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十八）
“你要跟你爸妈说了？”我说道。
“不，我打算跟爸妈说去老房子住。然后说你是我朋友，不，朋友不够，比朋友高一档就说你是我同学，我们统一一下口径就好了，你就说是我同学为了上班方便和我一起住。”大海说道。
“不不不，你这不一样啊。一个人住六百我肯，两个人六百算怎么回事？”我说道。
“你这是嫌弃我了？”大海说道。
“哪敢呀，要不钱能不能。。。”我说道。
“这样，押就不用了。每个月你帮我把车贷还了就好，五百八十七吧。别觉得吃亏了，你有车代步。平分水电，而且你估计不知道我学什么的。”大海说道。
“你不说我肯定不知道呀。”我说道。
“我新东方厨师烹饪学校出来的，我做饭的时候可以带上你那一份。”大海说道。
“那好吧，可是楼上能住得下你和我吗？”我说道。
“你可别小看老房子，你不知道我们一家没钱的时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我。五个人在楼上睡觉，你觉得呢？”大海说着就拉着我再度上了楼。
我之前还看了一眼小房间，眼前就是一张木质的床已经是极限了。
随后大海从床底下找到了一个铁钩，对着上方的一块遮盖板一推。上方出现了一个大洞，大海在床头按下了灯光开光。
最上方多出了一个空间，散发着白炽灯的光亮。
“别有洞天呀，可这要怎么上去？”我说道。
“下面的床给你，我睡上面。话说以前我就是睡上面的也比较习惯，我在你不许上去，你那个床周围一圈都有窗帘。拉上了我也不会去掀开，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发出来的你当听不见，你发出来的我也当不知道。那你看如何？”大海说着从旁边的木箱里抬出了一杆超长的梯子，摆放好之后大概刚好与天花板平行。
大海在我面前悠闲地爬了上去，三四下就到了天花板之上。
我在下面看着说道：“我能上去看看吗？”
“现在吗？当然可以。我在上面就不要上来了，我不在随你。”大海说道。
听着怎么感觉反过来了？我跟着也爬上了梯子。
但是显然没有大海那么熟练。
半个脑袋在天花板之上，别说真地别有洞天。
这里有两张床，我试着吃力地撑了上去。
整个天花板之上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房间，别说看不出来这里也有一米八高。中间最高的地方，屋檐从两边向下的位置大概也有半米高刚好放下两张床。只是没有梯子很难上来，说真的有了梯子也不见得上去多简单。
大海指着床说道：“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睡楼下，我和爸妈就睡楼上。大床是爸妈的，小床就是我的。后来爷爷奶奶走了，下面的床就是爸妈的了。我就小床来到了大床，上面还算不错吧？”
大海说完走到了一旁，打开了一个小窗。
原本靠灯光照亮的小房间顿时多了一束光源进来，别说这里还真的挺不错的。
《恐》（十九）
我说道：“好是好，但是你不觉得压抑吗？”
“习惯了，说实话我们去年才从这个小屋子里搬出去。老爸给人家打工，终于当上了hr。开始算年薪也有福利了，这才有钱贷款买了新房子。说真的离开这里感觉还是昨天的事情呢，再搬回来也没什么大问题。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跟爸妈说一声也不会反对的。”大海说道。
“那好。”我说道。
大海在上面拿出了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觉得大海可能需要**，就试着从顶开的木板洞口向下爬。
别说没练过的踩在梯子上脚就不自觉发抖，缓步下来的时候脚都软了。
我才下来没多久，大海就从梯子上下来了。
我一步一个梯子下来的，落地之后还缓了片刻。而大海一脚踩上梯子，就弯腰伸手抓着梯子顶接力蹦下来了。
大海看着我说道：“说得有些过了，我爸妈请你吃饭看看你。”
“怎么他们不肯？”我说道。
“他们肯定是同意的，我在家那么吵他们巴不得我出去。估计是觉得你会照顾我，所以想提前招呼一下你吧？我们需要对一下口径了，来我们路上说。”大海说道。
。。。。。。
我陪着大海出了门，门口的五金店老板看见大海笑着说道：“小海呀，好久不见都那么大了。”
大海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配了一把出来，看着台面上最低五把起配。
但大海只要了一把，老板也没有说什么。
看着钥匙交出去之后在操作台上一顿金属磨合的声音，一把跟之前差不多的小黄钥匙就出现了。
大海笑着说道：“大门口的木门我就不给你了，因为我也没有钥匙。左边有个洞伸手进去拉一下就可以打开，一般只有晚上会关。反锁了也不要紧，反锁就是中间加了一根木头。力气够大的单手抓下来，进去之后复原就好了。这钥匙楼上楼下都能用，爷爷生前是搞锁匠的。这老板就是他徒弟，这一把钥匙两个锁也是当年修锁发现的。估计是工厂做模板的时候重复了，钥匙你收好。”
我接过钥匙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对着我笑了笑。
随后大海继续带着我出了胡同拐入了马路，马路边停着一辆宝马。
大海从兜里拿出了钥匙按开坐了进去，我跟上坐入了副驾驶。
“就是这个车？”我说道。
大海猛踩了一脚油门笑着说道：“怎么说也是宝马，什么叫就这车。”
那是一个小餐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
一路上大海没说太多，大致说了一下学校。表示我只要应答就行了，其他的随机应变，
吃的是火锅，大海的爸妈看起来都比较年轻。
爸爸和大海有七分相似，妈妈则比较像干家务的妇女。
大海的妈妈指着桌上吃的说道：“这里味道比较正宗，食材也比较新鲜。对了这位同学怎么称呼呀？”
