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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派三叔     盗墓笔记txt下载     盗墓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继续等待

    第十六章     继续等待

    我不去管他,贴着他的身子就歪歪扭扭地爬了上去,他托了我一把,我用力一蹬腿也蹿了上去,无奈力气不够,屏住呼吸撑住孔壁想把脚也提上来,结果没几秒就滑了下去,直接摔在胖子身上。再来了一次还是那样,一下明白自己的体质肯定进不去了。

    我站起来揉着摔痛的地方,抬头就看到闷油瓶艰难地在洞里前进。他太高了,膝盖无法着力,只能用小步上,十分消耗体力。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陨石会不会是活的,这些孔洞就是它进食的陷阱,闷油瓶在自投罗网。

    但是随即我就意识到这不可能, 再想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无法思考了。我就这么抬头看着闷油瓶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也完全消失在了孔洞的深处。

    我再也坐不下来,一直坚持站在洞口往上看,希望能看到有灯光返回,然后他们两个都安全地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急如焚地等着,从焦虑等到冷静,从冷静等到麻木,从麻木等到脑子一片空白。

    十个小时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闷油瓶也没有回来,文锦也没有回来,孔洞里没有一点声音。这两个人,好像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足足等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我唯一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个他们消失的洞口,这是一种多么漫长而又焦虑的过程,我想只有设身处地的人,才能体会。

    期间,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进入那个洞口,但都以失败告终。这实在不是普通人力可以攀爬的通道,我最高的一次只爬上去十米,已经完全力竭,小腿抖得如筛糠。

    这批人中,三叔的那批伙计必然不敢深入,唯一有可能进去的是黑瞎子,但是他始终没有表现出那个意思,我想他大概是觉得进去也没有把握能出来。营地里气氛沉闷,那个“拖把”好几次都催着离开,说这两个人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了,既然我们不可能进去,那么还是省点力气和干粮为出去做准备。

    我无法接受,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会是这个结果,我蒙头几乎听不进去这些话,脑子里只想着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解开了绳子,她是故意的,我想起了她临走前的笑容,我感觉她可能早就计划好了。这么说她知道在里面会遇到什么情况,知道会有这种“不出来的情况发生”。

    文锦一路过来,话都说得很宿命,她这几年来的生活简直无法形容,她有这种想法是有可能的,也许她在里面发现了并没有解决她“尸化”的办法,所以万念俱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闷油瓶呢?他为什么不出来?这就说不通了,我能肯定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什么。

    会是什么呢?简直没有任何的方向去想,他们是否迷路了?我想这里面的孔道蜿蜒曲折,形成了无尽的迷宫,进去之后就无法出来,但是这又无法解释文锦为什么要解开绳子。

    我脑子里满是无比焦虑的念头,休息的时候眼前就看到一只深洞,闭上眼睛也是深洞。

    之后的情形,我实在不愿记述下来。

    第四天开始,拖把这批人就开始不停地发牢骚,我心情非常糟糕,几次要和他们打起来。但是那个洞里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度我甚至怀疑,是否文锦和闷油瓶压根就没有存在过,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不安和焦虑越来越重,我的心里开始承认拖把他们说的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我的理智又让我必须和他们争吵。这让我几乎崩溃。

    到了第六天,“拖把”终于带着人走了,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闷油瓶和文锦就算没死,再过几天也死定了。本来他们希望依靠我们的经验带他们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肯虚耗下去,黑瞎子拍了拍我意思是让我也走,但是我拒绝了。他叹着气跟着离开,只剩下了我和胖子两个人。

    他们带走的还有大量的食物,我知道肯定超过平均的分量,但是我实在懒得和他们争吵了。

    胖子其实也劝过我,但是他知道我的脾气,我经历了这一切,到了这里,就算没有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应该有一个残缺的休止符了,但是这样戛然而止,我忽然发现自己蠢得要命,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难道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我绝对无法接受。

    胖子没有办法只好陪我,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等着,我忽然想起一出荒诞剧叫“等待戈多”,不由就想哭,心说我的荒诞剧竟然还是悲剧。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几天,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不会太久,因为我们的干粮并不多,但是当时并没有吃完。

    拖把他们离开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几乎绝望了,甚至说只差一点我就会崩溃了,我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我在这干什么,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看那个洞口。按照胖子的说法,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那一天,我睡完浑浑噩噩地起来,胖子要守夜但是也睡着了,在那里打呼噜。这几天倒是睡舒坦了,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我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叫醒他。我走到那个孔洞下方,不知道多少次往上望去,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是呆滞地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去吃早饭。

    我和胖子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翻出来,找出昨天吃剩下的半截饼干接着吃。吃着吃着,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唱歌,又好像是梦呓。

    我以为是胖子在说梦话,压根没在意,几口将饼干吃完,想去叫醒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我看到,在我和胖子之间,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一下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闷油瓶。

    他明显瘦了一圈儿,缩在那里披着毯子,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我们睡觉的时候?

    一开始我以为我在做梦,随即就发现不是,我几乎疯癫了,立即冲过去,拉住他的毯子,大叫道:“你个浑蛋,你他娘的上哪儿去了?”

    他被我拉了起来,我就想去掐他,可一下我看到他的脸,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怪,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嘴唇在不停地颤动,好像中了邪一样。

    我心中咯噔了一声,立即将胖子踹醒,然后把闷油瓶扶起来,按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根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

    我心中涌起了极度不祥的念头,胖子过来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怎么知道。他按住闷油瓶的太阳穴看了看他的表情,咋舌道:“我操,不会吧,难道小哥傻了?”

    “不可能,你他娘的别胡说。”我道,叫了几声,“别装,我知道你在装,你骗不了我!”就听见他一边发抖,一边无神地缩在那里,嘴巴里不时地念着什么。

    我贴近他的嘴唇去听,就听到他在不停地急促地念着一句话:

    “没有时间了。”

    闷油瓶躺在那里,胖子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他便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觉得非常的堵,难受得要命。

    他一定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从那个洞里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头顶的陨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数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我一阵窒息。

    狗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郁闷得要死,心说这简直是在耍我。

    “没有时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像是有一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而且什么措施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了,难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四周安静得犹如宇宙,没有矿灯去照射,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里如果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无法得知。

    “他肯定受了极大的刺激。”胖子叹气道,“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的感觉全部给关闭了,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医生说,这就像他脑子就停在最后经历的那一刹那,卡住了。”

    我沉默不语,闷油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是在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我还是可以打保票的,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要想让他受到极大的刺激是非常困难的。

    这陨石之内发生的事情,肯定恐怖得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像他这么冷静的人,会被什么东西给吓得崩溃。我能肯定一定不是什么怪物,实体的恐惧连我都可以克服,就算里面有再可怕的怪物,也不能将他吓成这样。他见到的,一定是极端诡异的情况。

    这时候又想到文锦,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她也疯了,出不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必须进去,我就算摔一千次也要爬进去把她带出来。绝对不能把她留在陨石里。

    想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又站起来,走到洞口,打起手电就往上照。这几乎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了,这几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我随意地往洞里闪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一愣,发现不对,这一次,洞里不是黑的,那洞里有个东西!

第十七章 离开

    闷油瓶躺在那里,胖子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他便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觉得非常的堵,难受的要命。

    他一定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从那个洞里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头顶的陨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数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我一阵窒息。

    狗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郁闷的要死,心说这简直是在耍我。

    没有时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像是有一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而且什么措施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了,难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四周安静的犹如宇宙,没有矿灯去照射,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里如果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无法得知。

    他肯定受了极大地刺激,胖子叹气道:“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的感觉全部给关闭了,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医生说,这就像他脑子就停在最后经历的那一刹那,卡住了。”

    我沉默不语,闷油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是在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我还是可以打保票的,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要想让他受到极大地刺激是非常困难的。这陨石之内发生的事情,肯定恐怖的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像他这么冷静的人,会被什么东西给吓的崩溃。我能肯定一定不是什么怪物,尸体的恐惧连我都可以克服,就算里面有再可怕的怪物,也不能将他吓成这样。他见到的,一定是极端诡异的情况。这时候又想到文锦,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她也疯了,出不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必须进去,我就算摔一千次也要爬进去把她带出来,绝对不能把她留在陨石里。

    想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又站起来,走到洞口,打起手电就往上照,这几乎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这几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我随意的往洞里闪了一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一愣,发现不对,这一次,洞里不是黑的,那洞里有个东西!

    一下我头皮就麻了,立即回去一照,果然就发现在洞穴的深处,出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叫了起来,立即叫胖子过来,自己打开强光往上一照,一下就看到大概孔洞二三十米的深处,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往外窥探。

    我一喜,以为是文锦,可再一看,我一下浑身就凉了。这张白脸面无表情,眼睛深凹进眼窝中,脸色冷若冰霜,表情极度的阴森,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竟然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这人是谁?我的冷汗瞬间湿透背脊。

    胖子看我脸色不对,过来一看,也僵住了,立即就去端枪,我一把拉住他,矿灯光一晃,再一看,那脸就消失了,尽头还是一片漆黑。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冷汗都像下雨一样,隔了良久我才问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他点头,我发现他脸色都吓青了,似乎被吓得够呛。

    这事情已经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这陨石中竟然会有一个陌生人,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面住着人,原来西王母的先民还有活在里面的?

    这太离谱了,我又想到文锦,心里哎呀了一声,难道文锦开始尸化了,刚才那张就是她变异中的面孔?

    我看向胖子,想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出一点和文锦相似的地方,却看到胖子还是脸色发青,只盯着那洞里看,还没有缓过来。

    胖子不是如此胆小之人,我心生异样,问他怎么了,他转头问我道:“你没认出来?”

    “认出来?”我愣了一下:“你认识这个人?”

    胖子指了指我们身后,我转头一看,就看到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女尸。胖子把矿灯照向那具女尸的脸,光线一闪,因为阴影效果,那女尸的面孔突然一阵狰狞。

    我看的分明,一下就明白了,顿时觉得寒气透心而过,几乎没晕过去。

    我的天,刚才我们看到得脸,竟然和这具女尸外面雕刻的样子有些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看到的脸――是西王母?

    这具尸体难道真是具尸壳子?真正的西王母,还活在这颗巨大的石头中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几千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没老死,在这里也饿死了。

    是幻觉?我忽然怀疑自己的感官,精神太过疲惫:我们被这颗陨石搞的神经错乱了,也许刚才那脸就是文锦,只不过因为光线的问题,看起来像这女尸。

    胖子顿了顿:“那她为什么不出来?”

    我哑然,胖子道:“很少有两个人会一起看错。”

    这一下两个人如坐针毡,这地方待不下去了,胖子对我道:“小吴,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了?文锦还没出来呢。”我看他的脸色问道:“你吓成这样,不像你啊。”

    “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没吃的了,本来我今天也想和你说,如果你明天不走,我就是打晕了也必须带你走,再等下去,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我们吃的东西已经剩的不多了。”

    我道:“不是还能撑几天吗?”

    胖子道:“我算过,剩下的东西,我们省着吃能吃两天,勉强够我们一路顺利的找到口子出去,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哥,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能安全到达地面上,我们也必须挨饿穿过雨林。现在水已经下的差不多了,沼泽肯定已经露了出来,穿过去一定是极其艰苦的过程。你如果再坚持等下去,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挨饿,饿上两天你就不会有力气出嫁.再出去,我们就等于死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那个孔洞,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胖子拍了拍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能吃的东西都留下来。挨饿出去,到了外面,如果能回到那个营地我们还有补充,实话告诉你,在每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临走都埋了一包压缩饼干。只要走对路,我们还是能出去。我看大姐头出来够呛,与其等她出来看到我们饿晕了,不如这个办法好,而且这陨石里面这么邪门,我看……”

    我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发现胖子虽然慢条斯理的这么说,但是他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可以想象,他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

    “而且,就算你愿意死,小哥不一定愿意,你至少得救一个。”

    我看了看闷油瓶,立即妥协了。是啊,我一直想着一个人都不能少,最后可能连闷油瓶都被我害死,而且胖子的方法确实有道理。心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看着那孔洞我叹了口气,接着就问他道:“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胖子道:“我们原路走回去,然后顺着河壁走,必然能找到另外的出水口,可以重新回到蓄水工程里去,那么肯定能发现出口。”

    “如果没有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胖子见我答应了,喜出望外,说着就立即开始收拾:“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应该有,否则黑瞎子早回来了。”

    胖子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候,我们收拾起了装备,留下了我们所有的干粮,写了字条,然后他就催着我开始原路返回。

    我还是有点无法割舍,看了几眼,又对着那洞口喊了几声,然后转头离开。

    闷油瓶神情恍惚,我们搀扶着他,很快回到来时的那个全是陶片的地方,这时候我就在想黑瞎子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忽然胖子停了下来,把矿灯照向水里,我发现在这片堆满了陶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原来没有的深坑。

    就和之前我们看到的深坑一样,但是我们可以确定,这个坑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拱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不妙,催促胖子快走,胖子此时却不走了。我问他干嘛?他道:“你没有看到,这坑壁上刚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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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陷坑

    第十八章     陷坑

    我道:“不是还能撑几天吗?”

