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节-小托马斯
因为清瑶妖女从黄山风景区神秘祭祀之地偷到的那口怪钟，让她和洪璃小妖女以及门外那两个倒霉孩子突然陷入诡异的昏迷状态，让李白十分担心。
他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能让两个妖女恢复清醒，无奈之下，只好耐心等待。
青蛟的技能点都点在了“坑人”上面，这一次总算是把自己也给坑到了，这让大魔头实在哭笑不得。
时间一点点过去，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足足两个多小时后，像死蛇一样瘫软在桌面上的青蛟突然一动，猛然翻转身，有些迷芒的吐着信子。
醒了！
红光大作，乍闪即逝，变成人形的洪璃小妖女揉着眼睛，靠在餐桌旁，同样有些疑惑，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餐桌上。
“宝贝呢？奴家的宝贝呢？”
清瑶妖女这才发现，自己“捡”来的怪钟不见了踪影。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想再来一波。
“什么宝贝？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敢乱搞，别以为自己是妖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东西我没收了，下次再发现你瞎捣鼓不知来历的东西，直接丢进火锅炖一百年。”
李白敲了一下青蛟的脑袋，这头妖王养着真是心累，不如炖了吧！
在华夏，炖了一百年的老汤，如果去找找应该还是有的。
“……”
(⊙_⊙)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小红鲤一头雾水，她完全没能弄清楚情况。
与洪璃天生八字不合的青蛟傲娇的扭过头，不解释！
“你的清瑶姐姐又玩脱了！”
李白一脸无奈，这已经第几次了？
这妖女能够从昆仑妖域活到现在，真是老天爷和他的共同保佑。
“哦！”
小红鲤眼睛转了转，说道：“公子，要打姐姐的屁股么？”
她说着就将收藏在璃珠空间内的巴雷特狙击步枪拿了出来，12.7毫米口径的粗又长，光看着就吓人。
青蛟当时脸就绿了（好吧！本来就是绿的，看不出来！）。
“不要！我去做晚饭！”
青蛟刺溜一下窜进厨房里，装模作样的当一个乖巧的美厨娘。
几分钟后，1901的房门口。
卢经理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却突然发现不对。
自己怎么会躺着地上？
边上是19层的第一号房间。
他梳理了一下记忆，明明记得在敲门，准备上门通知1901的租户拆楼时间，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躺倒在地，仿佛就这么样熟睡了一觉，实在是诡异的很。
“嗯？啊！我怎么睡着了？”
带卢经理上楼的年轻保安一脸懵逼，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睡在地上。
两人彼此面面相觑，心底莫名浮起恶寒，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有鬼？！”
没有人气的大楼里面总有诡异和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虽然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但如果万一不是呢？
搞房地产开发的人哪个敢不信邪？
胆子再大，自认为见过世面的人，在开工的时候还不得照样老老实实找风水大师算吉日吉时，贡上三牲，把仪式做足才会安心。
“卢经理，要继续敲门吗？”
年轻保安明显听到自己的上牙敲着下牙，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卢经理脸色煞白的犹豫了一下，哆嗦着说道：“我，我们还，还是，明天再来吧？”
“好，好！”
小保安如逢大赦，猛点头，这会儿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两人立刻灰头土脸的往楼下跑去，甚至连电梯也不肯多等。
卢经理和保安登门拜访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面正式通知拆楼时间而已。
作为少数几个留住户之一，李白是租住户，没可能成为钉子户，如果能够提前搬走，自然是再好不过。
开发商似乎知道了李白买了一套豪华大平层住房，正在装修中，所以也并不着急。
察觉到门外的两个凡人安然无恙的离去，李白心底最后一丝担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口怪钟虽然会让人和妖突然陷入昏迷不醒，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连凡人都毫发无伤，那么真丹境大妖的洪璃和破劫境妖王清瑶更应该什么事情都没有才对。
一大一小两个妖女对门外两个普通人的离去完全漫不在乎，只有李白一个人才会为此操心。
不死心的清瑶妖女还想要再玩玩那口怪钟，但是李大魔头嫌她烦人，让洪璃把清瑶姐姐关进了璃珠空间。
从安庆省黄山风景区回来的第二天，李白刚到第七人民医院上班，就看到了满脸憔悴和疲惫的小托马斯撒摩斯。
自打撒摩斯家族举族入住第七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重症看护区，像小托马斯当前的状态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了。
“嗨！托马斯先生，结果怎么样？”
李白知道对方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
真正的贵族从来都不是始乱终弃的种马。
在京城与跟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凯瑟琳有过一夜***后，小托马斯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和大多数欧美人一样，他同样相信命中注定的缘分。
“医生，我需要一个好觉！”
托马斯勉强笑了笑，他从凌晨四点就在等李白。
“明白！”
啪！
人，立仆。
李白当然了解哭遗传性精神病久矣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小托马斯想要告诉他，自然会说，不愿意说，李白也不会勉强。
从对方的反应上看，应该是有戏，但是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所以李白干脆利落的满足了小托马斯的愿望，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
这一觉睡得十分深沉，直到下午时分，李白照例点倒了撒摩斯家族大部分成员，小托马斯慢慢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
“感觉怎么样？”
李白在得悉小托马斯醒来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感觉好多了。”
小托马斯仿佛吸血鬼般的苍白脸色多了一丝血色。
李白拉过一张椅子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
在家族女仆的协助下，小托马斯站起身，苦笑着抬起双手，李白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强烈的暗示却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只好老老实实的坦白交代。
“她怀孕了！”
小托马斯的表情十分复杂。
李白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恭喜恭喜！”
他的想法和大部分传统的华夏人一样，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
“我和她都没有做好准备……但是我们两个都想生下来。”
小托马斯表情复杂，生育对于撒摩斯家族来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仅仅是责任，还有对家族遗传病的担心。
不少撒摩斯家族成员都曾经后悔生在这个家族，但是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后，又会渐渐变的坚强起来。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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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节-限制令
李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托马斯的既担心又惊喜的的矛盾心态。
撒摩斯家族背负的诅咒，虽然可以坐享财富，但是这种折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想象的。
对于一个将在几个月后降临到世间的小生命来说，这个命运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相信我，我的朋友，你一定要有信心，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要不了多久，撒摩斯家族的诅咒一定会被解除。”
李白觉得对方不应该如此绝望，时刻保持着积极向上的良好心态更容易配合治疗。
“谢谢！”
但是小托马斯的笑容有些公式化。
他与自己的长辈们曾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安慰话，然而实际上……唉！开心就好！
李白看出小托马斯的笑容有些勉强，他也不再强求解释，说道：“凯瑟琳呢？”
左右看了看，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脸上有些小雀斑，性子活泼的白发姑娘身影。
“她？”小托马斯表情变得苦涩起来，沉声说道：“她过不来！”
“嗯？”
李白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对方是喜抱美人归，双双入华夏，自己还能帮忙解决凯瑟琳的工作问题。
却没想到小托马斯竟然是孤身一人返回。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被限制出境！fbi专门下了出境限制令。”
小托马斯继续苦笑着。
“为什么？”
李白一脸不解。
“限制重要人才流失，危及国家安全，保护美利坚的利益，总之理由很好找，我已经找了律师应付这件事情。”
小托马斯也无法理解，凯瑟琳只是一个背景十分普通的美国人，哪怕在纽约长老会医院工作，也不至于被下这种限令。
不过这一场官司就有的打了。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撒摩斯家族已经被包括美国在内的多个北约国家限制入境，这一次到华夏，我恐怕再也不能回去了，同样也是因为限制令。”
这是另一个难缠的官司，两个限制令，一个针对凯瑟琳，另一个包括针对小托马斯在内的撒摩斯家族，很明显有人在故意针对撒摩斯家族。
所幸的是，撒摩斯家族的其他人，例如配偶、服务人员和经理人都没有被下限制令，总算没有完全赶尽杀绝，由此可见，这应该是一个警告。
限制令一旦下达，除非官司见个分晓，否则它一直就是有效的，两个官司的输和赢是一回事，官司时间长短又是另一回事。
拖个三四十年，撒摩斯家族且不说，凯瑟琳这边多半黄花菜都要凉了，时间是感情的稀释剂，哪怕再深厚的感情，也会随着这两道限制令而被冲淡，小托马斯的这一份意外姻缘，很有可能被棒打鸳鸯。
撒摩斯家族老老实实的接受限制令倒还好，如果还想要试图通过其他办法，制造舆论给政府施加压力，那么对方只要把撒摩斯家族的祖先历史公诸于众，那么舆情很有可能会发生逆转。
毕竟君士坦丁堡陷落造成的影响，时至今日都不曾消失，作为对抗奥斯曼帝国的重要领军力量，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和王后芭芭拉组建的龙骑士团突然分崩离析，最后甚至全程都在打酱油，对君士坦丁堡落入奥斯曼人之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二十四位龙骑士代表了一支不小的军事力量，在将每一分人力几乎用到极致的拜占庭帝国来说，突然失去这一支精锐骑士，不啻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最后一位拜占庭战士被奥斯曼人淹没，古老的千年帝国烟消云散。
尽管这其中还有欧洲诸国搞出来的十字军东征，消耗了拜占庭的国力，给未来的奥斯曼帝国攻下君士坦丁堡埋下了隐患。
但是现如今，这口黑锅却结结实实地背在了龙骑士团的身上。
亲眼看着撒摩斯家族一代又一代的生不如死，足见当初那些龙骑士们和如今的后人们依旧余怒未消。
涉及到基因缺陷的遗传性疾病，或许只有上帝才能够宽恕，被称为诅咒丝毫都不为过。
“前一段时间，我遇到了龙骑士团的人，也许是他们做的。”
李白或许猜到了撒摩斯家族遭到限制令的由来。
拥有数百年历史和惊人财富的撒摩斯家族虽然在欧美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面对龙骑士团背后的那些同样历史悠久的龙骑士家族，如同蚍蜉撼树般完全不够看。
这些家族若是联手针对撒摩斯家族，那么连续出现限制令，就不足为奇。
至于是否公器私用，呵呵，美元就是最大的公器私用，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龙骑士团的人？”
小托马斯一脸大惊失色。
“奥贝利奇家族的罗伊和伊万诺维奇兄弟俩，前者是这一代龙骑士团的副团长。”
李白点了点头。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撒摩斯家族的人，小托马斯是第一个知道的。
“什么？我的朋友，你没有答应他们什么吧？”
小托马斯紧张的盯着李白。
华夏钱江省的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如今已经成为了撒摩斯家族最后的净土，如果连这一片净土都失去，整个家族不啻于会遭到最残酷无情的打击。
“托马斯，你把我当作朋友，我自然也不会出卖朋友，这一点请你放心。”
李白同学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最近老是给人免费派发定心丸。
“真，真是太感谢你了。”
小托马斯一脸紧张终于放松下来。
他想到了那两个龙骑士团的人，恨不得把那两个家伙弄死，问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弄死当然是不敢的，仅限于想想而已。
撒摩斯家族至今都不敢跟龙骑士团正面硬刚，开片儿的结果只有一个，撒摩斯家族分分钟被人家屠灭，鸡犬不留，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有像德古拉家族的不开眼妹子帮撒摩斯家族延续血脉。
“跑了，如果晚走一个小时，说不定会被扣下。”
李白耸了耸肩膀。
公安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效率消灭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张肆团伙，而龙骑士团奥贝利奇家族的兄弟俩要不是跑的快，恐怕就得面对的却是传统意义上的拖沓迟钝官僚流程，嗯，这里要敲个章，又要跑到别处去打个证明，特么转完一圈后发现，手续不齐全，重来！
李白还是公安局的熟人，给俩老外拖一拖又算是什么大事？
案子辣么多，先押后再说。
尼玛！
说不定直到现在，那两位钛合金圣斗士依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安局指定的招待所里，等候询问和调查，毕竟这里面还牵涉到境外组织（在国外合法注册的龙骑士团）和境内黑社会性质团伙（张肆团伙）。
除非光挨打不还手，一旦涉及到互殴，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勾当。
龙骑士团欺负一下撒摩斯家族还凑和，但是想要跟华夏政府呲牙那是想都别想，随便哪个市公安局都能轻而易举的平推了他们。
龙骑士们的家族虽然有钱，但是能够跟地级市和县级市的体量相比吗？
谁是那只可笑的蝼蚁，显而易见！
跨省什么的都是小事，跨国又不是没有过。
