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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沉黑犬     操天下txt下载     操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再回京师

    转天一早,曹cāo带着两个长随秦宜禄、楼异。离了谯县直奔洛阳。三人不坐车只骑马,箭一般地shè向洛阳。rì夜兼程,这次也没碰上地震什么的,没两rì就到了洛阳。

    到了洛阳后,曹cāo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区别,急匆匆地先去拜会自己的父亲。倒不是他想这么急,主要还是在于前往洛阳的路上他所得到的消息:曹节死了!曹cāo虽然不知道历史上曹节是什么时候死的,但他知道,曹节之死太突然,也不知道对自家来说是福是祸,因此心里有事,自然没什么心思赏玩。

    洛阳街市繁华依旧,可曹cāo已不是初来时那个风雨飘摇之身了,心境自然不同。打马到了城东永福巷,看着漆满了青漆的大门,两人高的气派围墙,家门口肃立着的两个家丁,再联想到数月前的破烂民居,曹cāo心思一时百味杂陈。

    但曹cāo终归不是常人,按下心头杂绪,他豪情万丈地一挥马鞭,对隐隐落了自己半个身位的二人道:“走!我们回家。”

    骑马到大门前,看着门匾上大大的“曹府”两个字,曹cāo的杂思又蠢蠢yù动了起来,心中暗道:“如今回到京里,可真要发奋了。”再定睛一看,门口家丁不是旁人,正是曹cāo记忆中被罢官后遣散的家人,于是直接问道:“爹爹呢?”

    门口站着的两个家丁眼见来了一行三人,胯下纷纷骑着高头大马,心下已是带上了几分恭敬。等那行人走近了,发现居然是大少爷,就更不敢造次了,恭敬答道:“回大少爷,老爷有吩咐,说是在书房等你。”

    “嗯!”曹cāo应了一声,转身对二人道,“你二人不必跟着我了,你们且先去安置东西。”说完走进大门,穿过垂花门,找到书房。

    曹cāo才走到书房门口,便透着门看到曹嵩来来回回踱步不停,看得曹cāo诧异不已。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探头道:“爹,我回来了。”

    “哎呦,你终于回来了。”曹嵩看到曹cāo,居然大喜过望,忙把他叫进来,“你回来就好办了,正好,我有事问你。”

    曹嵩叫得急,可曹cāo却不敢真就那么过去。他虽是穿越客,也懂“礼不可轻废”的道理,郑重地给父亲叩了个头,才好奇道:“儿子给爹爹问安了。请问爹爹为的哪般,如此着急?”

    “好,好。”看到儿子如此懂事,曹嵩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再细细打量儿子,发现儿子真的长大了,几年前的桀骜不驯早已消失,已经不是那个一望便知所想的毛头小子了。只是这种蜕变却伴随着痛苦与仇恨,也不知是好是坏。想着想着,曹嵩有些感伤,但他毕竟没忘了正事,“朝廷不是征召你为议郎吗。前几rì我没想通透,这几rì却突然想到了其中利弊。”

    “利弊?”曹cāo毕竟年轻,虽说来自于后世,见多识广,可不甚清楚汉朝官制,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曹嵩想了想,苦笑一阵,缓缓道:“其实你应该算是交了好运,如果是经籍世家出身,拜了议郎,不到半年,你便可直升九卿,只是……其实本也没什么大碍,曹节还在,若是活动活动,未必不可能,但现在必是不行了。而且我忆起了当初桥公所说的话,细细想来,他说得极对,再大的官也换不来好名声,所以我也不想让你花钱x官,不知你意下如何?”

    曹cāo先是放了心,见父亲对曹节之死不甚在意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是瞎cāo心了。又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不错,花钱x官太容易遭人诟病,而且他还想深了一层,靠着宦官上去的高官就一定好?等过个几年,天下大乱,武人地位骤起,唯有裂土一方才是正途,到时候你还顶着个阉竖遗丑的名号,哪个肯效力于你。再说了,做了高官后呢?你看那些割据一方的诸侯中几个是朝中高官,拳头大才是真理。

    想到这儿,曹cāo不假思索地回道:“还是慢慢来最好,孩儿xìng子跳脱,还是先打磨一下为妙。”曹cāo想通了,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暂且还是混在京中,静观其变。而且自己放到地方上也不现实,一是曹父肯定不同意,好好的台郎显职不做,去当个地方官?二是未来几年,东汉对地方的掌控还是极为有力的,朝堂才是兵家必争之地。三是如果自己这个冒牌货真跑去牧民一方,还真是有点不靠谱。

    “你这样想也好,我曹家顶着个臭名声做什么都不便。也该出个正途的了。那么,过几rì我去拜访张让他们,你也不用跟着了。”曹嵩虽说想法和曹cāo不一样,方向却是一致的,“x官名声太臭,你就先熬着吧。唉,可惜你运气虽好,赶的时候太不巧。现在西园修成,皇上连宫都不回了,你说你一议郎,皇dì dū不在你给谁顾问,又怎么升官?”

    “皇帝连宫都不回?”曹cāo皱起了眉头。

    “可不是吗,都好些天了,唯有前几rì王美人生子皇上回了一趟宫。”说到这儿曹嵩压低了声音,“依我看,何后的地位也不稳了,王美人产下一子,rì后地位……哼哼。”

    曹cāo认真听着,忽然插嘴问道:“爹爹,张让他们和何后关系如何?”

    曹嵩没想到曹cāo突然有此一问,想了好一会儿才肯定回答道:“关系一般,何后虽是张让他们扶着上去的,可何后这人,野心颇大,似乎不愿受张让他们控制,所以几人之间关系自然好不哪儿去。”

    “是吗?”曹cāo想了想,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一拱手道:“爹爹,您没事了吧?我从家儿带了点东西,您儿媳妇儿还给您做了点点心,我这就给您送来。”

    曹嵩看曹cāo走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可是真变了,以前他可从来不愿听这些宫廷琐闻的,如今倒也感兴趣了。”

    ------

    开始爆发了。

第十七章 老兄弟,老朋友(一更)

    曹cāo当然不是莫名其妙就对何后感兴趣了,准确地说,他是对何后这一靠山感了兴趣。是的,你没看错,就是靠山。

    曹cāo从来没觉着自己是个战斗力突破天际的超人,既然不是超人,那就得按着凡人的规矩来,别的不谈,就谈一点,在官场上要是混成了孤家寡人,嗯!那你也可以先去买副好棺材了。曹cāo年纪轻轻可没想过要买什么棺材,既然不想买棺材,那就不能孤军奋战,要么连横合纵,要么大树底下好乘凉。总而言之,概括成一句话,你得有背景。

    而曹cāo能有什么背景呢?首先,是他爹,按说他爹是个好靠山,不可能出卖他,也不可能委屈他,可他爹和宦官走得太近,只要曹cāo还想争霸天下的话他就不能也不可能跟着他爹去捧阉人的臭脚,就是捧也绝不能在明面上捧,所以,此路不通。

    其次,就是文官,只是这想法还没冒头就被曹cāo掐了。怎么投文官?和他们说你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觉着自己作为阉竖遗丑实在是太有辱视听,所以决心摆脱这个身份,转而大义灭亲?这话你能信?说真的,要是文官们真信了曹cāo就更不敢投过去了,这得是多么硬的智商啊。

    最后,是位重磅级人物,他可谓是最好的后台,但也是曹cāo最不可能傍的上的后台,没错,他就是灭宋氏、杀王甫、整治文官,已将天下权柄尽握己手的当今皇帝刘宏。可是别忘了,如今皇帝面前红得发紫的大宦官蹇硕,和“曹cāo”可是有杀叔之仇,他可不想蹇硕还没找自己麻烦,自己就特意送了上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一条路了——外戚,何后是小户人家出身,但控制yù很强,不满张让等人对她的轻视,在感情上能和曹cāo产生共鸣,同时曹cāo和她还有着统一战线。更重要的是,何后既然想要掌权,应该很快就会召那个什么何进入京了,若是能和他搭上关系,别的不说,至少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所以,综合判断,曹cāo还真只有何后这一条路可以选,只是让曹cāo无奈的是,其他三座他不能选的靠山他都有路子。唯有何后,居于高墙之内,又不经常露面,想和她搭上线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颇让曹cāo有些头疼。只是多想也无用,徒增烦忧。

    将自己和媳妇用来孝敬曹父的东西送给曹父后,得知无事,他就和父亲打了个招呼,准备出去逛逛,纯当散散心了。

    既然是散心,曹cāo也懒得带什么长随的,就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出了府门。又想了想,既然是散心,还是往人少的地方逛吧,思毕,曹cāo一抬脚,就向着北边迈了出去。

    北边果然偏僻,走了半天就没见到几个人影,但却正好符合曹cāo此时的心情,他边走边看,见到凉亭边坐下来休息会儿,也是逍遥自在。不知不觉间,曹cāo居然看到了北门的影子,看到门下有些歇脚的老人,他也没有出城的意思,心下失笑,摇了摇头,就想往回走。

    “嘿!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一阵嚣张的呼喝声突然从北门处传来,曹cāo一皱眉,心下叹息,但还是转回了身子,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群兵丁正围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影,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曹cāo心说:“真倒霉,出来玩玩还能碰到这种事。”只是,既然碰上了,以曹cāo的xìng格,又怎么会不管?不再多想,曹cāo就准备上前去问问,看看能不能调解调解此事。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小李公公也是你们能拦的?”嗓音又尖又细,听的曹cāo一愣,还是位公公?上前的脚步也不由缓了下来。

    “呵呵!我们好怕啊!还小李公公呢,也不打听打听,想当年,我们可是连你们蹇大公公的叔叔说杀也就杀了,你算个屁啊!”听到这儿,曹cāo一笑,看样子还是自己做洛阳北部尉时的老手下啊!

    “你……你们……”这公公似乎也是常年不在外走动的,要不何至于这么麻烦。

    “你什么你?还不把包裹打开来让我们检查检查。”这些衙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曹cāo听到这儿,也不再停顿,几步上前,对着那个衙役笑嘻嘻地喊道:“喂!你们几个,还记得我吗?”

    “你谁啊……”为首那人不耐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惊讶,随后更是欣喜喊道,“曹大哥,您来看我们了?都快看啊,是曹大哥啊。”

    旁边几人本来都不甚在意,但是听到为首那人喊出“曹大哥”三字,居然不约而同地同时转了身,待看到真是他们心中所想的“曹大哥”的时候,“唰”地一声就丢下了那小太监,围在了曹cāo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什么,欣喜之sè显而易见。

    曹cāo看着这一张张洋溢着兴奋与惊喜的面孔,数月来因为各种事情而郁闷不已的心情立时间有了好转,不由暗自感叹这次出门还真是出对了。

    但是让他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曹cāo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等他们都停了口儿,一脸仰慕之sè等着曹cāo说什么的时候,曹cāo终于开了口儿:“好了,叙旧之事稍后再说,放心,今rì我们不醉不归!”众人一阵欢呼,“你们现在的老大呢?”

    “哼,”不知道为什么众人说到他们现在的长官的时候,都是一脸不屑,“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是吗?”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曹cāo心中已有了计较,突然声音转冷道,“先别说了。喂,那边那个家伙,你还想跑吗?”

