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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桥老树     官路风流txt下载     官路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八十二章鸟事也是事

    二东很在蒿杨给祝焱当秘书!时,借用了平几不少来猜,与!神交很久。但是这些年来他并没有与平凡直接见面,听到平凡直呼其名,心里还有纳闷此人是谁。

    他当了多年领导,见对方风度翩翩,尽管没有认出此人是谁,脸上仍然带着职业性微笑,道:“你好。”

    平凡是久闻侯卫东大名。有一次与郭兰在一起看岭西新闻,看见过侯卫东的面面,他印象特别深刑,加上他记忆力群,这才能一口叫出侯卫东的名字。

    他看出了侯卫东表情中的敷衍,自我介绍道:“我是平凡,接受了卫东老弟的召唤,回来一起学习十六届三中会全的决定。”说话之时,他眼光顺便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李晶。心中暗赞,“这个女子还真有味道。看她的神情和气质,应该是事业成功的女人。”

    侯卫东没有介绍李晶,主动伸出手,道:“感谢平教授百忙之中抽时间参加研讨。”他又笑道:“以前我在益杨县委办工作之时,用了平教授不少材料,这一次版权人来了。我一定要找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平凡久在大学。握手的习惯生疏了许多,他一边握手,一边客气道:“我是岭西人,能为家乡做点事,是应尽之职。”

    他话题一转,道:“你和郭兰曾经是同事吧,她正在读研,这次我原本想邀请她一起回岭西,可惜他走不开。”

    郭兰是侯卫东心中的一个很重的纠结。此时听平凡热情洋溢地提起郭兰,便有意岔开话题,道:“平教授,有人接机吗?”

    平凡道:“出前,与闻校长约好的。他派人接机,应该就在外面。”

    这时,祝梅带着小丑丑和小小丑丑从商店出来。祝梅见到了平凡,道:“平叔叔。你好。”

    平凡在益杨工作之时,祝梅还是小女孩子,女大十八变,加上她从聋哑人突然变成了正常人,绕了平凡记忆惊人,仍然犹豫了两三秒。两三秒后。他惊喜地道:“祝梅,你是小梅。恢复听力了。”

    “真是奇迹,奇迹,祝书记不知有多高兴。”平凡给祝焱当秘书之时。经常陪着祝焱到聋哑学校去看望祝梅,此时见到祝梅居然开口说话,是自内心高兴。

    祝梅道:“我跟着李晶阿姨到美国作手术。听力恢复得挺好。”

    平凡初到北京读书之时,还与祝焱有联系,后来他将自己关在了图书馆。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学者,与祝焱与就渐行渐远。到了上海当教授,他才逐渐走出了书斋。屈指算来,他已经有七八年未与祝家联系。

    这一次他来到岭西,也打算去见一见祝焱。作为社会学者,他必须要与社会接触。

    “祝贺,真是医学奇迹。你爸不知道有多高兴。”平凡再次说了这一遍此话,然后他对李晶道:“感谢李总帮了梅梅。”

    通过三言两语。平凡判断李晶应该是成功女士,而且十是企业老总,因此直呼李总。

    李晶微微一笑,道:“谈不上帮忙。”

    平凡听到李晶如此回答,便明白自己的判断准确,笑着对侯卫东道:“我没有想到一下飞机就听到这个喜讯,这一趟到岭西真是值了。改天我想去茂云拜访老领导,向祝书记讨一杯酒店喝。”

    李晶牵着儿子。对祝梅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

    此时候卫东与小丑丑兄弟俩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三人。李晶为了保护侯卫东。不愿久留。她与平凡微微点头。就准备进机场安检。

    侯卫东也不愿意站在此地与平凡多说。他再次主动伸手,与平凡握了手。道:“这几天我们要开座谈会,到时听平教授的高见。”

    平凡注意到了两个小孩子的相貌,他心里有些奇怪,“侯卫东是领导,怎么能生两个。小孩,要么李总是少数民族。两么两人都是独生子女。”他是反对计划生育的学者。对人口老年化问题作过多篇有针对性的论文,见到两个小孩子就特别敏感。

    他有着学者的风度,很是温文尔雅,虽然疑问,却也没有当场询问。

    与平凡分手以后,侯卫东快走几步,与祝梅平行,问道:“祝梅,你有留学的打算吗?”

    祝梅稍稍放缓了脚步,道:“我还在犹豫不定,即想去,又不想去。”

    侯卫东道:“出去。能开阔眼界。但是我估计你爸不太想你在国外定居,他最在意你。”

    祝梅看着前面的两兄弟,欲言又止。

    看着飞机起飞,侯卫东心里即有失落。又觉得轻松。

    在与李晶最初交往中,他更多的走出自放纵,是**的互相享受。几年过去,侯卫东惊讶地现。作为精工集团董事长的李晶已经彻底脱胎换骨,富有,独立,自信。具有国际视野。

    而十年前,她还是一株依靠着大种求生存的喇叭花。

    开着车行走在宽阔的机场道路上,侯卫东在心里对比着李晶的成就,甚至有觉得自己留在省政府是在浪费光阴。

    进入市区,路灯渐次打开。忙砖一天的人群纷纷涌上了街头小车经过了岭西市政府办公楼,只见办公

    侯卫东想到了岭西市长熊大伟杀伐果断的样子,暗道:“秘书长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好差使,但是确实不适合我了。当了县市领导,再当省政府副秘

    作为周昌全的幕僚,他获得了极大的授权,可是毕竟只是代表着副省长周昌全行使权力,而并不是权力的本身。突然间,他迫切想着离开省政府,到一个能施展抱负的地方去实现人生的价值。

    尽管周昌全曾经说过当一年副秘书长然后到地方任职的话,可是他毕竟只是副省长,要到一般的地区任职,凭着他的资历,问题不大。可是要到铁州等重要地区去任职,还必须得有主要领导点头。

    而作为副秘书长,只是一部大机器的一个零件,天天按部就班工作,根本无法做出轰轰烈烈的成绩,如何引起主要领导的注意,就成为一个难题。利用赵东来走省委书记钱国亮的路子,或是利用蒙厚石、蒋笑走一走省长朱建国的路子,都还是有机会的。

    “妈的,老子想为岭西做贡献,还得走歪门邪道,真是没天理啊。”侯卫东想着李晶行走天下的自由,突然觉得厅级干部也没有什么意思。很有些虚无之感。

    斗上,刚来到办公室,见到金融办副主任吴波站在门口,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在门口踱着步子,眼睛看着地上。

    “老吴,每次看见你转圈子。就知道有事,今天有什么要情。”侯卫东是省金融办主任,可是他的工作很脱,具体工作大部分落在了吴波身上。这一段时间,两人混得熟悉了。在无人之时,侯卫东说话也就随便宜了。

    吴波道:“我得到消息,张振农案件一审宣判了,就在昨天。”

    侯卫东开了办公室门,不慌不忙地道:“你先别说结果,让我猜一猜。我是学法律的,多年不用,但是基本理论还在。从中央到地方 对非法集资料的打击都很严历,在这个背景之下,张振农有非法集资的行为,很难全身而退

    “但是,张振农一案有特殊性,先他的借款的范围比较固定。主要是振农集团的职工,以及与振农集团有关联的农民,其次他借款的目的是扩大再生产,而非再次放款,第三此事没有造成大的危害。”

    “结合两方面的力量,应该判刑3东左右,缓刑

    吴波有些吃惊,道:“秘审判结果?”

    “这只是分析得出的结论。在岭西,如此判决是最好的结果。”

    吴波由衷地道:“秘书长真是料事如神。一点都没有错,就是这个结果。”

    在侯卫东初到省政府之时。老资格金融专家吴波内心还是挺不服气,多次感叹外行领导了内行,选人用人只讲关系,不看能力。

    而侯卫东到来以后,不显山不露水,行事低调,从来不加班。甚至还经常不在办公室。可是他将所管之事打理得紧紧有条,吴波是其主要助手。接触摸越久,越是能够感觉到侯卫东举重若轻的本领。

    吴波离开以后,6续有人进来汇报工作。侯卫东将办公室锁事基本办完。正准备到周昌全办公室去汇报事情。刚出办公室,见到庆达集团老总张木山急匆匆走了过来。

    侯卫东见到张木山一脸沉重,问道:“木山老总,有事?”

    张木山道:“我就是来找你

    “有事打电话就行了,木山老总何必亲自动步。”侯卫东认识张木山多年,最初起步之时,屋屡受到了张木山的照顾,因此,他说话很是客气。

    张木山脸上有泛起了怒气。也有焦急之色,道:“我就是找秘书长,电话里一句话说不清楚

    侯卫东这倒真的有些奇怪,庆达集团在岭西赫赫有名,张木山本身是省人大代表,看他今天那样子,恐怕被气得够呛。

    “木山老总,请进,有什么事难住了你?”

    张木山进了办公室,道:“真是气死我了,家门不孝,我娃儿张杰喝了酒。与人打架,现在将人打进了医院

    侯卫东递了茶过去,道:“伤得严重吗?”

    “也不是太严重,就是用啤酒瓶敲了对方的头,医院下的结论是脑振荡。”

    “公安机关介入没有?”

    “原本与伤者都搭成了协议。可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记者。将此事摘到网上,如今吵得沸沸扬扬,派出所将张杰拘留了。”

    侯卫东感觉很奇怪,暗道:“以张木山的活动能力,这种事似乎不用找到省政府,多半里面还有隐情。”他意识到此事有些棘手。故意轻描淡写地道:“网上的事,热闹几天就完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不仅是网上的事,据说有记者在里面插手,要将事情摘到更高层去。”

    “说破天,也就是一个。打架斗殴,年轻人嘛,难免

    张木山摇了摇头,道:“若是这么简单。我就不会来找你

    第七百八十二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鸟事也是事

    ,一卫东久未抽烟。他知道张木山烟瘾不从抽屉里取刀烟厂送的好烟,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取了一枝,递给张木山。

    “木山老总,抽烟,息息火。年轻人都有火气,打个架挺正常,没有什么了不起。记者若为此事炒作,见怪不怪,其怪必败。”

    张木山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气吸入到肺的深部,道:“现在岭西有仇富倾向,这很不好。我家那小子平时还算低调,在工厂一线当管理员。昨天跟着高中同学喝酒,与另一伙人打架。就是因为开了一辆奔驰,被人照了下来,放在网上,现在连庆达集团都成了网上的靶子。”

    侯卫东笑了笑,道:“若为了这事,不用木山老总出面吧。”

    张木山见侯卫东爽快,这才道出了原委,道:“据可靠消息,这个,记者笔名叫做移山,真名叫做段穿林,以前是《政经参考》的驻站记者,现在更牛,跑到中央大报去了

    侯卫东慢慢地听出了味道,暗道:“段穿林是什么档次的记者,绝对不会为了普通的打架斗殴或者是富二代而出手,他若出马,绝对是大事。”他问道:“木山老总怎么知道我认识移山先生

    张木山道:“段穿林的父亲是沙州大学的校长段衡山,你在沙州当过副市长,与段衡山有交情,听说与段穿林关系也不错。”

    在益杨和沙州时代,庆达集团都曾给为了当地经济展出过大力,给了侯卫东不少助力。侯卫东是记情之人,尽管职务不断提高,却始终把张木山当成朋友。

    “我认识段穿林,与他的关系不错,段穿林不会为了这事大动干戈,这一点我有把握。木山老总应该还有其他事。我们不是外人,请直说

    张木山人老成精,就料到侯卫东不会拒绝自己,道:“此事确实是由喝酒打架引起,打架的另一方有省歌舞团的演员,当时段穿林在现场,也被踢了几脚,头上被敲了一酒瓶。这本是一个偶然事件,可是复杂在另外的因素。

    这几年,庆达集团业务做得挺杂,除了房地产成为主业以后,我们在沙州、茂云和茂东一线买了些有色金属矿。在茂云,庆达集团有一个金矿,老百姓对于污染处理有些看法,四处告状。段穿林如今盯上了茂云的金矿,对庆达集团有负面影响,多次到矿上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大子与段穿林打了一架,很容易让人生误会。段穿林是大报记者,他要乱报点材料,我还真没有办法,所以找到老弟。”

    层层录茧,张木山终于摊出了底牌。

    听了这事,侯卫东到吸了一口凉气,他当过成津县委书记,成津大山深处就有不少有色金属矿,其中的尾矿治理格外艰难,矿山企业与当地村民的纠纷更是层出不穷。

    一句话,这确实是一件难事。对于企业来说,这也是一个难题。

    张木山道:“庆达集团的茂云矿山投入很大,相较其他矿来说,各项安全措施是最好的,可是由于规模最大,对周边村民最照顾,反而成为了唐僧肉,谁都想来啃一口。如果此事被段穿林摘到高层去,庆达集团将会损失惨重。想请老弟出面找一找段穿林,请他别将文章捅出去。至于打架之事,庆达集团愿意适当补偿,段穿林若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侯卫东对这个,问题很敏锐,道:“木山老总,你怎么知道段穿林会写文章。”

    “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赚了钱,更关键是交了些朋友。我就实话实说了,段穿林前一段时间到茂东,我们一直很清楚,他已经开始动笔写这篇文章了

    侯卫东盯着张木山,问道:“我想弈一句实在话,金矿污染情况到底如何?”

    张木山道:“我是在茂云开矿,是祝书记治下,如果真的有违法乱纪的事,祝书记也不会同意。问题的关键是周围村民要多要钱,而记者同志根本不作深入调查,你要来采访我们企业,我们欢迎。但是只采访单独一方,这种做法对企业很不公平

    两人谈了一个小时,侯卫东做了一个含糊的表态,“我可以去问一问段穿林,但是最后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张木山握着侯卫东的手,道:“只要秘书长出面,一定没有问题

    送走了张木山,侯卫东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第一时间给段穿林打了电话,问道:“穿林,我是侯卫东,在什么地方?”

    段穿林此时正躺在医院,手机一直在响动,他看了号码,却一直未接电话。这时看到了侯卫东的电话号码,这才接了电话。

    “侯哥,你找我有事段穿林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却故意没有说破。

    侯卫东没有道!”你和人打架了,没有想到大话者坏会动奉头二寻人味道。”

    段穿林也笑了起来,道:“被人抡了一瓶子,现在头还在痛。侯哥,是不是张木山找了你。”

    “对,是他找我,他刚刚从我办公室离开,跟我谈了些事,我要同你谈一次。”

    段穿林道:“我在省人民医院。脑袋被敲了一下,得住在好医院,我这人是靠脑袋吃饭,马虎不得。”

    “那我过来看你。”

    “我也正想同侯哥谈一谈,请教一些问题。”

    放下电话,床边的美女问道:“刚才是谁的电话,我听你叫侯哥?。

    “是省政府副秘书长侯卫东。张木山找了他。”

    李颍撇了撇嘴巴,道:“官*商*勾*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穿林,你别和他们混在一起。”

    段穿林伸手专了专李颍的鼻子,道:“你怎么象个小孩子,眼中不是黑就是白,说起官员来就愤愤不平。”

    李颍道:“我虽然一直在歌舞团,可是见得并不少,我们团里好多漂亮女按子,不是被老板骗,就是被当官的骗,朱莹莹以前是这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活生生被毁了,先是刘明明,后来是方杰,这些我们都看到眼里,黑白清楚得很。”

    “你这孩子,这个社会哪里有这么单纯,社会的进步要看主流,不能只看着阴暗面,只看着阴暗面,就会觉洪洞县里无好人”岭西这几年的进步还是有目共睹。”

    李颍吃惊地道:“你觉得岭西有进步吗,你写文章之时,经常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岭西的那些贪官生吞活录了。”

    “这不一样,岭西这几年进步很大,高路连接了每个地级市,工业比十年前增长了近十倍,教育普及了九年制义务教育。”

    李颖道:“得了,这些事都是政府应该做的,没有必要拿来摆

    “这种说法也不客观,进步是社会展的必然,和官员没有什么事,但是社会有问题就要官员来承担责任,这种说法也是蛮不讲理。功和过我们还都得承认。”

    两人正说着,省歌舞团的晏紫提着花篮水果进了屋,道:“没有想到大记者还是英雄,敢于挺身而出小颖很有眼光。”她的身体高挑匀称,人比花更俏。

    段穿林握着李颖的手,道:“那我得表现得更好,否则就辜负了小颖的眼光。”

    说话间,侯卫东坐着车来到了省人民医院,这一段时间,由于母亲住院的事,省人民医院早已走得烂熟。下车以后,他下意识地走向了母亲的病房,走进了封闭的区域,才想起是来看望段穿林。

    他看了看表,仍然走进了母亲的病房。

    二姐侯小英见侯卫东进门,道:小三来了,我先走了,还有点事等到侯小英离开,刘光芬来了精神,把侯卫东叫到床边,道:三,那两个小家伙的照片,你洗出来没有?”