两位龙骑士找上门后，撒摩斯们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完全是沾了华夏的光，把联合国摁到地上摩擦胖揍的大流氓可不是只会“表达抗议”而已。
小托马斯理所当然的目瞪狗呆！
这跟他们以前在欧美各国就诊时遇到的阻挠遭遇完全不一样。
“这，这真是谢谢了！”
小托马斯大概能够猜到两位龙骑士的恼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谢。
“没问题，多多支持我们第七人民医院就行了！”
李白倒是好说，正因为撒摩斯家族出手大方，让第七人民医院为此受惠，再加上小托马斯这个人也对自己的脾气，他才会给对方站台。
如果是个老抠的家族，大魔头才懒得理会他们的死活，特么杀的人多了，谁在乎究竟是不是冤枉的。
“一定一定！”
小托马斯秒懂。
他并不在乎那点儿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统统不是问题。
家族收藏的古董多了，随便拿出一件拍卖，都能换到很多钱，根本不需要动用现在经营的产业。
撒摩斯家族拥有的财富足以把第七人民医院打造成像纽约长老会医院那样在全世界都堪称一流的顶级医院。
当然钱是一回事，医疗人员团队和医院管理又是另一回事，许多事情并不是光用金钱就能解决的。
“好好休息，不要放弃希望，虽然下了限制令，但是你们可以打电话或者视频通话啊！”
李白略微了解过一些美国的法律，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另一种禁止接触令。
虽然天下奇葩出美帝，但有时候也不能真的随心所欲乱来，想必两个限制令已经是龙骑士团背后那些家族所能够做到的极限，毕竟还有其他势力的存在，不可能容忍有谁一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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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节-恐怖1901
李白的提议多多少少给了小托马斯一点儿安慰。
现代通信技术这么发达，距离已经不再是问题，但是未来究竟如何走，只能依靠小托马斯和凯瑟琳两人自己，家人和朋友所能够提供的帮助也十分有限。
华夏和美国的法律并不一样，涉黑一事从来就不是什么小事，谁知道还有没有牵扯到其他非法案件，被扣在招待所里的罗伊和伊万诺维奇两兄弟等同于各领了一份临时限制令。
在某种意义上，这大概就是互相伤害的意思。
昨天在门外被怪钟意外波及的人又来敲李白家的门。
其中的保安换成了一个年纪大的，估计原来那个年轻的被吓得够呛，找借口躲了。
穿着西装革履的这位是当事人，躲不过差事，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敲开1901。
“请问，有事吗？”
李白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人。
卢经理小心翼翼的先看了一眼李白身后的房间，这才开口道：“我是宝塔集团开发部二组的经理卢奇，来做个通知，想确认您能否在月底按时搬走，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是困难，我们都可以尽力解决。”
他从手上的文件袋里抽出了一张通知书，本应该昨天就交给李白签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出了点儿意外，今天不得不重新登门拜访。
年纪大的保安在卢经理身后不停的东张西望，他的胆子明显要比昨天那位年轻同事大上不少，试图发现一些存在不干净东西的痕迹或线索，不过在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明白，请先进来！”
李白让开了门，他看清楚了纸上的开工日期，正好可以赶上自己搬走，一天都不耽误，家具家电什么的挥挥手就带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张带有通知性质的确认书，确保开发商在拆楼前对滞留住户的通知义务。
万一在拆楼的时候，还有人住在里面，难免要发生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合作愉快岂不是更好。
作为接手这块地皮的开发商，宝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也不是楞头楞脑的二楞子，知道讲究先礼后兵。
“不必了，您签完字就好。”
看出李白并不是一个难以打交道的人，卢经理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
李白与原来的户主萧江南是口头租住协议，连白纸黑字都没有一张，再加上最近豪掷千万买了房子，正在装修中，开发商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年轻人当钉子户，所以和和气气的，一切都照章办事。
“行！”
李白利索的签了字，将确认书交还给对方。
事实上不止是确认书，其实每一层楼的电梯口和楼梯口都贴着标明拆楼时间的通知，对方敲门只是为了拿到签字，用来以防万一。
如果按时搬走，那么这张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确认书就没什么用处。
拿回确认书后，一直提心吊胆的卢经理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顺口问道：“您住在这儿，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昨日的遭遇让他依然记忆犹新，直到现在，腿肚子依然时不时的打着哆嗦。
“奇怪的事情？”
李白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
天天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也就不奇怪了。
“您是一个人住吗？”
放松下来的卢经理不由自主的话多了些，也不急着走，就当作是工作之余的闲聊。
他在开发部二组的工作大部分都不是技术性方面的，反而沟通、协调和交际方面占了很大一部分。
“是啊！进来坐一会儿吧？不用脱鞋。”
李白当然不会说自己还在家里养了两个妖怪，否则都不用那口怪钟，门口这两位就已经翻着白眼被吓晕过去了。
“哦，那就打搅了。”
卢经理欣然答应，他想要看看对方在搬家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毕竟把那么多家什从19楼搬到一楼，再搬到新装修好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怕发生磕磕碰碰什么的，而开发商最不缺的就是人手，跑一趟根本不费什么成本。
华夏的人情社会往往就在这些边边角角的细节中隐藏着机会，卢奇能够当上宝塔集团开发部二组的经理，自然有不同于其他人的一套本事。
李白的房间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也很简单，强化地板铺地，没什么像样的灯具，往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灯座，再插个灯泡充当照明。
家具虽然不多，但该有的一样都不少，确实是一个人独自居住的模样，最抢眼的也就是那张厚重实木书桌，还有一只大鱼缸，一尾满身红鳞的鲤鱼游来游去，神气的很，颇有几分镇宅风水鱼的味道。
虽然许多人喜欢养龙鱼，但是拿鲤鱼当风水鱼的也不少。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连搬家公司都不用请，叫一辆大卡车，再喊上四五个工人，拿牛皮纸或防雨布包上这些东西，一趟就能全部搬走。
转过一圈后，卢经理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白，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搬家的时候，尽管打我的电话，保证比搬家公司便宜。”
老实孩子绝对看不出人际与人情交往的机会，而势利眼只会目光短浅的错过一次又一次的人情，华夏之所以被称为人情社会，就是在各种各样的交往间，埋下彼此利益互换的借口，没这些借口，凭什么帮你？
长袖善舞的人正是因为上交达官显贵，下结三教九流，之所以能够左右逢源，凭得就是在这些不经意间的互惠互利。
坚持没好处不帮忙，那才是真正的瞎了狗眼！
“好的，谢谢卢经理。”
李白收起名片，虽然用不上这份人情，但是该有的客气还是不能少。
卢经理回到门口，正准备和保安向李白告辞。
“嘻嘻！”
似乎有一个年轻女子在耳边轻笑。
卢经理微微一怔，左右张望，却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咦？谁在笑？”
一直待在门口的保安也跟着疑惑。
李白所住的1901房门大开，一览无余，而同层的其他房间也全部房门紧闭，还贴着封条。
听着声音似乎很近的样子，但是发出笑声的人究竟在哪里？
卢经理和年长保安彼此面面相觑。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也听见了？”
李白并没有关门，看着门口的两人，好奇地问道：“听见什么了？”
“你没听见有人在笑？”
卢经理一脸骇然，。
“没人在笑啊！”
李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当然没“人”，他只听到妖女在笑。
清瑶算是人么？肯定不是啊！
所以大魔头不骗人，他也很少骗人，绝对是个老实孩子。
卢经理和年长保安齐齐瞪大了眼睛，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卢经理的目光掠过李白身后，对方书房的那口大鱼缸内怡然自得的游着一尾红鲤鱼，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养着一尾红鲤鱼当作镇宅的风水鱼，鱼跃龙门，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龙，有这样的的存在，自然不怕妖邪入侵。
他这样想，似乎也没错。
洪璃就是专门镇压清瑶的，否则李大魔头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过日子。
“不好意思，我们该走了，再见！”
卢经理咽了咽口水，与年长保安争先恐后的往楼梯口冲去，和昨天一样，慌张的下楼。
年长的保安虽然心大，但是也架不住这种诡异的事情。
光听到声音不见人，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李大魔头有些惆怅，看这个样子，不搬也得搬了，否则清瑶妖女迟早会把别人给吓出个好歹来。
当初花了两千万买下天华精舍小区里面那套私密性仅次于别墅的大平层，现在看来，显然是买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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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节-班长求援
第351节-班长求援
送走了开发商的卢经理和保安，李白回过头，熟门熟路地揪住从餐桌底下钻出来的妖女尾巴，倒拎起来后，随手丢进厨房灶台上的锅里。
身陷锅中的清瑶妖女一脸懵逼。
只不过是在餐桌底下缠住手机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就要被丢进锅里挨炖吗？
人生难得几回炖，妖生却是隔三岔五的挨炖。
妖女立时觉的冤枉，她干脆赖着不动了，又把手机掏了出来，打算继续美滋滋的看段子。
可是就在下一秒，头顶突然一黑，锅盖压了下来。
青蛟这才想了起来，特么自己掉进的好像是高压锅。
Σ(°△°｜｜｜)
妈蛋！又给自己添乱！
李白用高压锅就把装神弄鬼的妖王给镇压了。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江行长。
“喂，班长同学！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李白没再继续炖妖王，而是接听了江慧雪班长的电话。
“听说李白同学路子野，我这里有个重要客户遇到了点儿麻烦，你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呗？”
江行长在那头似乎正在抛着媚眼儿，说话有点儿嗲声嗲气。
社会是个大染缸，好的，坏的，正的，邪的，总能让人身不由己。
当初清纯高傲的班长同学如今点开了媚惑技能，让人心生摇曳，不过只有那些初入社会的小年轻才会上当，跟这位年轻女行长打过交道的老油子们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般的面具，如果认真的话，那就输了。
“遇到麻烦？没问题！让他明天挂个精神科普通号，直接到第七人民医院门诊部四楼来找我。”
李白拍着胸脯，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嗨，我说的，难道你就听不出来吗？”
江慧雪似乎有些不满李白在装傻充楞，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年薪三百万起步的堂堂银行支行长，如果只是挂个号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用不着她打这个电话。
李白老老实实地说道：“听不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让人难以捉摸，他干脆就不猜，装傻就装傻，总比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自投罗网强，那个时候可就是被人卖了，还要替对方数钱。
这些老同学，大魔头一个都不敢小觑。
“老同学之间，至于心机这么重吗？”
哪怕李白千防万防，江慧雪依然毫不客气的倒打一耙。
“可不就是怕被你卖了，又得替你数钱嘛！”
李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
班长同学能够在专业不对口的环境里，从一个小小的银行职员坐到支行长的位置上，还不靠卖屁股，可以想像的到，绝对不止是业务精熟那么简单，能够做到这一步，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实说，李白同学是有点儿发怵的。
“你就担心这个？我手底下有那么多银行柜员，还差你一个替我数钱？也太小瞧人了？就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班长同学单刀直入，根本不给李白油滑的机会。
“帮！不帮是小狗！”
李白立刻老实的表忠心。
“噗哧！李白，你变了！”
江行长笑了起来。
这听起来让人错以为是“狗子，你变了！”
“说吧，帮什么忙？”
李白把话题拉了回来，再这么扯下去，起码能扯出八百里地去，说到明天天亮都说不完。
“我有个非常重要的老客户，他包了个公家单位的工程，有笔款子收不回来，你路子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
江慧雪顺势跟着进入了正题。
李白疑惑地说道：“人家款子收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要帐公司，还操这份闲心？”
“瞎说什么？当然关我的事，这个老客户在我这里办了大笔贷款，如果他的钱要不回来，经营停摆，贷款就会变成延期，甚至是坏帐，作为行长也逃脱不了责任，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情？”
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跨年，如果平空增加这么一大笔坏帐，势必会让今年的考核成绩变得很难看，而江慧雪这个支行长的位置恐怕还没来得及坐满一年，就会因此被撸掉。
别说位置保不住，恐怕在整个银行界都再也待不下去。
当前这个节骨眼儿上，江行长也是压力山大。
李白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可我是医生啊！怎么帮你？”
“你不是在政府部门，尤其是公检法人头熟吗？还不快帮我出出主意，我的饭碗都快要保不住了。”
江慧雪在银行圈的根基终究是浅了些，虽然建立了一些人脉关系，却都用不上，她绕了一圈，只能找到老同学来想办法。
“好吧，我帮你想想办法，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具体跟我说说！”
