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三十三）
出门到了巷口的五金店，此时晚上八点左右店还开着。
五金店老板坐在门口乘凉，看见大海和我高兴地站了起来说道：“怎么着？一把掉了不是？要不多来几把？我算五折给你们。”
大海苦笑着说道：“不是这事。”
“那是啥？水龙头、窗户插销、下水道？马桶堵塞我也包，学新业务了你们不知道吧？”老板韩东说道。
“都不是这些事情，找你有别的事情。”大海说道。
“出力气要钱，借钱的免谈。屋里那位管得紧，话说小海子你这宝马停巷口不像缺钱的样子吧？找我借钱我可跟你爸妈讲，别找麻烦。”
大海将我们知道的大概都说给了五金店铺老板韩东听。
韩东听完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你们别说，好像真有那么一个提着大包小包蛮漂亮的女孩子出现过。记得是因为来了不止一两次，你们也知道这是死胡同，走错一次两次进来情有可原，但三番五次进来就怪了。来了好像还能待上一会儿，说认识吧面生得很。开始我就当是谁家儿媳来串门了也没在意，这么一想倒是有嫌疑。”
大海一听连忙拍我的肩膀说道：“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我直接问道：“那么还记得女孩子长什么样子吗？”
韩东摇了摇脑袋说道：“这谁敢仔细看这些呀，搞得不务正业地。看多了屋里那位不把我耳朵揪下来，这样吧就按你们说的下一次看见就给你们打电话？堵门就算了，我这还有生意呢。再说了万一真是串门的，我把人家堵屋里了说得过去吗？”
大海点了点脑袋，我看了一眼大海说道：“我工作的地方离这不远，打电话就好了剩下的我来。”
“对了，有人进来这我能看。都是街坊熟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问题是老人家出来买菜我管吗？”韩东说道。
“出来买菜为什么管？”大海不解地说道。
“新闻电视上你们没看吗？这种东西都是自己有个公司的。老人家信了对方对方就会打电话约出去听讲座，百来个老头老太聚在一起，这可比一次服务一两个来得快。老人家要是买个菜的功夫进出就买了一堆，我总不能天天问老人家买了些啥，菜篮子那么鼓让我看看吧？”韩东说道。
“这不会吧？”大海说道。
“什么都说不准，看来还是要问奶奶才行。这事情从她嘴里问出来的才最管用，老板还是帮我们看着先。奶奶出去买东西就算了，有小女孩大包小包进来就给我们打电话。”我说道。
韩东笑了笑说道：“应该的，都是邻居。号码留一下？”
说完这些我留了一个电话，之后和大海回了房间。
大海小声地问道：“你说老人家钱不会早被骗光了吧？你看晚上这饭菜也不是特别好。万一骗完了不来了，我们这也不是办法呀。”
“我想的是我们表现得自然点，没事配和着聊聊，套近乎，要是对方一直不来我们就从奶奶身上反向找突破口呗。”我说道。
《恐》（三十四）
“警察破案呢？这玩意还能反向？”大海说道。
“奶奶说过，这个假孙女是医生，还是治小孩的，我们只要说亲戚家小孩病了。病得特别怪，想让老人家给这个孙女电话让她看看不就成了？”我说道。
“是个好主意，那么现在说呀。”大海说道。
“不急，这么晚了奶奶估计都睡了。明天我们找机会再问，你觉得晚饭奶奶会放过我们吗？那时候再找机会，现在都先睡吧明天都有活呢。”我说道。
躺在床上的我其实睡不太着，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奶奶嘴里自己孙女的事情。
大海没必要骗我，五金店主韩东也说了确实有那么一个面生的女孩。那么这个奶奶嘴里自豪的孙女肯定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个冒充的。
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现在一想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都是人装的，肯定还是有利可图才会装的。奶奶对个陌生人都那么好，这坏人良心可以说是给狗吃了。
想了半宿，梦里还梦见五金店老板来了电话。
梦里一路追对方一路跑，都只能看见一个女孩朦胧的背影。
怎么也抓不住，也没机会问出对方为什么骗奶奶。
醒了才发现是做梦，又是大海推醒了我。
“我八点半上班，你几点上班？不知道所以推醒你了，头几天可别迟到了。”大海说完就下了楼。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也就起来了，下楼洗漱大海还在。
大海看着我说道：“你公司在哪，你说说看我顺不顺路？”
我说了大致的地址，大海点了点脑袋说道：“早点钱你出，我算你路费了。我吃得不多，你看如何？”
同意了大海的要求，出门巷口三姐妹的包子铺。
买了直接上车，大海说自己时间不多。
送我到大厦门口就着急开走了，刚好吃完的我出来扔了垃圾袋上了楼。
早上人都没到齐，说的九点我八点十分就到了。
没有磁卡刷不开玻璃门，有人开门就顺着一起走了进去。
人虽然不多但在工作的已经开始卖力了。
我按着位置找到了之前人事指的空桌子，随后坐下了。
坐下打开了电脑，说真的电脑课和网吧才碰过这玩意。我对电脑的兴趣不大，就知道白领用它办公大学生用它玩游戏。
电脑很干净，桌面上也没有奇奇怪怪的文件。
坐着发呆的我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半个小时之后等到了那位昨天面试我的人事。
对方站在我面前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喊道：“小静过来教一下新人。”
一位女孩子坐到了我的身旁，伸手出来看着我。
很漂亮，女孩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似乎是某种香水，不是很浓却很好闻。
我伸手过去握了握手，别说还有点难为情。
“那么害羞呀。”对方看出了点什么说道。
“刚毕业，什么都不会。”我下意识地说道。
管人事的那位从口袋里拿出了工牌递给了我，之后回了房间。