    胖子道:“我算过,剩下的东西,我们省着吃能吃两天,勉强够我们一路顺利地找到口子出去,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哥,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能安全到达地面上,我们也必须挨饿穿过雨林。现在水已经下得差不多,沼泽肯定已经露了出来,穿过去一定是极其艰苦的过程。你如果再坚持等下去,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挨饿,饿上两天你就不会有力气再出去,我们就等于死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那个孔洞,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胖子拍了拍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能吃的东西都留下来。挨饿出去,到了外面,如果能回到那个营地我们还有补充,实话告诉你,在每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临走都埋了一包压缩饼干。只要走对路,我们还是能出去。我看大姐头出来够戗,与其等她出来看到我们饿晕了,不如这个办法好,而且这陨石里面这么邪门,我看——”

    我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发现胖子虽然慢条斯理地这么说,但是他说来的话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可以想象,他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

    “而且,就算你愿意死,小哥不一定愿意,你至少得救一个。”

    我看了看闷油瓶,立即妥协了。是啊,我一直想着一个人都不能少,最后可能连闷油瓶都被我害死,而且胖子的方法确实有道理。心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看着那孔洞我叹了口气,接着就问他道:“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胖子道:“我们原路走回去,然后顺着河壁走,必然能找到另外的出水口,可以重新回到蓄水工程里去,那么肯定能发现出口。”

    “如果没有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胖子见我答应了,喜出望外,说着就立即开始收拾,“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应该有,否则黑瞎子早回来了。”

    胖子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后,我们收拾起了装备,留下了我们所有的干粮,写了字条,然后他就催着我开始原路返回。

    我还是有点无法割舍,看了几眼,又对着那洞口喊了几声,然后转头离开。

    闷油瓶神情恍惚,我们搀扶着他,很快回到来时的那个全是陶片的地方,这时候我就在想黑瞎子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忽然胖子停了下来,把矿灯照向水里,我发现在这片堆满了陶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原来没有的深坑。

    就和之前我们看到的深坑一样,但是我们可以确定,这个坑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拱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不妙,催促胖子快走,胖子此时却不走了。我问他干吗,他道:“你没有看到,这坑壁上刚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就在坑边上。”胖子看了看我,忽然对我道,“贼不走空,可能有好东西,我得下去看看,你等我几分钟。”

    我气得要命,但是现在就我一个人,他不听我的,让我扶着闷油瓶,自己下水翻找。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快点。

    不过这并不容易,瓦片大部分埋在碎片的下面,在陶片中翻找,可不像在海里,沙还比较松软,这里的陶片一方面锋利,一方面是在坑口,一动陶片就往坑里滑下去,人也不好保持平衡。表面的还好,挖出几片,再往深挖就非常困难,有时候看到一块陶片想翻开来就是拿不上来,好像长在里面一样。

    挖了几下,胖子似乎是发现了目标,浮上水面换气后又潜了下去,用力把手插入挖出的陶片坑里,往外掰,还没掰了两下,忽然胖子一个哆嗦,猛缩手回来,手上鲜血直流。

    “糟了!”我暗叫不好,心说该不是被王咬了。却见胖子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伤口似乎颇深。他用嘴巴吸了一口,换手又用力一掰,把那根骨头拔了出来,接着就浮了上来。

    “怎么回事?”我在一边问道。

    “狗日的,这骨头里好像有刺,疼死我了。”胖子边吮着手指,边甩干捞上来的头骨,招呼我把矿灯照过来。

    我嘀咕道:“你看,自己作孽吧。”走过去给他照明,刚走到他边上,忽然就听到我的身下,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咕噜”声,接着冒上来一连串的水泡。

    胖子和我都愣了一下,那气泡停了一下,又“咕噜咕噜”冒上来一连串。

    “我靠,他娘的真是人不服人不行,你这屁放得赶上火箭炮了,还是连发的,这动静也太大了。”胖子捂住鼻子道。

    我也莫名其妙,看了看四周道:“去你的,我没放屁。”

    “你没放屁怎么这么臭?这都什么味啊,大便都被你熏死了。”胖子皱眉道。

    四周确实有了臭味,我闻着却心里一惊,这确实不是屁的味道,虽然一时之间我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潜意识里感觉不妙,似乎是要出事。刚想说快走,突然我一下失去了平衡,水花一炸,好像踩空了一样,整个人猛沉进了水里。

    那一下极为突然,几乎是在一瞬间我脚下就空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滑倒了,立即就蹬腿想重新站稳,但是紧接着整个水下都起了水泡,我脚下的陶片动起来,往一个地方直滑,根本站不稳。

    我大惊失色,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缩起腿一个翻身往水下潜入,胖子也潜了下来,我们扎入水里。

    扫过矿灯一看,就看到我脚下的水底塌方了,水底塌出了一个大坑,和边上的那个坑连在了一起,成为一个非常大的深洞,四周的陶片骨头全部都往坑底滑去。回头一看,只见闷油瓶子顺着坍塌被扯进坑底,脚被裹紧在陶片里拔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抓着他的脚往下拽,想要把他拖进坑的底部。

    刚才没顾到闷油瓶,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我们,我们还不习惯顾着他的感觉,看他的腿陷在碎片中,已经裹到了大腿,显然是刚才坍塌的一刹那被裹进去的。他没有作任何的反馈,呆呆地任由自己顺着瓦片沉下去。

    眼看着就要被裹到坑里面去了,我和胖子赶紧过去帮忙,一人扯住他的一只手就往上拽。胖子单手用不上力气,咬住矿灯用双手,两个人用力蹬水,把他拔了出来。

    这种事情如果他是一个人就死定了,如果有两三个人在就不算什么大事故。闷油瓶被提起来,开始咳嗽。

    胖子就道:“我说你的屁厉害吧,把水底都崩穿了,以后放屁之前记得打招呼,免得误伤别人。”

    我喘气大骂道:“这时候还挤对我,等会儿老子和你拼了。”

    “你看你这人,一点也不虚心接受教导!”胖子拿矿灯去照水底,下面的坍塌慢慢扩大,但有些停止了,很快一个大概有半个篮球场一样大的洞出现在我们面前,黑幽幽,好比一张大嘴巴,要将我们吞噬下去。不时还有气泡从下面冒上来,四周弥漫着一股恶臭。

    我记起这是沼气的臭味,这个洞肯定本来就存在了,也许之前有木梁之类的东西加在上面,腐朽之后还是维持着脆弱的平衡,没有外力的时候这种平衡可以延续千年,可一旦有任何的破坏,木梁就崩坏了。那个塌出的坑可能是木梁断裂造成的,胖子又在边缘挖瓦片结果引起了连锁反应。

    “狗日的,”胖子就道,“这下面怎么好像都是空的?”

    下面应该不深,但是水被刚才一搅动浑浊了起来,看不到底,我道:“这下面可能是之前搭的一个防止鬼头罐的夹层。”看他又往边缘走,就道,“小心点,刚才我踩着还结实,忽然就塌了,他娘的可能这块地方下面全是空的,现在踩塌了一块,等一下别再来个连锁反应,形成旋涡我们就全完蛋了。”

    “只要你不放屁就没事了。”胖子道,“咦,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只见那深坑中竟然有东西浮了上来。

    “远点。”胖子提醒了一声,我拉着闷油瓶条件反射地退开了一点距离,胖子就把矿灯光聚焦在那东西上。

    那些东西上来得很快,很快就浮出了洞口,这时候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都是一些腐木和树枝,中间还夹杂着很多没法分辨的棉絮一样的垃圾,

    这些应该都是被压在下面淤泥内的沉淀物,被落下去的陶片激起,跟着起来的还有大量浑浊的水。一时间,洞口附近的能见度越来越差。

    胖子捞起了几个,都是缠绕着垃圾的树枝,弄了他一手的臭泥,他远远地抛开,道:“我操,这泥泡子的老泥底子都被我们翻出来了,臭死我了,他娘的!这该不是以前的粪坑吧?”

    我道:“你家才用这么大的粪坑,在这粪坑拉屎,脚滑一下就可能直接没命,要你你拉得出来吗?”

    胖子太会扯了,这要是粪坑,那拉屎比蹦极还紧张,我看大象都不敢用,西王母国的先民总不会这么折磨自己吧?

    “也许这是因为女王想培养他们的子民居安思危的理念,让他们在拉屎的时候都保持十二分的警觉。”胖子一本正经道。

    我知道胖子这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四周实在太臭了,这些肯定都是人头腐烂之后积聚的味道。

    我催促说:“快走,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捂住鼻子正想离开,胖子又从水里捞起来一个东西,这个却不是树枝,他“咦”了一声,就举起来:“我靠,你看这是什么?”

第十九章 水壶

    第十九章     水壶

    我朝他看去,就觉得那看上去像一个小号的人头,但是没有五官,上面沾满了糜烂的黑泥,四周全是细碎的触须一样的东西。

    “什么鬼东西?”我问。

    胖子扔了过来,我凌空接住,才发现那东西不大,用水去洗了一下,很快外面的黑泥被洗掉了,露出里面绿色带锈迹的表面。

    我甩了甩,就奇怪道:“他娘的,是个军用水壶。”

    “水壶?”

    “老款式,几十年前的东西,我一看外形就知道了,我家里还有一个,看,这里还有字。”我把水壶翻了过来。

    在水壶的底上确实有钢印打的一串字,本来就打得不深,现在更看不清楚,感觉可能是生产的地点。

    我们面面相觑,都心说:怎么回事?这个水壶怎么会从这个洞里漂上来?

    这水底下的空间,应该是碎石和陶片堆积成的河底,虽然不知道几千年前是什么样子,但是近几百年肯定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有水壶存在?

    胖子道:“会不会也是那批逃进这里的反动武装的东西?”

    “有可能。”我道,“不过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这东西怎么会在这下面?”

    “也许有个反动分子也到这里来过,碰巧摔死在这个洞里了。”

    我摇头道:“不可能,这种平衡结构只能存在一次,如果之前坍塌过,这里要么会是个洞,要么被后来的泥沙填平,不会再出现被陶片覆盖起来的陷坑。”

    胖子道:“你怎么知道?”

    “老大,这是常识。”我道。

    “那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漂到这下面来的,这块地方的下面可能全是空的。”胖子道。

    “理论上有可能,但是实际上很难,水壶会浮起来,卡在空洞穹顶上,不是那么容易漂动的……”我道,还没说完,忽然就感觉脚下动了一下,这个“动”十分的离谱,感觉只是我的脚下鼓起了一下。我立即张开双手保持平衡,对胖子道,“当心当心,又要塌了。”

    这时候胖子却骂了一声娘:“你的常识错了。”

    我低头看去,只见一团巨大的东西从那黑坑里迅速浮了上来,反射出一连串鳞片闪烁的光芒,接着我看到了一只篮球大小的黄色眼睛。

    我一下就呆住了,心说这是什么?胖子推着我大叫道:“跑跑跑!跑!跑!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冲了出去。

    胖子像疯了一样,扯着我一点都没留力气,我一看这架势真的是在逃命,拉住闷油瓶,立即奔命而出。

    这水里其实根本没法跑,阻力太大,非常的缓慢,这时候要跑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脚下都是锋利的瓷片。我冲出去几步就踩到锋口上了,一下就摔进了水里,扑腾起来,顾不得脚底心的剧痛。

    接着胖子和闷油瓶也倒了,胖子背包都掉了,但是爬起来根本不看,大叫一声别停!就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冲去。我就听到我们身后传来了滔天的水声。回头一看,那竟然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蟒蛇,从水中腾雾而出,简直犹如青龙出水。

    我看着那蛇的体型,一下就想了起来。

    我的天,这……不是那条蛇母吗!

    这怎么可能,那浮雕上画的巨蛇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到现在还活着。

    我心说“完了”,咬牙继续往前跑,就听着后面简直是骇浪一样的水声跟来,心说这可怎么办,只能跑几步是几步了。我几乎是一边跑一边摔,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脚都崴了,浑身都是伤口。

    很多人都有经验,在遇到危险逃跑的时候,人只凭着最开始那一股劲,在这劲头没用完之前,就算你身上给人劈了两刀,你也感觉不到疼。所以我一路狂奔,摔了爬,爬了摔,脚底都烂了,也不知道划了多少口子。慌乱中根本没有距离感,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最后忽然脚下一空,踩到了一个突然的低洼,一下就滚了下去,下面就是那种深坑,我整个人就冲进了水里。

    我也算反应快,马上稳住身形,但是太突兀了,喝了好几口水,怎么踩也踩不上去。

    胖子还算注意我,跑出去十几米了,还是冲了回来把我扯了上来,可没等我抓住他的手呢,忽然鳞光一闪,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带着水流压了过来,一下把他和闷油瓶也压下水来。

    这就要命了,三个人扑腾起来,只见犹如火车皮一样巨大的蟒身在水里绕着我们盘了起来,胖子拔出了匕首,但是看了看体积差别,那匕首比牙签还不如,不由作罢。接着我就看到巨大的蟒头探进水里,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鳞片犹如镜子,太大了,那种气势,我简直像看到一条无爪的青龙。

    那水壶是怎么下去的?肯定是有人给它吃了被它带到沙土下面。我们三个给它当开胃小菜都不够。

    我们在水里扑腾着,想游出那巨大蟒身的包围圈,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巨蛇只要一动,水流就会沸腾,带着极大的水压把我们的方向打乱。

    胖子不认命,一边已经端起了枪,瞄准了那蛇的眼睛,连开了两枪,巨蛇的脑袋动了两下,一点反应也没有,胖子就把枪扔了。

    我让他别白费力气,我们都知道那枪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遇到那种双鳞巨蟒还能拼命,这玩意实在太大了,怎么打啊,任何效果都没有。胖子就叫道:“不会,大象不吃蚂蚁,我们太小了,它要吃我们也没这么容易。”

    还没说完,蛇头突然一缩,猛地朝胖子咬了过来,那种声势根本无法形容,我一下就被冲起的水浪甩了出去。

    我爬起来,大叫胖子,却见他托着闷油瓶也被冲得老远,巨蛇竟然没有咬中。

    巨蛇一击不中,恼羞成怒,巨大的蛇身扭动开来,形成了巨大的水浪,硕大的鳞片好比无数面镜子,把我手里的矿灯光反射得犹如瑰丽的光影幻境。

    胖子朝我大叫:“躲起来!”