既然关系到班长同学的饭碗问题，李白只好硬着头皮，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江慧雪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我算是听明白了，公家单位耍流氓是吧？”
理顺了其中的复杂利益关系，李白总算是听明白了。
其实就是公家单位耍流氓，耍手段想要压价，那个接工程的重要客户因为流动资金被套住，无法回收，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反过来要挟江慧雪的支行，倒逼银行帮对方想办法。
如果不想让年底的帐面太过于难看，江慧雪在无可奈何之下，被那个客户强行绑架，这几天正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泡。
如今在网络经济和金融投机的冲击下，实体经济的日子很不好过，尽管谁都把“现金为王”这句口号挂在嘴上，叫得一个比一个凶，但是不差钱的大爷终究是极少数，一个周转不开，便是破产倒闭的下场。
倒是可以理解把班长同学逼得不得不找李白瞎猫碰死耗子的那个银行客户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水深火热困境。
“可不就是嘛，不过我也能猜测的到，上面审批收紧，再遇上超支，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这个行长还没满周岁呢！李白，你可得帮我这一次。”
江慧雪完全把李白当作为救命的稻草来看。
当然！她或许还有其他的救命稻草，但是眼下的语气却情真意切。
成本超支的原因有很多，例如中途修改方案，物资人力成本上升，意外开支增加，通货膨胀，发生事故什么的。
哪怕其中没有猫腻，也会有很多理由。
“其实根本不需要用什么人脉关系，这完全是一个算计，班长，你得沉住气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白略思索了一会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沉住气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不止是那个公家单位耍流氓，连那个客户也耍流氓，他们倒好，一推二六五，我怎么办？总不能跟储户耍流氓吧？”
现如今所有压力都集中到江慧雪这儿，她就算想要解决问题，却被压得动弹不得，无处转移，完全有心无力。
跟储户耍流氓，那完全是找死，牢底坐穿都不够。
“好吧，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剪刀石头布的逻辑关系，我给你一个建议，你转告给那个客户，他如果能够狠下心的话，说不定能够把钱要到手。”
作为旁观者，李白就像解方程式算术题一样，找到了千丝万缕中的关键节点，只要轻轻的挑，就能够四两拨千斤。
“快说快说，只要能够解决问题，我请你吃饭。”
江慧雪班长有些迫不及待。
“你告诉那个客户，以发现质量隐患或返工为理由，把做好的工程全扒了，顺便挖个大坑，然后撒手不管，透个风声给那个单位，不给钱就同归于尽！”
李白十分淡然地将自己想到的这个办法说了出来。
“嘶……”
手机另一头只有班长同学倒吸冷气地声音传来。
特么这是大伙儿一块同归于尽，至于要这么狠吗？
李白冷冷一笑道：“不耍狠，叫什么耍流氓？当过家家吗？”
“这样，这样未免也太，太那个了吧？万一对方不肯吃这一套怎么办？”
江慧雪没有想到，李白的主意竟然是这个？
“如果不吃这一套，那么大家就一起完蛋喽！”
李白表示自己也已经尽力了。
“那，那怎么行？”
江慧雪也不想让事态走到这一步，自己辛辛苦苦坐上银行支行长，还没坐稳就让人给赶了下去，那也太失败了。
“人生在世难得几回搏，不赌一把，怎么知道行不行？班长，需要魄力的时间到了，成功会所嫩模，失败就下海打鱼，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可不行。”
李白同学趁机给班长灌着心灵鸡汤。
他看得清楚，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倒不如狭路相逢，放手一战，而眼下江慧雪班长就是这样的处境，瞻前顾后，考虑的太多才会进退失据。
何必想那么多，mmp的死战上一场，至少还能拉两个垫背的。
在这个乱世里面，只有狠人才能活下来。
公家单位逼迫银行客户，银行客户逼迫银行，那么银行也同样可以反过来利用客户逼迫公家单位。
剪刀石头布，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公家单位领导如果想要平安退休，恐怕就得慎重考虑要不要跟别人同归于尽。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一旦掀桌子，后果绝对不是之前的那笔帐款能够抹平的，而是一个更大的窟窿，甚至是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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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节-头盔
“喂！喂！班长，你还在听么？”
通话虽然没有中断，但是李白好一会儿没有听到通话另一头的动静，连问了好几声。
“我在听！”
江慧雪的声音悠悠传来，显然还没有从李白如此决绝的提议里面回过神来。
“有何感想？”
李白的话有几分调侃意味。
“我感觉我自己是一个好人！”
江班长有些沮丧的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
“你不是好人，你是一只小绵羊！”
李白派发的却是一张绵羊卡。
好人起码还能吃到肉，班长目前的状态，只配吃草。
虽然听起来有些残酷，但是社会现实状态就是这样，人吃人的社会从未有过改变。
要么变成狼，吃羊，要么甘心当羊，活该被狼吃。
班长大人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就算没有他的提醒，要不了多久也会自己走出来。
“咩！我明白了！”
江慧雪遂了李白这个玩笑，随即陷入了若有所思，自己因为是重要客户的缘故而不由自主的作出了退让。
人心难测，她退让了这一步，并不代表对方也会退一步，现如今就是得寸进尺的想要更进一步，把一时心软的江慧雪给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上。
此时此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三方都绑到悬崖边，敢动一下，就全都完蛋。
“既然这样，我就等着班长请客了。”
给班长同学当了一回狗头军师，李白老怀大慰的电话，他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个简单粗暴的馊主意，却不失为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好办法，只要班长肯下定决心拿出这个魄力，
刚放下电话，铃声再起，居然又是江班长。
“喂，班长，又有什么事啊？”
李白颇有些意外。
“谁让你挂电话的？我还没说完哪！”
江慧雪嗔怪的语气里面多多少少有些气急败坏，她刚要说另一个话题时，却不防李白自顾自的把通话给掐了。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快说吧，我这儿锅里正炖着东西呢！”
李白瞅了一眼灶台，压根儿就没有开火。
“下周六同学会，来不来？”
江慧雪刚有主意收拾自己那一堆烂摊子，便开始有心思组织什么同学会。
准确的说，她原本就计划着筹办大学毕业后的第一次同学会，却被银行的重要客户给狠狠恶心了一把，差点儿想要中途放弃。
“在哪儿？”
李白有些惊疑不定，大学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不止是天南海北，甚至连出国的都有。
“当然是在湖西市，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要是再等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另一头的行长办公室内，江慧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行，我参加！”
李白扒拉了一下手指头，只要没什么大事发生，他还是能够抽出时间的。
“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回头我把时间地点用短信发给你。”
把最重要的事情说完，江慧雪终于愉快的挂断了电话。
走出象牙塔，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许多人都会经历不曾想像过的遭遇，发生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变化。
当初高傲自信的江班长，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跨专业的银行支行长，其中的故事恐怕都可以写成一本书。
就算是李白自己，哪怕不忘初心，也依然在异界平白得了一个大魔头的称号。
在朝九晚五的上班之余，压根不会想过自己会养两只妖怪。
毕业一年多来，李白也想见见当初各奔东西的同学们现如今究竟怎么样了，那些参加同学会的同学们多半也是这样想。
在李白的主导下，第七人民医院重症看护区连续邀请了湖西市武术界的其他五位名家，传授他们针对撒摩斯家族量身定制的睡眠点穴手法“镇魂指”。
包括“百步神拳”何老宗师在内的六位武术名家，基本上都练出了气感，相当于异界武道聚气境的层次，只不过各有高低罢了，虽然真气驳杂，却足以用于睡眠点穴手法“镇魂指”。
每天依旧是何老宗师新收的萝莉小徒弟小玉儿蹦蹦跳跳的带人过来，她每次都会向李白请教印证《太上引气篇》修炼细节，嗯，现在的名字应该叫《九天十地霹雳无敌混元一气神功》。
如果再来几样这种非主流名称的武道功法，湖西市武术界差不多就快要被李大魔头给玩坏了。
能够帮助撒摩斯家族成员们安然入眠的“镇魂指”并不难学，五位名家很快就掌握了，熟能生巧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尤其是原本就擅长打穴之法，拥有“五百钱”绝技的邵东波老先生，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的学会了，手指连戳，撒摩斯们纷纷应指而倒。
几乎一气呵成，三十八位撒摩斯家族成员全部躺到了床上，根据李白的判断，他们至少能够沉睡五六个小时，随着熟练度增加，睡眠时间也会随之增加。
不过因为真气精纯程度的问题，效果依旧始终无法与李白相比。
有六位武术名家帮忙，大大减轻了李白的工作量，包括他在内一共七人，足以每周轮换一次。
李白也不用被束缚在重症看护区，成为撒摩斯们无可替代的睡眠辅助专家。
如果能够将“镇魂指”进一步扩散，从湖西市找到更多的点穴练家子，撒摩斯家族也能够得到解放，不必困守于第七人民医院，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李白亲自主持的研究治疗小组寻找到根治撒摩斯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方法前，“镇魂指”已经是当前能够稳定病情的“特效药”。
尽管对抗病症依然需要撒摩斯家族成员们的个人意志，但是一个良好的睡眠足以让他们拥有充沛的精气神充满斗志的继续坚持下去。
不过在李白看来，经过几次激烈的讨论，还有与其他医院同行之间的交流，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一些思路。
只要印证了方向正确，研究治疗小组就能够继续深入研究和实验，为此小组还特别申请了一笔数额不小的经费，用于采购定制专用的高科技器材，用于24小时监控撒摩斯家族志愿者的脑部生物电密度分布和变化。
定制的东西向来成本高昂，还涉及到不少专利，好在撒摩斯家族不差钱，又是一千多万美元砸下去，两只布满导线的沉重头盔通过dhl横跨了整个欧亚大陆，寄到了第七人民医院。
“这是我见过最昂贵的头盔。”
从铝合金包装箱内小心翼翼的拿出头盔，浅白色的高分子聚合物壳体给人以一种象牙般的质感，内部密密麻麻的都是感应触点，至少有上千个，研究治疗小组成员程栩博士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这两只价值千万美元的头盔是实验室级作品，每一只都比豪华跑车还贵。
“慢点，慢点，别磕了！”
哪怕开箱现场的地面上被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松软地毯，小护士苏眉依然不住的提醒小心。
事实上程博士手中这只头盔并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脆弱，所有人还是不免小心谨慎。
“没事的！”
李白手上翻着刚刚复印出来，还热乎的说明书。
通过高精度3d打印出来的头盔壳体用的还是防弹材料，内衬有缓冲层，实验室产品的质量向来不计成本，不是从普通流水线上下来的那些缩水货能够相比的。
李白接过头盔，在手里掂了掂，做工用料都精致到了极点，一分钱一分货，毫无花假。
所有人的心都像是随着一上一下的头盔而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把他们卖了也买不起其中任何一只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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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节-接站
志愿者依旧是撒摩斯家族最年长的艾瑞克撒摩斯和最年轻的安妮撒摩斯，两个不同发病阶段的样本最具有经典性。
艾瑞克和安妮一老一小的脑袋都已经被剃的精光，这是苏眉的杰作，一根毛茬子都没有，只剩下发青的头皮。
有时候会因为手术的需要，护士们会协助医生将病人剃成光猪，嗯，就是所有地方的毛都有可能会被剃到，在医学术语上，叫作“备皮”。
嗯！（￣￣）你可以皮一下试试？
“准备加载驱动，连上试试！”
打量完手上的高科技后，李白将头盔递还给一直心惊肉跳的程栩博士。
重症看护区准备了计算性能较强的小型机，还请来了计算机中心的技术人员提供技术支持。
李白打打字，或者玩玩游戏还行，再专业一点的工作，就得由专业人员来做了。
技术人员也能看懂英文说明书，麻利的给两只头盔接上手指粗细的光缆。
因为数据流量比较大，需要由十几根光纤组成的光缆才能接收完整的数据流，如果再加上强弱电线，整个头盔的重量立刻增加了一倍不止，长时间戴在脖子上肯定不成，所以随着头盔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两张人体工学折叠椅，可以调节高度挂住头盔，让使用者舒舒服服的坐着，也能够放平躺下来，美美睡上一觉。
这一千万美元还真是没白花，制作方连这一点细节都考虑到了。
另外还附送了一些的附件添头，像台灯，插座之类溜边缝，惠而不费的小东西，反正是一口大箱子，可劲儿装，比起一千万美元的成本完全不值一提。
搞科研就是烧钱，尤其是医疗行业。
想要在撒摩斯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的研究和治疗上有大的进展，与国外顶尖一流医院相比，即使是成本低廉的华夏市级公共医院，动辄千把万美元灰飞烟灭也在所难免，这还是李白用点穴手法“镇魂指”和琉璃心协助开挂的情况下，不然烧钱烧得更凶。
能够维持住当前相对稳定的睡眠质量，已经让撒摩斯家族的成员们为之无比满意，这意味着他们能够突破五十岁的大限，获得更长的生存周期和更好的生存质量。
“已经好了，一个先来，还是两个一起？”
操作计算机的技术人员向李白望来，他已经接好了所有的线缆，控制程序装在两块容量为2tb固态硬盘里面，早已经初始化预置完毕，把硬盘装进小型机就可以直接使用。
拥有四路64核处理器的小型机很快将主控程序加载完毕，成功对接上两只头盔内置的子客户端。
这两只头盔大概是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唯一能够超过国外同行的杀手锏，毕竟技术始终都在进步，设备不断更新，第七人民医院拿到的也是代表了全世界最尖端的高科技，这钱还真没白花。
李白看了看神情淡定的两位光头志愿者，说道：“一起吧！”
两位志愿者早已经习惯了各种设备的体验。
单价五百万美元的高科技头盔逼格满满，几乎是第七人民医院里面最贵昂的医疗设备，要不是其他患者也能够用上，医疗领导们差点儿就不批。
这不是有钱没钱的事情，甚至与摩斯斯家族自己掏腰包无关，要不是其他患者和其他科室也能够用到，医院领导们差点儿就不给审批。
再有钱也不能买来用过几次后就当成摆设，丢到角落里吃灰，尤其是这么昂贵的设备器材。
撒摩斯家族无所谓，但是医院领导却不能这么干。