    侯卫东悄悄将洗好的一张合影拿了出来。

    刘光芬拿着照片,看得目不转睛。经历了生死,她将很多事看得淡了,猛然间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孙子,她心里暗自高兴。

    这也是生儿子的母亲与生女儿的母亲最大的不同,若是女儿突然带了两个外孙回来,做母亲的恐怕会心有焦虑。此时儿子突然带了两个,孙子回来,做母亲心情就复杂了。这是千年传统思想在头脑中的沉积,是集体无意识。虽然不符合现代道德观,但是确实存在人们的头脑中。

    刘光芬看了一会,然后道:“这照片我收着,你千万不能保存,电脑里的也要删掉。这件事已经是事实了,但是千万不能让小佳知道,否则会闹大的。”

    她将手放在心口,道:“幸好两个小家伙平时住在香港,否则我真的不知怎么办小三,你做事怎么这样荒唐。要对家庭负责小佳是多好的姑娘。”

    侯卫东低着头,道:“妈,没有下次了,以前是年少轻狂,现在我已经三十多岁了。”

    刘光芬罗嗦了一会,又问起了两个小家伙的情况。等到侯永贵进门,她马上就闭嘴不谈此事。

    侯永贵知道了此事以后,见到了侯卫东就没有了好脸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以后,坐在一边不说话。

    侯卫东与刘光芬说了几句话以后,又与父亲打了招呼,就朝段穿林的病房走进去。

    到了门口,听到一阵阵轻脆的笑声。站在窗边,见到两今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姿在床边,一个在削水果,另一个则在说着话。

    侯卫东站了两分钟,这才轻轻敲门。

    (第七百八十三章完(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四章鸟事也是事

    姿紫抬头甩到侯卫东,吃了一惊。她原本正在同段穿林肮联,顿时就停了口。

    段穿林翻身下床,道:“侯哥。你还亲自来。”他明知所为何事,因为李颖和晏紫在场,就没有明说。

    “移山被打,这是难得一见的事。我当然来过来瞧一瞧。”侯卫东与段穿林一样的心思,故意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一些。看了看段穿林头上的绷带,笑道:“怎么被包成了粽子,被啤酒瓶敲了?”

    段穿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上的厚绷带,道:“昨天遇上酒疯子。我还真没有想到他直接就敢朝头上砸。”

    在一旁的晏紫道:“这些流氓有什么不敢。”

    上一次成津之行,晏紫是为了给朱莹莹出头。这一次,她受到了张杰的骚扰,是段穿林为了给她出头而打了起来,因此地愤愤不平。

    侯卫不东与晏紫数次接触,多数时间两人都在斗嘴,他对这个漂亮女子的性格也有了解,也就没有同她辩论。

    晏紫作为省歌舞团的骨干同时也是中层干部,陪着柳洁同周昌全、侯卫东等人一起照相,她挺了解省歌舞团发展的艰牵,对侯卫东的恶感基本上消除了。可是,当侯卫东来到了面前,她忍不住道:“砸人的是富二代,听说他老子还是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常委,富二代又成了官二代,段穿林被砸了,只有自认倒霉。”

    “话不能这样说,砸人者已经被公安拘留了。”

    晏紫道:“如果段穿林不是大报记者,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砸人的那个叫张杰,肯定一点事也没有。现在被拘留了,只不过做一做面子,很快就能放出来。”

    侯卫东道:“这点事,拘留七天就很够意思了。岭西公安做得挺好。并没有因为其父为省人大代表、著名企业家就网开一面。做到了这一点,此事就算完结了,还能有什么说法,除非段穿林伤情突然恶化。”

    晏紫撇撇嘴,道:“若段穿林是一个普通人,会是这个结果。”

    “你对政府运作机制不了解。所以才有这样的误解。”

    “我说的是大实话,若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被砸了,估计也就被白砸。”

    晏紫与侯卫东见面数次,几乎每次见面两人都会有语言上的冲突。此次也不例外。

    段穿林不明其中原因,忙对晏紫道:“这位是省政府侯副秘书长侯卫东,我们是老朋友。这位是晏紫,省歌舞团的。李颖的同事。”

    李颖饶有兴趣地看着晏紫,道:“晏紫与秘书长认识,几年就见过面。”

    侯卫东的心思与几年前大不一样;如果放在几年前。或许他还要继续与晏紫说上几句,他没有继续与晏紫说话,问段穿林:“头上的伤没有问题吧。”

    段穿林道:“没有什么问题,进医院主要是稳妥起见。”

    “我弈说张杰平时也挺实在。天天窝在工地上,并不是所谓的纨绔子弟,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段穿林住进医院,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茂去东湘的事,现在基本上捋清楚了,道:“此事说起来还是晏紫惹的祸。”

    晏紫道:“明明是那位纨绔子弟纠缠不休,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段穿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杰一见到你,就心生仰慕。然后递名片。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大错。”

    “喝得醉醺醺,拦着陌生人塞名片,这在古代就叫做调戏民女。你过来劝,他还红了眼,拿起酒瓶乱砸,这种人,只能用人渣来概括。

    ”晏紫看了侯卫东一眼,道:“我就看不出此人哪里实在,他被拘留,活该。”

    侯卫东淡淡一笑,没有反驳。

    段穿林知道侯卫东有事,对李颖道:“我想喝瘦肉粥,你回家给我熬一锅,其他东西都吃不下。”

    李颖挺松录,明白他的意思。对晏紫道:“你们去买菜。”她又对侯卫东道:“秘书长,您还没有到过我们家,一起过来吃饭。”

    侯卫东笑道:“改天来拜访。今天就算了。”

    李颖和晏紫一起出了拜出了门。李颖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晏紫。道:“你今天不对劲,这几年越来越象领导了,今天见了侯卫东,嘴上不饶人,我又看到你几年前的风采。”

    晏紫道:“我没有啊,只是说实话。”

    李颖道:“今天就是不对劲。见了秘书长,就变成了好斗的小母鸡。这不是说明你恨他,而只是说明你对他有感觉。”

    晏紫习惯性地撇了撇嘴巴,道:“能有什么感觉,我不会嫁给当官的。也不会嫁给老板。这两种人里面没有几人好人,靠不住。”

    李颖、晏紫、朱莹莹还有小曼都是省歌舞团的演员,这几年,选择的路不同,各自的人生都有了变化。

    小曼嫁给步高以后,开了歌城,赚了不少私房钱。生了小孩以后。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已经成了有钱有闲也有苦恼的阔太太。

    朱莹莹家庭最贫山,泾历了刘明明和方杰!事以后。离开了岭西,与诸人彻唬公了联系。

    李颖在业务上也还行,她如今基本上离开了舞台,与段穿林一起搞了一个舞蹈培中心。利用省歌舞团的背景,生意倒也红火,不能大富,小富不成问题。

    晏紫最痴迷于舞台,她业务最精,为了舞台,拒绝了无数精英高官和老板们的追求,这几年彻底成为台里的柱子,也成了团长柳洁的得力助手。

    “紫紫,你也得考虑个人问题了。侯卫东人不错,年纪轻轻当了省政府的秘书长,配得上我们紫紫。可惜已经结了婚,都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现在好男人都成了别人的丈夫。幸好我下手快,否则段穿林也要被别的女人抢走。”

    晏紫不说话,听一脸幸福的李颖说事。

    “抢男人也是一场战斗,不仅要有勇气,还得有智慧。”

    李颖劝着晏紫,道:“紫紫,你也得想一想退路,跳舞是青春饭,你年龄也不小了,还能跳几年,迟早得退出舞台。现在得想好退路。”

    晏紫有些回避着这个话题,道:“这些事,懒得想,随缘。”

    在病房里,侯卫东和段穿林相对而坐。

    “穿林,你被打伤,是不是另有隐情?我听来听去,总觉愕不那么简单。”

    段穿林道:“我以前和张杰见过面,张杰知道我在采访金矿。打架之前他就喝多了,见到晏紫,就开始纠缠,递名片,要电话。我和李颖出来,没有说几句话,张杰就抢起了酒瓶子。”

    侯卫东点了点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采访金矿的事情给了梁子。张杰这才借着酒后之事打了起来。”

    段穿林回想了当日情形,道:“我想也是这样的。”

    侯卫东此时也就明白了张木山为什么能容忍张杰被行政拘留,金矿是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庆达集团在茂云的金矿,当真有污染吗?祝焱书记是武的老领导。若真有其实,我可以实事求是地转告他。或者,我们两人可以一起与祝焱见面。”

    段穿林对于庆达集团金矿污染一事很谨慎,道:“此事我调查的时间很长,最初是一次偶然接触。当时我在茂云,一位养鱼户来到了茂云日报,反映他的鱼死了。报社正在搞学习,没有时间去采访,我就去了。”

    他拿出了随身而带的采访本。翻了翻,道:“6月7日,我跟随着那名养鱼户来到了他在东湘县的淡场。潢场的水发绿,有不少绿油腻的漂浮物,水里的鱼不断浮头,也不吃料。”

    东湘县是茂云下面的一个多山的县,与成津田土相连,辖区内矿产丰富,庆达集团的金矿就在祝焱当政这几年异军突起,为茂云带了大量的税收,茂云在全省的排名迅速上升,由落后步入了中流。

    政绩卓越,这是祝焱能成为省委组织部长有力竞争者的重要原因。

    “穿林,你是今年6月到了茂云。在哪里住了几天,了解到什么真实情况?”

    “我是7日到了茂云市东湘县,原本看一看就走。因为当天大雨,我就留了下来,到了。号,连日下了大雨,东湘河涨了水。我就发现沿河的养鱼户都在死鱼,因此开始留心水体污染。”

    侯卫东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问题大不大,是不是很严垂了,到了应该停产的地步吗?”

    段穿林道:“庆达集团的金矿是茂去的重要经济支柱,出了问题,当地政府还是挺重视,一直在与养鱼户谈赔付的事,因此,东湘也没有什么上访的事。可是,据我了解。金矿其实已经给东湘带来了严重的生态灾难,带来的收入,远远不能弥补以后治理污染的费用。

    “你的想法是什么?”

    段穿林道:“我正在呼吁停止东湘的金矿,整顿有色金属的众多尾矿,还东湘以青山绿水。”

    侯卫东此时意识到事情严垂了,段穿林不是普通记者,而是中央大报驻岭西的记者,他发出去的文章县有全国性影响。此文一发,对茂云将带来极大的影响,而茂云市委书记祝焱,此时已经到了职务晋升的关键时期。

    能当了省级领导,就进入了中央的视线,机遇之门将为祝焱打开。若不能成为省级领导,以他的年龄。过了这一届,也就意识着政治生命的结束。

    从经济社会发展幕看,关闭的金矿,将砍了茂云的重要产业。直接影响茂去的在全省的排名口而且,金矿毕竟带来了东湘经济的繁荣,关闭了金矿,部分老百姓的生活也将受到影响。

    “穿林,这篇文章对一个地区有重要影响,你要慎重。”

    “我很慎重,否则早就发了。侯哥,你是为了庆达集团而来吗?若是为庆达集团说情,恐怕只能桥了桥,路了路。”

    (第七百八十四章完)(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五章污染问题

    及穿林很有职业修养,为了免的侯卫东说情,他卜来就狩四肆死。

    侯卫东并不介意,语重心长地道:“穿林,我和你所处的位置不同。我是行政官员,最了解茂云领导心里是怎么想的。现行体制之下。行政官员必须对当地的经济展负责,而茂云要展,除了矿业之外。没有其他道路,我理解茂云的做法,换作是我,也要充分利用资源

    段穿林双眼明亮,有年轻人特有的锐利,道:“我关注的是结果,如今东湘县污染严重,已经显出后果,治理的费用远远高过收益,这在国内有不少前车可鉴。我手里有一份资料,请侯哥先看一看

    他走到书柜,拿了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了侯卫东。

    侯卫东接过资料,资料名字是《中国水之痛》,里面有这样一段话:“海河流域的让东与河北、河南与山东跨省界断面,淮河流域的河南、安徽跨省界断面,辽河流域的吉林、辽宁跨省界断面水污染仍相当严重。滇池草海水质仍为劣类;巢湖的总磷和总氮等污染指标仍然很高;三峡库区部分支流水质呈恶化趋势,今春有七条次支流生了水华;部分流域生态用水没有保障。海河、辽河流域水生态严重失调。其中内蒙古的西辽河已连续五年断流

    段穿林在一旁解释道:“这份材料得到了国务院相关领导人的高度重视,近期要召开针对淮河的全流域整治工作会,据相关专家估计。投入的资金将十分巨大

    侯卫东看完了材料,道:“我以前在成津工作过,有整治矿产的经验,目前这种情况,只能是逐步治理,欲则不达。”

    “逐步治理,那就是放任污染。”谈到具体问题,段穿林颇有些咄咄逼人。

    侯卫东也不急,微微一笑。道:“若是关闭庆达集团的金矿,企业走了,自然不会为污染买单,这笔钱纯粹要政府来出,依据茂云的情况。很难

    段弃林想着绿绿的污水,长叹一声,“当初开金矿,茂云政府应该认识到这一点,现在弄出了这样一个,大窟窿,大家都为难。

    “这也是展的代价,中央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科学展观就是针对粗放型展的良药。目前省里组织了专家组,以十六届三中全会为指导,研究经济社会展中存在的结构不合理、整体竞争力不强、不全面、不协调、可持续能力比较差等深层次问题

    两人谈了一会大事,侯卫东道:“你这篇文章能不能暂时不要,我要见一见茂云的祝焱书记,将这些情况与他沟通,到时我再回馈意见。”

    暂时稳住了段穿林,侯卫东赶紧给祝焱打了电话。

    “祝书记,我是卫东,有事找你。”

    祝焱心情不错,打了个哈哈,道:“秘书长有何指示。”

    侯卫东将与段穿林的谈话要点没有保留地告诉了祝焱。祝焱声音严肃起来,道:“木山给我说了此事,段穿林这人没有在地方工作过,头脑中有一堆不切实际的东西。”

    侯卫东在老领导面前态度挺好,道:“段穿林是有些理想主义,可是他所处的位置重要。上一次要成津。他加了一篇编者按,赵东因为这一篇文章被弄到了省减负办。”

    此时候卫东已是今非昔比,以省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专门打电话来提醒茂云污染之事,这足以见到其诚心。祝焱对此是心知肚明,道:“卫东,你有空没有,我网从省委出来,在老爷子这里钓鱼,过来喝野生鲫鱼汤

    侯卫东看了表,道:“那我就过来了。”

    他让司机将自己送到家门口。等到司机离开,他才开着奥迪车前往祝老爷子所住的院子。车停在院门口,侯卫东在后备箱拿了两瓶茅台,走了院子。两条十狗身体前倾,后背拱着,露出牙齿,从喉咙出低沉的威胁声。

    祝老爷子从堂屋出来,见到站到门口的侯卫东,向着两条土狗吼了一嗓子,两条土狗夹着尾巴让出一条道。等到侯卫东走进院子。一条健壮的黄色土狗还是凑了上来,绕着侯卫东一阵噢,从喉咙里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祝焱钓鱼去了,他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你要来,我给你备了鱼杆

    侯卫东将两瓶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跟着祝老爷子到西屋拿了准备好的鱼杆。

    祝老爷子道:“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祝梅耳朵治好了。若是治不好,我进坟墓都闭不上眼睛。那个李晶是好人啊,祝梅挺喜欢她,又跟着她出国了

    与初识祝老爷子相比,祝老爷子明显衰老了,脸上皮肤干巴,皱纹即深又长,眼袋也突山,尔话办没有省计委老领导的味成了纯粹的老

    侯卫东不愿意多谈李晶之事,他接过鱼杆,道:“老爷子,你不去钓鱼?。

    祝老爷子道:“这一段时间眼睛不行,看不清浮子,到医院检查,说是白内障,我准备去做手术。做了手术。看得清浮子,我再去钓鱼。假如能再钓十年,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他从省计委退休以来,就住在南郊小院。他和普通村民不同。普通村民面对着菜地是为了生存,他面对菜地是为了消遣,他天天种点小菜,到河边钓鱼,日子过得舒服自在。

    在大黄狗的带领之下,侯卫东在河边找到了祝焱,祝焱一个人坐在河边,身边并没有秘书和司机。

    “祝书记,怎么一个人7。

    “今天回家就是想清清静静。何必带着秘书和司机。”

    祝焱搬了一张小柜凳坐在河边。戴了一顶草帽,从背影看,就如多年前的祝老牟子。只是看到正面,其堂堂相貌就是一位手握实权正厅级干部应有的相貌,一句话总结,叫做不怒而自威。这种神情出自内在,很难伪装。

    在社会上,经常有骗子冒充高官行骗,受骗之人多半在体制之外。他们不熟悉官场脸的细微表情。侯卫东这种在体制内工作了十来年的人,通过相貌、表情和不过十句话。就基本能够判断来人是否在体制内以及在体制内的大体地位。

    “祝书记,你钓了几条?”