    那个看上去眉清目秀,手上拿着个包袱,顶多十四五岁的小太监闻听此言,本来在往外挪的身子突然一颤,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sè,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曹cāo,cāo着他那副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谁……谁想跑了?”说着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包袱往后藏了藏。

    眼尖的曹cāo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处细节,他沉吟片刻,抬手拦住了摩拳擦掌就要上去的众衙役,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出乎意料地开口了:“你们别忙着动,这人我可能认识,不如让我带他去一边问两句话,如果没关系,你们再处置他可好?”

    听到这话,为首那人和众人对视一眼,豪爽地笑道:“曹大哥有令,谁敢不从。”接着他又小声道:“曹大哥,这小太监全部的问题估计就在他手中的包裹上,我们问他是什么,他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又不让我们检查,所以兄弟们才把他给拦了下来。”

    曹cāo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心里突然有点感概,这曹cāo的个人魅力真是不小,三教九流,龙蛇鼠蚁,他居然都有门道,怪不得能成一代枭雄。光这份气度,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第十八章 深宫密事(二更)

    曹cāo慢慢地走至那小太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说道:“跟我来。”说罢就往墙根下走去。

    那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到那群衙役们立马呵斥道:“看什么?还不快滚过去。”小太监闻言气鼓鼓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始终没有反驳的勇气,头一低,沮丧跟上了曹cāo。

    这么一耽搁,曹cāo已经在墙根下等他了。小太监默默蹭蹭地挪过去,满脸jǐng惕之sè,两只小眼睛贼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什么人?”曹cāo才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只想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何鬼鬼祟祟的?”

    “我……我,我是宫里的小李公公,出来买东西的。我可先说好了,你最好放了我,要是误了事。哼哼,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李公公?”曹cāo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公公的威胁,“你说你是被派出来的你就是被派出来的?可有凭据?”

    “没有什么凭据,你只要放我走就行了。”小太监支支吾吾,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曹cāo慢悠悠地说着,看到小太监脸上闪过一丝喜意,话锋突然一转,“告诉我你这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就放你走。”

    “这……这可不行。”小太监听完后脸立马重新垮了下来,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不行?”曹cāo冷笑一声,“那我就把你光明正大地交给宫里,让他们治你个擅自出宫、私藏凶器之罪。”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公公都要哭出来了。

    “我哪样了?我这是为陛下尽忠。”曹cāo才不管自己是哪样呢,只是看火候似乎到了,话风一转,终于问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不是张让的手下吧!”

    “我不……我是,我是。”小太监顺口就想否认,后来反应过来,立马又想改口。

    曹cāo怜悯地看了一眼小太监,悠悠道:“得了吧,张让心狠手辣,他派人出宫办事,会派你这么个玩意?”也不再看肺都要气炸了的小公公,曹cāo自顾自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你该是后宫那位的手下吧。”

    “我不……我是,你知道就好。”小公公心一横,既然他都猜出来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还不放我走。”

    “急什么?”曹cāo瞥了小公公一眼,徐徐道,“你这包里的东西是用来对付另一位的吧。”不待小公公露出惊骇yù绝的表情,曹cāo紧接着说道:“别否认,也不需要你否认,只要你和那位贵人说声,曹家小子曹cāo和她是一条心的,就行了。”说完曹cāo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们的小李公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曹cāo和那帮子衙役离开,半天说不出话来。

    …………

    如果从天上往下看,在满眼灰蒙蒙的颜sè中,有一片绵延的红sè和金sè是那么夺目,那么的独特。放低视线,原来是深红sè的宫墙和金黄sè的琉璃瓦,这个富丽堂皇、磅礴大气、庄严肃穆的建筑群,与周围的建筑完全分离开来。因为,他们是洛阳皇宫。

    而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中的某处宫殿中,正发生着一件大事。

    我们不久前才见到的小李公公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他身前坐着位丽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如果曹cāo在这的话,绝对会呆住,他本以为自己的侧室刘曼儿已是极其美艳的了,谁知这儿还坐着位更美、更艳的:漆黑如墨的秀发只用一只白玉簪随意挽住,黛眉入雾,美目顾盼间风情万种,雪润润的藕臂衬着白玉般的娇嫩肌肤,一身淡白sè薄纱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那对玉兔浑圆尖翘,丰腴饱满。即使眼神恶狠狠地,似乎也是在流波送语,让人提不起气。

    只可惜小李公公是位光荣的皇家太监,自然对眼前之人不可能有什么心思了。

    “哼!你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外人知道了,这可是血海一般的干系啊!”丽人真是气极了,酥胸上下颤个不停,贝齿轻咬红唇,死死地盯着面前跪着的小太监。

    “娘娘,娘娘,奴才……奴才冤枉啊!”李公公大声喊冤,他觉着自己的经历说来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对天发誓,奴才可什么都没说啊,是那曹cāo,简直就是神仙啊!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啊!”

    “胡扯!”娘娘胸前美好曲线抖动幅度更大,“肯定是你露了马脚,真是气煞本宫了,要不是身边人就你个东西可信,你信不信,本宫早就唤人将你拖出杖毙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李公公不再分辩,头朝着那汉白玉的地面磕个不停,血都磕出来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泪。

    看着这个小公公没用的样子,娘娘不由失望至极,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银牙中挤出一个字。

    “滚!”娘娘这句“滚”字在现在的小李公公耳中就是天籁无疑,他连忙又磕了个头施礼,随后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殿外。

    而那位娘娘,坐在榻上,目送小李公公滚出后,深深吸了口气儿,来清醒头脑,稳定情绪。

    良久才平复下起伏的胸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自言自语道:“可得找人杀了那曹cāo。”转念一想,又道:“不行,他是曹嵩的长子,不明不白的死了曹嵩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若是让他逃了一次的话,他肯定会将这事散播出去的,岂不是更危险。”否定了这个想法,娘娘又往好处去想,“不过听小李子的意思,那曹cāo好像有投奔我的意思。”

    听这丽人的话,她果然不是旁的什么人,她果真是当今皇后——何氏!

    何后又往深想了想,心中暗道:“不行,既然已经有旁人知道了,就不能再等了,只好尽快把那小贱人杀了,哼哼,到时候那曹cāo也不得不跟着我了。”心中如是想着,脸上划过一丝怨毒。

    何后眯着凤眼,深深吸了口气,咬着银牙半晌无声,只是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她眼中那满的都要溢出来的杀意的话,定然是会不寒而栗的。

    “那曹cāo能看穿本宫的计划,说不准也是个可用之才!”

第十九章 刘宏气极废皇后

    第二rì,本应该是同样平静的一rì,同样寒冷。这天气冻得连那些训练有素的守门兵士都吃不消了。冷风直直地往他们的大衣里钻,时间一长准得冻成冰棍,只好背贴着城门洞,希图能挡挡无孔不入的寒风。

    就在几个城门兵冻得直打哆嗦的时候,自正东皇宫方向突然奔来一骑。那打马赶路之人身材高大,穿皂sè宫衣,头上的貂珰冠歪了也不自知,当然,这个人最引人注意的是没有胡须,肋下系着一把明黄sè佩刀,耀眼之极,这把佩刀就点明了他的身份——汉朝规定只有宦官才能佩戴黄sè腰刀。

    那阉人状若疯狂,仅仅眨眼的功夫,他就跨过了数十丈,奔到了城门前。洛阳陈四面共有十一座城门,无论那座门,都没有乘马而过的道理。即使再大的官,没有王命在身,进出也必须下马,这是规矩!可这宦官今天似乎就要做那第一个吃螃蟹之人,到了城门前居然还不下马,直接就冲了出去,更奇的是,守门兵丁居然无一人上前拦阻!

    “呸,什么玩意,一个阉人而已。”看着那骑飞奔而过,守门兵丁有人看不过,吐了口唾沫,咕哝了两句。

    “闭嘴,别惹祸。”兵头瞪了他一眼,“那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蹇硕,红得发紫,得罪了他,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兵丁被这么一吓,缩了缩头,不敢再言语了。

    这宦官不是别人,正是灵帝身边御前黄门,掌西园禁军,曹cāo仇人的大宦官蹇硕!自王甫倒台,曹节病死,宦官们并没有如百官所料,消停下来,反而因为皇帝的贪图享乐,让其他宦官纷纷崛起,这些阉人又以其中以张让、赵忠为首。这两人可不是一般角sè,心狠手辣,又是从小陪着皇帝长大,圣眷非一般人可比。这么说吧,只要你还想做官,就得买他们的帐。

    当然,有个人是例外,那就是蹇硕。蹇硕天生高大壮实相貌堂堂,被灵帝刘宏一眼相中,受命监管羽林军,就连卫尉和七署的兵马他都可以调动,有史以来的宦官中,他权力之大可说是蝎子屎——毒一份儿。

    除此之外,蹇硕也不是什么jiān佞小人,从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主动动过自己的杀叔仇人曹cāo可见一斑。当然,这不是夸他,因为他简直就不是人,而是一条狗,一条皇帝的忠狗!只要是皇帝的命令,他就无条件遵从,只要是皇帝的要求,他拼了命也要完成,凭着这股劲儿,皇宫的保卫工作他做的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但是非常扯淡的是,当皇宫安全后,皇帝却不愿在里面住了。原因很可笑,因为他要在西园里玩乐。

    西园是西汉以来最为壮观,最为别致的皇家园林,其规模可说是光武中兴以来最大。他是按照传说中的仙境所设计的,耗资亿万、征调上万民夫,耗时两年半才建造完成。

    为了修西园,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贫苦百姓家破人亡,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被抄家身死,甚至,刘宏还挪用边防重地的军费。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堆砌出了一座不应存人间的仙境庭院,仅举一个例子,光是其中用胭脂香粉染红的流香渠就花了数十万银两……

    而整座西园中,最臭名昭著的建筑莫过于“万金堂”了。当然,这万金堂不是用万金砌成的,而是刘宏及一干亲信用来x官鬻爵的罪恶场所!

    今天,刘宏依然和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地在万金堂中享乐。他的走狗张让、赵忠等人也神采奕奕侍立左右,朝野闻名的“书法尚书”梁鹄和“抚琴侍中”任芝一个在一旁展示自己的妙笔丹青,一个在一旁抚琴助兴。

    说来真是好笑,朝中像尚书、侍中这样的高官不靠政绩得到提升,反倒都是靠着某方面的特长陪皇帝消遣取乐的。

    刘宏乐在其中,什么军国大事早已不放在他心上,而且,最近他最宠爱的王美人给他添了一子,更是让他懒得管那些民生疾苦。

    说来这堂中各式器具俱全,兼带还有人抚琴作画,人居其中真是逍遥似神仙。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神仙境的安宁,蹇硕汗流浃背地从堂外撞了进来。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上气不接下气,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跪倒在地:“禀陛下,王美人暴毙。”

    正在抚琴的任芝吓得刮断了琴弦。梁鹄更是笔透纸背,冷汗直下。张让几人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儿去,霎那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皇帝。

    只见刘宏原本看上去还很平静的身体突然颤抖个不休,嘴角抽搐,连连摇头,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王美人在刘宏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无可取代,她不是什么宋后、何后能比的,王美人和皇帝的感情不是别的,就是爱情!一种相约白头到老的爱情!