在苏眉护士的协助下，安妮和艾瑞克两人坐上了配套的椅子，装上支架的头盔代替了头枕，缓缓套住两人的脑袋，头盔各个部位相继贴合头型，再加上同样设计风格的椅子，看上去极具科幻的视觉冲击。
当椅子横置时，头盔就会变成枕头，托住后颈和整个脑袋。
“好了！”
苏眉向技术人员打了个手势，那边就开始照着说明书指示操作起来。
一只头盔对接一台小型机，然后衍生出四五个显示屏，有控制屏，有分数据显示屏，便于不同的专业人员
那边就开始照着说明书指示操作起来。
要不是用这两个头盔，需要先将自己的脑袋剔成秃瓢，李白也想体验一下价值五百万美元的头盔究竟是啥滋味。
很快，安妮和艾瑞克两人的三维脑部模型被勾勒出来，一个个生物电闪光此起彼伏，就像夜空中的星星明灭不定。
安装在小型机上的主控制程序各个模块十分友好，功能一目了然。
制作实验室原本就专精于脑部医学领域，所以各个方面细节做的十分用心。
两位志愿者脑部的生物电反应并不相同，因为缺少其他更多的样本，即使是像李白这样的专业人员，看了一会儿后，也会觉得枯燥无聊，毕竟人不是机器人，对于充满复杂性和机械性的事物无法长时间保持稳定关注。
“先记录下来，技术人员四小时换一班，医生八小时一班。”
李白交待了交错式轮班制度。
研究治疗小组人多，与计算机中心的技术人员搭班，做几天三四班倒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价值千万美元的设备，这种具有基础性质的持续观察和记录还是很有必要，可以获得大量的参考分析信息。
这还是刚刚开始，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比对出所需要的核心数据。
所有人都得轮班，也包括了李白。
不过作为组长，李白还是假公济私的把自己轮班时间错开到周六前后，因为他还有同学会需要参加。
江慧雪班长组织的同学会恰好有几位同学出差到湖西市或者钱江省内其他城市，坐汽车还是坐火车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情，至于别的同学，正好是双休日，也能够抽出时间，不是飞机就是火车，基本上都能在三个小时内抵达湖西市。
而出差的这几位刚好在三小时圈以外的地方，要不江慧雪同学怎么能够当上班长呢？
这样的统筹规划能力完全不容小觑，或许她就是凭着这一手，脱颖而出，成为一家支行的行长正职。
江班长预定的聚集地点交通十分方便，也是她的银行客户关系，在定好地方后，便将交通方式发给了参加这次同学会的所有同学。
平日里鸦雀无声的微信群里面立刻变得热闹起来，连李白的外号“小白”也被人翻了出来，小白小白的喊着。
李白不以为意，任由他们叫着，现在是小白，再过几年就该变成中白，甚至是老白了，趁着年轻，多叫叫还能怀念一下逝去的青春。
周六一早，李白的桑塔纳2000就停在了火车东站附近。
作为地头蛇，他的老古董桑塔纳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接站公车，因为来的人不少，除了自己坐车或者打的以外，这辆桑塔纳2000起码得来回跑三趟。
出门在外，能省一点是一点。
虽然可以花点钱包辆更大的车能够一次性运走，但是不赶趟儿，还不如小车一趟趟的捣腾更方便些。
“小白，我阿杜啊，已经出站了，你在哪儿？”
一口子陕腔的汉子声音从李白的手机上响起。
现在是周六清晨五点半，对方不是第一个到的，还有更早的坐飞机提前一天就到了。
“在几号出站口？”
李白发动了桑塔纳，刺溜一下子窜了出去。
火车东站的接站口是个椭圆形的圈儿，接站的车一辆辆进去跑圈，把人接走就跑，不能停，所以人先定位，他才能过去接。
“一楼5a，我站着不动，等你哈！”
来自陕西的杜森背了个大包，扇着帽檐，从北方抵达湖西市，第一个感觉就是热，哪怕此时此刻的气温明明不高，只有二十一二摄氏度，比开冷空调还凉些。
“等着，几分钟就到，早饭吃过了没。”
李白转着方向盘，很快驶上了火车东站的二层高架，参与到转圈的车队当中。
这个时候的车辆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出租车，或者是网约车，不过曾经销量极大的桑塔纳2000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稀罕物，反倒变得格外显眼，没一会儿功夫便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汉子冲着黑色桑塔纳2000直挥手。
李白立刻靠了过去。
“哎呀，你们这儿可正热，我这一头汗啊！帮我开一下后箱。”
杜森的陕味儿普通话极有特色，把自己的大背包往桑塔纳2000的后货箱里一丢，然后直接钻进了副驾驶座。
“热？你们那儿现在几度？”
李白扯了几张餐巾纸递过去，供对方擦汗。
这个陕西汉子一上车，车厢里就炸开了浓浓的汗味儿，还好他把正副驾驶座的车窗都提前摇下去了，不然这股味儿能把人冲得待不下去。
车子一开，冲进来的气流很快把汗味儿卷走了大半，迎面而来的凉风也让杜森脸上露出了舒坦的表情，说道：“我们那儿现在最高才26度，不过早晚温差大，晚上冷的很，瞧我这汗，哗哗的，止都止不住。”
一身大长袖单薄t恤全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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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节-同学
“比这儿低不了两度嘛！至于热成这样？”
一边开着车，李白一边吐槽到，若大一条的北方汉子就差跟狗一样吐舌头了。
杜森吸了吸鼻子，咧开嘴说道：“嗯嗯！大概是你们南方湿度大，我们那儿干，容易凉。”
李白的大学同学来自于天南地北，毕业后有的返回家乡，也有的到其他地方去工作，李白就属于后者。
“我们这儿夏天能热死非洲的黑叔叔，冬天能冻死东三省的好汉。”
李白也就不给以风景怡人的湖西市贴金了，啥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什么的，只有一年四季住过的人才知道。
“噗！你这话我可不信！”
心理学专业的人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杜森和所有第一次来到湖西市的北方人一样，不信这个邪。
“你可以百度一下。”
李白麻利的换着手动档，桑塔纳在车流中不断变速，准备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
很快就要到早高峰，再停在马路上，迟早得被堵死。
下面两位同学起码得一个小时后才能陆续到站。
“信你才怪！”
杜森的胳膊靠着车窗口，惬意的敞着胸，他才不会费这个力气去百度。
自诩为糙爷们儿，在乎那么多细节干什么。
事实上在钱江省被热到中暑的黑叔叔，和冻到快翻白眼儿的北方汉子数不胜数，钱江省人民总是到非洲去纳凉，到北方去过冬。
神马热带就是因为热，寒带就是因为寒，统统都是骗人的。
很快把车停到地方，李白拎出一盒牛奶和油条烧饼，递给老同学。
“早饭没吃吧？我这儿给你准备了。”
“嘿，客气了！”
嘴上说着客气，杜森手上却一点儿都没客气，接过去撕开纸屋状的牛奶盒，直接往嘴里猛灌，然后另一只手抓着烧饼夹油条，大嚼起来，还闷声道：“要是再来一碗牛肉面就更好了，诶，你最近混咋样啊？”
“凑合，刚考上主治医师，大概算是中级职称吧！”
李白靠着车窗，把换气空调打开，再打开后两个车窗，驱散弱了不少的汗味。
被这汗味儿熏着，乘客能跑，司机可不能跑啊！
“才中级？我都开始准备考高级职称了。”
三两口把李白准备的早餐吃完，依旧意犹未尽的杜森扯了张餐巾纸擦着嘴。
看他还咂摸着嘴，似乎还没吃饱，李白只好再给了一盒苏打饼干，勉强给掂巴了，笑着说道：“你就吹吧？没熬够时间就想考高级职称，真当我没见过世面呢？”
职称什么的，可不止是对技术水平有要求，还有工作时间的标准，就算是华佗重生，扁雀在世，也得老老实实的熬资历。
李白是运气好，得了个无缝对接的机会，不然换成别人，起码还得蹉跎几年才行。
这就是命，倒霉孩子一辈子都被摁在底层出不了头，幸运儿踩到狗屎里面都能藏着金子。
“我们那儿穷乡僻壤的，找熟人操作一下就行了，哪儿费什么事？我明年准备开个心理诊所，要不你来帮我，我也能帮你运作运作。”
杜森漫不在乎的把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向窗外，就跟他在陕西时一样，反正是纸团，风吹日晒雨淋，几天就化得无影无踪，也谈不上什么环保不环保。
“嗬！当老板了？厉害啊！我在这儿干得还算舒心，等哪天干不下去了，我再找你。”
李白谢过了老同学的拉拢，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要离开湖西市的念头，并不止是因为刚刚在这里买了房子，还有其他的原因。
“行，我的话永远有效，随时欢迎你来。”
杜森家里的条件不差，否则也不可能随着他这么折腾。
能拉来老同学撑场面是再好不过，拉不过来他也不强求。
其实同学之间也就随口说说，情分和本分是两码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也知道不能较这个真儿。
毕竟大家原本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若是分出老板员工，社会阶级一旦固化，这最初的心态就容易失衡，固然是杜森的诚意，但李白也不会傻乎乎的赶着去报到。
两人叽叽歪歪的扯了一个半小时淡，李白的手机又响了，他带着杜森重新跑了一趟火车东站，把先后抵达的两位同学接上，然后直奔城郊的农家乐。
尽管城市化改造不断往周边扩张，但是往远处走，依然还是能够看到乡村的景色，许多别墅就掩映在这些城郊的地方。
老同学时隔一年多没见面，话题巨多，不是生活就是工作，要不就是兴趣爱好，这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没完，李白还要开车，有一句没一句的掺合着。
“哇，这就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真好看。”
车上的三个同学里面，有两个来自于北方，一看到那么多水，就激动的不行，拿出手机和更专业的单反相机将连成片的河沟池塘，拍个不停。
“看多了就腻了。”
李白头也没回，任由身后咔嚓响个不停，转着方向盘，桑塔纳2000很快驶过一道水坝，进了一个庄子。
充满乡土气息的江南园林建筑出现在前方，又是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南方人就好这一口。
桑塔纳2000缓缓驶入碎石路，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前面停车场出入口处打电话。
“哎，是班长！班长！江班长！”
还没等李白开口，眼尖的杜森率先叫了起来。
大魔头的耳膜都快被这陕西汉子的大嗓门给炸了。
江慧雪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循声望去，正好看到越来越近的桑塔纳2000，回应的摆了摆手，对耳边的手机紧说了几句，便挂断了通话，然后迎了上来。
“嗨！杜森，刘勤，惠玲！等会儿下了车，先往里面走！我订了房间，把东西放好就到正厅集合，那里准备了茶点，想要休息或者到处走一走都可以。”
作为年收入在三百万以上的银行支行长，江慧雪财大气粗的给所有参加同学会的同学们都开了房间。
因为是银行关系户，十来套标间再加上三餐，顶了天不过三万块钱，物美价廉，性价比超高。
“哇！班长变行长，越来越漂亮！”
杜森嗷嗷叫着跳下车，先把马屁给拍上。
车上另两位同学刘勤和叶惠玲也跟着下了车，三人高兴的凑到一起，高兴的笑着。
“班长，那个老赖搞定了吗？”
方才看到班长同学还在忙着打电话，让李白想起了对方上个星期一直在头痛的事情。
“李白，多谢你了，那招可真灵，一下子就搞定了，这次我请你吃饭。”
江慧雪显然知道李白口中的“老赖”究竟指的是谁，那招绝户计真的很厉害，一下子就把黑锅甩了回去。
不想一块儿完蛋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买单，客户有了钱，自然就缓过劲儿来，老老实实的把贷款还上，逾期该交的一分都不能少，半点儿客户都没有。
江行长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直接将这个坑自己没商量的老客户调低信用等级，她宁可失去这么一个客户，也不愿意再踩这颗地雷。
这次有李白同学给自己当狗头军师出主意，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关，那么下次呢？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如果银行信贷业务碰到的都是这些坑货，还不如趁早关门拉倒，不然就算是再精明的行长也会被活活坑死。
“这次？！”
帮三个同学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提出来的李白却是笑着直摇头。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班长同学经历了这一遭后，又多了一分市侩和算计。
横竖都要请众同学住宿和吃饭的，顺带着把他的人情也给还了，真是惠而不费的买卖。
“有的白吃白喝就不错了，你还真差那点儿吃喝？”
江班长一双美目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位老同学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买下一套豪宅，说不定直到现在，她依然会真的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在市级公共医院苦熬资历的门诊小医生。
这货才是真正冒充小猫鱼的深水大鳄。
“哟哟，什么情况？”
杜森听着两人之间有故事，就开始瞎起哄。
“好了，我得去接人了。”
有其他三位同学在场，李白不好跟班长继续较这个真儿，只好返身上车，开着桑塔纳2000离开了这座农家乐庄园。
看着尾灯远去，江慧雪浅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碰到一个老赖客户，李白帮我出了个主意，分分钟搞定了。”
到底是做到行长的人，她顺着李白的话，把自己头痛了好些天的事情真真假假的遮掩了过去，也没说明白，反正大概那点儿意思，想要弄明白全靠自己猜。
“原来是这样！”
杜森摸着后脑，听了个半而不截。
刘勤和叶惠玲两人同样不明觉厉害。
因为是提前一个星期约好的缘故，大部分人都在上午10点前乘坐各种交通工具抵达湖西市。
李白作为接站主力，一辆桑塔纳2000来回跑了三趟，接到了十位同学。
当他将最后一批同学接到农家乐山庄时，却在停车场里看到了一辆牌号有些眼熟的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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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套路
保时捷911算是保时捷系列最具知名度的经典车款之一，一对保时捷特色的蛙眼大灯，能够在十秒钟内从静止状态提速到一百码，gt系列更是压缩到了五秒以内。
而李白眼前这辆，正是保时捷911中的carrera系列运动款，车主至少知道湖西市这一片儿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像样的赛道，甚至路况都不允许豪车们飚油门。
进了湖西市的地界，高档跑车就变成了摆设，能跑上60码已经是谢天谢地，在十字路口装逼轰油门纯属找死（烧发动机）。
如果只是保时捷911carrera-4s倒也罢了，但是那张外地车牌号却勾起了李白的记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喂，李白，李白，你在楞什么？开一下后备箱。”
先下车的四个同学拍了拍桑塔纳2000驾驶室的车门，让李白终于回过神来。
虽然有些疑惑这张车牌号的主人怎么也来到这座农家乐山庄，不过在同学们的催促下，李白没有多想，帮着打开后备箱，提出了沉重的行李。
桑塔纳2000停在距离保时捷911约四十多米的距离，恰好分别在停车场的两端，这也是李白下意识的操作。
挥散心中的疑惑，李白帮四位同学提起行李，往农家乐山庄的游客中心走去，那里集饮食住宿和娱乐功能于一体，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再加上现代化的设施，极适合休闲与放松。
算上李白最后这一车，剩下仍未赶到的同学已经寥寥无几，最迟也会在中午前赶到。
游客中心大厅一隅人声鼎沸，三十几位同学天南地北共聚一堂，欢声笑语，江慧雪班长的组织能力依旧不输于当年，将乱糟糟的集结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运筹帷幄。
“李白来了，应该是最后一车，我看到了谁，付晶？我去，水灵灵的妹子居然，居然胖成这个样子，都快不敢认了，还有庄子楚，嗨，庄子，老了啊！岁月是把杀猪刀，古人诚不欺我……”
