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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翔的浪漫     夺标txt下载     夺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6章又见米兰(三)

    话说完米兰告辞,平安再次将她送到了外面,只不过这次没亲自送米兰进电梯,因为顾长林从长廊的那边走了过来,还叫平安,平安只有给米兰说了再见。www.uu234.net

    米兰老公的事情当天下午就给办好了,被平安派去办事的人还亲自去见了米兰的老公,说让他准备一些材料,给他办一个课外辅导办班的证,今后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傍晚米兰给平安打电话,感谢的同时,请平安吃饭。

    平安是答应了,但是他不想再去米兰的家里了,那里沉闷而且让人心情很不愉悦,净是往回忆里纠结。因此吃饭的事情一直就拖着。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周末,陈煜带着儿子平川回娘家了,平安坐在家里晒着太阳,虽然难得的清静,可是却觉得哪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不对劲,有点像要无事生非。

    想来想去的,给米兰打电话,说请她去喝咖啡。

    米兰今天在校开了一个会,接了电话就直接去了平安所说的那个酒店的咖啡馆。

    这个酒店档次高,平安在这里有着包房,咖啡馆的人很少,平安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清静。

    夏天已经到来,米兰轻薄的衣衫将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平安心神恍惚的同时,懵然有了将米兰揽入怀中的念头。

    原来自己就是想要这个。

    这个念头一诞生,就在心里扎了根,立即的生根发芽,几秒钟就长成了葳蕤的参天大树,将平安的胸腔给塞的满当当的。

    两人天南海北的说了一大堆的话,而后又去了包间吃饭。

    菜基本都是平安点的,还要了红酒,米兰一看价格,眼神有些犹豫,平安说:“你点你的,今天是我请客,你请我,得去你家,我爱吃你做的菜,真的。”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平安逐渐的开始将自己在学校怎么暗恋米兰的话给挤牙膏一样的慢慢挤了出来,米兰诧异说:“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平安:“你是不知道,因为喜欢你的人,太多了,你的视线超越了我的头顶。”

    “我哪有!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学习那么好,我二十四小时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成绩也不如你,”米兰摇头:“老师那会也抓得紧,说不要因为别的事耽搁了自己的前途,可这会看,老师说的就是个骗局,他们为了升学率,为了奖金,我们却没得到所要的成绩,将青春最美好的情感也给擦身而过了。”

    “那,你在大学,都没恋爱过?”米兰知道平安和陈煜年纪相差六岁,那两人就不可能是在大学认识的。

    “感情才是一场骗局,我顶多算个卧底,”平安看着米兰蠕动的漂亮的嘴巴说:“大学几年,我一直在你的影子里走不出算了,不说这个,喝酒。”

    一瓶红酒喝完,平安又要了一瓶,米兰的脸喝的红红的,真像是红苹果:“别再喝了,再喝就多了。”

    “多了就多了,你没听那句话吗,平时是单位出钱我出胃,喝酒都是为单位,今天就你我,喝酒是为了咱们的过去。”

    两瓶酒喝完,米兰已经醉眼朦胧了,平安将她带到了房间,关门后直接的抱住了米兰。

    两人抱了一会,米兰低声说:“你喝多了,”想推开平安,但是平安将她拦腰抱起,一直到了里面卧室,放在床上,而后轻轻缓缓的开始解米兰的扣子。

    当将米兰的上衣扣子解完之后,平安说:“你如果不同意,可以随时离开。”

    米兰闭着眼不吱声。平安又开始脱她的裤子。

    直到米兰只剩下了胸衣和内裤,她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平安,平安居高临下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丈夫?没关系,你没有必要背上额外的负担,就当我是强迫你好了。”

    平安静静的等着,米兰的沉默维持了两分多分钟,然后,她用近乎耳语般的微弱声音提出了她的要求:“你……能不能用……套。”

    平安俯下身子,贪婪地吮吸着米兰脖子里的气味,凑在她精致的耳边,回答说:“那怎么可能?”

    接下来,平安在米兰身上实践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如此的深刻和浅薄,就是一个男人要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虽然晚了几年,但终究还是来了。

    从米兰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平安能判断出她和丈夫的性生活是保守而寡然无味的。

    这个已婚的女人其实在男女这方面还是一个半处女状态,这让平安觉得有了完成长久以来的使命的惬意,也有勾引良家妇女的奇怪刺激。

    一个小时后,平安和米兰一身大汗的躺在床上,米兰闭着眼,平安将眼睛睁的透圆,心里身体特别满足的同时,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人生至此,是否已经趋于圆满了呢?

    那还有什么需求么?

    ……

    从副市长到市委副书ji,平安湘梦市里已经差不多两年半,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序,得到了上上下下的称赞。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像是一匹满身盔甲的战马,驰骋纵横,所向披靡,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像是一架被闲置起来的老掉牙机器,无人问津。

    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觉得,顾长林和马隆这两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他现在什么都无需做,只做自己,静等时间的推移,自己会坐到自己想要也应该要坐到的位置上去的。

    政治的追光灯,始终照耀的都是前台。

    平安这一年多的日子是悠闲的,是滋润的,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市里顾长林马隆之下的人物,这似乎就是人生的巅峰,也是他当初决定不去省大留在留县总体设想里的一部分。

    可人的**是永无止境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活在过程中而不在结果里的人,平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需要的是挑战,是战胜困难。

    可是困难在哪呢?

    在湘梦市里,是不存在挑战的。

    挑战在陇中市,那里有王经伦还有高国强,可不在一个平台,相距甚远,有心也无力,胳膊不够长。

    有些人喜欢散淡,因为闲清逸韵不光养人的身体,也养人的思想,这即是这些人所谓的岁月静好。

    可平安觉得岁月静好就是自欺欺人,属于自我麻痹。

    人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变化就充满了或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哪里有什么纯粹的岁月静好?

    嘴上说着与世无争的人纯粹就是在意淫,在为自己设立陷阱,在留机会等着别人攻击,可是这个人还不自知罢了。

    关于平安内心深处点点滴滴的变化,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大家都被他含而不露的假象给蒙蔽了。他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由不得他,因为所在的位置注定了他就是一个没法平凡的人物。

    对于平安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许多人都觉得他肯定读了非常多的《厚黑学》之类的书。但其实这都是外界的揣测罢了,平安从来不读那些书,包括所谓的《领导科学》,他甚至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大课堂,读书如果能够全部有用,那写书的包括司马迁之流的作者应该是活的最滋润的人物,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很多名垂千古的作者们往往都是在最为困顿和穷途潦倒的时候才写出了不朽的名著,因此说怀才不遇和困境才能让一个人越发的有思想,就像曹雪芹和杜甫,反而很多作者在富裕和出名了之后再难有佳作面世。

    仕途如战场,在哪一个朝代,哪一种体制之下,终不会是坦途,一旦完成一个阶梯的攀登,没有一个人不是拼的遍体鳞伤的。

    荣耀是成功者的战利品,但他们的暗伤却常年不能愈合,却往往被人们所忽视。

    英雄的泪都是洒在自己的床头的,外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衣着光鲜。

    这年快到夏天的时候,平安接到了通知,让他去参加经省wei常委会研究举办的市地厅局级学习班。

    更多人是艳羡,平安有些纳闷。但通知了就是肯定,让你去你就去,去了总是没错的,不去,反而是不对了。

    而在去学习之前,平安得到了一个消息,省里根据中央的精神,将会出台一个文件,要充实一批第一学历本科以上、懂专业、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干部,到地市的主要领导岗位上任职。

    平安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消息得到了确认。

    这次的市地厅局级学习班,组织部原定在省wei党校学习,可省田书ji突然建议,把学习班设在思县。

    思县属于陇中市下属县,位置在陇中市的最东边,没有和湘梦接壤的地方,属于欠发展地区。

    省常wei会上,谁也没有表态支持,可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家都理解了田书ji的良苦用意,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王经伦同志和高国强同志都在陇中,也不知道这一对冤家在接近两年的时间里相处的是琴瑟和鸣还是刀剑相加,不过这次既然要到老领导的辖区学习,时机合适的时候去“觐见”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平安是随着几个人一起去的,他没有因为距离近而搞特殊,不让人送自己,他到了省里和一些学员坐着火车到了陇中。

    从软席车厢走下来,迎面走来了接站的领导,这些人里有思县上级主管市,即陇中的市委副书ji张一白。

    张一白是从陇中市委宣传部长位置上提起来的,在省里开会的时候,张一白和平安打过交道,彼此之间还算熟悉。

    平安稍稍地迟疑一下,落后到在了其他人的身后。陇中市里的领导与前面的几个人热情握手寒暄,互相介绍着认识的人,这时张一白看到躲在后面的平安,伸过手去,说:“平书ji,怎么站在后面了,你是不想与我们见面吗?”

    平安笑笑上前握住了张一白的手,说:“哪呀,张书shu记,这不是还没轮到我吗。”

    张一白爽朗地笑了起来,扭身喊过两个正在与别人说话的两个人,给平安介绍说:“这是思县县委书ji莫绍雄,这位是赵佳全县长。”

    平安分别与莫绍雄赵佳全两个一老一少的领导握手,客气地说:“谢谢两位的支持。”

    “这位是湘梦市市委副shu记平安同志。”张一白又介绍了平安的身份。

    莫绍雄的眼里流露出了一种奇特的神情,平安马上就判断出他的不以为然,看来这位上了年龄的莫shu记听说过自己,而年轻的赵佳全县长却有些诧异,“副shu记?湘梦市副书ji?”

    莫绍雄意识到赵佳全可能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平安这个和他似乎差不了多少岁的人会插在这个学习班里,但是他往一边解释:“对,和我们陇中相毗邻的湘梦市。”

    赵佳全还是有些不理解,不过也没有再问。

    平安再次觉得,赵佳全其实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自己的名字,赵佳全也知道,就是不清楚他一知半解的是自己的好,还是坏,又是从哪个渠道得知的自己。

    不过这也没什么,王经伦和高国强毕竟都在陇中嘛。

第227章别来无恙(一)

    与平安从省城过来的一行七人,都是副职,还都是相对边缘一些的厅局或是直属单位领导,那些有实力的领导大多有专车,都是由专车直接送到学习的地方,因此相对而言,这几个人就是平安还算是重量级人物。顶 点 X 23 U S

    平安跟这些人以前或多或少的打过交道,本着有闲人无闲位置的心思,他一路上和其余六个人说说笑笑。

    走出车站,上了接他们的丰田面包车。赵佳全说这是县里专门派来接站的车,还是借办班的光买的。

    车子到了市里,直接去了大酒店,酒菜极为丰盛。敬酒致词本应由县里领导来说,可莫绍雄和赵佳全两人都推举了张一白,张一白也不客气,举起酒杯:“欢迎各位光临本市辖县来学习,市里委派我来负责接待你们这期学员。”

    “接待你们是我市的一项政治任务。当然,我也是这期的学员,作为同学,更应该效犬马之劳。”

    平安一开始就有些怀疑,思县两个主要大员不守在县里迎接省里的重要人物,却专程来接他们几个几乎全都是无权无势聊胜于无的副职事为了什么。

    经张一白这么一说,平安顿时明白,思县之所以兴师动众,主要是来接张一白副书ji,到车站接自己一行七个,只不过是顺水人情。

    在张一白的倡议下,酒宴热热闹闹地进行了下来。

    酒水很快让大家熟识起来,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物,没吃过猪肉都见过猪跑,每个人依次敬酒,说着闲话,一会轮到平安敬酒,他摆了摆手,说:“免了吧,我最不会说敬酒词了。”

    张一白笑,说:“我可不信,你怎么连个敬酒词都说不了,看来酒量一定足够大,我刚刚都说了大半天。”

    平安笑着解释:“哪儿呀,饭局要素:酒,菜,烟,友,女人;饭局规则:让座,劝酒,抢埋单,灌无主的女人;饭局特色:套词,吹捧,忽悠,讲段子,煽情,谈交易;饭局功能:欢聚,求人,恋情,密谋,庆功;饭局境界:豪言壮语,甜言蜜语,嗲声浪语,疯言疯语,胡言乱语,不言不语。我们今天算是同学相逢,要讲究一个细水长流,我这会话多了,今后就没话说了。”

    大家听了平安的话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张一白说:“平安同学还说自己不会说敬酒词,我看就属他说的有意思,这是最好的敬酒词,来,大家喝酒!”