    刘宏颤了好一阵儿,忽然呆住了,目光呆滞,失去了焦点,沉默了会儿,泪水居然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陛下龙体为重。”一时间跪倒了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蹇硕你告诉我,她、她……怎么就会舍孤而去呢?!”

    “奴才,奴才不知。”蹇硕脸sè一阵变幻,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

    “嗯?”刘宏见蹇硕这幅样子居然眼前一亮,接着说道,“张让、赵忠留下,其他人给孤出去。”待得众人纷纷退出殿外后,刘宏才起身走到蹇硕近前道:“你给孤从实说来,其中可有什么内情。”

    “诺。”蹇硕一咬钢牙,“正午时,皇后起驾趋往王美人处,挥退其余宦官,赐王美人膳食,王美人食后暴毙!”

    听到这儿,张让、赵忠脸都吓白了,这消息太劲爆,若是真的,那举荐何后入宫的两人可以说是逃不了干系。

    刘宏听了这话则是气红了脸,瞬间,王美人的影子和何后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一个哀怨,一个恶毒。胸中那股火气越烧越大,愈演愈烈,最后终于化成一声冲天长吼:“何后!孤不杀你誓不为人啊啊啊!”

    吼完后也不看瘫在一旁的张让、赵忠二人,刘宏咬牙切齿地吩咐道:“蹇硕,点上卫士,孤今天就去杀了那个妖妇。”

    “奴才恳请皇上开恩。”张让虽是战都站不起来了,却还强撑着为皇后分辩。

    “开恩……嘿嘿嘿,开什么恩,她为什么不开恩?她为什么不开恩?啊!为什么?”刘宏已经失去了理智,翻来覆去就是为什么三字。

    看到皇帝这副模样,说实话,张让是真不想继续说下去,可这关系着自家的身家xìng命,就是不敢,他也得胡言乱语一把:“皇上,皇后不能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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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可能还有一更。

第二十章 东观遇老者(四更求支持)

    就在刘宏大发雷霆的同一刻,洛阳的另一头,长秋宫内,几乎与昨rì相同的场景再次发生了。

    何后鄙夷地看了一眼跪倒在地浑身直打哆嗦的小李公公,不屑道:“你有什么好怕的?本宫这个主谋都不怕,你只是传个话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奴才,奴才……”小李公公的上下牙齿直打颤,“奴才”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行了,别说了,放心好了,皇帝不敢废本宫,更不敢杀本宫。”何后胸有成竹道,“不说别的,他先是废了宋后,没过几个月又要废本宫,让天下人怎么看他?又让天下人怎么看皇室?皇家怎有屡废国母的道理?天下人不同意,百官不同意,就是太后也不会同意!”怪不得何后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原来她是利用着天下人心这道洪流!

    看了一眼依旧抖个不休的小李公公,何后怜悯道:“行了,别抖了,你不就是怕本宫不保你吗?放心,本宫还有事要你去做,会保着你的。”说着说着,何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还有,本宫的哥哥马上就要进京了,他初次进京,身边肯定缺些可靠的人,你把那曹cāo介绍给他,让他先用着,看看可不可靠。好了,本宫乏了,下去吧。”

    当小李子哆哆嗦嗦的退出去之后,偌大的长秋宫又回归了一片寂静。何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冷冷一笑道:“小贱人,敢和本宫争宠,还敢生儿子下来,是你找死,怨不得我。”自言自语着脸上又出现那熟悉的怨毒之sè,“皇上,你也杀不了本宫,你也杀不了本宫!哈哈哈!”空空的宫殿中这笑声显得是那么的渗人、冰冷……

    …………

    寒冷的天气使得人的心情格外寒冷,尤其是对于京师的官员们来说,这个冬天有点冷。尤其是人心,内廷中的事有几件是能瞒过外庭的呢?没出什么波澜只是官员们都麻木了而已。此事最后被压了下来,让这些官员们都松了口气儿,幸好皇帝冷静下来了,要不皇帝再废后,咱们肯定是要冒死劝谏了,虽说文官不惜命,可这不用死谏终究是件好事吗!

    曹cāo就是心里想着这些事儿,独自一人走出东观,叹了口气儿。他这一叹有两层意思,一是为何后。何后下手快、准、狠,让曹cāo对这女人又有了新认识,在手上值得信任的只有那个废物公公的情况下,大胆出手,然后迅速出击,准确把握各方想法,这一切都让曹cāo庆幸,幸好她是个女人,也让曹cāojǐng惕。

    另一层就是为他自己了。

    他回到京师已经有数天了,前几rì去了衙门,得了议郎的官职,名义上是负责应对圣言,可实际上他就是个备选官员。本来也没什么,议郎这一官职也不是做事的,就是官员们的迁升之阶,而且还能天天见到皇帝,不可不谓之美差,但是皇上天天在西园玩乐,曹cāo又哪能见到他一面?

    虽说曹cāo早已定下了静观其变的大方针,可真让你天天坐着冷板凳,什么差事也没有,哪个受得了哦!更重要的是皇后似乎无视了他的示好,也不派个人和他接触接触,让曹cāo很是郁闷。

    他规规矩矩上了两天班,无聊地捧着本书到了下班时间,便与他的朋友袁绍、陈温、许攸几人相聚会饮,聊一聊杂闻轶事,衙门之间的沟沟坎坎。几人嬉笑怒骂间,让曹cāo对着大汉朝堂权势浓淡,人情冷暖都有了认识,对他做官也算是有不小的用处。

    哪怕你恪守本分,也得知道些东西,以免得罪了什么人还不自知。

    这种生活真是痛并快乐着,只是总这么闲着也不是事,正好皇宫东观在修国史《汉纪》,曹cāo也就跟着去写写翻翻卷宗了,总之,不过是消磨时光罢了。

    冬rì的阳光铺在大地上,私下里无风,庭院中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东观里也是静悄悄的,主笔马rì磾也在后阁休息,只有几个书吏在整理卷宗。细说起来,这部《东观汉纪》可是多少名儒士几乎一百多年之间的心血,如果真能在马rì磾手上完成,也算是功在千秋了。

    曹cāo放了会儿风,又回到了东观内,见四下无人,便到了卷宗间寻了处坐下,信手抽出两卷誊好的传记看了看。

    说来也巧,曹cāo正好翻到了光武帝刘秀的那本本纪,还恰好是昆阳之战那一段,班固的大手笔,颇合他的胃口,读起来总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当读到“初,莽遣二公,yù盛威武,以振山东,甲衝輣,干戈旌旗,战攻之具甚盛。至驱虎豹犀象,奇伟猛兽,以长人巨无霸为垒尉,自秦、汉以来师出未曾有也”一段时,他竟忍不住击节叫好,“真是奇了,也不知这一战胜机到底为何!”

    没想到,曹cāo这随意的一问居然还真有了回应。却听中门处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哈哈!胜机为何?胜机自在人为了!”

    曹cāo一愣,定睛细瞧,见中门外站着一位官员,五十岁上下,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正背着双手打量门口影壁上胡广的画像。曹cāo听这人为他答疑解惑,虽然相貌可鄙,却说不定还真有可取之处,便拱手施礼回问道:“敢问先生何解?”

    那人捏了捏向上翘的老鼠胡子道:“自古用兵当不拘泥于形式,无事在练,有事当以调动士气为主。兵法有云‘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也’此不过常理也。”

    曹cāo听到这番回答,似有所悟,同时明白了此人是真有才学,再看这老者时,眼中便带上了几分尊敬,只是他在这东观rì久,却从没见过这老者,不由好奇道:“谢老丈解惑。敢问老丈怎么称呼?”

    “老夫……”那老者话没说完,就见一个书吏慌慌张张跑过来,对那矮小老者施礼道:“朱大人,让您老久等了,千万别见怪。马大人这rì不舒服,多歇了会儿,听说您到了赶忙就起来啦!请您去和他絮叨絮叨呢!”说着毕恭毕敬地伺候着那老者转到后堂去了。

    曹cāo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等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他忽然一拍脑袋,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却不敢确定,心情一时激荡不已。终于情不自禁道:“他姓朱,马大人还对他如此礼遇,莫不就是那以数千杂兵短短一个月平定交州数万叛军的朱儁朱老将军?!”

第二十一章 倒计时

    朱儁离开后,又休息了一会儿,曹cāo就开始了将校对好的《汉纪》按年代、人物分门别类的任务,做了有段时间了,看上去井井有条,可他其实是人在心不在,一直在思考着刚才朱儁所说的话。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也’?此话不假,若是流民之辈,自然可能以千敌万,可若是用科学的方法训练出的现代军队呢?还可能如此轻易被击败吗……”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笃笃”的拐杖声响。白发苍苍的马rì磾居然亲自将朱儁送了出来!

    “您请留步!折杀我也。我只是来探望探望您,您这么客气,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听起来朱儁对马公也是非常尊敬。

    “公伟,此言差矣,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咱们多年未见,这次一见,我真是高兴啊。你若是不嫌我老头子啰嗦,以后就常来,多和老头子我聊聊天。”听得出来,马公也是非常的高兴。

    “当然当然……我看到您身体安康,也高兴的不得了哩!”

    “呵呵,我好着呢!”马rì磾敲了敲地,“好的不能再好了,现在每天还能吃好几碗饭呢!”

    “哈哈哈……”朱儁一笑,小胡子翘得老高,“许久未见,您老还是这么幽默。”

    “自己哄自己开心呗!”马rì磾苦笑一阵,“这世道是变喽!皇帝一天到晚不理朝政,军国大事视为儿戏,从早到晚就是和一群阉人们享乐,按说老夫其实也不算什么耿介之臣,可是也忍不住了……唉,孔圣人都说六十耳顺,可老夫怎么越老越不顺呢?”

    “老爷子,您辛苦半辈子,如今要保重啊。”说着朱儁握了握他的手,打了个眼sè,示意马公言多必失。

    “唉!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死而已,老头子早就活够本了。”马公显得很悲观,“也罢,莫谈朝政。”

    “是啊!您还得修好这史书呢!要不以后我也来帮您修史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我领你的情,但是这就免了。你京中朋友也不少,这几天还是多串串门吧。反正我这儿有几个年青人也够了。”马rì磾说着一抬头,看到空旷的大厅中只有曹cāo一个人,忙招呼道:“孟德,只有你啊?也好,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位国之栋梁。”

    曹cāo闻言,沉声一诺,不慌不忙地走到两位老者身前躬身一礼。

    马rì磾就喜欢曹cāo这不骄不躁的相儿,笑着向朱儁介绍道:“公伟,这是曹巨高之子。你莫看他年轻,他可是桥玄那老家伙都辞官回乡了,还特地上书举荐的人物,jīng通兵法,熟读经籍,实乃后辈之中的佼佼者啊!”