杜森的大嗓门一下子盖过了其他人。
被人说胖的付晶妹子哭笑不得，说好的老同学呢？
一见面就这样损人家？太不给面子了！
所以她立刻冲了上去，追打嘴上没把门的杜森，健壮如运动员似的陕西汉子立刻被身材丰腴的胡建妹子追得到处跑，现场一片幸灾乐祸的轰笑止都止不住。
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杜森与付晶之间就有点儿小暧昧，只不过随着集体拿到硕士学位后各奔东西而烟消云散。
校园里的爱情总是如同沙滩上的城堡，经过涨潮时分的海水一卷，立刻分崩离析，仿佛从未出现过。
“慧雪！”
大厅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雨璇！”
江慧雪的声音随即响起，音量毫不逊色。
就见江班长与一个长发披肩的美女互相冲向对方，彼此紧紧抱到一起。
李白认出与班长抱到一起的是颜值不相上下，而且还是才貌双全的冯雨璇同学，其他人在拿到硕士学位后，便各自寻找工作，只有她依然坚定不移的继续读博，一身学者书卷气给颜值更增添了几分特别的气质。
他数了数人，加上冯雨璇同学，大学时代的同学竟然一个不拉的全齐了。
不止是李白，其他人也都相继发现人已经到齐，纷纷鼓噪起来，尤其是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杜森，别看他身材魁梧，肌肉分明，实际上是绣花枕头，几步路就虚到不行。
“班长，全齐了，33个，一个都没少！”
被李白第一车拉过来的刘勤叫了起来，所有人都发出欢呼声。
刚刚抵达游客中心大厅的冯雨璇同学补全了大学同班的名单，分别一年多，终于再次相聚。
“全班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的，哎哟。”
杜森咧着嘴乱立flag，冷不防被付晶冲着他的腿弯子直接轻踹了一脚。
“满嘴没好话。”
付晶若无其事的从他身旁走过，算是小小教训了一次，又引起一片偷笑。
“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先丑话说在前头，同学会可不允许同学睡啊，客房已经是提前分配好的，真想要睡，等散伙了自己去约，成家的人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被撕逼，要离婚分家产什么的，可千万别来找我。”
江慧雪班长拉着冯雨璇走过来，一点儿也不客气的直接警告众人。
毕业以后，许多人在社会上打过滚，胆子不免肥了起来，天晓得会干出什么事情，给纯洁的同学关系蒙上一层阴影。
“班长，约不约？”
果然有胆儿肥的，有男同学捏着嗓子叫喊。
“约你妈个头啊！滚一边儿去，再bb，直接报警抓起来，通知家属来领人。”
江慧雪不愧是没走潜规则，全凭个人能力和业绩坐上行长的人才，一句话就顶了回去。
班长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睥睨众生，老同学们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或许有那些个心思的，此时此刻不免收敛起来。
大学时代一去不复返，昔日纯真纯情的同学关系早已经被残酷的社会现实所污染，没人还能保持当初的天真，如今的同学会与其说借机重温大学时代的关系，倒不如说是一种情怀。
“再补充一句，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以后，每个人的机缘际遇都不同，有的人飞黄腾达，有的人仍然在社会底层打滚，大家聊天时，千万不要互相攀比，甚至嘲讽，这没有意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据我所知，我们中间装逼犯不少，别给他们打脸的机会啊！”
江班长不愧是人精，每句话都一针见血，提前打下预防针，以免到时候各自尴尬，反而伤了这份珍贵的同学情谊。
再次爆发的热烈哄笑声中，李白装模作样的跟着其他人彼此面面相觑，试图分辨出究竟谁才是“装逼犯”。
他当然知道班长口中的“装逼犯”究竟指的是谁。
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难免会谈到工作、生活和家人等话题，攀比在所难免，不过有了班长这句话，彼此多多少少会顾忌一些。
江慧雪当场定下了这次同学会的主基调，不让这次难得的聚会带上其他色彩。
“好了，雨璇，你先去领房卡，我知道你喜欢清静，所以专门留了单间，晚上千万别随便开门。”
江慧雪为姿色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未来女博士指出领取房卡的总台方向，然后回过头来，向众同学们拍了拍手，说道：“趁着饭点儿还没到，咱们先做个热身小游戏，同意的举手。”
昔日的班长又回来了，同学们当即举手如林。
班长的威望可不是盖的！
“那好，就做个现场即兴小表演，全凭个人发挥，按我点名，朱用，杜森，李白，就你们仨，来，表演一个成语故事的节目，什么成语呢？有了，赛翁失马！这个好！”
江慧雪意气风发，连续点出了三个人名，驾轻就熟的指挥起了小游戏。
反正是随机性质，无论是表演的好，还是表演的不好，都能够为其他同学带来足够的笑料。
“我去！成语故事，需要这么高端吗？”
最活跃的杜森被人硬推了出来，他摸着后脑勺，完全不得要领，专业不对口让他有些强人所难，不知所措。
另一位朱用同学也是满脸懵逼，没玩过啊！
可是江慧雪却没打算放过他们，继续说道：“你们三个自己决定扮演哪个角色，不知道的可以先百度一下这个成语故事，现场即兴自由发挥，随便你们怎么演，核心就是‘塞翁失马’，来大家掌声鼓励！”
啪啪啪……节奏和气氛立刻被带了起来。
这大概也算是赶鸭子上架。
“杜森，你扮演塞翁，朱用，你扮演塞翁的邻居，我呢，扮演马。”
李白的眼珠子转了转，直接提议。
“好，我扮演塞翁！”
见有人提议，杜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就扮演塞翁的邻居。”
刚刚百度完这个故事的朱用心里也有了数。
“那么表演开始！”
李白拍了拍手，然后转身就往自己原来坐的位置走去。
“诶！你怎么走了？表演呢？”
杜森眼睁睁看着李白坐了回去，直接叫了起来。
朱用也是目瞪口呆，不是说好了三个人一起表演，你自己一个人坐回去算几个意思。
在凳子上坐定，李白一摊双手，好整以暇地说道：“塞翁失马，现在马已失，请两位开始你们的表演。”杜森和朱用两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彼此面面相觑，表演马的李白同学从一开始就表演结束了。
众人心里一阵mmp，特么这是妥妥的套路。
江班长翻着大白眼，李白同学用现身说法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坑货，而且还是专业的。
反应过来的同学爆发出无可抑制的笑声，眼泪都快要笑出来，偷奸耍滑到这种程度，也真是没谁了。
“我去，你不仗义啊！”
终于明白过来的杜森同学气坏了，自己还在绞尽脑汁如何表演这个小游戏，这家伙倒好，一句话就把别人给套路了，自己偷懒躲一边等着看西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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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节-姓赵的
“不对啊！塞翁失马，只是马跑了吗？应该还带着一群马回来才对啊！”
朱用刚才搜索到“塞翁失马”这个成语故事，似乎与李白所说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还不明白？朱用同学，你刚才没有听班长说‘塞翁失马’，就到这里没了啊，可没有再说是‘焉知非福’，所以让我们自由发挥，不能拘泥刻板，明白了吗？”
李白刚说完，老同学们就爆发出一片笑声。
这完全是在利用规则偷懒，满满的心理学专业套路。
既然没有“焉知非福”，那么就只能那句成语故事的开头，却没有后面的故事，塞翁失马就变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佛系倒霉孩子故事。
被李白套路的杜森与朱用二人，只好硬着头皮献丑。
现场即兴演绎的“塞翁失马”在真的丢了马以后，完全歪楼，变成了父子俩相爱相杀的故事，两人原本就是班里的活宝，一句句尬聊和五分钱演技，让同学们看得笑声止都止不住，险些笑破肚皮，甚至连农家乐山庄的服务人员们也被吸引过来，乐个不停。
自由发挥的结果就是“塞翁失马”这个成语故事完全变得面目全非。
“真是棒极了！好了，中饭可以开始了！”
当“塞翁失马”演绎到污到不能再污的时候，江慧雪班长拍着手走了来。
一个成语故事足足自由发挥了半个多小时，不少同学都已经快要笑抽抽了，杜森与朱用的成语故事二人转总算是才落幕。
要不是班长出面打断，俩货还能再继续扯下去，看来选中他俩编这个段子，还真是选对了人。
农家乐山庄里自养的鸡鸭猪羊，还有各种自产的蔬菜，烹制出来的菜肴虽然不及外面大馆子里的精致，但是土味十足，盛菜的大菜盆里里外外透着大气。
好酒好菜让同学会聚餐气氛变得十分热烈，推杯换盏之间，所有人都放开嗓子大声说话，大声欢笑。
在酒足饭饱后，若大的农庄便成为了所有人的游乐场。
彼此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者聊天扯淡；或者借来几根鱼竿，从地里刨出惊惶不安的蚯蚓，直接往池塘里放线，看看有没有意志不坚定的鱼儿愿者上钩；或者摊开麻将和扑克牌，开始鏖战；真有那几个闲得蛋疼的，干脆追鸡撵狗，整个农庄鸡犬不宁……
同学会让所有人都放下了在社会打滚的面具，一个个本性流露。
初入社会这一年多，离开了学校和家长的庇护，见识到社会上的许多丑恶，让他们不得不学会适应身周的这一切，负重前行。
班长同学组织的这次同学会，让老同学们得以放空自己，宣泄积累已久的负面情绪，仿佛又回到了青春朦胧的大学时代。
“小白，小白，钓什么鱼啊？来搓几圈，三缺一，赶紧的！”
杜森和两个同学摆开了桌子，哗啦一声，麻将块子满桌乱滚。
天气晴朗，露天搓麻，贼舒坦！
“等我钓上一条再说，你们先找人！”
李白摆了摆手，他才刚下饵呢，哪里这么快就收竿的。
“妈蛋！钓j吧个鱼，快来！”
杜森还记得李白在午饭前套路自己，十分缺德的捡起一块大石头，咣当丢进了水塘，掀起的水花足足有五六米高，甚至还落到了岸边。
这是要一拍两散的节奏！
如果不陪杜森搓几局麻将，李白就别想安安心心的钓鱼。
“卧槽！好不容易就要钓到一条大的，杜森，你神经病啊？”
“怎么不往你家窗户上丢石头！丢你老母啊！”
李白还没说什么，附近的其他同学就先骂开了。
“特么找死是吧？你是不是想死啊？”
“想死你就说一定，我保证满足你！”
“mmp的钓个鱼都不安生！”
三十几步开外的岸边，几个男女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显然也被那块石头给惊跑了即将上钩的鱼。
围着小湖似的大池塘钓鱼的不止是李白等人，还有其他游客。
这处农家乐山庄并没有被江慧雪包场，足以承接千人的庄园还有其他的客人，杜森随手扔出的一块大石头引起了公愤。
“看！惹麻烦了吧！”
李白幸灾乐祸的看着满脸尴尬的杜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错，对不起！”
杜森冲着其他同学，还有怒气冲冲走过来的那几个游客男女抱拳道歉。
“道歉要是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哪儿来的傻b？”
那几个男女中间，穿着一身黑色短袖t恤，头戴渔夫帽的黑黑瘦瘦年轻人直接指着杜森骂开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
杜森知道自己理亏，只好一再道歉，他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如果不是有同学在场，恐怕早就开怼了。
“艹尼玛！特么手贱！劳资好不容易快钓上一条鱼，尼玛就让你给搅了，去尼玛的对不起，给我下水把那块石头捞上来，不然这事儿没完。”
头戴渔夫帽的黑黑瘦瘦年轻人依旧“尼玛”、“艹尼玛”、“去尼玛b”骂个没完，身旁的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是一样满口枪林弹雨。
“卧槽，不就是一条鱼么，我赔你们十条好了，至于这么出口成脏吗？”
连连道歉的杜森也有些恼了，这几个家伙简直是不依不挠，居然还想让他下水捞石头，真特么脑子有病啊！
“艹，外地佬，你再bb试试，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黑黑瘦瘦年轻人嘴里依然不干不净。
突然旁边有人语气不善地说道：“赵亮，说两句就算了，还没完没了是吧？”
黑黑瘦瘦年轻人循声望去，猛然瞪大眼睛，嘿然一笑：“小白？真是巧啊！是你朋友？”
“是我的同学！怎么？赵亮，还想要伸伸手？”
李白冷冷一笑，这个年轻人他认识，和自己一样，都官二代。
对方的老爹，自己的老头子也认识，只不过关系没那么好罢了。
“小白，你们认识？是朋友？”
杜森松了一口气，显然李白认识对方。
“不是朋友！”
李白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咦？
杜森目瞪口呆，他有些看不懂了，李白和对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朋友，哥几个，他老爹和我老爹也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呢！李白，别那么小气嘛！”
黑黑瘦瘦的赵亮摘下头上的渔夫帽给自己扇起了凉风。
“屁的朋友，赵亮，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边少凑在一起。”
李白出人意料的十分不客气。
在他心目中，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笑里藏刀用来形容对方都是轻的。
“做人大气一点嘛，你还耿耿于怀那件事？都是长辈们的恩怨，至少我跟你可没什么仇。”
赵亮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眼角含着一丝阴鸷，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呵呵，别装了，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
李白没功夫跟对方兜圈子，他要是放松警惕，姓赵的绝对能够扯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点，跟他爹一样都是无赖。
赵亮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可不敢想怎么样，只是请你那位同学把扔进水里的石头再捡回来，嘿嘿，嘿嘿。”
人的笑声，让杜森脸色微变，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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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节-恩怨
杜森侧过身子，小声问道：“小白，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就像一条躲在暗处，吞吐着信子，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毒蛇，阴冷歹毒
李白小声回道：“官二代，他爹是湖西市顺平区的公安局长，你别理他。”
两人彼此耳语的时候，赵亮的声音又放大了些，带着几分张狂的意味。
官二代？特么，就是地头蛇喽？
杜森瞳孔微微一缩，没想到会在这里惹上这种人。
“怎么？敢做不敢当？听口音是西北来的吧？西北的汉子一口唾沫一口钉，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怂包？人家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池塘，要是你一块石头，我一块石头的丢进去，谁还能钓鱼啊？就算砸不到人，也会砸到鱼，乱丢东西多危险知道不知道？”
特么居然还上纲上线，杜森眼睛一瞪，正要开口，却被李白拉住，摇了摇头说道：“你先走，这里我来对付他。”
“你能行？”
杜森有些担心。
“去吧，我也是官二代！不怕他！”
李白拍了拍杜森的胳膊。
“我去，你也是二代？特么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么？”
冷不丁被李白爆了个料，杜森顾不上赵亮的挑衅，他一脸难以置信。
同学这么多年，一起本科，一起考研，一起拿到硕士学位，谁能想到这么低调的一个老同学居然还是官二代，藏得够深啊！
“滚！看看你的身份证，大家一样都是二代身份证。”