    祝焱指了指身边的鱼萎,道:“今天还不错,有七八条土鲫鱼。

    侯卫东看了清凉的河水,道:“岭西市政府对保护周边河道功不可没。这条围绕着城市的小河,居然一直没有被污染。”

    祝焱笑了起来,道:“卫东。你是想劝我治理金矿污染。谢谢你。对茂云这样关心。”

    侯卫东详细谈了与段穿林的对话。

    祝焱并没有马上谈起此事,而是回想起了当初,道:“当年用你这位跳票干部,柳明杨还挺有想法。现在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道:“现在媒体历害,象段穿林这样有天线的人更走了不得。”

    侯卫东客观地道:“段穿林这人挺正派,他是站在记者的角度在看问题,他只管事实,至于办事的艰苦,则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我知道,现在谁敢小瞧这些无冕之王。我给他父亲段衡山打了电话,希望通过他父亲这个渠道。给他做一做工作祝焱处于竞争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关键时期,心里特别在意此事,可是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胸有成竹。

    侯卫东很清楚祝焱的处境,这也是他主动为其分忧的原因,直言道:“祝书记,茂云这两年在全省排名迅提升,与东湘的金矿关系有不小的关系,可是如今金矿出现污染,在这个敏感时期,确实不宜将这事捅出去。”

    祝焱道:“庆达集团是投巨资建金矿,对环保也舍得投入,尾矿修的很好,真正污染重的其实是小矿。近期茂云将重点整治围绕大矿的小矿,到时邀请全省重要媒体来报道。”如今对于省委组织部的竞争进入白热化状态,祝焱能够入围的重要原因是治理茂云政绩突出,若在这个关键时期被爆出污染问题,无疑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此时,祝焱想变被动为主动。先治理污染更严重的非法小金矿,将媒体的嘴暂时堵住。只要能够顺利成为省委组织部长,茂云的事自然就交给了下一任。

    侯卫东脑筋转得很快,提议道:“既然要开始整治小金矿,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将段穿林请到茂云,把话说透,情况还会好些。”

    祝焱点了点头,道:“茂云制定了详细的治污规划,除了小矿外,对大矿也有切实措施,这些事都可以向段穿林介绍。”

    侯卫东突然想起一事,道:“前些天我遇到了省歌舞团的柳洁,她给我提起,想到各地搞几场演出。第一站能不能到茂云。”

    祝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道:“侯卫东突然提起此事,肯定也有深意。”他反问道:“卫东,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侯卫东笑道:“我这是受柳团长所托,这事是多赢,一来丰富的茂云的精神生活,省歌舞团这两年搞得红火,节目不错。二来帮省歌舞团增加了收入。”

    祝焱不说话,等着侯卫东下文。

    侯卫东道:“那我就给李颖联系。她是段穿林的女朋友,是省歌舞团的骨干。

    (第七百八十五章完)(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章污染问题(中)

    第七百八十六章污染问题(中)

    祝焱深深地看了侯卫东一眼,摸出手机,说了几句,道:“我已经作了安排,文体委立刻就与省歌舞团联系,近期到茂云来演出。”

    听到如此的安排,侯卫东明白祝焱相当重视这一次关键的晋升机会,他没有多说此事,拿起鱼竿,将鱼钩远远地朝着水里扔去。

    小河漂着些竹叶,清可见底。看着如此清凉的河水,侯卫东不禁想起了为人处事颇为霸道的熊大伟,暗道:“都说熊大伟为了当市委书记,天天想着政绩工程,可是看看这条小河,说明岭西市的工作还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他马上醒悟过来,“为什么是还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岭西的工作确实有很多亮点。”

    谈了交心的话,祝焱和侯卫东都很有悟性,同时收了口,他们站在竹林下,静静地看着河中小鱼围绕着鱼钩游走。

    喝着酸菜鱼汤,祝焱的司机和秘书开着车过来。祝焱将碗放下,道:“其实,人生非常短暂,我们的政治生命更短暂。我在县级岗位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因此机会不多了。这一次机会对我来说就是最后一次,如果不能抓住,也就在市委书记任上结束政治生命。我在小河边钓鱼,一来是为了安静,二来也是为了适应退出政治舞台的以后生活。”

    “我父亲在省计委工作多年,退下来,很久都不能适应,现在终于适应了退休后的平民生活,身体又渐渐不行了。人啊,有些想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现在有了机会,还是得想办法争取。”

    几年时间,侯卫东已经从祝焱秘书成长为能平等对话的伙伴。他虽然正处于上升期,可是一路行来,也经历了曲折,他能够体会到祝焱的心境,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我们决定不了。”

    祝焱对此深以为然,道:“不管我能不能上,东湘的污染还得治理,有媒体监督也好,至少随时提醒我们。现在最怕媒体为了追求新闻点,进行有导向性的报道,甚至歪曲事实,报道一出来,对地方的工作很造成很大的影响。”

    喝了鱼汤,侯卫东开车沿着河道走了一圈,他平常经常看到河水,却并不在意,今天特意巡查河道,这才发现河道两岸没有新建筑,也没有企业。对于人口密集,急于向处扩展的岭西市,能做到这一点相当了不起。

    “看来也要一分为二看待霸道问题,在条件不成熟之时,霸道才能达到预期目的。”侯卫东对于岭西市的工作有了新的认识。

    岭西实质上是农业社会,在城市周边都是以地为生的村民,他们有着与生俱来对土地的渴望。沿河之地皆为肥沃之地,交通便利,因此,很多地区的河道都被各种建筑所占用,沿河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企业,将一条条生命河变成了臭水沟。

    岭西小河道能保持一片清净,河道周边几乎没有建筑物,连临时搭建房屋也没有。

    这些年来,城市扩张得历害,土地使用费成为政府的第二财政,沿着小河边的土地稍加整治,就能卖出好价钱,如今居然没有开发,这也说明了岭西市政府领导的眼光。

    侯卫东在基层摸爬滚打数年,对此认识极为深刻。

    沿着小河走了一圈,小车不知不觉来到了距离庆达集团不远处。侯卫东给办公室打了电话,道:“下午的会议推迟一个小时,我等一会回来。”

    进入庆达集团,张木山正在与人谈事,抬头见到了侯卫东的影子,马上对谈话之人道:“就这样了,按照我说的办,困难再大也得搞。”然后满面笑容地离开了办公桌,热情地道:“秘书长架临,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侯卫东与张木山是多年朋友,也正基于此,侯卫东对于他的事情才比较上心,见了面,问道:“张杰还在被拘留吗?”

    张木山对此并不在意,道:“玉不磨不成器,我对犬子管教挺严,他还是沾上了纨绔之气,这一次算是教训。刚才祝书记给我打了电话,他提到了污染之事,一方面加紧治理污染,另一方面对于死鱼户,要尽量补偿。我已经安排了一位副总去做此事。”

    侯卫东主动与张木山接触,还有他自己的想法,他如今是副秘书长,可是以他的年龄,终究有一天会外放出去,此时能在不违法的情况之下,帮一帮张木山这种实力派,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两人就污染问题谈了许久,作为企业家,生存与发展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问题。几年来,张木山眼光很准,主业一直围绕在房地产行业,从水泥等原材料,一直到房地产开发,算是踩成了节奏。而迁移到沙州的机械内企业,随着对外开放的加深,也还行。

    现在,他将重金投入到了矿产,取得了极为丰厚的回报,但是也显现出了不少社会问题。侯卫东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和老朋友,力劝其加大污治的费用。

    晚上,李颖排练完毕,回到家中。

    段穿林正在书房看书,闻听外面的动静,知道李颖回来了,他急忙放下书,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却没有见到人。再到卫生间,李颖正在卫生间卸妆。佳人对镜梳理,是人生的一大佳事,段穿林从身后抱着李颖,亲了亲李颖的后颈。

    “嗯,等会,我还没有洗澡。”

    “你们又在加紧排练,有演出吗?”

    李颖看着镜子里的人,道:“原本没有这么急,今天茂云市文体委跑来找了团长,说是要请团里到茂云去演出,根本没有给我们什么准备时间,所以在加紧排练。”

    段穿林原本笑嬉嬉的表情,闻听此言,楞了楞,道:“茂云这是唱的那一出戏。”他意识到,此次仓促的演出说不定就与自己有关。

    “具体不清楚,听说是庆祝高速公路建成仪式。”

    段穿林道:“高速路已经通车,还搞什么仪式。”

    李颖挺敏感,见段穿林有些走神,道:“你在想什么?对我们歌舞团来说,有人请演出,也是好事。”

    段穿林道:“没有想什么,这次演出,我陪你去,不过我不在公开场合露面。”

    李颖梳洗出来,见段穿林坐在客厅抽烟,用手扇了扇鼻尖,道:“怎么又抽烟。”

    段穿林扬了扬手,道:“人这辈子要遇到很多关口,其中一个就是人情关,哎。”

    李颖见其面容,道:“你遇以难题了。”

    段穿林不愿意增加李颖的心理负担,道:“没有,只是发感慨而已。”

    三天后,省歌舞团奔赴茂云演出。

    侯卫东正在上班,接到了茂云市委书记祝焱的电话。

    祝焱道:“卫东,今天省歌舞团晚上演出,表彰高速路建设的有功之臣,同时启动茂云到东湘的高速路建设。请你过来一起看演出,市府办的同志恐怕马上就要到了,给你送请帖。”

    侯卫东看省歌舞团演出的时间挺多,如果单纯为了看节目,他不会跑到茂云去,现在祝焱打电话来请,他也没有矫情,道:“我一定来。”

    祝焱强调到道:“在晚饭前一定要到,我们一起吃晚饭。”

    放下电话不久,沙州市政府的同志将请贴送了过来,侯卫东看了请帖,上面写道:“茂东高速公路启动大会”,看了这个请贴,他暗道:“祝焱还是那个祝焱,虽然请歌舞团是应急之措施,他办起来仍然是滴水不漏,而且出师有名,多方兼顾。”

    他给小佳打了电话,讲了去茂云看演出之事。小佳觉得挺可笑,道:“到茂云去看省歌舞团的演出,费油啊。”

    侯卫东实话实说,道:“祝书记亲自打电话来,我无论如何得去,他可是我的仕途领路人,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是传统美德。你去不去,祝书记亦请了你的。”

    小佳道:“你去就行了,别管我。”

    “你又约了牌局。”

    “现在小囝囝跟在身边,我哪里有时间去打牌。”

    下午三点半,叫上晏春平和司机,直奔茂云。茂云到岭西的岭茂高速修好以后,侯卫东还是第一次从岭西到茂云,以前近五个小时的路程,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沿途有十几处高架桥,最高的桥距离地面有上百米,还有六七个隧道,最长的隧道超过了十公里。

    小车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如履平地。看着如此气势磅礴的工程,侯卫东对施工人员真心佩服。

    在岭西市住得久了,来到以矿产闻名的茂云,下车以后,便感觉到了差距。茂云具有矿山城市的很多特征,进入城市有低矮的住户区,还有原本高大现在却残破的厂房。

    红砖高墙,大铁门,层高越过五米的房子,是老企业的标准建法,现在这些厂房仍然在使用,给人以日落西山之感。

    这里住着的很多人,他们多数都是以前在国营企业上班的工人。随着改革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因为矿产发财,他们却成了落后于时代的一群人。在九十年代前,他们的生活还处于平均线以上,现在,他们的荣誉和骄傲都已不复存在。他们留在破旧的郊区,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而是他们无法改变现状。

    而在公路上行走的车辆,却经常能看到奔驰和宝马等豪车。

    进入茂云市区,景色为之一变,越是靠近市委市政府,房屋越有现代感,在茂云新市政府前方建有广场,种了大树,喷泉卖力地喷着,四周已建有高楼,还有不少楼正在建设。

    在进入政府之前,有不少交警站在门前,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交警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步话机,格外精神。

    侯卫东见了此人,道:“在那位拿步话机的交警前停下来。”

    那位交警正在专心指挥,突然有一车停在身边,他职业性地先看车牌,然后目光转向驾驶员位置的前窗。看了这两眼,他已经判断出这是省政府的车,而且是小号。

    他来到车边,当车门打开之时,利索地警了礼,道:“秘书长好。”

    侯卫东下了车,与交警握了手,道:“王兵,好久没有见你。现在什么职务了。”

    晏春平对新来驾驶员道:“这是王兵,秘书长的第一任驾驶员,看来是当交警的领导了。”

    新来的驾驶员才从部队回来,听了此语,两眼就有些发光。

第七百八十七章污染问题(下)

    第七百八十七章污染问题(下)

    王兵在给侯卫东当驾驶员之时,他是益杨交通局下属驾校的教练,被侯卫东看中以后,调到开发区专门给侯卫东开小车。后来祝焱冲击沙州副市长失败,被送到省党校学习。侯卫东让王兵到省城给祝焱当临时驾驶员和教练员,结果王兵被祝焱看上,横刀夺爱,将王兵带到了身边。

    几年时间过去,王兵已是茂云市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他的成长有一个飞跃点,这个飞跃点就是侯卫东将他从驾校带出来。

    此时,王兵见到了年轻的老领导侯卫东,很有些亲热,握着手不松开,道:“秘书长,什么时候把我调到你身边。”

    “前一阵子我调了一位岭西交警到我身边,给我开车,我很满意。谁知没有开多久,被周省长瞧上来,如今调到他身边,现在的师傅是刚从部队转业的。” 侯卫东笑道:“我倒是想调到过来,可是你现在是交警领导,我哪里有资格让副支队长当驾驶员。再说,我现在要你,祝书记也不放。”

    王兵很有感情地道:“祝书记也不容易,几年前我到茂云来的时候,茂云到处破破烂烂,全城没有几条好路。现在我们看到的高楼、广场和绿化带,都是祝书记来了以的修的。而且,茂云这地方落后,特别排外,各县都有派系,抱团,总有些人盯着祝书记,不时还要兴风作浪。”

    祝焱能到茂云任职,很重要的原因是茂云班子集体腐败,闹了一场官场地震,这事对他来说,是机遇更是挑点,几年时间,茂云在他的治理上,经济和社会事业都呈快速上升趋势,这也正是祝焱被省委高度重视的前提。侯卫东是真心希望祝焱能当上省委组织部长,这个职位将对侯卫东本人的发展有积极意义。此时出手给祝焱以助力,将一本万利。

    正在此时,一辆岭西牌照的小车从公路边开过,过了红绿灯,小车停了下来。

    段穿林在车里,给侯卫东打了电话,道:“秘书长,我是穿林,就在茂云,在你前面。”

    侯卫东看见了小车,道:“李颖今天晚上有演出,过来捧场吗?”

    段穿林道:“我是捧场,同时也想再去东湘县看一看,听说庆达金矿在整改,各个小矿被关闭了,我去做一个补充调查。”

    侯卫东有意帮着祝焱,道:“晚上演出结束以后,祝书记要请柳团长和团里的几个中干吃夜宵,李颖也要参加,到时你一齐出席,正面听一听茂云一把手对此事的态度。”

    段穿林痛快地道:“如果晚上有时间,我一定参加。”他挂断电话以后,下了车,走回来与侯卫东主动见了面。

    侯卫东与段穿林握了手,开玩笑,道:“今天你是以家属身份到茂云,就别想着工作了,好好欣赏节目。”

    段穿林道:“我就是劳碌命,听说茂云市政府在整治金矿上力度很大,坐不住了,想去看一看,如果确实搞得好,也可以做为好的典型。”

    侯卫东深知金矿企业“一半是黄金,一半是污水”,真正搞好谈何容易,更非几日之功,他道:“地方政府不容易,发展慢了会丧失机会,被老百姓骂,而发展快了,很多地方不完善,留了不少后患,也要被老百姓骂。这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段穿林道:“秘书长,我会客观反映事情全貌,不会偏激,不会加入自己的观点。”

    与侯卫东分手以后,段穿林想了一会,毅然出了茂云城,开车直奔东湘县。

    进入东湘县,沿着东湘河道,两侧星星点点分布着很多小金矿,过了东湘一桥约五百米,河湾处堆了高高的矿渣。这个矿渣在上次就存在,如今依然在河湾处。

    段穿林拍照以后,继续上行。

    前行几公里,在一个黑乎乎的矿渣里,矿渣堆里露出了一个很粗的水管,发白的废水不停外流,形成溪流流进东湘河。矿仓的出水口也裸露在外面,发白的水不停地从该出水口溢出,慢慢流进河里。此段的河水明显发白、浑浊。

    段穿林想着茂云市环保局同志的情况介绍,骂了一句,“这些当官的,没有一句是真话。”他又想起侯卫东在茂云所说,暗道:“侯卫东的官越当越大,也越来越被官场所同化,他明知东湘有污染,还帮着祝焱作说客。”

    开车行了一个小时,路越来越难走,这条路段穿林已经走了数次,因此并不畏惧,他知道前面还有一个小金矿,也是他最留意的金矿。此矿是典型的小矿,在山坡上搭建一个简易的房子,没有招牌。

    上一次到来,这处无名金矿还热热闹闹,此次前来却很冷清。段穿林到了门口,拍了几张照。

    在山坡下有很大面积的开阔地,堆积有很大面积的土堆,上面插有很多白色的水管。东湘河距离插水管的土堆也不过三百多米距离,数十根水管从土堆一直延伸到河边。段穿林正在给土堆拍照之时,沿着河边过来一个村民,他看到段穿林,道:“记者同志,你又来了,怎么一个人来,小心被金矿的人看到。”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关闭的矿门。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这里怎么没有人生产。”

    村民道:“最近几天,来了不少县里干部,将沿河的小金矿全部关了,说是要整治。”

    “真的要整治?”段穿林看着现场,有些怀疑。

    “整来整去,好多年了,没有那一次能整彻底。你看这些河水,以前可以洗澡,现在连种田都不敢用了。”村民又道:“那些老板最怕你们记者,你别在这里拍了,小心危险,他们被关了矿,恼火得很。”

    段穿林看到土堆下面铺有很多彩条布,道:“这是做什么的?”

