貌与文念词隐隐有点相似，姜新圩立马就明白了冷兰让自己来这里办公司的原因：自己可以呆在文家的大树下乘凉。
看到眼前这个人没有什么纨绔之气，连司机都是客气对待，甚至比苏鼎宇还懂得收敛，姜新圩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虽然找到了一棵大树，却遭遇到一条蛀虫。
吃中饭的时候，文念戈稍微介绍了一下南江区的情况：他是新调来不久的副区长，主管区里的工业发展。区长姓钱，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很好说话。而区里一把手姓冷，叫冷虎，三十多岁，是冷兰的堂哥。
姜新圩心里暗暗吃惊，与苏鼎宇相互对视了一眼：原来还有另外一棵大树啊。
文念戈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继续说前几天他和冷虎都接到了冷兰电话，她请他们帮姜新圩找一处适合开公司的地方。接到这个电话后，他们立马就安排了人寻找，现在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只等姜新圩他们过去看看，看是否合适。
吃完中饭，文念戈就带着他们一起去了他和冷虎安排人寻找的地方。这个地方位于南江区的东边，属于城郊结合处，以前属于农村，是农村一个生产队的队部。自从农村家庭执行联产承包以后，生产队的职能就消失了，整个队部就空了出来，几栋房子没有人居住。
后来随着紫安市的发展，这个生产队的土地和人口全部划归到紫安市城区，成了南江区的一部分，生产队的这几栋房屋也成了区里的资产。前几年有街道办事处在那里办了一个木器加工厂，但因为销路不好，没有多久就倒闭了。自去年起再次空了出来。
姜新圩还没有走进用红砖墙围成的院子，只看外面的环境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前面是马路、和一小片菜地，再往远处就是一条大河，而后面则是大片菜地，远处是一座高山。无论是风景还是将来扩展，都是不错的。
走进院子。里面的平房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破败，窗、门俱在，院子里的晒谷场都进行了打扫。
更为难得的是，文念戈还安排人给他们两人都布置好了两间住房，蚊帐、凉席、办公桌、凳子、电风扇、洗簌用品都摆放整齐，只要有换洗衣服就能入住。
见姜新圩欲感谢自己，文念戈笑道：“这都是冷兰吩咐做的，事情也是区招待所的服务员做的，她们在这里忙乎了两天才搞好。我们可没做什么，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对了，公司的办公室里已经安装好了一台电话，稍微收拾你们就能马上办公。”
除了工作场所的安排让姜新圩满意甚至惊喜，文念戈还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做服务员，帮他们两人煮饭、打扫卫生。
文念戈在这里呆了半个小时，见姜新圩没有什么不满意。就笑着离开了，离开时还定好大家一起去区政府食堂吃晚饭。
到了晚上。不但有文念戈相陪，而且还有一把手冷虎以及区长钱林生。
区里的三大巨头同时出席，让姜新圩真正体验了一把人脉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冷家、文家，一个没有开张的小公司怎么可能得到这些官员的关照？一般人就是请也难以同时请到他们三人出席。
第二天早上，按照事先的分工，苏鼎宇出门到工商局、税务局办相关开办企业的手续。而姜新圩则在家布置办公室，规划实验室、车间、仓库……
可他没工作多久，电话铃声就急促响了起来。
拿起话筒一听，对方竟然是身在美国的曾禾涛，姜新圩吃惊问道：“曾先生。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
曾禾涛说道：“姜先生，你从胜利电子二厂调走了？……，我是打电话到胜利电子二厂，结果接电话的人说你已经调走了，他还告诉了我你的新电话号码。……，我这次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的病痛又发作加重了……”
原来曾禾涛又是祭祖又是长时间乘坐飞机，到处辗转奔波，年纪已老的他劳累过度，本来已经好转的痛疼又开始了，回到美国的两天都是在痛苦中渡过，身上的痛苦就跟以前差不多了，忍耐不住的他只好打电话向姜新圩求救。
姜新圩先是宽慰了他，说这是他太劳累所致，等疲劳消除后，他的痛苦就会自然减轻，另外他还告诉对方在熬药的时候增加三钱一味叫川芎的中药，等病痛消除后这味中药就恢复原来的量。
曾禾涛听出身上的病痛不是自己所担心的旧病复发，而是不久就会消除，心情不由大爽，开始询问起姜新圩调走的原因，询问他目前的工作单位。
姜新圩也笑着将自己辞职并已经开始自己创业的事情说了，曾禾涛愣了一下，连忙询问他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听到对方主动提出帮忙，姜新圩心里立马有了一个全新的计划。不过，他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询问曾禾涛安排人去日本调查加工pcb电路板生产线的事情。
曾禾涛高兴地告诉他：“……，姜先生，你还真是说准了，随着日本股市的崩溃，日本好多企业都到了破产的边缘，很多新开办的企业根本开不下去了。原来我们以为一条生产线需要五百多万美元，至少得四百五十万美元才行，现在只要四百万甚至三百多万美元就能买下。昨天我那个派到日本调查的员工告诉我，他接触了一家工厂，说他们的两条生产线才从德国买回来，刚刚开始安装，每条四百八十万美元。如果我们买，他们每条报价四百万美元，如果买下他们这两条生产线，他们就只要六百八十万美元就行，而且这个价格还有一些松动，包运费。”
听到曾禾涛高兴的声音，姜新圩也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他今后发展很重要的一环。他笑道：“曾先生，有这个好机会，那就把两条生产线全部买下。”
“行！我听你的。不管怎么说，相比我去德国采购，可是省了近三百万美元，太值了。”说到这里，曾禾涛笑呵呵地说道，“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好信息，让我赚了钱。干脆我与你们胜利电子二厂合作的五十万美元就不要了，送给你的新公司吧，作为你提供这些信息的报酬，也表示一下你治好了我病痛的感激。
你放心，你们胜利电子二厂不会说你什么的，他们不是与蓝天电子公司合并吗？现在我的投资额远远大于原计划的五百万美元，想必我提出中止这五十万美元合作，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姜新圩没有想到自己刚才内心突然冒出的想法被对方说了出来，而且对方还更大方，干脆将这五十万美元无条件送给自己。