    我立即就朝一边的巨大石柱后面游去,好容易爬了上去,一回头,头皮一麻,就看到巨大的犹如恐龙一样的蟒头已经悄无声息地探到了我的面前,正直勾勾盯着我。

    没法躲,蟒蛇太巨大了,我游得半死的距离它一下就探了过来。这里可能两三百米内都是它的直接攻击距离。

    我近距离照着,发现这巨蟒更加的巨大,不由得腿软跪了下来。巨蟒转动头部,用巨大的蛇眼看着我,却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蛇头不时地转动。

    我心说我死定了,在水面上它的攻击肯定比在水里准。

    但是等了几秒,还不见那蛇来攻击我们,我死死盯着巨大的蛇头看,发现那蛇似乎吃不准什么。

    我想了想,忽然看到了我照着蛇的矿灯,一下我就明白了。这矿灯极亮,这条蛇在这里可能几百年没有见过任何的光了,现在给这东西迷了眼睛。

    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慢慢地,将矿灯放到一边的石柱上,想趁它注意力被吸引的工夫,自己溜掉。

    然而石柱上几乎无法放任何东西,一放就滑下来,我浑身直冒冷汗,放了几次都不行。

    我一边让自己一定要镇定,一边想办法。我真佩服自己现在这个时候脑子还能转动,要是以前已经完全吓死了。

    我忽然看到一边的胖子在巨蟒的脑袋后面,给我打手势,好像要让我把矿灯甩给他。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深吸一口气,用力一甩,就将矿灯从那蛇头边上甩了过去,一道光弧飞向胖子,巨蟒被光吸引马上转过了头去,就在这一刹那,我猛地潜入到水里。

    一边的蟒蛇立即动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游了开去,直游到筋疲力尽才探出了头来。就看到还是没有游出太远,巨蟒就在我的身后,四周横陈着巨大的蛇身。但是蟒蛇迅速地运动,很快竟然消失了,似乎钻入了沙子底下。

    不久,就看到胖子背着闷油瓶从那边飞快地水而出。我问他怎么回事,他道:“我把矿灯沉到一个洞里,它追了下去,快走,等它再上来我们就死定了。”

    之后的经历乏善可陈。

    我们喘着气,互相看着,感觉刚才一切好像在做梦。胖子脸色惨白就让我们快走,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之后的过程我基本上是非常恍惚的,特别是到了最后。我只能大概地记述一下经过。

    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一路回到了出来的水道口,选了一个方向就顺着石壁开始寻找另外的出口。

    在六个小时后进入了一个水道口,忍着饥饿,三个人干脆就闷头走,什么也不说,免得消耗体力。

    “不吃东西靠脂肪能支持一到两周,难受的只有前几天,”胖子说,“我经历过这种时候,忍忍就好了。”

    我一开始还怀疑我们最终能否活着出去,同时我也忽然明白了,三叔这一次进来,为什么要称为“不归路”,因为路程实在太长了,一个人背负的食物完全无法满足整个来回,他已经预见到回程的艰苦卓绝。

第二十章 尾声

    之后的经历乏善可陈。

    我们喘着气,互相看着,感觉刚才一切好像在做梦。胖子脸色惨白就让我们快走,一刻也不敢停下来。之后的过程我基本上是非常恍惚的,特别是到了最后。我只能大概地记述一下经过。

    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一路回到了出来的水道口,选了一个方向就顺着石壁开始寻找另外的出口。

    在六个小时后进入了一个水道口,忍着饥饿,三个人干脆就闷头走,什么也不说,免得消耗体力。

    “不吃东西靠脂肪能支持一到两周,难受的只有前几天,”胖子说,“我经历过这种时候,忍忍就好了。”

    我一开始还怀疑我们最终能否活着出去,同时我也忽然明白了,三叔这一次进来,为什么要称为“不归路”,因为路程实在太长了,一个人背负的食物完全无法满足整个来回,他已经预见到回程的艰苦卓绝。

    在渠道中空腹行军,胖子的计划是一天内走出去,但是往上走比往下走要累得多,饿了两天后,我们实在无法忍受了,开始琢磨办法。这里能吃的东西非常有限,有干枯的树根,以及很多缝隙里的虫子,探险手册上说,在野外没有食物又摸不准什么能吃的时候,吃虫子是最保险的。我们开始尝试着抓一些来吃,不过这里的虫子也非常的少,并且都很细小,当瓜子还差不多。

    闷油瓶一直恍恍惚惚的,后来好了一些,但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们和他说了好几遍事情的经过他都无法理解,好在不用再搀扶他,他可是自己跟着我们走。

    靠着吃虫子又撑了三天,我们终于看到了活的树根出现在井道壁上。胖子判断这里应该是离地面很近了,我们在四处徘徊,终于找到了几个向上的竖井口。胖子爬了上去,发现这是我们当时进入雨林时路过的那片塔林。

    这里的孔洞很小,我们没法钻出去,于是胖子用子弹砸出一个小孔。做了一个定向爆破。把几个孔之间地石头炸裂,我们才勉强挤出去。

    地面上已经面目全非,所有沼泽的水位全部都降到了最低点,露出了淤泥和狰狞的树根系,此时烈阳高照,所有的毒蛇都在地下,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

    雨林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景色,很容易让人产生美轮美奂地错觉。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但是我们深知这片刻地安宁绝对是一种假象。越是安宁,越是不能休息。

    我们算了一下时间,在天黑前绝对出不了峡谷,最多能进入到峡谷的中端,如果遇到任何的阻击,我们三个筋疲力尽的人肯定会减员。

    我们三个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活下来的,我实在不希望在这种关头再有人牺牲,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尽全力了。好在峡谷中鸡冠蛇并不多,而且我们可以涂上淤泥。这一路,可以说是完全看命了。

    接下来是长途跋涉,期间的过程没有必要再赘述了。我也实在不愿意提起。在淤泥中摸爬滚打,我们都带着伤。草蜱子爬满了身上也没有时间处理,入夜之后更是紧张。一有声音就立即加快脚步。

    我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迅速穿过了峡谷,回到了戈壁上,果然看到了在外面等候地定主卓玛他们。那完全是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胖子一出峡谷,就几乎晕了过来,而定主卓玛他们看到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峡谷外,我们休整了三天,所有的人都浑浑噩噩,筋疲力尽。这三天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苦恼都没有,当时感觉只有睡觉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垃圾。而且我头一次真正感到了释然,似乎那些谜,还未解开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了一丝关系。

    闷油瓶仍旧没有起色,要么缩在帐篷中发呆,要么就是靠着岩石看天,我们都叹气,但是毫无办法,谁也没有想到,他追寻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种结果。

    潘子却意外被扎西救了回来,躺在另一个帐篷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没敢和他说三叔的事情。扎西说文锦交代过他们一些事,他们知道怎么防蛇,之前信号烟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进入营地搜索,在丛林那儿发现了营地,在那里发现了潘子。

    我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就是我们去抓文锦地后一天,想想只要能熬过那一天晚上,就能碰到扎西,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可惜,那一晚变数太大了。

    又休整了两天,扎西就告诉我们应该出发了,按照他的记忆,我们现在处在一个魔鬼城环的中间,魔鬼城中设置了蹊跷的机关,我们必须有精确的导航。走出去之后,东西两边可能都会有公路,我们只要到公路上,就可以求救。此刻,我也很想知道三叔和黑眼镜地下落,可是却已没了气力。扎西说,他们可能从另外地入口出去了,也可能根本没有出来。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有车只能步行,我们最缺的是劳力,因为当时地水是三叔大队人马搬来的,他们出发之后剩了好多,我们没法全部搬走,而且算一下跋涉地时间旷日持久,我们能带的水坚持不到找到公路的时候。

    胖子就道,把食物减半,丢弃帐篷,多出来的空间全部用来带水,少吃点没事,没水坚持不了几天。

    于是照办,背着大量的水出发,横渡戈壁,这过程初期免不了艰苦,但是和雨林行军已经属于两个档次的跋涉了,四天后我们走出了魔鬼城。又走了一个星期,终于到达了公路,拦到了一辆suv的驴友,用军车上的电话和裘德考的人取得了联系,大概三十个小时后,阿宁公司的车队赶到。将我们救起。

    所有人都瘫倒了,有些人喜极而泣,这是怎样的一次旅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在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车上,忽然唱起来了歌来:“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破锣一样地嗓音倒好听了起来,我忽然觉得一阵感慨与悲凉,一刹那,我泪如泉涌,视线模糊,过往的一切恍如梦幻般从我眼前闪过,仿佛听到了那些个永远逝去的声音,在苍茫的戈壁上回荡不止。

    回到格尔木后。我权衡了再三,写了一封e-mail给我的二叔,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都交代了一遍。半个小时后二叔就打了电话过来,对我说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叫我也不要管了,他会处理,让我立即回杭州。

    我自然不可能立即回去,胖子和闷油瓶还有潘子都必须在医院里待一段时间。

    胖子是疲劳过度了。挂了几瓶营养液就缓了过来。潘子命大,我将三叔地情况和他说了一遍,他捶胸顿足,我自己筋疲力尽,也无法去和他说什么。他没等完全康复就出院回了长沙。说是要等三叔地消息。我让他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

    最严重的是闷油瓶。住院之后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我们发现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过度的刺激让他的思维非常混乱,医生说要让他静养。

    本来他能记起来的不多。现在连我是谁他都不认识了,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崩溃,看着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我是最后一个回到家的人,洗了一个热水澡,就百无聊赖地看积下来的信,突然发现其中有一封信竟然是三叔寄来地。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日期,发现没有邮戳,立即展开,发现这是一封长信。

    大侄子: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踪迹全无,也许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此时是否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我知道怎么样也欠你一个交代。

    现在,我即将要去做一件事,这件事是我的宿命,我无法逃避。我感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了,我为了这件事已经毁掉了自己的事业,如果这一次我没有找到答案,那么我宁可选择死亡。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写在下面,你可以慢慢看。你大概一直非常奇怪,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骗你,你看完后就明白了,那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非常抱歉,但是不管你怎么看我,你永远是我的大侄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三叔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也没有想过对你们吴家有任何的不利。

    也许我其实已经成了吴三省,又或者,这个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来了。

    同样抱歉,在这封信里我没有办法说明所有的细节,我想说在这件事上,所有发生地事,都有着必然的原因。而我,其实只是一个事故。当时的阴差阳错导致这一切的发生,等我深陷其中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在西沙地事情,其实隐藏着一个更大秘密,文锦他们地背景也远没有这么简单。我在调查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其中几个人完全没有背景,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以前他们是干什么地。再深入调查下去你就会发现,这支考察队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深不可测,所以之后如果你仍旧被卷入在这件事当中,一定要你看看我地下场,就会知道追寻这个秘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更希望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就结束了。你知道了真相之后,你的生活可以继续下去,不要再陷入其中了。我知道你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还会发现大量的谜题,但是那些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最后,作为临别的最后一句话,你要记好,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话语:

    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是人

    你的三叔于敦煌

    下面是很长的一段事情经过的描述,和文锦说的几乎相同。我默默地看了下去,看完之后,我的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流下来了。

阴山古楼第一章 盗墓笔记

    第一章盗墓笔记

    八月的杭州,气候宜人,虽然近几年来,夏天的温度越来越高,但是在西湖边上,你还是能感到当年“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意境。

    我靠在铺子的躺椅上,翻阅这几个月来我整理的东西。

    从格尔木回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我似乎一直没有缓过来,最后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没有想象到事情会以这么一个事态收场。

    这三个月,我始终无法走出当时的梦魇,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无数经过的画面。

    可是,我真的能摆脱了吗?我真的很怀疑,我心中的郁结,并没有随着那些秘密的解开而少任何一点。

    “别人拼命想掩盖的,必然是你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追寻别人的秘密必然要承担知道秘密的后果。”

    这是我最后领悟出来的话,可是,就连闷油瓶都无法逃脱那种宿命,我又能如何呢?又有多少人,可以把满腔的疑问在心里放上一辈子呢?

    回来之后,我将这一年来的所有事情,全部写了下来,从我爷爷的笔记开始,一直到现在,一件一件的事情,一个一个的细节,当时不清楚的部分,也逐渐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真相就是这样的,也仅是这样而已,想想当时对于这些谜题的渴望,心中的荒唐感让人感慨。

    在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想过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东西都忘掉,想来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终究会有忘记的那一天,犹如三叔的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来了。时间总是能改变一些东西。我现在只希望这一天能来得更早一些。

    在整件事情中,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部分。比如说,我真正的三叔在哪里?闷油瓶地真正身份,消失的文锦到底去了哪里?终极到底是什么?那地下的巨大遗迹到底是谁修建的?文锦那批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到底在进行着怎样的计划?

    这些东西仍旧是一个一个的谜团,本来最让我上心地是后者,不过放到现在看来。这些问题也并不怎么重要了。

    闷油瓶回来之后。我们将他送去了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做了全身地检查。他的身体基本上没有问题,就是神志还不是很清醒,我们将他留在医院里,找了专人照顾。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问过长沙的一些人,想了解闷油瓶的一些背景,让他们去帮我打听。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复我。

    胖子说他有办法,也没有回音,看样子,要了解闷油瓶背后的事情,远比我想的要难。现在也只有寄希望于他能够早日好转,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给我们。如果不能,那只能是由我们养他一辈子,对于他来说,也许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很少有人能有忘掉一切的机会。而幸运地忘掉地人,却又不顾一切地想记起来,这种轮回简直是一个人性的悖论。私底下说起来,我倒真不怕他永远记不起来,反而怕他记起了什么。却又不清楚。

    潘子被送到医院。他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我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其实受份并不重。很快就康复了。

    长沙那边现在一片混乱,潘子告诉我。之前老伙计还在的时候,三爷就算不在,那边的局面也好控制。但是现在不行了,树倒猢狲散,到处是风言风语,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在三叔的产业被陈皮阿四斗得缩了不少,否则还要难处理,他只有走一步是一步,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拆伙,他这些年攒的钱早已经不愁吃不愁穿,现在也许是该退休的时候。

    我告诉他让他快点找个姑娘成个家,三叔的产业也就别操心了,三叔年纪也大了,他又无儿无女,这事迟早会发生,积垢已久,靠我们是没法力挽狂澜的。

    潘子没什么反应,三叔生死未卜,我想他永远也不会安心,可能还是会一直地找下去。我只有祝他好运。

    胖子分手地时候回了北京,他是最没感觉的人,回去照常开张做生意,按照潘子的说法,这人非但不浅,而且城府还很深,不过我是实在看不出来他深在哪里。胖子临走说了一句套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得挺有感觉,若不是这么多时间相处下来,又出生入死的人,很难体会到这种套话里的意思有多么婉转凄凉。

    扎西在格尔木就和我们道别了,如果不是他,我们肯定走不出塔里木,所以当时我们想筹点钱给他,扎西说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次业,能把我们活生生地带出来,已经是菩萨保佑,他不能再要我们地钱,后来我把我地手表送给了他,留个纪念。

    阿宁死了,裘德考的公司我暂时没了联系,发了几个e-mai给熟人,都被退了信,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要继续下去。无论如何,这一次地失败,那老鬼也应该死心了,如果还执著下去,那也只能自求多福。

    尘归尘,土归土,所有人的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常地轨道上。那时我刚回到杭州,继续过我朝九晚五的小开生活,坐到那藤椅上,打一个小盹,一觉醒来,百无聊赖地翻开我爷爷的笔记,忽然就感觉时光倒流,恍如隔世。

    庄周梦蝶,醒后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化人之梦的蝴蝶,还是在做化蝶之梦的凡人,以前我听着玄乎,现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感触。只觉得这一年来的一切,好比梦幻,一闪而过,又感觉自己还在蛇沼之中,眼前的悠然,可能是自己临死前的臆想。

    不管是哪个,我都想欣然接受了。有的时候,一件事情结束比得到这件事情的结果更加让人期待。

    然而,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我十分明白,这件事说结束还早得很。甚至,我之前所经历的,仅仅只是开始。

第二章 讨论

    第二章 讨论

    两个星期后,闷油瓶出院,我去北京和他们碰头,顺便商量之后的事情。

    回来之后我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处理三叔留下的烂摊子。我这一年来的事情,虽然轰轰烈烈,却都是在暗中进行,家里人完全不知道我这边发生的剧变,三叔如今是真正的下落不明,可能永远不会出现,这边的事情如何解释是一回事。

    另一面就是闷油瓶,如今他真的变成了拖油瓶,随着他意识的恢复,我必须面临如何和他重新认识的问题。

    他没有亲人,在这世上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老窝在哪里,问了不少人,什么消息也没有,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几乎和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联系。他的随身行李全部丢在盆地里,没钱没任何证件,这时候放任他不管,恐怕他只有去路边当流浪汉。

    胖子混得相当不错,在琉璃厂也开了堂口。我们在他的新店里碰头,几个月不见,闷油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除了眉宇间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其他倒是给我熟悉的感觉,这让我多少有点心宽。见到他的时候,他靠在窗口,也没有看我,眼神如镜,淡得比以前更甚,好比心思已经根本不存在于人世之间。

    我先说了点客套话,他毫无反应,就问胖子他的情况如何,医生是怎么说的。

    胖子摇头:“不就是那样,据说是回忆起一些片段来,医生说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得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转,不然每天炖猪脑都没用。”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那陨石之内,在最后时刻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你有什么打算没?”说了点无聊的,胖子就问我,“我这儿就四十多个平方,可实在局促,你要让他住这里,我连相好都不敢找,别人一看我藏着个小白脸,还以为你胖爷我是兔儿爷。”

    “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过咱的命,你担心这不靠谱的干啥?”我没好气道。

    “他又不住你那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我出钱给小哥找个房子,那咱是一句话,他要住四合院我都给他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这和救命不救命没关系。”胖子道,“你看要不这样,我掏钱租房子,你掏钱找保姆,咱们把他安顿在这附近,给他好吃好喝,没事周末过去探望一下。”

    “你这他娘的整得好像金屋藏娇一样。”我道,“他又不是傻子,你得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于是胖子便看向闷油瓶:“小哥,你自己说怎么着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闷油瓶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处去走走”。

    我道:“走走?到哪儿去走走,有目的地吗?”