    村民道:“彩条布下有排水沟,堆好矿石后再架设水管,用药水冲,下面有炭,桶里的金子就被炭吸起。”

    段穿林看着现场,道:“这就是说,土堆里埋的是金矿石,全部通过水管抽河水来洗金,药水没有处理就流到河里了。”

    “就是这样的,现在水脏得很,臭得要命。”

    正说着,从山里走过来几个人,那个村民紧张起来,道:“矿里的人来了,你赶紧走,别在这里拍了。”他迈开腿,沿着河道往上走,转过河湾,就看不见踪影了。

    侯卫东在茂云市委市政府领导陪同下,坐在舞台下面最好的位置。省歌舞团近几年得到了省政府的扶持,建了大剧院,资金也有倾斜,演出任务不断,走上了良性循环的轨道。侯卫东陪着周昌全多次观看省歌舞团的演出,对节目很是熟悉。

    他一面与祝焱说着话,一边欣赏着节目。

    晏紫依然是独舞,这次是她最拿手的剑舞,在舞台灯光之下,她被一团剑光所包围,如龙卷风吹起一地树叶,让人眼花。结束之时,她的动作慢下来,一招一式又带着太极连绵不断的韵味,配合着轻柔的音乐,从刚至柔,很吸眼球。

    侯卫东看着晏紫,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朱莹莹,当年朱莹莹貌美如花,腰枝有着惊人的弹力,可是她的选择有问题,先跟了刘明明,又跟了方杰,如今已经是不知所踪。看着仍然活跃在舞台上的晏紫,想着遭遇坎坷的朱莹莹,不禁有些感慨。

    正在感慨之时,突然手机贴着大腿震动起来,他随手拿起手机,道:“喂,你好,我是侯卫东,你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拿下来看了看号码,是段穿林的号码。

    见到段穿林的号码,侯卫东突然心生警惕,他没有打电话回去,而是拿着手机等了一会。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侯卫东迅速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隐约的骂声。

    “你这个杂碎,狗日的,跑到我们这里来拍个鸡巴……害得老子的矿被关了,你要赔损失。”

    “我是记者,采访权是国家给的……你这是非法拘禁。”

    “给个锤子采访权,到我这里来捣乱就是不行。”

    “我是受茂云市委书记祝焱邀请来的……你们东湘县小金矿受不受茂云市委领导。”

    “你娃吹牛皮吧。”

    随后传来了一阵撕打声和怒骂声。

    侯卫东明白,这是段穿林遇到危险,有意传达信息。

    祝焱听说此事,笑容立刻消失了,他拿起手机,马上给东湘县委书记打了电话,他的声音很严历,道:“现在不知道在哪一个矿,你沿着东湘河去找,段记者是中央大报的记者,是我的客人,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唯你是问。”

    侯卫东一直在听电话,听到一阵撕打声以后,电话突然没有信息。他坐不住了,道:“我要到东湘去,段穿林是我的老朋友,不能出事。”

    “东湘有一段路特别险,你别去。”

    侯卫东道:“我在这里坐不住,还是要去看一看。”

    祝焱没有阻拦,道:“我暂时不去,在茂云听消息。让李市长带着公安局的同志陪你去,你别开车,坐王兵的车。”

    东湘县老涂接到电话,先是骂了一句,“这些记者就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就跑不掉。”他是老资格县委书记,知道打了省报记者的严重性,不敢马虎。他马上将国土局长叫到办公室。

    “你手上有沿河几个金矿老板,一个一个给我打电话,谁动的手,给我滚出东湘去。”

第七百八十八章做了什么事(上)

    第七百八十八章做了什么事(上)

    老涂是东湘的老狐狸,听说中央大报记者被打了。他并不慌张,第一时间将国土局局长叫到了办公室。国土局不仅管着国土和房产,还管理着矿产,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位颇有江湖习气的国土局长在矿老板中说话挺好使。

    约十分钟,国土局长将电话回了过来,道:“涂书记,我查到是哪一个金矿了,就是小兔崽子的矿。”

    老涂道:“伤到记者没有?”

    “没有什么伤,就是拉扯了几下。”

    “你去一趟,要当场对小兔崽子进行处理,给记者一点面子。”

    国土局长叫苦道:“这些记者真是欠打,一而再,再而三来骚扰,还不是为了钱。”

    老涂道:“这个记者叫段穿林,与小报记者不同,他是中央大报的记者,很有份量,此事把省政府副秘书长惊动了,正朝我们这里来。”

    国土局长道:“哪个秘书长,是以前成津的县委书记吗?”

    “就是侯卫东,他和祝书记是穿一条裤子的,大意不得。”

    侯卫东坐着王兵的车,直奔东湘而来,还未到东湘县城,接到了段穿林的电话。

    “卫东哥,我被放出来了,镇政府的人找了过来,将打人的矿老板戴了手铐。”段穿林鼻子被打破了,流着鼻血,他用一大块餐巾纸堵住鼻孔,就如鼻子在吹泡泡糖一般,只不过泡泡糖是白色,他吹的泡泡糖在白中还带着红。

    “受伤没有,你这人也是傻大胆,一个人在晚上到河边处,被人黑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还有是准备,给他们缴了一部手机,我还藏了一部,他们没有搜到。我专门设了你的号码,趁着他们不准意,按了发射键。”

    侯卫东道:“我很快就要到县城,等会你跟我一起走。”

    到了县城之时,段穿林也回到了县城宾馆里,他除了鼻子被打破以外,眼睛上还有着乌青一块,看上去颇为狼狈。侯卫东暗自皱眉,心道:“记者被打,这更是给东湘火上浇油,段穿林也太鲁莽了。”

    他仔细看了段穿林的脸,转头对陪过来的刘市长道:“打人是违法行为,打记者更不对,何况段记者是来帮助茂云市,一定要处理。”

    刘市长脸色颇不好看,道:“秘书长,你放心。”

    老涂已经给段穿林道了歉,此时在一边道:“这些小金矿都已经关闭了,小矿主心怀不满。现在打人者已经被拘留了,我们一定会给段记者一个说法。”

    刘市长面色严肃地老涂道:“涂书记,此事一定要重处,要让打人的金矿彻底关闭,我们正在下大力气整治金矿,这人就是一只出头鸟。”

    茂云市两位领导一唱一和,很给段穿林面子。侯卫东见火候差不多了,道:“穿林,能开车吗,不能开车坐我的车,我们回茂云,李颖还等着你。”他抬手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 我们赶回去,演出应该结束了。”

    刘市长道:“演出结束以后,祝书记要请大家吃饭,就等着段记者回去。”

    回到了东湘县,已是晚上十一点钟,几辆车来到了茂云宾馆。

    在李颖的房间里,李颖见到段穿林的伤口,心疼得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口里埋怨道:“你这人太傻,晚上一个跑到山里去,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

    段穿林疼爱地抱了抱李颖,道:“这点皮肉伤,没有事。你平时排练,也经常受伤。”

    李颖道:“我们排练才是真正的受皮外伤,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不仅是皮外伤,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要答应我,下次别做这样的事。”

    段穿林心里感到暖洋洋的,他搂紧了李颖,亲了亲额头,嘴唇滑下来,放在了李颖温润的嘴唇上。

    柳洁和晏紫等人在餐厅等了一会,柳洁道:“你去催一催李颖,几位领导都在等他们。”

    晏紫来到李颖住的房间,她没有留然闯进去,敲了敲门,道:“李颖,段记者,大家都在等你们。”

    段穿林已将李颖衣服撩起来,抚摸着她光滑的身体,两人都有些情动,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听到晏紫的敲门声,段穿林凑在李颖耳边道:“今天晚上, 我们做爱。”李颖抬起头来,两眼亮晶晶的,道:“你这人,这事,别说出来啊。”

    两人出来之时,晏紫正准备离开,她看了看满脸红润的李颖,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几位领导在等着,等会吃了饭再回来亲热。”

    李颖听晏紫的玩笑话,脸更红,道:“晏紫,你说什么呢,穿林受了伤,我在给他看伤口。”

    晏紫笑着道:“是吗,那等会你继续看伤口。”

    李颖与晏紫都是省歌舞团经过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骨干,感情挺好,小姐妹平常常逗嘴,开了几句玩笑,李颖在晏紫耳边道:“那位张公子还来吗?”晏紫道:“那就是纨绔公子,莹莹那事以后,我坚决不和这种人接触,免得惹麻烦。”

    “那当官的如何。恩,如果侯卫东没有结婚,你愿意嫁他吗?”

    晏紫想了想,道:“他的官太大了,也不安全。”

    三人来到宴会厅,祝焱放下架子,从座椅上起来,主动与段穿林握了手,道:“段记者,你这种精神直值得茂云的干部学习,如果我们茂云干部都有你这种拼命精神,何愁我们的事业不成功。”

    祝焱是很有行政经验的领导干部,他以正厅级实权干部的身份,能亲自来陪着段穿林吃饭,很给他面子了。但是,在面对面之时,他还是掌握着主动,并没有让自已首先就陷入不利状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段穿林道:“祝书记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记者的应有之职,我还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侯卫东到了东湘县,与老涂见了面,虽然只是短短的十来分钟,可是他几句话,就将东湘县整治金矿的情况掌握得八九不离十,因此,他认为此次段穿林被打还是一件好事。回到茂云以后,他还将自己这个观点与祝焱作了沟通。

    祝焱也是人精,与侯卫东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道:“段记者,你这次行动确实鲁莽了,要到东湘去,你给我打声招呼,我会合理安排。我这不是捂盖子,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有特殊情况。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对金矿的整治工作,前一段时间下了决心,将非法开采的小金矿以及排污不达标的小矿全部关闭了,这些小矿主都受了损失,怨气很重,他们多数是本地人,文化低,素质不高,难免有些过激举动。今天的事,公安机关已经介入,一定会依法处理。”

    这一番话,他已经将基调定在了关闭小金矿之上。

    段穿林沿河走了很长一段,亲自看到小金矿被关掉的情况,知道祝焱所言非虚,道:“祝书记能下这样的决心,真是了不起,我通过实地查看,目前,至少沿河小金矿被关掉了,只是,我看到东湘河的污染还是挺重,河道堆的废料挺多。”

    祝焱道:“我们已经有了安排,会有一个综合处理办法。”

    话说开了,气氛变得很融洽,侯卫东见机,道:“祝书记,段记者,我们也别光谈话,坐下来吃饭,柳团长今天晚上的表演很精彩,为茂云带来了一台好节目,我要好好敬一杯。”

    柳洁笑道:“秘书长,你是省政府领导,怎么代表茂云,要敬酒,得代表省政府感谢茂云对文化工作的重视。”

    侯卫东道:“我大学毕业在益杨工作,那时祝书记是益杨县委书记,他把我从镇里提到了县委办,我可是祝书记的兵,我是从这个角度来代表茂云。”

    祝焱与侯卫东交行很频繁,两人早就由纯粹的工作关系变成了私下朋友,他笑道:“卫东,你虽然曾经是我的秘书,可是你现在是省政府副秘书长,柳团长所言有道理,我要代表茂云感谢省政府的支持,也真诚地感谢柳团长带来了一台精彩万分的节目。”

    他指着晏紫道:“晏紫的剑舞,有公孙大娘的风采。”

    晏紫坐在一旁,喝着饮料,她在祝焱面前并没有牙尖嘴利,而是道:“祝书记,我哪里有公孙大娘的风采,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晚宴在皆大欢喜中结束,祝焱等茂云干部离开,侯卫东以及柳洁等人来自省城,就住在了茂云宾馆。

    段穿林和李颖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以后,段穿林一把将李颖抱在怀里,嘴巴就凑了过去。李颖用手挡住段穿林的嘴巴,道:“不行,你的嘴巴好臭。”

    “我们洗澡,洗鸳鸯澡。”

    “臭美吧,你。”

    在段穿林的强烈要求下,李颖还是被拉进了卫生间。看着无比妙曼的身体,他感叹道:“女人是女做的,这句话说得太好了,你的身体真是艺术品。”

    李颖双手抱在脸前,看着镜子里的身体,深情地道:“我的身体是你的,你也要为我珍惜。”

    在另一套房间,侯卫东洗了澡,他喝了不少酒,觉得很闷,打开房门,来到同一层的平台上。他站在平台上,深深地呼了口气,抬头看天,星星似乎在银河里流动着,格外美丽。

    晏紫站在平台的角落,她吹着晚风,静静地想着心事。

第七百八十九章做了什么事(中)

    让七月和八月有不少欠债小桥决定在九月份改正偷懒孰划田,从灵魂深处爆革命,务必完成为章。(网络-< 书海阁 >-etn)请朋友们监督。

    星空深璀,在夜色中慢慢流动。似乎又围绕着某个中心在旋转。山风吹来,刮过皮肤,感觉很是凉爽。晏紫沉浸在大自然的壮美之中。思绪随风而动,似乎有心事。又似乎没有。

    这时,晏紫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人走上了平台,由于是逆光,她没有看清来人是谁。等来人走近。她才看清是年轻的省政府副秘书长侯卫东。

    她原本想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宁静之夜,可是平台只有刃多平米,侯卫东过来,她无法躲藏,干脆主动道:“秘书长你也过来了?。

    侯卫东是从亮处走过来,并没有注意到平台黑暗角落还有人,他随口道:“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晏紫与侯卫东见过很多次,每一次两人总有语言上的交锋。她平时也是挺温文尔雅,见到侯卫东却总是忍不住挑挑刺,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想刺他几句?他并没有得罪我,做事也有分寸,更没有象那些色男一样总盯着自己不放。”

    今天在平台上见面,她尽量平和地先打招呼。

    侯卫东眼睛适应了平台的光线。见是晏紫站在平台上,道:“这平台没有灯光,黑不溜秋的,不过看看风景到是不错。”

    晏紫脱口而道:“只准你们领导着风景,不准我们小老百姓欣赏?。侯卫东与晏紫斗口多次。听她说出这话,也奇怪,道:“这片星空都是大家的,谁看都可以,你今天的剑舞据好,这一场下来,应该挺辛苦。”

    晏紫道:“我们就是这个命。。天天排练,时时都要流汗,习惯了,今天没有排练,只是演出一场,不如平常辛苦。”这一句话都挺正常。随后一句话又是挑衅的话:“我们不像你们这些大领导,每天小车来小车去,上楼有电梯,下楼坐小车。什么事也不干,稍微动一动就很累。我们没有这个福气。”

    侯卫东今天的心情挺轻松,对于晏紫的挑衅语言并没有厌烦,道:

    “我还是经常运动,你看我三十来岁,体型还可以吧?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早就长成大胖子了。”

    晏紫想着会场上很多挺着大肚皮的领导,看了看侯卫东,道“你算一个例外,身材还没有走形,我看很多领导都是大胖子,肚子挺得好高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一个公司想裁掉一个孕妇,可是按照劳动法没有裁掉孕妇的理由,想来想去公司出了一个馊主意,在靠近墙壁的地面上画了一条线,凡是肚子挺到墙上的人全部要被裁掉,结果让所有人掉了眼镜,这个孕妇的肚子没有挺到墙上,几全部门经理肚子却挺到墙上了。她想到这个故事。忍不住面带微笑。

    一阵山风吹来,晏紫隐隐的香水味混合着青春女子特殊的体味飘到了侯卫东鼻尖,这个味道和李晶很像,让他感觉很微妙。在黑夜的平台上,一些暧昧的细胞在空间中跳来跳去。

    侯卫东无话找话:“这几年省歌舞团展得还可以,你和李颖都是骨干力量,帮着柳团长为省歌舞团的重新崛起立了大功。”