他笑着说道：“曾先生，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无论是为你提供信息去日本采购生产线，还是我为你治病，都是我应该做的。请你采购生产线，是因为我今后需要你的企业为我加工精密pcb电路板，为你治病更是因为你是病人，而我又受咸空大师吩咐。……，这五十万美元我可不能白要，无功不受禄嘛。……，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请曾先生帮我一下。”
听说姜新圩不要这五十万美元，曾禾涛对姜新圩更高看一层，内心越发有帮助他的想法，马上说道：“你请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
姜新圩说道：“就是麻烦你把这五十万美元借给我，然后用你的名义投资。公司登记资料上写你是企业所有者，我和苏鼎宇只是你任命的正副总经理。具体的投资方式依然是照搬胜利电子二厂的那种方式：你先拿十万美元现金打入公司账号，而四十万美元的电子元器件今后再运送过来。”
曾禾涛显然也多少知道目前国内的政策，披着外资狼皮的企业远比国内的企业日子好过得多，就连忙说道：“行！我可以马上让人办这事。”接着，他说道，“我会马上安排律师寄给你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将所有股份都秘密转让给你，只要你签字就生效。”
姜新圩没有推辞，说道：“你投资的五十万美元，我会在两年之内还给你，利息是银行利息的五倍。”
曾禾涛笑着说道：“姜先生，你这么做就太见外了。我连五十万美元都可以捐出去，借给你五十万美元怎么还能收你的利息呢？”
姜新圩也笑着说道：“也许我今后还要找你借钱呢？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果我不按商人的规矩来，今后我还能借到钱吗？……，就这么定了，今后我们如果有合作，就严格按商业规则来，互惠互利，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位热心的朋友。”
他的这话听起来很暖心，实际上是断绝了曾禾涛想入股他企业的想法。
曾禾涛自然也明白姜新圩的意思，但他一点反感的情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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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公司股份
一方面，这次曾禾涛借钱给姜新圩是为了好好感谢他的，甚至更希望是赠送，自然不会跟姜新圩讨价还价地做生意。同时作为过来人，他也很理解姜新圩守护自己产业的决心，新创业者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公司瓜分给别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pcb电路板生产线将占用了他曾禾涛大量的精力，年龄已老的他没有余力再和别人一起创办另外的企业了。
等姜新圩说完，他爽快地说道：“好！将来我们的合作遵循互惠互利的原则。”接着，他关切地问道，“姜先生，你的企业草创，准备先生产什么？这四十万美元的电子元器件怎么采购？”
姜新圩说道：“我想先生产技术含量低的电话机。这四十万美元的电子元器件主要就采购电话机的部件。……，曾先生，你能不能安排一个精通电子元器件的员工跟我打电话，我想请他先去美国市场调查一些这方面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我所需要的芯片、液晶显示屏、存储器、数模转换电路以及电话机辅件。”
曾禾涛对这些电子元器件没有一点概念，听了之后只是有点奇怪地问道：“你的电话机准备都采用国外的电子元器件？”
姜新圩说道：“是的，至少大部分是。因为我对我这批电话机的市场定位就是在国外，国内的消费能力有限。”
曾禾涛一愣，说道：“国外市场很难进啊。难道你在国外有其他的销售渠道？……，我是做超市的，能摆放一些电话机，但这个渠道太狭窄了，销售不了多少。要不我安排人去帮你打听打听？”
姜新圩说道：“谢谢。但暂时不用。……，我自己有一个销售计划。如果我的计划失败，到时候再找曾先生帮忙。”
曾禾涛嗯了一声，心里奇怪他有什么销售计划，嘴里说道：“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说就是。……。你开发电话机还有什么难处吗？”
姜新圩说道：“要说难处，还真有一个。我想给电话机设计一个很漂亮、很时尚的外形，可我的美术水平不够，有想法却画不出来。”
曾禾涛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个很简单，我找一个人帮你解决。对了，刚才你不是还要一个熟悉美国电子元器件市场情况的员工吗？她可以一并帮你解决。你等下，我让她给你说话。她叫曾芝芝。是我的小孙女，呵呵。”
笑声中，曾禾涛很是自豪和得意。
很快一个甜甜的声音从电话响起：“你好，请问是姜先生吗？我是曾芝芝。”
姜新圩也客气地说道：“曾小姐好，我是姜新圩。……，我有很多事想请你帮忙，希望不会让你太劳累……”
很快，两个年轻人就在电话里畅谈起来。
曾芝芝这个女孩虽然生长在美国。但曾家还是按中国过去的教育方法来教育的，琴棋书画都还不错。
听了姜新圩对电话机外形的描述和相关设计要求后。她很快就明白了姜新圩的意思，非常认同他的观念，并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给他，提醒和帮助姜新圩更好地完善了电话机外形设计的想法，在姜新圩的理念里加入欧美国家的一些元素。
两人在电话里交谈了很久。
越交谈，曾芝芝越是佩服姜新圩。她实在想不明白姜新圩这个绘画水平不高的大陆人。从来没有出过国，更没有到过美国，怎么有那么让人惊讶的理念，怎么比她这个美国人还观念超前、比大多数美国人还时髦。
定下外形设计由曾芝芝负责后，姜新圩又把电话机需要采购的芯片、电子元器件通过传真发了过去。请曾芝芝去市场上进行调查。姜新圩所要求的电子元器件包括芯片，都是用于电话机的，是美国电子市场上的大众货，不在美国禁运的范围，或者说曾禾涛他有办法通过第三方转运的方式来逃避检查，所以姜新圩没有将它们拆开，没有想去麻烦弗兰克尔，而是一古脑全部交给了曾禾涛他们。
结束与曾家祖孙俩的通话，姜新圩一边继续规划公司的布局，一边在脑海里思考电话机的设计。对于一个穿越客，对于上辈子的电信设备专家，姜新圩设计电话机电路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之前对邮电器材公司那种产自德国的电话机很了解，现在设计一款新电话机，完全是举手之劳。
……
“姜新圩，怎么这么高兴？”中午，苏鼎宇回来吃饭，看见姜新圩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笑问道，“找到女朋友了？”
姜新圩笑着反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这种人找女朋友很难？……，我如此帅气的人用得着因为找到女朋友而兴奋？”
苏鼎宇笑道：“难说，这要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如果追到了心仪的女孩，就是皇太子你也会很高兴的。……，到底遇到了什么好事？”