    待轮到赵佳全敬酒时,大家差不多酒足饭饱了,他似有意无意地说起了报到的时间。

    屋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厮杀滚爬出来的,聪明的都能将房顶给掀开片瓦不留了,明白赵佳全这是结束酒宴的暗示。

    张一白马上插嘴说:“从咱们这里到县里要两个多小时,县里接待还有一大摊子事。赵县长,你就收杯吧。”

    “好吧,执行张shu记的指示精神。”赵佳全显得歉意地说:“今天中午没让各位领导尽兴,晚上我和莫书ji一定补上这顿酒赔罪。”

    陇中所在的城市管辖着三个农业大县,去往学习的那个思县,要途经二个县的公路。公路两侧都是庄稼地,此时正是初夏季节,绿油油的原野一望无际,田里出现农民忙碌的身影。

    平安平时处于繁忙的公务当中,在城里很久没有放松心情看到这种田园景象了,因此这会一种久违的心境油然而生。

    但这次同来的几个人都比他大,又混迹官场社会多年,对什么都有些见怪不怪了,因此他们对环境没什么感觉,借着酒劲,抱怨省领导突发奇想,让他们来这个贫困县来学习。

    “这是省田shu记对我们这个贫困县的关照,是让你们这些领导干部来扶贫的嘛。”张一白想控制大家的不满:“你们在这里学习不方便没关系,县里的书ji县长都在,生活上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解决。这是他们的责任。”

    面对张一白的吩咐,莫绍雄和赵佳全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几个学员也觉得在这几个人面前怨声载道有失体面,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给基层领导添麻烦,上这儿来学习,县里市里都要出人力物力来接待他们,思县本来就困难,这不是加大人家的压力吗?

    张一白和莫绍雄赵佳全都笑了笑,并没有接下话题。

    平安十分清楚这三个人在想什么,就说:“咱们历来就有机关人员定期要到干校学习的传统,往上面追溯,那时干校都在农村,边学习边劳动嘛,所以到基层很正常。”

    有人听了平安的话有些不满,张一白看在眼里,说:“平书ji,你说的这可是两回事,之前的干校那会,那是劳动改造,咱们学习这是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是更好的改变执政党的执政作风。”自己为他们辩言,张一白倒是反过来在抢白自己充当好人,平安心里觉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心里有些不愉快,嘴上却开玩笑说:““难怪张书ji是抓宣传工作出身,对三贴近思想理解得这么透彻。”

    张一白听了打哈哈,笑着说:“还不是跟大家伙在一起嘛,这次一块学习,为了不落后,就多准备了一些理论嘛,这样思想才会有提高。”

    说着话,考斯特正式进入到了思县境内。没开多久,面包车就有些颠簸起来。

    放眼望去,一条延绵曲折的砾石路,吞吐在车前的风挡里,而路的两侧再也看不到繁茂翠绿的庄稼,呈现的是满眼灰色碎石的土地,远处出现了骨瘦嶙峋的山脉,长着参差不齐处境艰难的植物。

    莫绍雄读懂了大家内心的想法,说:“你们知道,思县是省里最有名的贫困县,县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土地都是大家看到的这种石化土地,左边看到的山脉叫兔崖。”

    “兔崖?怎么叫兔崖?上面有兔子吗?”有人不解地问道。

    赵佳全回答说:“上面哪有什么兔子,上面几乎都看不到什么活物。也不知道人们为啥起这个名字,也许是说兔子都不拉屎的意思吧。”

    一行人都沉默了。张一白看大家凝重的表情,说:“这几年上面也出台了各种扶植政策,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思县只能靠上面的扶贫救济来解决,当然,市县两级政府联系了对等的扶贫单位,但这都是输血形式的工作,不能解决长远问题。”

    有了本土几个领导的话,让众人的心情沉重起来。

    平安倒是不这么认为,有些地方的领导知道招商无望,短期内自己也出不来成绩,那怎么能有政绩让上面看到,那不就是自己没法尽快的上升?于是就用尽心思的想方设法将自己的辖区给搞成贫困县,为的是要上级拨扶贫款,那样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这时有人问:“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特色产业?”

    “有啊。”莫绍雄回答说:“这里的石质坚韧,适合生产石灰水泥,可是因为路途的原因,很多项目都搁浅了。”

    石一舟这几年不是在陇中发展吗?石一舟的天方集团里,可是有水泥这一项的。

    心里想着,平安没吭声。

    这时赵佳全接过话头,说:“其实旅游业也可以发展,虽然这里不是山清水秀,可这里的历史遗迹众多,尤其是一亿五千万年前侏罗纪时代的鱼化石的出土,应该能够吸引国内外专家学者游人的目光。”

    说得好听,一套一套的,可是怎么就不去做呢?

    平安试着用一种带入的眼光来看待张一白和莫绍雄赵佳全三个人的言辞和思路。

    车上的人这会围绕着发展经济产业结构链的建立,议论了起来,还想方设法出谋划策,一时间热烈非常。

    议论归议论,都恰似站在台下看唱戏。平安觉得这些都是纸上谈兵。

    不知不觉间,考斯特转过了几个山梁,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一条黑漆漆笔直的沥青公路豁然出现在面前,顺着公路两旁,各种建筑工地也突然冒了出来,从国家一级公路上经常看到的交通指示牌耸立在路边,标着距思县的公里数,还有大幅的广告箱上花枝招展的美女露着耐人寻味的甜笑,一排美术字从美女嘴中流了出来:思县人民欢迎您!

    车里的学员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自己的思维,觉得这一切都是莫绍雄和赵佳全精心设计的。

    这时赵佳全说:“这都是省里这个学员班带来的实际成果。”

    “在各个方面,上边都加大了投入,这条公路就是交通厅长在学习期间,把交通部门上下领导召集在一起,在这里开了厅长现场办公会,决定修建三条省级标准公路,还准备修建一条穿山越岭超近到省城的公路,大多要打隧洞,工程造价极高,可发改委、计委规划厅领导却坚定地支持该项目的实施,因为他们也是该学习班的学员。”

    这时有人逗趣说:“你们思县不会是绑架了他们吧,这些人做了你们的人质,哪有不投资的道理。”

    大家都笑了起来,赵佳全解释说:“这话说的其实很形象,而且说得十分恰当,原本他们只说修三条公路,后来我们就整天磨他们,说三个方向都有了公路,就差省城方向了,修了这条公路,就可四通,四通就可八达。现在省里已经立项,明年就可以开工了。”

    张一白这时说:“这要感谢省wei田书ji的英明领导哇。”

    张一白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是有根据的,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平安心想领导确实是为了贫困县的发展操心劳神。

第228章别来无恙(二)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

第229章别来无恙(三)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www.uu234.netm.www.uu234.net”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第230章暗流(一)

    平安并不比那些机灵又油腔滑调的学生吃香。www.uu234.netwww.uu234.net

    国庆节期间,平安连夜坐车赶回了老家,他先去了小区的派出所,知道俞薇被关押在市里的拘留所,于是他又到了拘留所,但却失望而归。

    所有知道王世庸之死的人都清楚俞薇有梦游症。而俞薇在拘留所里也时不时的梦游,将拘留所里面的其他嫌疑犯搞的神经兮兮,于是被鉴定有精神病,而根据刑法的有关条例,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因此,即便王世庸真的是被俞薇给推到楼下摔死的,而俞薇有精神病,而且不知道当晚王世庸死的时候俞薇是不是正在犯病,这样法院就按照刑法判决俞薇免于刑事处罚,她被送到了本省一个比较知名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那个精神病院离本市很远,就是从本省最东边到最西边的距离,而且就是从省城去那个医院实际上也是同等的距离,平安无奈,在返校的时候站在自己的窗前看着异常平静的对面,心里想,过春节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俞薇。

    但是到了过年,平安彻底的就失去了俞薇的消息。他从省城坐了一夜的车为的是在天明的时候赶到目的地,但是天明到了那个精神病医院之后,得知俞薇已经被治疗结束,不再梦游,精神病被治好了。

    因此俞薇从医院里离开,不知去向。

    【附录季羡林及曾国藩日记摘抄两则1:六月、心境仍不好。人生真是苦哇!十七日,前两天下了点雨,天气好极了。今天看了一部旧小说,《石点头》,短篇的,描写并不怎样秽亵,但不知为什么,总容易引起我的**。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几个女人,〈和〉各地方的女人接触。季羡林,清华园日记;

    2:曾国藩的日记有一段内容如下:今天又想操xxx的媳妇,我真禽兽也。】

    经过半年的磨合,过完年之后同级的一些学生已经公开的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比如像林荫,她和体育系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小伙牵着手走过校园的模样就被一些同学们津津乐道,而像林荫那样公开自己恋情的同学不乏大有人在。

    只是平安依旧是孤独的,可以说他自己在刻意的保持着一种孤独的存在。学习之余,他会一个人在校园里僻静的地方漫无目的地乱转做一些思考,在这些地方他经常的就会碰到一些恋爱中的校友们,这些校友或者手拉手,或者肩并肩,或者你楼我抱,当然也有接吻的,他们有的旁若无人,有的也会对平安这个不速之客打招呼,但平安听到过他们在背后议论自己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变态,他懒得反驳,懒得辩论,随他们去说。

    平安觉得自己的这些同学小儿科的很,他们所出于对异性理解的层次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幼儿园之对大学,自己已经能很熟练的用好几种手段将米兰轻而易举的送达到高chao迭起的境界了,这些同学却还在羞羞答答的牵手指头满足于一颦一笑间的那种隐晦的心理暗示。

    曾经有一次平安无意中看到了林荫和体育系的那个白马王子在校园湖边的假山后面卧着紧密的搂抱在一起,这两个人明显的都沉浸在他们那忘情的世界里,他们甚至没有看到走过他们身边的平安,这样平安就有幸非常近距离地看到了陷入到**里的那位好多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球场冠军的脸,这位“王子”被激动所充斥的脸孔是那么的狰狞,他脸上的毛孔都是清晰可辩,而林荫则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着。

    那一瞬间平安脑海里闪过了两个念头:第一,干嘛不去校外开房间、很费钱吗、地上冷不冷?第二,林荫和这个马王子之间不会有结果。

    绝对不会有。

    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舞会,联欢,大家跳交谊舞,平安和班里的同学都去看热闹,他总不能一直孤立与同学之外。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跳,但是重在参与,舞会开始了之后,找不到舞伴的就女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搂在一起乱蹦。

    平安本来是站在大门口的,这会终于能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同学们在一起宛如群魔乱舞。

    一曲结束,几个女的兴奋着叽叽喳喳的站在了舞池边上,正巧的平安前面站的是班里的刘可欣。

    刘可欣长的还不错,这会显得非常开心,欢喜雀跃的和身边的人说着话,似乎有些热,还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胸是胸腰是腰胯是胯屁股是屁股的,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平安,高兴的说:“平安,你怎么在这啊?”

    我他妈怎么就不能在这?

    平安其实知道刘可欣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当然也知道刘可欣的高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场合,是对玩的开心的高兴,就说:“我知道你累了,给你占的座位。”

    刘可欣听了笑,旁边的同学都推她,这时音乐响起,有人请刘可欣跳舞,周围已经没人,刘可欣就将外衣递给了平安让他为自己拿一下。

    等一曲终了,刘可欣走了回来,正巧平安身边有个位置,刘可欣就坐了下去,问平安:“你怎么不跳?”

    “你跟别人跳了,我还能干嘛,难道连看你的权力都没有了?”

    刘可欣一听笑的咯咯咯,胸就一抖一抖。

    虽然她的身材比米兰差一点,还是不错的,平安觉得刘可欣笑的样子挺好看,不过笑的也够傻的。

    平安忽然的改掉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让刘可欣有些惊讶,接着她和平安说了很多,像平时回家不回,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说的话多了,刘可欣还出主意让平安继续考研究生,说你学习那么好,不考研可惜了。

    正说着,舞曲又开始了,刘可欣又被邀请了,一曲一曲地跳,还神彩飞扬的模样,平安就一直的拿着她的衣服,他这会已经感觉到了无聊和厌烦了,想等着刘可欣红光满面光彩照人的再回来,自己交了衣服就可以离开。

    但是刘可欣并没有回到平安身边,她在距离平安不太远的地方和几个同学说话,平安正想过去还衣服,却听到了她们这样的对话。

    “刘可欣,你的衣服呢?”

    “喏,那不是。”

    “哇,你男朋友,好帅啊。”

    “男朋友?”刘可欣有些夸张的瞪大了那双圆眼睛看了一下这个同学:“你说什么呢?他……”

    刘可欣下来的几个字平安没听清,他倒是听清了和刘可欣对话的这个同学的声音:“我说呢!”

    接着几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但她们说笑的时候并不看平安,还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平安忽然的就怒了。

    我日你刘可欣的妈,他奶奶的!

    其实在这之前,刘可欣就做过一些让平安觉得难以理喻的事情。比如去年快放假的时候,有一天平安在逛街,正巧的就遇到了刘可欣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刘可欣问平安回不回学校,平安就说回,刘可欣就将手里的几本书递给平安,让他给自己带回去,说自己还想再逛一会。

    带就带,书也没多重,举手之劳,但是回去后刘可欣直到将书拿走了,也没有给平安说一声谢谢,当时平安就觉得这女的没教养,玩什么大小姐架子。

    由此种种,这下她又来了这个。

    平安想,是不是我真的太无聊了,岁月无法静好,所以有人就找我玩来了?

    当刘可欣终于再次来到平安身边的时候,平安将衣服一放,不由分说的拉着刘可欣的手就进入了舞池。

    刘可欣吃了一惊,平安竟然这样的勇敢!