    “哦,原来如此。”朱儁见马rì磾对曹cāo如此推崇,心中不由升起丝丝好奇。

    曹cāo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他脑中关于兵法战策、经籍的知识都还在,可若是想要活学活用,融会贯通……坦白地说,他暂时还达不到那个程度。所以马rì磾越夸他,他越觉着受不起。

    “你小子今天算是走运了,我老人家亲自替你引荐。这位就是平灭交州叛乱的朱儁朱大人。”

    “朱大人好,晚辈有礼了。”礼多人不怪,曹cāo躬身又是一礼。

    “嗯,不错,你既然通晓兵法,我倒想要考考你了。”朱儁上下大量大量了曹cāo,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也不待曹cāo答应,直接就问出了问题,“关于‘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也’,你有何见解,且说来听听。”

    曹cāo愕然,这朱儁也是个怪人,哪有一上来就问别人问题,还不容别人推拒的?看了一眼马公,见他笑眯眯的,没有半分惊讶之意,曹cāo便知道这朱老将军做出这种事肯定不是头一次了。

    只是既然长辈有问,曹cāo自然不敢不答。他略一沉吟,开口道:“‘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也’此话初听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晚辈认为,此乃常理,却绝非唯一正理……”说着曹cāo瞄了一眼朱儁,见他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什么异sè,于是继续道:“晚辈在想,若是提高军士基本素养,简单的说,便是教会他们明理,又当如何?”

    曹cāo刚才就在想,这个时代的兵士为何容易产生大溃退?原因就在于他们当兵吃饷,为的只是一口饱饭,谁给饭吃他们就给谁卖命,没有丝毫荣誉感可言,可若是给了他们这种荣誉感呢?那会发生什么?

    “你所言确实有理,只是过于理想了,若是全军皆读书,又要增加多少银两?有这银两,不如多练兵,将乃兵之胆,这才是正理。”朱儁听完后不以为然,想也不想就指出了曹cāo所说言说法最大缺陷。

    听到朱儁这么说,曹cāo在心中叹了口气儿,嘴上却恭敬道:“前辈所言有理,晚辈受教了。”

    “这是什么话?既然是讨论,哪来的谁教谁的道理?好好干,等到哪天若有战事了,你也好博个封妻荫子的前程!”

    “谢大人指点。”

    “哈哈……马公,咱们改rì再会!”朱儁拱了拱手,背着双手,笑呵呵地离开了东观。

    见朱儁已然离开,马公转身看见曹cāo望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还当是曹cāo年轻,被他刺激到了,便安慰道:“孟德,别在意,公伟说话直。”

    “马公,无碍的。”曹cāo才不在乎朱儁说话直不直呢。他是在想,自己若是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现代军事知识告诉朱儁,提高了汉军的武力,有没有可能避免汉王朝覆灭的命运呢?让汉王朝再次强盛起来?

    想了想他觉着有戏,可转念一想,又将这念头丢出脑外,东汉的覆灭是方方面面的,绝不可能仅仅因为军事强盛就重新雄起,既如此,还不如做只推手,让他溃烂的快些,也好让自己可以早些担起自己的责任。想到这儿曹cāo暗暗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岗位。

第二十二章 国舅何进

    今天的事并不多,曹cāo仔仔细细地做完了校对的任务后,还认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和马rì磾马公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家,待他走了好一段路回到家后,只见家门口停着辆官员的车。这倒是有点少见了,自从曹节倒台后,没了最大靠山的曹府不说是门可罗雀,前来拜访的人也是少得可怜了。

    不过曹cāo也懒得管这些,前来拜访的客人大多数都是那些四处钻营的人物,这样的客人曹cāo一直都是一概不见的。

    曹cāo也没打招呼,直接就回到了自己房里,由着仆人秦宜禄伺候他脱袍更衣,两人都不说话,房内一时寂静。

    秦宜禄是个管不住嘴的,见曹cāo一副劳累的样子,就想抖个机灵,也好给少爷解乏。他晃了晃脑袋,笑嘻嘻道:“少爷,您以后肯定能当个大官!”

    “少拍马屁。”

    “嗬,这可不是小的奉承,您啊!就是当大官的命儿,光冲着小的,您也得高升。”

    “呵呵,冲你?你倒是说来听听。要是说不好那可是要挨扳子的哦!”

    “嘿嘿!”秦宜禄不慌不忙,龇着牙咧嘴笑道:“小的听老爷说,光武爷以前,丞相的家奴都叫‘宜禄’,丞相爷要是有事吩咐,都是‘宜禄、宜禄’的喊着。您说小的就叫宜禄,还正好又成了爷的家仆,这爷要是不混个丞相,那可都对不起小人啊!”

    “滚蛋!我还对不起你?再说了,现在哪还有什么丞相?早就成了三公了。”曹cāo嘴上呵呵一笑,嘴上笑骂两句。

    “嘿!说不定以后爷厉害,能自己给自己封个丞相当当呢!”

    “呵呵,我自己封自己,那不是……”“反了”两字还没出口。曹cāo突然神sè古怪地住了口儿,他突然想起来了,要是按照套路,说不准自己以后还真要封个丞相给自己当当呢?摇了摇头,曹cāo抬脚踢了秦宜禄一脚,“别废话了,没事就滚。”

    “诺诺诺,小的滚……哦,小人还有事要禀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诺,刚才老爷吩咐了,请爷去接客,”虽说曹cāo知道秦宜禄肯定没什么别的想法,可他怎么就觉着‘接客’二字听上就这么难受呢,“这次来的可是贵客,老爷要爷您一回来就去见客。”

    “知道了,知道了。”曹cāo不耐烦地答应着,顺口多问了一句,“今天是谁来了?还非我过去不可?”

    “听说是将作大匠何进何国舅来了!”

    “何进何国舅?”曹cāo心中一惊,一听是这位名人,曹cāo马上不敢怠慢了,这家伙值得见,他可是rì后的大将军啊!想到这儿曹cāo赶忙换好了常服,抱着对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悲情角sè的好奇心匆匆向客堂赶去。

    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当曹cāo赶到客堂的时候,看到的是曹嵩笑嘻嘻地引着一位官员从客堂出来。

    曹cāo见此,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这位国舅:何进身高足有九尺挂零,生得膀阔肩宽肚大腰圆,头戴镶碧玉的硬介帻,身着绛紫sè绣黑边的开襟深服,内衬白缎衫襦,腰间青绶囊革鼓鼓胀胀,二尺二的大宽袖露着黑黪黪卷着汗毛的大粗手腕,下穿肥大的皂sè直裾中衣,足蹬加宽加大的厚底锻带锦履。款额鼓膛,肥头大耳咪咪眼,大鼻子占领了半张脸,油汪汪的,还总是一脸傻笑。

    打老远这么一瞧,曹cāo只觉着这那是什么国舅?这活脱脱一杀猪的呀!曹cāo其实还真猜对了,这何进子承父业,还真就是一屠户。不过就算看上去像是杀猪的,曹cāo也不敢怠慢,再像杀猪的,这家伙也是国舅。他今后可得指望着这个杀猪的多提携提携自己呢!

    曹cāo两步迎上去,抱拳对着这位国舅作了个揖。按说何进身居列卿又是当朝国舅,受散秩郎官一礼自是理所应当的,但他平时随便惯了,又是刚进京,哪弄的懂那些规矩?见曹cāo向他作揖,他居然躬身对着曹cāo回了一礼!这下曹cāo可算是懵了,你说国舅还礼就算了,但还是躬身礼,自己受得起吗?曹嵩也呆了,可也不好说教国舅,只能指着自己儿子发作:

    “你、你……你这个逆子,怎么敢如此放肆?还不给国舅爷还礼!”

    何进倒不好意思了,连忙劝解道:“没事没事,这事怨我,您就别怪小兄弟了。”

    得!曹cāo这就成国舅的小兄弟了,那岂不是和皇上也成了亲家?这何进根本就不懂京城中那一套,他还cāo着浓浓的南阳口音,越急还越说话,越说话错的也就越多。曹cāo忙道不敢,无语地看着这个活宝,嘴中还必须客气道:“国舅您事物繁忙,如今能做客我府,真是让孟德颇感荣光啊!”

    “不敢当,不敢当……你是曹孟德!”何进本来呲牙咧嘴笑着,听到曹cāo自曝家门后,音调居然瞬间升高,吓了曹嵩父子一大跳。

    “没错,晚辈正是曹cāo,字孟德,国舅有何指教?”曹cāo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国舅,心里嘀咕,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哎呦,原来是孟德兄弟啊!”何进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大笑一声,“哈哈,那真是好的很啊!我那妹子说了,京城中孟德兄弟是可以信任的人,还吩咐我来找你哩!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你,走走走,我们兄弟俩喝两壶去!”说罢上前就yù挽着曹cāo离开。

    妹妹?曹cāo脑子转了转,待想起何进的妹妹是谁之后,立马就傻了。这国舅爷怎么就这么实在啊!我和你妹妹那件事是能这么嚷嚷的吗?曹cāo突然觉得很头痛,同时对自己原来结好何后的计划有了非常严重的怀疑:如此猪一般的队友,能信任吗?何后啊何后,你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憨的人啊!怎么就有个这么憨厚的弟弟呢?

    就在这一瞬间,曹cāo的心中对未来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悲观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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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约了!以后可以拿全勤了!

第二十二章 曹父欲m官

    曹cāo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把这位活宝国舅爷给送走的。本来还想和他谈些大事,经这么一闹也没那心情了。曹嵩父子二人把何进送出府门后还连连作揖,直等他上了马车行出去老远才回转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坐呢,曹嵩就急匆匆地向曹cāo问了个问题。

    “怎么?孟德你什么时候和何后扯上了关系。”

    “唉!爹,此事断断不能和你明言,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曹cāo叹了口气,郁闷无比。说到底,还是此事干系太大,就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是少说为妙。

    “既如此,也罢。”曹嵩感到了曹cāo眼中的jǐng告之意,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的他心中一凛,装作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话说这个国舅呀,还真不是个做官的材料,比起他那个兄弟何苗来差远了。”

    “呵呵!父亲,这你可看走眼了哦!”曹cāo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说道。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您想想,这何进如此憨厚老实,比起你口中的何苗单纯多了。若是党人扶着他对付宦官……嘿嘿!”曹cāo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父亲。

    这句话仿佛一个炸雷炸响在曹嵩耳边,他点点头,颇为赞赏地看着儿子说道:“嘿!不错不错!我以为你来晚了错过了好戏,谁知道你什么都没听到,居然还能一言点题。”

    “这没什么,想想就明白了,那事过后,他还能闲着没事串门子?”说着话,父子二人进屋落座。曹嵩笑着摇了摇头:“你说对了一半,方才我叫你过来,一是想借此机会引荐引荐一下你,没想到你和他还挺熟!二是他跟我谈了点事,想叫你来参详参详。”自从在宋后被废一事中的活跃和自己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如今曹嵩有什么事都会与儿子商议了。

    “嗯?父亲您请说?”

    “你猜的没错,那何进一进门就问我当年王甫兵变之事。”

    “哦?”曹cāo应了一声,没说什么,静待下文。

    “嘿,你说这事我敢和他说什么啊,只敢把那官面上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提。”

    “嗯!”曹cāo心中暗想:当年那事你自己都掺合了一脚,自然不敢提了。

    曹嵩见曹cāo“哦、嗯”不停,就是不开口,又道:“这事都这么多年了,估计还是躲不过去,说不准又要起一番波折。”

    “不错。”曹cāo终于开了尊口,“只是这事谁翻也轮不到何家翻出来。何进是个什么意思?”