姜新圩依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不解地问道：“你今天不是去工商局办事吗？怎么中午有时间回来吃饭，不会这么快就办好了吧？”
苏鼎宇说道：“差不多。不过，再快也不可能半天就办好，只能说我今天把所有需要了解的都了解，接下来就是提供材料给他们了。……，说吧，你遇到了什么好事？”
姜新圩这才老实说道：“刚才曾禾涛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将中止与胜利电子二厂的那五十万美元的借款合作协议……”
苏鼎宇急忙说道：“怎么能这样？……，他不会连投资蓝天电子公司的五百万美元的意向性计划也撤销吧？……，喂，是不是你在中间搞鬼，心里不平衡就鼓动他撤资？”
姜新圩苦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会这么自私、这么无聊吗？连你苏鼎宇都有这种狗屁高尚的思想，我怎么可能不你还落后？是人家在日本买pcb电路板生产线赚了大便宜，节省了很多成本，因此愿意感谢我，自愿把这五十万美元无偿送给我！
他投资蓝天电子公司的资金不但不会撤销，而且还会增加到六百八十万美元，这还是纯粹采购两条生产线的资金，配套资金还不知道多少呢。你放心，伊阳市这次招商引资的成绩绝对不小，无论是市里还是蓝天电子公司的人都只会高兴，不会埋怨的。胜利电子二厂不是并入了吗？蓝天电子公司高兴，他们一样高兴。”
苏鼎宇笑道：“这还差不多。小子，你思想境界高？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姜新圩说道：“因为思想龌龊的人看任何人都是龌龊的。”
苏鼎宇突然睁大眼睛问道：“刚才你说什么？……，你说曾禾涛要送给你五十万美元？答应了没有？难怪你刚才这么高兴，原来是这件好事。……，哈哈，太好了，我在工商局的时候还愁注册资金呢，这下……”
“停！停！”姜新圩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的反应也太慢了，我说了好久了，这个时候你才反应过来。……，我还真是奇怪，刚才你这家伙还说自己思想境界高，怎么一下就接受美帝国家的金钱了？……，我告诉你，我没要！”
苏鼎宇一愣，连忙问道：“你干嘛不要？你傻啊，人家送你就受啊，你情我愿的事干嘛不要？……，不会吧，就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会收下啊。”
姜新圩一阵无语，说道：“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太多。虽然我没有答应无缘无故地接受他的捐赠，但我提出借他这五十万美元，将来等我们赚钱了再还。他答应马上就打十万美元过来，以他的名义来办这家公司，我们是他聘请的总经理、副总经理。但公司的真正拥有人是我们两个，股权归我们。现在，我问你的是，你想在这家公司拥有多少股份？”
苏鼎宇哦了一声，说道：“这样好，完全可以避开政策上的麻烦，我们也省了好多事。”
姜新圩说道：“别说这些，现在问的是你想多多少股权。但我告诉你，我必须对这家公司进行绝对控股，你可不要贪心、要太多我可不会给。”
苏鼎宇摇头道：“我一点股份都不要。你知道，我将来肯定不会在这里长期呆下去，我父亲将来还会安排我的工作。如果是想赚钱，我根本就不会回国，当时在美国，就有企业向我发了聘书，最高答应给我的年薪就是十五万美元。你想想，我一年的收入就有十五万美元，比国内大部分小厂的整个利润都高，我会在乎这家公司的股份？我回来是想做一些事业的，不是想赚钱的。”
姜新圩说道：“我还是留给你百分之五的分红股份，工资照发。至于你将来是把这些股份送人还是转让给我，随你。从现在开始，公司的一切费用从公司账上拿，不用你出一分钱了。之前你花了的，公司将来也补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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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两种电话机
苏鼎宇根本不知道这家公司将来会发展到什么规模，更不知道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象征什么，他用有亦可无也亦可的无所谓态度说道：“行吧。如果将来我不去国营单位做事，不去政府机关上班，这股份我就收下，去了那里，这玩意就退回给你。”
姜新圩现在也不好说太多，说道：“你记住就行，没有什么退不退的。”接着，他笑道，“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这百分之五，但我相信用不了多少你就会大吃一惊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埋怨我分少了给你，实在是因为这股份不够分。”
苏鼎宇对姜新圩的话不以为然，根本不相信百分之五的股份能有多少价值。
姜新圩却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更知道这家公司将来的价值。
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看起来确实很少，但他还真的不能也不敢过于大方地赠送出去：首先他必须保证对公司的绝对控股，最低的底线就是握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就是说公司能够分出去的股份最多就是百分之四十九。
送给苏鼎宇百分之五之后就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一，将来如果冷兰加盟，必须也得送一些。将来公司规模扩大，需要引进大量的高技术人才、高级管理人才，需要引起优秀的科研团队、管理团队，为了激发他们的工作积极性、为了提高他们的忠诚度，很可能也要拿出一些股份奖励他们。
万一遇到一些不可抗拒的危机，紧急时刻需要筹集大笔资金，也许也要拿出一些股份才行，这样就会进一步摊薄自己拥有的股份。
所以，在姜新圩看来。股份必须精打细算，绝不能轻易分散。对于苏鼎宇，他将来宁愿给更高的工资或者采取其他方式进行补偿。
两人没有就股份的事情讨论多久，而是一边去食堂吃饭一边谈论工商注册的事情。现在是外商投资，注册只能暂时停一下，必须等待曾禾涛的资金到位。必须等待曾禾涛那边来了正式的委托书或授权书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吃饭的只有姜新圩、苏鼎宇和周晓娥。
周晓娥就是文念戈安排给他们煮饭、洗衣、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她家就住在附近，原来是这个生产队的妇女主任。自从生产队的地和人都成了紫安市一部分后，她就在街道办事处工作，当普通办事员。