    她一直以为平安不会跳舞,但是平安的舞却跳得非常的好,越来越好,收放自如,带着她在舞池里翩跹、回旋、跳跃,简直就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开始发光,一连串的问平安,你怎么会跳舞?你跳的真好!你怎么就跳得这样好!

    平安的母亲是是戏剧演员,家里的艺术气氛浓郁,从小平安就在这种熏陶下对文艺项目是无师自通了,跳舞当然不在话下。

    一曲结束,平安和刘可欣已经成为了舞会中的焦点,接着第二曲开始,平安刚一抬手,刘可欣就已经站在了平安的对面做好了起舞的准备。

    这一曲舞步比较慢,由于不会跳的也能跟着蹦几下,于是舞场里的人多了起来,大家就有些摩肩擦踵,平安很自然的将刘可欣的身体拉着贴近了自己,然后贴的更紧,另一只手随着舞步借着人多将刘可欣的背到腰到臀都摸了个遍。

    刘可欣青春的肌肤丰美弹性十足,平安能意识到刘可欣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于是在挤挤杠杠之中,将刘可欣的身体完全的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不断的挤压蹭动着刘可欣。

    而刘可欣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的蜷缩着,平安心里的恶念大起,伸嘴在凑近刘可欣耳垂的地方蚊子一样的嗡嗡说着你跳的也真好的话,他能感到自己这样做的时候,刘可欣浑身抖了好几下,接着全身有些僵直,被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将自己的手抓的很紧,而且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个舞曲结束,平安对刘可欣说自己出去一下,刘可欣以为他要去解手,而平安则是直接的就回了宿舍。

    关上门之后平安靠在门板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挺无聊的,于是出去洗漱,完了准备睡大觉。

    学校的澡堂今晚这个时候也几乎没什么人,用了半个小时,平安将自己梳洗干净,接着神清气爽的往宿舍回。

    但是一到宿舍门口他就愣了一下,刘可欣站在那里。

    他妈的!自己玩出事了。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第231章暗流(二)

    其实平心而论,刘可欣长的算是不错的,她此刻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倨傲和漫不经心,主动的开口问平安:“你怎么回来了?”

    平安没回答,他在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女子,刘可欣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平安心里倒是想借着这个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这个理由实在是蹩脚,再说和刘可欣那样继续跳下去,自己真的就会不舒服……于是他还是没吭声。www.uu234.net

    “你怎么了?”

    平安默不作声进到了屋,想着怎么应对。伸手一拉,因为使劲太大,将灯绳给拉断了,这样灯也没亮,刘可欣跟了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平安将脸盆一放,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把将刘可欣抱在怀里,伸出脚将门关上。

    刘可欣刚说了:“你干嘛……”那个“呀”字都没出口,她的嘴就被平安用嘴给紧紧的堵住了。

    平安任凭刘可欣在挣扎、在惊恐,他就是不放手,对刘可欣越吻越狠,而且吻的非常有技巧,直到刘可欣完全的放弃了抵抗开始顺从、回应。

    平安将刘可欣整个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然后倒了下去。

    床是一个很有暗示性的字眼,刘可欣似乎接受了自己今晚所要面临的命运。

    平安将刘可欣全身吻了个透彻,手也将刘可欣衣服下的身体给探索了个遍。

    从过年和米兰分开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平安都没有再接触过女人,加上“恶”字当头,所以在对送上门的刘可欣他就有些难以忍耐,但毕竟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不是怕有人回来,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将刘可欣就地正法了。

    在最后一刻,平安算是悬崖勒马,他翻身从刘可欣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一声不发,刘可欣过了好久,才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嘤嘤的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

    你他妈的嘲笑老子,逗老子玩呢!

    老子不喜欢你。

    平安长叹一声气,说:“我也是……不过,我不能……”

    “为什么?”刘可欣的声音大了些,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

    “唉……”

    平安再次长叹一声,说:“其实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在家订了婚的。”

    “啊?”刘可欣觉得不可思议:“订婚?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兴这个。谁给你订的婚?”

    “我们那的风俗就是那样,其实吧,我上高中那会学习并不好,没人能想到我能考上大学,可是出了学校门又没事干,结果就订了婚,为的是能早点上班工作的……”

    “你是说,那个女人,家里很有能力?”

    “也算不上吧……到了学校之后,遇到你,我觉得……反正我,怎么说呢……”

    “可是,订婚根本就不是结婚的必经程序,咱们是学法律的,订婚没有法律约束力。”

    刘可欣有些激动,平安坐起来说:“我知道……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刘可欣很听话的跟着平安起身,她觉得平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男生宿舍,灯又不开,刚才又那样了,虽然不怕人说,但被人议论还是要避免的。

    两人到了楼下,正往没人的地方走,就听到前面一棵树后有人在吵架,接着像是有人挨了一巴掌,林荫哭着从树后面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远了,接下来,那个体育系的白马王子脸色青红不接的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去追林荫,却去了舞会那边。

    平安知道,这两人该玩完了。

    眼看四周没人,平安对刘可欣说:“我也不想……自从在学校认识了你,我……可是,过春节回去,才知道她得病了。”

    “什么病?”

    “说不清楚,”平安就将俞薇当时的表现说了出来,还说了她大白天穿睡衣光脚在雪地里走动,刘可欣听着眼睛睁得很圆:“啊?”

    平安满脸痛苦,声音低沉:“说不清她什么时候就会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这样,你该怎么办呢?”

    平安张冠李戴的将俞薇的故事嫁接在了米兰的身上,他这会想起了不知所踪的俞薇,心里郁闷了起来,好大一会的也不说话。

    刘可欣明白了,原来这个优秀的男孩一直喜欢自己,但是由于这个不能对别人说的隐秘,他才不得不这样。

    这也就是他一直不爱说话像是和谁都走不近的原因啊。

    这种暗恋真的是太感人了!刘可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平安对话了,两人长久的沉默着,这时舞会像是结束了,四散的人说着话从不远处经过,平安又叹息一声,说:“回去吧。”

    刘可欣没动,也没说话,眼睛里却都是期待。

    平安知道她还期望着自己对她做刚刚在宿舍里所做的事情,可是哪还敢呢?

    再玩下去,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平安最终满脸虔诚的在刘可欣的额头亲吻了一下,一脸忧愁率先就要离开这里,刘可欣却颤抖着说:“平安,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可是你……我……”

    平安听了一愣,有人朝着这边走来,平安赶紧的先走了。

    从此后,刘可欣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是那种真心的不一样,而平安则照样的沉默,尤其见到了刘可欣的时候更加做出了惆怅满腹的样子。

    而过了没多久,米兰跑到了学校找平安玩,她说她不在印刷厂干了,现在正找人说去建委工作,那地方比印刷厂要美多了,趁着这个机会,就出来散心。

    米兰的无意中到来正好就圆了平安的那个谎言,刘可欣见到米兰的样子,想着她大冷的天光着脚丫穿着睡衣在楼顶的模样,想着这么出众的女人却得了那样的怪病,看着平安的眼神就充满了怜悯。

    平安和米兰在远离学校的地方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旅店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体验到了自己的强悍和能耐,而平安更加的深信自己对米兰、对身体优秀的女人真是没有一点的自制能力。

    但是他越加的坚信了,自己不会要这个女人。

    眼看快要放暑假了,平安想在省城找个工作,干干暑期工,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去年冬天为的是俞薇,不然过年他都不想回去。

    回家除了能随便的和米兰干那种事之外,那个城市真的没什么能让自己留恋的,而每天面对空无一人的对面窗户更是一种煎熬。

    平安看好了两个职业,一个是学校西门口有一个卖凉皮的店铺,这一片有一些家属区,生意平时很好,有时平安就去那里光顾一下,而这家店铺老板的媳妇要生孩子了,就准备招收一个打杂的,就是收收碗抹摸桌子什么的,活不累,还管吃饭,离学校还近,比较方便。

    另外的一个就是东门那边需要一个门岗,这是学校给学生制造的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份活也是没的说,除了看大门外一天什么事都没有。本来这个岗位是平安的第二选择,因为他不想一天到头连放假了都一直的死守在学校,可是早上去了卖凉皮那里说好了,下午再去,店主说已经招了人了。

    男老板招的是一个女学生,这女的正在那里收着客人吃过的碗筷,平安觉得这家店主存心不良,媳妇要生孩子了就找个女学生帮忙,这两个月迟早要将这女学生给帮到床上去。

    无奈,平安就准备去干门岗的营生了,学校保卫处的人说平安同学你这头发有些长,平时无所谓,这会站岗就代表着学校的形象,应该理短些。

    平安答应着,想想就去了离学校有三站路的地方,那有大商场,他要采购一些东西,学校放假了校内有些东西不好买,免得大热天还要跑,然后,在那附近再理个发。

    平安到了那里之后,决定先理发,而后买了东西回去,他看来看去,进了一家装修的还不错的理发店,里面这会只有一个男子在刮脸,因为他脸上又是白沫又是毛巾围的,看不出有多大,眯着眼躺在那里和给自己服务的女理发师说着扯淡又有些**味道的话。

    这女的见平安进去招呼叫了一声哥你来了,然后朝后面喊,但是没人答应,她就往后面走,开了门对着二楼叫来客人了。

    平安觉得这女的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自己像是嫖ke似的,果然这女的叫人进来,那个刮脸的用比较沙哑的声音说她你叫谁接客呢?

    这女人和那男的说笑了起来,说话之间两人似乎很熟。没几分钟就从后门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年轻女子,穿着短裙,腿白的像是冬天出窖的白萝卜,圆圆的倒是有些养眼,短袖露着一点胸,很有些波涛汹涌,只是她看起来也没多大,眼睛不小,头发却染成黄色和绿色以及赤红色,平安乍一看觉得像是头上爬了一只鹦鹉。

    这女的先招呼了平安,接着说先洗个头吧,平安正准备着,她一开水说:“怎么还没修好?没热水怎么用?”

    平安一听说:“没关系,天热,凉水也行。”

    “那怎么行?”

    正在刮脸的那个女的说:“小黄,你带他上二楼洗一下不行了。”

    “哦,那请你跟我来吧。”

    这个小黄说着自己先去了,平安跟在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顺着楼梯上去,上面还有几间房子,他跟着这个小黄,看着她拧着屁股的样子,觉得倒是有些小小的妖娆性感。

    小黄带着平安进了第一间房,里面理发的器械倒是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俩按摩床,他也没仔细看,小黄开了空调关了门,就给平安洗了起来,一会就在这房间里给平安理发了。

    这个小黄打扮的古怪,理发倒是一把好手,而且理得很仔细,洗了吹,再理发,然后再洗,洗完再吹,然后再修,再洗,再吹,修修整整的,仿佛平安马上要当新郎一样,折折腾腾的就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平安理完了掏了钱要走,小黄看着他精神的样子说:“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讨好人是拉回头客的一种方法,平安见她技术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说笑了两句自诩自己其实是老师,小黄还给了平安一张卡,上面是电话号码和店铺的位置,说拿着这个卡,再来按照八五折优惠。

    平安和小黄到了楼下,这时刚才那个刮脸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屋里也没别人。

    平安走出去没多远,就要往商场那边拐,不知道从哪来了两个男的,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将他给堵住了,前面的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人说:“停一下,问你个事。”

    平安前后一看,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会天也还早,大街上人不少,也不会有人抢劫,再说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就说:“你问。”

    “来,咱们靠边说话。”这两人说着要将平安往一边的墙根带,平安皱眉说:“别拉拉扯扯的,干嘛?我叫一声,警察立马就到。”

第232章暗流(三)

    有些谈恋爱的同学现如今已经在外面租房子同居了,平安平时为人古怪,总是神神秘秘的,也没人问他晚上都去哪里了,他每晚还是会来江雨这里陪伴着这个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的女人。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但是他在江雨家的这段日子里,江雨一点犯病的迹象都没有。

    江雨还是每晚十二点前休息,早上和平安几乎就是同时的醒来,而且因为作息时间的稳定,生物钟运转良好,气色比平安来之前好多了,她每天早上询问平安自己昨晚的情况,平安的回答无一例外的都是:“没有。”

    江雨自己也觉察到了,自从平安来了之后,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改善,甚至这两年有些不稳定总是提前或者推迟的生理期也固定了,所以有时候她会想,难道自己真的是单身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应该需要一个男伴?不然屋里怎么有了男性的气息,自己就痊愈了?

    平安每晚还是在大门那里夹东西,但是不放红色的毛线了,他改成了绑头发,因为江雨已经知道了红绳的事情,她潜意识里要是出去之后,回来将红毛线再夹进门缝,这就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头发也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和江雨已经慢慢的熟悉,他就将江雨梳落的长发利用了起来。

    江雨要是写作累了,她也会出来到平安这里和他聊,谈天说地的,间或的指导一下平安学习上的内容,这样让平安不禁的总是想起俞薇。

    而江雨的房间,她要是不叫平安,平安是绝对不会进去的。这让江雨觉得这个男学生很有意思。

    时间就这样平稳而缓慢的流逝着。

    过了元旦,春节的假期又要到了,因为刘可欣明天要过生日,平安就提前在今晚送了礼物,和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所以到江雨这里稍微有些晚。

    可是进门后,却发现江雨不在。

    这有些意外,因为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江雨晚上就没有出过门,而且,她在本校的社交圈也极为有限,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朋友。

    她会去哪?