    “唔……不好说,他犹犹豫豫的,一会儿说什么过去的事还是忘记为妙,一边又说什么要做点实事,还说什么张让其实是个好人,反正颠来倒去,一点实质的都没有!看上去就是想为党人翻案又不敢,话里话外自相矛盾。”

    “矛盾?嘿嘿,他是胆子太小。”说着曹cāo摸了摸下巴,“皇上现在恨着皇后呢!何进又没什么本事,就想自保,想自保他就得拉拢士人。可士人也不傻,他们肯定会要求何进为党锢翻案,但是如果翻了案,就得罪了宦官,宦官两句谗言,皇上还是要怒。这么个局面,非大魄力,大勇气者不可破。何进?不是我看不起他,他有吗?”

    曹cāo寥寥几句就点出了整件事的脉络,惹得曹嵩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按你说,咱爷俩该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按我说就要保何进!此事虽是皇上家事,可要是赌对了……那可是滔天般的富贵!”曹cāo眼睛一亮,一转原来的懒散,兴奋地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我观那何进,竖子而已,其后必有旁人为他出谋划策,为党人翻案只是第一步!父亲,好机会呀!”

    “好机会,莫惹一身sāo才是真!”曹嵩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宋后一事磨光了他的冲劲,显得犹豫无比。

    “父亲,不冒着这个风险,我们曹家何时才能崛起?要知道何进代表着的可是外戚与文官两大集团,区区宦官能是对手?嘿嘿!就是皇帝,为了安定,说不得也要咽下这口气,他又不是没咽过……”

    曹嵩看着高谈阔论的儿子,心中一阵阵欣慰。自己一直不看好的长子终于长大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曹cāo不但得桥玄厚爱,而且颇有城府,推断事情的眼光都超过了宦海沉浮半辈子的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曹嵩轻笑一声:“你所言没错,一定要为了富贵搏上那么一搏!为父有宗事,想了很久了……”说到这儿,曹嵩的脸居然红了!曹cāo见父亲似乎有什么难于启齿的事情,忙道:“父亲,是有何事为难吗?”

    曹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坦然道:“为父跻身列卿已有十余载,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始终当不上三公。这真是为父心中一块伤疤。为父恨啊!就连段颎那般人都能染指三公之位,为什么为父不能……”

    “您想如何?”

    “听说西园m官,张让说是童叟无欺,为父打听了,一个三公是一千万钱。你爷爷留下的家财数不胜数,千万钱算不上伤筋动骨,所以为父便想m个司空当当。”

    这话可把曹cāo噎住了,要不是眼前这货是他爹,曹cāo真想跳起来,好好指着他鼻子骂一顿!老头子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可就是忍不住那颗炫耀之心。这官能买吗?买了你就是自绝于人民!你说你这买来的三公谁人能服?再说了,这官既然是买的,你能买,别人也能买,等你m官的钱被那个荒唐皇帝用完了,怎么办?还能续费和包月不成?

    曹cāo就不明白了,老爷子看上挺明白一人,怎么总是在这种事上犯糊涂?不行,这事必须劝住他了,m官一事,后患无穷。而且就是父亲m了官,当上了三公,也就只是个傀儡,须知,只有有群众基础那才是三公,才有能耐对抗皇帝。你个一点群众基础也无的,被捧上去也只能是个众人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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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想加快剧情,只是好歹咱写的也是历史小说,有些事情必须提提啊!不过也快了,黄巾军可是要起了呀!另:坑爹的违禁字!

第二十三章 嫌隙

    曹cāo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曹嵩就抢先开口了:“我也知道买来的三公估计干不长久,只是何必计较时间长短?就算只当一天,别人就得高看一眼,你在外面走动脸上也有光呀!”

    有光?只怕是白眼更多哦!可是这样的话曹cāo也不好对自己父亲明言,只好敷衍道:“此事不急,虽说我看好何家,但结果未必可知,三公之位过于显眼,您要是当上了,何进等人必然要拉拢您,到时候也是个麻烦。”听曹cāo这么一说,曹嵩便无从反驳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唉……好吧。此事以后再谈。只是我还是不看好那何进,如今皇上chūn秋鼎盛,何家绝无出头希望!”

    “呵呵,父亲所言也有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

    “若是天下大乱了呢?”曹cāo目光炯炯。

    “天下大乱?”曹嵩一愣,摇头失笑道:“若是天下大乱,外戚还真有可能起来,可是这天下怎么可能说乱就乱?”

    曹cāo没再辩解什么,曹嵩做京官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久的让他的格局都变小了。如今这世道,但凡是有识之士,估计都能明白,天下啊!要乱了!

    …………

    天下什么时候乱曹cāo不知道,曹cāo只知道京城已然是乱了。自王美人死后,刘宏越发耽于享乐,几位素有直名的老臣,如侍御史刘陶与尚书杨瓒都因为劝谏而被打发到了东观修书。此情此景,让曹cāo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同时和何进的交往也是越来越频繁了。

    只是今天,曹cāo拒绝了何进的邀请,昂首站在了袁府高大的府门前,公侯世家果然非同凡响!他心中其实透着一种莫名的激动——袁绍为母守孝终于回来了。

    这份激动连曹cāo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既然成了曹cāo,又怎么可能不来见见自己rì后的头号死敌呢?虽说在历史上袁绍都被黑出翔了,可是曹cāo对此一直是嗤之以鼻的,袁绍弱?在曹cāo看来,袁绍各个方面的条件绝对要比那个大耳朵好上许多。在东汉末年生活的越久,曹cāo对袁家的实力就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可以这么说,四世三公的袁府,就是行那王莽代汉之事,若是谋划得当,结果成功与否都未必可知。而为了自己的谋划,曹cāo也要来见见袁绍这个家伙。

    到袁府对这个曹cāo来说还是头一次。门庭以上好松木为料,雕梁画栋,地下铺的都是汉白玉的石阶,越发显得奢华典雅。定睛细瞧,就连守门家丁穿的袍子都是绸子的,这份富贵在朝野绝对是头一份儿!

    曹cāo递了门刺,引进府门,因为过去常常走动,也用不着有人通禀了,当轻轻步入袁绍书房时,袁绍和客人正聊得尽兴。曹cāo定睛一看,是一个身高不足七尺,头上挂着条方巾的男子,身穿一件大红衣服,腰系玉带,却是一幅标准的士子打扮;脸上顶着两道疏眉,一对招风耳,塌鼻梁,厚嘴唇真是有点儿丑,但一双大眼睛却不时冒出几道jīng光,令人不敢小视。

    脑子一转,曹cāo就想起来了此人是谁,此人不是曹cāo的好友许攸吗!看了两眼许攸,他忽然发现,对面二人似乎也在看着他,一言不发。

    曹cāo毕竟不是原来那个曹cāo,见此有点尴尬,对着二人的目光,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这当口儿,许攸站起来了:“阿瞒兄!别来无恙啊?”这是许攸的癖好,称呼曹cāo从来只用小名。

    “还行。”曹cāo笑了笑,“听说本初兄回京,就来探望探望,没想到你也回来了。”当年许攸离了洛阳,四处游历,没想到如今也回来了,曹cāo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想到此他不由又多看了许攸几眼。看得许攸有点不好意思,按说,他回京该是去拜访曹cāo的,只是……

    “哈哈哈……”袁绍忽然一阵大笑,将话题岔了开来,“孟德,想煞为兄了啊!”袁绍是个身高八尺、肩宽体壮的汉子,端的是个唇红齿白、鼻直口阔的风流人物。现在虽然除了孝,虽然衣装仍旧朴素,但也遮不住他那股子世家子弟的范儿。

    这幅令人羡慕的容貌是长相一般的曹cāo怎么也比不上的。二人对揖已毕,三人落座,却是一时无话。许攸见此,又先开了口儿:“孟德,三载不见,听说你遭了不少磨难啊!”

    “嗯!”曹cāo闻言,也打开了话匣子,“我曹家也算是多灾多难了,多亏了有桥公在,让我得返为官。对了,子远,桥公身体可好?”

    许攸脸一红。他当年出门闯荡,再也没有见过师傅桥玄,每天忙着游走钻营,甚至都没给老人家写封信。经曹cāo这一问,实在是有点挂不住脸。曹cāo心如明镜,只叹息一声,没好意思再多问。

    袁绍拍拍他的肩:“莫难过,都过去了,多些磨难未必是坏事,为兄守孝在家,如今都成了井底之蛙了,不如你呀。”

    曹cāo嘴上没说什么,心中突然冒出股冷意。在他的记忆中,以曹cāo和袁绍的关系,不说让其推心置腹说几句安慰话,也不至于一语带过。刚才的话有几分敷衍,有几分真心,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听说何进到你府上去了?”袁绍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却对这事很是上心。

    “嗯!去过几趟,拜会我父亲的。”曹cāo睁着眼睛说瞎话。

    “孟德,这你可就不厚道了!”袁绍语出惊人,“我怎么听说何进是去拜会你的?”

    “嗯?”曹cāo心中一惊,袁绍知道什么?

    袁绍没说话,许攸接过了话头来:“孟德,那何进一憨傻之人,你真当仅凭他一人就有为党人解禁的勇气?”

    曹cāo听出了点东西,微微一笑试探道:“哦?那是谁在扶着他?”

    “还能有谁?我们呗!要不我们怎么知道你不厚道呢?”许攸口无遮拦,直接就道出了他俩的名字!

    曹cāo立刻收敛起笑容,心中一叹,原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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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啊!黄巾起义要开始了,终于,要天下大乱了!惶恐,第一次写战争场面,希望能写好点吧!另:卡文了……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人

    曹cāo早就怀疑何进背后有人在为他出谋划策了,今rì终于得到了证实,原来就是袁绍他们!他立刻收敛起了笑容,严肃道:“本初,原来是你!”

    “没错,就是我!”袁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自幼立志匡扶社稷,解除党锢,如今有了机会,我又怎么可能放弃?我袁家四世三公,怎么能屈居于宦官之下?”

    许攸沉默了会儿,接着道:“事到如今,替党人翻案看来也是一句空话了。何进固然憨傻,也不可能置一己安危不顾。伯求兄传来消息,大多数的党人还是不敢奢望何家,看来两边的心都是冷的,唯有我们中间几人的心是热的呀!”

    曹cāo正静静听着,冷不丁听到“伯求兄”三字,脸上掠过意思惊喜之sè:“伯求兄也进京了?”

    “伯求兄”原名何颙,字伯求,是当年“太学生夜闯禁宫案”中唯一侥幸逃出来的的太学生。后被曹cāo所救,从而和曹cāo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曹cāo的记忆中,他是曹cāo少数可以生死与共的朋友之一。

    许攸未及答复,袁绍就断然否认道:“没有!孟德你多心了,伯求兄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哪能知道他的所在?”

    许攸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道:“没错没错,我们确实不知道伯求兄在哪儿!”话虽如此,但是yù盖弥彰的味道怎么也遮不住。

    曹cāo多聪明的一人啊,看到二人如此作态,哪还能看不出其中有猫腻,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原来如此。既然二位都不知道,我也不问了,只希望若是有了伯求兄的消息,两位还能告知一声。”今天这场会面真是不怎么样,趁着气氛还没有僵,他赶紧起身,“两位兄弟,孟德今rì还有事在身,就不继续叨扰了。”

    “嗨!你能有什么要事。”许攸拉了他一把,“你一定得留下来,我们多年未见,今rì一定要不醉不归!”