“我姓乔，叫乔克。乔就是乔峰的乔，克是一克两克的克。”我笑着说道。
“名字倒是挺洋气的。”大海的爸爸说道。
“一个班的？”大海的妈妈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来这里是打算当厨师吧？来尝尝味道看看我们选的店怎么样。”大海妈妈笑着说道。
“没有我不会做饭。”我说道，下一刻我才回忆起来。大海之前说了自己是学厨师的，心里一沉。
《恐》（二十）
大海的爸爸听出了什么说道：“怎么学厨师的不会做菜？”
大海立刻说道：“这不是大二出去当兵了，两年回来想起来联系我了嘛。”
我立刻跟着点了点脑袋说道：“两年回来之后学的那些都忘得差不多了。”
大海老爸听完之后愣了愣说道：“哦，也是当兵的呀。我退伍都快二十五年了，部队在哪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大海，大海看了一眼我说道：“浙江那边我没记错吧，金华吗？”
“嗯，就是金华的。”我说道。
“现在部队伙食挺好嘛？锻炼得少？我还记得我出来都是腱子肉呢，可惜现在都成肥油了。”大海的爸爸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低头看了一眼金属碗，银色的反光照出了我的倒影。确实不像是当兵的，我刚想说什么。
大海笑着说道：“不打仗了当然训练少了，现在哪有你那时候严呀。”
“现在部队里晚上还练吗？知道以前一张报纸才让睡觉吗？”大海爸爸说道。
我愣在了原地，思考着大海这是给我挖坑呢。
大海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些陈年老梗就别说了好吧，不就是晚上下面垫个报纸，做俯卧撑到报纸全湿了才让睡觉嘛，现在哪有这样当兵的。”
我苦笑着说道：“嗯，没有。可能别的地方有吧？”
“那现在部队里用什么枪？”大海爸爸说道。
我已经蒙了。
大海看着自己爸爸说道：“你问那么多干嘛，你不老说部队里的事情都是机密吗？乱说算叛国的，你倒是什么都敢问。”
我跟着笑着，却根本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当兵呢还是他当兵呢？光你在这说？”大海爸爸举着筷子说道。
大海看着老爸举起筷子，显然是要挨打了。用手捂住了嘴巴，退了退椅子。
椅子在地上磨出了声，看这个样子估计没被少打。
“部队里管得严，不怎么说话吧。你刚出来见我那时候不也傻不愣登的吗？”大海的妈妈说道伸手扶下了爸爸举起的手。
之后大海妈妈小声地在爸爸耳边说道：“当着外面的人你干嘛呢？”
“对，也是。来来，小乔是吧。我大你那么多，算你半个班长吧。有的话能说有的不能，我们把话掺在酒里。你一杯我一杯都喝了，你来陪我喝酒。我们家小子从来不喝酒，今天算是找到人了。”大海的爸爸说道之后对着外面喊道：“啤的先来一件。”
外面很快就搬来了酒，大海的老爸没看见起子。
两根筷子一顶开了一瓶递给了我，大海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叫班长，我也不知道什么梗但当兵的都那么叫。”
我起身笑着说道：“谢谢班长。”
大海的老爸笑得那个开心，又开了一瓶和我碰了碰端着瓶子就喝。
无奈我也只能拼了，吹瓶子的动作居然让我想起了我爸。
我就记得我没吃几口火锅，那是给不完的啤酒一口接着一口。
大海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爸开始在公司搞销售的，平时就是应酬。这不是岗位上去了，就没人应酬喝得也少了。你陪尽兴，晚上我开车带你回去。
《恐》（二十一）
我就记得大海说有事情他顶着，喝醉了他送我回家。
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我似乎被灌断片了。
我好像没怎么说话，但酒是一口接着一口就没有停过。
不知道是大海的爸爸还是妈妈说让我照顾好大海，还问了我们读书的时候玩的好不好。
就听大海一个劲的回复，而我知道自己喝麻了。
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了，就知道第二天起来躺在床上。
身旁是推我的大海，是他把我推醒的。
大海看我醒了之后似乎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还知道醒呀，你欠我三百我晚上回来找你要。我现在着急要上班了，那么恶心一堆吐的我车都不想要了。”
三百什么的我没听懂，但后面那句车子不想要了我算是明白了。我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思考着说道：“我吐你车上了？”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是吧？”大海说道，此刻已经到了门口准备下二楼。
大海看样子真的很急，我也跟着起床跟了上去。
我说道：“没印象了，你和我说说细节呗？”
我跟着大海下到了一楼，大海从柜子里超出了新的牙刷和牙杯以及毛巾。
牙膏还是用厕所已经有的半只黑人牙膏，大海一边刷着牙一边说道：“昨天晚上我爸妈先走的，别说你还挺能的。我爸都是被我妈搀出去的，还好就是楼下的小区。到是你，我扛着你进了车。你那个样子，只能将你塞在后排座位了。我也没开多块，你一个劲的喊着晕。我当时就知道不对劲，还特意停了下问你要不要下去吐一下。你还醉醺醺的抬起头和我说没事，之后一个酒嗝之后吐了我一身。不说了说起来就恶心，三百洗车费你跑不了。”
听着大海的描述，而我什么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大海递来了一条毛巾说道：“你用这条，你红的我蓝的。我这边着急走了，下班我要洗个车顺便回家把房间里的一些东西带来。”
我看着大海说道：“你有工作介绍吗？”