    刚开始平安以为江雨在外有事,等了十多分钟后,就用江雨家里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传呼。

    但是江雨并没有回这个传呼。

    平安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立即给江雨的办公室打电话,电话也无人接听。

    那边没人。

    这样,平安再次的给江雨打了传呼,留言给自己回信息,接着拿了手电筒就出门开始找江雨。

    他先在校园里江雨可能去的地方找,没有任何的发现,然后就出了大学门。

    平安这时候不想惊动别人,因为他不确定江雨到底现在是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是梦游着的,还是清醒的?假设这会报警,会不会到了最后让人都觉得虚惊一场,这样或者对江雨的声誉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平安总觉得江雨梦游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俞薇曾经一样的古怪。

    今晚特别的冷,风嗖嗖的刮着,天上也没有星光,可能要下雪了,平安却跑得气喘吁吁,他将东西南三个门外都找了一遍,尤其是阴暗的角落和旮旯地方,但都没发现江雨的行踪。

    平安不停的告诉自己,也许江雨是参加什么聚会了,听不到传呼的声音,所以没回但是这始终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北门,如果北门外再没有江雨的影子,平安告诉自己必须要报警了。

    北门其实不算是门,这里有一片天然的湖泊,自然的将大学和外界隔开了,顺着湖水往东会走到公路上去,而现在天冷,湖面上风大,谁也不会在这个接近了零点的时候跑到这里喝西北风,这也就是平安将这里定为最后搜寻江雨的原因。

    没人。

    一个影子都没有。

    湖边栽种着一些垂柳,平安一棵树一棵树的挨着找,还打着电筒往湖水里照射。

    足足的花了半个多小时,依然的没有江雨的踪迹。

    平安看看时间,已经零点过十分钟了,江雨如果此时回到家,她绝对会给自己打传呼的!

    平安越发的焦急,他顺着胡跑上了坡,来到了公路边,顺着公路往前继续的找。

    今晚怎么连夜行的车都这么少!

    一无所获。

    平安有些泄气了,也有些绝望,他已经汗流浃背,他想自己这会真应该去报警了。

    公路往前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桥,平安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离自己当天伏击全刚友那块没多远,他忽然就想起了江雨说的她自己梦游从桥上跳下去的话,于是顺着台阶往下,到了下面,这边什么都没有,而天桥有将近二十米长,黑漆漆的,他又往另一头去。

    这天桥下面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味道,垃圾或者谁在这里大小便的骚味和发霉的气息混合着,十分的难闻,地上还有着一滩滩的水渍,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差一点将平安给滑到了。

    前面靠近斜坡的水洼里有个黑影!

    平安喊了一声:“江雨!”就跑了过去。

    果然是江雨!

    江雨整个人趴在水里,脸上鼻孔都有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水里、斜坡上还散落着一些摔烂了的水果和零食。

    她是从天桥上掉下来的!

    平安没敢挪动江雨,怕她哪里有伤自己动了后会二次受伤,他轻拍着江雨的脸,喊了几声,但是江雨没有回应,他再摸了一下江雨的鼻孔,有气!

    人还活着!

    江雨被送进医院里,整整的抢救了一天才保住了性命,又昏迷了一整夜,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平安正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江雨看着平安憔悴的模样,懵然感动,心有感触,不能自已,泪就流出了眼眶。

    平安代江雨向公安局报了案,而辖区因为是刘文涛这一块的,大家熟悉,这时刘文涛才知道平安是省大的学生。

    根据江雨的叙述,她当晚去买了些零食水果,因为平时老是在办公室坐着,这下想锻炼一下,就没有坐公交车,抄了近路想从大学北门湖边绕进学校里,但是在上了天桥准备下去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就从上面摔了下去,而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要么是一件故意伤害案,要么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因为天冷,天桥下面黑乎乎的没人经过,如果不是平安去找,江雨昏迷着,这么冷的天冻也会被冻死。

    但是刘文涛他们的调查,却让江雨十分的恼火。

    刘文涛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进行例行走访,结果文科院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说江雨有梦游症,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

    也就是说,研究所诸人表达的意思是,根本没有人去伤害江雨,是她自己犯了病,精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自个从天桥上跳下去的。

    刘文涛是分开来进行询问的,这样的目的是怕有人串供,可是得到的结果完全的一致,这些研究所的人还说了江雨平时许多匪夷所思和难以令人相信的行径。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刘文涛将情况给平安做了说明,让他好好陪江雨,说等江雨身体好了,去省里的一家精神病院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帮助。

    明摆着,公安这边是不会认真的查了,而且平安认为,就是查,结果也十分的渺茫和令人失望,因为江雨什么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她根本就没看到是谁推得她。

    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这件事就没法往下查,更何况还有江雨的那些同事的异口同声,谁都不会将将江雨的事情当回事。

    江雨那天幸好是全身平衡着地,先摔倒了斜坡上,而后骨碌到了坡下的水洼里,受力面比较均衡,而且因为下午没吃饭,肚子里没食物,否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肠子很可能就会破裂,还有一点比较庆幸,冬天穿的比较厚,否则谁也不知道江雨会摔成为什么样。

    但就是这样,江雨的左胳膊还是骨折了,左边的脚也崴了,其余的都是皮外伤,不幸中的万幸是脸没事,否则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异常残忍和难以接受的。

    “不可能!不可能!”江雨面对平安的转述情绪非常的激动:“我十分的清楚!我能感觉到是有人在我身体一侧推了我一下,我当时十分的清醒!”

    “天桥上面是有栏杆的,那么高的栏杆,我要不是被人推,自己跳的话按照常理怎么都是脚或者头先触地,这多明显的结果,他们怎么就置之不理呢?”

    “你看,我的伤基本都是左边,那个人就是从右边推的我!”

    “不行!不行!让公安去查,一定要搞清楚”江雨说着看着平安:“平安,你信我吗?”

    “是,我信,江老师。”

    “你看,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发现了我有那些不正常的地方吗?”

    平安摇头,江雨坐起来说:“这件事要是弄不清,人人都会说我是要自杀,是犯了病!可我有病吗?我有吗?但是要是人人都觉得我有病了,我就是没病都变得有了!”

    “有人要杀我!有人想害我!一定是,绝对是!如果今后要是谁真的杀了我,或者我出了任何的意外,大家都会说是我咎由自取的,那我就是个神经病,我是不是就白死了!”

    江雨说着哭了起来,平安不停的安慰她,等江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说:“江老师,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总会有个说法。”

    江雨拉住了平安的手,泪眼朦胧的说:“谢谢你,平安,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是我将你拉了进来,可是,我又没有别的人可以信赖了,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会担心我的……本来,我那时候结婚,他们就不同意,我和他们的关系很紧张,我……”

    平安这时不想说那么多,沉默了一下,说:“你好好休息,等出了院,我们一起再商量。”

    学校很快的就放了寒假,江雨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左胳膊要注意之外,其他没有什么大碍,平安给江雨说了自己的想法,江雨激动的说:“谢谢!平安,谢谢你!你也觉得这事有蹊跷?……只是,辛苦你了。”

    平安想对江雨笑一下,但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知道,江雨根本不是梦游,而是有人要她死!

    江雨和平安去了夏天时文科院研究所旅游所住的那个宾馆,还特意的要了原来江雨所住的那间和相邻的房间,而后两人认真仔细的将屋里门和锁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

    房间所靠走廊的位置是没有窗户的,平安将后面的窗户打开,往外一看,离地三层楼,附近也没有可以攀岩能借力上来的地方,而最近的一棵树也有三米多远,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树上跃过来。

    “那怎么解释我的衣服是湿的这一点呢?我根本没出去啊!谁能进来,从哪里进来做这一切呢?”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第233章向下,向下(一)

    江雨十分的迷茫,平安再次开门往外看,走廊是被塑钢玻璃窗封闭的,一眼看去,透过玻璃窗能望见宾馆的大院,假设那晚江雨真的是走进了雨中的,那么有人从这里是能够看到江雨的身影。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江淋湿的衣服是整件事最关键的第一步,她就是因此被人在心里烙上了“梦游”的印记。

    如果让江雨被梦游,是精神上摧残让她崩溃的第一步,而后来天桥上的出手,已经是那个人对江雨悍然的发动了置于死地的袭击。

    显然那个人就是要她去死,而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更不是要她的钱,而江雨和本校本院的人关系都比较疏远,尤其是对男性,她和那个保持了短暂婚姻的丈夫离婚之后,那人就出了国。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的,平安找了个借口和楼层的服务员攀关系,说自己以前住过这里,似乎,宾馆经过修缮吧?

    服务员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个宾馆去年冬天的时候刚刚装修过,近一年来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平安有些一筹莫展,回到房间问江雨:“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也许无意中得罪过某个人,这人对你有意见,但是你却丝毫不知情?”

    江雨在屋里踱着步子皱着眉,说:“怎么会?哪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写作,约稿、出书,我忙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我能得罪谁呢?”

    是的,据江雨说的,她没有仇人,她忙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和什么样的人结仇呢?

    整整一天,平安和江雨都想不出一个头绪。到了傍晚,平安去自己房间拿东西,出来的时候碰到服务员带着一个客人要入住,服务员的手里拿着圆盘形状的钥匙环,上面绑着几十把钥匙,走起路来哗哗的响,这个女服务员一边走一边回答客人的一些问题,诸如几点有热水可以洗澡,晚饭都有什么供应,带上住宿证可以早上免费的吃早餐等等一些话题。

    这时,三楼的服务台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好几个旅客,他们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服务员的,还说这里的服务质量怎么这么差,上班时间这人都去哪了,得给经理说,扣这服务员的工资。

    这个女服务员一听嘀咕了一句:“什么人都有!”接着叫了一声:“稍等,在这呢!”

    “哦,有人啊,你看,我说有人吧,那不是,那么大一个人。”

    这几个人哈哈的笑,有人就说:“那么大的人怎么不过来,我们不是旅客,旅客就是上帝啊。”

    “你这上帝不如人家那个上帝……哈哈哈。”

    “我累死了,急着进屋睡觉呢,服务员!”

    服务员身边的客人比较好说话,听了说:“你去招待他们吧,我自己开门就行。”

    这个女服务员听了说一声:“那不好意思,谢谢你,我一会过来,你那个房间是这把钥匙……”

    女服务员说着将那一大串钥匙递给了这个客人,急急的就往服务台去了,嘴里还说着:“来了来了!”

    平安这会也不进屋了,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眼睛瞄着那个住宿的人拿着一大串的钥匙拉着行李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捏着自己房间的钥匙,插进去,开了门,拉行李进门,而后再将门关闭上。

    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在门上吊着,哗啦哗啦的响。

    平安脑中豁然开朗!

    他忽然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晚上吃了饭,江雨在屋里闷闷的,平安出来,见那个服务员在那里打毛衣,就到下面商店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到了服务员那里,笑笑的说姐姐你这个毛衣打的真好。

    这服务员听有人夸自己,看着平安白净帅气,就说什么好啊,坐着也没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不然着急。

    平安问:“姐姐你晚上一直值班啊?那太辛苦了。”

    “没有,我们四班倒,我到十二点就下班了。”

    “哦,”平安说着给她面前放了一包葵花籽,服务员一看笑:“哟,这多不好意思。”

    “我也着急,没事和你说说话,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吃啊,别客气,歇一会。”

    平安说着自己拆开一包嗑了起来,又问:“姐,住的不远吧?”

    “嗯,不远,几分钟就到家。”

    “这个点还好,要是零点上班,后半夜可不好熬。要我,真瞌睡。”

    “那是,虽然后半夜人少,可是人就这样,晚上就是睡觉的……”

    她正说着,楼下有人叫,她答应一声,对平安一笑,平安说:“你忙,一会再聊,”转身就走了。

    平安看了一下时间,很快的到了江雨的房间,将零食往那一放,接着又急匆匆的出门,江雨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要跟着出来,平安说:“你坐着别动!”就出去将门给锁上了。

    服务台没人,服务员还没有回来,毛衣和织针还在,但是刚才放着的瓜子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她给收拾起来了,平安拿起那一大串的钥匙就往江雨门口走,然后按照钥匙上标着房间的号码找出了钥匙,插进去,一拧,门打开了。

    江雨愕然的看着平安,然后手指着他手里的钥匙,嘴里:“啊”了一声。

    平安点了一下头,将钥匙拔下,又急忙的送回了服务台,再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这时那个服务员从二楼上来了,平安看着她笑:“姐,你真忙,我那门刚刚锁上了……”

    “哦,我给你开。”

    “不用,这不是钥匙吗,我自己来就行,你忙吧……”

    平安说着重新拿起了一大串的钥匙往自己房间门口走,江雨已经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了。

    平安照模照样的找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将门打开,江雨脸色已经刷白,平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你先回去,接着去送钥匙,和那个女服务员又聊了几句,再次到了江雨的房间。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江雨非常的激动,她一直就站在门后面等着平安:“肯定是这样的!有人在半夜拿了服务员的钥匙,将我的门打开了进来,结果,因为那晚我喝了酒,睡得很沉,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这人就将我的衣服给弄湿了,然后,这就造成了我梦游的第一步!”