    “本该如此。只是家父昨rì吩咐我做些事情,东观里又有些要务,实在不能再留了!”曹cāo声音不大,却非常坚决。

    见此,袁绍与许攸二人对视一眼才道:“既如此,我们也不便再留,只是改rì有空一定得过来。”

    “一定一定,留步……留步……”曹cāo施礼出了门,也不不多做停留,急急忙忙地就要出府门。只是在他出门的一瞬间,一个失魂落魄的人也迎面走来,曹cāo也没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就毫不在意的和那人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曹cāo忽然似有所觉,转头看了看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可惜那人不知道闪进哪儿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曹cāo挠了挠头,不再多想,径直出了袁府。

    他信马由缰走在大街上,揣着心事,看上去心不在焉的。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一阵“咕咕”声才把他从沉思中拉回来,苦笑一声,曹cāo这才想起自己早上走得匆忙,早饭都没吃,本想去袁府解决。可那些幺蛾子一出,他连这事都忘了。

    这么想着,曹cāo无意间抬头一看,恰好看到一家小饭店,便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其实在这洛阳城吃也是很有讲究的。作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城市,也是最尊贵的城市,洛阳城规矩之多是同时代其他城市所不能比的。单说这一个“吃”字,就分好几等。

    其中一等一的是大饭庄,大饭庄主要是对官宦子弟开放,就是所谓的豪商,若是后台不够硬,也是拿不到这等地方的位置的。君不见,多少大饭庄平rì间空空荡荡,可你若是真进去问,只会得到冷冷的一句回复“对不起,有预约了”。你若是不服气,追问下去,他就会报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让你灰溜溜地离开。

    说到底,在这种地方用餐的人图的就是一个面子,菜肴好不好吃倒是次要的。当然了,这种地方肯定不会便宜,也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舍得在这种地方用餐,一般的京官是万万舍不得的。

    第二等便是饭庄了,这种地方主打特sè,服务也不差。味道可以,服务良好,仅这两条就吸引了无数京师人士,毕竟不是谁都能天天消费得起大饭庄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地方才是首选。这种地方不比大饭庄,对于身份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只要你花得起钱,来者不拒。只是,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这种地方还是稍显奢侈了点儿、

    第三等就是曹cāo所进的小饭馆,这种地方相当于后世的土菜馆,没什么特sè,也没什么服务。但是非常便宜,只要你有一份正当的工作,都能吃得起,因此吸引着无数底层人士,也算是不错的去处。

    最后一等是那些流动的面摊、杂食摊,这等去处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在这儿吃就图一方便,一般有点时间和闲钱的人都是断断不会光顾这种地方的。

    以上四等地方将洛阳城的居民也划成了四等,该哪一等的人就去哪儿找食,绝少有岔了的。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尊卑之分果然更加明显啊!

    曹cāo进了店,此时不是饭点,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两桌客人在吃饭。曹cāo眼神随意一扫,刚想收回来,突然一凝,却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面前只有一壶茶,三个馒头,一碗小菜。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曹cāo见此人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食物,手就是不动,好像光看看就能饱似的。心下不由好奇,对那人上了几分心。要说曹cāo就是毛病,他要是好奇了,不解决的话心中就会痒的跟猫挠似的,难受上一整天。

    曹cāo虽然好奇但却不是什么无脑之人,也不至于直接凑上去,只是叫过伙计,点了两个炒菜,一壶酒,一边观察那人一边自斟自饮了起来。

    常说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还真没错,曹cāo现在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的好奇心他又将被卷进一桩麻烦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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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以后一章多写点,赶快把那些介绍什么的都弄完。

第二十四章 战

    曹cāo越看越奇怪,以他自斟自饮的速度,算是够慢的了,就这慢速度,他都喝两壶了。可那个奇怪的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对眼前的吃食视若无睹。

    正在曹cāo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那人突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了曹cāo。曹cāo还以为是自己无礼的目光被发现了,赶忙别开了头。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终于找到你了。”突兀的,一个声音从曹cāo的背后传来。曹cāo惊讶回首,只见三条凶神恶煞的大汉立在门前,一高、一胖、一瘦。

    这是他们之间的不同的,相同的是每人手里都紧紧攥着一根木棒。

    发生了什么?

    曹cāo一惊。京城,首善之地,居然能出现几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家伙光天化rì之下在堵门?

    “你、你们……你们居然真的追上来了?”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颤颤巍巍的。曹cāo一扭头,声音果然是从那个怪人口中传出来的。

    “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沉闷的回答。

    “你们,你们不就是想要那个吗,我还给你们还不成吗?”怪人颤抖着站了起来。

    “我们要你命!”

    闻听此言只见那人脸sè一阵yīn晴不定,但是却仍然一动都不敢动。

    三人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木棒“呼”地被举过头顶,三人呈个品字形围了上去,而那怪人似乎是被吓傻了,就那么呆呆地杵着,好像实在等那三人围上去。

    “等等,闲杂人等都滚出去。”围到一半,胖子不耐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仅剩的几桌人下了驱逐令,末了还不忘威胁一句,“兄弟几个办事,官府是知道的,懂了吗?”

    饭馆中的人不仅不为胖子无礼的态度而生气,反而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露出了如蒙大赦的神sè,忙不迭地纷纷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工夫就走光了。唯有曹cāo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淡定地喝着酒。

    胖子与瘦子对视了一眼后,瘦子几步上前,举着手中的木棒,恶狠狠地问道:“小子,你怎么还不走?想挨棍子吗?”

    曹cāo笑了笑,反问道:“京城乃首善之地,你们如此猖狂,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哈哈哈!小子,我告诉你,手上有家伙才有王法!快给我滚,要不打断你的狗腿,让你连滚都滚不了。”

    “我要是说不呢?”

    “那你就去死吧!”说着瘦子就举起了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挥了下去!

    曹cāo是个好人,是个年青人,同时,他也是个jǐng觉的人!

    虽说一言不合瘦子就痛下杀手让曹cāo很是惊讶。可他反应却一点不慢,猛地冲过去飞起一脚就把瘦子踹的倒跌回去,“哗啦”一声巨响,瘦子砸坏了木桌,摔在地上,死活不知。

    “你、你、你……”胖子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瘦子虽说不是他们当中武力值最高的,但天生力大,等闲两三个chéng rén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怎么被这么简单的一脚就踢出去了?胖子怔住了。

    但胖子怔住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一直一言未发的高个子面无表情,抓着木棒跨过一大步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罪魁祸首曹cāo。

    “唰!”

    木棒势沉,一劈而过,朝着曹cāo的脑袋横劈下去,眼见曹cāo即将就是个命丧当场的结果。一直未动的他忽然动了!

    曹cāo对武艺其实是相当在行的,要知道,从小和他练武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夏侯惇、夏侯渊、曹仁……全是些赫赫有名的武将,在这种环境下,曹cāo的武力值自然不会太低。而且,他还有实战经验——他还杀过人!

    当然,这个曹cāo还没来得及实战。

    不过,他杀过鸡。

    杀人和杀鸡很多地方是相同的,比如杀鸡通常抹脖子,一刀下去血滴干就完事,杀人也是如此,不过用不着慢慢滴,只要血飙出来人就死定了。

    这一次,曹cāo就是在杀鸡。

    剑刃横移,后端微缩,手腕劲发,以迅雷不及之势刺向来者,真是好快的一剑!

    但是来者显然不这么想,他的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木棒劈下,落在剑刃上,就要将剑刃荡开。在他想来,荡开这一剑后,自己只需要一棒就能杀了这小兔崽子。想到这儿,他的笑容不由更灿烂了些。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笑容永远地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曹cāo面对势大力沉的一棒,不慌不忙,手腕一抖,变刺为砍,手中宝剑划过一个弧度,堪堪绕过那一棒,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斩落。

    此招杀鸡,百试不爽。

    一剑之下重重地切在高个子的脖颈处,血一喷,差不多有两米高。

    这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发生,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兄弟就一死一伤,感觉和做梦一样。忍着悲伤,胖子怨毒地看了一眼曹cāo,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曹cāo至少要死上千遍。但是胖子眼神虽然怨毒,可人很理智,并没有冒冒然地冲上来。而是看了曹cāo一眼后,捏起两根手指,放到嘴边,吹了声又尖又长的口哨。

    曹cāo听到口哨声响的那一刻,心中便升起一股不安感。想也不想,他抓着手中的剑就往后跑,路过那个怪人身边时顺手拽起那个怪人向二楼冲去。怪人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像是被吓傻了,被曹cāo一拉就动了。

    二楼的台阶并不远,曹cāo与怪人几步就跑到了台阶旁又跑了两步,直到这时曹cāo才有闲心往回望望,而这一看,他就傻了。

    不远处,密密麻麻有十几人手中同样拿着木棒从各个角度涌入这家饭馆。

    曹cāo虽然狠,但他不是内裤反穿的超人!

    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字,跑!

    这是曹cāo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拽着怪人爬上了二楼。

    上世的曹cāo,跑路是高手,拿过好几次校级运动会长跑冠军,可说是跑步健将。

    对,用跑地,这个年代还没有几个人能追上曹cāo。

    但那群人会轻功!

    两个翻身,四个大汉就掠过好几丈,眼瞅着就要追上曹cāo了。曹cāo心下一横,扔开了手中宝剑,手在怀里胡乱摸了一阵,掏出一包东西,就扔了出去。

    追着的四人本来轻功耍得开心,忽然眼前白茫茫一片!

    石灰!!!

    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是晚了,除了一个见机快的,其他人都被这白茫茫的一片罩了个结结实实,三人双眼登时剧痛难当,几乎是同时捂脸惨叫后退。

    而趁着这一个机会,曹cāo和怪人也终于爬到了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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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临近高考,事情有点多,所以最近总是很晚……对了,明天四更!

第二十五章 仙子芳踪(一更)

    曹cāo很无奈,真的很无奈!出手救人时他真没想太多,三人而已,还不放在他的眼里。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洛阳城的衙役是干什么的?

    现实容不得曹cāo考虑再多,逃上了二楼的他已经无路可逃。没有了武器,还拖着个累赘的他要是还有办法逃,那他就成仙了。

    但曹cāo是仙人么?显然不是!

    所以他跑不了。

    跑不了就要吃棒子。

    他只能把手边的桌椅一件件地扔下去,妄图阻止楼下的那群人上来,可这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不出曹cāo所料,不一会儿,就有身手不错的两人冲破了封锁,紧跟着这二人的,是两根木棒呼啸着从正前方扫来,直取曹cāo左右两路。

    只要打实了,曹cāo不死也要残。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饭馆。

    “嘭!”

    伴随着重物落地声和闷哼声的场景。

    被棒倒在地的某人如高大的死物,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摔倒在地板上。两眼一翻,一脸痛苦,便人事不知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同一时间,好几声惨叫同时响起,炸的曹cāo头皮发麻。

    然后在曹cāo的眼皮子底下,冲向他的两个大汉痛哼一声,便扑倒在地,过了有一会儿,血液才从脖颈处喷shè而出。

    这个时候,这种场面,当然是来了救星!