李白翻了个白眼，让杜森滚蛋。
“噗！你牛b！”
杜森想起二代身份证这么一茬，这个说法还真没毛病！
官二代vs官二代，倒是让他放下心来，冲着一脸阴笑的赵亮一抬下巴，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赵亮！别没事找事！”
李白准备打发眼前这几个人。
如果说对方之前是打算找杜森的麻烦，那么现在挑开天窗说亮话，赵亮就是冲着他李白来的，说不定方才就已经看到他了，杜森只是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借口。
赵亮丝毫没有在意杜森的离去，他好整以暇的挑着指甲，漫不在乎地说道：“我只是提一下社会公德，怎么？玩不起？”
李白冷笑了一声，从岸边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随手扔进池塘中央。
咣！
这块石头比杜森手贱扔的那块要大多了，激起的水花足足有十几米高，沉闷的落水声让池塘边的人惊骇莫名，这一下丝毫不啻于一颗炮弹在水中炸开。
“好啊！我陪你玩！”
李白好整以暇的看着赵亮，有种你也让劳资下水！
不就是耍流氓么？
他也会！
上个星期还教班长耍流氓来着。
“你特么找死啊！”
“尼玛，几个意思？”
赵亮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那几个年轻人就已经沉不住气，指着李白连声恐吓。
这些人可不知道李白究竟是何方神圣，光看眼下这般模样，大致能够猜到双方不是什么朋友关系。
“呵呵，你狠！”
赵亮看了看池塘中央起伏不定的余波，又打量了李白一眼，竖了个大拇指，毫不迟疑的扭头就走。
跟着他的人完全没有想到，赵亮居然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
“诶？怎么走了？”
“亮子，就这怎么算了？”
“怎么回事？亮哥，只要你一句话，咱们就干他！”
那些人不以为然的放着狠话。
走出二十几步，赵亮阴沉着脸，说道：“只要你们也去捡一块同样大小的石头，扔到池塘中央，我就跟你们一起去揍他。”
方才还在骂骂咧咧的几个年轻人彼此面面相觑，再捡一块石头扔到池塘里？
亮哥该不会疯了吧？
直到赵亮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回原来的地方，才有人勉强琢磨出意思来，他也找了块差不多大小的石头，双手一提，脸色立刻变了。
并非提不起来，而是这块石头至少有二三十斤重，再看看池塘中央到岸边，起码也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尼玛！
登时脸都绿了！
把二三十斤重的东西提起来，扔出三四步远，只要身体素质不差，基本上都能办到，但是想要扔到四五十米远，特么这是妖怪吧？
接连有人试过石头，明白人越来越多。
“尼玛！那小子好大的力气！”
回想起那个叫小白的家伙，单手抓起石头，随随便便一甩，这么重的石头就飞进池塘中央，这得多大的劲儿。
差不多能够把他们所有人挨个儿扔到池塘里吧？
简直是太吓人了！
难怪赵亮扭头就走，根本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幸好双方没有动手，不然他们压根儿没有还手之力。
“谢叔，帮我查个人……对，好了，我等你消息。”
正当同伴们傻乎乎的掂石头时，赵亮打完了一个简短的电话。
不远处，杜森看到赵亮等人悻悻然离开，他又回到李白身旁，说道：“那小子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一旦处于旁观者的角度，杜森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他爹抢了我爹的地盘，算是新仇加旧怨！”
李白笑了笑，毕业后在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的工作并非是随随便便找的。
准确的说，他是有目的才来到湖西市。
老头子虽然开口无忌，暴脾气容易得罪人，但是资历和级别摆在那里，在特种大队散伙后，准备转业到湖西市顺平区担任公安局长，却中途被别人截了胡，不得不分配到西北小县城当一个轰轰烈烈的县局座。
而李白却不得不留在了湖西市，在第七人民医院当一个门诊小医生。
截老爹胡的这位就是赵亮的老头子赵彪，还是李白老头子的高中同学，而且在高中三年里面，两人还争过李白的老妈。
当然了，李白的老头子技高一筹，抱得美人归。
只是没想到李白的老头子情场得意，沙场也得意，现如今却让昔日的情敌在官场上占了便宜。
难怪李白看到赵亮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事实上如果只是上一代的恩怨，正如对方所说，老的恨老的，跟小的没什么关系，李白未必会真的放在心上，但是赵亮笑里藏刀的阴沉性格却让他有些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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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节-艺术创作
赵亮跟他的老头子赵彪完全是两个类型的人。
赵彪貌似豪迈不拘的大老粗，实则精明算计，他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表面上和许多同龄人一样，爱玩爱闹，实际上比他老头子更能伪装，是一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李白当初之所以选择心理学和精神卫生专业，就是为了提防像赵亮这种表面笑嘻嘻，称兄道弟，暗地里捅上一刀，还得让别人感激零涕，叫声好的歹货，这种抽冷子专门插兄弟两刀的家伙在社会上还真不少。
沾了老头子的光，再加上家庭生活的耳濡目染，赵亮也混了个公务员的身份，因为父母辈的言传身教，对于各种规则和人际关系如鱼得水，丝毫不下于混了好几年的老油子，论起官二代的成色，甚至比当医生的李白还要高级一些。
别看赵亮张口咄咄逼人，想要抓把柄，还真的没有办法，真凭实据呢？从一块扔进池塘里的石头就能觉察到危机，毫不犹豫的认怂扭头就走，这份机敏的眼色就在许多同龄人之上，要知道不少人到现在为止依旧是冒失冲动的楞头青，不撞一下南墙，死都不肯回头。
李白从异界兜了一圈回来，有能力不把一个官二代放到眼里，但是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小瞧公务员的生存能力。
虽然不久前配合王老头撸官撸得痛快，但是想要开掉一个公务员有多难，只有体制内的人才知道。
打蛇不死，反被咬一口，如果不能罪证确凿激活双开程序，指不定哪天又会死灰复燃。
转岗，平调，降级，东山再起，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不少老百姓都以为公务员会像社会上的公司企业那样，犯了错就会被开除，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老百姓。
呵呵！这得多天真才会如此想像国家的统治阶级。
正因为敬畏，李白才会去深入了解人性，考研读硕，事实上都是一种自我保护和谋生的手段，哪怕他自己也在享受着这个阶级带来的一些相关福利，踏入社会后，比普通老百姓更能够抓住机会。
至于埋头苦干，老实谦让，这样的人只会被残酷的社会现实一遍又一遍践踏，该是长脑子的时候了。
“我去，当官的世界，我等屁民不懂。”
李白说的不甚详细，却依然让杜森敬而远之。
这帮当官的太阴了，指不定哪天被他们卖了，还得给他们送锦旗，mmp应该送花圈才对。
“别理他们，走，不是要打麻将吗？我来就是，别再搞事。”
被自己和杜森的两块石头一砸，李白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池塘边上钓鱼，干脆丢下鱼竿，跟着杜森去搓麻。
麻将块子哗啦哗啦如潮水般在桌面上彼此碰撞，李白与同学们搓着麻将，依然时不时察觉到来自于池塘边目光，仿佛就像一只恶狼在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小白兔，考虑什么时候下口，才能吧唧咬出满嘴的血。
特么真把自己当成掠食者？！
李白抽空找了个借口去放水，把清瑶妖女从璃珠空间里放出来，拎着尾巴丢进路边的灌木丛。
“帮我盯着池塘边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子，戴着渔夫帽和墨镜的那个。”
缠着灌木雀舌黄杨的枝头，青蛟吐着信子，说道：“要吃掉他吗？”
尽管吃人会让她犯恶心，但是并不介意有时候洗剥干净了换换口味，妖女现在又迷上了十三香的味道。
“不许随便吃人！”
李白捏住了清瑶的小角，这大概是妖女唯一的弱点。
青蛟妖王立刻变成了面条，三尺之内是大魔头的主场，妖王也躲不过去他的禄山之爪。
刺溜！
青蛟钻进了草丛。
碧绿的蛟鳞完全是天然保护色，如果不能提前知道她的存在，哪怕近在咫尺也未必能够察觉到。
就算没有这身蛟鳞，凡人想要发现妖女的存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放出狡猾的清瑶妖女，无论赵亮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什么，还是真的认怂偃旗息鼓，李白都不用担心对方会玩出什么花样。
只要李白不犯大错误，赵亮所能够做的最多也就是利用一下体制规则冒冒坏水，给他添些堵。
至于像栽赃陷害这种事情在湖西市的地界，赵亮未必有这个胆子，特么一旦事发，他老子赵彪都有可能被连累，这个损招儿虽然很爽，却得不偿失。
“……知道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的特殊福利没？你们肯定没有体验过，在机场过安检时被大洋马掏老二的那种感觉，帝国主义真会玩啊！还不是因为911给闹的，她们的英语不太标准，老是说good，其实应该是god才对，god！哈哈哈！”
农家乐山庄的池塘边，赵亮身旁一个身形痴肥的年轻人讲着从美利坚浪回来的荤段子，911事件后，机场安检提升，只是不知道这位仁兄竟然会享受到这样的福利。
“特么碰到一个黑老粗玩你的雷管，不知道吃伟哥还能不能补回来？”
“尼玛，长见识了！下次也去见见世面！”
一众人被这个劣质荤段子给笑得东倒西歪，女的笑骂不止。
这个时候，赵亮的手机响了，接听完后，他站了起来，说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去玩个游戏？”
“咦？有新节目？好呀好呀！”
“玩什么？这个农庄太没意思了。”
“换个地方去玩吧！”
刚才有个外地佬十分缺德的往池塘里丢了块大石头，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消遣对象，可惜外地佬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善茬子，他们只好悻悻然的放弃，回到池塘边继续百无聊赖的“钩”鱼，空钩下水，连饵都懒得挂，这只能算作是钩鱼了。
钓了半天鱼，依旧一无所获的年轻人们早就没了耐心，一听赵亮有新游戏，纷纷将手上的鱼竿扔下，一个个跃跃欲试。
“跟我走！”
赵亮神秘一笑。
几分钟后，农家乐山庄突然停电。
因为是大白天的缘故，庄园里的游客们并没有察觉到，倒是农家乐的员工们有所察觉。
“齐活了！”
用塑料袋套手，赵亮拿着一张信用卡般大小的卡片刀，撬开了农家乐山庄的露天信息箱，随便拧松十几根线头，拍了拍手，转过头望向一脸懵逼的小伙伴们。
这些技术活儿，不仅专业，而且贼溜。
之前在讲美帝啃泥地机场安检荤段子的死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亮子，你，你弄这些干什么？”
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胡闹，却从来没有玩的这么高端。
又是掐电，用打火机烧保险丝冒充过载，又是拧松监控线路的poe网线头，一连串操作看上去就像是007的特工片儿。
“这叫不在现场的证据！”
赵亮阴阴一笑。
直到现在为止，他所做的这些仅仅只是开头的铺垫而已。
“赵亮，你不会想要杀人吧？”
有个名侦探柯南看多了的妹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捣鼓了这么多名堂，肯定是要搞大事情。
“没事，只是一个恶作剧，跟我来。”
赵亮摇了摇手指，他知道分寸。
众人一头雾水的跟着他来到停车场。
没有人注意到，一条青色的细小身影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
“钱axxxxx，嗯！就是这辆了，挺会玩啊，居然开这种老古董。”
赵亮在停车场上转了一圈，很快站在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前。
黝黑发亮的漆面和银光闪闪的镀铬件，减震簧片依旧是油黑汪汪的，连轮辋内侧都没有一丁点儿陈年老泥，显示出这辆昔日风靡一时的经典轿车成色极佳，有极为难得的七八成新。
走私集团对这个桑塔纳2000保养极好，甚至不惜工本，落到李白手上时，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辆十几年前停产的老车。
“桑塔纳2000，特么老古董啊！居然还这么新，哪儿找的破车？亮子，这是你的车吗？”
“亮子！你的车好像在那边儿吧？”
“这谁的车啊？”
咣咣！还有人敲了敲车壳。
“这车动力还行，就吃油，如果不那么费油，换个壳子起码还能再征战二十年。”
有懂车的老司机煞有介事的点评起来。
“呵呵！车是好车，咱们给它来个锦上添花如何？”
赵亮笑得十分鸡贼，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停车场和外面的路一样，铺满了碎石，就算是下雨天也不用担心泥泞湿滑。
他拥有两辆车，一辆是本田飞度，专门用于上下班，另一辆就是位于停车场另一端的保时捷911，从来不会在公务场合出现，只在私人聚会时才会开出来。
“锦上添花？emmm，你刚才……”
有人终于明白过来。
赵亮又是帮农家乐山庄掐电，又是拧开监控线路，还奇奇怪怪的说什么“不在场证据”。
“666！~这波操作可以有！”
“得点32个赞！”
“亮子有先见之明！厉害啊！”
所有人全懂了，顿时乐不可支，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是谁干的。
更有聪明的，甚至猜到了这辆车的主人也许就是那个随手把二三十斤重的石头扔进池塘中央的年轻人。
“一起来！”
讲荤段子的胖子也跟着捡起一块石头。
“嘻嘻！”
众人正要成为车体绘画艺术家时，不知从哪儿飘来一声轻笑。
嗯？
赵亮和他的小伙伴们突然表情诡异的转身就走，很快来到停车场另一角的保时捷911前，将这辆跑车围了起来。
“嘿嘿，看我画个小鸡啄米图！”
“老夫擅长草圣书法，看我来个兰亭序，我草……”
“嘛咪嘛咪，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五雷正法符，成！”
尼玛！
一堆群魔乱舞！
“不错不错，功底见涨！”
赵亮看着自己的保时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招了招手，说道：“收拾一下，该走了！”
“卧槽！赶紧走啊！”
“别让人看到了！”
一伙人做贼心虚的将手上的小石子扔向四面八方的草丛里。
随便来场雨一冲，这些证据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赵亮等人嘻嘻哈哈的离开了停车场，他们始终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爆发出艺术家创作激情的载体早已经老母鸡变鸭，只有记忆里面那辆黑色桑塔纳2000被自己为所欲为。
事实上……
十分无辜的保时捷911 carrera-4s此时此刻满身狼藉。
特么自己招惹谁惹了，被人用石子画的面目全非，引擎盖还被刻上“骚”、“浪”、“贱”三个醒目大字。
别说漆面，就连铁皮壳子都留下了印子，鬼知道钣金能不能做的回来。
至于原本的正主儿，黑色桑塔纳2000依旧默默的角落里，身上却毫发无伤。
官二代笑面虎赵亮最多是冒冒坏水，遭遇擅长冒毒水的妖女，能够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想其他的？
“啊！杀人啦！”
远远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嗯？”
赵亮和他的小伙伴们眨了眨眼睛，似乎从某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杀人了？”
“怎么回事？”
有人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农家乐山庄的游客中心里面一阵嘈杂声响起，许多员工满脸惊惶失措地跑出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卧槽，不会真死人了吧？”