大海看着我笑了笑说道：“说真的，你都不知道。我的工作还是我爸爸拖关系花钱给我找进去的呢，本来是给我介绍的城管。但是后来城管的名额和编制都满了，无奈才去了一个雇佣性质的保安公司。公司最好的就是银行押韵，不是我爸说福利不错我还真的不想干了呢。说起来就来气，跟我一班的另一个是弯的。每天一辆车里，我都不知道这么说了。”
“弯的？”我说道。
“同性恋。”大海说道。
“哦哦哦。”我点着脑袋。
“好了不说了，好像网上也有招工作的。你没有电脑吧？去网吧也可以。实在不行你可以先看看报纸，报纸都有招工的版面。我老爸就喜欢看那个版面，他炒股的。说那个版面可以看出一个公司的好坏，反正福利敢写明的都是好公司。对了，你学历。哎，算了回来再说吧。我迟到一次算两百块，你不可能出吧？”大海说完毛巾都没有拧干冲出了院子。
木门前的大海大喊道：“胡同口有家叫三姐妹的包子铺，味道很好别说我没跟你讲。其他店就不要吃了，会拉肚子的。”
说完大海就跑去上班了，留下我在大门口望着发呆。
《恐》（二十二）
大海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回到屋里的我开始了洗漱。
别说洗完脸真的饿了，晚上就光喝酒没吃什么东西的感觉。
加上大海说的我估计全部都吐出来了，现在饿了也是正常的吧？
洗车费的话三百估计我也跑不掉，那么一下来加上房租就要去掉九千了。
原本就呆了一千五出来，这一下不是只剩下六百了。
需要赶紧找工作了，出门在巷口真的看见了大海说的三姐妹包子铺。随便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回去的路上我就吃完了，别说肉包子真的非常扎实。
回去路过五金店发现外面摊子上还摆着当天的报纸，数量不是很多估计是小批量的贩卖。毕竟老板主业是五金店，我就每种要了一份找钱的时候老板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昨天跟着小海一起来的？”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脑袋，没想到老板连钱都没要就让我把报纸拿走了。
我厚脸皮的问着要了纸笔，老板直接将桌上自己用的给了我也没要钱。
思考着看来大海的爷爷是个好人，至少交出了个很好的徒弟。
回去发现之前没关的大门居然关上了，想起了大海之前说的我测过身子发现门边真的有小洞。
伸手进去按照大海说的办法真的打开了，看着大厅昨天乘凉的奶奶还在。
我出来的时候奶奶应该还没出现，此刻却正摇着摇椅嗑瓜子。
我坐在了奶奶的不远处，将报纸反到了招聘那一页。
奶奶似乎看见了，起身向我这边缓步挪了过来。
在我一旁的摇椅坐了下来，看着我询问道：“你是庞家什么人呀？”
奶奶有一点本地的口音，但不是我们村子里那种土话。
我能听得懂，思考着用普通话回答说道：“大海他同学，出来找工作没地方住。就先住着了，奶奶你好。”
奶奶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又一把的瓜子放在了躺椅的把手上，笑着看着我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来吃瓜子。”
尴尬的我笑了笑拿起了一颗，嗑完却不知道该扔在哪里。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指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瓜子壳和我说道：“来一起吃，往地上扔我待会儿扫。”
看了一眼地上都是瓜子壳，从小山堆上抓了一把吃了起来。
思考着等会儿吃完了帮奶奶扫个地，之后我磕着瓜子看着招聘版面。
奶奶在一旁说道：“孩子多大了？”
“马上十九了。”我说道。
“就说嘛看着好年轻呀，我孙女和你差不多。”奶奶说道。
奶奶似乎和我闲聊起来了，我苦笑着看着手里的报纸。
老奶奶之后说道：“怎么，不去上班？”
我指着报纸的招聘版说道：“刚毕业还在找工作呢。”
“哦，我孙女和你一般大。现在在医院当医生呢，可有本事了。”奶奶自豪的说道。
“医生？”我思考着原来奶奶是来炫耀自己孙女的，估计也是一个人闷在大院子里看见一个人了也想聊聊解闷。
但医生这吹的有点过头了吧，我这个年纪有出息的都在读大学呢。能提前出来的都是中专，中专出来哪有医生。还是女孩子，莫不是护士吧？
《恐》（二十三）
但显然此刻老奶奶自豪着呢，我也不好意思打断点着脑袋说道：“医生呀，那么厉害。”
老奶奶又从口袋摸出了一把瓜子笑着说道：“是厉害呀，治的还不是一般的病。来吃吃，多吃点。过年走亲戚一箱箱牛奶椰汁的我老人家也不会喝，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我说道。
老奶奶几步都已经奔回了屋里，那个速度比我都要快上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奶奶说自己孙女治的不是一般人，难不成还是精神病院的护士？
片刻奶奶出来把我吓了一跳，那是一个硕大的月饼盒子。
里面放的已经不是月饼了，原本的九个月饼格子上放满了腰果、花生、瓜子和奶糖之类的东西。老奶奶找了个凳子，将月饼盒子放上去往上一抬分成两层。下面一层盒子里放着盒装牛奶和椰树椰汁，老奶奶笑着说道：“来随便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苦笑着的我说道：“奶奶，爷爷不在吗？”
奶奶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我老头呀，那玩意早不在了。再说了在也没用，一大早就知道去早市遛鸟。回来就知道摆弄八哥学说话，还有就是和我吵。要来干嘛？”
说完的奶奶不忘了指着不远处的鸟笼，说真的不是奶奶此刻指向远处我都不知道那里还有一个鸟笼。
只可惜鸟笼里此刻已经没有了鸟，估计是爷爷不在了奶奶也不会养吧。