    平安将门关上,轻声的说:“服务员四班倒,半夜零点交接班,这中间就是个空挡,而且,后半夜人都容易瞌睡,这人要是偷拿了钥匙进到你的房间,也不是没可能。那,那个人会是崔明明吗?起码她的嫌疑最大。”

    “崔明明!崔明明?”江雨皱眉:“不会吧?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不管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发现你梦游的,是她,看到你湿衣服的,也是她,你们研究所里面的人还不就是因为她才知道你有所谓的病的?那就是她!”

    江雨有些头疼,她坐到了床上,好大一会的不说话,喃喃自语说:“那她为了什么呢?”

    “先不想崔明明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有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你的房间里,也许这个方式是错的,但并不排除是可能的手段之一,现在,江老师,你好好想想,你们研究所的那个张所长,在你的这场病症事件里面,是不是也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江雨抬头看着平安,不解的问:“张所长?什么角色?他会扮演什么角色?”

    平安坐到了江雨的对面,解释说:“你看,不管前面事情是怎么发展的,被人发现你梦游也好,被人议论你有病也好,你其实都没有十分的在意,恰恰是经过了有和张所长那次的文件事故之后,你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身体有问题了。”

    “对,因为张所长这个人是非常的正直的,他不会撒谎,我信任他。”

    “是啊,”平安站起了给江雨倒了一杯水:“正是因为你信任张所长,知道他不会撒谎,可是当你信任的一个人做出了你有病、你有错的这个结论之后,你就会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犯错了。”

    “可是……”

    “从来都是知心人害知心人!先不谈可是,你的可是应该是说张所长不会害你,他不会犯错。咱们就说假设,假设。”

    “假设?”

    “对,”平安认真的说:“假设,张所长根本就没有将那份材料给你呢?或者,就没有亲手的递交给你,可是他以为是给了你的,但你根本就没有拿,这样他知道是你拿走了,而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不说是崔明明,就说是某个人正好就知道了这件事,将计就计的,将文件往你那里一塞,好了,万事大吉,这样,你自己都说不清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做完了栽赃嫁祸的这一招,张所长心里是知道要将文件给你的,可是有事打岔了,结果一会他事完了来找那份文件,这人恰到好处的就出现了,提醒张所长你找什么啊,张所长就说我找文件,这人就说你刚刚不已经给了江雨了吗?”

    江雨又“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意思就是说,张所长想着是将文件给我的,但是还没有化为实际行动,打了个叉给忘了,这时那人出现了,好心善意的提醒张所长已经将那个文件给了我,于是就造成了我拿了文件又不承认的假象,张所长以为是亲手交给我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从张所长手里拿。”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平安眯了一下眼:“有了文件这件事,连你认为最不可能说谎的张所长都无意中成为了那个有心害你的人的帮凶,张所长那么老实正直的一个人都认为你是白日做梦,大白天也梦游健忘了,所以,这个人才会对你痛下杀手,变得肆无忌惮了。”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江雨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崔明明?为什么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什么?这人竟然要我去死!”

    “中世纪的神学家阿奎那在评注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时写了《论恶》这本书,里面列举了虚荣、嫉妒、倦怠、暴怒、贪婪、饕餮以及**这七宗罪,你漂亮,又单身,即便是现在是结婚着的,也妨碍有人喜欢你追求你……”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第234章向下,向下(二)

    平安说着,江雨询问:“七宗罪?你还看过《论恶》这本书?”

    “我没事翻着看看,没仔细研究,”关于这个平安不想说太多,他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认识江雨之前:“你说你没有和什么人过渡的接近,但是有人心里想接近你,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要是由此‘暴怒’由爱生恨,怎么办?会不会是想害你的原因之一?”

    “还有,你漂亮又有才,出书,写稿子,有人‘嫉妒’你,不也正常?口蜜腹剑的人多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恨你恨得牙痒痒,或许,这个人是个女人呢?比如说崔明明,她哪点都不如你,恨不得你倒霉,或者,她的老公喜欢你,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合,你就是他幸福生活的威胁,她恨不得除你而后快呢?”

    “崔明明?崔明明的老公叫胡汉云,是咱们学校的副教授,教当代文学的。m.www.uu234.netwww.uu234.net”

    “是啊,人家老公才副教授,多大年纪了?总比你大吧?你才多大,却已经教授了,还出书,嫉妒不是正常的反应?也许崔明明的老公胡汉云真的就喜欢你,崔明明什么都不如你,她却无力改变这一切,于是,铤而走险,设计了这一切。”

    江雨看着平安,问:“你怎么分析这么多?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平安未置可否,江雨说:“我所取得的、获得的一切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别人嫉妒有什么用?改变自己命运始终要靠自己的努力,我就是死了,我拥有的能转嫁到他们身上?”

    平安接话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的人就是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人和人的内心、思想,是不一样的,没可能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的优秀,但是将你这个优秀的打倒了,她不就上来了?”

    平安的语气有些沉重。江雨觉得这个平安其实内心的世界非常的丰富,可是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的又“啊”了一声。

    平安问怎么了?江雨摇头,心说这件事要是传开了,那那个嫉妒我的人,岂不是更加的欲杀我而后快?

    有人先让自己“被梦游”,而后一步步的想致自己于死地,这人真的太恶毒了!

    那晚,要不是平安……

    江雨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倏然愤怒了起来:你要我死,我偏活的好好的让你看!

    可是,她(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那自己就让她(他)去死!让他们先死!

    江雨被自己这个冲上脑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青烟一样,袅袅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已经很晚了,平安要去休息,江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平安,今晚,要不,你就睡这里……”

    江雨觉得难以启齿:“我……有些害怕……这故地重游的……我……”

    江雨的涨红了脸,显得十分旖旎动人,平安知道她其实没别的意思,就说了好,尽量的让自己也表现的淡然一些。

    这屋里没有长一点的沙发,这时候也是冬季,所以没可能睡在地上。平安洗漱完毕,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朦朦胧胧的的,他走到了床边,隐隐约约的觉得江雨似乎是闭着眼的,心里想起了她衣服下面那美好的胸,细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喉咙不由的有些干,转身又摸黑去喝了点水,这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平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看到江雨睁大了眼睛正瞧着自己。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清晰可闻,江雨身上的那股女人的幽香一直的就往平安的鼻孔里钻,平安看着这个眉可入画的女人,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就将她幻想成了俞薇,轻声的说:“江老师,我给你说件事……”

    江雨偷窥平安被他发现了,脸这会又红了,正想着闭眼装做睡觉呢,却听他这样说,就嗯了一声。

    可是平安倏然的又后悔了。他觉得俞薇的事情,那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给江雨说了,那算是什么呢?

    有些事情注定这辈子只能一个人去守着,告诉了他人,秘密也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于是,平安改了口:“我觉得,你应该离开这里……”

    “嗯?”

    江雨又询问了一声,这声音因为很轻,就像是在自己耳畔撒娇一样,平安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咽了口唾沫说:“我是说你要离开研究所,离开咱们学校。你不是说你的导师要你去首都吗?即便这件事幕后的人被追查出来了,可是我们始终是在推测,是没有证据证明的,连去公安那里报案能不能立案都说不清楚。”

    “那个人能对你动一次手,就能实施第二次,上一次是推你下天桥,第二次会是怎样的?防不胜防。”

    平安说完沉默了,其实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可是江雨不那样想,她知道这个大小伙子是真的为自己着想。

    是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防不胜防,自己怎么防?还顶着一个梦游的帽子!自己要真死了,也是白死!

    这人太可恨了!

    平安睡着了,江雨看着他静谧的脸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平时和崔明明接触的任何一件能够回忆起来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包括自己每次因为工作得到的表彰,给期刊写稿被所里人的艳羡、出了书被大家笑闹着要请客、有几个男子不掩饰的对自己流露出爱慕……

    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第235章向下,向下(三)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www.uu234.netUU小说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崔明明的这一桌就要给江雨让座,蓦然都脸色大变,也恰恰这一桌基本都是女人,登时都发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

    江雨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裁纸刀,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崔明明,挥着刀对着崔明明的脖子就是几下。

    鲜血喷溅!

    崔明明的脖子被江雨手里的裁纸刀连续的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反复的割了好几下,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目瞪口呆的捂着自己流血不止同时也血肉模糊的脖子,往后倒下了。

    崔明明在倒下的时候,还带翻了餐桌,顿时稀里哗啦嘁哩喀喳的响彻一片。

    所有人的人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江雨,而江雨此时满脸满身都是崔明明喉咙里喷涌而出的血,整个人就像是从地域里出来的女夜叉,她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拧了一个身,拿着还在滴血的裁纸刀,从原来进门的地方有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直到江雨消失,餐厅里的人才清醒了,这里杀人了!

    崔明明被梦游的江雨割喉了!

    发生在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这场杀人案,情节简单,目击证人众多,刑警队和派出所的干警接到报案赶赴现场之后,不费丝毫的力气,没有一点的周折,就从凶手江雨的家中将她给擒获了。

    只是抓获的这个过程十分耐人寻味,当警察们破门而入破窗而入的时候,杀人嫌疑犯江雨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而江雨的身上这时还穿着刚刚杀害崔明明时的那身衣服,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溅的血,这些血将被子床单全都染红了,那柄用来杀人的裁纸刀就在江雨身边的书桌上放着,当然上面也是崔明明的血。

    满脸满身是血的江雨对荷枪实弹来抓捕自己的警察表示出十分的困惑,直到她被警察给戴上了手铐,她还在追问“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上都是血?”

    “为什么我的床上也是血?”

    “裁纸刀是我的,为什么上面带着血?”

    “为什么?”

    平安返校后知道了江雨所做的这一切。

    他明白了,为什么江雨要让自己五一回家,为什么会让自己搬离她的家,为什么会有前面的那一场旅行。

    江雨在审讯中,坚持自己五一那天开完了会,就回家睡觉了,她否认自己从会场回来后再出过门、更别说去过餐厅,特别是怎么可能持刀杀人。

    江雨是漂亮的,而且是女教授,身上的头衔众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教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一个女同事,而且在杀了人之后也不逃跑,更不隐匿凶器,反而堂而皇之的在家里睡大觉!

    这不科学!也不正常!

    更不符合常理!

    随着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一些隐秘的情况涌现了出来:江雨有梦游症,有非常严重的梦游症,这一点不光是江雨曾经就诊过的医生,甚至身边的每一个同事都能说的清楚,这些同事们这会将江雨此前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行径给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泄了出来,而刘文涛更是能证明,犯罪嫌疑人江雨曾经在去年冬天犯病跳天桥自杀,结果未遂。

    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神经病人。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会这样去做。

    几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杀人案做出了判决:尽管江雨杀害了崔明明,但是根据我国现行《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辩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之规定,法院判决江雨免于刑事处罚,交由所在单位当庭领走,并责令单位承担对她的全部治疗费用。

    这样,江雨就到了本省著名的,也就是俞薇当时所治疗过的那个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第236章向下,向下(四)

    当平安去医院探望江雨的时候,江雨竟然比以前胖了一些,两人的视线相交,彼此眼中那种只可意会又不可言传的讯号已经来回的传递了若干遍了。www.uu234.net

    四周没人的时候,江雨轻轻的说:“你知道,你当时不说那些,我也会做的。”

    是的,平安知道,自己不说俞薇的事情,江雨也会实施她自己的计划。

    任何一个人,怎么可能让另一个人一直呆在阴影处伺机对自己发动致命的袭击,而且,那样的袭击已经有了一次。

    平安看着江雨的脸,又瞧着身材,说:“你好像胖了?”

    江雨听了笑,笑的十分灿烂:“我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写书,也不写稿,更不熬夜,还能安心的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情,怎么能不胖?”

    到了平安大四这年冬天的时候,江雨被医院诊断已经完全康复,于是结束治疗,让她出院了。

    而后,江雨在过完春节后去了首都她的导师那里,在那里,她将开始自己的新的工作和生活。

    而这个省、这个城市,除了平安之外,江雨说她完全的没有什么牵绊的了。

    但是平安却还有一件事要替江雨去做。

    崔明明死了几个月,已经火化成灰,她的前夫,暨本校副教授胡汉云娶了一个本校刚毕业留校年轻貌美的女子。

    新婚燕尔的胡汉云觉得生活无比的惬意,这天他早上开门去运动,脚下踩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灿新的裁纸刀。

    这把裁纸刀的颜色和式样,同当时江雨杀死崔明明的一模一样。

    胡汉云当时脑中就像有个鸡蛋壳打破似的“噌”的一声,立即一身冷汗,也不跑步了,重新的折回了屋内,新婚的妻子娇声的问他忘了什么,怎么又回来了,胡汉云说我还是陪你吧,说着话将裁纸刀扔进了垃圾桶。

    崔明明是死了,但是崔明明对江雨所做的事情,胡汉云未必是不知情的,平安给胡汉云家门口放的裁纸刀传递着这样一个讯息:梦游症患者能杀崔明明,也就能杀你!