赵亮一伙人惊疑不定的远远望着游客中心。
混乱很快传遍了整个农庄，正在搓麻将的李白也听到了动静。
“杀人？不会吧！我们只是开个同学会，居然会遇上这种事！走走，去看看！”
杜森正输得灰头土脸，借机一推麻将牌，往游客中心方向走去。
“特么没赌品，就这样跑了。”
李白一瞅杜森的牌面，混不搭，想要赢牌除非老天开眼，而他自己一排七大对正等着开张，掀牌就能让杜森输到脱裤子。
另外两个同学也看到了杜森的牌面，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同时推开了自己的牌面，起码再摸三四轮才能有机会听牌。
“算了，这么个牌面，赌神也得跪，难怪老杜要逃！”
“小白，今天你的气运太旺，还好玩一角的，要是上一块的，我也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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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节-法医
李白摇了摇头，只好推开身前的七大对。
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用琉璃心来偷窥桌上的牌面，完全凭手艺和运气。
看到翻到桌面上的整整齐齐七个对牌，两个同学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庆幸杜森提前跑路，不然让李白把这样的牌面翻出来，就不是一块两块的事情了。
四个人搓麻，不是斗地主，而是杀农民，数杜森输得最凶，另外这两位也没有差多少。
告辞！
好不容易把李白拉过来的麻将桌旁，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尼玛，这牌玩到没朋友！
之前还在喊三缺一，谁能想到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缺三。
李白摇了摇头，追着杜森等人的脚步，往游客中心方向走去，留下的桌椅和麻将牌自然会有服务人员收拾，倒也不用他多操心。
如果凑到人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来几圈。
那里刚刚有人在喊“杀人了”，天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是有人在恶作剧。
宽敞的游客中心大厅里面光线昏暗，没有一盏灯亮着，平空增添了几分诡异阴森，许多游客都堵在大厅门口，很快里三层外三层的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却没有人敢踏进一步。
那些农家乐服务人员一个个惊魂未定，聚在大厅门口，拿着手机不断拨打电话。
有的人在拨给110或120，但是更多的人却不知道在拨打给谁，仿佛随便说几句话就能够宣泄掉心头的惊恐。
当然，更多的是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让开，让开！”
农家乐山庄的经理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服务人员挤过人群，往大厅深处走去，看方向似乎是厨房。
这里的医疗条件比不上大医院，甚至连社区诊所都有些不如，但是治个感冒打喷嚏，起个疹子，或者小伤口什么的，依然绰绰有余。
在120救护车抵达前，山庄里的土医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赶鸭子上架。
有些胆子大的服务人员也跟了进去。
没过多久，警察和120救护车相继赶到，整个游客中心除了客房部，大部分区域都被封锁起来，拉上了隔离带。
“我去，不会真的死人了吧？小白，找个机会溜进去看看？”
杜森站在人群里面，伸长了脖子死劲儿张望，即使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想错过任何精彩的热闹，回头冲着李白挥了挥手，示意他也一起挤进来。
这货倒是一点儿都不嫌事儿大。
“我们又不是法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李白摇了摇头，他最多就在大厅门口附近站站，一点儿也不想进去凑热闹。
站在这里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出事的地方又不在游客中心的大厅里面。
“增加点社会经验嘛！毕竟我们也是医生，万一哪天要碰到呢？”
杜森往后退了几步，从拥挤的人群里面退了出来，站在李白身旁。
“我们是精神卫生领域的医生，专业不对口就别给人家添乱，万一把你当成嫌疑人抓起来，你冤不冤？”
李白翻了个大白眼，看热闹把自己捣鼓进去的倒霉孩子虽然不多，但是一年里面总有那么几个。
“咦？李医生，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往身上披挂一次性隔离衣，带着一个年轻人和几个警察走过来，似乎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李白。
李白闻声一楞，记忆中很快跳出对方的身份，笑着迎上去。
“戴主任，真是巧！我和同学们刚好在这里玩，这个是我的同学，杜森。”
与李白握手的中年人是湖西市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的戴帆主任，李白与小王警官曾在市一医院的太平间里旁观过对方的尸检操作，还拿了一张名片，故而彼此认识。
李白的催眠术演示给那些法医们留下了深刻的印像，所以戴主任一看到他，当即就认了出来。
“最近有点忙，正好轮到我出外勤，这不还带着徒弟，小柳，这位是李医生，真正的催眠术高手，可厉害了，李医生，我们先进去，回头再聊。”
戴帆和李白寒暄了几句，向他介绍了自己刚带的徒弟，然后就准备开工，看样子这位法医主任忙着赶场子。
“小白！”
杜森拉住李白，连使眼色。
李白当然知道这货在想什么，想要借着这位法医的光，进去看看。
他当然不可能答应，直接一甩袖子，低喝道：“别捣乱！”
局司法鉴定中心法医戴主任仿佛听到了杜森的心声，往游客中心大厅门口走了没几步，又转回头来。
“李医生，有没有兴趣来一起看看。”
他想到李白的催眠术，说不定当场就能把凶手给揪出来，能够帮助一线干警省一件事算一件事。
催眠术不是刑讯逼供，没有那么多顾忌，更何况只要有了答案，还怕没有案件全过程？
“好呀好呀！啊呀！”
杜森喜出望外，冷不防被李白抽了个后脑勺。
“小白，轻点，伤到脑干是要死人的，我还年轻！”
不得不说，好奇心过剩的老杜懂得还真多。
“老实待在外面。”
曾与公安部门有过多次合作，李白自然能够猜到法医戴主任的想法，当即跟了上去。
早点结案也能让农家乐山庄的游客中心早点恢复正常运作，不然江班长好不容易组织的这次同学会又要平空生出波折。
华夏人口众多，天天都有死人，各种意外层出不穷，每天的伤亡数量甚至不比外国战争冲突地区少，见惯了死在横店的鬼子比日本总人口数还多的华夏群众，虽然不会幸灾乐祸，但是总体来说情绪比较稳定。
当事不关己时，理所当然的看热闹，一旦挨到自己倒霉，便只有哭天抢地。
在这个同情心十分廉价的社会里，没有人拿着馒头来接血，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我去，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能够看出些什么。”
胆大包天的杜森哪里肯听李白的，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李白干脆就没理他，爱跟就跟吧，待会儿看到死人，别吓尿裤子就行。
不像别的医学专业，心理学与精神卫生几乎不涉及到尸体。
李白和杜森跟在了司法鉴定中心的戴帆主任身后，胆儿肥的家伙还不止杜森一个，见有人跟上公安来人，也想要趁机跟进隔离区，却被几个火眼金睛的警察一拦，又是一地鸡毛蒜皮。
这也就是华夏，若是换成美帝，洋警察根本懒得bb，掏出泰瑟电击枪或者辣椒水直接搂火，放倒一个是一个，特么嫌钱多的话，欢迎请律师来告。
“亮子，看，那家伙！”
“诶！他，他怎么进去了？”
“怎么回事？他是警察！”
人群中间，围着赵亮的那几个年轻男女看到了李白和杜森跟着公安局的人走进了游客中心的大厅，一个个惊疑不定起来。
那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方要是知道他们刚刚划了他的车子，不知道亮子能不能压得住。
突如其来的一层“官皮”让赵亮的朋友们有些担心起来。
“小白他不是警察，我可以肯定。”
赵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疑色。
老爹手底下的治安科长谢臾告诉他，李白明明是一个医生，而且还是精神科的，怎么会跟市公安局的人扯上关系？
他看得分明，走在前面的那个白大褂正是市局司法鉴定中心的戴帆主任。
公务员最基本的素质能力之一是认脸，最好能够叫出体制内每一个岗位上的人名，还知道有什么来头，这就叫作眼力劲儿。
如果没有这份眼力劲儿功底，那么在官场上，多半怎么被坑死的都不会知道。
当惊疑不定的赵亮等人猜测李白与市公安局关系的时候，李白同学和杜森二人跟着戴帆主任穿过大厅，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整个农家乐山庄恢复了供电，很显然电工已经找到了突然断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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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判断
农家乐山庄的游客中心内，除了闻讯赶来的警察和120救护人员外，便空无一人。
骤然没有了人气的走廊和房间莫名变得阴森，不过在灯光再次亮起以后，这种诡异感觉消散了不少。
两个警察守在门口，先一步赶到的120救护人员正在收拾东西。
戴帆没急着动手，先向救护人员询问道：“有发现什么吗？”
“我们赶到的时候，瞳孔已经散大，没有心跳，左手中指与食指有电击焦痕……”
急救医生耸了耸肩膀，详细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发现。
这种触电身亡的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相对来说比较熟悉。
“现场没人进去过吧？”
戴帆又问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察。
法医虽然不是老刑侦，但是在职能上彼此有重叠，主要通过医学技术手段获取证据或线索，虽然古代的同行叫作令史或仵作，但是现代法医可不管死人活人，反正都是他们的菜。
技术水平高超的专业法医甚至不需要进入刑侦阶段，自己就能把案子分析的**不离十，每个相关领域专精到了极致的时候，终点往往又是相通的。
“110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除了急救医生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
守在门口的是这一片的派出所警察，人命关天，两人丝毫不敢大意。
“明白了，小柳，准备取证，先拍照！”
法医主任戴帆开始戴上一次性手套。
“好嘞！师父！”
柳越阳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单反相机，正要走进厨房进行现场拍照，却被李白拦了下来。
“等等！”
李白望着厨房内，目光不断巡视。
“怎么了？”
戴帆向李白望来。
“找人关掉厨房的电，地上有水，还通着电呢！”
李白指了指残留着不少水渍的地面，厨房里几个水池子都是满的，还是那种溜边溜沿的满，大概是发现有人触电后，其他人惊惶失措的往外逃而忘记了关水龙头，后来进去的人又给顺手拧上了，毕竟要节约用水嘛！
柳越阳依旧保持着抬脚的动作，只是没有迈进门内，他怔怔的望着李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啊！刚刚灯亮了，这是又通电了嘛。
之前整个农家乐山庄停电，所以厨房内是安全的，这会儿通了电，自己再这么一脚踩进去，岂不是要跳霹雳舞。
在这种环境下，大概只有跳兔子舞才能活下来（跨步电压，双脚同跳是最安全的）。
“对对，赶紧找人断电！再找一支测电笔来。”
戴帆也是一头冷汗，差点儿大意了。
他随即向李白竖起大拇指。
“很棒的观察力。”
把这个年轻人带进来，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去，有电啊！”
还没看到死者，杜森就已经开始大呼小叫起来，他没想到这里居然会这么危险。
警察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还把山庄里的电工喊来，挑起几个空气开关，完成局部断电后，守在厨房门口的两个警察和电工像探雷似的拿着测电笔和带有氖泡的螺丝刀到处戳来戳去，确认是否安全，最后才把做初步取证的小柳给放了进来。
“跟在我边上，别手欠乱摸。”
李白小声提醒老同学，因为老头子也是公安局长，他对公检法的套路并不陌生，仅次于自己所学的医学专业。
之前往池塘里扔石头，险些招来一场风波，老杜绝对是习惯性闲到蛋疼的主儿。
不需要法医主任戴帆提醒，他带着杜森踩着前者的脚印走进厨房，绝不多迈一步，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意味着现场将会多遭一分破坏。
“明白明白！”
鸡贼的老杜就像真正的老陕一样缩着手，尽管他很想客串一下侦察，把凶手给拎出来。
戴帆的徒弟小柳端着单反相机咔嚓个不停，拍完尸体后，又到处拍了起来，尽可能把现场情况记录详实。
看着法医开始小心翼翼的检查，头一回见识这种场面的杜森望着伏地的死者，压低了声音对李白说道：“小白，这人是被电死的？”
“不是！是谋杀！”
借助于小红鲤的璃珠，李白的琉璃心几乎笼罩了整个厨房，他比正在现场取证的法医和警察提前得到了答案。
能够往心神中映射一切的琉璃心若是用于刑侦业务，恐怕比最先进的破案仪器还要专业，事无细，纤毫毕业，无一遗漏。
“谋杀？你怎么知道？”
杜森瞪大了眼睛，谁给你的底气？那个谁谁谁吗？
这个时候法医主任戴帆也抬起头来，他显然听到了李白的话，笑着说道：“没错，很有创意的手法，但是执行的过程却很粗糙，李医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出来的，是逻辑判断！”
李白同学风轻云淡的装了一波逼，不少人都这样被他直接套路了。
“逻辑判断？我怎么不知道？”
老杜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学了假的专业课，为什么李白连看都不用看，主涌知道是谋杀，而自己除了只看到一具尸体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哟！厉害啊！福尔摩斯也擅长逻辑判断。”
戴帆主任向李白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精通逻辑判断的人最擅长见微知著，只需要一点点线索就能够以管窥豹，大致推测出尽可能完整的真相。
有这样的高手参与破案，绝对能够事半功倍。
“扎心了老同学，你成福尔摩斯了，快给分析分析。”
杜森怎么也没有办法将戴着猎鹿帽，穿着斗篷风衣，还叼着一支烟斗的英国佬跟老同学李白联系到一起。
“我老头子是公安局长！”
李白一句话就让他的逻辑判断变得理所当然。
龙生龙，凤生凤，公安局长的儿子会破案，emmm……就是这个套路。
“我去，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还能说什么呢？杜森唯有服气。
“我擅长教人投胎，要不要我免费帮你一下。”
李白想了想，自己果然最擅长的还是这个，送人去投胎。
“噗！警察就在这里好不好！赶紧解释一下。”
杜森被老同学的厚颜无耻给气到了。
“嗯，我先酝酿一下。”
李白沉吟了一会儿。
他还真需要考虑考虑，光知道答案没有用啊，还需要求解过程，他得根据自己找到的线索进行逆推全过程。
“请开始你的表演！”
杜森想要看看，李白究竟是怎么发现这是一场谋杀。
“死者倒在电烤箱旁边，疑似烤箱故障漏电身亡，但是这里面有疑点。”
李白绕到一人多高，通体银亮的电烤箱旁边，指着它的铭牌，接着说道：“380伏供电，必然是三相电，火线，零线和地线，你们看，不止是供电电路有接地，它自身也有独立的接地线。”
在电烤箱的一支脚边上赫然有一根黄线相间的接地线，但是它并没有接触到地面，而是中途断开，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咬开了。