    只是眨眼间,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就倒了好几个!

    曹cāo一向觉得轻功没什么好说的,学得再好不过比常人能多跳个几丈,少走两步路而已。真正要学的是杀人的技巧,可是这一次,他连人影都没看清,那个人就突然出现了!天外飞仙吗?

    不仅是曹cāo呆了,大汉们也呆了,高手他们见过,可是电光火石间秒杀三人的,会是什么样的高手?

    世上有这种高手?

    有的!

    鲜血遍地之处勾出一抹翩跹丽影。

    就在曹cāo身前不到一步的距离,站着一名风姿绰约、体态婀娜的女子,仅仅是一袭纯黑紧身衣的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漆黑如墨的弹xìng质料衬得她腰身格外紧致,美x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呼之yù出,在被下面收紧的裤腿一衬,浑身上下的姣好身形展露无遗,夺人眼球。

    即使看不到正面,曹cāo也敢打赌,这必然是位“一笑倾人城”的绝世美人。

    “你……你是什么人?”可惜,曹cāo不是种马,面对着美人,他还能惊疑不定地问出问题。

    “救你的人。”看不到的正面似乎挂上了一丝戏谑笑意,仿佛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个玩笑一样。

    “走,撤!”领头的胖子不愧是领头人,一瞬间的思考他便下达了命令。突如其来的高手,不利的地形,很有可能马上就要赶来的衙役,一切的一切都让领头人不得不做出这个决断,他不能搏,也不敢搏,因为这是他们在京师最后的势力了。

    奇怪的是,这群大汉露出逃走的意图之时,女子也没有拦阻的意思,动也不动,看着剩余的几人狼狈离开。

    但脱离了险境的曹cāo没有半点兴奋。很明显,这位女子他不认识,既然不认识又为什么要来救他?

    曹cāo很迷茫,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双拳攥紧,生怕她暴起伤人。只是,有用吗?

    许是察觉了曹cāo不安的眼神,待余下几名大汉退出饭馆后,女子转身了。而这一转身,即使定力如曹cāo,也不由咽了口口水。

    乌黑浓发如瀑布般zì yóu写意倾泻而下,白皙的肌肤衬得微透青络。紧身的夜行衣裹得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表露无遗,丰胸美x,完美弧线妩媚难言,撩人之极,只可惜,如此美人,却用黑纱藏起了半边脸蛋,可惜可叹。

    曹cāo怔怔地看着,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高手,他见过;美女,他也见过;但即是高手又是美女的,甭说见了,听他都没听过,

    但是,这个时代有!

    “你有什么目的?”曹cāo沉声问道。

    “目的?”蒙面女子吃吃一笑,“你管呢?”

    “你……”曹cāo一时语结。

    蒙面女子看到曹cāo这幅样子似乎很开心,笑道:“放心,你不必管我是谁,受人所托而已。况且我们不会再见了!”说完仙踪乍然飘起。

    曹cāo还没反应过来,蒙面女子已跳出窗外。没来得及阻止的曹cāo抽了抽嘴角,心想是不是高手都喜欢这样高来高往的。当然,这些都是小节,重要的是:这女子有何目的?那群大汉又是谁的手下?

    想着想着曹cāo看了看已被吓晕过去的怪人,嘴角挂起一丝凝重。他心中已隐隐有了一丝预感,这小子,估计是个烫手山芋。

    …………

    陶希磊现在很害怕,为什么很害怕?当你的jīng锐手下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回来后,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时,你也会很害怕。计划被迫中止,该抓的人也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这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无比恐惧。因为,他知道,天师是不会放过他的!

    “怎么办!怎么办!那家伙被救走了!我们怎么办啊!”陶希磊六神无主,只知道在嘴里念叨着“怎么办”三个字,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看了一眼堂下安然跪着的胖子,陶希磊心中无处排解的恐惧终于化为了愤怒。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砸在了胖子的头上,随之而出的是响彻厅堂的怒吼,“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还回来干什么啊!”

    被砸的满头是血的胖子也是满腹冤屈,大声分辩道:“大哥,这能怪我吗?半路先杀出个年青人,这也就算了,谁知道都要得手了又蹦出来个娘们,还是个厉害娘们!”

    “放屁!”陶希磊肺都气炸了,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娘们而已,还能干掉自己十几个人,“管你什么娘们不娘们的,你可是带走了十八人啊!十八人啊!这可是我们唯一在京师布置的力量啊!你他妈就跑回来一个!”

    “这……”胖子也憋住了,按说当时明明跑了不止他一个啊,因为害怕被衙役一锅端儿,他吩咐大家分头跑,怎么最后就回来了他一个?

    “你编啊!你继续编啊!你怎么不编了?”看着沉默的胖子,陶希磊更加笃定心中所想,骂声不绝于口,“还娘们?什么娘们一人能干掉十几人?你当我是猪吗?我告诉你,要是有这样的娘们,我立马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你说的哦!”娇美女声乍然响起。

    “我说……”话未说完,陶希磊突然反应了过来,屋中不是只有他和胖子吗?哪来的女声?心中涌出一股不安,他缓缓地将眼神投向了发声处……

    这一rì,忌出行!

第二十六章 曹操定决心(二更)

    曹cāo不可能会知道就在自己到家时,在洛阳城的某一处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即使是知道了估计他也不会关心,因为他眼前有更可怕的事,这事就是他真没猜错,眼前这个人真是个谁也不愿意接的烫手山芋!

    当曹cāo偷偷地将这个怪人带回家后,还没来得及盘问,这个怪人居然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将前因后果对他说得一清二楚,说完了还一脸期盼地望着他。但与那人期盼不同的是,听完了此人所言的曹cāo惊呆了,或者说是吓傻了。这个家伙有着一个普通的名字,叫做唐周,但这个普通名字下的人,却干着一件一点都不普通的事!他居然是来告密的!告的是太平道首领张角密谋造反!

    寻常人听到这个消息也许还要质疑质疑这个消息的可靠xìng,然而穿越的曹cāo立马就信了。而一切的烦恼就出于曹cāo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这个问题上。并且现在的他正为眼前这个期盼地望着自己的家伙而头疼不已。

    要说为什么头疼?还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事的曹cāo目前就好比是站在火山口上。为什么说是火山口?因为曹cāo眼前这个人的命运已经和东汉的命运牵扯在了一起。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曹cāo将这个人交给朝廷,那么朝廷对太平道造反一事肯定能有所防范,说不准这个庞大的帝国还能苟延残喘几年。而这几年对东汉来说也许很重要,不是吗?

    但是,只是说但是。曹cāo要是不把这家伙交出去呢?想到这儿曹cāo的心跳不由漏了几拍,如果不交的话,毫无所觉的朝廷面对准备充分的太平道……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到那时,天下大乱,别的好处暂且不说,仅说一条:何家作为外戚绝对要闪亮登场了!

    之于曹cāo而言,不交人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只要偷偷将此人杀了……不,只要把这人交给何进,何家自然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个家伙,到时候,自己在何家人的眼里,价值可是要大大提升啊!

    这么一来,自己必定受到何进的器重,到时候黄巾乱起,还能找何进要个武职,去混点战功,也好在军中立起威望,还能顺便找找那些武力值逆天的武将,收入麾下,对自己争霸之路的好处不言而喻。真是想想都兴奋!

    更重要的是,曹cāo并不知道真正的历史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何进当上了大将军,但这是很不靠谱的,说不定自己所知的历史就会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发生偏差,到时候东汉真的又苟延残喘几年,刘宏收拾了何后,当初小小帮了何后一把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不问可知!

    再者说了,若是再过几年,自己都多大岁数了?奔三了!在这个人类普遍短命的时代,自己这个冒牌曹cāo被天收了也是未必,若是真被收了自己到时找谁哭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交人,未必有什么好处,不交人,曹cāo好处多多!

    但是,这些能成为曹cāo的理由吗?没错,对曹cāo来说,交人的好处不要太多,可是有一桩坏处是无法避免的——那就是他做了天下大乱的推手,他间接成了那些将在战争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凶手!

    即使到了现在,曹cāo一闭眼,还是能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发生的那件事!他一动脑子,还能看到那位母亲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还是能看到无数倒毙在官道旁的尸体!

    自己怎么了?自己当初的志向呢?

    一个简单的道理,大乱带来的是战争,战争带来的是死亡!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这是曹cāo想看到的吗?不,他压根不想看到,他立的志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而不是坐视天下陷于水火之中,自己再去救。那只是掩耳盗铃,徒惹人笑!

    事实上他既然想要改变些什么,就应当最大程度上的抑制自己的私yù。虽然他不想做什么圣人,但他也不想任何人无聊的死去,即使这可能只是个幻想,可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去尝试一下。

    内救百姓,外挫强敌,

    这就是曹cāo花上这辈子也要去做的事。所以他必须交人,只是在交人这事上,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损,不要因为交了人,而得罪了另一批人。想到这儿,曹cāo不由豪情万丈。

    我曹cāo,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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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早chūn,对大丈夫曹cāo来说有点冷,他没有料到历史的惯xìng竟然是如此的不可无法阻挡,他虽然将唐周交给了朝廷,但无奈昏君刘宏不纳忠言。该来的还是来了,二月,黄巾之乱拉开了序幕。

    他觉着很可笑,自己所有的顾虑、计较、良心都成了笑话。自己做出的大决心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自己交出了唐周,得到的结果却丝毫没有改变,黄巾之乱仍然出现了,东汉末年百姓民不聊生的故事依旧拉开了序幕。没有人知道有个人曾经为这一序幕的延迟而努过的力。唐周也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没有丝毫痕迹。

    说实在的,也是从这一刻起,曹cāo才真的看清了这个朝廷的面目。它低下的效率,暴戾的方式,加上一个无能的统治者,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挥,就挥灭了曹cāo心中对于这个腐朽朝廷的最后一丝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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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夜亮风紧天下乱(三更)

    迷迷糊糊的曹操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的屋内吓了他一大跳,看着光芒射进来,他还觉着怕不是着火了?披上衣服三步作两步奔出门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只见阖府的家丁仆役都在外面笔挺地站着,手中的灯笼火把交相辉映,耀眼无比。

    他还没弄清楚闹出了什么事,就见楼异举着火把跑到他身边:“少爷,出事儿了。老爷吩咐……您听。”

    夜寂静,人心却不静,自西北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听到这响彻全城的通常钟声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骇然,出事了!这是玉堂殿的大钟!

    自光武中兴以来,汉都由长安迁至洛阳。光武皇帝刘秀重造皇宫殿宇,在南宫朝会的玉堂殿外铸造两口大钟,皆有一丈有余,每逢紧急朝会或遭遇变故就要鸣钟示警,凡俸禄千石以上的官员必须马上入宫,片刻不能耽搁。

    就在这时,秦宜禄捧着灯、引着一身朝服冠戴的曹嵩走了过来。傻站着的曹操立马清醒了,急冲冲地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你问为父,为父哪儿知道?”曹嵩似乎很焦虑,闻言没好气道:“别傻站了,速与为父一同觐见。”

    “什么?”曹操一愣,回来这么久,他对东汉的制度谈不上精通,但也算是了解了。可无论是哪一条规矩上,也断断没有六百石议郎也闻钟上殿的先例。想至此,曹操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究竟是何事,如此十万火急?