    晏紫最清楚省歌舞团崛起内幕,她和几今年龄偏大的姐妹陪着柳洁一起撑起了歌舞团。柳团长和周昌全关系很特殊,她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总觉得五味沉杂。

    一方面她觉得柳和周的暧昧不妥。(网络-< 书海阁 >-etn)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柳和周的关系,省歌舞团或许没有今天展规模。想到这些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柳团长要撑起这么大一个歌舞团。还真是不容易,难为她了。”

    “你们这些当官的。应该办点实事,我们省里的文化企业都已经七零八落了,再不挽救,恐怕岭西就要成为最缺文化的省份。没有文化。岭西经济展得再好,有什么用。何况岭西经济在全国来说,也就一般般。”

    侯卫东道:“以前经济很弱想得到也做不到。大家都把所有精力关注在展经济上,对文化事业确实有所忽略。但是这几年随着经济步步好转,省里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文化产业的展有鼓励政策也增加了投入,省歌舞团是省里扶持的一个重点文化企业,以后将陆续有更大的投入,这事我在会上谈到多次。”

    “前些年你们对文化企业投入少,骤然间将大家推向市场,很多单位没有活下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爪,江府做事太混乱。会管得过死,会放得大开。让企魄必适应?。

    侯卫东道:“体制要改变必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现在就有一个好的展势头。比如省歌舞团,就活得很不错。”

    晏紫说到这里想到朱莹莹,道:“这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团里很多老演员处境都不太好,他们这一批人没有赶上市场经济就退出舞台,以前不论多大的腕,都靠工资吃饭。他们在台上拼命摸爬滚打,到老了留了一身伤,手里又没有多少钱。挺惨的。以前的朱莹莹,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和经济条件有关系

    朱莹莹的展轨迹,侯卫东了解得相当清楚,听到晏紫提到了朱莹莹。就道:“朱莹莹的事,我认为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晏紫反驳道:“难道那些臭男人就没有责任

    侯卫东没有继续说朱莹莹的话题,道:“体制是我们需要重点研究的问题,不仅是文艺界,体育界也是同样。这些年还有亚运会冠军当搓澡工的事情生。我认为,省歌舞团可以采取更灵活的方式,比如可以进行改制,国家占一部分股份,员工占一部分股份。这样大家的利益和歌舞团的利益联系在一起。歌舞团搞得好你们收益也就高。当然这只是一个思路。”

    晏紫一直醉心于艺术,对于经营之事并不在行,听到侯卫东如此说。倒觉得很是惊奇,两眼闪动着,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侯卫东此时完全站在了省政府副秘:“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这些为社会做出贡献的艺人生活得更好,这样才公平。以前解决了茶叶蛋和手术刀的问题,现在还要解决精神文化领域的问题。舞蹈演员的待遇和歌星相比差得太远了,其实你们付出辛劳远远比歌星多。或者至少不低于歌星。这主要是没有好的机制,当你们能随着省歌舞团的壮大而展,会比现在更有尊严。”

    他慢慢说了一句:“尊严是有代价的,在战争年代,尊严是用火和血拼出来的,在和平年代,尊严是必须有金钱来支撑说这句话时。他脑中又浮起了朱莹莹的影子。

    晏紫听到侯卫东这些话,很意外。她夸了句:“你还说了些真话

    侯卫东道:“我向来说真话。我希望你们这些在舞台上做出贡献的艺人过得更好。你们有好生活,我们才有好节目,就这样简单

    在晏紫心目中像侯卫东这种领导都是说官话,她联想这几年的接触。道:“如果其他干部都有你这样的认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一些。”

    侯卫东道:“社会上对干部队伍的误解走出于不了解,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普通人,在机关工作。也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媒体说起机关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个说法很可笑

    晏紫憋了憋嘴:“你们政府机关没有几个好人,你算小半个好人吧。”

    侯卫东道:“为什么算小半个?”

    晏紫道:“今天你到茂云,其实是为了说服段穿林不把污染的事捅出去,你这种行为让我鄙视。虽然你的人品还行,可是帮着茂云的人隐瞒事实真相。也只能算是半个好人。”

    侯卫东不愿意多说此事,道:“我们还是说说文化安面的事情,地方的事很复杂,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别把我想成透明人,我还是看了挺多事。”

    两人站在平台上,在满天星星的凝视下,在晚风环绕下,聊了一个。多小时。

    晏紫没有想到同侯卫东聊天也很愉快,到了一点,她居然有些依依不舍,终于道“秘书长,我耍休息了。你愿意看风景,就继续看。”

    她挥了挥手,走了。

    侯卫东站在平台上没有动,灯光将晏紫高挑匀称的身材勾勒得维妙维肖。这是多么清纯亮再的女子。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留在了侯卫东梦境之中。

    早上九点,刘市长带着市国土局长和东湘县长来到了宾馆。

    上了楼,刘市长秘书问宾馆服务员“段记者起来了吗?”

    宾馆服务业摇摇头道:“没有看见人出来。”

    刘市长秘:“那你搞个叫醒服务。”

    刘市长深知段穿林对于祝焱的重要性。道:“昨夜歌舞团很辛苦,让他们年轻人多睡会,我们在大厅等一会

    第七百八十九章完)(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做了什么事(下)

    第七百九十章做了什么事(下)

    刘副市长和国土局长就在宾馆大厅等着,过了半个小时,刘副市长秘书转到宾馆,让服务员悄悄打了叫醒服务电话。

    等到段传林起床,吃了早饭,刘副市长秘书就把段穿林请到了宾馆会议室,见到段穿林进来,刘副市长很客气,道:“段记者昨天受苦了,你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到医院去看看。”

    段穿林活动着手臂,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我感觉身体还不错。”

    刘副市长握着段穿林的手,满怀着热情地道“段记者深入基层深入一线去了解情况,这是我们基础干部的榜样,如果我们基层干部都有段记者的敬业精神,何愁事业不成。”

    段穿林知道刘副市长是为何未来,他用微笑应对了刘市长的恭维,客气地道:“这是我们的职责。”他直语道:“刘市长工作繁忙,今天到宾馆接见我,肯定有事。”

    刘市长指了指身后两人,道“今天我把市国土局赵局长和东湘县朱副县长一起带来了,由他们两位向段记者介绍茂云市整治小金矿的情况。”

    东湘朱副县长身穿西服,牌子也还不错,唯独手臂处的西服标记格外剌眼。在西服在岭西最初流传之时,由于国人与流行世界有太久的隔阂,因此很多国人都有西服衣袖带着商标的经历。侯卫东在大学穿的第一件西服也带着商标,此事被小佳嘲笑了许久。

    朱副县长头发用摩丝整理过,看上去还挺时尚,可是西服上的商标总是在段穿林眼前飘来荡去。

    朱副县长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段记者,根据市委市政府的安排,县里开展了全面的整治小金矿的工作,特别是东湘河一线的小金矿,我们已经干净彻底关闭了。”

    段穿林仔细查看过东湘河岸,知道东湘副县长所言属实,他想起矿渣下面留存的冲洗设备,道:“东湘河总体情况不错,我拍了照。我有两个想法,或者说是给东湘县领导有两个建议,第一要尽快清除矿渣,矿渣已经堆积在河边,河水长期冲刷,肯定对河道有污染,影响两岸居民的生活。第二是有些矿山设备虽然关闭了,房屋和设施还在,随时可以恢复,我想这些小金矿应该属于非法采矿,要关就关彻底,不要留下设施。”

    朱副县长有些迟疑,用眼光去看刘市长。

    刘市长爽快地道“段记者的建议很好,我马上安排人员对东湘河沿岸进行彻底清理。”

    段穿林这一次主要是为庆大集团的金矿而来,此时他的注意力被纠结在小金矿上,反而没有时间深入调查大金矿。面对着态度诚恳的几位领导,他想了想,道:“东湘除了小金矿,还有大金矿,小金矿固然要治理,庆达金矿这种大金矿也要规范。”

    茂云市委书记对刘市长有私下的交待,目的就是不要让段穿林报道庆达金矿之事。此时听段穿林提起了庆达金矿,道:“庆达集团金矿的采用了符合国际标准的先进技术,尾矿也建得很好。”

    他停了停,道:“提起尾矿,我要多说两句,尾矿库是矿山生产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个大问题,庆达金矿尾矿采用了压滤技术结合高压新水冲洗的尾矿综合处理技术,效果很好,基本不会对环境造成影响。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小金矿多,大矿的周围全是小矿。只要不把小狂彻底清理,整个东湘河的情况就会好得多。”

    段穿林话里藏着针,道:“茂云市领导对金矿高度重视,治理污染态度坚决,措施也有力。但是,作为记者,我还是要调查庆达金矿的事,如果茂云工作做得好,我就直接将文章送到省里或者更高层的领导。”

    刘市长拍了胸膛,道“欢迎段记者宣传我们的茂云,茂云走出大山,走向岭西,走向全国,就得靠段记者这样的名记宣传。”

    段穿林离开以后,市国土局赵局长低声嘀咕道:“记者就了不起,名记就是名妓,牛什么牛,如果不是祝书记打招呼,我才屌他。”

    刘市长与市国土局长关系密切,闻言也是心有戚戚,道:“算了,少说两句,这些记者掌握了话语权,把事情给我们乱捅,事情就麻烦了。”

    段穿林回到房间,李颖正对着镜子梳妆,她没有回头,从镜子里看见了段穿林,问道“茂云市长这么早就来找你,他们的事挺严重吗?”

    段穿林站在李颖身后,亲了亲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发梢,道“茂云的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凡是涉及矿山普遍都存在污染问题,茂云如此积极,就是不想让我把事情报道出来。”

    李颖头朝后仰,靠着段穿林的胸膛,道:“茂云市委书记祝焱很支持我们歌舞团,除了这次演出以外,还准备送一些器材给歌舞团。他是侯卫东的老领导,你是侯卫东的好朋友,你别给茂云工作挑剌了。”

    段穿林来到了茂云以后,就好比侵略者掉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他搂着李颖平坦的小腹,道:“这事其实你并不清楚,是柳洁派你来当说客吧。”

    李颖道:“柳洁和周昌全关系挺好,侯卫东是周昌全的助手,昨晚柳洁给我说了此事,让我吹吹枕头风,至少在这一段时间,不要发这篇文章。”

    段穿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享受着饱满身体带来的舒服感觉,道:“这一段时间,指的是不是中央考察组在岭西的这一段时间。”

    李颖撒娇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祝焱如果当上了省委组织部长,至少你多了一个有实力的朋友,少了一个敌人。”

    段穿林道:“这事你别管了。”

    正说着,段穿林电话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沙洲大学校长段衡山打过来的,道“刚才祝焱给我打了电话,茂云的情况严重吗?”

    段穿林只觉人情如大网,铺天盖地罩将下来,他苦笑道:“爸,我的事你平时很少过问,怎么想起问这件事。”

    段衡山语重心长地道:“祝焱在益杨当过县委书记,我了解他。他是能员,也是比较清廉的领导,这样的同志能够走向更重要领导岗位,是岭西人民的福气。茂云即使有缺点,也是发展中的缺点,总比选几个贪官污吏强得多。此时中央组织领导来考察,祝焱到了关键时刻,你别做背后捅刀子的事。”

    段穿林此时已有些无可奈何了,心情很是郁闷,道:“爸,我知道怎样做,你要相信儿子,我不是不通世事的书呆子。”

    侯卫东起床以后,先陪同祝焱吃了早饭,以省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同祝焱交换了金矿的事,然后给段穿林打了电话,道:“穿林,伤口好点没有,能不能开车,我要回岭西,坐我的车回去。我找人将你的车开回去。”

    “秘书长,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事,能开车。”

    “矿山企业受利益驱动,有千丝万缕的复杂纠葛。你要下去,得寻找合适时机,还是要有当地人陪同,否则危险,下次不能再搞个人英雄主义。”

    “秘书长,我是想看金矿污染的真实情况,老实说,除了东湘以外,茂东也有金矿,污染也很严重。”

    侯卫东以兄长的口气道:“你要发这篇有深度报告,我完全支持,自揭家丑是对全省人民负责。只是,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全面比较,否则你这篇文章出来,伤害了工作比较好的地区,却漏掉情况更严重的地区,对于基层的干部来说,这有失公正。”

    段穿林此时已经被这张人情大网粘住,他向侯卫东交了底,“茂云市的工作还不错,整治行动也算坚决,我暂时将写了大半的稿子放下。近期准备去看一看其他地区的污染情况,年底或者明年还要到茂云。这是我作为记者的天职。从个人来说,我不想做一个碌碌为为的老好人。”

    侯卫东道:“若是年底还不能整治好,我坚决支持你发这篇文章。”

    开车上高速路之前,侯卫东给家里打了电话:“喂,小佳,我要回来了,小囝囝乖不乖。”

    “你的女儿怎么会不乖,今天从爷爷家里,打烂了六个水杯子。她是故意摔坏的,就是想听摔杯子的响声,这个丫头,和男孩子一样。”

    “这是有活力的表情。”

    “你啊你,把自己女儿的缺点都当成了优点。”小佳又道:“你是省政府副秘书长,茂云的事情你怎么热心?”

    侯卫东道:“茂云的事是老领导的事,我热心一点很正常。如果没有祝焱将我从青林镇调到县政府,说不定我还在青林镇当土老板。喝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传统美德。”

    “少贫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开车,很快就会回来,我要上高速了,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侯卫东放下电话,很快就上了高速路。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琢磨:“中央考察组第二次到岭西,肯定会在近期出结论。如果祝焱的事情解决了,岭西的政治格局将会发生新的变动,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秘书长的岗位只适合短暂停留,建功立业还得主政一方。”

    虽然侯卫东在县、市、省三级的综合部工作过,而且工作得很出名色。可是当过了一言九鼎的成津县委书记以后,却总觉得不再适应幕僚岗位,他更愿意到一线去接触具体事物和矛盾,做些实实在在的事。

    这一次,侯卫东全心全意帮助祝焱,除了老感情以外,也有着自己的深层次考虑。祝焱能够当上省委组织部长,这对他的发展相当重要,换句话说,帮祝焱就是帮自己,

    经过穿针引线,这一次让段穿林将稿子炸弹发出来的时间拖延了下来,基本上实现了预期目的。

    而他,在近一段时间,将利用岭西政局的短暂变动,为自已寻找一个能充分发挥意志、能充分实现自我价值的工作岗位。

第七百九十一章

    岭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的人选一直没有确定,中央考察组罕见地两次赴岭,此事将省委的争议、犹豫暴露在明眼人面前。这无疑如一块大石落下水中,激起了很多的涟漪。岭西境内有资格、有能力的人纷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走着自己的套路。    祝焱也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他的竞争力来源于快展的茂云市经济,而经济的快展与矿业的开有着直接关系。

    侯卫东在离开茂云之前与祝焱深入交换了意见。

    由于祝焱有可能担任省委组织部长,以祝焱的人品,他在推荐安排重要岗位之时,除考察关系以外。肯定还会考虑对岗位的适应性。

    侯卫东准备通过这次交换意见。给祝焱留下不同于日常接触的新印来

    他很重视这一次谈话,事先进行了设计。他将站在省政府副秘书长的角度与祝焱交换意见,提问题要客观,态度要严肃,核心是要出于对老领导的关心和尊重。

    “祝书记,我这次到茂云来,一是作为您的老部下,过来看望老领导。并做一做段穿林的工作,目前效果还行。他至少会将稿子拖一段时间。”

    谢谢卫东。”

    侯卫东正色道:“金矿确实可以带动地方经济的展,茂云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省里高度认可。”

    他加重了语气,道:“但是。金矿以及其他矿产开是一枚双刃剑。经济展上去了,同时也带来了污染问题。矿山污染并不是孤立的问题,而是带有普遍性全面性的问题。具体来说,一个矿不是污染一个点而是污染一大片,涉及的老百姓很多,极容易引群体**件。这是省政府不愿意看到的,特别是提出科学展观以后,如何健康持续展,是摆在各级政府的一个重要课题。”

    由于平时没有与侯卫东在工作有直接来往,祝焱在他的潜意识里,侯卫东还是当初在益杨当秘书之时的形象。今天侯卫东突然以省政府副秘书长的口气与他说话,让他有些错愕。

    他原本心情还挺轻松,听到后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这些问题他都懂,可是为了茂云快展,他对污染这一块,确实放得有些松。如今茂云的成绩很明显,污染问题开始冒头,还没有爆。他也有意等经济再持续展,财政更有钱,然后再转头治理污染。

    “祝书记,现在正是治理污染的好时机。若再晚一些,恐怕茂云会出现生态问题,到时治理的代价就太大了。出现这样的事,不符合科学展观,茂去的成绩将打很大的折扣。”

    祝焱明白侯卫东话中的好意以及规劝之意,沉默一会,道:“谢谢卫东,你这是诤言。我明白。”

    经过这一次谈话,祝焱对侯卫东的认识在不知不觉中生了转变,以前的小秘书形象彻底被赶出了潜意识。

    侯卫东与祝焱谈话以后,小车网进入岭西,接到了洪昂的电话,洪昂道:“卫东,我到岭西来了,晚上有空没有?吃顿饭。”

    侯卫东笑道:“洪部长大驾光临,我怎么能不出来?除了我,还有谁?”