奶奶的话匣子好像完全打开了，随后跟我说道：“你可不知道呀，败家玩意的钱都花在他鸟上了。还有就是抽烟，肺癌走的。早上好好的，晚上就不行了。”
“不好意思呀奶奶，提到你伤心的事情了。要不聊聊你孙女吧？不是治一般的病是怎么回事呀？”我说道。
奶奶愣了愣说道：“那个呀，她给小孩子看病。”
“哦，儿科护士呀。”我说道。
“医生，是医生不是护士。”奶奶大声地重复道。
我一愣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苦笑着我点着脑袋说道：“医生呀，我耳朵不好刚刚听岔了。”
“那么年轻就耳背呀，我那死老头以前也有这个毛病。就是因为这个吵得最厉害，听风就是雨的就能吵起来。”奶奶说道。
我苦笑着点着脑袋，说真的报纸上没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按照大海说的将写好工资的都圈了出来，手头五份报纸圈了不少。
在和奶奶的闲聊中算是全部圈出了不少，对比附近的之后选了七个最近的。
说实话真的不多，不是我看不上而是报纸里的工作看不上我。
动不动就要求大专以上，或者本科以上的根本不给我这种中专毕业的一点机会。
我试着给记录下的几个打了电话，有的表示下午可以去面试。
按顺序聊好了下午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一晃到了中午。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屋，能够闻到做饭的气味。
思考着和奶奶打个招呼再走，却看见奶奶捧着一个大碗出来了。
《恐》（二十四）
奶奶笑着说道：“鸡蛋挂面，你中午没吃吧来来来趁热。”
这一大碗居然真的是给我的？这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地，无奈的我说道：“奶奶你自己吃吧。”
奶奶说道：“我屋里还有，你趁热吃。”
无奈的我吃完了面，心里愧疚的情况下把地扫了。
将碗放回屋里的时候，看着奶奶坐在位置上吃着面。
打了个招呼表示要出去找工作，奶奶居然还笑着说让我早去早回。
说真的我有些慌，昨天才认识的大海也忘了留一个电话。
要是有电话也能问问这个奶奶是怎么回事，至少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不过想着估计也是家里人来看的太少了吧，所以见到一个人都能聊得那么开心。
下午打算看两个公司，一个一点另一个三点。
第一个公司真的不愿去，似乎是一个小作坊。
不断有金属冲撞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地上到处都是材料和塑料金属碎屑。
看着外面的样子开始明白大海说的不靠谱了，打了个电话真的有人出来接我。
那是作坊里的一个小办公室，一位中年人接待了我之后放下了一盒圆珠笔说道：“我们厂子就是做这个的，我们招你当销售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脑袋。
“这是其中一种品类，如果你要开始干的话从这种开始。这叫晨光abp64701，你记住01就好了。我们不单支卖，一盒二十六。黑蓝红三色，一盒四十支。我们的工资是三千五一个月，第一个月实习没有要求。但是第二个月开始你必须卖出三百盒，我们才会发工资。”对方说道。
“晨光我认识呀，上学还用过。”我说道。
对方笑了笑说道：“不妨跟你说，我们这个是贴牌的产品。李鬼你知道吧？当然不能说得那么多，你只要卖就好了。”
“三百盒一个月吗？”我说道。
“你别觉得困难，看你怎么找路数。跑业务就是要跑起来，一个个地问一盒盒地卖。运气好有的工厂一口气就会买百来盒备着，还有菜场要点甚至街道里各家各户。三百盒真的不难，一个月三十天一天十盒就达标了不是？我们的工作不用上班打卡，你来拿货去卖就行了。一个蛇皮袋里刚好三百盒，三色各一百盒。卖完就再来拿，一个月三百之后一盒算提成是十五块。能不能赚钱看你本事，也就是销售能力。”对方说道。
我拿起了其中一盒说道：“我能打开看看吗？”
对方招了招手说道：“请便。”
我打开了一盒，这里面的笔不敢恭维。
就是一个塑料的壳子套着一个笔管，很廉价很朴素的感觉。
不比学校门口卖的那种五毛一块的圆珠笔好，可以说有一种劣质廉价的味道。
不然也不会二十六元就有四十支了，说真的这种东西在小镇卫生院里医生拿来写病例时我见到过。
“你如果觉得圆珠笔不好卖的话，我们还有水笔和记号笔。价格另说，卖完提成比圆珠笔高。但告诉你一个实话，圆珠笔最好卖，价格也最合理，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可以给你一个蛇皮袋你出去试试。要是觉得难，我们可以叫一个人先带带你。”对方说道。
《恐》（二十五）
“那么是今天就开始了吗？”我说道。
“我看看呀，等等。这个月也没几天了，你要是不急的话下个月再开始也行。但是劝你真的要干这个行业的话，越早熟悉越好。”对方说道弯下了腰，随后拿出了一个条纹的蛇皮袋放在了桌上。
这是很常见的蛇皮袋此刻占了小半个办公桌，看着一大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就是一盒盒的圆珠笔了。
“我能卖得便宜点吗？二十六元一盒是最低价了吗？”我说道。
“你小子挺会想的，这些技巧我等会儿让人教你。大致上是先报高价，四十支一盒卖四十元。对方肯定不肯，但你慢慢聊。表演得很难受很委屈慢慢降价，砍价到二十六就说是出厂价了。对方一想估计就买了，还不买的十元一盒对方也没兴趣的。当然二十六不是最低价，不过我们不建议低于二十六以下。你要是卖低了，差价你补上。要是你能比二十六高，高多少都是你的我们不管。”对方说道。
“三百之后，一盒提成十五。二十六减去十五是十一，这是成本价了吗？”我说道。