现在被区里临时安排到了姜新圩他们这里帮几天忙，工资和人事关系自然还在街道办事处。她是一个农村女人，又当过妇女主任，勤快、能干、热心、开朗，做的饭菜也不错。而且因为是本地人，她和周围的邻里乡亲都非常熟。在她的影响下。姜新圩、苏鼎宇来了不到一天，就在附近老百姓中小有名气，人们看见他们就热情地打招呼，让他们很快就消除了陌生感。
姜新圩一边吃着饭，一边对她说道：“周大姐，想不想到我们公司上班？我们公司马上就是外资企业了，工资肯定比你现在的高得多。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在街道办事处办一个停薪留职的手续。试两年，怎么样？”
周晓娥显然有顾虑。问道：“将来政策会变不？”
姜新圩笑道：“会变。不过只会变好不会变坏。你想想，现在外商来的越来越多，一个国家肯定不会一下子把外国人都赶跑，肯定会让外国人继续在我国做生意。只要做生意，就肯定需要国内的人去工作，你又不是直接跟外国人打交道。怕什么？……，你也不用急，想通了就跟我们说一声。”
周晓娥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犹豫了，说道：“我先等等看。”
吃完饭。姜新圩又对苏鼎宇说起了曾禾涛让他孙女跟自己这边保持联系的事情，有点感叹地说道：“……，我也想不到曾禾涛的孙女是一个悟性很高的女孩，我只是说了一些有关电话机外观设计的想法，她就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提出了很多意见，现在正在帮我们画图呢。……，呵呵，有了她的帮忙，这次我们设计的电话机一定比上次邮电器材公司电话机的销售情况好。”
“这个我当然相信。过两天这里的事情办妥了，我就回省城，请人把之前那段广告的底片修改一下，等我们的产品一出来，我们就再播。”说到这里，苏鼎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既然她参与了设计，干脆就让她在美国替我们申请外观设计专利，怎么样？我们也可以试试在国外销售。”
姜新圩很庆幸自己和这么一位有前瞻性的人搭档，就说道：“我还正准备跟你说这事。我想把我们设计的电话机在美国、欧洲同时申请专利，而且将曾芝芝的名字列在电话机外观专利拥有者上，怎么样”
苏鼎宇说道：“那是当然，人家帮助这么多，完全没问题。”
姜新圩说道：“这可不仅仅是署名，到时候产生了利润她可是要分红的。”
苏鼎宇鄙夷地看了姜新圩一眼，说道：“废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抠门？如果是我，肯定给曾先生和她至少三分之一的股份。”
姜新圩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道：“你还真大方，就这么送了三分之一，将来遇到帮我们更多忙的人，那你还不送得底裤都没有？”
……
为了让公司尽快走上正轨，尽快产生效益，因为弗兰克尔的高级电路设计软件还没有到，在苏鼎宇的强烈建议下，姜新圩还是决定暂时放下无线寻呼发射系统的开发和设计，全力以赴来解决电话机的设计问题。
电话机的电路设计轻而易举，只用了两天时间，他就完成了相关电路设计。这还是因为他和负责电话机外壳设计的曾芝芝协调两者之间的空间和体积耽误了一些时间，而且因为这里与美国存在时差，打电话之前得先考虑对方是在睡觉，否则，他一天就能设计好。
他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设计了两种类型的电话机：
第一种类型的电话机是带有宽液晶显示屏的。这个液晶显示屏不但能显示来电号码，还能显示存储的电话号码和用户名。另外，配合键盘，它还能由电话机用户设定定时提醒或唤醒时间，比如唤主人早晨准时起床，提醒主人到了出去约会的时间，等等。
第二种类型的电话机具有存储数分钟话音的功能：它不能能录制电话机主人希望播放给打进电话来的人听的话音，电话接通后还能自动录制打进电话的人所说的话。举例来说，就如如果主人不再电话机旁，对方打来电话之后，电话机就能自动启机并播放一段主人的提示音，如“对不起，我暂时不在家，有急事请留言，或者等一会再打。”对方若有急事，就可以直接留下他的话，告知他找电话机主人有什么事。
如果让二十一世纪的人看到这些功能，肯定会感到好笑，觉得这些功能实在不值一提，或者说这些功能根本没有什么用，也没有什么特色。因为手机完全能实现这些功能，而且手机的功能远远比这些功能强大得多。
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功能还是非常实用的，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没有可以随身携带的手机，想找一个人非常麻烦。而如果电话机有了录音功能，在有急事而需要尽快找到电话机主人的情况下，它就能帮有急事的人缩短寻找电话机主人的时间，或者说能极大限度地提高找到电话机主人的成功率。同时也能防止自己这边因为临时有事而忘记、耽误了联系对方。
这些话很饶舌，举一个例子就是相当于你上门找人，结果对方锁上门外去了，电话机的这个功能就是让你在对方门上贴了一张纸条，告诉对方你来过，并请他看到纸条后立即联系你，或者请他直接按照你纸条上写的话去做。
这张纸条或许能避免你一次一次跑到对方家门口去看，看对方回家没有。
同理，录音功能也能避免你一次又一次打对方的电话，直到对方拿起电话接通为止。
……
姜新圩之所以如此自信地设计这两种电话机，是因为上辈子这两种电话机都风光一时，特别是在欧美国家几乎是家家都有一台，那时候的欧美电影里很多镜头都出现这类电话，特别是录音电话，简直就是时尚家庭的必备产品，直到移动手机大量出现才逐步消失。就是我国也时髦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因为我国的程控电话机与模拟手机几乎同时出现，前后相差不到五年，因此这种电话机才没有火起来，准确地说是刚刚有点火花就被移动电话给浇灭了。
……
在设计中，姜新圩融合了未来的一些技术和理念，将这些功能灵活运用，远远比其他电话机生产企业（包括国外的）的电话机先进得多，至少看起来更让人信服。
作为一个资深的电信设备专家，姜新圩设计电话机这些功能自然很容易，他更多的精力反而是放在电话机的外形设计上，力求如何让外国佬一眼看上它们就喜欢上它们。(未完待续。。)
第148章 为生产奔波
现在市场上的电话机在姜新圩看起来很笨拙，就是国外的电话机在他眼里也显得呆板，姜新圩回忆着前世那些市场销售非常成功的电话机，努力将明快、清亮融入自己的设计中，并当自己的产品带有一点点科幻色彩。
当然，外形的设计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是曾芝芝的，因为姜新圩根本就没有什么绘画知识，即使内心有很多很好的想法，他也无法用笔画出来，只能将它们转化为语言，不厌其烦地向在美国的曾芝芝诉说着。
很庆幸的事，姜新圩和她的默契度很高，他很多时候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只要多询问几句，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在纸上勾勒出他的想法，从而让他的想法慢慢在她的脑海里变成画面……