叫小静的随后说道：“工牌可以进玻璃门，旁边刷开就好了。指纹没录入之前，工牌号后四位就是上班的打卡号码。录入后按确定就好了，实习不在意打没打卡。知道我们干什么的吗？算了，你也说刚毕业什么都不会。”
《恐》（三十五）
“嗯。”我点着脑袋。
小静从自己的位置拿了个笔记本和椅子坐到了我的身旁说道：“你有qq吗？或者微信？”
小静的电脑我见过，苹果的轻薄笔记本。13款最便宜都接近上万，对方的手机也是配套的苹果五。
一个苹果一颗肾的新闻最近很火，我也知道这些都很贵。
“有qq，不常用。微信是什么？”我说道。
“把你手机拿出来。”小静说道。
我拿出了我的山寨黄金直板手机，小静看了一眼摇着脑袋说道：“这是什么？这手机不行。安卓或者苹果，再不济也要是个诺基亚。”
“嗯。”我说道。
“算了，也没什么。有微信活会好干一点，没有也成。等你干一两个月有钱换个手机，我再教你微信的事情好了。”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那么先从qq开始吧，你那个电脑把qq登上。”小静说道。
我登上了我几年前注册的qq，实话除了小学初中的群就没有其他任何好友了。
小静看了一眼，点开了头像说道：“这也。。。这比小号还小号是怎么回事？太阳都不到很难办诶？这样吧你去淘宝直接买一个。不贵也就几块钱。”
“不好意思，淘宝我没有。”我说道。
小静看着我有些尴尬地说道：“刚毕业也不会淘宝都不知道吧？”
“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我说道。
小静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我还有个小号。你先拿去用吧，等级要高不然骗不到人。”
“骗人？”我说道。
“说惯了，是拉不到客人。其实吧看到你有点我刚来时候的影子，你等等。”小静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相册里翻到了最后一张，接着递给了我。
那是黑瘦黑瘦的一个人，在厕所对着镜子拍的。能看出有小静的样子。但是照片里人的气质和眼前的小静完全不一样。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了，我看着照片看了看小静。
小静说道：“这是刚来的我，三年前吧。那时候赚的钱买了第一部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就一直留下了。你看和我现在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你只要肯努力也能变成我这样的。”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这行不难吧？”
“看你怎么想，这是脑力活。脑子好使就不难，也不是特别用脑子，记得住人知道怎么说就行了。不说了你先把密码记一下，桌上有本子。”小静说道。
我将账户密码抄在了一旁的小本子之上。
小静将密保问题也都写了下来，之后指着qq打开了qq群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你看见这几个群了没有？”
我盯着显示器上，显示了几个炒股的群。
小静说道：“这是我加的，你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加一些类似的qq群。股票开始，基金也行。一些赌博的群找不到人了再碰，赌博群里的素质一般不是很好我不推荐。新人的话都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就能拉到生意，这些都是没准的。”
《恐》（三十六）
“接下来呢？”我说道。
“你就在群里等着，最活跃的时候你就插话进去。表演得很像刚入行的，这是我的套路。当然大家的路数都不一样，记住头像换成女孩子的。然后空间里放几张美女照片，这些我都搞好了你记得跟着更新内容就好了。我用的是个叫小爱的网红照片，你有空去找几张定时发到相册写个说说就好了。加你的人全部都备注上能记住的名字，名字旁边最好能备注上日期。这是怕对方几个星期了不上钩浪费时间，一般半个月没有动静你就删了吧这是建议。当然不排除半年的鱼松口吐钱了，但太浪费时间了。”小静说道。
“一定要用女孩子的账户吗？”我说道。
“这，最好是。你要是用男的健谈也行，但是用女孩子的账户。女孩子好处是就算不会聊天也能骗到一大群人。呸，吸引到一大群客户。”小静说道。
“找这些类型的qq群，装成新人进去加好友。”我说道。
“是的，到这一步就完成一半了。这些加你好友的就是鱼，鱼群聚在一起你就先静养一段时间。可以聊天，但最好先不要提任何业务上的事情。一般是三天到一个星期为宜，之后你就发消息或者单独聊。说自己刚开始什么也不懂，不敢下手但遇到另一个群里有大神给了个白银期货的网站。你说你也不是很明白，因为对方是大神就投了几个月工资一万块进去。就这一个星期出来的时候就一万七了，然后跟对方说你多开心，对方问你什么你都接着聊下去。什么三块多涨到五块之类的，这些慢慢练都是套路话。你甚至可以提前打好字，别着急把网站给对方。把对方胃口吊起来，感觉对方完全相信了主动向你要再给，然后跟他说你的好友验证码。对方加了好友之后你在电脑上的后台把对方账户录入进去。对方如果往网站里充了钱，你就按比例分成。”小静说道。
我有些疑惑地点了点脑袋。
“会打字吧，这要是打字打不来就真糟了。人事缺人，听到应届毕业生就要。之前也要过不会打字的，愁死个人了。”小静说道。
“打字会，但是不快。”我说道。
“会就行了，不快可以练。”小静说道。
“小静姐，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在骗人？”我说道。
“确实算吧，但谁让人家色眯眯地上钩了呢？现在网上好色的也都是有钱人。前几年qq上好做这个业务，但是最近新出微信上年纪大的老板更多。微信发朋友圈，不是互相认识的好友评论也不知道对方存在。刚好适合我们搞这些东西，当然坐在这里的也试过其他什么网站。比如什么世纪佳缘的结婚网站，相亲网站甚至贴吧。但最赚钱的还是qq和微信，你只要记住几点就可以少走弯路。”小静说道。