“你小子挺会算的嘛？成本价是六元多一点吧。每个月就三百单是公司赚业务员的，三百之后一盒才赚六块多。你小子打听那么仔细，不会是隔壁派来的吧？”对方说道。
“隔壁？还有公司干这个吗？”我说道。
“体系已经很完善了，话说你问那么细干什么。你要负责的就是一个月三百，你要是干得好一年下来我们就考虑给你升职。当然这里指的干得好条件有些苛刻，不过苛刻也肯定慢慢能干好的。你先别急，最重要是知道你能不能干。”对方说道。
“不是我有疑问了，如果销售干得好还怎么升职？我是老板的话也会想着让业绩好的一直干下去呀？而且人家干得好一个月提成都能有一万，应该不会要求上去吧？”我说道。
“你这就多虑了，现在不要想这些多余的。一年都排销量第一才能上去，一年多的销量第一很吃力。你先能卖出去三百单再说，老板也是体谅员工呀。我也是这样上来的，上面的岗位工资都很高。轻松的一万和吃力的一万多你选哪个？”对方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这样一说也是。没人能保证自己销量一直在那里，除非有完美的渠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有人能靠这个赚大钱吗？”
“当然有了，我们巅峰时期大概有二百名业务员。现在比不上以前了，常驻也有七八十位。他们几乎全部都能达标，前十位每个月都能做满两倍甚至三倍的三百盒。”对方说道。
“那么一个月提成一万多吗？”我说道伸手去抓蛇皮袋，对方抓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愣，对方居然没有给我的意思？
对方说道：“等等，这一袋子不是你的。下个月你再开始吧，你小子算数不错，干这行可以的有前途。我这边后面还有人面试，我给你叫个人你跟他出去让他带你逛逛。你这几天可以都来跟着他，下个月开始再算你实习。”
《恐》（二十六）
对方说道也不等我回答拿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喊小吴。
片刻一个男的走了进来，从我面前抓住了蛇皮袋。进来之后的男人说道：“大哥，我走了。”
面前给我面试的说道：“小吴你等等，带上这位一起去干活吧。”
“又带新人啊，小子叫什么？跟我来吧。”小吴说道。
“我还没说我要干呢，你们怎么都喜欢先入为主呀？”我说道。
面试的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位小吴是我们月销前三，真的要干跟着多学学。至于干不干，你先跟着出去看一看他是怎么卖东西的再考虑也不迟是吧？”
我跟着小吴出了门，小吴说道：“我一个人的话一般都是自行车，我这里也没有第二辆。我们就一起挤公交吧，你多大了？”
“十九，我姓乔叫乔克。”我说道。
“我开始干这行的时候还没你大呢，我十六就来了今年二十二。”小吴说道。
在路上走着，我思考着问道：“小吴哥，你能销售排前三？赚得多吗?听起来很厉害。”
“最近这小半年销量才上去的，之前也一直都混在保底上下。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知道哪里需要我们的货，这不是摸清了一些路数才混到前三的嘛。”小吴说道。
“这样的话要是我干还真要和小吴哥你学学了。”我说道。
“学倒不至于，我们这个行业有个规矩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销售第一保持一年，就能排上去干其他的工作。工资奇高类似于刚刚面试你的王哥，他就是去年的销售第一。轻轻松松一万多，但真的想排在销售第一有多难你知道吗？”小吴说道。
“一个月九百盒吗？”我说道。
“没想到你问得还挺清楚，所以你要是干的话我可以给你指条真正的明路。”小吴说道。
“你说。”我说道。
“你要是干，干到一个月能完成三百多的单了。领下个月的就不要再赚提成了。而是把自己的单都给一个人，这样几个人供一个人成为销售第一是不是比一个人卖得再好更容易？等那个被养的第一过了一年当了管理层，再回头照顾下面的人是不是比完成单子之后一个月赚那么一点点的提成好很多？我之前都不赚钱，这销量第三也是帮上来的。加上工资现在一个月一万左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小吴说道。
“你是想我要是干这一行了之后帮你？”我说道。
“聪明人，如果可以你实习第一个月一单不出也是能赚到工资的。那么那个月实习的单都给我就算你照顾我了，互惠互利我不会忘了你的。”小吴说道。
我愣在了原地。
小吴看着我说道：“怎么了？”
我说道：“我能回去了吗？我这行可能干不了。”
“怕自己完不成订单了？”小吴说道。
“我就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说的互惠互利是不是那位你叫大哥，也就是那位给我面试的告诉你的？而你知道这个事情也是因为你之前帮了他，你不是说你这半年才上的前三。那么之前一个月三百单没提成都是因为帮了那位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水太深了我干不了。”我说道。
《恐》（二十七）
小吴顿了顿说道：“明白人是干不了这个，我要是明白那么快我也不会干这个的。但我也没得选呀，没文化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就算这样努力，我大哥照顾我拉新人过来都给我带。一个又一个都互惠互利起来，到现在也只能月销第三。”
小吴那么一说我算是明白这个照顾是什么意思了，这和传销发展下线似乎没什么区别。只是这确实是个卖产品的工作，区别就是为了上去的人都在发展自己的下线编织出一个巨大的网络。
“我不聪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说道。
“什么？”小吴说道。