    你要是不老实,能死一个人,就可以再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伤感的季节,不等刘可欣开口,平安就将她约了出来。

    那棵树依旧是那棵树,人,还是那两个人,平安面对着刘可欣,内心有着愧疚和怅然。

    大学的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她将爱情给了自己这个浪荡不羁心有旁骛的人。

    无论如何,逝去的光阴,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说抱歉,”刘可欣抢在平安之前开了口:“你就是我青春的希望,你就是我爱情的憧憬,毕竟,青春一去不复返了,爱情,给予了你,我也收不回来了。”

    平安沉默了好大一会,说:“咱们走走吧。”

    两人一直默默的到了北门的那片湖旁,垂柳在水面轻轻的滑动着,平安看着湖面说:“其实,我一直挺害怕你的。”

    “害怕?为什么?”

    刘可欣很不理解,平安笑又没笑出来,心情十分沉重:“因为不善于表达,小的时候我们总是欺负自己喜爱的人,而长大了,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喜爱的人。我怕你对我太好,我怕我会爱上你,因为我不配,我这人复杂又坏,就像是有那么的一种鸟一样,一直的想要去飞,去寻找自己都不知道的未知,可要是让我老老实实的守着你我知道我压根就做不到,即便有一段时间做到了,迟早我会变的,那样只会让你难过,会让你难受,我也不舒坦,那我不是更混蛋。”

    “可是,我愿意啊。”

    平安摇头:“你太好了,以前我不了解,其实真是我不配。有时候我想,我以后找媳妇,应该找一个丑八怪,而你太漂亮了,你又聪明,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男人惯着、哄着,你应该过的很好,而我,你要是嫁给我,肯定天天生气,我就是一个坏蛋,你要是天天跟我受累,得少活多少年啊……”

    “那你说你怕自己会爱上我,是真的吗?”

    “真的,和尚见了你都会有这个念头的。”

    刘可欣又笑了,伸手折了一根柳枝轻轻摆着,看看平安,说:“你肯定会记着我的!你这辈子在最后的那个日子,想起的肯定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可欣伸开双臂将平安紧紧的抱住了,平安任凭她抱着。

    好久好久,刘可欣说:“因为大学只有一次,因为这辈子有一个傻瓜一直近在咫尺的爱了你四年啊。”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的确就是个混蛋。

    “你那个订婚的未婚妻,怎么样了?”

    一会刘可欣和平安坐在湖边,她靠在平安的身上问:“她的病,好点了吗?”

    平安捡起了一颗石头,使劲的扔到了很远的水里,说:“哪啊,她病的越发重了,病的不轻。”

    “啊!”

    米兰的确现在让平安有些头疼,曾经有一段,米兰已经从平安的生活里消失了,可是最近这一段,她又出现了,她直言不讳的给平安说,自己要嫁给他,等平安斩钉截铁的说了不可能之后,米兰就以平安的媳妇面目出现,去了平安的家里,给平安的父母说平安和自己的关系在高中那会就确定了。

    这种确定指的是什么,已经毋庸置疑。

    平安已经长大成人,对于儿子,其实平秋明和刘红艳也知道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但是在婚姻大事上不管也不行,平秋明就不止一次的告诉平安要认真的对待生活,要认真的对待自己今后的人生。

    平安给父亲母亲的回答是,自己以前糊涂着,现在正是因为清醒了,才坚决不会要米兰的。

    如果因为要娶米兰是因为在高中那会两人就“睡”了的话,那自己到现在还和别的女人也睡过,那对别的女人岂不是就是一种不公平,那自己宁愿选择别的女人,也不会选择米兰。

    平安对米兰说你寻找爱情的方式是通过和男人睡觉,而我睡得女人可能有些少了,所以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爱情,所以我还要继续的睡下去,因此劝米兰也去睡,看谁先睡到自己想要的另一半。

    米兰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忽然的就知道了平安的好和他将来大学毕业就有工作的优越性了,也就是活的明白了,她对平安忽而软忽而硬、忽而悲戚万状、忽而强悍野蛮,于是导致了平安彻底的对她没有感觉,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也要“梦游”一下才能将这个女人给摆脱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夕阳渐渐的落在了山的那边,刘可欣靠在平安的肩膀上说:“平安,咱两来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刘可欣坐直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大学这几年,未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事要去解决,不如,我们来个约定,五年以后,你要是没有找到你爱的那个人,就娶了我好不好?”

    “五年啊,你肯定就忘了我了……”看着刘可欣要生气辩解,平安急忙说:“我可忘不了你,因为你是**同志啊!”

    刘可欣伸手在平安身上轻拍了一下,一脸的嗔怒,平安笑了一下:“好,五年。我估计,你等不到,因为那个时候你会想平安是个什么玩意,还因为那时候爱你的追你的人,会从咱们学校门口一直的就排到了你家的门口。”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意’,再多的人也是别人,别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有那么多人,那我就从这些人身上踩着过来嫁你。”

    “哟嘿,**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轻功水上漂啊。”

    “什么是水上漂?那是踩头功!”

    “是!雷……”

    “你再雷一下!”

    平安急忙投降:“不说了,我不说了。”

    刘可欣看着平安,好大一会才说:“你能吻我一下吗?”

    平安看着刘可欣,将她紧紧的抱住了,刘可欣身体不停的在颤栗。好大一会平安才说:“我认识你,太晚了,我不配……”

    刘可欣伏在平安的肩膀上说:“我认识你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哪有配不配?别老说不配。我说配,就配,你就是大坏蛋,也配。”

    平安轻轻的在刘可欣唇上触碰了一下,可是刚刚挨住,刘可欣就像章鱼吸盘一样使劲的对平安吻着,像是要将平安的嘴巴舌头都要给咬烂咬掉……

    两人这个吻吻了很久很久,然后又坐了一会,直到月上柳梢头,才一起回到校园里,平安看着刘可欣进了女生宿舍,才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刘可欣的宿舍忽然传出了女生们齐心合力的喊叫:“平安,我爱你!”

    平安愣了一下,看着上面,刘可欣被人从屋里又推了出来,站在栏杆那里对着他笑着……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在轻吟弹唱着罗大佑的那首《爱的箴言》:

    我将真心付给了你

    将悲伤留给我自己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将岁月留给我自己

    我将生命付给了你

    将孤独留给我自己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东西

    爱是永恒的旋律

    爱是欢乐泪珠飘落的过程

    爱曾经是我也是你

    我将春天付给了你

    将冬天留给我自己

    我将你的背影留给我自己

    却将自己给了你……

    平安忽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平安学习很好,他也早早的就和老师都说好了、送了礼,目的就是想留校,或者,到首都大学再进修两年(江雨也在那),按研究生待遇,条件是毕业后留校当老师,基本上已成定局。

    但平安最终没有达到目的。办事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本是平安的那个名额,学校最终给了另外的一个人,十分抱歉,自己已经尽力了。

    事已至此,徒说无益,平安很潇洒的笑着说没事,问那个留校的命运宠儿是谁啊,当然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师听了,表情有些难以琢磨,也有些只可意会,说:“是个女的,叫杨凤霞。了不得的一个人。”

    杨凤霞?

    我操!

    了不得的人?

    对呀。

    这白莲花小婊zi世界警察!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

第237章向下,向下(五)

    平安没想到很快的和杨凤霞在校园里不期而遇。www.uu234.cc

    杨凤霞看到平安后站住了,平安先说:“恭喜你。”

    杨凤霞说:“哦。跟我来。”

    哦,跟我来?这语气像是老师给学生说话。

    杨凤霞在前面,顺着北门那片湖一直到了湖边的土丘上,这里这会没人,长了很多树,钻进去外面来人也看不到。

    杨凤霞看着平安说:“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我们之间,有些事要了结一下。”

    我来找你?谁找你?心里想着,平安说:“我们?哦?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就谈谈?”

    “你不已经来了?”

    “对老师我得客气点。”

    “说吧。”

    说?你不说?那好:“其实,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没机会,这会要走,想再不给你说,以后还真就没机会了,那太遗憾了。”

    杨凤霞看着平安,却没有冷嘲热讽,又瞅瞅远处的湖光山色,说:“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晚了。”

    “晚了总比没有强。”

    “我哪里有意思?”

    “哪都有意思。我发现你活的很明白。”

    杨凤霞的表情有些难以琢磨:“挺有意思?活的明白?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只是心里不平衡,你在恨我,你在想你学习好,也挺会来事的,关系都拉好了,可是最后却败给了我,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换取一点心理安慰罢了。”

    平安想说话,杨凤霞抢先一步阻拦了他:“你不用说话,我告诉你,你是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少有的几个头脑清醒的,但是你关注的不在重点上,你以为你对未来的把握已经十拿九稳了?没有,你没有被生活逼到绝路过,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我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想说其实你欣赏我,喜欢我?你那调侃的语气玩世不恭的态度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改变过,你在意过什么呢?如果你早点对我说这一句,哪怕是开玩笑的,我也会为你疯狂一段时间的是,青春不就是用来疯狂、用来挥霍、用来犯错的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刘可欣是真喜欢你?你以为我那晚去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接近刘可欣让刘可欣远离你?你以为是因为我仅仅想让刘可欣成为我的表嫂?”

    杨凤霞说到这里默然了,平安忽然觉得她有些色厉内荏,有点疯狂,就像这些话已经憋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对自己讲了。

    杨凤霞忽然开口又说:“我太知道你了!你睡了江雨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你整整的干了她几个月,直到她离开!你多行啊!那么多的女同学喜欢你,你背负了那么多女生的爱却在着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教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吗?因为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不是因为刘可欣,也不是因为我表哥,因为我像别的女生一样的想过你对你发过花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加以理睬的,你爱的人只是你自己!”

    空气中有着难言的气息,平安觉得自己面对的真是一个无法理喻的女人。

    杨凤霞这时却做了一个让平安觉得惊讶的动作,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平安转身就要走,杨凤霞说:“还来得及吗?我喊一声,你能对赶来的人说得清楚?”

    平安忽然的笑了,回身看着杨凤霞,说:“这里有人吗?你倒是喊喊,我比较期待。”

    “这重要吗?我会拉着你直到来人。”杨凤霞任上衣豁开着,里面露出了丰盈的肌肤:“来吧,来**,你不就想这样羞辱我吗,我也想让你占有我……只可惜,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你赢了,”平安看着杨凤霞说:“我说真的,你真狠,对自己那么狠,可非要那么做吗?我偃旗息鼓,我落荒而逃行不行?”

    “我赢了?我是赢了,赢了你还有其他人。但我没有赢,我输了,我输给了命运。我也想像你样做自己想做恣意妄为的事情,但是我不能。都知道工作越来越难找,分配的地方哪个心甘情愿的去?我怎么能不早早的做准备?你不也在准备?你回去选择会有很多,可是你知道我要是回到老家,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吗?你知道我那里有多贫瘠多荒凉吗?我的生活你是难以想象的。我有四个弟弟妹妹,全家人的希望就在我身上,我敢放松懈怠一下吗?我只有留下留在这个城市里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有多少让你付出、承重的人?”

    “你有钱能送礼,我有什么?我只是个女人,那就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来换取我想要的。”

    杨凤霞说着竟然躺在了长满了荒草的地上,说:“来吧,我第一次已经给了能帮我留校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你是第二个,今天一切都做一个了解,和以往做个了断。来吧,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平安完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杨凤霞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可又不是,这具鲜美的“尸体”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思想和想要达到所要目的的手段。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符合她一贯的那种风格和印象。

    平安走了过去,看着杨凤霞的眼睛,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伸手将她的衣服给合了起来:“你不必如此。你要是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会退出,起码,虽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会有成人之美的心。你不用这样。”

    “你帮我?你鄙视我的身体不纯洁?”

    平安摇头:“没有,你看得很准,我自己就不是什么好鸟。只是……”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不用你怜悯!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态!你只是什么?女人身上能让男人发泄满足的有好几个口,前面被玷污了我还有别的地方纯洁对你。”杨凤霞冷冷的说了一句。

    平安倒退了一步,张张嘴,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杨凤霞猛然的坐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好露着胸从后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平安,过了一两分钟,倏然抓起平安的手臂,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平安没有挣扎,他看着深深的很规则的牙印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杨凤霞盯着平安的眼睛说:“你退出?你退出就没有别人来竞争了?”

    “我要你记得我!你要记得我!你一定要记得我!记住这个世界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你要记住就是对生活的疲于奔命才让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的梦想!”

    “你要记住让我在最应该追求爱情和浪漫的年纪里却只能为了生存而放弃梦想!”

    平安想说我哪知道你的人生?我和你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交集过,我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忙不过来,不过你肯定能活的很好的。

    杨凤霞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过的很好的!我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我只要自己想要的。”

    杨凤霞的精明和野心让平安觉得这个夏日的风吹过来有一种深入脊梁骨的寒冷。他等杨凤霞平静一点,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要是也喜欢了你,你现在能和我一起走吗?你的负重不允许你那么做。我是玩世不恭,我还放浪形骸,我是爱自己,我强行介入你的生活了没有?”