她不但帮他完成了电话机外壳的设计，还帮他完成了电话机外包装的纸盒设计。
在姜新圩潜心设计电话机电路的时候，曾禾涛的动作也非常快，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从美国直接打款过来，而是委托身在澳门的朋友直接携带现金进入大陆，将十万美元存在大陆的银行并电汇给姜新圩，委托书也由澳门这边开出，用航空件邮寄给他。
所以当姜新圩电话机的电路与外壳设计刚刚告一段落，十万美元和相关委托文件就到了，苏鼎宇摇身一变就成了外资公司的代表。
不过，他去工商局申请成立外资公司的殊荣最后被冷兰给剥夺了。一直关注他们的冷兰再一次从京城赶过来，还请了一周的假。了解了相关情况之后，她心里也替姜新圩他们高兴，并主动将与政府机关打交道的事情接了下来，而将苏鼎宇赶到做另外重要的事情。
这件另外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能够生产电话机外壳的塑料厂。
姜新圩对这种塑料外壳要求非常高。不但希望它牢固，强度高，还要求它无毒无味，含铅量低，而且因为他设计的外壳是流线型的，在加工时还需要制造高精度的塑料模具。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要求并不高，每个省几乎都有这种高质量的厂家，可是现在不行，不但是精度难以达到，更主要的是现在市场上很难买到姜新圩所需要的高质量塑料。
姜新圩不想迁就质量，因为他不想在国内跟国内电话机厂家竞争，要竞争就去国外，利用电话机本身所带有的先进性和超时代的理念杀出一片天地来。现在全国的电话机市场还没有火起来，在国内竞争就算竞争胜利了也捞不到多少订单。何苦呢。
正因为这个外壳要求高，能够承担这个加工的厂家很稀少，寻找厂家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苏鼎宇身上。
苏鼎宇二话不说就前往省城、前往南方大城市。
姜新圩也没有闲着，他则在紫安市就近寻找提供电话机附件的厂家，寻找能印刷电话机外包装纸盒的厂家，寻找印刷电话机说明书的厂家，同时还得抽时间去伊阳市找蓝天电子公司洽谈电话机电路板的制作，与该厂的技术员商讨有关加工的技术问题。
电话机的pcb电路板的技术含量不高。蓝天电子公司完全能够承担。
……
这天，姜新圩刚从伊阳市坐长途汽车回到公司。冷兰就从公司里面走了出来，一副正要外出办事的样子。看到姜新圩，她立即迎上来，笑问道：“跟蓝天电子公司谈得怎么样？”
姜新圩说道：“都谈妥了。……，公司注册的事情差不多了吧？”
冷兰调皮地笑道：“都办好了，姜副总。”接着。她说道，“我正准备去区政府找我堂哥，问问周围有哪些电子工厂可以帮你们组装电话。……，对了，你对这些工厂有什么要求？”
因为姜新圩现在手下人员不够。连财务和会计都没有，更别说技术人员了，电话机的组装自然得靠在外面寻求合作伙伴才行。
姜新圩说道：“先找几个有组装电子电器的工厂，然后我们一起去考察，只要他们有经验丰富的技术员，只要他们的管理水平不是太次，基本上就可以让他们组装。我们都是采取的进口元器件，电话机组装没有什么难度。如果他们这里配合不好，或者漫天要价，我们就去找我们原来的胜利电子二厂。”
毕竟组装重点在经验而没有高深的技术，为了质量这次他将重要电子元器件都从美国采购，性能相对稳定得多，加上他自己可以盯着对方组装，因为他不太担心找不到合作厂家。
冷兰说道：“好几个军工厂肯定可以，他们也正好没有什么业务，你交给他们，保证没有错，他们的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绝对比你所说的胜利电子二厂强得多。既然你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那我也懒得去找我堂哥了，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再去。”
跟着姜新圩一起走进办公室，冷兰帮他倒了一杯水之后，突然拿起桌上一份报纸，说道：“你知道你报纸上刊登了你的消息吗？”
姜新圩一愣，说道：“怎么会刊登我的消息？我们的这家企业才刚刚成立，老总是苏鼎宇，我只是副总而已，怎么会有我的新闻？”
冷兰笑道：“一家小的外资公司当然不会登上省报，是你那天为救文念词做出的事情。你自己看吧！”说着，她抱报纸塞到他手里，如葱的手指指着上面的标题。
姜新圩的目光在报纸上瞥了一下，扫到她手指所指位置时一愣。
只见上面的标题是《重拳出击，黑恶势力烟消云散》，下面有一个副标题：“双州市公安局摧毁以阮永军为首的强-奸、抢劫、杀人犯罪团伙纪实”。
姜新圩拿过报纸，一边快速地看着，一边说道：“这家伙如此恶行累累，他父亲怎么就不害怕，不害怕自己纵容会害死他？……，这次政府还真是下了狠心啊，这个团伙才多少人，一下就枪毙了四个，还有五个判死缓，八个人判有期徒刑……。这不等于他们全部进了监狱？呵呵，这也太狠了，一锅端了。”
冷兰冷笑道：“他们不死，还有谁死？要我是法官，把他们的父母也要抓进去坐几年，哼！”
姜新圩没有说话，自从那天晚上坐了直升机到医院，他就知道阮永军一伙完了，那些维护他们的派出所领导、市公安局的官员也完了，不管他们是不是与那件案子有关联。
冷兰凑近姜新圩，用手指了指第三个被枪毙的，问道：“你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吧？”
姜新圩没有回答她，而是一眼从文章的中间一直扫到尾，问道：“他那个当官的爹呢？怎么没有写？”
冷兰说道：“他是市里一把手，又没有直接犯事，怎么得也该给他留一份颜面，怎么可能写在这里？你放心，我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个姓叶的被判了二十年徒刑。”
“这么长？”姜新圩一愣，说道，“他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冷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听说还有经济上的问题，化工厂也是他安排下面的人贱卖给他这个私生子的。另外，他生活作风也有问题，他与一个女大学生经常住一起。二十年，算什么？……，如果不是他背后有人，也该枪毙了。我估计文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文念词完好无损，现在法院毙了他儿子了，如果再将他这个一把手给毙了，人们的同情心就会往这个姓叶的家伙身上移，文家得不偿失。”
姜新圩看了着报纸说道：“太凶残了！井里那两具尸体是谈恋爱的小年轻？两口子谈恋爱，碍他们什么事？竟然如此下毒手将他们一起杀死扔进去。按这报纸上说的，这个姓阮的还不是最早的组织者？是姓常的，就是你刚才指着他名字问我的家伙？他有什么特殊？”
冷兰说道：“没有什么特殊，他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家里啥也没有。不过，他读了不少书，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下乡插队去了，回城后瞎混，凭着有点知识、善于出鬼点子，在混混中有了一点小名气。按我说，这家伙才是最阴毒的，姓阮的很大程度上还是被这个姓常的给拖累了。你看——”