“小吴哥你可能被你大哥骗了，他确实照顾你了。但问题是你要知道他上去之前知道这个办法的原因也是被别人照顾了，照顾他的人不一定没有其他下线。你拼不过的第一第二背后也可能有很多人，甚至可能就是假账。”我说道。
“你给我说明白。”小吴看着我说道。
“我不聪明我说了，我只是比较负面而已。我想了最坏的，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反正这个行业我是干不下去的，一个人销量再好也没用。利益网络下的一个人是没用的，勾心斗角太烦。我也没办法成为第一并且上升为干部，所以这个工作我干不了也不想干。”我说道。
“你可以慢慢来，一个帮一个呀。”小吴说道。
我摇着脑袋说道：“十六岁进来，我不知道小吴哥你花了几年知道这套互惠互利的。也不知道你帮你大哥混上位花了多少力气。他又允诺了你多久能够上去，但上面真的就那么大。我不愿意跟你一样花那么多年完全都在为别人服务。六元是一盒圆珠笔的进货价，二十六是售卖价格，一个月工资是三千五吧？三百单出去圆珠笔的真实价格六乘三百也就是一千八，全部二十六卖出是七千八。那么七千八减去一千八再减去三千五是两千五，这里不算三百单之后的提成，那么一个业务员为公司带来的纯利润是两千五。现在公司还有多少业务员？”
小吴说道：“不到七十，六十三个。”
“两千五乘以六十三是十五万吧？”我说道。
小吴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计算器按了片刻之后说道：“十五万七千五百。”
“公司领导呢？”我说道。
“八个左右，规模很小因为是小厂子。”小吴说道。
“一个模板，十五万八个人分。只要继续就有赚头，你大哥估计也清楚。刚刚面试的时候他告诉我辉煌的时候有两百人，两百人大概五十万吧？每年只用拉一位上来分钱，却有无数人在卖力赚钱。那时候五十万分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暴利，现在只能算有钱分。上头骗人进来，下头卖力赚钱。可惜没落了，估计是太多人看透了自己上不去吧。祝小吴哥你能早日上去分钱，公司我就不回去了。”我说完转身去了最近的公交站。
《恐》（二十八）
又转头回去看小吴哥，小吴哥愣在原地似乎在思考什么。
人心是黑的，能想到这个模板的老板是真正的聪明人。
我也只是顺藤摸瓜想到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我只是没想到那么小小的圆珠笔都能有那么大的暴利，或者说一个城市会有那么多人为了这个而工作。我其实忘算了一点，每次拉新人进来是白给一个月工资的，也就是说上面的人赚得更少。但是他们愿意花钱钓这个鱼。也亏了是夕阳产业，所以面试我的肯跟我说清楚让我肯干，不然也不知道要帮着白干几天甚至几个月或几年。
如果再黑一点，一年销量第一做个暗箱，一年都可以没有一位能上来，当然这也太失人心了。我也不知道两百人为什么到了六十三，当然我希望只是因为时代让这个产业没落了。
估计干了几年了，轻车熟路了也会像小吴这样真的陷进去。等陷进去了也就迟了，可能就真的爬不出来了。
我上了公共汽车去了下一个地方，看了位置是市中心。
至少外面看起来没有小作坊的味道，进门还有保安要求写名字留电话。
报道的地方是三楼，我坐着电梯到了三楼。
眼前一整层都是这一个公司，公司的名字叫：银时代经济发展有限公司。
经济发展有限六个字映入我的眼帘，别说看见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大门前还有一层玻璃门，望了一眼里面坐满了人。
这些人似乎都在自己座位上忙碌着，接听电话或者按着电脑。
我按响了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无奈的我找到了之前拨打的电话这才有人给我打开了门，开门的人是从里面的小房间出来的。
一位穿着很正式的女人，笑着和我说道：“不好意思太忙了，进来吧。”
我和女人走进了里面的小房间，这里隔着一扇玻璃就能看见外面全部的动静。
“沙发上坐，随意点就当自己家。如果你来了，这里也就真是你的家了呢。”女人说完自己笑了笑，看我坐下没笑停了下来。
看我坐上了沙发，女人去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
桌上的罐子里女人拿出了茶叶，随手撒了一小撮之后递给了我。
我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说道：“我是来面试的。”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我们这里是卖白银期货的，知道股票吧？”
我点了点脑袋，随后又摇了摇。
“那么你是听过股票但不知道股票内容对吧，其实期货业是差不多的。懂一点就行了，重要的并不是操作。反正会有人教你的，你准时上下班就成了。”女人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我们现在也是缺人的时候，所以对招人没什么要求。两千八一个月别嫌少，我们提成很高。你只要做得到，月月上万也不是什么难事。”女人说道。
“是像股票那样操作买进卖出吗？这个要是赔了怎么办？我们负责还是公司负责？”我说道。
《恐》（二十九）
“诶诶诶，你别想那么多。没有什么人和公司负责不负责的，来买白银投资的从来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负责拉人进来。”女人说道。
“我们不买？只要拉人进来？这是什么意思？”我说道。