    他淡然道:“不知道,到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这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他想记起点什么东西来,现在他脑海里基本是一片空白,他的过去是一个巨大的谜题,但是谜题越大,对人的折磨就越小。然而如果他在游历过程中,记忆开始复苏,在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情感片段对于空虚的人来说是诱惑力极大的,一点点的提示都会变成各种各样的线头,让他痛苦不堪。

    我理解,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人生的所有目的,应该就是找回自己的过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但是我实在不想他再走上那条老路。

    胖子看我脸色有变,知道我心里有个疙瘩,拍了拍我,提醒我道:“顺其自然,咱们不是说好的嘛,你想把他硬按在这里也不现实。”

    我叹了口气,如果这样,只有实行第二个方案了,就是和他一起琢磨这些事情,看着他,我们到底是过来人,很多东西可以避免他走极端。

    他的想法我也想过,我曾经有计划带他到长沙,让其他人看看,不过现在长沙形势混乱,我都不知道去找谁好。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胖子道:“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办法能知道这小哥的背景,怎么后来就没消息了?”

    “别提了,这事情儿说起来就恶心。”胖子道,“你胖爷我当时计划是找那些夹喇嘛的人问问,他们当中间人的消息广,这小哥既然能被你三叔联系到,肯定曾留一些信息在夹喇嘛的地方。咱们可以通过这个下手。”

    我一听心说这是好办法啊,怎么就恶心了?胖子继续道:“没想到这些人个个都摇头,说什么不能讲。你说这批人平日里干的就是拉皮条的勾当,这时候给我充什么圣人君子。”

    我哦了一声,是这么回事,行有行规,这倒不能怪他们。他们这些人可能就指望着这些信息吃饭,一旦透露出来,恐怕不止混不下去,还有可能被做掉。

    “这些人口硬得不得了,这条路也是死路。”胖子道,“你那边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说要是我三叔在,也许还能打听点什么出来,现在我接触的人资历不够啊,那些老瓢把子品性古怪,现在都盯着我这边的状况呢,我特地去接近他们,还不给他们吃了。那不是我这种人能干的事儿。

    “那你就别琢磨了,我看还是按照小哥说的来,咱们给他报个旅行团,准备点钱,让小哥自己出去走走,”胖子道,“要不咱干脆替他征婚,把他包给一富婆,以小哥的姿色,估计咱还有得赚,以后就让他们自己过去,你看如何?”

    这不是扯淡嘛,我心说,摇头不语,琢磨起胖子刚才的说法,总觉得那是个好办法,胖子没想到点子上。想着就想到一个人:“不对,你刚才找夹喇嘛的办法,也许还不是死路。”

    “怎么说?”

    “那些掮客不肯说,无非是怕得罪人,又或是不知道,怕说出来露短,但是有一个人,就没这个顾虑,也许咱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哪个人?”胖子问。闷油瓶也转过头来。

    “去长白山的那次,替我三叔夹喇嘛的,是一个叫楚哥的人,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那个光头?”

    我点头,楚哥楚光头,是三叔合作的地下钱庄老板,被陈皮阿四买通后,被雷子逮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坐牢。他联系了闷油瓶和胖子,肯定知道他们的信息,而且他现在身在囹圄,也没什么顾虑,只是不知道怎么找到他,还有怎么让他开口,毕竟他说也没顾虑,但是不说也没顾虑。

    胖子一击掌:“哎呀,还真是。”点头理解了我的想法,道,“这我倒没想到。不过,咱要是去找他,他把我们举报了怎么办?”

    “这种人精明得很,他手里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来,长沙一片倒,他忍着没说就是因为知道不说才对自己有利。”我道,“他现在落难,求人的地方很多,我看套出话来不难。”说着心里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其他事情不能麻烦潘子,这事倒是不敏感,可以托他去问问情况。

    这就决定还是帮闷油瓶查吧,我们插手好过他到处乱跑。不过这事情我没法一个人干,我这边忙得要命,而且局势混乱,让闷油瓶跟着我到处跑肯定不行,他那种人我又制不住,万一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突然又溜了,我去哪儿撞墙都不知道,得拖胖子下水。

    和胖子商量了一下,胖子也只好同意,他道:“别的不说,最好是能找到小哥住的地方,那咱们可以省很多的力气。”

    于是就这么约定,我去托潘子办事,闷油瓶先和胖子住在一起,有眉目了,我们再一起商量后面的情况。反正以三个人的关系,这事情怎么样也脱不了身,不如当自己的事情做,算是还闷油瓶的人情。

    常言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这一拍板,这是非就跟着来了。

    我回杭州后给潘子打了电话,讲了来龙去脉,潘子也是讲义气的人,一口答应,他效率很高,三天后,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我以为有了眉目,问他情况如何。

    他叹了口气,对我道:“麻烦事,找是找到了,我问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他确实知情,不过他不肯白说,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我在他这样的情况也会提条件。

    “他要十万块钱,还要你去见他,他要亲自和你说。”

    “见我?”我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心说:钱好说,见我干什么?听着感觉有点不妥当。

    “该不是他想把我引出来,好戴罪立功?”我心寒道,耳朵边一下听到了铁锁链的声音。

    “我也觉得有可能。”潘子啧了一声,“不过,他让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他说你看了这东西,必然会去见他。”

    “是什么东西?”我好奇道。

    “是一张老照片。”潘子顿了顿,“很老的照片,是我那辈人年轻时候的那种黑白照片。”

    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三叔西沙出海前的合影,那张狗屁的照片,误了我多少时间。心里琢磨,难道楚哥也知道这事的隐情吗?不过他现在用这件事情来谈条件,未免有些晚了。

    想着问道:“上面拍的是什么?”

    潘子嗯了半天,道:“我不敢肯定,感觉上,那拍的应该是一个‘鬼’。”

第三章 第二张老照片

    第三章 第二张老照片

    照片通过E-mail发了过来,潘子对此一窍不通,我教了他半天,收到的时候,离我和他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那真是一张很老的照片,发黄,上面有褪色的痕迹。即使如此,我还是能看到照片上的东西,也理解了为什么潘子不能肯定,以及“鬼”是什么意思。

    那张老照片应该是在一间老宅中拍摄的,背景是一面屏风,照片发白得厉害,细节都看不清楚,却能够看到在屏风后面,直直站着一个人影。

    光从屏风后透过来,人影相当的清楚,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人的姿势。平常人站立,总是会有一个重心的偏移,但是这个人影几乎是直立在那里,而且,整个人肩膀是塌的,一看就不正常。我第一感觉,这人是吊在半空的。

    屏风后面吊着个死人?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想不出这照片哪里能引起我的兴趣。看了这照片就会去找他?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再往下看,地板是木头的,照片左边边缘是一个深景,是屏风后的走廊,一半被屏风遮了,一半能看到,那个地方已经皱了起来,粗看看不清楚,但是仔细看,我就看到走廊一边有几道门。

    一下我就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这种古老陈旧的感觉,加上这样的房间排列,肯定在哪里看到过,而且印象还比较深刻。

    我拖动鼠标,E-mail里还有照片背面的扫描,上面写着楚哥的手记,显然是写给我的。上面道:1984年,格尔木解放军疗养院。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恍然大悟,啊,这是格尔木的那幢废弃的疗养院里拍的照片,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了当时的情形。这不知道是几楼的走廊。

    那疗养院是文锦他们为了躲避三叔的追查而选择的藏身之地。文锦一行人背景诡秘,按照三叔的说法,他们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研究。在这个废弃的疗养院里,他们拍摄了大量的录像带,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极度像我的人存在,这方面的事情完全是一团乱麻。

    楚哥怎么会有那地方的照片,难道他也牵涉其中?

    不像,我一想,他和三叔的关系非常好,会不会是三叔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里?或者托他办过什么事情……所以他知道一些内幕。

    这确实很有可能,如果他真的知道在那疗养院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不过,话说回来,这张照片拍的是什么呢?

    对于普通人而言,拍照必然会有主观的目的,要么就是留影纪念,要么就是保存资料,不可能毫无意义地就去拍一张照片。当时,在那个疗养院里,显然是有了什么契机,使得有一个人拍下了这张照片。

    留影纪念我看是不太可能,屏风很普通,那简陋的走廊处于照片的边缘,肯定不是为了拍这些而照的。那么,这个人要拍的,必然是这屏风后的那个影子。

    这是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一方面这个影子让人毛骨悚然,另一方面,这样的拍照方式,确实让人觉得,这可能是在拍“鬼”,因为这看上去有点像网络上的鬼照片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不可能是个鬼,一定是什么东西在这屏风后头,而拍照的人,基于某种理由,隔着屏风拍了这张照片,只是我们不在当场,只看到一个结果,所以觉得匪夷所思。

    那幢疗养院实在隐藏了太多东西,他们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拍了下来,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照片,到底他们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呢?

    想了想也没有办法顾虑这么多了,看来确实是有必要见一下这个人,于是给潘子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想法。潘子想了想就答应了,说他来安排,安排妥当后再通知我。

    书说繁简,很快,我在坪塘监狱就见到了楚哥,过程比我想的要顺利。潘子带我进去,这是我第一次进监狱,一路过来直冒冷汗,过了几道铁门,我在休息室里看到了他。

    这家伙明显瘦了一圈,光头都不亮了,看上去老了好几岁,皱着眉头瑟瑟发抖,我递给他烟,他抽了几口才有点放松。想想当初见他油光满面的样子,我不由感慨,混这行的暴富暴穷,活成了这个样子也得认命。

    见面局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反倒是他先问我:“你三叔什么情况?”声音都沙哑了不少。

    我草草地说了一下长沙的情况,就道三叔音信全无,场面上看不到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报应,走这行就是这报应。”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似乎有点走神,想了想抬眼盯着我看了看,又问道,“你在打听哑巴张的事情?”

    “哑巴张?”我愣了一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小哥?你们叫他哑巴张?”

    “道上人都这么叫他。”他此时已经把烟抽完了,速度极快,我看他手又抖起来,忙把我的烟和打火机都递给他。他立即拿出来又点了一根。“因为他不喜欢说话,你打听他的事情干什么?”

    我心说这关你屁事,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潘子就在一边道:“你他娘的问这么多干吗?”

    楚哥抽了几口,瞄了潘子一眼,也是有恃无恐:“老子都这样了,问一声能怎么样?”

    潘子本来见他就恨得慌,啧了一声,想说狠话,我把他拦住了,楚哥现在算是最落魄的时候,说狠话没用,所谓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你骂他几声又能如何。我道:“楚哥,你在江湖上混得比我长多了,知道有些事情我真不好说。”

    “哟嗬,小三爷也和我玩场面话了,行啊。”他点头看着我,有点酸溜溜地说。

    我倒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看着他,他哆嗦着似笑非笑了一会儿,发现我毫无反应,也有点无趣,忽然就对潘子道:“潘爷,你钱付给我老爸了吧?”

    潘子掏出一东西,那是一张收条,大概是潘子拿十万块替我付了,甩到楚哥面前,楚哥拿过来看了看,道:“果然是三爷的人,够爽快。”

    “钱我们也付了,人你也见着了,现在你能说了吧?”潘子悻然道。

    楚哥点头,就对他道:“那请潘爷你回避下,这是我和你们小三爷的事情。”

    潘子皱起眉头就有点火,我忙给他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就顺着他吧,你能有什么办法。潘子气得够戗,暗骂一声,起身出去。

    楚哥看着他离开,直到门关上,才转头看向我。我发现他的脸色变了。他猛吐了一口烟,就对我道:“小三爷,你不能再继续查下去了。”

    我吃惊地看着楚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他叹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的下场,你三叔的下场,哑巴张的下场,所有人的下场,你都看到了。”他站起来,“从这之后东西太惊人了,不是我们这种人接触的。”

    我坐直了一些,想起了那张照片,问他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楚哥这样的说法,让我感觉他知道相当多的事情,不由让我紧张起来,于是出言催促,唯恐他和三叔一样,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这一下不由就露了怯,楚哥看着我笑了笑道:“你别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先要答应我几件事情。”

    “是什么?”我问道。心说:该不是要临时加价?

    他看了看门口,发着哆嗦道:“你不能对别人说,这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毕竟,能告诉你哑巴张的事情,我也能为了钱告诉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想不开找人把我做了。我也不是无期,还是要出去的,而且这里也没我想的那么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卖这些消息。”

    我点头,这我可以理解,所以他才让我来见他,还要把潘子支开,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实施的,比如说,调查陈文锦。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哆哆嗦嗦道,“也知道这后面的水有多深。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经常提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卖消息给你。”

    哦,我心里一阵翻腾,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有那张照片。问他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些人的事情?”