她指着报纸上的字说道，“当时阮永军他们一伙把念词姐打晕了抓起来，看到了她身上带的军官证，一下吓破了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么大的烫手山芋。就是这个姓常的说了一句，一不做二不休，这才决定将她扔进井里的。”她站直身体说道，“如果念词姐身上没有带军官证，也许她还没有这么危险。”
姜新圩却说道：“未必！只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没有军官证，他们也许不会将她扔进井里，但其他事就难说了。也许她应该感谢他们把她慌忙扔下去，否则，她的清白不保，那么漂亮的姑娘，那些混混把她抓起来之后还会不凌辱她？现在总算谢天谢地，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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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吓人的天价
冷兰一听，眼里闪出恐惧的神色，良久才安静了一些，不久又恢复了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按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对了，我刚才还打电话问了我几个好姐妹，她们说省城那里几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特别是桃花路派出所和市公安局，好几个领导都撤职坐牢。就是省公安厅也有两个领导被连累了，一撤一降。”
姜新圩不以为然地说道：“活该。……，王东原和萧朝贵呢？他们应该算立功了。”
冷兰说道：“我的那些姐妹没有跟我说多少。好像萧朝贵现在成了刑侦总队的总队长。王东原不知道，应该也会升一级吧，可以说他在这次事件中做了不少的事，功劳最多比你小一点。”
王东原只是桃花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在冷兰好姐妹的心里估计没有什么位置。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姜新圩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姜新圩拿起电话一听，听出是苏鼎宇的声音，就笑问道：“苏总，有什么好事？”
苏鼎宇在电路里苦笑道：“哪有好事？我跑了十几家塑料厂，可就是没有找到你所要求的那种生产厂家，主要是你对原材料的要求太高。……，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你，我们能不能降低一下塑料的质量要求。”
姜新圩却摇头道：“再找啊，这才找了几天就泄气了？……，全国到处都是塑料厂，我就不信找不到好的，可以往军工企业去找，往沿海发达地区去找。苏总。我相信你的能力！”
苏鼎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说话的口气，我哪里是公司的老总，哪里是你的上级，我简直比最低级的业务员都不如。……，好吧，老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跟着你姜新圩闯世界，我再去找。……，不过，你可知道，你要求这么高，就算找到了，电话机的生产成本就会很高，会大大减小产品的竞争力。”
姜新圩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成本高就高点。你是海龟，多少知道外国人的产品价格。我们不能仅仅靠价格跟人家竞争，更多地靠质量。行了，你快点去找吧，别耽误我的时间了。”
在苏鼎宇假意的埋怨和姜新圩开心的大笑中，两人挂断了电话。
就在姜新圩、苏鼎宇和冷兰全身心地投入到电话机的生产时，伊阳市的顾长风也一样在全力以赴地为开发生产电话机而忙碌着。
他现在通过他在邮电部当司长的姑姑，加上他顾家在华夏国的影响力，很顺利地请到了三个电话机方面的专家。这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他的公司，开始帮他设计新的电话机。而且。胜利电子二厂那几个熟悉电话机组装的技术人员如黄喜贵、舒庆生都已经开始在他公司上班。
另外，他还利用家里的人脉从邮电部、省邮电管理局要来一笔技术资助资金和一笔专项资金。现在的他可谓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电话机开发成功绝对是板上钉钉。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开发并生产出全国最新、最好的电话机，一定能让自己家里的那些人对自己刮目相看，一定会对他产生更多的信心。
踌躇满志的他唯一遗憾的是苏鼎宇逃跑了，跑到紫安市去了。让他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的想法落空。让他冷兰面前扬眉吐气的计划无法实现。
找人打探到的消息是这个家伙并没有真正办自己的公司，而是加入了曾禾涛另外投资的一家小的外资企业，担任了总经理。听说他也在开发电话机，可笑的是他仅仅依靠那个连大学都没有上满一年的姜新圩。
顾长风心道：“一个高中毕业生能开发出电话机？你苏鼎宇多少也是一个留学生，怎么就这么糊涂。你难道不知道人家姓曾的家伙完全只是为了感激姜新圩替他治好了病痛，愿意拿着五十万美元给姜新圩玩一玩，过一过当老板的瘾。你当时在胜利电子二厂，应该知道这五十万美元本来是拿来给那个厂合作的，现在姜新圩辞职了，就把这笔钱投到紫安市。
姜新圩一个穷小子拿着这五十万美元玩当然高兴，反正玩赢了玩亏了，曾禾涛也不会怎么怪他。可你苏鼎宇呢？你丢得起这个人吗？一个堂堂的留学生，做这些荒唐事，该有多少人看你的笑话。嗨，冷兰的眼光怎么这么糟糕，竟然愿意为他拍广告，真是瞎了眼！”
在他看来，苏鼎宇根本就是不战而降，就是因为他从其他信息渠道得知了自己不到请到了专家，还要到了资金，眼看自己胜利无望，就利用工厂合并的机会逃之夭夭。
显然顾长风打探到了苏鼎宇、姜新圩他们很多的消息，知道了曾禾涛在国内投资的原因是因为他与姜新圩的私人关系好。不过，他的消息并不全面或者滞后了：他不知道冷兰现在根本就苏鼎宇他们在一起，当然更不知道冷兰跟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姜新圩，而不是苏鼎宇。
想起工厂合并，顾长风内心还是有一丝忧虑，担心那个姓马的已经夺得了招商引资的政绩之后又来染指自己开发电话机的功劳。这个家伙吃香太难看，而且忒不要脸，只要有利的，他就没有不想夺走的。
姜新圩可没有想到顾长风的纠结，他和冷兰一起在紫安市范围内寻找适合做自己合作伙伴的单位，寻找最合适组装电话机的工厂。