“有的人有钱，不管大钱小钱就是我们的目标。反正办法很多。。。哎呀，这些不是我教你的。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网上有你学历资料吧？学信网账户在我这台电脑上登录一下找出来，我这边先帮你入职。其他的会有人教你的，两千八实习就开始算提成。一个月过实习涨到三千，你干不？”女人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对女人说的什么期货白银此刻我还是一无所知。
但公司很大，看起来也非常正规。
至少对比之前的小作坊完全是天差地别的感觉，所有的员工都在外面的大厅奋力地工作。
我点了点脑袋，将我的身份证递了上去。
那是一顿操作之后，让我填了不少的表格和登了账户。
全部搞完的时候女人指了指外面的一个靠墙的位置说道：“最左边靠窗空的位置就是你的，明天早上九点过来上班。我会让人先带你入门，大家都是一步步来的不要急。”
我点了点脑袋拿回了自己的身份证，表示可以回去了吗？
对方也点了脑袋，出了门看着不远处拼命工作的员工别说感觉居然有一点学校里学生们自学的味道。
公交车回到家，下午五点左右。
胡同口我想起了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市区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工作性质是帮别人操作股票类的，没风险很专业的。
妈妈表示挺好的，就是问我和专业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太难。并且让我在外面千万小心，多和人打好关系。
我表示明白，之后聊了些日常我挂了电话。
进门奶奶不在乘凉了，但是能闻到满院子都是一股炒菜的味道。
我在楼下的躺椅上坐下，查了一下白银期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零一三年，百度百科上对期货的概念也没有详细的介绍。
期货大致的意思就是某种大众产品如棉花、大豆、石油等，及金融资产如股票、债券等为标的标准化可交易合约。
买方购买某种物品囤积在自己手里一星期之后，一个月之后，三个月之后，甚至一年之后在交收期货的日子出售。
低价买进等到了合适的时间，在规定的时间内卖出就是我对期货的大概理解。
那么白银期货指的就是囤入和卖出白银了吗？但不是我操作又是什么意思？
听女人的意思，难道我们是介绍他人进来买入卖出的？
研究到这里天已经黑了，奶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对我笑了笑说道：“回来了呀，我饭做好了。你吃饭吗？”
我放下了手机无奈地说道：“我等大海一起吃，奶奶你自己吃吧。”
奶奶来到了大院拿了个蒸笼回去估计是盖住了饭菜，之后出来坐在了旁边说道：“那我就等你们一起吃呗，反正做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恐》（三十）
我刚想说这怎么好意思，奶奶就从口袋里又摸了一把瓜子出来。
等了没多久，大海从门口走了进来。左手里转着他的宝马钥匙圈，右手在身后拉着一个小板车。
看见我之后说道：“我回来了。”
奶奶笑着说道：“小海，我做了饭要不要一起吃？”
“合适吗？奶奶？”大海说道。
“来嘛，我做多了一个人也吃不完。”奶奶说着就抓着我的手往屋子里面走。
大海点了点脑袋说道：“我把东西放屋里我就过来。”
我适当看了一眼，小板车里是衣物和笔记本电脑。
在隔壁奶奶家吃了一顿晚饭，味道和菜色差了点但怎么说也是白吃白喝。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光吃饭很少动筷子夹菜说了几句好不好吃。
我只是笑着说和我爸妈做的差不多，奶奶点了点脑袋。
我没有多说，爸妈是农村人不知道鸡精味精所以菜只有盐的味道。中专几年在外面吃惯了后觉得家里的菜很难接受。现在奶奶做的也就是这样，吃得健康但估计没什么调料。
奶奶愣了愣说道：“是不是没有外面馆子里的好吃？我就知道，阿毛不来就是因为太难吃了。这都几年了，做菜成这样我也不想的呀。”
“没有啊奶奶，很好吃。”我说道夹起了碗里的菜。
大海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阿毛就是老人家的儿子，话说你们怎么扯到一块的？回去跟你说里面的状况。”
我小声地回了句好，思考着里面果然有状况。
看见我在吃老奶奶也乐呵了一点，嘴里嘟囔着：“阿毛要是有你这样的吃相该有多好呀。”
我点了点脑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吃饱之后，奶奶伸手过来添饭。
我摇着脑袋说一碗够了，奶奶却笑着说道：“再吃一碗，吃饱了才有力气。你们年轻人晚上一定要吃饱，不然晚上又偷摸摸要吃夜宵。”
我笑着接过了碗，过了一遍灶台的厨房说道：“真的吃饱了，我洗碗吧。”
灶台上我找不到洗洁精了，询问了一下奶奶。
奶奶说在上面柜子，我打开了柜子里面放着一排排的药。
我嘟囔着说道：“奶奶，你身体不好吗？这里怎么都是药呀？”
奶奶走了过来，从几排药后面拿出了一瓶洗洁精。
“这些药都是你吃的吗？”我对着老奶奶说道。
老奶奶笑着说道：“是的，都是我吃的药。”
我扫了一眼，钙片到维c。五花八门的，别说什么都有。
“这些药都是补品吧？也不用放在厨房吧？专门找个位置就好了，放这里怪挤地。”我说道。
“屋里不是堆满了吗？所以就找柜子放了。”奶奶说道。
“屋里都堆满了？”我看了一眼厨房不远处的里屋。
奶奶笑着说道：“都是孙女给我买的，我不舍得吃呀。”
此刻我又听到了孙女一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怪怪地。
但没有多想说道：“这些药我能看看吗？”
奶奶笑着说道：“没事，你看吧。”
我思考着奶奶过年亲戚给的那些牛奶、椰汁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就帮着看了看这些药就怕放过期了。
《恐》（三十一）