    洪昂道:“我约了赵东,他今天恰好有空,我们兄弟三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他开了玩笑,道:“赵主任是日理万机,难得接见我们,你一定要过来。”

    “洪部长来到岭西,我一定当好东道主,酒店订在哪里?我来安排。”

    洪昂道:“在金星大酒店吧。”

    侯卫东与赵东一个在省政府一个在省委。但是赵东作为钱国亮的秘书。在省委有着特殊的地位,这是侯卫东所不能比的。前一段时间,由于钱国亮出差在外的时间多,赵东必须要随行。因此,三人一直没有小聚。

    侯卫东心里藏着些事,正好可以当面探一探他的口气。

    金星大酒店顶楼是省委常委、岭西市长熊大伟经常去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最好的房间都给熊大伟留着。侯卫东让晏春平以省政府的名义给金星大酒店总经理打了电话,预留了一个顶层房间。

    晚上六点,侯卫东准时来到金星大酒店,他从隐蔽的电梯来到顶楼。看到几个雅间都还空着,心道:“熊大伟没有到这儿,这样好,我们三人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等了一会,洪昂也到了。

    洪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风景。道:“我原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赵东却偏偏要点这个金星大酒店。这里经常遇到岭西市的同志。”

    “我刚才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岭西的同喜。”

    洪昂站在窗口,抽出了一枝烟。递给侯卫东。侯卫东摆了摆手,道:“我戒了,彻底戒掉。”

    洪昂站在窗边,美美地抽了一口。道:“中央考察组两下岭西,我估计最近省市领导都有变化,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这次动了心思,不能

    心几漂在别人身后。要辛动出讨泣个店,不知又要等呼年。”

    听洪昂说得如此直白,侯卫东道:“洪部长是老领导了,早就应该动一动,目前应该一个好机会。”

    “听说熊大伟常来这里?”

    “金星大酒店是岭西市政府比较固定的活动场所,熊市长喜欢到这儿。”

    洪昂是老资格的市领导。对省里情况很熟悉,他并没有在侯卫东面前掩饰,道:“赵东定的这个地方,也挺有意思。我听说朱建国当副省长的时候,熊大伟是省政法委书记。两人关系不是太密切。这里面关系太复杂了。水深得很。”

    侯卫东道:“什么地方水不深?就是在镇里面,也是有山头有派别,何况这么大一个省,有分歧、有争议、有派别,很正常。有时候一团和气往往并不正常。”

    两人都是极其聪明的人,尽管关系不一般,但是这个话题只是互相试了试,便点到为止。

    洪昂很快就转了方向,道:“卫东办事果断,从气质来说,并不适合在省委当秘书长。你最适合坐镇一方,这样才能充分挥你的才能。”他又问道“你和祝焱熟悉。这次祝焱到底有可能成为省委组织部来 ”

    侯卫东道:“我记得上一次祝焱还是当益阳县委书记的时候,沙洲副市长这个。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谁知道煮熟的鸭子还是飞了,所以说没有正式宣布职务的时候,谁也不敢说有所把握。”

    赵东、侯卫东、洪昂都是厅级干部,其中赵东位置最重要,侯卫东其次,洪昂同是沙洲组织部长,同样是手握实权,三个少壮派在沙州相识,如今聚集在一起,颇有桃园结义的味道。

    当然,现代社会已经不流行桃园结义,三人心有灵犀,都在小心地培养着这难得的关系。

    二十多分钟以后,赵东出现在电梯里,跟随他一起进来的居然还有岭西市长熊大伟。

    赵东与熊大伟随行人员说着话。两人小声地谈着。

    熊大伟拍了拍侯卫东的肩膀,道:“卫东老弟,你难得到金星大酒店来,你的脚很金额贵呀。”

    “熊市长,我来过的,您丹理万机。没有接见我。”侯卫东见熊大伟眼光根本没有瞧洪昂,介绍道:“这是沙洲市委组织部长洪昂。”

    熊大伟这才看了一眼洪昂,道:“哦,是洪部长,欢迎到岭西。”他对洪昂没有兴趣,敷衍一句。又与赵东和侯卫东说着话。

    聊了几分钟。熊大伟对侯卫东道:“明天,我有事找你。”

    “熊币长有何指示?”

    “岭西市需要你们金融办支持”

    “金融办愿意为岭西市,提供最优秀的服务”

    “明天上午秘书长常青要来找你。和你洽谈工作”

    “我就恭候。”

    熊大伟自持身份,又特别强势,他如此说话已经是很瞧得起侯卫东了。至于具体的事,他只是让市政府秘书长常青去找侯卫东。

    侯卫东明白自己与熊大伟有着巨大的差距,如果熊大伟亲自找他谈具体的事,反而不合官场逻辑。将熊大伟送走以后。他暗道:“当大官的人。很少如熊大伟这般快意恩仇,他这人是另类。”

    三人回到房间,赵东先与洪昂握手,再与侯卫东握手,道:“我们三兄弟还是要多走一走,越走才越亲热。卫东你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确实在国外,很不好意思。其实你对我也见外,你要像洪昂学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侯卫东道:“赵主任事情多,不好意思打扰啊!”

    赵东哈哈笑了两声:“我们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朋友,这样说太见外了。而且,你是省政府副秘书长。我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你来找我。是正找。”

    三人在沙州工作之时,赵东是组织部长,洪昂是市委秘书长,而侯卫东是成津县委副书记。赵东和洪昂的职务都比侯卫东高,两人关系很好,说话也就随便一些。

    侯卫东年龄稍关系相对远一些,因此,他很讲分寸,赵东和洪昂可以称呼他为“卫东”以显示亲热,而他只是称呼两人的职务,以示尊敬。

    每个人都喜欢被人尊敬的感觉。不以熟悉而失礼,是侯卫东来到省政府以后,给自己定的调子。

    三人喝着茶,聊了一会家事,洪昂就问赵东,道:“东子,这一次省里动作大吗?地市班子微调动作大不大?如果有机会,我想调一调职务。看有没有机会任副刺引”    赵东沉吟道:“中央考察组来了两次了,已经找了一些同志谈话,主要还是考察省委组织部长人选,我听说,市一级确实有微调。”

    侯卫东很关心省里的动态,从赵东口中说出的话,绝对是有价值的核心信息。

    第七百九十一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纠结总是纠结(中)

    第七百九十二章纠结总是纠结(中)

    金星大酒店菜品古典,菜系也丰富,除了常见的川菜、鲁菜和徽菜以外,还有些海派菜名吃,比如靓滑牛肉爽、野生海虾仁等。

    熊大伟外表时尚,喜欢新派的事。但是,他的胃从来都属于母亲。他的母亲是成都人,从小吃着川菜长大,如今岁月变迁,母亲早已做古,可是吃惯了川菜的胃口,永远将其他菜系当成情人,川菜才是他的老婆。

    为了满足熊大伟的胃口,金星大酒店特意到成都用高薪挖了几个川菜特级大师,使金星大酒店的川菜闻名一时。

    侯卫东在沙州工作之时,经常落脚于金星大酒店,经常享用酒店的正宗川菜。因此,今天他仍然主动点了川菜。

    酒店的川菜都是寻常菜,麻婆豆腐、红烧肉、回锅肉、夫妻肺片、宫保鸡丁,野生菌汤,大河鱼鲜岩鲤,以大盘的大河鱼鲜为统领,其他菜都围绕在外。

    侯卫东对“吃”有着浓厚的兴趣,由于吃馆子的时间太多,将他吃成了美食家,他介绍道:“正宗川菜多采用寻常菜,而是通过厨师的技艺,化腐朽为神奇。你看这些川菜,都很普通,但是有些上千年传承的川菜确实经得起品味,就像酒一样,越品越香。”

    赵东吃了一块红油浸着的夫妻肺片,道:“这夫妻肺片很多馆子都有,但是都没有这里的好吃,就是太麻了。”

    侯卫东道:“麻辣鲜香脆,这是夫妻肺片的特色。这一道陈麻婆豆腐,油特别多,看着挺油腻。但是超级下饭,舀一勺在米饭上,和匀,豆腐嫩滑,肉绍很有嚼劲,香得很,唯一缺点就是这样吃容易长胖。回锅肉,都炒起了灯窝盏,肥肉的部分炒来有点干干的,吃起来脆脆的,好吃。”

    洪昂当过县委书记,市委秘书长、市委组织部长,胃肠奉献给了工作,吃过了太多的宴席,口味自然也不凡,他则专攻来自于大河的鲜鱼汤。这一大盆岩鲤用了酸菜,汤浓,肉嫩,新鲜得如才从河中出来。

    征求赵东意见以后,服务员端来了五粮液,岭西流行的高端酒中有五粮液和茅台,一个出自宜宾,一个出自遵义。

    三人将一瓶五粮液用大杯子分了,品酒、吃菜。

    吃菜的第一段落结束,洪昂问赵东,道“东子,刚才被服务员打岔了,我想朝上再升一升,有做副书记的机会吗?如果有,我还得想办法。如今年龄看着看着也大了,再不努力,机遇就会永远错过。”

    年龄是个宝,过了就过了,这是摆在很多领导干部面前的现实问题,侯卫东很年轻就做了领导,对这个问题就远不如洪昂敏感。

    赵东放下筷子,道:“今年有两个常委,郑玉楼是省委秘书长,但是没有进常委,这一次应该能够解决。而省委组织部长则一直是个谜,我也不知道情况。我们来分析这个事,不管哪一位领导出任省委组织部长,都只能空缺一个位置,这还是在本省提拔的情况下。这个位置出来以后,要引起一串的调动,可是关键岗位并没有挪动几个,可操作的空间都不大。”

    他看着洪昂和侯卫东,似笑非笑地问:“洪昂和卫东老弟如果都有条件,你们两个谁先上?”

    侯卫东脱口道:“洪部长年龄比我大,资格比我老,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愿意让给洪部长。”

    任命一位重要岗位的副厅级干部,要走的程序很多,省委主要领导也会关注,哪里轮得到眼前三人来说话。因此,侯卫东将话说得很漂亮。

    而且,从现实条件来论,洪昂的资历比侯卫东深,年龄比侯卫东要长,能力也不比侯卫东弱,完全有做副书记的资格。但是要从组织部长跳到大市的市长,他还有些困难。

    而侯卫东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如果被省委领导看上了,将他放到除岭西以外的大市做市长甚至市委书记都是可以的。

    从资格来说,洪昂占优,从位置来说,侯卫东占优。

    侯卫东考虑到洪昂与赵东的紧密关系,因此,毫不犹豫地说了如上的话。尽管赵东有可能是玩笑话,可是在做出选择之时,他必须有所表态,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一让友谊常在。

    洪昂感慨地道:“卫东老弟,不管现实情况如何,有你这样的话,我都觉得很值。”

    赵东也道:“我们三人在这里自说自话,都不管用,要想在现有位置上进步,必须还要主要领导点头。”

    洪昂道:“我们在市里工作,上有市委书记和市长,很难进入省里主要领导的法眼,你和卫东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我们当基层干部的痛苦之处。”

    侯卫东在一旁道:“我真心希望洪部长能够早日主政一方,在沙洲时,周省长多次夸洪秘书长是干将,说实话,这几年洪部长走得并不顺,确实耽误了人才,这是岭西的损失。”

    赵东道:“洪昂和卫东老弟都是后备干部,都很有希望,迟早要被启用,人才难得,干部多,人才少,寻找人才也是摆在省委领导面前的棘手事情。这几年岭西发展很快,在发展中也有许多困难,面临着周边省份的挑战。钱书记注重有实力能实干的干部,我们三个只要注重实干,一定会有机会的。我的身份,外人看起来很威风,是打开领导大门的钥匙,其实每位领导的风格不同,对秘书使用程度不同,卫东当过两茬秘书,又当了副秘书长,应该了解得最深。”

    酒至中旬,三人都有了醉意,洪昂道:“东子,你的家庭生活还没有解决吗?”

    这正是赵东深为苦恼的问题,平时还无法与人说,此时面前着两位好友,他就说了心事:“哎,这几年不顺啊,先是从沙洲到了省减负办,被窝了好些时间,当时根本看不到希望。现在工作上顺利了,感情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侯卫东知道赵东所指是什么,郭兰深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平时尽量不去触碰,却如国宝一样珍视。

    听到赵东不点名提起了郭兰,他沉默了下来。

    洪昂有些奇怪,道:“郭兰这个女孩子一直没有成家,她人长得漂亮,家庭也不错,工作也不错,性格也不怪异,她到底什么原因?难道有很私密的问题。”

    赵东摇头道:“郭兰是很健康正常的女子,应该没有什么私密问题。我在沙州组织部和她一起工作过,一句话,这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子,也是一位追求完美的女孩子。我听说,她以前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男朋友到美国就提出分手。此事给了她刺激,对她有些伤害。”

    洪昂是局外人,客观地道:“大学的感情不牢靠,郭兰为了这一段感情而拒绝一座金山,这也不太理智。”

    侯卫东与郭兰原本是平行的轨道,在某一个车站发生了交集,可是开出车站,两人又要分开,只要有遥远的另一个车站才有可能发生交集。而要前往遥远的另一个车站,途中却又充满了太多的危险和不确定因素。

    洪昂是局外人,热情地道:“卫东,你和郭兰一起在成津县工作过,能不能帮忙撮合一下。”

    赵东道:“不用,我也和郭兰一起工作过,这是私事,我自己来处理。只要她一天不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洪昂道:“东子,你的最大问题就是不够大胆,俗话说,好女怕郎缠,你要主动到上海去,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赵东与洪昂碰了碰酒,又与侯卫东碰了碰,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道:“我跟着钱书记工作很忙,属于个人的时间很少,没有机会到上海,而且就算到了上海,也没有一把金钥匙。”、

    说道这里,他又举起酒杯,道:“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大丈夫只要事业有成,何愁无妻,来,再喝一大口。”

    提到郭兰,这酒,侯卫东喝起滋味就不一样了。

    他明白赵东目前还有发动追求的可能,而另一个优秀男人是平凡,他也在追求着郭兰。

    赵东的优势是在社会上有很高的地位,有向上发展的巨大空间,在官本位浓重地岭西,这一条是征服女人的杀手锏。

    平凡的优势在于位置,他与郭兰目前在一个学校,发起攻势很方便,而且,平凡是读书人,与郭教授有几分神似。一般来说,女孩子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恋父情节,郭兰对其父亲感情很深,应该也有相应的心理情节。

    侯卫东暗道:“没有家庭的女人的人生将是一个不完整的人生。郭兰这一辈子不结婚不成家,对她来说是很残忍的事,如果我真的爱她,我应该怎么办?”