这天，他和冷兰一身疲倦地回到工厂，刚刚端起饭碗，就听到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姜新圩连忙跑过去，拿起话筒，苏鼎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告诉姜新圩，他已经在北方的津天市找到了一家符合产品质量要求的塑料制品厂，它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专门为欧洲一家大型儿童玩具厂提供塑料外壳。他们的原材料全部是国外进口的，其生产出来的产品品质要求非常高，绝对无毒无味无重金属。
塑料的强度、硬度、塑性要求完全符合姜新圩提出的要求。
听到这个消息，姜新圩高兴地说道：“太好了！马上跟他们签合同！”
苏鼎宇却兴趣不高地说道：“我已经跟他们谈了，可是他们要求我们在合同签订后立即提供如下两项费用：第一项是开模费。也就是设计、制造电话机外壳的模具费用，包括材料费、加工费、人工费。第二项是要求我们提供一部分产品生产订金。”
姜新圩说道：“这两项要求都算正常。他们是不是要求很多？超过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他们提出了多少数额？”
苏鼎宇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做好了提供这两项费用的准备，可是人家狮子大开口啊。他们说每一套模具的开模费是十万！每一种产品我们必须先支付五万套的订金，每套十元，必须先交他们一百二十万才开工！”
“啊——，要先交付一百二十万？这也太……”就是早有准备拿出一笔钱的姜新圩也大抽一口冷气。
苏鼎宇在电话里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一百二十万。……，当时我跟他们争了，也给他们说尽了好话。我说这笔钱实在太大，我们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现金？现在能拿出这么多现金的，全国也没有多少家公司，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但他们就是不松口，说他们是中外合资企业，追求效益是第一位的，可不是过去的国营企业，为了国家可以牺牲自己。就算他们可以答应我们，可那些老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还有，他们说他们现在的业务虽然不是很饱和，但也不是没有事做，如果我们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不干。
……，总而言之，这个价格虽然不能说完全说死，但下降的余地不大，他们这些人只要钱，不讲什么情面。现在又是我们有求于他们，他们肯定会逼我们退让。……，姜新圩，你的意见呢？你说我还要不要再谈下去？”
面对如此大的数字，面对自己根本无法支付的金额，姜新圩一时哪里能定下来，他说道：“对方真的就没有一点松开的余地？”
苏鼎宇说道：“如果我们要的急，估计就是这个价格。现在唯一的办法也许是使用一下缓兵之计，让他们感受到我们并不急，或许还能降一点，但这一点点下降还是杯水车薪啊。我们的资金也就十万美元，五十万人民币连他们一半都不到。”
姜新圩稍微想了想，说道：“先在电话机旁等一下，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打过来。我先跟冷兰商量一下，看她有没有办法能不能申请一些贷款什么的。”
苏鼎宇答应了一声，他就挂了电话。
看到姜新圩一脸凝重地走进来，冷兰停住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新圩一边拿起碗筷一边说道：“苏鼎宇已经在津天市找到了适合条件的厂家。可是，人家的要价太高，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钱。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比如贷款，借钱什么的。”
冷兰急忙问道：“要价有多高？不就是一个塑料壳子吗？难道还要一百元一个，你十万美元并没有用多少啊，难道这么多还不够买一些电话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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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太好了
姜新圩解释道：“不是电话机外壳的单价贵，是对方生产之前要求的生产准备金高，要求我们支付的定金太多。”
冷兰一针见血地说道：“这根本就是不相信我们！”接着，她盯着姜新圩，问道，“你是不是想请我帮忙？”
姜新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承认道：“是的。我跟苏鼎宇都没什么社会关系。就是苏鼎宇在津天市也没有任何熟人，我们过去跟对方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
冷兰很不满地嘀咕道：“我就知道，你最终也免不了俗气。我要是不去呢？”
姜新圩说道：“那我只能自己去，努力一下，实在不行就降低产品质量，另求其他厂家了。”
冷兰想了想，说道：“津天市那边我也不认识多少人。……，好吧，为了你公司的事，我就跟着你跑一趟。不过，我可先说了，如果他们不帮我，或者那个中外合资企业的人不买他们的账，你可不要怪我。”
姜新圩连忙说道：“谢谢你。”
冷兰故意说道：“没什么，我反正也要去上学了，先到津天市再到京城，也算是顺路吧。”
当天晚上，他们两人就乘车到了省城。苏鼎宇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听到冷兰亲自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坐上前往津天市的火车。第三天凌晨赶到了津天市与苏鼎宇。
冷兰毕竟是女孩，平日在京城和双州市之间都是坐飞机，这次坐的确实颠簸了近二十四小时的火车，真是让她累的够呛，一到津天市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进了旅馆就洗澡睡觉。
姜新圩则和苏鼎宇商量相关办法。
苏鼎宇将这两天与对方谈判的情况说了。说道：“……，我真说不了他们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他们跟国内其他公司的管理根本不同，与美国大企业的管理差不多，不怎么讲人情。……，再说。他们报的这个价格如果是在美国，还真不高。模具十万元一套，折合成美元才一万多美元，不足两万。不到四万美元拿下两套高级模具算是不错了。可是，这个价格在国内就显得有点离谱，两辆小车都没这么高的价格。我估计唯一有可能降的就是定金，他们要的太多，每一种必须定五万套，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卖五万台电话机……”