    “叫你换你就换,朝廷已经派人通告,凡在京四百石以上官员一律入宫议事。”曹嵩说罢转身而去,“为父先去吩咐车马,你快点儿吧。”

    曹操赶紧回屋,由着小婢替他梳头、更衣,内心忐忑不已的他都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了。他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平道反了!

    唐周被抓这事闹了许久,太平道没有理由不知道唐周告密去了,十有**,那群杀手就是太平道派出来的,既如此,那群宗教疯子、政治投机者为此抢先造反,也不是没可能。

    曹操越想越觉得是太平道反了,进而又意识到如果真是如此,自己的机会岂不是来了?正在他东想西想之际,曹父一声呼喝:“还磨蹭什么!快走快走。”

    “诺!”曹操缓过神来,赶紧随在父亲身后穿院出府。

    等他们迈出府门才发觉,外面已经乱了。只见永福巷里车水马龙,各府都点亮了所有的灯,恨不得把天烧出个窟窿。并且所有府门前还有兵丁持戟而立,也包括自己家。这一切都让曹操更加坚信:太平道反了!因为即使是皇帝驾崩,也不可能如此郑重,只有天下大乱,才会有兵丁把门,才会有连夜召集文武百官进宫议事。

    他们出来得有些晚了,远远近近的京官差不多都已经离开家门。本来挺宽敞的街道,无奈官车实在太多了,被塞得水泄不通。不少官员带着家人在后面喊嚷催促,闹得人声鼎沸。曹嵩回头看了眼儿子,提高嗓门道:“这可不行,为父身为列卿不可迟到。此番阵仗一定宫里有大乱子,到这会儿不必管什么规矩,咱爷俩步行!”

    曹操面皮上连连点头,心中暗道:“乱就乱了,早该乱了,父亲啊!我们的机会来了!”

    这时平常井然有序的洛阳大街早就乱了,随处可见停放在路旁的官员车辆,看样子不止曹操爷俩,还有不少官员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下轿步行。一时间街面上混乱无匹,那些平日间斯斯文文的官员早已顾不上体面,一个个争先恐后从人群中挤出去,挤掉了鞋、冠也不自知。

    曹操搀着父亲也融入到洪流之中,越往北走人越多,再见不到一辆车了。这会儿也分不出什么品级高低了,所有人倒都冠戴整齐不失朝仪,无奈心中慌乱步履仓促。皆是同朝为官熟识不少,大家边走边交头接耳议论:

    “怎么了?怎么了?”

    “匈奴造反了吗?”

    “不会是皇上他……”

    “有乱贼围城吗?”

    “宦官作乱!一定是张让那厮……”

    “皇上究竟在哪里?不会还在西园吧?”

    眼看至皇宫大门,奔走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有兵丁严格盘查。曹操大老远就见黄门蹇硕亲自带着兵卒,在前面挨个搜身,连获准带剑上殿之人这次都被禁止了,更有几个老臣的拐杖也被收了去。今夜是寸铁不得入宫。

    进了皇宫就得守规矩,顷刻间所有人都不出声了,渐渐地连钟声也停了。青黑的服色一眼望不到边,似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朽木。入仪门,穿过高墙相夹的复道,万籁俱寂间木屐踏着青砖都能听见回声,更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出了复道豁然开朗,只见玉堂殿前开阔之地,黑压压的羽林军弓箭在手。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羽林左监、羽林右监,这光禄勋七署将官和卫尉部属个个铠甲鲜明,闪出一条胡同,殿上灯火辉煌宛如蜃楼。

    百官已在行走间依照品级爵位渐渐分出先后位置,潮水般的人流依次上殿。这会儿曹操才瞅见陈温、鲍鸿鲍信兄弟等人皆在其中,都是忧心忡忡低头瞧着路。到了这,曹操也只能和父亲分开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议郎,不可能进的太靠前的,

    官员朝会是有等级制度的,虽然玉堂殿容纳二百人有余,但今天来得太多太全了,等公卿、列侯、侍中众官入内,就挤得差不多了。大夫以下官员就只有站在殿外了,再往身后看,佐丞、令史、掾属、谒者、冗从等小官挤挤插插,有的排在玉阶上,只能抻着脖子往里看,还有的才刚出复道就挤不动了。曹操本想与鲍信兄弟凑到一处,但根本挤不过去,只得无奈地站在最靠近门外的位置。

    这深夜朝会与往常大不相同,参拜之礼一概免去,本来尚书令、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南列一排,号为“三独坐”,今夜也全撤去了,好让外面的人也看清楚。另外内廷的官员也在场听朝。

    只见皇帝刘宏早就坐于龙位之上,冠冕堂皇却是仓促间披着衣裳没有系好,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在他身后不远处,张让、赵忠、段珪等十二常侍都是垂首而立,还有吕强、郭胜等大小黄门也密密麻麻挤在殿角,连身历五朝九十多岁的老阉人程璜都被搀来了,宫灯之后昏昏暗暗也瞧不清楚还有什么人。

第二十七章 临危受命(四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曹操是站得昏昏欲睡了,才听到蹇硕的禀报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禀万岁,在京四百石以上官员多已到场。未到者皆有兵士拘禁在府,不得出户。”

    刘宏没说话,抬了抬手。

    蹇硕会意,悄悄地退了下去。

    “众卿家!”看着蹇硕退下去,刘宏站了起来,“此番并不是朝会,而是有要事相商!今夜朕得了密报,太平道招兵买马举兵百万,就要反了啊!”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肃静!肃静!”张让扯着嗓门尖声喊道。

    “想那张角狼子野心,创太平道,蛊惑人心,朕每每念到境内子民被邪道蛊惑,便寝食难安啊!更可怕的是……”说到这儿,皇帝顿了顿,“其中一贼子马元义,乃太平道张角之心腹,已潜入了河南之地,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了啊!”

    说着他从御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掷于大殿之上,“朕意已决,此事不可再拖!今夜便是除贼之日,传诏,洛阳十一门戒严,京畿八关紧守御敌。”

    所谓八关,即函谷关、太谷关、广成关、伊阙关、辕关、旋门关、孟津、小平津,乃京畿河南的守备要塞,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八关一旦紧闭,河南之地便与外界隔绝,即使反贼的势力再大,要想突出京畿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将作大匠何进可在?”刘宏高呼国舅出列。

    曹操看的分明,所以他也格外无语,何进堂堂九卿,又拥皇亲之尊,只是被这一唤,居然哆哆嗦嗦半天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才爬出来,一声“臣在”也是颤颤巍巍的。话音未落朝臣中就有人偷偷地笑了出来,笑的皇帝面子都快挂不住了。

    “寡人命你立刻就任河南尹,接管京畿治安,并有权监管洛阳五军七署所有兵马,起兵捉拿马元义,剿灭反贼!”

    何进把大脑袋紧紧贴着地面,断断续续道:“微臣……微臣……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力有不逮啊!恐……恐不能胜任。”

    曹操听到皇帝的任命,本是眼前一亮,谁知紧接着何进的回应简直让他吐出一口老血!他知道何进不通权术,但也不至于如此白目吧!五军七典中那么多精干校尉,岂能真让你出谋划策冲锋陷阵?还不是皇帝不放心,才给你个官职当当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仅曹操这么想,百官也无不侧目。而刘宏,也算是看清了自己这位舅爷到底有几斤几两了,心下虽叹息,但也有几分窃喜:事到如今朕已无人可信,既如此,国舅你还是傻点好。

    “何爱卿切莫推辞,五军校尉皆有所长,必能保你马到成功!”

    “这……这,皇上,微臣自认才疏学浅,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微臣一定得向皇上要个人!”何进感觉皇上的目光就想刀一样,自己就和自己以前宰杀的猪仔一样,只要自己再叫唤一声,屠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在身上。但他不是真的猪仔啊!为后路计,他也得要个人。

    “谁?”

    “议郎曹操曹孟德!”

    刘宏愣了愣,似乎想了有一会儿才想起何进口中的这个人是谁,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准奏!”

    这句“准奏”就好像是一枚投入了池塘的小石子一样,溅起了层层涟漪,百官们纷纷互相询问曹操是谁。不认识曹操的多是一脸迷茫,显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认识曹操的人大多都是一脸惊愕,闹不明白曹操和何进这位活宝国舅是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仅有一人是例外,那就是曹嵩,他一脸苦笑,欲言又止。

    至于曹操,则是彻底郁闷了。没错,他是想投何家,但是别这么高调啊!如今,他曹操在皇帝的心中定然留下了“后党”这一形象。要不是曹操知道何进这人憨,他还以为这是何进在逼他表态呢!

    且不论神色各异的百官,刘宏算是松了口气儿,自觉可以接着下一件事了,他一拍御案:“把宫中内奸带上来!”

    伴随着这声喊,蹇硕领着羽林军押上两个五花大绑的宦官。大伙抻着脖子一看,不少人还真认识,乃是太官令封谞与中黄门徐奉。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太官令主管皇帝饮食,要是在御膳中下毒,刺王杀驾不过举手之劳呀!

    “有义士密报之书已然言道你二人收受反贼贿赂,今天就杀你们祭旗,以正军威!”

    “冤枉啊……冤枉啊……求皇上饶命啊!”两个人也不分辩,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指望着皇上网开一面,可这怎么可能?刘宏厌恶地挥挥手,自有羽林军像拖死狗一样将二人拉了出去。随着凄厉的喊叫渐远,大殿内一时寂静。何进还直愣愣站在中间,都不晓得自己该干什么。

    曹操见此,不由叹了口气儿,赶紧从殿口挤进去跪倒:“启禀陛下,军旅之事十万火急,不可拖延,臣曹孟德请即刻发兵!”

    寂静瞬间消失,紧接而来的是议论纷纷和对曹操的注目礼。曹操挺直腰杆,坦然接受着议论与打量,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刘宏也眯起了双眼,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个年青人,不知道想着些什么,最后摆摆手道:“准奏,速去速回。”

    曹操见何进还站着不动,嘴角抽了抽;何进倒是看见了,却不理解,朝他努了努嘴。曹操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可那人毕竟是自己以后的靠山,只得耐着性子道:“国舅,您是不是该去典兵了?”

    何进这才恍然大悟,二话不说,拉着曹操匆匆忙忙就往外跑,连辞礼都不做了。幸好曹操反应快,趁着还没被何进拉走,匆匆一个躬身礼,大声喊道:“臣躬别圣驾!”看到这一幕,百官们都没心思追究二人的君前失仪之罪了,为什么呢?都忍着笑呗!

    刘宏也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一声,严肃道:“今夜京师有变,暂且委屈众位爱卿了,各位爱卿暂且又御林军护卫,在宫中歇息吧!”明为护卫,暗为监管,其实这也是题中应有之理,毕竟连宦官都被收买了,谁知道百官中有没有藏着奸细!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后果不堪设想,既如此,不如暂且将文武百官都给软禁起来。

    这一夜,才刚刚拉开帷幕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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