“哪几点？”我不解地说道。
“纸笔拿出来你可记好了。”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恐》（三十七）
“第一是不要以貌取人，说不定对方就有钱地要命。因为有的人可能是拆迁户，今天没钱一拆就成百万富翁了。聊天一定要真诚，千万不要吵起来。给每个人都留一个好印象，这是最关键的。”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这个说的没错。”
“第二是不要发生感情，这个和你说有些奇怪了。你是男的和男的聊天应该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但还是提一嘴。这里也有女员工因为傍上大款辞职的，但或多或少都没好下场。你想人家是被你色诱上钩的，你长得漂亮是能稳几年。但你如果没有十足的长相对方肯定还会被更漂亮的吸引走，说差点就是小三。反正女人靠自己，你们男人更要靠自己了。你是男的听听就好了，还有这里出去再回来可就进不来了。最重要千万别弯，这里有个案例了，在这干的男人追对方男的都追去上海了。”小静说道。
弯？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我立马点了点脑袋。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销售最好的前两位都是男人，之后才是我们小微姐。最好的一个月提成能随随便便做到六万，我们都曾调侃过可能是男人更懂男人吧。羡慕都羡慕不来呀，能赚大钱。”小静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脑袋说道：“那么小静姐一个月能赚多少？”
“我吗？我好的时候二三万，不好的时候七八千。我赚多少花多少，外面还欠着信用卡呢。”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这几点我都记下了。”
“第三就是日后业绩好了，千万别跳槽。特别是跳去其他的新公司，你在这里不能成为前几名，想跳去小公司当第一第二，但去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切记。”小静说道。
“会被怎么样？”我说道。
“不说新公司能不能保住你，单辞职这一道坎就过不去。业绩差想走就走，业绩好的就没机会了。就算走了只要让老板知道你去别人那里干，多半都没有后续的。你来的时候录入过资料了吧，老板靠那些就能找到你。不管你在哪，这个一定要记住。”小静说道。
“老板是哪位？”我说道。
“老板不在这里，你也不用知道是谁。在这的都是打工的，我们都没见过，好像从来不会来公司的。但老板耳目都在我们的身边，只要在他手下干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谁谈恋爱什么的都会警告。”小静说道。
“听起来好可怕。”我说道。
“第四，也就是最后一点。就是自己千万不要玩，碰都不要碰明白吗？”小静说道表情有些凶。
我点了点脑袋说道：“对了那个，小静姐。这里没有什么争第一的事情吧？比如业绩第一坚持多久可以去更好的岗位什么的？之前的工作就是这样的，搞得还有几个人合伙给一个人冲业绩的。”
“这倒是没有，但有一个差不多的。”小静姐说道。
“差不多的？”我不解地说道。
“你看见这里排布位置了吗？大家的位置。”小静姐说道伸出了手。
《恐》（三十八）
我跟着小静姐的手看了过去，一排排的座位比起之前在外面看起来更像是课桌。
“这里和学校的班级一样的排布？”我说道。
“没错，这里就好像一个学校。四大组一共五十二人，加上你的话是五十三。你是四组成员，我是三组成员。组合组之间有比拼，奖励则是年终奖。”小静说道。
“不是，小静姐。每个组人数都不一样，这要怎么比？”我说道。
“新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半年一次。统计半年个人所得收入之后除去组内的人数，也就是说成绩是均分的，长短板是赢不了的。销售前四的每半年会被调到每组第一的位置成为小队长。后续就看自己组员的实力了，所以每个人都不想拖后腿。”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确实所有人都好像很卖力。
“你也不用着急，新人只要有三个月以上也是能分半年奖的。只不过都是按照最低给的。这个半年奖其实大家都是固定的，都是五万块。区别就是一二三四四个组，均分的第一名整组每个人拿十万。以此类推第二名四万、第三名三万、第四名二万，残酷吧？新人的话只有两万，也就是最低。”小静说道。
“都是五万，其实大家少的都给第一的那组了。所以为了心里平衡都很拼，最少也要到第二。所以大家都很努力？怕拖后腿是吗？可四个五万除去四三二组拿的六万，一组应该是十一万呀。还有其他三组每人的一万去哪了？”我说道。
“数学不错嘛，剩下的四位小组长平分。也就是个人最少要到前四才能分得到，这一笔钱真的不少但不是我们能想的。”小静说道。
“五十三个人的话，分成四组大概是十三个人，三组十三是三十九万。四个人分的话前四都能分到差不多小十万。也就是最多的第一名能拿到二十万、第二名十五万、第三四名是十四万和十二万。”我说道。
“看不出来吗？心里有个算盘吗？你这样说是想试试当第一了？你可不知道，第一最少一个月要做到六万的提成。客户花钱提成才百分之二十，你能算出来吗？”小静说道。
我掐了掐手指，过了一遍我说道：“提成是百分之二十，如果要赚到六万提成一个月要拉到三十万的生意呀？”
“你这门清的本事不错呀，你大学学什么的？”小静说道。
“我只读过中专，只是小学的时候喜欢心算。但其他成绩一塌糊涂，所以没考上高中。”我说道。
“还有什么想问的？”小静说道。
“白银期货的工作，为什么我们像拉客的？和白银交易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道。