姜新圩说道：“是啊。他们也太不相信我们了，一下就必须先交五万套的定金，如果不是你了解这家公司，我真怀疑他们是故意刁难我。……，说真的，也怪不得人家不相信，我们一个新开张的公司，刚生产产品又提出要这么高级的塑料。在大多数人看来真有点好高骛远。主要是我们资金少了，这么高级的电话机外壳十元钱一套也不是太离谱。你跟他们谈了这几天。他们真没有松口的可能？”
苏鼎宇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努力了，但效果不大。特别是一个担任公司副总的老外总是坚决反对，说我们这家小公司做不了什么大生意，还说没有必要跟我们做，绝不相信我们能卖多少电话机。他说如果他们不事先问我们多要一些定金。也许我们也就是订购三四千套的电话机外壳就没了下文。他们兴师动众地设计模具、改动公司的生产计划，没意思。他还说现在我们国家对电话机的需求并不大，卖不出多少。”
就在姜新圩郁闷的时候，苏鼎宇又说道：“不过这个老外已经答应今天和我们一起喝咖啡，想认真听取我们详细的生产计划。我通过找这里的同学说动了公司里的一位中方副总。他也会来。他答应和我一起说服这个家伙。如果冷兰真能说动津天市一位领导出面跟他们打招呼，或许我们能办成这件事。”
说到冷兰，苏鼎宇笑道：“我估计冷兰得中午才醒来，看她疲倦的样子，真是累坏了。姜新圩，你丫的还真是不周扒皮啊，把我累得像狗一样不说，连这么漂亮的女孩也不放过，也不心痛？”
姜新圩微笑道：“没办法，现在是起步的时期，不把你们的能力全部榨出来，想成功根本不可能。”
让苏鼎宇没有想到的是，冷兰并没有睡多久，当他们吃完早餐回来，她已经醒来了。听说他们要去跟合资公司的人一起喝咖啡，她也说要去。她说他想从侧面了解一下他们的心态，知道了他们的态度，她才决定是不是去找人，该找谁。
显然，冷家在津天市的人脉并不像冷兰出发之前所说的没几个人，而是有不少大人物，只是她不想一下子惊动太多的人。
双方约定的是津天市一家新开张不久的大酒店。
当苏鼎宇、姜新圩、冷兰赶到这家酒店的时候，咖啡厅里已经有一个中方的副总在里面。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后，这个副总对苏鼎宇说道：“苏总，你知道，我是愿意下调一部分定金的，但这事是老外总经理做决定，等下你可不要说我已经同意了。”
姜新圩和冷兰有点奇怪地相互看了一眼。
苏鼎宇也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他从欧洲回来了？”
“是啊，昨天下午回来的。我都没有想到他会来。今天早上，是杰克随口提了一句，结果这家伙就答应跟我们一起出来。”这位中方副总苦笑道：“这个老外很自傲，看不起我们国家的人。特别不乐意看到我们中方管理人员替他答应什么事。等下我可能不会主动提答应了降低定金的事，最多在他问我的意见时我说出这层意思。”
苏鼎宇一脸的懊恼，说道：“这样啊。可如果我不把你的意见拿出来，他们岂不更加不会同意了？”说着，他转头对姜新圩沮丧地说道，“之前就是这个杰克最反对降低定金。我好不容易让他有点松开的迹象，却又来了另外一个家伙，今天看来还真是凶多吉少。”
姜新圩安慰道：“到时候再说吧，也许情况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改观也说不定。再说，我们不是有冷兰在吗？最后一招都没动用，你急什么？”
中方副总对姜新圩的话不以为然，他的目光在冷兰身上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外面看起来高贵不可攀的女孩还有什么最后一招。
没有几分钟，就是三个老外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
苏鼎宇、姜新圩他们也不急不慢地站起来，中方副总悄悄地说道：“中间那个金色头发的是我们老总，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是杰克，副总。另外那个男的是老总的朋友，女的是他在欧洲找的女朋友，我国留学生……”
中方副总正低声介绍，不料一句生硬的中文打断了他的话：“姜？你真的是姜？哇！太好了！我总算找到你了！”
姜新圩开始一愣，但随即想起了什么，对那个站在老总旁边带着女朋友的老外笑了笑，说道：“你好。好久不见了！”
那个老外不顾别人惊讶的目光，夸张地伸出两条胳膊，急匆匆地跑向姜新圩，大声用英文说道：“姜，真的想死我了！你好吗？你还记得我叫丹尼吗？”
姜新圩还真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随弗兰克尔一起到我国来忽悠卖出模拟载波机的，当他在书院门口打混混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开始双眼冒光，争着跟他合影，成了他武功的崇拜者。不过，姜新圩跟他们分手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面。
他跟这个热情的老外拥抱了一下，也用英语问道：“丹尼，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丹尼的中文显然不行，继续用英语说道：“我们没有卖出去载波机设备就回国了，本来我们都很沮丧，可是弗兰克尔最后在你的帮助下发财了，我也想在你们国家寻找机会。姜，你会帮我吗？……，上帝对我真是仁慈，一到这里我就见到了你，真是奇妙。”
他们两人的动作让其他人吃惊不已，中方副总目光有点复杂地看着姜新圩，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个叫杰克的副总忍不住朝丹尼问道：“他是你朋友？”
丹尼连忙说道：“朋友，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我请客，我请大家喝咖啡。”
老外老总的目光在姜新圩与丹尼的脸上扫了一下，也问道：“他帮助过弗兰克尔？”
丹尼说道：“是他救了弗兰克尔一家的生命，而不仅仅是帮助。”
老外老总目光转过来看着中方副总，问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中方副总笑着说道：“是我的朋友。他们的公司才成立，是一个美国客商交给他们资金让他们进行全面运作的。他们想找一个厂家为他们生产一种质量要求很高的电话机外壳，听说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好，又听说我在这里上班，就找过来了。我们根据公司的规定对他们提出了一些合作要求，但他们因为企业初创，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定金，希望我们能减少一些。”
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态度大为改变，不但谎称自己早已经是苏鼎宇、姜新圩他们的朋友，还主动帮他们做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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