    平安还想说你作为女人的第一次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前程,你怎么可能会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去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是的,我不了解你,可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我来刺激你?你是想来刺激我才对。

    你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没必要再去继续什么话题,平安说了一句“祝你幸福”转身就走。

    杨凤霞在身后说:“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我会成功的,我现在过的好的标准就是成功。”

    平安再也无话,杨凤霞却还在背后像是宣言一样的喊了一声:“我不懂得什么是人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命运!”

    平安走了很远,杨凤霞还在山坡上歇斯底里的喊着:“平安!平安!你会看到我的成功的!你会的,你会记住我忘不掉的!”

    ……

    平安觉得米兰已经有些发疯了。

    米兰除了给刘红艳和平清明说她和平安的关系外,还在小区里、在平安那一届的同学、所认识的人中散布她已经是平安的人和平安在高中就睡过觉了。

    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有些满城风雨的架势。平安觉得米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矛盾性和辩证性,她一方面在给所有认识的人宣扬着她和自己睡觉发生关系这件事对于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一方面又将这件事不当回事的大肆渲染将自己设计成为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总而言之米兰就是想用已经和平安睡过这个事实迫使平安屈服就范从而达到她的目的,于是平安已经成了厚颜无耻、不负责任、诱骗女性的流氓加无赖、道德极其败坏的花花公子。

    对此厌烦之极,却无法处置的平秋明和刘红艳几次三番的打电话问儿子你究竟想怎么解决和米兰的事情?

    怎么解决?

    不解决。

    本市有这样一个规矩,新毕业的大学生都要下基层。分配的事情是组织人事上说的算,能给你安排个工作就行,不管你专业对口不对口,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于是要到一个好的单位,还得靠关系,靠跑。只是去的地方,就未必都如人意,而能找到好单位的实在没几个人,这样一来,大家怨气更甚,跑到称心单位的笑而不语,不如意的则破口大骂,说自己怎么总是生不逢时,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这他妈招谁惹谁了,考大学就是想离开山窝窝离开那个鬼地方,难道这绕了一圈又回去?

    难听的话说归说,不去又能去哪?那只能想去哪就去哪。

    刘红艳在本市也算是文化界名人,她平时只会唱戏,对唱戏之外的人情世故和社会规则完全不懂,但此次好歹利用自己的名望为儿子跑动一回,活动来活动去的,有关人士说那让你儿子去咱们市最大的国企保卫部门吧,保卫,你儿子不是学法律的,这就和法律有关,专业不就对口了?先稳定了,今后再协调。

    刘红艳回来召开家庭会议,平安说你也别操心了,咱发扬风格吧,响应号召,知识青年要到农村接受再教育,咱当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刘红艳听了着急,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这国企好歹在市里,方便,你都被教育了多少年还要再教育?你准备接受教育到什么时候?

第238章向下,向下(六)

    平安又从楼道里出来,这些老头老太太见到他又不说话了。www.uu234.ccwww.uu234.cc

    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他们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的时候,忽然张嘴大声的“啊!”的声音放的长长叫了一声,将身后的这些人都吓了一跳。

    等这些人都看他的时候,平安却若无其事的走远了。

    倒了俞薇家,王世庸依旧的不在,俞薇将熬好的粥端上来,问:“刚才见你来了,怎么半道又折回去了?”

    平安很不好意思直说,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我踩住了一颗石头,扭了脚,想回去擦药,可是走几步又没事了。”

    “呀,我这也有药,给你用用。”

    “没事,”平安推辞了两句,俞薇又问:“下面那些老人整天都说什么呢?话题很多的样子。”

    “那个啊,无非就是天晴天阴馍多饭少的闲话。”

    俞薇一听就笑了。

    平安觉得俞薇笑的太好看了,很有些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感觉,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俞薇意识到了这一点,撇了一下嘴,说了一声:“小屁孩。”

    “哪儿啊,我都快十八了。”

    俞薇揶揄说:“那也是快十八的小屁孩。”

    两人吃了之后,俞薇辅导平安学习了一会,问平安要是不困的话,陪自己再去看一下医生。

    平安心说,我能拒绝吗?

    上次俞薇看的是西医,这次换了,是中医。

    这个中医年过花甲,一副国师的模样,一边给俞薇号脉,一边问俞薇哪不舒服,俞薇说了自己睡眠不好,老是犯困,这老中医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说的是天旋地转日月变色滔滔不绝,不过平安给他归结为两个字:扯淡。

    平安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这些医生给俞薇说的都是废话,讲的全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大道理,可一句实用的都没有。

    不过俞薇还是抓了几服药,和平安往家里回。

    在车上,平安想想问:“你平时锻炼不锻炼?”

    “锻炼什么?我身体好得很。”

    平安听了差点翻白眼,身体好你还来看医生?嘴里解释说:“体质衰弱可能也会影响睡眠质量的,你要是没事在家锻炼一下,比如别熬夜,跑步,做瑜伽什么的……”

    “我这人爱静不爱动。”

    俞薇一句话将平安给噎住了,他转脸看着车窗外,正好看到米兰和一个头发梳成赌王里面周润发那样大背头发型的男子从一辆车里下来,正要去一个大商场。

    米兰和那个男的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平安不免的多看了几眼,心里犹豫了一下,这时俞薇问:“看到谁了,熟人?要不要停车?”

    “没有,眼花了。”平安否认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因为晚上要返校,下午没让俞薇多给自己补习,平安抽时间去洗了澡,在澡堂里想着米兰在大街上和那个人的那个样子,平安更加的有些烦躁。

    出了澡堂,一个人“唰”的从平安眼前跑过,他正在看,马一身便服从后面追了过来。平安略一想,跟着跑了过去。

    追了两条街,马将那人给抓住了,戴上了手铐,不过他累的气喘吁吁。

    平安没靠太近,这会已经围了一些人,他站在一边看着马,马拿出对讲机喊支援,旁观的人对着马和被抓的人指指点点,说那人是小偷。

    这个小偷不过二十出头,头发很长,满脸的不在乎,一看就是惯犯。

    没一会一辆面包警车开过来,马将小偷押上了车,平安这时急忙过去喊了一声“叔”。

    “有事?”马说着将车门拉住,拍了一下让车先走,平安先说声辛苦,而后和马往前走了一截,没人在跟前了,问:“那个,俞薇这一段又那个了?”

    “什么那个?哦,那个啊,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听院里的大爷们在说。严重吗?”

    平安咧着嘴巴一副关切的模样,马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严重了。半夜一个人在大院里来回的走,白天也走,我去了两次了。人家都说她扰民。”

    “扰民?没同情心,人家那是病。那王世庸,他也不管管?”

    “他怎么管?医生都没辙。”

    “可王世庸是她未婚夫,不是医生,我都不怎么见他,这赚钱的事有人重要?赚钱还不就是让人花的?他们还要结婚了。”平安说着白了一眼。

    马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学习怎么样?昨个,我见你和俞薇一起了。”

    “哦,她给我辅导英语呢,我今个陪她看医生了。”

    “看病了……行了,好好学习吧,给咱们片争光。考个督察回来,我听你指挥。”

    平安脸上笑,心说你老是打岔,还不是说俞薇的事你就管不了?

    “马叔,你怎么都是我马叔啊,我就是考个局长回来,见了你也得叫叔。”

    “行了,好好学习,我还有事,先走了。”

    马说着离开了,平安看着他的身影看了好大一会。

    这天晚自习,米兰又没有到学校,平安等到下课,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米兰的妈妈,张口就问:“你是谁啊?”

    平安粗着嗓子说:“你家水费欠了,明天再不交,就停水了。”

    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第239章向下,向下(七)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www.uu234.cc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摆手:“砸门!”

    正在这时,门却打开了,邻居自动的往后倒了几步,似乎里面要扑出来什么妖魔鬼怪,这就将平安和马几个凸显了出来。

    平安注意着门,王世庸鼻青眼肿的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的痕迹,他身上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

    “出什么事了?”马问着就往屋里进,平安也跟着进去,这下后面的邻居要跟着进去看热闹,已经被警察拦住了。

    王世庸的家里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扔了一地,平安四下的搜索俞薇的影子,但是都没见,这时马掀开了对着平安家的那间屋子的门帘,平安看过去,屋里也是一片狼藉,窗户玻璃碎了,风从外面吹进来,但是俞薇睡在床上盖着被子,看起来睡得很香,而地上扔着一根擀面杖。

    这个擀面杖是俞薇平时擀饺子片用的,这东西怎么会现在扔在卧室里?

    马和平安走了出来,到了客厅让人将门关住,问拿着毛巾擦血的王世庸:“到底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王世庸一脸的无辜,说着打了个寒颤,伸手将一条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好好的,我睡得正香,就……这样了。”

    平安和马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俞薇又梦游了,还在梦中拿着擀面杖将王世庸给打了。

    “去医院吧?”马问。

    王世庸摇头:“没事。”

    “真没事?”马追问了一句,王世庸有些恼火:“真没事。”

    平安却觉得马的这句话有别的意思,果然,马似乎就想带人离开。

    这时,俞薇的声音在屋里问:“王世庸!谁将玻璃打碎了?这擀面杖怎么放在地上?”

    俞薇说着话醒眼朦胧的穿着睡衣站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那根擀面杖,客厅的几个人顿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俞薇一脸纳闷:“干嘛?你们怎么了?世庸,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脸上身上都是伤?”

    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吭气,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俞薇,俞薇恼火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马警官,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平安,你怎么也在这?”

    俞薇说着走到了王世庸跟前,伸手要摸他脸上的伤,王世庸躲过了,俞薇脸色一变,“噌”的一下转过身:“神经病!是不是我睡着了你又悄悄出去了你们都看我干嘛?难道他是被我打的!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还是没人说话,平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俞薇皱眉进了厨房,将擀面杖放进去又走了出来:“王世庸!我说不让你喝酒你偏喝,每次都喝晕了,你看看你,你说,是不是我睡着你又出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世庸好半天的没说话,对着马说:“马警官,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啊。”

    平安听了第一个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还站着一堆的人,平安穿过这些人,到了楼下,仰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回到家洗了个脸。

    他站在窗前,等了十几分钟,见马带着人离开了,而对面的窗户里面灯光很久都没有灭。

    ……

    这天班里有好几些同学都没有到校,包括了米兰,平安听同学们说,这些人觉得在学校耽搁下去没意思,就不来了。

    到了上课,老师公布了月清的成绩,那些没来的学生几乎无一例外全考的很不理想,而平安的总体成绩却上升了,尤其是英语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纪的名次提升了有一百多名,班主任老师还在课堂上专门的点名,对平安提出了表扬。

    平安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俞薇,可是想想俞薇那个病,再想想可能真的已经不来学校的米兰,他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米兰果然真的不来学校了。可是,她连给平安说一声都没有。

    因为教室里的人实在是也没有了多少,从这之后,老师们也不再按照成绩重新的排位置了,平安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过了几天,在中午的时候,米兰的弟弟来到了学校,将米兰抽屉里的书本用一个袋子一装,提着要走,平安帮他收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问:“米兰去哪了?”

    “赚钱了呗。”

    平安笑了一下:“这个,我知道,她那会说过,出远门了吧?”

    “南方,那,到处都是钱,到处都是机会。”

    米兰的弟弟其实比米兰只小一岁,可是却比米兰的个头高很多,而且,他已经不上学了,他有些不满的说这些书本给收废品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家里非要让来,真是的。

    平安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看着他离开,自己闷闷的趴在那里看着窗外面树上的叶子。

    没一会,一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平安一愣,坐了起来俞薇。

    原来那些见了俞薇来找平安就起哄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别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看书学习,没人理会外面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平安走了出去,两人到了远离教室的树底下,平安说:“有事啊俞老师。”

    俞薇穿着白色的裙子她这么喜欢白色?反正平安一见她穿白色衣服,又想起了“幽灵”这个词。

    “哎乖,嘴真甜,老师问你个事。”

    “嗯,你问。”

    俞薇看着平安的视线有些难以琢磨,平安心里想着她可能要提出的问题,脸上却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这问题出乎意料,平安一愣:“挺好啊,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事……还有,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平安知道俞薇指的是什么。如果俞薇一直在梦游,那梦游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她可能一直只是觉得自己睡眠不足。但经过那次半夜的擀面杖事件,估计王世庸有些受不了了,将一些事情给她说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指证呢?

    “没有!你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我不是陪你去了两次医院吗,嘛事没有。”

    看着俞薇漂亮的脸蛋,平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装糊涂,接着反问道:“这是王世庸说的?你见过马没有,问问马啊?”

    “马和王世庸说的差不多……所以,我来找你了……我和这个小区别的人也不熟。”

    王世庸和俞薇在小区里买房没多久。这么漂亮又有才的人却得了这样的怪病,平安不想说这个,打岔说:“婚期订了没有?”