“小组长上面有队长，那些网站上的数据和交易金额是他们管的。那些真的是知识分子了，都是数学金融方面的博士硕士。他们在我们这一层上面有单独的办公室，待遇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我们赚的钱你算算也知道了只有百分之二十，那百分之八十的都是老板和上面运营人的钱。他们能做到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地投钱进来，只赔不赚。很多人我们开始只是起到吸引进来的作用，进来之后沉迷后多恐怖你是不知道。”小静说道。
《恐》（三十九）
我摇着脑袋。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自己不要碰吗？因为上面那些人就是玩数据的。一些没钱的人，开始想着投六百一千地，不管小赚还是亏，就好像赌博一样会吊着你。这就是那些玩数据人的本事了，会让人家不断地往里投钱。开始几百之后几千，越玩越大。拿到钱就往里投，不管是工资还是借的。抛家弃子的不少，不要不相信。”小静说道。
我点了点脑袋。
“好了不和你说那么多了，说多了你也记不住。慢慢来，切记不要一口吃成胖子。加的群已经全部操作过了，你可以试着找其他的群。重复我跟你说的步骤，不懂的再来问我。我就在那边，三组八号。你还没有编号，实习过了就有了。”小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
我点了点脑袋，小静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坐着椅子挪了回去。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小静的手臂，小静吓了一跳说道：“你干什么呢？”
我小声地说道：“姐，你不觉得这是诈骗吗？你都说了搞地人抛妻弃子，你不怕吗？”
小静凑过了脑袋说道：“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知道我需要钱。你可以不干我可以把你说的这些跟人事的说，你现在就可以辞职。但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比我更缺钱吧？我需要跟你明确一件事情，你现在就算出去找个警察局，报警把我说的这些都和警察说一遍，警察也不会上来抓人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披着合法外衣的，警察进来也只觉得这是个正规公司。你说呢？”
“为什么会这样？”我说道。
“法律更新能有多快，日新月异出现的新东西能有多快？网络犯罪本就是空白的，而且我们这样的公司别说这里。全国到处都有，也没见一个被抓的，抓得过来吗？我去一个qq群搞单子，有时候一个群二百个人就有二十个是我们这些拉人的。账户参差不齐，也不是我们公司的。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你替公司想多少都没用。你也可以试着能不能赚到钱，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干。”小静说道。
确实，租房加洗车费之后我就剩六百了。
看见我沉默了，小静挪动着座位说道：“不说了，你自己想想。”
静下来我点开了qq，并没有着急操作而是看着眼前忙碌的大家。
这可能真的是个不错的工作，看小静三年前和现在的对比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但说实话，这些钱都是从其他人那里骗来的。虽然确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也不可取吧？
开始我其实没有那么多负担，但是我听到会把人搞得家破人亡的时候我有点慌了。
我开始用公司的电脑查起了期货诈骗，确实网上多的是被骗了的消息。评论下方都喊着对方去警察局找警察，但就都没有下文了。
查着查着我居然还看见了有问自己诈骗了两百万分到十九万问会不会坐牢的，评论下方空空如也。
我继续看着其他的，翻了几页屏幕突然跳出了屏保。
我双击鼠标点开却要密码才能登陆了，我哪知道密码呀？我转过脑袋刚想问问小静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者密码是多少。
《恐》（四十）
我走到了小静身旁说道：“姐，我电脑忽然出屏保了。密码是多少你知道吗？”
小静抬头看了一眼我，看了我不远处的电脑说道：“你自己搞的？别瞎弄公司电脑啊。跟你组第一排的说一声，让他找人来修。”
“哦。”我点了脑袋，向我这个四组的前排走去。
门口冲进来一位戴眼镜的瘦子，刷开了玻璃门之后东张西望。
眼镜瘦子身后有大概三位壮硕的保安，此刻堵住了大门。
我走到了第一排，就看见人事部的从房间里出来到了眼镜瘦子身旁两人交头接耳。
之后人事部将手指向了我，眼镜瘦子大喊道：“新来的。”
我愣在了原地，心里忐忑了一下。
没怎么玩过电脑，但我也知道老师上课学的时候是可以控制台下学生电脑的。
回想刚刚弹出的屏保我愣住了，明白自己闯大祸了。
眼镜瘦子几步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到了外面。
我想反抗，但是面前三位保安我根本不敢动手。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就这样被拽着带上了楼。
那是上层的一个小休息室，只有几个平方。
我被关在了最里面的房间的小板凳上，三位保安将我围在原地。
我的身上被缠了一圈麻绳，完全无法动弹。
眼镜瘦子打着电话，片刻一位西装革履的从房间内走了进来。
眼镜瘦子打开了手里的ipad给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一眼，男人抓过ipad放在我的面前说道：“说吧，你这是干嘛？”
眼前的ipad正是式我的电脑显示器截图，上面百度科查的就是期货诈骗。
眼镜瘦子冷笑着说道：“要不是老子今天查大家有没有偷懒，才看见你这王八犊子。”