    “你是指那支考察队?”我道,脑海里响起了三叔说的话:他们都不正常。“说过一些,但是不多。”

    “你三叔这辈子,一直在调查那批人的行踪,我之前跟他混的时候,经常听他唠叨,但是越查,他就发现这批人越不正常。”楚哥又吸完了一根烟,拿出一根来对上继续吸,“这些人,好像都是独立的,独立于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一点联系也没有。他们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到底在考察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些我知道。”

    “当时我劝他放弃,他对我说,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存在。那几年我们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办法,一直没有进展,最后你三叔还是听了我的,死心了。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还有哑巴张那几个人去山东回来之后,你三叔忽然告诉我,那哑巴张也是那伙人之一,而且一直没老。惊讶之下,我们就马上开始查,目标自然就是哑巴张。”

    我坐了坐直,看到楚哥又点了一支烟,这不知道是第几只了。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哑巴张当时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从四阿公那里借来的,我就找人过去打听他的身世,结果听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他顿了顿,“据说,四阿公第一次见到哑巴张的情形相当奇特,那事情发生在四年前,在广西一次捕尸当中,你听说过捕尸吗?”

阴山古楼(引子) 第四章 同病相怜之人

    楚哥这样的说法,让我感觉他知道相当多的事情,不由让我紧张起来,于是出言催促,唯恐他和三叔一样,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这一下不由就露了怯,楚哥看着我笑了笑道:“你别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你先要答应我几件事情。”

    “是什么?”我问道。心说:该不是要临时加价?

    他看了看门口,发着哆嗦道:“你不能对别人说,这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毕竟,能告诉你哑巴张的事情,我也能为了钱告诉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想不开找人把我做了。我也不是无期,还是要出去的,而且这里也没我想的那么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卖这些消息。”

    我点头,这我可以理解,所以他才让我来见他,还要把潘子支开,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实施的,比如说,调查陈文锦。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他哆哆嗦嗦道,“也知道这后面的水有多深。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经常提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卖消息给你。”

    哦,我心里一阵翻腾,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有那张照片。问他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些人的事情?”

    “你是指那支考察队?”我道,脑海里响起了三叔说的话:他们都不正常。“说过一些,但是不多。”

    “你三叔这辈子,一直在调查那批人的行踪,我之前跟他混的时候,经常听他唠叨,但是越查。他就发现这批人越不正常。”楚哥又吸完了一根烟,拿出一根来对上继续吸,“这些人,好像都是独立的,独立于这个世界,和这个社会一点联系也没有。他们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到底在考察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些我知道。”

    “当时我劝他放弃,他对我说,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存在。那几年我们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办法,一直没有进展,最后你三叔还是听了我的,死心了。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还有哑巴张那几个人去山东回来之后,你三叔忽然告诉我,那哑巴张也是那伙人之一,而且一直没老。惊讶之下,我们就马上开始查,目标自然就是哑巴张。”

    我坐了坐直,看到楚哥又点了一支烟。这不知道是第几只了。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哑巴张当时是四阿公地人,是你三叔从四阿公那里借来的,我就找人过去打听他的身世,结果听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他顿了顿,“据说。四阿公第一次见到哑巴张的情形相当奇特。那事情发生在四年前,在广西一次捕尸当中。你听说过捕尸吗?”

    我点头,捕尸是旧社会的事情。一般发生在出现某种灾难地时候,有僵尸传说地地方比较盛行,打旱魃就是其中的一种。这种时候往往会挖坟翻尸,也有真的闹尸变的时候,村民挑出胆子大的,用套索套粽子拖出古墓,在太阳下暴晒除害。

    陈皮阿四的人和楚哥讲的捕尸却和这个不同,楚哥道,这要从陈皮阿四在广西的生意说起。

    广西历来是一个各民族文化荟萃地地方,文物古迹众多,不过因为文化差异与中原太大,中原人那一套在广西完全没用,在广西活跃的一般都是淘加或者是古董倒家,都往村寨民间去收古董。因为广西和越南接壤,久而久之,有一些越南人就发现这个生财之道,这些人结伴越境到中国来盗掘一些古墓。广西有岭南文化,古墓众多,而且很多都是明葬,越南人不懂盗墓,乱挖乱掘,但还是能搞到一些东西的。

    中原一代在长沙、陕西这些地方的生意其实已经很难做了,你说斗没有吧,确实还有,有很多油斗,盗了十几次,里面还有东西剩下,进去总不至于空手。但是有真东西,有龙脊背的真的太少了,要开一个新斗几家都蹲着抢货,这样的局面,肯定得求变,所以很多瓢把子都在打外省的主意。有一段时间,黑龙江挖金国坟的也有不少,广西也是一条线。

    陈皮阿四地盘子大,所以和广西的越南人也有联系,那一次派人去广西,就是因为那边的人说,有一批越南佬发现了大斗,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上去规模相当大,要这边派人去“指导”,他们不知道哪些东西值钱哪些不值钱。

    当时去了三个人,他们跟着越南人进了雨林,第一次看到了越南人是怎么办事的。越南人是全副武装,估计这批人不仅干这一种买卖,还抬着一个筐子,问他们装的是什么,他们说里面是“阿坤”。陈皮阿四地人不懂越南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在中越边境地林子里穿行了三天,他们才到达那个地方。古墓几乎是敞开式的,他们用芭蕉叶盖住发现地入口,好像是一个地窖,就在他们要进入的时候,越南人拦住了他们,对他们做手势,意思大概是“小心”。

    说着有一个越南人把筐子里地东西搬了出来,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筐子里装的,竟然是一个浑身***的男人。

    那人的手脚被绑着,披头散发,浑身是泥,越南人就扛着他从入口吊了进去。

    入口下面就是墓道,一路是向下的石阶,越南人都拔出了刀,陈皮阿四的人也准备起了黑驴蹄子,走着就发现这古墓规模极大,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墓室,下到底下就闻到了腐臭味。他们寻着臭味,发现墓室的中央有一个脸盆大的方井。味道就是从下面传出来的。

    这是一个两层墓,而且是岭南国的群葬墓,手电照下去,井下是相当矮的墓室,大概只有一点五米高,能看到太阳状排列地木棺浸在积水里。从底下弥漫出浓烈的恶臭。

    越南人直接把那个被绑住的男人推了下去。然后垂下绳套,用手电照着,似乎在等待什么猎物。

    陈皮阿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这古墓里肯定有问题,也许他们第一次进去已经死了人了,所以在这一次,他们带了人进来。这个人可能相当于鱼饵,他们想要用活人把里面的什么东西引出来。然后放绳套下去套住吊起来。这确实是一种捕尸的做法。

    听着这未免也太残忍了,盗窃文物无非是求财,弄得要夺人性命这事情就变质了,但是那边地事情,有历史原因,很难一概而论。陈皮阿四地人知道越南人都是亡命徒,这种事不能干涉,否则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过他们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越南人非常奇怪,在那里用越南话商量了一会儿,领头人就逼着一个越南人下去查看。

    那个人下去之后看了一圈,就招手,意思是没事了。另几个越南人也下去。开始往上面吊东西,陈皮阿四的人当时也大意了。没有跟着下去。结果没吊上来两件,突然下面就起了变故。听到有人惨叫,血都从井里溅了出来。

    这些越南人相当彪悍,立即就有人往上逃,还真给逃上来两个,接着,一下就有一只指甲奇长的尸手从井下伸了出来,差点把领头的抓下去。他们吓得半死,没有办法,只好用石头把井口封了起来,垒了十几块大石头,然后仓皇而逃。

    这事情后来被陈皮阿四知道了,对于这种经验丰富的瓢把子,不可能因为里面有几只粽子就放弃这座古墓。于是陈皮阿四亲自带人回到广西,到达那座古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他们搬开石头之后,就发现下面一片狼藉,满是残肢,恶臭四溢。

    陈皮阿四以为人已经全部死光了,下去之后,却看到墓室的一边倒着十几只粽子,脖子全被拧断了。一个浑身***的人坐在粽子中间地棺材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之前被越南人当饵的阿坤,也就是现在的哑巴张。当时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吸了口凉气:“这也太有戏剧性了。”

    “这里面肯定有夸张,这行里容易传神。”楚哥说着这件事,似乎也挺享受,可能是感觉回到了坐牢前的时候,“据说,那帮越南人是在广西一个村子里发现哑巴张的,当时他神志不清,他们当他是傻子,把他绑去当饵。不过,事情的大概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夸张的可能是粽子的数量之类。之后,他就成了四阿公的伙计,这事情在四阿公手下几个得力地人里面传得很广,不过对外他们都不说。”

    “那在这之前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哑巴张相当厉害,四阿公相当看重他,不过,我想四阿公恐怕也不知道他的来龙去脉,道上有规矩,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多问。”

    我心说,陈皮阿四知道也没用啊,他自己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到哪儿问他去。

    “虽然这件事情只是一个传说,但是至少给了你三叔一个方向。”楚哥道,“不过,事情急转直下,你三叔急去了西沙,我就代他去了广西,拿着哑巴张的照片去那一带问消息。那他娘的根本不是人干地活,老子整整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在上思一个叫巴乃地小村,得到了一些线索----”

    那个村是山区,靠近中越边境,那里就有人认出了哑巴张,当地的名字就叫阿坤,并且带楚哥到了阿坤住地地方。

    我啊了一声,实在没想到:“你是说他住在广西的农村里?”

    “相当偏僻,但那个地方是陈皮阿四在广西地堂口,越南人很多,他应该就是住在那里,不过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去长白山夹喇嘛,我是通过四阿公联系他的,他的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外面下地,看得出来子没怎么住人,也许,当年他离开广西就没回去过。”

    “他那子是什么样的?”我问道。我有点好奇,闷油瓶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

    “很普通,那是一幢高脚矮房,就和当地少数民族住的土房一样,里面就是床板和一张桌子,在那桌子上有玻璃,下面压着不少照片,我是偷偷进去的,因为那是四阿公的地盘,我也不敢放肆,没敢把东西带出来,就只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了其中一张照片出来----就是我给你的那张,准备等和你三叔商量了再决定怎么办。不过我没想到陈皮阿四老早就盯上我了,还没出巴乃,就被人给逮了个正着,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顿了顿,又道,“我自己的感觉,我在长沙打听哑巴张的时候,四阿公就已经注意到我了,他可能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我一到巴乃就被盯住了。我当时没别的选择了,只能和他一起来对付你三叔。”

    我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这后面的大秘密是什么?”

    楚哥看着我,又发起抖来:“这个我不能说……”

    我啧了一声,我最讨厌有人给我打哑谜,道:“什么不能说,你是不是嫌钱不够?”

    楚哥哆嗦着:“小三爷,实不相瞒,你三叔在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你寻根问底。现在他生死未卜,难保有一天他突然出现,这些事情你自己查到的也就罢了,要是他知道这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我恐怕小命难保。你三叔做事也不是善男信女,我卖过他一次,但那算是情有可原,只是这件事如果再出卖他,在道义上也说不过去。你也说了,道上的事情有道上的讲究,你想知道这个,你到那房子里,看看那桌子上玻璃下面压的其他照片,自然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让你收手。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具体的内容,绝对不能从我嘴巴里说出来。”

    他还想点烟,但是烟已经没了,咳嗽了一声,眼神茫然,竟然和闷油瓶的眼神有点相似。

阴山古楼(引子) 第五章 再次出发

    广西的山村,村里的哑巴,这他娘的越扯越没边了。不过那楚哥说的搞得我心痒难耐,闷油瓶的房间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问他都不说了,追问了多遍,他嘴硬得厉害。我看他的样子,感觉有点异样和做作,十分的古怪,最后守卫都进来问是怎么回事,到这份上,再逼下去恐怕会出事,于是只好作罢。

    潘子相当的郁闷,道,要不他找人教训他一顿,让他吐出来。我说不用做得这么绝,我看他的样子有点虚,有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潘子问。

    “这叫做虚张声势,他可能只是知道那房间里有桌子,上面有照片,但是他并不知道照片里面确切是什么,虚张声势,这种卖消息放债的,都会这一套。”我道,“当然,他必然是去过,才敢说得那么肯定。”

    这只是我的推测,其实想这些都没意义,无论如何,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太夸张。

    从楚哥那里拿来巴乃的地址,去广西的计划就基本上确定了。

    巴乃是一个瑶寨,处于广西十大山山区的腹地,被人叫做广西的西伯利亚,早些年是一个相当贫苦的地方。看那个地址,恐怕还不是巴乃村里,可能还是村四周山里的地方。陈皮阿四是老派人,可能喜欢选这种报了警都要两天才能赶到的地方做堂口,有什么不妙往山里一走就没关系了,不过这可苦了我们。

    胖子和闷油瓶先到了杭州会合,胖子说也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会会南蛮的堂口,也多点货源,这年头生意难做。他都断粮好久了。于是我们休息了几天,便由杭州出发,飞到南宁,然后转火车进上思。

    这不是倒斗,什么东西都没带,我们一身轻松。玩笑。一个车厢睡了六个人,两个是外地打工回上思,还有一个是导游,那导游教我们打大字牌,和麻将似的,好玩得紧。

    靠近上思就全是山了,火车一个一个地过山洞,远处群山雾绕。导游说,那就是十大山的腹地。

    广西的山叫做十大山,几百公里的山脉铺成一片,森林面积五百多亩,其中心是几十亩的原始丛林无人区,山峦叠嶂,森林苍郁,瀑布溪流,据说是一处洞天福地。是群仙聚会之所。不过这种地势也造成了交通地极度不便利,我们选择火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平原地区的人,坐汽车进广西腹地,可能会吐成*人干。

    我看着那大山。心情非常异样。以往,看到这种情形。往往意味着我之后就要深入到这崇山峻岭之中,去寻找一些深埋在其中的秘密。然而这一次。我们的目的地只是山中的一个县城。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看着远处青色地花岗岩山峰和茂密地林海,我总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到了上思,转去南屏再进巴乃,坐一段车走一段路,正值盛夏,一路风光美得几乎让人融化,我和胖子看得满眼生花,连闷油瓶的眼睛里都有了神采。

    这样在路上就耽搁了比较长的时间,到了巴乃已经是临近傍晚,我之前问几个驴友拿过资料,知道瑶寨那里可以住宿,一路询问过去,问到一个叫阿贵的人那里,才算找到地方。

    阿贵四十多岁,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年纪都不大,有两间高脚的瑶族木楼,一座自己住,一座用来当旅馆,在当地算是个能人,很多游客都是他从外面带过来的。他看闷油瓶,我原以为他会认出来,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胖子和他说了我们的来历,他出手阔绰,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就住了下来。阿贵相当习惯我们这些人,颇有农家乐老板的派头,表示住在他这里,他什么都能帮我们搞定。