    俞薇轻笑了一下:“怎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

    “没有,我就是看,我万一要是考上大学走了,那不是赶不上你婚礼了?我还要给你送礼物呢。”

    俞薇大大的眼睛看着平安,好大一会,说:“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吧,成绩提高了。要谢谢你。”

    “别谢我,还得是自己的努力……行了,不说了,这个礼拜回去吗?”

    “回去吧,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那好,回去我再给你补补课,给你包饺子吃。”

    “嗯……”

    俞薇笑笑说,嘱咐平安好好学习,然后又像是一片白云般的飘走了。

    但是这天平安没有放学就回小区,平安的妈妈刘红艳在市里剧院演出新排的剧目,父亲平秋明专程来接平安去给刘红艳捧场,平安觉得,父亲可能和母亲的关系有所好转,一家人难得和睦,就去了。

    当晚的演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当平秋明带着平安到后台找刘红艳,而平秋明一直往采访刘红艳的市电视台摄像机前走的时候,平安明白了父亲今晚带着自己来真正的用意,觉得真没意思!

    刘红艳看到平秋明之后表情稍微顿了一下,又满脸的笑对着镜头,平安往后倒了几步站在了角落。

    一切落幕后,平秋明对平安说自己还有事,让平安一会自己回家,就走了,刘红艳却因为还要和团里的人以及文化局的相关领导参加庆祝会,当然也不能陪平安,也让他自己回家。

    平安看着满场喧杂的人影,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回到家很晚,俞薇的窗户没开灯,想来,她已经睡了,平安本来还想给俞薇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道个歉什么的,后来想想,等明天再说。

    可是第二天没见俞薇家里有人,一直到去学前,都没见俞薇,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日子一天天的接下来就接近了高考,学校抓的很紧,老师们很操心,平安也很努力,中途他回过两次小区,但是都没见俞薇,也没有见到王世庸,听小区里的人说,俞薇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了,还有,他们还说,这下那个神经病不在,大家都能轻省点过日子了。

    他们嘴里的神经病就是俞薇。在学习之余,平安心里总是想着俞薇,想着她的病,当然,也想过米兰,但是他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想俞薇的次数,要比想米兰的多。

    她们俩,都去哪了呢?

    ……

    从平安有记忆开始,平秋明和刘红艳一直在吵架,总是意见不和,但是这次对于平安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上两人却出奇的一致。

    平安一直想当警察,加上他自己觉得在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好好学,底子薄,现在成绩虽然提高了一些,但想要考上理想的院校,还是比较困难的,因此相对而言,警察学院的把握就大一点。

    而梁红玉和平秋明的意思是让平安考本省大学,说即便就是喜欢法律,可以学法律专业,这样今后毕业了选择机会会多一点,而考警察学院要么就是全国知名的,否则学校教学质量怎么样,这个没法估量。

    经过平秋明和刘红艳的苦口婆心轮番轰炸当然平安主要嫌烦,同时也觉得父母讲的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己见。结果考试中发挥的超常,果真就被本省大学给录取了,当然分数也是刚刚到了录取线,但总归是考上了。

    眼看就到了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这晚平安去市里体育馆打了一会篮球,回来后发现小区靠近自己楼道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女子站着。

    平安一看体型,就知道是米兰。

第240章向下,向下(八)

    如今平安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米兰就是纯粹的为了占有,为了征服。www.uu234.ccwww.uu234.cc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又熟悉,几个月的空旷让两人做的十分的热切,就像是在赛跑,而跑步的这个过程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跑步的终点,就是为了战胜对方,看谁比谁更厉害,更持久,更能折腾!

    平安不知道米兰是怎么想自己的,反正他这会就是这样想米兰的。而且平安惊讶的发现,当自己对米兰不再存在着单纯的“爱”的时候,反而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更加的优秀和出色,因此他一次再一次的让米兰激动又颤栗甚至眩晕,他也能亲身感受到米兰对于自己做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满足和渴望以及表现出来的幸福愉悦。

    可是越是这样,平安心里越是明白了,自己真的不爱米兰。自己只是喜欢和她做这件男女之间的事情,而且在做的一些时刻里,平安闭着眼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竟然是俞薇。

    这个念头十分的让平安吃惊,但是竟然越加的兴奋了起来,这让平安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沮丧,可是表现的却越凶悍了。

    平安和米兰到家之后,就一直的没开灯,后来是开了电视机的,可是米兰进了洗手间前就将电视机也关了,所以屋里就一直的黑漆漆的,只有外面别家的灯光投射了进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反正很晚。

    现在不比从前,平安要去上大学,米兰已经参加工作,而平安的父母又不回来,因此米兰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不离开,已经无所谓。

    不管平安在做,或者没做,米兰的嘴一直就没停,当平安停止了动作开始休息,米兰就说着她和平安分开的这一段都做了些什么,无非就是到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见到什么风景以及所见所闻,平安听着,但是没一点兴趣,他有些昏昏欲睡,觉得米兰的话音像是带有催眠作用。

    就在平安似睡非睡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惨叫,这一声非常的凄厉,从高到低,有些立体,平安一下就清醒了,而米兰猛地紧紧的抱住了平安,嘴里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平安正要回答,却心有灵犀的将米兰一推,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听到了闷闷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慌忙的裸着来到了窗边,可是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对面俞薇的窗户却开着,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俞薇在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兰这时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平安,怎么了?”

    对面一楼这时有个女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头,但是她很快的就尖声大叫了一声:“死人啦!”

    “有人死了!”

    这声音登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穿了很远,同时她家的灯亮了,平安居高临下的就看到一楼的窗户下面趴着一个人。

    王世庸?

    是王世庸!

    平安飞快的穿了衣服跑下了楼,到了对面楼下一看,果然是王世庸。

    王世庸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光着身子撅着屁股奇形怪状的趴在地上,脖子已经扭断,脸朝着平安这一栋楼的方向,整个人血肉模糊。

    王世庸摔死了。

    平安再看楼上,六楼那扇黑洞洞的窗户里什么都看不到,这时楼下已经聚集起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有人就说王世庸终于被俞薇这个神经病女人给害死了,有人说王世庸跟神经病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成了神经病,将自个给整死了。

    平安很快的跑到了俞薇的门前,但是门锁着,楼道里有人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也有人喊王世庸怎么死了,平安没理会这些人,他想敲俞薇的门,手抬起来,却停住了,又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平安不想去看王世庸的惨像,他盯着对面依旧黑洞洞的那个窗户,那个黑洞洞的窗户依旧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死了人,警察很快的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而后就开始勘察,有几个警察去了俞薇的家,再过一会,俞薇那扇窗户的灯终于亮了,接着平安在楼下听到了吵杂声和喝止声,俞薇的脸在窗户外闪了一下,似乎很激动,但被一个女警给拉了回去,再接着,平安听到了俞薇歇斯底里的哭声。

    俞薇被警察带走上了警车,平安想过去,但是被警察给拦着,他看着俞薇哭的鼻涕眼泪的脸盘,心里沉重的难以言说,想叫俞薇,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警察询问了许多人,但是没人能说的清楚王世庸到底是怎么从楼上掉下来死的,但是大家一致的能证明俞薇有神经病,说俞薇在精神上绝对有问题,他们列举了俞薇平时做的很多异乎寻常光怪陆离的事情,还说,说不定王世庸就是被俞薇发神经给从楼上推下来摔死的。

    大院的人还欲言又止的以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但死了人警察询问自己出于良知又不得不说的姿态说了俞薇自身就有毁灭的倾向,比如说年前没穿衣服在楼顶冒着雪光脚丫子想跳楼,也有心直口快的添油加醋的说俞薇就是一个害人精,害的整个小区都四邻不安,一看就是克夫相等等劣迹斑斑的行径。

    总之,没一个人说俞薇好的。

    平安却觉得,这些人男的说俞薇的坏话是因为“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因为俞薇是王世庸的女人,平时对他们是不假颜色的,就像米兰和自己好别的男同学就对自己心怀恨意一样,而院子里的女人则是因为妒忌俞薇的美才在此刻落井下石,否则有什么理由将俞薇这些平时的古怪作为和王世庸的死牵强附会的联系在一起呢?

    这个夏日骤然的了无生趣。

    平安已经要去学校报道了,时间很紧迫,但王世庸死了,俞薇被警察带走了,平安仍然挤时间去找了马,希望从马那里了解俞薇的事情。

    但是马给平安透露的极其有限:王世庸很有钱,其实不是单身,他有妻子,而他的妻子一直在和王世庸闹离婚,但是两人一直的没离,也就是说,俞薇说和王世庸结婚但是却迟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暂时的还不能结婚,否则王世庸和俞薇就犯了重婚罪。

    平安很诧异:“什么?王世庸是有老婆的!那俞薇到底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的?”

    马对于平安的这个问题没法回答:“我只知道他们在你这个小区的房子,是以俞薇的名义登记的,他们也一直说着要结婚,就这。”

    “那你知道不知道王世庸是结了婚了?”

    马看着平安笑了:“绕嘴了不是?房子是登记在俞薇名下的,俞薇才是我们小区的常住户口,我知道俞薇没结婚就行了,王世庸我哪管得着?”

    “那,马叔,能不能帮忙,让我去见见俞薇……”

    平安见马敲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解释说:“怎么说,都是一个小区的,平时关系不错,再说,要是没有俞薇给我补课,我哪能考上大学?做人要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没错,但这事我帮不了你,哎,不是我不帮,而是有规定,你想,俞薇现在是王世庸致死的犯罪嫌疑人啊,在刑事侦查阶段,就是家属,也是不能会见的。”

    “那,你说,王世庸到底是怎么死的?”

    马摇头:“这谁说得清楚?得了,你安心上学吧,总归有个说法的。”

    平安还是不死心:“那马叔,你要是能见俞薇,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马这会的警惕性很高。

    “没什么,就说我考上大学了,我谢谢她,让她别着急,事情总会搞清楚的。”

    “好,我要是见了,一定带到。”

    不能再耽搁了,平安就启程去学校报道,在走的前一天,他又去找了马,但是马却不在,平安心里非常的失望。

    而米兰在平安走的那天也没有去送他,但是她提前了一晚来找过平安,给他说自己刚上班,白天没法请假,所以今晚来,而后,米兰和平安在那个屋那张床上又痛快淋漓的做了几次。这让平安不知道米兰到底是想来和自己干,还是确实是白天抽不出时间晚上以干的形式来送自己。

    平安去上大学,也没有让任何人送平秋明有事不在市里,刘红艳去外地演出回不来,而平安平时一个人习惯了。

    当平安坐在飞驰的火车上,心里懵然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俞薇时候的情景。

    那天,俞薇穿着睡衣光着脚,脸上的那滴水珠,到底是冰雪化成的水,还是眼里流出的眼泪呢?

    平安来过省城几次,往常坐火车都是觉得太慢,这一次,却觉得有些快。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视线基本总是瞧着外面的田野,心里想着事,耳朵听着车厢里吵杂的交谈声。

    平安的对面坐了一个长相很斯文的男子,这人有四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眼镜,比较瘦,这人刚开始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后来快到省城的时候,每次经过一个站台,他就要开窗户从下面买一些吃的,嘴巴一直就没停。他本来是坐在中间,等靠窗户的那个乘客下车后,他就占据了靠窗户的位置,接着将原本放在座位下面的一个包放在了座位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眼睛四下的巡弋。

    平安不知道这人是干嘛的,不过对他的印象不好,因为中途有人问是不是有空位,但这人总是一口否认,说人是去吸烟了或者是去洗手间了。可是一会到了一个站,上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这人却主动的将包放下去,让这女孩坐了。

    这女孩和平安差不多大,接着,在这个眼镜男子和红裙子女孩的交谈中,平安知道这男的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一个领导,但是他觉得这男的不是,有夸大虚构的成分。

    平安的父亲平秋明只是本市一个企业的会计,给人的气势都比这个所谓的领导要强大,而红裙子女孩在攀谈中很快的就透露出此行是去省大学报道,之所以没带行李的原因是在省城有亲戚,家里早就安排好了。

    因为听出来是同学,平安就看了这女子一眼,发觉这位校友除了年龄青春和皮肤比较白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能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头脑似乎有些简单,上车没多久怎么就能将自己的信息透露给了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

    但是这个女孩却对平安似乎有些兴趣,眼睛不停的往平安这边看,于是那个眼镜干部也察言观色的和平安聊天,但是平安未置可否的咧了一下嘴,去了吸烟处,心想幸好这女的是去省城,再远点,可能就会被这个眼镜男给拐卖了。

    省城很快的就到了,在下车的时候那个眼镜男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这趟车当然在省城也不是终点站,这会平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女校友叫林荫,而林荫问眼镜男怎么还不走,眼镜男说等一会,这会下去,出站的人太多,拥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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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标介绍:
理想之夺标唯有看今朝漫漫人生路诸君去感悟其实这本书属于比较隐秘的私人供状,原本书名想叫《睥睨》但恐不浅显易懂,且有装神弄鬼之嫌事实上书里面的内容和上面的打油歪诗没多大关系夺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夺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夺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