我没有说话，脑海里疯狂地的搜索着救命的办法。
男人看了一眼我说道：“怎么这个面生得的很？新来的？”
眼镜瘦子说道：“今天进来的。”
男人摆了摆手说道：“从身上把钱包身份证都搜出来留下，人打一顿放了。”
三位保安向前几步，我大吸了一口气说道：“等等，听我解释。”
眼镜瘦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还想解释个卵子？”
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说道：“不妨，看你能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我今天刚来的，听了小静姐说了那些骗人。。。不不不，拉人的方式。我觉得那就是骗人的太小儿科了，根本没有用。我就想了更好的办法，就是这个。我在查，查那些被诈骗的人会不会在网上吐槽留下什么消息。”我说道。
眼镜瘦子看着我说道：“哦，那你解释一下你看这玩意为了啥？”
我继续说道：“我想伪装成一样被诈骗的人在网上发帖，并且留下群号。组织一个反诈骗联盟之类的群，这样我就是群主了。能组织一群这样被骗过的老赌徒，我再在偷偷自己私下放我们公司的链接说这是真的能赚钱的。打一个反套路，因为这些被骗的人肯定是玩过的。他们只是不相信别人，他们手痒肯定是会玩的。我以一个被骗的人的视角再在去骗别人，这样就比在股票群拉人容易些。”
“你当我傻呢？编出这些？信你个鬼，你丫的。”眼镜瘦子大喊道向前几步伸出左手给我来了一巴掌。
眼镜瘦子右手刚举起，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了。
眼镜瘦子收回了手说道：“哥，我冲动了。”
男人严肃的表情居然出现了笑容，举着ipad的说道：“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刚刚说的那些是你想出来的吗？”
《恐》（四十一）
男人的话把我都吓到了，我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就是这样想的。”
男人摆了摆手说道：“人放了吧，以后他的电脑看见什么都不用汇报。”
“哥，你这？”眼镜瘦子说道。
“刚刚那个什么？反套路是吧？很好呀，是个人才呀。他的业绩以后直接递给我，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什么反套路能不能成。”男人说完将ipad递给了一旁的眼镜瘦子准备离开。
“可。。。”眼镜瘦子说道。
“可是什么？对方都这么说了你能怎么样？既然他那么想干这行，人留下慢慢干呗。如果辞职立刻告诉我，没有辞职每个月把业绩给我送过来。”男人说完就走了。
眼镜瘦子愣在了原地，三位保安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保安中的一位说道。
“走走走，滚回去上班。再有什么歪心思你看我怎么干掉你，烦死了王八蛋。”眼镜瘦子说完也出了房间。
我被保安送下的楼，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下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时轻碰到了鼠标，电脑屏保已经消失了。
我坐在位置上，思考着管理网络诈骗的法律不完善。那么就换一个办法，总有办法将这个公司一锅端吧？
一旁的小静缓步走了过来说道：“他们带你去哪了？”
到这一刻我都是慌的，心砰砰砰地跳。
试着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咳嗽了一声的我说道：“例行询问我一些问题，问我懂没懂怎么干。他们说我学得很好，我说是小静姐你教得好。”
小静听完有些疑惑，但没有多说表示不懂就问然后离开了。
我再度抓住了小静的手说道：“姐，如果一个员工太笨了总是不知道怎么聊天。你们这里有成套的聊天文本吗？”
小静说道：“公司没有，但是我有一些自己的。之前不是说有个不懂拼音却认识字的吗？学会拼音打字之前就是我给的文本复制粘贴。我去拿个u盘导入你的电脑桌面，我顺便把我收的细节也打包一份给你吧。”
我站起了身子，周围此刻还有目光看着我。
我对着小静说道：“东西就放桌面好了，我去个厕所马上回来。”
我缓步从我的位置往前走，走向门口的位置。
刚到门口的位置，房间里的人事就快步走了出来喊道：“你去干嘛？”
我愣了愣说道：“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
人事摆了摆手说道：“快去快回，不然扣你工资。”
思考着估计眼镜瘦子跟人事的说了些什么，我此刻应该也是他们高度关注的对象了。
站在电梯前我留了个心眼没有选择电梯，从一旁的楼梯下到了一层。
下到一层的时候，刚探出半个身子我就缩回去了。
是眼镜瘦子带着保安把大门堵了，我这里还能听到他们的嘟囔声。
“守着，肯定会跑的。”
“领导不是让我们别管了吗？”
“你归我管还是归我哥管？让你们等着就等着。盯着电梯，他敢下来我就把他腿打折了再说。”
我向着楼上走去，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恐》（四十二）
一边打电话我一边向着楼上走去，大楼很高而我在楼道内不断向上。电话一通我就着急地的说道：“喂警察吗？听我说，这里是一个看起来很正规的传销组织。正规的跟更大公司一样，但是他们会对员工进行拘禁。并且强迫员工进行网上诈骗，我新来的没配合被他们困了。就绑在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内，我电话他们忘了收我才能报警的。这里的地址是。。。”
“好，请你先冷静。与对方周旋，切勿激怒对方。我们马上赶到，不要着急。”对面的声音传到。
“我说的都是真的，公司的电脑里还有逼我发送的对话资料。”我说道。
我挂了电话，思考着现在的网络诈骗可能是没办法有完善的法律制约。但换个说法我就不信我走不掉，打完电话的我缩在也不知道二楼还是也不知道三楼的楼梯口。