这一看保质期都是蛮新的，但看见这些药的定价吓死个人，都是一两百、三四百的定价。拿出了手机查了查，这些牌子的药还确实都是这个价钱，别说那么一堆怪吓人地。
保质期都是十八个月到两年的，看了一眼都只过去了半年。
有的已经吃了，有的还是全新的。
折腾了一会儿，将药放好把碗洗了个干净。
菜吃剩的奶奶都没让扔，所以也就几个碗筷。
一切搞完和大海向奶奶打了个招呼，奶奶表示明天见。
大海去楼下带着几件衣服和笔记本和我上了楼，到了楼上的房间我继续问道：“这奶奶是怎么回事，她今天中午就拉着我聊天了。中午我还吃了她一碗挂面，怎么感觉老人有些凄凉的感觉？”
我话刚说完大海就上来捂住了我的嘴巴小声地说道：“木板房子没隔音，斜下就是老人家屋子和大厅。你跟我上去，我们在阁楼小声地聊。”
被捂着的我小心地点了点脑袋，大海三两下爬上了阁楼探出了半个身子对我说道：“电脑给我递上来。”
看着半个身子在外面的大海，我肯定做不出这个动作。
将电脑递给了他，之后跟着他从梯子爬了上去。
别说真的难爬，当中还没站稳带着梯子晃了晃。吓得我愣住了，稳了一下才爬上去。
大海将电脑放在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电脑桌上，并且从地板下拉出来网线。
指了指电脑说道：“特地带来了电脑，想帮你在网上找找工作。”
我立刻说道：“不用了，按你说看报纸的办法找到了一家做白银的工作。”
“黄金白银？”大海说道。
“大概是的，大致上的内容我还不知道。等我干几天再告诉你吧，看起来很正规。”我说道。
大海去盖上了下去的盖板，随后到了最左边的床边向我招手。
我跟着大海到了一旁，大海说道：“楼下的老奶奶挺可怜的。”
大海的声音很轻，估计也是顾虑说得太响会被听到。
我说道：“奶奶怎么了？”
“奶奶的老伴是以前酱油厂的干部，奶奶在家没有工作。爷爷退休工资还不错，但几年前爷爷就去了。现在奶奶拿的是社区的低保没有养老金，不巧三年前吧，他儿子阿毛带着老婆女儿一家人出去旅游死了。社区有一笔补偿款在老人手里，老人就这样无依无靠地一个人了。”大海说道。
“等等，奶奶孙女也死了？”我说道，怎么怪怪地？
“全家就剩她一个老人了呀。”大海说道。
“难怪，之前看老人家说起自己孙女还是个医生。没想到就这样死了，这一个人是有点可怜。”我说道。
“什么孙女？你没听错吧？”大海说道。
“老人是有个当医生的孙女，我之前说错了说成了护士还跟我急。说孙女和我同年当医生的，你确定死了吗？”我说道。
“我爸妈说的能有假吗？”大海说道。
我脑海里一转，背脊骨一阵冰凉。
那些老人说孙女送的药保质期那么新鲜，大海说死了三年。这些药最近的才小半年，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愣住了。
《恐》（三十二）
“老人知道不知道儿子媳妇还有孙女出事了？”我说道。
“这应该是不知道的，老人没有银行卡只有一个农村信用社的存折。钱还是社区给了亲戚，亲戚用阿毛去了外地的借口说有一笔钱给老人，老人才收下放存折里头的。让老人家每个月省着点拿，这才让老人稳下来的。当时还是我爸提出的说不能直接和老人说，这事情错不了。”大海说道。
“老人家没什么痴呆的毛病吧？”我说道。
“我还住着的时候，老人家好像有忘了关火出去的事情。高压锅盖都飞天花板上了，大家就都知道了。”大海说道。
我思考着说道：“完了，这老奶奶可能被人骗了。”
“怎么说？”大海说道。
“你还记得我洗碗的时候看见奶奶家里数不清的药没有？说屋里还有一堆放不下来才出来找柜子的。”我说道。
大海点了点脑袋。
“你说奶奶孙女已经死了，奶奶和我说孙女现在和我一般大学的医生，说护士都不乐意非得是医生，这医生说话有分量是不是？”我说道。
大海又点了点脑袋。
“那里的药哪个不是一百、三百多的，屋里说还有。”我说道。
“你意思就是有人冒充奶奶的孙女，还说自己是医生。给老奶奶看病然后让老奶奶花钱买她的药？这是有多损呀？”大海说道。
“估计还是熟人作案，因为你不是说了老人家里没人了还拿了不少赔偿金吗？等等老人亲戚住得近吗？”我说道。
“亲戚似乎挺远的，过年才有可能来。哪里顾得上呀，是不是平时被钻了空子？”大海说道。
“必须是知道这老人情况的人才好冒充不是？不是隔壁邻居就是远房亲戚。”我说道。
“老人家亲戚也不多，应该都是好人吧。不然直接把钱分了哪里轮得到老人手里。邻居的话周围最多吃得上面不干净，像这样明目张胆干应该不可能吧。不是，听你的说法你想管？”大海说道。
“管说不上吧，总不能老人就这样被骗吧？”我说道。
“老邻居的，你说的也是个问题。要不我把事情跟我老爸说说？让他想办法？老人家有亲戚，不多但我爸有联系方式。让我老爸叫一个来陪着一个月，要是那个冒充亲戚来了就抓现行。主要是就我们来干这个不合适，无亲无顾地怕说我们图老人家什么。”大海说道。
“我觉得不用叫你爸爸，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我说道。
“自己来？怎么来？我要上班，你不是也要上班吗？我们两个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老人家吧？”大海说道。
“你爷爷的徒弟，巷子口卖五金的老板。不是一直守着大门吗？让他帮个忙看着，有年纪比较轻的女孩子带着大包小包进院子的就让他给我们打电话，然后把对方拦在屋子里。我们马上赶过来不就好了？那个五金店老板看着像个好人，就算是邻居干的小姑娘也要进门的。五金店老板巷口不可能看不见，你看怎么样？”我说道。
“对哦，你这主意绝了。我们现在就去巷口说说这个事情，五金店老板叫韩东。这个忙他肯定会帮的，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大海说道。
我点着脑袋，大海已经掀开了板子下了楼。
看着梯子，对我来说上来容易下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