杜森看着呲牙咧嘴的胶皮，惊异道：“咦？不应该是老鼠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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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节-开溜
李白笑着说道：“两平方的单股铜丝，你确定老鼠有这么好的牙口？我在游客中心看到了猫，是传统的华夏狸花猫，老鼠应该没有那么猖獗。”
黄绿皮的地线用料十足，乍一眼看上去，麻兹拉花的铜丝断口和橡胶皮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但是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其实茬口存在许多细碎的平面，更像是机械损伤，而且还泛着闪亮的光芒，显然是近期形成的，都没来得及氧化。
农家乐山庄的硬件设施还是比较规范，像大功率电器接地这种小细节都做的很到位。
况且与中华田园犬齐名的狸花猫，经过了几千年的优选培育，天生的捕鼠专家，也没有其他品种的宠物猫那么娇气，如果不刻意喂食，它们的主食应该是老鼠等小动物。
“两平方的铜线，老鼠确实很难咬断，这牙口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咬断的，如果有猫的话，老鼠也不太可能死盯着一个地方咬。”
法医主任戴帆有些艰难的跪在积满水渍的冰冷地砖上，用手电筒配合照亮那根断掉的地线，铜丝断面反射出细碎的光芒，那些有蹊跷的断头确实有可疑之处。
李白有意对电烤箱上下左右仔细打量，没一会儿便指着一侧不锈钢壳体说道：“还有这里，也是可疑的地方！”
那里有一小片丝毫不起眼的粘胶痕迹，有点儿烧焦的样子。
如果不是琉璃心，或者是提前认定，恐怕很难发现这里有奇怪之处。
“什么？”
杜森也恨不得找一支放大镜，对着仔细打量。
李白判断道：“粘胶印，还有细微划痕，像是有一根电线被粘在外壳上，有高温焦痕，应该是粘胶带熔化了。”
“我去，小白，你有上帝视角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杜森惊呼出声。
“我只是根据逻辑判断的推理去寻找线索，在某种意义相当于照着答案反推过程。”
李白知道琉璃心的存在和逻辑判断很相似，但实际上并不一样。
“有人故意往电烤箱壳体接电，导致死者触电身亡，对吗？有这个可能性。”
法医主任戴帆也觉得这起意外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是380伏的交流电，在双重接地的情况下，也不至于当场把人给电死。
不少人意外触碰到220伏电或380伏电，只是感到被电打了一下，触电部位发麻，却未必有生命危险，常规意义上的所谓36伏安全电压并不是绝对，哪怕低于36伏有时也会致命。
所以电压并不是致死原因，因为电流才是，安全标准是30毫安，瞬间立仆的话，意味着通过电流强度超过了100毫安。
李白连续点出接地线被截断和电烤箱壳体表面痕迹，将人为的可能性列为最大。
“在接地不充分或者被阻断的情况下，瞬间大电流通过人体，引起心脏停跳，再加地上的积水，恐怕也是有意。”
法医主任站了起来，他根据李白提供的两个疑点，又推断出了第三个疑点。
“找一下接电的位置，应该就在附近，再找人问问谁是最后离开的。”
李白的目光继续在厨房里面巡视，他不能做的太刻意，否则过犹不及，反倒容易把锅扣到自己头上。
“对，就这么做！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戴帆一拍手，非常赞同李白的思路。
李白和戴帆二人就像福尔摩斯一样，你一言我一语，把发现的疑点列出来。
接下来只需要顺着疑点找线索，将整个逻辑判断过程理顺，证明这起意外触电事件是人为的谋杀案。
“我去，这就是破案，厉害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老杜直摸着后脑勺，狠狠涨了一把见识，他对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游客中心大门外，看了一会儿热闹的赵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低声对伙伴们说道：“我们赶紧走，这里不能待了。”
特么这里出了人命案，赵亮又偷掐了农家乐山庄的电，天晓得警方会不会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掐电虽然做的隐秘，还伪装成烧保险丝模样，凡事都怕一个较真，一旦公安部门的行家老手参与进来，谁知道会不会找到他们头上。
虽说官二代可以享受到平头老百姓没有的特殊福利，却更容易引起社会舆论的集火，老百姓不仅仇富，还更仇权。
说到底，这世上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自己虽然不在公检法系统内混，但要是惹上麻烦，也难保连累到老头子，这口黑锅赵亮无论如何都不能背。
他这么一说，几个年轻男女脸色齐齐微变，一伙人神色慌张的往停车场赶去，生怕晚上一步，被警察们叫住。
尼玛！因为恶作剧惹上人命官司，别说官二代，就算是官一代也得麻溜跪怂，利用点儿小权力在小范围内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对抗政府？这得多想不开！
刚来到停车场……卧槽！
满身花里胡哨的保时捷911无声的述说着自己的无辜。
“谁，谁干的？！”
赵亮的脑子猛然蒙了一下，瞬间怒火中烧。
上百万的跑车变成这般模样，无论换作谁都会无法接受。
最令人恼火的是，引擎盖上居然被刻着“骚”、“浪”、“贱”三个大字。
特么谁骚？谁浪？谁贱？
mmp的，有种站出来，保证打不死你！
“这，这笔迹好像是我的！”
居然有人认出了自己的狂草。
“我的小鸡啄米图怎么会在这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惊讶，自己的“作品”为什么会出现在亮子的保时捷上。
那么……
亮子和他的小伙伴们缓缓转过目光，望向停车场的另一角，那辆老古董桑塔纳。
花了五十块钱洗干净，还上过一层车蜡的黑色桑塔纳2000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锃明瓦亮的车壳子上面一丝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邪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赵亮的脑子有些糊涂了。
他明明记得他们一伙人把那辆老古董给划得惨不忍睹，为什么现在那辆车偏偏毫发无伤，而自己的保时捷却变得面目全非。
真是活见鬼!
小伙伴们一个个懵逼。
凄厉的警笛声远远传了过来，更多的警察正赶来农家乐山庄。
赵亮打了个激灵，顾不上那么多，急道：“先走！快！”
人命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沾上，他哪里还敢在这里多留，一头钻进变成花脸猫的保时捷911，其他人要么跟着上车，要么上了另外两辆车。
三辆车飞快离开了停车场。
“……西墙下的空置插座有焦痕，疑似有超负荷过载，如果用显微镜鉴定一下，或许能够判断形成时间，厨房油烟大，近期出现的应该不会覆盖上油渍层，不锈钢橱柜底部有清扫痕迹，太刻意了，可能有放过东西……”
李白在厨房间内走了一圈，将一个个疑点提了出来，再加上法医主任戴帆时不时的补充，使整个证据链上的线索越来越多，印证了人为谋杀的命案可能性越来越高。
“报告，最后离开的几个人带来了。”
守在厨房门口的警察突然报告。
因为农家乐山庄突然断电的缘故，在找不到监控视频的情况下，警察只好依照员工的口供找出那些最后离开厨房的人。
至于有没有遗漏的，或者是溜走的，暂时还无法核实。
“李医生，你来！”
法医主任落落大方的将主动权交给了李白。
在见识过催眠术的神奇后，他十分理解那种身不由己的状态。
“就在门外直接问吧？”
李白点了点头，哪怕换作其他催眠术专家，未经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也很难有抵抗能力。
四五个穿着厨师服的人忐忑不安在厨房门口的走廊里贴墙站成一排，边上有警察看着，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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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节-凶手
或许是被其他警察提前嘱咐过，农家乐山庄的几位厨师看到李白和法医主任戴帆，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并没有急着七嘴八舌的喊冤，而是老老实实的等着问话。
李白突然张口道：“潘阳是你杀的！”
这句话并没有刻意针对谁，仿佛是冲着所有人的。
潘阳是死者的名字，这是一句试探。
“咦？”
不仅仅是杜森，连戴帆都发现了这一点。
厨师们不约而同的齐齐一震，一些人甚至哆嗦了起来。
“我没杀人！”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失控似的大叫了起来。
“你不要胡说八道！”
“不是我的干的！”
……
没人愿意无端端背上杀人的罪名，要知道杀人偿命，白白替人背锅简直太冤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换其他人来，或者全部都叫过来。”
李白摆了摆手，他根本没理会那些厨师们的抗议和争辩，连多听一句的兴趣都没有。
“小白，怎么回事？”
杜森一头雾水，他实在看不懂李白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潘阳是你杀的”，然后又让这些嫌疑人离开。
貌似电影电视剧里的犯罪剧也不是这么拍的吧？
“一个都不是！”
面对同样疑惑的法医主任，李白摊开双手。
那一句看似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话其实是一句诱饵，能够引出内心深处的秘密。
如果是真的凶手，那么他的心灵窗户，眼睛的反应，脸上的微表情，身体的小动作都会不由自主的做出异于其他人的反应，所以更重要的是观察。
天天在第七人民医院精神科坐门诊的李白同学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里手。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有遗漏了！”
法医主任戴帆丝毫不怀疑李白的话。
能够仅仅用一个响指就让他的同事身不由己的跳起小天鹅芭蕾舞，绝对是毫无疑问的权威。
李白自信满满地说道：“不着急，就那么些人，挨个儿叫过来，一次不要超过十个。”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人在做，天在看，天就是人心，除非是三观逆转的大奸大恶之徒，否则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一根善恶分界线，或许可以骗得了别人，却绝对骗不过自己。
催眠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真实自我给翻出来，随意拿捏。
“特么，劳资后悔了，干嘛跟过来看你装逼！”
杜森同学真的后悔了，老同学已经走上了邪路，好好的医生不做，偏偏要当一个走到哪儿，就有人死到哪儿的名侦探，还有板有眼把他给唬得一楞一楞的。
让老杜恨不得指着这逼大喝一声“mmp的，你装什么装？”
警察们带人的范围开始扩大，不止是厨师，还有餐厅服务人员，客房人员，保洁，甚至连水电，计算机人员，财务都被一一叫来。
厨师组之后的第一批十人组，李白依旧还是那句话。
“潘阳是你杀的！”
这十个人的反应比最具嫌疑的厨师还要慢上一些，饶是如此，依旧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当他们惊疑不定的以为警方打算屈打成招的时候，问话的人又挥挥手示意换人。
问过话的人与等待问话的人相互隔离，李白没打算给这些人中间的真正凶手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机会。
万一碰到有天赋的家伙呢？
李白也不敢打这个包票，毕竟十几亿人口基数摆在那里，概率还是蛮大的。
连续换了三四拨人，杜森都开始打起了呵欠。
总是这么机械式的问话，一点儿创意都没有，都听的烦了。
要不是李白不让他乱说乱动，恐怕杜森都愿意代劳像这样问话，这也太简单了！
“潘阳是你杀的！”
面对第五拨人的时候，李白再次发问。
有个年轻人目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强自镇定下来，装作与其他人一样的不安和抗议。
稍纵即逝的反应变化却没能逃过李白的观察，在专业人士眼中，对方的异常就像黑夜中的冲天篝火一样耀眼醒目。
“嗯？”
出于在公安部门待久了的缘故，不止是法医主任，现场一些老警察也察觉到了这些人当中有异样，但究竟是哪一个却说不上来。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感应就像是直觉，如果有足够的经验积累，确实可以形成某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敏锐感知。
“潘阳是你杀的！”
李白突然再次重复了一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十人中间的一个年轻人。
“啊！不是，不是我！”
那个年轻人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是他，就是他，快抓住他。”
厨房门口的走廊里回荡着杜森气急败坏的声音，他的反应倒是挺快。
在李白对同一拨人重复那句问话的时候，杜森就察觉到了异样。
李白站在原地没动，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个狂奔向走廊尽头的年轻人。
五、四、三、二、一！
几支防暴叉杆斜刺里捅了过来，三两下就把年轻人叉翻在地。
这就完了！
出警的都是老干警，对付这种毫无经验的小年轻根本不费什么力气，甚至都用不到正规的警械，干脆利落的直接放倒。
别小看这种u字头的不锈钢叉杆，只要数量足够多，就算是一头牛也能给摁跪了，更何况只是一个人。
“你厉害！”
法医主任冲着李白竖起了大拇指。
嫌疑人太年轻，根本沉不住气，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去搜一下他的房间，这里的垃圾堆，或者是其他角落里，说不定会有一些收获。”
李白也没觉得有什么技术含量。
无非是心理游戏，心里有鬼的凶手根本经不住诈，一唬就露了馅。
“好的！”
戴帆点了点头，让其他警察按着李白的话去搜寻证物。
警察们一举叉翻了嫌疑人，跟着看热闹的杜森同学却仿佛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喃喃自语道：“案子破了？”
“差不多算是破了！等问询完，再把证据链凑齐，接下来就是另外的程序了。”
李白耸了耸肩膀，还能有多复杂。
我党最擅长思想工作，公检法系统才是真正算计人心的地方，许多工作甚至做成了制度流程，犯罪嫌疑人往里头一送，像流水线一样走上一圈，最后能够死撑住不开口的还真没几个。
遇到死不开口的好汉，要么用水磨的功夫一点点撬开嘴，要么就请来像李白这样的专业人士直接攻破心理防线，什么测谎仪，吐真剂，那才是最没技术含量的。
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当即做了预审，在附近搜寻的警察也很快有了收获。
仿佛印证了李白的猜测，触电身亡的死者潘阳确实死于谋杀，凶手正是这个农家乐山庄的司机。
这位司机玩得还挺高端，用超级法拉电容做了个电池组，还做了个遥控开关，等死者触碰到电烤箱时，便偷偷按下开关。
超级法拉电容虽然容易跑电，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却可以瞬间大电流放电，凶手制作的超级法拉电容电池组放电量可以达到120伏，50安培，对于人体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因为潘阳突然倒地身亡，厨房内所有人慌忙外逃的时候，躲在附近的年轻凶手便溜了进来，简单处理了一下痕迹，顺便带走了电线和电池组，在警察赶来前，将证物全部拆开，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堆里。
杀人原因并不复杂，源自于两男争一女，死者与凶手同时看中客房部一个姑娘，死者得手，凶手怀恨在心，暗中策划了这起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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