半个小时的等待，我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说道：“是你们来救我了吗？”
对面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道：“救？救什么救。你说的小姑娘来了，现在就在院子里呢。”
“你是韩东？”我说道。
“对，是我。大海那边电话你打我打？”
“不用打了，事情我来吧。”我说道挂了电话。
确定警笛声我没有幻听，我立刻向着楼下走去。
我走在大厅和眼镜瘦子与三位保安碰打了个正着。
保安们二话不说围了上来，眼镜瘦子大喊道：“我就知道你要跑，你跑得的掉吗？”
我说道：“听到警笛了吗？”
对方此刻看着我刚打算动手，我指了指门口。
大门口三位警察冲了进来，保安和眼镜瘦子站在一旁没有动手。
眼镜瘦子脸上异常地的尴尬，警察从我们面前走过向电梯走去。
我靠这着一点喘息的时间朝着门口走去，警察的掩护下他们不敢动手。
我轻松地的走出了门，我看见眼镜瘦子也追了出来。
警车里还有警察，我站在了警车前没有打算离开。
就这样两人僵持着，我看着眼镜瘦子着急地的拿出了手机打电话。
我在警车前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开回了家。
我将我被关的房间位置说得的一清二楚，几平米的房间内凳子麻绳应有尽有。人却看不见一位，不管怎么样警察都会追查到底的。
我关掉了我的电话，思考着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我心里还有更大的事情，骗老人家钱的女人比起诈骗赌徒的更可恶。
到了巷口，我就看见五金店的韩东老板冲我大吼道：“人还在，还没走。快快快。”
我立刻冲了进去，直接撞在了木门上。
疼得的我叫出了声，伸手从左边孔洞内扣开了顶着的木头。
将木门打开，看着眼前奶奶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
看起来有说有笑地的，奶奶笑着说道：“今天怎么那么早下班呀？”
我二话不说拿起了顶门的木梁喊道：“你，就是你一直在骗奶奶。”
场面有些尴尬，女孩子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
《恐》（四十三）
我仔细观察着眼前，地上放着一袋子药品。奶奶和女孩坐在一起，看样子是聊天。
人赃并获，完全没错。
奶奶说道：“什么状况呀，这是？”
女孩子没有说话。
我转身锁上了门，拿着木梁就走了过去大喊着：“离奶奶远一点，说骗了多少钱。”
女孩子愣愣地的看着我说道：“没有呀，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站起来，到一边去。奶奶你来报警，我手机不方便。”我再度大喊道。
奶奶看着我说道：“疯了，报什么警？”
“信了你的邪，奶奶算是被你洗脑了。”我说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女孩子说道。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多大了？，和我同岁你骗奶奶说你是医生？医生那么好装的吗？是不是还要开几百几千包治百病的药呀？”我说道。
“骗？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能不能把东西放下我们慢慢聊？”女孩子说道。
“不敢直视问题，你瞒不住了吧？奶奶赶快报警，这是个大骗子。”我说道。
下一秒奶奶居然拦在我的身前，抓住了木梁。
我吓得立刻放下了木梁，生怕伤到奶奶。
我着急地的说道：“奶奶，你怎么还帮着骗子呢？她骗你买她的药你知道吗？没有效果还浪费钱。不是我今天过来，奶奶你还要被骗多久？”
我刚说完，女孩子笑了。
奶奶说道：“小苏没骗过我一分钱，她是我认的得孙女怎么会骗我呢。”
“奶奶你就别替她说话了，你让她自己说。”我说道。
女孩子看着我说道：“你误会了，我叫乌苏。我没有骗过奶奶任何一笔钱，我真的是个医生。其实也不能那么说了，我是自闭症孩子的治疗师。”
“自闭症？”我说道。
乌苏打开了地上的塑料袋说道：“这些都是父母给自闭症孩子送来的补品和钙片之类的，我们是一个全托的治疗所。所以父母见不到孩子就喜欢给孩子送这些东西，但自闭症孩子吃这些药不会有作用的。孩子们也怕吃药，我就想着拿出来送给奶奶了。”
我向前几步弯下腰，打开一个个看了过来。
确实都是钙片和维c之类的，奶奶看了我一眼说道：“误会了吧？没事了你们坐。我去给你们拿些东西吃，不来我还吃不完呢。”
奶奶进了房间，我继续说道：“那么你是怎么认识奶奶的？”
乌苏看着我说道：“这个，有些。。。。我能不说吗？”
“不说的话别想离开。”我说道。
乌苏说道：“我是个双胞胎，自闭症在单卵双胞胎中的发病率很高。当然说这些之前，应该说高中之前我都不知道我是双胞胎。我没有发病，但是我姐姐却有自闭症。很小就发现了，并且伴随一点点脑瘫。我是由父母养大，父母从来没说过姐姐的事情。而自闭症的姐姐则由爷爷奶奶偷偷养大，家里爷爷奶奶连亲戚都没有说。为的就是让我能一个人健健康康长大，那时候我去奶奶家姐姐就会被偷偷关在阁楼。我也曾怀疑过，奶奶说那是老鼠我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想真的是做错了，大家都做错了。”
“你别哭呀？”我说道。
此刻乌苏哭得的稀里哗啦。
《恐》（四十四）