    一路舟车劳顿,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需要他搞定地,只觉得肚子饿得慌,就对他说先把晚饭搞定吧。阿贵就让他的两个女儿去做饭,他带我们安顿下来。我在木头地板上放下行李,用泉水擦了一把身子,坐在高脚木头的木地板上,十分凉爽舒服,浑身都软了,再看着两个窈窕的瑶家女孩弄着饭菜,我忽然觉得这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趁着饭没好的当口,闷油瓶就向阿贵询问楚哥给我们的那个地址是在什么地方.ㄧб Κ.他有点急

    阿贵说就在寨子里,不过在寨子的上头。胖子就让他别急:“虽说是你自己的房子,但是这么晚让别人带你去,你又没钥匙,很容易给人怀疑,咱们到了这里,有大把地时间,明天再去也无妨。”

    我也赞同,闷油瓶点头,我相信这种耐心他是绝对有的。

    晚饭是炖肉和甜酒,瑶寨人还有打猎,吃的据说是松鼠的肉,感觉很怪,但是甜酒相当K,入口是甜的,而且当地水好,入口非常清冽。胖子喝多了,舌头大了,直劝阿贵说自己是大老板,他不想走了,让阿贵把他两个女儿都许配给他,他会好好种地地。

    我怕他乱说话得罪人,忙把东西扒完,帮他两个女儿收拾,让胖子自己一个人待着吹吹凉风清醒一下。

    一边洗一边和两个小姑娘聊天,问瑶寨地情况。两个小姑娘告诉我,以前这里很穷,连饭也吃不饱,后来有人来旅游之后,情况才好起来,像她们阿爹带了人过来住家里,赚的钱就够吃喝了,他也不用去上山打猎,可以买其他人打来地东西,这样他们一家就养活了好几家人。

    我特地问了陈皮阿四的情况,又问她们是不是这里有越南人。

    她们说越南人是有,不过不是在巴乃,还要往山里,这里现在来地人多了,她们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有长沙人在里头。

    收拾完我甩着手,心说看来陈皮阿四还真小心,连村子都不敢待。

    想来,他们可能是化装成观光客到巴乃,越南人直接走林子,他们在山里会合交易,如此说来,这里交易的东西,恐怕比我想的要多得多,至少陈皮阿四非常看重。这些关系,可能也是他以前在广西逃难的时候种下的人脉。

    想着走到饭堂里准备问阿贵讨点水果吃,这时候看到一身酒气的胖子正盯着一边的墙上看着什么。

    我以为他喝多了,脑子入定了,没想到他看到我,就把我拉住了,对我道:“小吴,你过来。”

    我走过去,问他干吗,他用眼神给我打了个方向,我看到在吃饭的房间的木墙上,挂了一只相框,里面夹着很多的相片。他用下巴指着其中的一张相片,对我道:“你来看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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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继承

    第六章 继承

    那是一张有点发棕色的黑白照,和楚哥给我看的那一张相当的像,夹在很多的相片之中,不容易分辨。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我吃惊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是陈文锦。

    这张照片比楚哥给我看的那张要大很多,所以看得相当清楚,照片里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小孩子在背景处。另一个男人,穿着瑶族的民间服饰,表情紧张,文锦则笑得很灿烂。

    这是怎么回事,文锦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即问阿贵:“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阿贵抽过来看了看:“几十年前。”他指着那个穿着民间服饰的男人,“这是我的阿爸,这个女的是考察队的人。”

    “考察队?这里来过考察队?”我几乎跳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清楚,好像说是那边的山里发现了什么。”阿贵指了指一个方向,“搞了好几年,后来忽然就没下文了。”

    我心中暗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趟还真给我来值了,立即就拉阿贵坐下,让他马上和我讲讲这考察队的事情。

    阿贵觉得莫名其妙,觉得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听到这事这么兴奋。胖子就道:“我们几个人就好这个,你别介意,您就给我说说,我们给钱,给稿费,千字三十。”

    阿贵一听有钱,立即就来劲了,忙招手叫他女儿过来数着字,把事情和我们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事情发生的时候,阿贵只有十几岁,当时巴乃非常的贫穷,几乎与世隔绝,所以考察队的出现,让他印象非常深刻。他记得考察队有十几个人,由一个女人带队,是跟着外面赶集的人回寨子里的,因为他的阿爹当时是村里的联络员,所以就去接待了这支考察队。

    那个女人就告诉他的阿爹,他们是城市里来的考古考察队,要在附近进行考古考察,希望他父亲能够配合。

    他们有政府的红章 子文件,这在寨子里算是件大事,阿贵的父亲不敢怠慢,就帮他们安排了住宿和向导。

    考察队在这里就待了六七个月,不过,这期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山里跑,寨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和这支考察队接触,和他们关系最紧密的,就是阿贵父亲安排的向导。

    后来考察队走了之后,他们就问向导,他们在山里到底干什么。向导也说不清楚,这几个月他们几乎走遍了附近的山,在最后的几个月似乎才找到要找的地方。不在山里跑就不需要向导了,向导就没随着队走,那女人就让他隔三天去报到一趟,特别提醒他不要早也不要晚。

    后来就出了个听起来挺邪门的事情。

    向导一开始都是三天去一次,没什么大问题,有一次他要帮他亲戚打草,想着提早了一天去也没关系,结果去了,就发现那支考古队的营地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吓坏了,以为遭了什么祸害,又不敢说,自己一个人去找,结果找遍了附近的山都没发现。

    他胆战心惊地回村,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再去,却发现那些人又出现了,营地里热热闹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当时觉得就不正常,以为是山神作怪,也没敢讲,等考古队走了,才说给村里人听。

    考古队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十几箱东西,据说都是从那一带找到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张照片是当时临走的时候,那个女领队和他父亲照的合影,在城里冲印出来寄回来的,就因为这件事,他父亲后来成了村官,所以他父亲把这当成自己的光辉历史,挂到墙上。

    阿贵说完,胖子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了,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考古队消失,可能是因为下斗了。我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兴奋,又问阿贵:“是哪一年的事情?你记得吗?”

    阿贵用他的烟杆指了指照片后面背景中的小孩:“这就是我,太小了,年份搞不清楚。当时没有书读。不过肯定有人会记得,你们要想知道得更详细,我明天去帮你们问问。”

    我道了谢,心里翻腾起来,看样子这里的事情确实不止那么简单,考察队在这里出现过,那闷油瓶住在这里,就不是什么偶然的事,这背后肯定有和这支考察队的渊源。虽然阿贵的信息并不多,但是已经可以肯定,他们在山里,确实是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古活动,这显然应该和他们的计划有关系。

    我看向那山,又问阿贵道:“你是本地人,那山里,你们当地有没有什么说法?能有什么东西?”

    “那一带叫羊角山,我还真不知道那地方会有什么,其实我也挺好奇的。后来我也问过一些人,据一些老人说,那山沟里原先有个老寨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有说是大明朝时候的,后来皇帝打仗的时候,起了山火,被山火烧了大半,烧死了好多人,就荒废了,也许他们在研究那东西。”阿贵道,“怎么?你们也感兴趣?”

    “相当有兴趣!”胖子诚恳道。

    “那山有点远,路不好走,而且很奇怪,野兽很少,我们一般不去那里。不过那里有一道河谷,可以抓鱼,这个季节下雨很多,会有危险,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玩。”

    “你去过没有?”闷油瓶忽然问。

    “我也没去过,我爷爷去过,说那山火非常厉害,地面上能看到的东西都没了,土里也许还剩点地基桩子,好多年的事了。”阿贵道,“你们想知道那考古队的事情,不如我明天带你们去找当时的那个向导问问,他一定知道得比我多,山里最好就别去了。”

    闷油瓶并不理会,只道:“如果一定要去,应该怎么过去?”

    “要顺着溪走,路很难走,你们要过去我可以帮你们找个带路的,两百块,怎么样?不过,明天去不了,起码得过两天,现在猎户都没回来。”

    闷油瓶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两天的时间正好,我们可以先在寨子里好好打听一下闷油瓶的事情,然后再去山里,时间上不冲突。

    阿贵就嘀咕了一声,道:“问题是,那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是林子,你们去了看不到什么。”

    胖子立即对他道:“就是去踩踩也好。”

    阿贵苦笑着摇头叹气:“那路可真难走,你们城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喜欢花钱买罪受。”说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们道,“对了,你们打听这些干什么?你们该不是倒卖文物的?”

    胖子喝多了,骂道:“什么倒卖文物,说得那么土,告诉你,其实我们是倒——”我赶紧戳了他一下,接着道:“是导游,有个团要进来,这里没地陪,我们先来打听一下,在找景点。”

    阿贵一听很有兴趣:“那好,人带来我帮你们安排,这里好玩的地方多的是。那山里不好玩,你们自己去就算了,客人肯定不喜欢。”

    我点头堆笑答应,心里暗骂胖子。胖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不再唆,自顾自去放尿。

    我还想问阿贵一些详细的情况,不过他说真的不记得了,看得出他可能出去打工的时间比较长,对村子的过去也不是太了解,我只好作罢,只能等着明天找其他人打听。这事情就这么拍板了。接着我们坐在外面露天乘凉,继续商量一些细节。

    胖子看阿贵回房,立即压低声音道:“他娘的那帮考古队神出鬼没,白天不见人,临走还带走了这么多东西,明显这羊角山一代有一座古墓啊,这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咱们旅游来的,却得了这个消息,怎么样,两位?咱们是不是该顺应天意,顺手就把这斗给倒了?”

    我对胖子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提这个,那山里有古墓,现在只是你的推测,要到了那儿实地看才知道。而且那批人进的古墓,每一个都诡异异常,我是真不想进去。”

    “这次肯定没事,你没看他们都安全出来了嘛。”胖子道,“而且还带了好几箱子明器,他娘的,这得值多少钱啊。”

    “说起来也奇怪,听阿贵的说法,这批人显然没有采取考古队大揭顶的工作方式,看样子他们竟然也是打盗洞下去的,真是少见。”我道,如果不是确定这批人是政府背景,我绝对会以为他们是伪装成考古队员的职业盗墓者。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考古队也会使用盗洞抢救一些文物。我看,可能这古墓的规模相当大,以当时上思的条件,没法进行挖掘。”胖子道,说着口水都下来了,“那小阿妹不是说,越南人还在山里,我想他们恐怕也是听过这里这件事,在找这古墓。我们就算不为钱,也不能把这便宜让给那批连洛阳铲都不会用的越南佬。”

    我叹了口气,心说我是真的不想再下地了,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听的,不过,如果那里真有古墓,那么必然和考古队在追查的东西有关,不进去似乎又不甘心。这有点难办。

    胖子继续在我耳边唠叨,我就对胖子行缓兵之计,让他别激动,我们两天后去实地看了再说,就是真有古墓,那地方这么大,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不过如果真找到了,他要下去,我们也会帮手,他这才肯罢休。但是他已经无法按捺了,阿贵一回来,就立即拉着阿贵问东问西。

    我本来怕他露馅,但是心里很乱,也就没心情管这些,让他去了。自己靠到廊柱上,一边学闷油瓶看月亮,一边琢磨怎么办。

    晚上有点湿热,我们扇着扇子,吹着山里刮来的带着树木清馨的凉风,很快酒劲都上了头,我有点晕乎,胖子在和阿贵聊什么,我有点听不清楚,脑子也转不起来,只觉得在这里看天上的星星,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乡下的感觉,十分的自然美满。

    恍惚间,我忽然注意到,在另一边,阿贵自家木楼的窗户里,似乎有一人正看着我们这里,那边没有开灯,只能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古怪影子。

    我揉了揉眼睛,就发现那影子,肩膀完全是塌的,就像楚哥给我的照片上,那屏风后的影子一样。

阴山古楼(引子) 第七章 影子传说

    四个下地的盘口依照次序坐下,长相气度我这里不表,因为之后的事情和他们关系不大,xiao花在搬椅子的时候,安排好了顺序,我只是一一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之后七个分销商也被xiao花拉扯着站好。

    我瞄了一眼这些人,心中就开始默背之前潘子给我的口诀,把这些人和潘子跟我说的名字一一对应起来。除去四个坐着的,有几个人潘子让我特别留意,一个是最左边的大个子,穿着胶黄se的t恤、西裤和套鞋,看着神似菜市场杀鱼的xiao贩;一个是最右边的一个中年妇nv,有点胖,穿得倒是非常体面,看得出年轻时应该颇有一些姿se;还有是一个shao妇模样的姑娘,看气质应该三十多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好,身材皮肤俱佳,扎着马尾,显得很干练的样子。

    这三个人,鱼贩子是王八邱的死党,两个人一起打拼出来的,两个人一起给三叔收了,绝对是同进同退,这个人一定就是王八邱在这里的内应。对于这个人,潘子说耍什么手段都没有用,直接放弃就可以了。

    那个中年妇nv,则是王八邱的姘头,当然潘子也不知道是否有真感情,只知道这个胖nv人异常泼辣,除了三叔这种软硬不吃的家伙,基本上长沙这一行里没有人能吃得消她。王八邱和她在一起,应该有一定政治联姻的考虑,因为王八邱管的盘口和这个中年妇nv的盘口,是几乎相邻的两个村子,王八邱经营能力很强,而这个中年妇nv擅长打关系,两个人在一起,能够互相出力,这也可能是王八邱敢率先反三叔的原因。这几年两个人在一起,可能暗中赚了不少。

    对于这个中年妇nv,潘子的意思是xiao心为上,静观其变。这行里的nv人,绝对比男人jing明,只要不是爱王八邱爱得死心塌地,那她最后站在哪一边是很难说的。

    而那个shao妇模样的姑娘,我看着十分顺眼,却是最麻烦的一个。因为,她很可能和三叔之前有过一段那种关系。

    潘子并不敢肯定,直说这nv孩入行之后发展得非常快,从一个清水塘(长沙的古董街)xiao铺子的铺主,一直到和三叔合作做盘口生意,总共才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若不是有业内的大佬在背后扶持是不可能的,而这nv孩行事非常低调,看不出什么过人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猜,这姑娘可能是三叔的nv人。

    我看着那姑娘,很难判断,我之前一直认为三叔是喜欢文锦的,但是文锦说三叔是解连环假扮的,那么喜欢文锦也可能是假装的。如果是这样,这么多年,有几个姑娘陪着倒是正常,一来男人独居总有扛不住的时候,二来三叔枭雄本se,纯爷们儿又有钱,自己不找也会有人贴上来。