    最彻底的做法是挥剑斩了情丝,这样郭兰的人生或许更好。可是要将郭兰推给其他男人,即违背了侯卫东的本性,又伤了郭兰的感情。

    这也是侯卫东最纠结的地方。

    上午,到了办公室以后,侯卫东手下的主任们陆续进来汇报工作。

    等到原振天走了以后,侯卫东靠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喝了一口茶,他看了看表,十点。心道:“常青应该来了。”

    刚刚放下手腕,岭西市秘书常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侯卫东和常青都是做过秘书工作的人,他们最了解机关的工作习惯。一般情况下,刚上班的时候有很多杂事,要上卫生间,要泡茶、开电脑、开热水器,还要浏览几分钟的新闻头条。这些内务事情做完以后,大约就在九点半,这以后才能集中精力做工作上的事。

    常青来的时候正好是侯卫东处理完杂事,开始喝茶的时候。

第七百九十三章纠结总是纠结(下)

    第七百九十三章纠结总是纠结(下)

    侯卫东对于岭西市政府秘书长的职业素养表示了赞赏,他站起身,道:“常秘,你是第二次到我办公室吧,欢迎、欢迎。”

    昨天,熊大伟说了一句侯卫东的脚很金贵,那是基于两人身份的差异,此时他和岭西市政府秘书长常青身份基本上接近,且两人并不太熟悉,他就不能说“常青脚很金贵”等话,而用稍为正式的欢迎语,如何针对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用语,是领导干部的基本功,掌握了这个基本功,就有了分寸。否则,会被人认为不成熟不稳重。

    晏春平办公室搬至侯卫东办公室对面,他两眼如探照灯一般,时刻观察着侯卫东办公室的动静,见到岭西市政府秘书长来到了侯卫东办公室,赶紧起身,过来给客人泡茶。

    经过市、省两个岗位的锻炼,晏春平将机关门道摸个门儿清,他笑呵呵地道:“常秘书长,这是我们秘书长从益杨县上青林带来的农家茶,是那种高山茶树,完全没有过污染,在大自然中野生,上青林老百姓每年都要为我们秘书长特意准备一些,请常秘书品尝。”

    国内名茶挺多,在岭西市面流行的名茶有龙井、益洱、碧螺春、大红袍、毛尖等等,省里领导不管有意无意总是钟情于某一种。但是,真正有档次的领导并不喝市面上的名茶,而是喝特供的茶叶。侯卫东如今喝的是从大山深处特制的土茶,这就是档次。用这款大山深处来的土茶招待常青,是很高的待遇。

    侯卫东看着晏春平的表演,微微含笑,心道:“晏春平就跟他爹一样,心眼灵活,板眼多,是个可造之材,当初我挑选了他,说明思路正确,眼光还是不错。”

    常青端起茶杯,深深的嗅了一口浮出的热空气,很沉醉地道“好香的茶,秘书长,下回出茶叶的时候,帮我弄几两,我也带回去醒醒脑。这秘书长的位置不是人做的,每天纷繁复杂的事情把大脑都搅浑了,喝一杯清茶神清气爽,办事效率能提高。

    侯卫东大手一挥,道:“春平,你给秘书长拿几盒上青林土茶。。”

    常青笑道:“我到秘书长这里来,是又喝又包,怎么好意思。”

    侯卫东道:“这才是一家人嘛。”

    晏春平知道侯卫东的心思,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一个土罐子里拿了三盒没有标志的茶叶,给常青送了过去。

    常青拿到茶叶,略有些夸张地把玩了一阵,直夸茶叶清香。

    气氛营造得很好,侯卫东这才进入了主题,道:“常秘,有何指示“

    常青将三盒没有标志的茶叶放在桌上,端正了坐姿,收敛了笑容,道:“秘书长,怎么敢做指示,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昨天熊市长特意交代,让我今天一定到秘书长这边来汇报工作。”

    “是哪方面的事?看我能不能效犬马之劳。”侯卫东此时还是城中村领导小组的城员,同时协助周昌全管着工业,还是省金融办的主任,他估计,常青过来肯定与这三个方面有关。

    常青笑道:“是有关金融方面的事。秘书长是省金融办主任,熊市长高度重视这一块的工作,让我这个市金融办主任做好汇报工作。今年熊市长提出了要将岭西市打造成金融中心,不是省一级的金融中心,而是幅射周边几个省的金融中心。今天我过来是向秘书长汇报岭西市银行上市的问题。”

    在省政府,金融办主任是由副秘书长兼任,在岭西市政府,熊大伟特意让市政府秘书长来任金融办主任,他这样的安排,有利于提高岭西市金融办的调控能力。

    近期,熊大伟提出了岭西银行上市的要求,常青因此特意来向侯卫东作沟通此事。

    侯卫东也有意促使岭西银行上市,能办成这事,他这个省金融办脸上也有光,也算是政绩之一。他道:“根据朱省长的指示,我同人民银行、银监会的领导进行了沟通,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

    常青顺手拍了个小马屁,道:“省金融办协调工作做得好,近一段时间,我感觉各大银行同政府的关系顺得多了。”

    侯卫东对这个马屁没有感觉,继续道:“按领导的指示,我们要继续深化地方法人机构改革,重点支持岭西银行在国内市场上市,指导岭西市农村商业银行H股上市有关问题,并推动岭西发展银行做好引进战略投资准备为下一步进军资本市场奠定基础。你今天不过来找我,我亦要在近期找你。”

    侯卫东所指的三家银行,其中岭西银行是岭西市的,农村商业银行和发展银行属于岭西省。

    常青举了举大指姆,夸道:“秘书长是高屋建瓴,站得高看得远。对全省的金融行业看得很清楚,有你的支持,岭西银行上市的事就有谱了。”

    侯卫东道:“从省政府的角度来说,支持岭西银行上市,这是一个已经明确的方案。至于具体操作,还是依靠专业部门,得靠银行系统自身的努力。”

    “秘书长,市政府这边和岭西银行已经有所准备,现在得到了您的支持,我更有信心了。”常青将手中的资料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侯卫东。

    关于此事,虽然熊大伟已经打了招呼,按照常青的经验,以为还要费一些口舌,多来几个回合,才能将岭西市的意图完全实现。他没有想到侯卫东根本没有啰嗦,一上来就把话题挑明,办事起来很痛快,没有丝毫的做作。

    他暗道:“都说侯卫东是个干才,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身上的官僚习气不重,如果遇到老官僚,明明省里要重点支持岭西银行,他也会推三阻四,故作高深,人为地增加办事难度,目的是提高地位。难怪熊市长很看重此人。”

    他趁着侯卫东看资料之时,解释道: “请侯秘书长审审,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缺失资料,我们随时补充。”

    侯卫东大体浏览了一遍,道:“材料就先放在这儿,我实话实说,在金融领域我不是专家,这个材料要先给相关业务人员看,在十天之内给你回复。但是,上市之事省里明确支持,你回去也别闲着,让岭西银行作好充分准备,随时启动上市的程序。”

    常青彻底放了心,道:“有了秘书长支持,我相信岭西银行上市之事一定能成功。”

    侯卫东道:“除了上市以外,我们还有一个率先实现岭西市辖区银行网点乡镇服务全覆盖的任务,提高涉农贷款比例,岭西市条件很好,应该走在周边几个地区的前列。”

    侯卫东就与常青聊了一会金融方面的事,话题转到城中村改造,道:“今年岭西市的城中改造任务很重,岭西的行动还算不错,阻力也不小吧。”

    常青道:“熊市长态度很明确,城中村要改造就要彻底改造,要打造一个具有全省甚至全国先进的小区,提升岭西的城市形象。按熊市长的态度,小打小闹,还不如保持原状。”

    侯卫东道:“熊市长是有大魄力的。”

    常青道:“如何打造岭西市,省里面领导有不同意见,认为我们在岭西省全省城乡没有均衡发展的前提下,集中巨资打造岭西市,是不明智的,还不如将这么多钱投入到解决民生问题上。”

    侯卫东道:“改造城中村是一个涉及千家万户的工程,其实也是民心工程。”作为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成员,他从心里支持熊大伟的做法。

    岭西是岭西市的省会,人口众多,地理位置重要,投入巨资搞城中村,形象上来了,能够拉动周边地价,政府财政收入会增加。表面上看来影响了民生,但是整个地区开发出来,会大大提高政府财政能力,政府财政能力提高以后,才能增加在教育文化、社会保障、基础建设、公共医疗等各项民生事业上的投入。

    如果政府没有钱,一切皆是空谈。

    政府有钱与民生工程实际上是紧密结合的,两者并不矛盾。

    侯卫东看到一些内部资料,中央财政能力提高以后,已经开始酝酿免掉农业税和提高统筹等费用,收了上千年的皇粮国税,用空话是免除不了的,必须要政府腰包有钱才能做到。

    两人谈了一些具体工作,在常青告辞之时,侯卫东将他送到了电梯口,一边走,一边道:“岭西很多问题都是因为发展水平不够造成的,只有经济发展水平到了一定的阶段,很多问题才能迎刃而解。而现代金融是整个经济发展的核心,朱省长、周省长等领导都很重视这一块工作,岭西银行上市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另外,市里对农村银行网点的建设工作给予了高度重视,当然,布点要符合经济规律,不能蛮干。希望岭西市能够高度重视,进行研究。”

    常青握着侯卫东的手,不停地摇摆关,道“请秘书长放心,这事我一定向熊市长回报,请省里也给予相应的支持。”

    送走常青,侯卫东在办公室喝了几口茶,正准备离开,手机响了起来,他首先看了号码,这是一个不熟悉的陌生号码。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你好,我有事找你。”

    听到电话里传出郭兰的声音,侯卫东吃了一惊,道:“你换了手机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母亲的病(上)

    第七百九十四章母亲的病(上)

    飞在天空中看不见的无线电波,如一座天桥,将侯卫东与郭兰联系在了一起。

    当郭兰报了名字,一时之时不知说什么话好,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了侯卫东的提问。她尽量让自己的语句平稳,道:“这段时间在专心写论文,以前的手机总有人打过来,谈些陈年旧事,搅得人不得安宁,因此我换了手机。”她这话是半真半假,换电话为了安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这些年来,她的追求者不少,某些意志坚定者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弄得她不胜其烦,拒绝了无数次,却仍然要将电话打进来。她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女子,不忍刺伤别人,干脆换了电话,免得再受干扰。

    侯卫东看了来电显示,暗道:“郭兰给我打电话,也就间接给我说了这个手机号码。”想到这一节,他心里甜如蜜。

    他温柔而轻声地问道“你还在上海吗?”

    郭兰道:“我送母亲回沙州,她给父亲上了香。我才从沙州回来,现在就在岭西。”

    侯卫东立刻心几乎跳到胸口,道:“你在岭西!在岭西哪里?”

    郭兰道:“我送母亲回铁州的娘家,她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和振农表叔在一起,他想和你见面。不知你有时间吗,如果不方便,别勉强。”

    “你和张振农在一起?”

    “这次表叔因为非法集资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由于是缓期执行,大家也觉得不幸之中的万幸。我听表叔有话想对你说,他是站在乡镇企业的角度向你谈一谈知心话。同时,也表达感激之情。”

    前面的意思确实是张振农的意思,后面的感激之情则是郭兰加上去的,她在县市组织部工作多年,组织部门是干部的娘家,她学会了许多做好组织工作的办法。

    侯卫东道:“你表叔的振农集团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我省有竞争力的农业企业。正因为此,他虽然因为非法集资被判刑,但是有缓刑的结果,省委省政府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此事意味着,凡是真正为岭西作出贡献,都会得到政府扶持。”

    他说过此话,又觉得太硬,道:“你平时也要劝一劝张总,注意改善与地方政府的关系,关系好了,总有些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庸俗一些,贵在实用。”

    郭兰是从事过基层工作的知识分子,看问题的角度与纯粹的书斋学者不同,她对岭西社会现实有了解,因此并不愤世嫉俗,她客观地道:“岭西普遍存在中小企业贷款难的问题,若不是融资太难,他也不会走非法集资的擦边球。”

    两人聊了几句,侯卫东道:“你们现在在什么时候地方,我恰好没有安排,请你和张总到我办公室。”

    郭兰提前打了招呼,道:“我表叔是很直爽的人,也是一名很倔强的岭西农民,否则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他说话很直,如果有所得罪,你别见气。”又道:“我们就在省政府大院外面。”

    侯卫东道:“那我派秘书晏春平过来接你,他应该见过你。”

    放下电话,侯卫东整理了情绪。

    他在和赵东、洪昂一起吃饭的时候,赵东在半醉之时当场吐露了心声,象赵东这种身份的人,能够了当众吐露身份,这说明了郭兰在赵东心里的份量。

    另外,平凡教授也对郭兰紧追不舍。

    平心而论,这两个人都是很优秀的男人,郭兰嫁给任何一个人,都会找是一个好的归宿。可是感情毕竟就是感情,感情不是一丝不苟的科学,并不能用加减法来决定归属。

    侯卫东稳了稳心神,给晏春平打了电话,道:“张振农在省政府大院外面,他和沙州大学组织部长郭兰在一起,你去把他们接过来到我办公室。”

    晏春平得令后,赶紧下楼去张振农和郭兰。张振农的大名是他是久闻,也见过他照片,而郭兰的大名更是久闻,他当时还在水利农机局工作,平时局里未婚年轻人聚在一起,经常提起组织部的这位美女。只不过郭兰和张振家是如何联系起来的,他实在没有想明白。

    侯卫东有些心神不宁,他在办公室转了几圈,然后站在窗边,看着大院。过了几分钟,看到晏春平走出大院。又过几分钟,看到晏春平、郭兰和一个壮实的中年男子走进省政府大院。

    从远处看,郭兰比以前瘦了些,一头长发,随着步伐飘动,侯卫东似乎都能闻到发丝间那特有的味道。

    看着这个熟悉又稍有些陌生的身影,侯卫东不禁百感交集。

    等到郭兰等人走进大门,不见了人影。侯卫东在办公室里又转了几圈,然后走到茶柜前,打开茶叶筒,给两人泡了茶。刚刚泡了水,晏春平领着他们上了办公楼。进了办公室,他习惯性直奔茶柜,拿起茶叶筒就要打开。

    侯卫东道:“春平,我已经泡了茶叶,有事再招呼你”。

    晏春平已经跟了侯卫东多年,对其习惯很了解,有事再招呼的意思就是回避,他恭恭敬敬地推门出去,然后把门轻轻带了过来。

    侯卫东眼光迅速的从郭兰身上扫过,两人的眼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又迅速分开。

    他眼光转到张振农身上,道:“张总,我到过振农集团,振农集团是全省农业企业的旗帜,做得很不错。”

    张振农与郭兰相比完全不同,郭兰带着深深的书卷气,而张振农是典型的满身霸气倔强的农民模样,身材粗壮,1米7左右,穿着一件拘谨的西服,满脸严肃。

    听到侯卫东夸奖,道:“侯秘书长,什么时候有空到振农集团来坐一坐,集团开发有绿色基地,蔬菜没有打农药,欢迎过来品尝。”

    侯卫东见张振农说话干巴巴的,而且就这么几句便没有了语言,便幽默了一下,道: “你有绿色蔬菜,那还有没有绿色猪,绿色牛,绿色羊,绿色鸭,绿色鸡?目前人们都开始注重健康,崇尚绿色,如果你能做到全方位的打造好这个绿色品牌,肯定能够有更大市场。”

    张振农听到话题转到农业上,整个人顿时变得神采奕奕,道“不瞒秘书长说,我们振农集团猪肉没有喂饲料,牛奶也是用草喂出来的,绿色品牌打出来以后,所有产品都上了档次,在岭西市供不应求,这个不是我吹牛。”他说到这里,神情有点黯然,顿了顿道,“可惜呀,我们这些乡镇企业是后妈生的,没人管没人爱,特别是我们农业企业,更是没有理睬,贷点款比上尖刀山还要难。”

    侯卫东询问道:“对铁州的情况我有一定了解,今天这个机会难得,张总能谈得具体一些吗?”

    张振农搓了搓手,道“我们是为农民服务的私营企业,振农集团的员工大部分是农民,为振农集团提供原材料的也全部是农民,一个振农集团养活了好几千农民,这也是我们对岭西的一个贡献,可是这样一个企业也得不到资金支持,有时候短缺资金的时候,我恨不得给银行的大老爷们磕头。现在各个商业银行为了经济效益,陆续撤离了农村,我们以后贷款更难,这也是我向省金融办汇报的主要问题。”

    侯卫东道:“我们正在研究这方面的措施,省金融办和银行领导开会讨论过这个问题,周省长对农业企业的布点也有明确指示。”

    张振农粗着声音道:“光是布点不行,布了点也不是光给我们私营企业,我们就是后妈生的,这得有政策。我想当面问一问省里的领导,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政策。”

    侯卫东回答道:“现在商业银行有钱,他们也得放款出去,否则也没有利润。”他这个职务,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就玩了太极,道:“蒋书记、刘市长都很懂经济,特别是蒋书记是从财政厅出来的,振农集团效益这么好的企业,不支持你们,蒋书记会支持谁?”

    张振农长叹一声,道:“如果我们企业真的能够得到资金支持,我也不会被判四年有期徒刑,这牢狱之灾,实在冤枉。”

    郭兰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两人对话,她的目光在侯卫东脸上流连。在学校读书其间,平凡一直在追求她,而且火力猛烈,毫不掩饰。除了平凡以外,赵东也时不时打电话,还特意坐飞机到上海来过一次。她从理智上也愿意接受两人中的一位,可是情感上却无法归属于这两人。

    在与平凡接触这段日子里,有时两人在校园散步,她脑海总要出现侯卫东的影子,让美好的校园散步也成为一种负担和阴影。平凡对她越好,她越会产生负罪感。此时她将母亲送回到岭西,一方面是给父亲扫墓,同时要在沙州做手术,郭师母是沙州学院的退休工人,沙州大学指定报账医院是沙州人民医院,由于有这个公费医疗制度,郭师母就得回沙州治病。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平凡和赵东,所以特意换了个电话。

    将母亲送回娘家。表叔张振农听说省金融办主任曾经是郭家邻居,便请求郭兰带他见见侯卫东,他要向省金融办主任当面反映私营企业贷款难的问题。

    张振农在家乡很有威信,对郭师母娘家照顾颇多,尽管郭兰有顾忌,还是陪着张振农来到了岭西。

    人的感觉情是复杂的,从内心深处,郭兰一直想和侯卫东联系,理智告诉她,为了自己的幸福,不能和侯卫东继续交往,可是内心的感情却往往不以理智为转移。此时表叔提出要见侯卫东,就如拿到通行证,安安心心地给侯卫东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她甚至有些兴奋。

    她在潜意识里面盼望着有正当理由接触到侯卫东,只是被理智所压抑,今天有了这个合适的借口,理智就不攻自破。

    侯卫东与张振农聊天之时,眼睛余光一直在郭兰身上。与张振农谈了一会,他转头对郭兰道:“学业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以后准备到回沙州工作,是岭西工作吗?”