乌苏哭着说道：“我其实一直在恨，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我能去阁楼看看，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事情是因为后来奶奶生病手术住了院，姐姐妹妹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我大学报考的是艺术系学校，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好，但需要留院观察。爷爷为了照顾奶奶也管不住姐姐了，我大学不在家，姐姐就被送到了爸妈家住我的房间。但没多久姐姐就因为爸妈的照顾不当跳楼死了，姐姐一直想出去找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在医院根本没时间，爸妈又要上班。不懂开门的姐姐就跳窗了，那时候我读大一，知道有个姐姐还死了之后我就崩溃了。辍学自学了自闭症护理专业，自闭症的孩子都是很聪明的。只是很少人知道正确引导他们。，奶奶家有个小院子，。那时候姐姐平日就在那哪里玩，我去奶奶家的时候姐姐会被关在阁楼。我就自己招生在院子里由我带头教这些自闭症的孩子。我也自学护理和教导，我觉得我欠我姐姐些什么，如果小时候爸妈没有因为歧视把我和姐姐分开。说不定姐姐现在会活得的很开心，至少不是这样的结局。”
“说这些和奶奶有什么关系，这位又不是你奶奶？”我说道。
听到跳窗我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的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受。
“你听我说呀，有段时间我被这些自闭症的孩子搞烦反了。有时候机械式教导很难起到作用，也不是我肯努力就能成功的。所以我怎么也静不下心，这位奶奶那时候买菜的时候路过和孩子们聊得很开心。所以我就想从奶奶身上伸手知道她为什么能那么好地的融入孩子，结果后来我就越来越觉得这位奶奶像想我的奶奶了。”女孩子说道。
奶奶端出了月饼盒，确实看见奶奶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一股慈祥的感觉。
那是一种孤独里透露出的亲和力吧，确实我是一个孩子也会很想有这样一位奶奶。
说到道这里我也想起了我的奶奶，那个为了照顾橘子山，。为了照顾我们尽心尽力的奶奶，想到这里我心里不是滋味。
乌苏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抽泣着笑着接过吃了起来。
“你们聊明白了吧？要不要我介绍一下？”奶奶笑着说道。
“没事了多了，我叫乔克。”我说道。
乌苏笑着说道：“认识过了。”
“那个，自闭症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我说道。
“我也不能很好地的解释，我套用一下百科吧。儿童孤独症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一种亚型，以男性多见，起病于婴幼儿期，主要表现为不同程度的言语发育障碍、人际交往障碍、兴趣狭窄和行为方式刻板。约有四分之三的患者伴有明显的精神发育迟滞，部分患儿在一般性智力落后的背景下某方面具有较好的能力。幼儿园一般不愿意收留这种孩子，我们就自己搞了个小院子。这也是事情的起因吧，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乌苏说道。
“自闭症是什么引起的？小时候孩子没有被照顾好吗？”我说道。
“不不不，遗传和免疫力神经都有关系。一般都是语言障碍，导致社会交往障碍和出现刻板和重复的行为。这些孩子只是病了，如果给一定照顾他们可能在某一项上有比常人更强的天赋。”乌苏说道。
我和乌苏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大海下班看见了我们。
《恐》(四十五）完
奶奶在一旁做了饭，大海知道了事情之后一个劲地的傻笑。
吃完饭后，乌苏提出要走。下个星期再来看奶奶，大海则提出了要去送送。
我下一秒就明白了大海这是要给乌苏炫耀他的车了，我表示也去。
大海没有介意，车里乌苏坐在副驾驶。我横着整个后排，大海询问了地点之后一路开向了乌苏家。
乌苏忽然说道：“其实怪不好意思地的，我就直说吧。你们今天如果不出现，我可能真的会做错事。”
“什么状况？”大海说道。
我被乌苏这一句也说蒙了。
乌苏说道：“我看院子里只有奶奶在，奶奶又那么亲切。我们家楼下的院子其实不大，但是你们不知道中国自闭症儿童的数量。光我们这一个小区就有三十多位，所以我那点大地方根本不够。我就有歪念想，想奶奶这里安静能不能骗她答应打印我们在这里开分院。我今天带了二十万，我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说服奶奶租出院子。”
“这。。。”我说道。
“我在想奶奶那么寂寞，说不定会同意吧。但是你来了我就明白了，确实太鲁莽了。”乌苏说道。
大海说道：“要不我们帮你旁敲侧击一下，反正院子里也没什么老人了。去养老院的都去了，奶奶也是自己一个人不愿意去才待着的。没人陪也很无聊的，不如开个分院？”
“奶奶年纪大了，老人小孩一闹能行吗？还开分院？你和我谁会照顾孩子？”我说道。
“确实，这玩意估计还不赚钱。”大海说道。
乌苏摇着脑袋说道：“不不不，自闭症孩子家里都是有些基础的。他们的父母总是遇到什么办法都想试试，钱总会乱花。那些每周送给奶奶的药你们都看见了，这些父母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但这个世界骗子还是太多，我也是心急了。”
“等等？乌苏，是不是孩子全托吗，？只要有一个地方照顾这些孩子，是不是可以自己建立一个学校出来？”我说道。
“你想什么呢？你有地吗？我们说到底就两个院子，还有一个院子你还不同意。”大海说道。
我指着远方远放笑着说道：“这里半个小时车程，偏向乡向下的地方我有一座橘山。那哪里有地还有一座山的橘子，能建成学校吗？乡下不贵，你说的钱就够了。”
。。。。。。
半年后，村里起了一栋移动七层楼高的大楼。
这栋大楼跟我家的两层半连在一起，而我家的两层半也回到了五层高楼。
周围建出了一座山的围墙，将半个橘子山圈住。
自闭症的孩子在这里和楼里上课，学数学和种植。
妈妈也有了人帮忙，虽然孩子并不能真的帮上什么忙。
橘子甜了，当然妈妈不卖了。
一筐筐地的送给来看孩子的家长父母，自闭症的孩子们最小下的从四岁进来。
八岁去小学，虽然累但也很开心。
最近看见一份报纸，说刑法完善了网络诈骗。全国各地一二线城市各类的皮包网络诈骗公司被一**地的揪了出来了，看得的大快人心。