    假设,这姑娘是三叔的nv人,那事情就大条了,床笫之间的生活没有距离,三叔身上的细节定然逃不过她的眼睛,而举手投足的姿势习惯nv人更是了解。要是露出破绽,她必然会发现。

    而且,即使她发现不了,她和三叔之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一旦和她独处,问上一两句,我声音又不像,答案也不知道,更是无所遁形。

    入men之后,我就看到她的视线在我身上打量,确实和其他人的感觉不同,不知道是否我的心理作用,我只得把目光死死盯住那个鱼贩,努力表现出抑制杀意的感觉,让她觉得我现在没空理她,心里只想杀掉这个鱼贩。

    队伍中,还有之前和王八邱一起跟我们吃饭的几个人,我一一对应了一遍,感觉差不多了,才喝了一口茶为暗号,让xiao花继续。

    xiao花看我一眼,便开口对其他人说道:“各位,相信各位这段时间都很纳闷,三爷怎么这么久没有出现,市面上也多是风言风语,在这里知会大家一声,那些都是谣传,三爷前年查出身体抱恙,最近嗓子动了个xiao手术,一直在休养而已,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就在这时候胡说八道,这不三爷就出来给你们看看,别听风就是雨。”

    “哎哟,那三爷现在没事吧?”下面有个长得特别忠厚老实,忠厚老实到看着就可恶的地中海说道,“我说呢,外面都是xiao人在传,兄弟们这里可从来没相信过,是吧?”他就对边上的人道。

    边上那个人尴尬地点头。

    我知道这地中海,这是三叔四个喇嘛盘里最稳定的一个,三叔不在这么长时间,唯独他们是账目没问题的。虽说也不是太好的东西,但这个时候,不由得就有些亲切。

    xiao花继续道:“三爷身体没问题,只是还不太讲得出话来,潘哥也受了伤,所以见谅,这一次就由我来替三爷说话,咱们这么熟了,就不自我介绍了,各位没什么意见咱们就开始。别耽误三爷休息,速战速决吧。”说着就对那个鱼贩道:“老六,杵着干吗?老规矩啊,你先来。”

    “来什么来?怕是三爷早忘了我们这帮兄弟,生病?生病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下面的兄弟问上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鱼贩道,他的声音非常细,和他的身材落差极大。“好嘛,现在回来了,一句话也没jiao代,先查账本,您知道,老六我是走场子的,昨天回来一身泥,整不了账本,对不住了三爷,您下一位,今天我空手来的。”

    给我吃下马威啊!我心说,果然如此,潘子把这个人放在第一个,就是看他的态度如何,从他的态度就可以得知王八邱的态度,也能知道他们到底准备到哪一步了。

    不过,刚才这种口气,介于嚣张和抱怨之间,我听着就松了口气,看样子,王八邱只是在试探。

    他话一说,其他人就都互相看,也不敢赞同,也没有反对。xiao花说道:“老六,多日不见,娘娘腔没变,脾气见长,你这是老娘儿们抱怨老头子不回家,你他妈害不害臊。”

    说完下面的人立即爆笑起来,鱼贩却不为所动,说道:“笑,笑,你们继续笑,老子就没账。”说着对xiao花道:“花爷,要比身段谁也比不上您,娘娘腔那是我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没您练得好听,您就别管这档子事了,这儿是吴家的场子,您站边上我都觉得您不是改姓了,赶紧的,下一位。”

    听完xiao花就失笑了,显然是没想到这家伙还给顶回来了,一下靠到桌上道:“吴家解家铁板上的亲戚,这一次三爷的病很凶险,要说了长沙外面的那些大佬知道了,兴许就闹进来了,三爷不说,有什么问题?那是为了你们好!”

    鱼贩果然也笑,但丝毫不憷:“三爷不说那些人就不闹了?陈皮那个老不死的半年前long死了六个兄弟,我找不到人做主啊!三爷,那些是兄弟啊!没您的话我不敢和陈皮对着干,兄弟白死啊?我把话撂下,三爷,您这么折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兄弟们可吃不消,你行行好,真身体不好不想管我们,那就别管了,否则,兄弟们没法混了。”

    话说完,xiao花刚想接话,另一边的中年妇nv也说话了:“就是,三爷,老六说得对,这几个月,你没在,你知道兄弟们多惨,我那盘口差点就没了,要不是这坐着的四位扛着,长沙可就没您三爷的事了,您回来,也得给我们个jiao代,下面的兄弟要一个过得去的jiao代!”

    说完,底下人就都在点头,坐着的四个其中的一位道:“三爷,他们两个什么心思我明白,不过,阿红这娘儿们有一句说对了,这段时间确实兄弟们损失很大,这话怎么对兄弟们说,您得好好想想。我个人不相信三爷您是那种有点xiao病就吓得连知会我们一声都不肯的人。”

    我瞄向那个被称为阿红的中年妇nv,心说这一唱一和,说的话点都很到位,三叔这段时间忙于寻找谜题,肯定疏忽了很多生意,这些积怨应该早就有了,如今只是爆发了而已。

    而且,这些话在理,在中国,理大过天,我又不能无视,只得咧嘴笑笑,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回答,就低头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xiao花本来想自己说,但看了一眼我的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写出这样的回答,转头道:“三爷问你们,陈皮阿四现在在哪里?”

    下面的人东看看西看看,有人低声道:“最近消停了很多。”

    我继续在纸上写,xiao花看着就冷笑着对他们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消停?”

    这下没人再说话了,xiao花道:“三爷说了,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陈皮阿四了,他知道底下有些人和四阿公私jiao也不错,不过很遗憾,四阿公不会再回来了。”

    有几个人的脸se顿时就变得毫无血se,我心中冷笑,陈皮阿四的结局,恐怕整个世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也知道他在三叔走了之后,对三叔的地盘进行过蚕食,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肯定回不来了。这么说,是暗示他们,陈皮阿四也许是被我干掉了。

    “各人做事有自己的方法,三爷的方法就是一劳永逸,再无后患,要做就做狠的,你们是知道的。”xiao花道,“这个理由好吧,当时三爷知道自己要动手术,就猜到四阿公会乘机来消遣我们,这手术凶险,为防万一三爷将计就计,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不对你们说,是因为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现在,我们少了几个兄弟是伤心,但是值得,接下来,四阿公的那些盘口,我想兄弟们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

    下面一阵动,那个地中海道:“三爷,您是说,咱们可以到四阿公的盘口上去……”

    “这不合规矩啊,三爷,我们想是想,但是long不好人家不肯啊。”另一个坐着的道。

    我继续写着,xiao花念着:“总有人不肯,但四阿公不会回来了,三爷不接手,总有人接手,何必便宜外省人呢?对吧,三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三爷让你们做了,那就是早就盘算好了,你们做就是了。”

    “得!得!得!”地中海咧嘴就笑,“妈的,和老不死的抢生意多少年,终于有这一天了,常德归我,你们别和我抢啊。”

    “哎!”其他三个立即跳了起来,“轮不到你挑,最好的地方你就这么挑走了,靠嘴快?”

    “我不靠嘴快,我靠的是忠心,三爷当然把最好的地方给我。你们账都没搞清楚呢,一边待着去。”

    “账……”几个人为之语塞,其中一个立即道,“不行,再怎么样也不行,常德不能让你,我们----我们听三爷的,三爷说怎么分就怎么分。”说着全看向我。

    我心中一笑,这是我没想到的效果,没想到这话这么管用。

    正想着怎么打发他们,忽然就见那鱼贩冷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呸了一口:“三爷,你太狠了,四阿公是消遣我们没错,但你不能把兄弟们当幌子。你得让我们有防备啊!这么说,这些被long死的兄弟,是您一开始就打算丢掉了,你们这些喇嘛盘好了,我们马盘累死累活,坐牢的是我们,被枪毙的也是我们,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们抢地盘,死的全是我们的人!”

    我看着他,他说完看着其他人,但是这一次,连那中年妇nv也没接话。

    这一行是功利的,其他马盘都没有王八邱那么大的财力,不想得罪财神爷四个喇嘛盘口。中年妇nv显然比鱼贩早意识到了这一点。

    鱼贩看着四周一片安静,不由就有些慌了:“好嘛,一群没出息的,给别人当一辈子炮灰吧。老子不干了,反正我没账,三爷,我先走!”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鱼贩这么硬。本来我还以为至少得等到查了账本才会有这一步,没想到这家伙上来一看形势不对立即就要走。

    我心中一动,暗说糟糕,这是有后招啊!他一看在这场合反不了了,离开准备来硬的?

    想到王八邱早上就暗算了我们,我就觉得很有可能,抬眼看去,就见那中年妇nv立即往外靠,似乎想追过去。

    要真来硬的,那就是大事了,xiao花带的人不多,我手下更是没人,王八邱要真带人冲了这里,我们没胜算的。

    正想着立即阻止他,可是不知道怎么说,急火就上来了。xiao花显然和我想的一样,立刻叫道:“老六,jiao了账本再走,没账本不准走!”

    那鱼贩根本不听,还是往外挤。

    就在这时,他要出去的一刹那,潘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立即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在那一瞬间,竟然所有的人,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接着jiao头接耳的声音都消失了。现场静得吓人,连那鱼贩一下也停住了,回头看向潘子。

第八章 照片的谜团

    第八章 照片的谜团

    这时候胖子捏了我一下,让我看闷油瓶。

    我转过头去,看到闷油瓶还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些书,但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点什么疑惑。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我心中一动,问他道。

    他没再理我,只是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心道:难道有门?不敢出声打扰他,就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只见他侧着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道:“好像不对。”

    “什么不对?”胖子奇怪。

    他捏住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精力去回忆:“不对,这个房间,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

    “难道这不是你的房间?”

    他摇头,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向了那张床。他立即蹲了下去,去看床下。

    我也趴了下去,床下一片漆黑,闷油瓶回头,胖子非常识相地马上把打火机递给他。他打起来,往床下伸去。

    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很多的蜘蛛网。但是他不死心,还是往里面爬,并开始在木头地板的缝隙中摸,摸着摸着,忽然见他手指一钩,竟然抓住了一块地板,将它掰了起来。闷油瓶的力气惊人,就听到一声恐怖的断裂声,整条的木条地板被他掰下来一块。他把掰下来的部分一扔,继续去掰,动作之大简直是疯狂了。

    我和胖子都蒙了,一时间不知道要干吗,胖子叫道:“小哥,就算不对,你也不用拆房子啊。”

    但是没用,我们反应过来的当口,闷油瓶已经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个大洞,这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只见他把手伸到这个洞里,竟然从里面拉出一只黑色的铁皮箱来,用力往外拖。

    妈的,原来是这样!我兴奋起来,忙也爬了过去,就见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层,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暗格。

    看来找到关键了,我心说,立即帮闷油瓶拉住这只箱子,用力地拉出来。这箱子沉得要命,就这么拉出来,我已经一身是汗。胖子帮着我们把箱子抬起来,放到床上。

    “我操,这是什么?”胖子道,“这么沉,难道是小哥的私房钱?”

    “怎么可能?”我说,吹掉上面的灰,仔细去打量。

    这是一只黑色的铁皮箱,相当大,1×0.5长宽,看上去能放进去一个人,上面布满了已经生锈的花纹,似乎年代相当久远。“看上去像以前地主人家的东西,可能还是个古董。”我看到了上面的老式扭锁,这箱子可能是民国时候的东西了,很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用来放衣服的,或者是戏院放戏服的箱子。

    闷油瓶喘着气爬了出来,我们看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回答,眼神一片迷茫,自己也有点迷惑。

    看来他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不过他能想起来这件事,说明这箱子是他自己藏起来的,看来里面有相当重要的东西。可能就有他背景的线索。我们都很振奋。我对胖子道:“快打开看看。”

    胖子立即去拧那箱锁,没想到还没动手,闷油瓶一手按住箱面,叫道:“千万不要打开!”

    我们给他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非常的紧张。

    “怎么了?”我问道。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箱子,好久才道:“不要打开,我的感觉……很不好。”

    “你想起来什么了?你想起来不能打开这个箱子?”

    闷油瓶点头:“我不知道,只是有非常不好的感觉,开这个箱子,肯定要出事。”

    看着他的脸色,我发现他冷汗都下来了,不由自己后背也冒了冷汗,他都能紧张到这种地步,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个炸弹?立即就让胖子把拧锁的手收了回来。

    胖子道:“我靠,小哥你也别吓我。你到底记起什么了?”

    闷油瓶捏住自己的额头,有点痛苦:“我没法形容这种感觉。”

    胖子就啧了一声:“难不成这箱子,不是普通的开法,里面有机关?咱们这么一开,可能会射出毒针,或者会流出毒液?”

    我一想很有可能,闷油瓶对机关了解相当深,这铁皮箱子是他的东西,似乎又放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很可能是设了机关,不知道窍门,开启会有很大的危险。

    这一下可麻烦了,我是心痒难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又不可能咬牙说拼死开一下看看。这时候我有个念头:要是刚才胖子手快点可能就没这种麻烦事了,但是一想,刚才如果胖子手快点,可能我们这一辈子就都没麻烦事了。

    我让胖子小心翼翼地帮忙把这铁皮箱子放到桌子上,仔细去看它的锁。这种老式的扭锁其实不是一种锁,而是一种普通的搭扣,只要轻轻一拨就可以打开,以我们的水平,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扭锁后面会不会有问题。

    “那怎么办?”胖子也郁闷。

    “看来只有先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找几个高手看看,然后在这里的其他地方找找,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道。看着四周,现在也只有这么个办法。

    胖子敲了敲铁皮:“我靠,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东西打开,说不定得半年。要么咱们干脆点,找阿贵去要把刀来,从铁皮上撬进去。”

    我还没摇头,闷油瓶已经摇头了,他道:“不对,应该不是机关的问题。”说着他用他奇长的手指,按住那扭锁,稍微拨动了一下,“没有机栝的感觉,锁没有问题。”

    “不是机关,那为什么不能打开?”

    闷油瓶摇头。我沉思道:“难道是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有问题?”