未来总是未知的，人总会害怕未来发生的一切。但不经历也不会知道充满危险的周围也总是有好人的，不是吗？
说好人在哪里的？你不就是吗？
《乔克》（一）
我叫路桥，今天就要去马戏团上班了。
这是我第一次为马戏团演出，也是来马戏团的第一天。
但在这之前我在市里最大的动物园上班，一切要从半年前说起。
对我来说一切都是事故，你们就当成故事听吧。
半年前农业大学毕业的我原本打算去老师介绍的化肥厂上班，但老爸嫌我去乡下的厂子太累太难熬介绍了我去市区动物园的工作。
这工作是老爸靠关系介绍的，这关系就是老爸的死党。
我只知道这位老爸的死党叫刘伯伯，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是那么叫的。
这位刘伯伯是动物园的领导，我连面试都没有参加就成了动物园的临时工。
说的是马上晋升正式有点困难，先干两年打个掩护。之后再慢慢往上抬，保证给个不错的位置。
这位刘伯伯还说为了不让我太累，表示整个动物园最轻松的就是鸟园了。
所以把我送入了动物园的鸟园，鸟园也是动物园划分得最小的一块区域。
在老爸嘴里，这是刘伯伯尽心尽力给我找到的工作。但真的干起来之后，我甚是怀疑是动物园太缺人了才让我进来的。
苦就不说了，关键老爸还觉得欠对方人情呢我根本没办法走。那时候我被分到了鸟园，负责管理整个鸟园。
说白了就是清理鸟笼和准点投放食笼，并且在窝里发现有鸟蛋的话做上备注放入孵化室。
等待孵化出来之后喂养长大再度放回鸟园内，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这里是露天的鸟园，整个院子由黑色的纱网覆盖。
这是为了防止鸟类飞出去，而每个出入口都有三处铁链制成的竖排垂落门。
因为是露天的，导致整个鸟园根本没有空调等设备。
夏天站半个小时全身都是汗臭，降温只能靠拉来的皮管放水。
还有几处给鸳鸯与天鹅准备的水池，热得不像话。
夏天能热死人，听说冬天也很冷我没有体验过。
我是夏天来的，就这种炎热的状况下大热天我还要负责站在关键的几个售货点卖鸟粮供游客和鸟类互动。
鸟粮都是自己调配的，小米加小麦之类的混合物。
鸟粮是我师傅老高配的，鸟园加我一共就只有三个人。
所以我一直以为我是来填补空缺的，三人的其他两位分别是师傅老高和领导老王。
我算起来是学农的，照顾鸟禽这方面我属于一无所知。
但我师傅老高是正儿八经的兽医，是他带着我熟悉的整个鸟园。听说老高之前是动物园水族馆看管鳄鱼的，当时照顾小鳄鱼的时候没留神被咬了脚。动物园出钱之后算是治好了但留下了病根，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就情愿调到了刚成立的鸟园，一干就是那么久。大家都说老高的左脚少两根指头，但平时走路也看不出老高有没有残疾。我作为徒弟也不敢问，就一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对老高只有钦佩，老高很厉害。我曾经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孔雀，抱着带给了老高。
《乔克》（二）
老高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什么掰开了孔雀的嘴。用镊子从孔雀的嘴里挑出了一块口香糖，孔雀片刻就又活蹦乱跳了。老高说是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游客，吃了口香糖乱扔。孔雀以为是食物就吃下去了，鸟类的食道比较特殊就造成了窒息。还好发现得快，不然就是一条命了。
那时我就知道老高是真的厉害，可以真的跟着学本事的。
另外一位老王更厉害了，他不是专业厉害而是背景厉害。听说老王是动物园前任院长的亲弟弟，动物园也有自己的管理派系。说的是一派起来另一派就要倒霉，当时前任院长退休下台之后传闻老王在园里就不受待见。鸟园刚成立可能是为了难为老王也就让他管理了，谁能想到老王带着老高能搞得有声有色。
鸟园的前身是动物园的马戏团，现在马戏团的舞台还在鸟园的正中心。
听说这里以前表演马戏都是座无虚席的，但前几年网络火了之后就有一些爱护动物的人不断地给动物园施压。
也不知道哪里看来的，各种文章和图片表示不要再虐待动物了。
开始只是说说而已，后来这群人开始行动了。
举着牌子在动物园售票处游行，人数太多警察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在这样的压力下，马戏团就变得不是很景气了。
又因为马戏团和动物园只是签署了协议在这里表演，遇到这种事情就离开去别的地方继续表演了。
舞台就这样被留了下来，成了现在难为我们鸟园的事情。
鸟园里各类品种的鸟都有，动物园外面的广告牌宣传说是三百多种鸟类。
但实际上鸟园的鸟总数有没有三百只都是未知，我觉得顶多几十种。
当然进来的游客可管得没那么细，游客有得看就行了。
来了之后和老高与老王几乎都是干一样的活，累但是知道两位老大都没什么架子。
一大早来了打扫鸟笼，并且拿出鸟蛋给孵化室。
之后带上一箱子鸟食，在十字路口十元一袋卖给游客。
鸟园每个中午十二点都会有一场演出，这是动物园强行规定的。
这个规定是因为这里以前是马戏团，就算改成了鸟园但是鸟园中心的舞台也还在那里。
听说是有游客一直向动物园询问为什么会有个舞台为什么不利用，而之前马戏团的事情也不是好事就没有再提了。
所以事情给了我们，让老高和老王必须搞出点什么。
我来之前就知道了售票处门口大幅的海报，大大的文字写着：每天中午十二点大型鸟类表演。
还有一个小框框写着三百多种鸟类展览，门票成人一百、儿童一米二以下半价。
六十岁以上老人与退伍军人和残疾人凭证件免费参观，公司团体票八五折起。
来的第一天也看了老高和老王的鸟类表演，别说挺好看地。
但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无奈之举，都是逼出来的。
老高和老王开始也为难，都是一天一天逼出来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