    “这能有什么?难不成里面是条毒蛇?关了这么多年,早就成蛇干了。”胖子有点不耐烦了,道,“要不这样,你们全部退下,胖爷我来,老子命硬,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一箱子干掉。”

    “万万不可,不说是活物,里面可能有什么剧毒的东西,你一打开,不仅连累我们,可能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可能受你牵连。”我道。

    胖子骂了一声,就一下坐在床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送炼钢厂熔了吧,咱们都假装没这回事。”

    我感觉这气氛有点搞笑,又有点诡异,我们从大老远赶到这里,确实是找到了闷油瓶的房子,也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但是因为闷油瓶一个似有似无的感觉,我们连放这线索的箱子都不敢打开,这确实郁闷。但是,在这种环节上冒险,确实也是不值得的。

    我拍了拍胖子让他少安毋躁,不如再敲敲地板,看看这下面是否还要夹层。看闷油瓶掰断地板的方式,这夹层做的时候使用了整条木板钉死,说明短时间内他不准备取出这个箱子,这种隐藏夹层的做法工程浩大,可能不止一个。

    于是我们开始东敲敲,西弄弄,不过这房子是架空的,怎么敲我们都觉得这木地板下面有东西。

    高脚木楼的地板不是工业铺装,只是用长木条简易搭起来的,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大,胖子就趴在地上,用眼睛往下面瞄。下面一般是用来养鸡的地方,能看到泥地。

    胖子还真是不怕脏,一点一点看过来,搞得浑身是泥,但毫无收获,似乎暗格只有那么一个。

    我们反复找了三遍,里外每一块地方都查过了,确定无疑,胖子就拍着衣服道:“行了,该找的找不到,该开的开不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先撤吧,免得阿贵他们起疑心。给一破房子拍照不可能拍这么久。”

    我一想也是,就去搬那箱子,胖子就阻止道:“这东西不能见光,现在搬出去,阿贵见我们空手出来,搬这么大一东西回去,恐怕不好解释。如果事情传出去,可能会传到陈皮阿四的耳朵里。我看,我们还是把箱子放回原处,临走的时候再找个晚上搬出来。”

    胖子想得周到,我点头,于是胖子爬到床下,把箱子再次推进那个洞里,然后把那些木板草草盖上去,把那洞掩上。

    接着我收拾了照片文件放进包里,准备回去好好查看,正收拾着,忽然又听见敲地板的声音。

    我就对胖子道:“别敲了,你不是说要走了吗?”

    胖子在一边抽烟,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敲,我再一看闷油瓶,他正在将那些盒子和书一样一样放整齐,显然也听到了敲地板的声音,看向了我们。

    咦?我愣了一下,那是谁在敲地板?

    我们凝神静气,仔细去听,就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床下,“笃笃笃”,很轻微,但是很急促。

    胖子和我对视了一下,掐掉自己的烟头,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看床底下,我也蹲了下去。

    床下肯定没人,这不用说,我们贴近地板,发现感觉不到地板在震动,这个声音不是敲地板,而且听起来,有点遥远,感觉不出具体是在床下的哪个角落。

    胖子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在地板下面!

    我点头,心说:难道有老鼠或者鸡跑到这高脚木楼的下面去了?忽然,我就看到,盖着那铁箱的木板碎皮,竟然动了一下。

    嗯,这他娘的怪了,我目瞪口呆,难道是那只铁皮箱子在动?

第九章 老鼠

    我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老鼠,这种山村里老鼠是相当常见的,这里废弃的木屋,简直是老鼠的天堂。但是,刚才我们翻动物品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老鼠的痕迹,所以感觉有些意外。心说可能是刚才被我们敲地板惊吓,爬出来的,我们到处乱敲,唯独没有敲床下,所以就躲这里来了。

    这样的情况我倒没有想到,我倒是不怕那铁皮箱被咬坏,不过,如果老鼠乱啃,拨开了扭锁,可能就会产生危险。我有点担心起来,立即朝那暗格爬去,一边用力拍了两下地板,想让老鼠逃跑。

    果然我一拍地板,那边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一下动静大了起来,但就是不见老鼠从那些木板下跑出来。

    我知道老鼠这些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动物都精得厉害,它会自己判断形势,看样子它认为躲在里面比跳出来跑要稳妥。

    我不喜欢老鼠,特别是这里的老鼠应该是山鼠,是比较凶猛的一种,可能会主动攻击人,一下子也不敢贸然搬开那些木板,就等胖子过来处理。

    胖子完全不在乎,刚才他憋着一股郁闷气,这下正好发泄,嘀咕了一句:“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属什么的。”爬着过来,一边让我调整位置,挡住那老鼠可能逃跑的方向,自己小心翼翼拨开一块木板,拱起身子,单手做鹰爪样。

    我和他对了一眼,表示做好了准备。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发难,猛地拨开木板抓了下去,连抓了两下,一激动脑袋就往后仰,一下撞床板上,疼得他马上缩了起来,但是他相当敬业,叫疼前还先叫我快抓!

    那暗格里就一阵扑腾,我怕老鼠惊了之后,真的会碰掉扭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伸手下去一阵乱摸,就想把它逼出来。没想到一抓,忽然被我抓住了一条碗口粗细的东西,那东西立即挣扎,顿时我脑子就嗡了一下,心说:我靠,难道不是老鼠,是蛇!

    这下可给胖子害死了,这可是广西,中国毒蛇最多的地方,刚想放手,胖子就冲过来帮我,一下握住我的手,道:“抓住了,别放手!”

    我脸都绿了,就这样被他的两只手握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那东西给拉了上来,道:“他娘的也算有收获了,等一下给阿贵炖——我操!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下放了手,我看到,从那暗格里拉出来的,竟然是一只灰色的人手。

    我惨叫一声,立刻把那手甩掉,心说怎么回事!只见那手猛地缩回到暗格里,抓住那铁皮箱子,就开始扯动,动作极大,扯了两下扯不出来,那手就去掰四周的木板。

    我和胖子都看愣了,好久胖子才反应过来,大叫:“我靠,釜底抽薪!贼啊!”我也反应了过来,有人在地板下面,想偷这只铁箱子。

    胖子立即就怒了,大骂一声,一下抱住那铁箱子,从暗格里拖出来。我们看见暗格一边的木板已经被掰断了,那手就是从那洞里伸进来的,只不过空口太小,那箱子拉不出去。

    那手一发现箱子被抱走了,马上就往洞口缩了回去。胖子哪肯,立即上去抓,一下抓住那手腕,叫我帮忙。我还没伸手下去,那手就已经挣脱,一下子消失在那洞里,接着就听到地板下一阵撞击声,那人显然狂爬而去。

    胖子忙爬出床底,对闷油瓶大叫:“小哥,去外面截住他!”

    抬头一看,闷油瓶早就破窗而出。胖子来劲了,对我道:“小吴,你看着这箱子!”说着抖起肥肉也冲了出去,我听到他大叫:“小哥,左右包抄,左右包抄!”

    我拉着这箱子,从床下出来,只感觉心简直要跳出来,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那狗日的到底是谁的手,怎么这么恐怖。我靠,真他娘的吓死我了。

    喘了半天,不知道是这里湿热的气候还是什么,我还是没喘明白,就拉着箱子靠到一边,就听到外面胖子大叫:“他娘的,怎么人呢?遁地了?”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跑开了。

    我想深呼吸几口,去帮他们,突然听到床下又发出一声木板的断裂声,我愣了一下,哎呀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不妙!我靠,难道他没走?调虎离山?

    忙低头往床下看,只见从那暗格中,竟然钻出一个人,正朝我爬过来。

    第十一章 面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抱起那箱子,我就想跑出去。但是那箱子实在太沉了,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抬动,硬是推着挪了几步,手忙脚乱加紧张,箱子不知道为什么卡在地板上动不了了,我回头一看,那人已经从床下爬了出来,浑身是泥,简直好像从泥沼中爬出的文锦。

    这时候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又不是粽子,这是人啊,我这么害怕干什么。我想起胖子刚才玩的锄头了,立即跑出去,拿上锄头就冲回去。

    回去一看,那人已经抱起了铁皮箱,跌跌撞撞朝我冲了过来,我抡起锄头便打,他一毛腰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接着用肘部用力一顶我的后背,我一阵剧痛差点扑倒在地。他头也不回,一下就冲出了门去。

    我虽然不常打架,但是内心里也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有着土夫子的血统,当即我就火冒三丈,抄起锄头追了出去。

    一出门感觉眼前一亮,胖子正在一边蹲着往高脚木楼下面看。那人力气极大,抱着铁箱跌跌撞撞就从胖子身后跑了过去,我对胖子大叫:“拦住他!”

    胖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看我,我吼道:“那箱子给抢走了!”胖子也算反应快,就这么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立即拉了一下,正好拉住那人的衣服。

    那箱子实在太重了,那人一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箱子被摔了出去。他立即爬起来去抢,胖子不是我,哪有这么容易让他得逞,又一个泰山压顶,将他再次滚倒,我此时已经冲到箱子边上,一把就抱住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时候我首先应该帮助胖子将这个人制伏,因为抓住了那人,箱子自然就没危险了。可是形势太急我没有想明白,结果胖子没把他压住,他一看抢箱子再没指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就跑。

    胖子吼了一声“休走”,立刻追了过去,我随即跟上,却发现那人跑得极快,冲进村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寨子里房屋纵横交错,都由青石小道相连,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迷路,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里跑的。

    胖子喘气,奇怪这人怎么从楼里跑了出来,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一说,他大骂一声后悔莫及。

    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我感觉莫名其妙,心说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来抢那只铁皮箱子?

    我们现在应该没什么对手了,来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啊,难道是普通的毛贼?不过这毛贼的手法也太新奇了。

    胖子骂骂咧咧,这时候闷油瓶也赶了过来。他刚才给胖子指示到另一边蹲点去了,如果有他在,我估计那家伙肯定逃不了。

    我们走回屋子边,那铁皮箱子摔在泥地里,沾了一大块泥,胖子道:“幸亏老天保佑,这箱子没散开,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道:“现在看来,这东西不能放回原处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带回阿贵家里,给他点钱他自然也知道怎么做。”

    胖子点头称是,说:“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实在。”说着二话没说就去搬那箱子。扣住箱缝刚往上一提,突然就听“咔”一声,箱子的扭锁竟然和箱体断开了,箱子摔在地上,翻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一下滚了出来。[(m)無彈窗閱讀]

第十章 老鼠

    第十章老鼠

    我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老鼠,这种山村里老鼠是相当常见的,这里废弃的木,简直是老鼠的天堂。但是,刚才我们翻动物品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老鼠的痕迹,所以感觉有些意外。心说可能是刚才被我们敲地板惊吓,爬出来的,我们到处乱敲,唯独没有敲床下,所以就躲这里来了。

    这样的情况我倒没有想到,我倒是不怕那铁皮箱被咬坏,不过,如果老鼠乱啃,拨开了扭锁,可能就会产生危险。我有点担心起来,立即朝那暗格爬去,一边用力拍了两下地板,想让老鼠逃跑。

    果然我一拍地板,那边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一下动静大了起来,但就是不见老鼠从那些木板下跑出来。

    我知道老鼠这些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动物都精得厉害,它会自己判断形势,看样子它认为躲在里面比跳出来跑要稳妥。

    我不喜欢老鼠,特别是这里的老鼠应该是山鼠,是比较凶猛的一种,可能会主动攻击人,一下子也不敢贸然搬开那些木板,就等胖子过来处理。

    胖子完全不在乎,刚才他憋着一股郁闷气,这下正好发泄,嘀咕了一句:“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属什么的。”爬着过来,一边让我调整位置,挡住那老鼠可能逃跑的方向,自己小心翼翼拨开一块木板,拱起身子,单手做鹰爪样。

    我和他对了一眼,表示做好了准备。胖子深吸了一口气发难,猛地拨开木板抓了下去,连抓了两下,一激动脑袋就往后仰,一下撞床板上。疼得他马上缩了起来,但是他相当敬业,叫疼前还先叫我快抓!

    那暗格里就一阵扑腾,我怕老鼠惊了之后,真的会碰掉扭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伸手下去一阵乱摸。就想把它逼出来。没想到一抓,忽然被我抓住了一条碗口粗细的东西,那东西立即挣扎,顿时我脑子就嗡了一下,心说:我靠,难道不是老鼠,是蛇!

    这下可给胖子害死了,这可是广西。中国毒蛇最多的地方,刚想放手,胖子就冲过来帮我,一下握住我的手,道:“抓住了,别放手!”

    我脸都绿了,就这样被他的两只手握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那东西给拉了上来,道:“他娘的也算有收获了。等一下给阿贵炖----**!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下放了手,我看到,从那暗格里拉出来地,竟然是一只灰色的人手。

    我惨叫一声,立刻把那手甩掉。心说怎么回事!只见那手猛地缩回到暗格里。抓住那铁皮箱子,就开始扯动。动作极大,扯了两下扯不出来。那手就去掰四周的木板。

    我和胖子都看愣了,好久胖子才反应过来,大叫:“我靠,釜底抽薪!贼啊!”我也反应了过来,有人在地板下面,想偷这只铁箱子。

    胖子立即就怒了,大骂一声,一下抱住那铁箱子,从暗格里拖出来。我们看见暗格一边的木板已经被掰断了,那手就是从那洞里伸进来的,只不过空口太小,那箱子拉不出去。

    那手一发现箱子被抱走了,马上就往洞口缩了回去。胖子哪肯,立即上去抓,一下抓住那手腕,叫我帮忙。我还没伸手下去,那手就已经挣脱,一下子消失在那洞里,接着就听到地板下一阵撞击声,那人显然狂爬而去。

    胖子忙爬出床底,对闷油瓶大叫:“小哥,去外面截住他!”

    抬头一看,闷油瓶早就破窗而出。胖子来劲了,对我道:“小吴,你看着这箱子!”说着抖起肥肉也冲了出去,我听到他大叫:“小哥,左右包抄,左右包抄!”

    我拉着这箱子,从床下出来,只感觉心简直要跳出来,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那狗日地到底是谁地手,怎么这么恐怖。我靠,真他娘的吓死我了。

    喘了半天,不知道是这里湿热的气候还是什么,我还是没喘明白,就拉着箱子靠到一边,就听到外面胖子大叫:“他娘的,怎么人呢?遁地了?”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跑开了。

    我想深呼吸几口,去帮他们,突然听到床下又发出一声木板的断裂声,我愣了一下,哎呀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不妙!我靠,难道他没走?调虎离山?

    忙低头往床下看,只见从那暗格中,竟然钻出一个人,正朝我爬过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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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746/ 第一时间欣赏盗墓笔记最新章节! 作者:南派三叔所写的《盗墓笔记》为转载作品,盗墓笔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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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介绍:
50年前由长沙土夫子(盗墓贼)出土的战国帛书,记载了一个奇特战国古墓的位置,50年后, 其中一个土夫子的孙子在他的笔记中发现这个秘密,纠集了一批经验丰富的盗墓贼前去寻宝,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古墓竟然有着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七星疑棺,青眼 狐尸,九头蛇柏。这神秘的墓主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真正的棺椁?故事悬念重重,情节跌荡,值得一看盗墓笔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盗墓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盗墓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