    郭兰脸上有些忧郁,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要读博士,只怕形势不允许。”

    侯卫东道:“既然喜欢读书那就读下去。”

    张振农在一旁道:“读书多了没有什么意思,这次表姐要换肾,以后需要人照顾,小兰读了博士,回到岭西大学找个工作,也好照顾表姐。”

    郭兰并不愿意在侯卫东面前提起此事,把话岔开,道:“侯秘书长是个关心老百姓的领导,也是能办实事的领导,表叔反映了真实情况,秘书长向省委省政府反映以后,能有相应的扶农政策的。”

    张振农提高了声音:“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振农集团能够全国农业企业中扛红旗。”

    谈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张振农谈性被激发了出来,说话也就直爽了,道:“秘书长真不像秘书长,说话这样土,和我们农民差不多。”

    侯卫东道:“我大学毕业就在村里工作,是混田坎的泥腿子干部出生,和大家能有什么区别,我给你个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反映,”

    侯卫东开了玩笑,道:“如果以后我到地方工作,也请振农集团到我们那里发展。”

    张振农拍了胸膛,又伸出手握着侯卫东的手不停地摇,道:“侯秘书长不管在哪个地方当领导,只要招呼一声,振农集团肯定会发展过来的。”

    送走郭兰两人,侯卫东想起张振农说起的话,他想了一会,拨通了郭兰电话,道:“我有事要找你。”

    郭兰嗓子有些发紧,道:“什么事?”

    侯卫东不容置疑地道:“见面再说。”

    侯卫东稍显霸道的态度,让郭兰犹豫不定的心思安定了下来,长期压在心灵深处的大石头也暂时被搬掉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母亲的病(中)

    第七百九十五章母亲的病(中)

    侯卫东不等郭兰拒绝,道:“你什么时候与张振农分手,我来接你。”

    此时郭兰正在停车场门口等着张振农将车开过来,张振农拥有一个振农集团,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算得上节俭。没有请驾驶员,开的车也是行驶了十几万公里的普桑。

    她眼睛看着停车场方向,道:“我还要回铁州,我妈在那边。”

    “让张振农单独回去,我会开车将你送到铁州去。”

    “好吧,我让振农表叔先走,我在前面停车场等你。”

    侯卫东道:“我手里暂时还有些事,一个小时以后,我到岭西科技馆旁边的停车场接你。”

    他想得很细,郭兰步行至岭西科技馆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中间要经过岭西百货,女孩子很容易在百货卖场消耗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省里的领导都挺忙,在上班时间很少云岭西科技馆这样的地方。如果在岭西酒店,这个时间倒有可能遇到陪客人的熟人。

    放下电话,侯卫东将晏春平叫到了办公室,道:“我有事情要办,一般的人来找我,你帮我挡了,重要领导,给我发短信过来。”

    晏春平接过侯卫东常用的手机,道:“我明白。”

    等到侯卫东离开办公室,晏春平不禁开始揣侧:“秘书长这么急急忙忙的,又将我抛在一边,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他今天见到了郭兰,就情不自禁地将郭兰与侯卫东联系在一起,而且这种联系不是指男女同事的关系,是指男女情爱的关系。在办公室见到郭兰和侯卫东相对而坐,他总觉得两人挺有夫妻相,这种感觉还没有理由,纯粹是一种感觉。

    他是侯卫东的秘书,对其履历挺清楚,心道:“郭兰一直是组工干部,在益杨组织部门的时候,应该就同秘书长认识,在成津县委任组织部长,自然与秘书长关系密切。郭兰现在还未婚,这很不正常,莫非他与秘书长有着什么隐秘关系。”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暗道:“我天天跟着秘书长,若郭兰是他的情人,我岂有不知道之理。这种事情,瞒得住家人,瞒不住秘书。”

    侯卫东自然不会知道晏春平差点窥破了真相,他急匆匆下了楼,回到家从一个隐密处取了一张信用卡,这是早就办好的卡,里面有20万。也是为郭兰所办的卡。

    给郭兰钱,这是侯卫东在脑袋里想了很久的事。郭兰是正处级干部,在体制内这个级别的干部,正工级也就三千多块钱。她离开了政治舞台,也就没有所谓的灰色收人。郭师母从图书馆退休后工资肯定很低。这样算下来,她们两人的经济应该并不宽裕。

    侯卫东想给郭兰一些支持,让她的生活过得更安逸些。她这种冰清玉洁的女人,实在不应该为这些阿堵物伤神,可是没有这些阿堵物,在现代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就会过得会艰难,至少不会舒服。只是,他找不到给她的理由。今天得知郭师母得了病,正好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20万对于侯卫东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解决郭兰的家庭却是一笔很实在的支柱,今天他在办公室看见郭兰的衣服还是曾经在成津穿过的,虽然并不旧,也挺合身,可是样式毕竟旧了些。

    看见了这身熟悉的衣服,侯卫东心里被剌得很痛,这种痛是对于心爱女人的别样的爱怜。

    取了卡,坐在车上,侯卫东又觉得20万治病太少了,他又回到家里,取了一张同行的信用卡。他来到银行里,再转了20万到给郭兰的那一张信用卡。这张信用卡里就有了40万现金。

    办完了事,也就过了半个小时,侯卫东开着车前往岭西科技馆。在科技馆停下车,他坐在驾驶室里仔细观察了一会,停在科技馆的车都很普通,没有一辆高档车,他就放下心来,放下窗,静静地等着郭兰。

    侯卫东将车载音响打开,放起了自己的听得最多的四兄弟的歌曲。一边听歌,一边想着要与郭兰会面。会面意识着什么,他心知肚明,心里蹦蹦直跳,手心甚至开始出汗。

    等了一会,郭兰出现在视线里,她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上面写着岭西百货四个字,她站在停车场,左右看了看,就径直地朝着奥迪车走了过来。

    侯卫东看着郭兰的身影,此时他已将全部精力集中在郭兰身上,其他事情都暂时忘掉了,嗓子还有些发干发紧。

    奥迪车安静在大街上滑动着,《离家五百里》的歌声在车内回荡。you miss the trainon,

    you will know that i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这是郭兰很喜欢的一首歌,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车中,听着歌,看着窗外滚动的红尘。

    听着歌,郭兰问道:“你还喜欢这首曲子吗?”

    “我一直喜欢这首曲子,我开车,基本上就放这首歌,这首歌陪关我走了无数的高速路。”

    开了一会,侯卫东道:“我们找个地方,到那个家。”

    “我不想回那个家,家里没有人住,又脏又乱,水电也不通,我想走得远一些。”

    侯卫东知道郭兰的意思,道:“那我们去风景区吧。”

    “嗯。”郭兰点了点头。

    两人第一次和好就是在铁州风景区,第二次到铁州风景区还遇上了野猪袭击,今天他们是第三次到铁州风景区。奥迪车保养得很好,侯卫东驾驶几年,技术也彻底过关,小车在高速路上高速的滑行,达到了140里每小时。但是关上了车窗,外面是飞驰电掣,车里却是异常宁静。

    听着略带忧伤的歌曲,看着绿树飞速往后奔云,郭兰感觉到特别宁静。

    到了铁州景内,小车沿着风景区的盘山道慢慢上山。几年时间,铁州除了发展工业以外,旅游也抓得很紧,铁州风景区更名为岭西铁州风景区,又更名为天下秀风景区,现在定名为天下秀国家森林公园。在天下秀国家森林公里里出现了好几座五星级宾馆。侯卫东驾着车,在山间公路上滑行,经过上次住的宾馆,侯卫东道:“那一天我们就在这里碰到野猪,你怕吗?”

    想着当时历险的经历,郭兰道:“当时还是挺怕的,现在想起觉得挺惊险,我们平时是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很难得遇到这样的事,印象特别地深,我好几次做梦都看见野猪在山里奔跑。”

    两人在车里轻松交谈着,奥迪车沿着山道漫无目的地开着,接连过了两个大酒店,他们又看到了一个装修很好的酒店。侯卫东道:“就在这里了。”他看着宾馆后面的森林,道:“我们稍稍休息,又到林子里去。”郭兰道:“我不去,怕野猪。”

    进了大楼,看到一个五星级牌子,侯卫东道:“这个地方虽然不错,可是距离五星还有些距离。”抬头又看,才看清五星级后面写了一个乡村酒店五星级,他才明白这个酒店是自抬身价,达不到五星的标准,却用了一个乡村五星的概念。

    进了酒店,要了最好的房间。

    房间窗户和阳台正好面对着连绵不断的森林,站在阳台上,可以直面森林,却又不会担心会被人看见。面对着森林,两人一时无语。侯卫东扭过头,看了看郭兰,郭兰专注地看着森林,从侧面看来,她微微有些翘起的鼻尖颇有些调皮的意味,脸上的几粒小黑痣仍然是如此亲切,这张富有立体感的侧影如此生动,让他醉心于此。

    他伸手握住了郭兰的手,郭兰没有拒绝,她慢慢地将头靠在了侯卫东的肩膀之上。

    侯卫东的另一手就放在了郭兰的腰间。她的腰纤细而细腻,仍然与几年前一样。随着侯卫东的抚摸,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看着美景,抱着美人,此时天地之间就剩下男女之情。

    食色,性也,食和色,都是人类原始的欲望,也是确保种族繁衍的两种能力。随着人们被现代物质文明的侵扰,食欲和性欲都减退了,这是人类的悲哀。

    郭兰闭着眼睛,当侯卫东的手抚上了前胸,她睁开了眼睛,隔着衣服握住了那双手,仰头看着侯卫东的眼睛,道:“卫东,我想你,经常在梦里见到你。”

    侯卫东看着梨花带雨的神情,他心里一边激情澎湃,一边却有疼痛万分,他紧紧抱着郭兰,道:“现在我们丢开一切杂念,至少在这一段时间,这个世界只能我们两人。”

    他深深地吻着郭兰,两人站在阳台上,站在国家级森林的对立面,忘情地深吻着。

    在森林公园的远处,有一对情侣,他们并不知道森林里野猪历害,正站在山顶上享受着大风,眼线之中,正好可以看到酒店。

    男的道:“你看,酒店里,顶楼,有一对情侣正在接吻。他们还投入啊。”

    他们的距离很远,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女的道:“他们不到森林里享受大自然,而是躲在酒店里,肯定是出来偷情的狗男女。”

    男的眼见周围无人,将女的抱在怀里,道:“今天让我实现梦想,天在被地作床,我们野合吧。”

    女的呸了一声,道:“你这人太粗俗了。”

    等到两人玩了一会,再看酒店,已经没有了人影。

    此时,在酒店内,春深似海,激情万丈。

第七百九十六章母亲的病(下)

    第七百九十六章母亲的病(下)

    激情之后,两人平躺在床上,手却紧紧握在一起。侯卫东闭着眼睛休息,郭兰则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着些浅浅的纹路,看了一会,纹路变化起来,如云彩一般,有时如人的脸形,有时如骏马奔腾。她此时心情格外平静,所有的凡间事都抛在了脑后,专心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侯卫东眯了一会,这才恢复了精力,此时他特别想抽烟,睁眼看了看床头柜,床头柜上除了手机以外,并没有打火机和香烟。

    郭兰看到侯卫东的眼神,问:“你在找香烟吗?”上一次,两人结束以后,侯卫东坐在床头抽烟,这个很男人的形象深深地铬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侯卫东翻过身,抱着郭兰的腰,轻轻抚摸着光滑细腻的皮肤,道:“我妈住院以后,就戒烟了。抽烟固然潇洒,可是毕竟没有自己的性命宝贵,如今生活如此美好,我还想多活几年。”

    郭兰感觉到一只发烫的手在身体上游走,她喜欢这双手抚摸自己的感觉,她偎依在侯卫东的怀里,道:“我爸当年抽烟也凶,怎么说也没有用。”

    两人就在床上躺着,说着闲话,到了晚饭时间,侯卫东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亲了亲郭兰的耳垂,道:“我饿了,你饿没有,想吃点什么?”

    郭兰道:“茶几上有订餐服务,我去看。”当她起身去拿菜谱的时候,侯卫东恰好从侧面看到她的身体,从颈部、胸部、腰部到臀部,女性完美的曲线在这个动作中得到了完美展现。

    侯卫东翻身而起,双手抱着郭兰的腰,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到了晚上六点,宾馆服务员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郭兰坐在桌边,她此时完全没有化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打开窗户,吹过森林的山风冲进了窗,又从另一扇窗离开,房间里负氧离子浓度远远离过岭西,让人感觉身体十分舒服。

    侯卫东和郭兰相对而坐,他将话题慢慢引到了那张信用卡,他想给郭兰这张卡,却又不想伤害她的自尊心,这就得讲究方法了。

    “你现在是公费读书,沙州大学每个月给多少钱。”

    “现在学校自主招生,生源也还可以,沙州大学比前几年至少扩大了四五倍,在校学生达到了三万多人。学院老师的待遇比在政府机关工作还要好一些,我没有课时费以及其他杂费,每月收入在三千多。”

    侯卫东对机关工作很熟悉,对其薪资水平了解得很清楚,道:“你还挂着学院的组织部长,是领导班子成员,能给你三千元,已经不错了,

    他又问:“伯母现在能拿多少钱?”

    “她是以工人身份退休,工资很低。”

    “上海生活费很高,伯母工资低,你们生活还是不宽裕,我见你的衣服还是在成津那一件。”

    “钱多有钱多的用处,钱少有钱少的用处。”郭兰略有些调皮的笑道:“我的身材好,穿衣服好看,谁都看不出是旧衣服。”

    侯卫东满是爱怜的道:“青春易逝,美丽女子就应该穿美丽的衣服,否则会浪费造物主的厚爱。”

    听到这些话,郭兰眼晴有些温润,她道:“我去趟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她擦了擦眼睛,在镜子前仔细看了自己的脸。时光在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她还和几年前一样,甚至比几年前更加成熟靓丽。郭兰把脸凑近镜子,她突然惊异的发现眼角轻微有一丝皱纹,看着这丝皱纹,她感到了辛酸,女人的青春确实短暂易逝,她也不能例外。

    平复了心情,又补了妆,她才从卫生间出来。

    侯卫东心情也挺复杂,他看着郭兰,问道:“郭师母要住院,听张振农的口气,应该很严重。”

    郭兰神情暗淡下来,道:“自从我父亲中风以来,母亲心情一直很不好,特别是父亲过逝以后,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考虑到这个因素,我才将母亲带到上海,让她跟在我的身边。前一段时间,她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检查以后,是尿毒症,要换肾。”

    她工作这些年来,也攒了些钱,加上父亲的存款,拿得出近十万,可是要换肾,这些钱是不够的。郭师母知道家底,她坚持要回铁州,也有向娘家人借钱的意思。郭师母求生的欲望很强,因为她如果也走了,郭兰就是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孤孩子,会寂寞的。

    郭兰准备再到铁州去,如果姨妈家里有余钱,就从姨妈家里借一些。张振农表叔倒是有钱,可是他这人向来节俭,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此时她也考虑到向侯卫东借钱的事,可是作为从小就骄傲的女孩,面对着与侯卫东的特殊关系,她犹豫再三,始终张不了口,下不了决心。

    一分钱困死英雄汉,这是千万个英雄末路时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侯卫东从胸口摸出来张卡,他走到郭兰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换肾要很多钱,你不是贪官污吏,因此凭着你的收入不可能有这笔钱。”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郭兰,强硬地道:“我不准你向其他人借钱,你知道的,我很早就开了石场,这几年挣了不少,这张卡有40万,号码是你的生日。”

    郭兰定定的看着侯卫东。

    侯卫东也不转睛地盯着她,道:“看到你吃苦,我心里难受,除了给伯母治病以外,你别过拮据的生活,别苦了自己。上海有好吃的,好衣服,好化妆品,你需要就买。我喜欢你过着轻松愉快的日子。”

    郭兰足足看了侯卫东好几分钟,慢慢伸出手道:“这张卡用的是我的生日,什么时候办的卡?”

    “有20万是很早就存的,用的你的生日为号码,另外20万我是才转过来的。”侯卫东在这些细节上完全诚实,没有隐瞒,又道:“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 ,但是没有钱万万不能。有了钱,可以解决大的问题。其实以现在的生活水平在上海40万又算得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为金钱发愁”

    郭兰从沙洲考上研究生以后,经济确实比较紧张,虽然还不至于贫困,可是在生活三四千的收入的确不太宽松,母亲病后,她也为缺口暗自焦急。她看着侯卫东的眼睛,从眼里看出了真诚、怜惜和疼爱之情,她没有矫情,将卡拿起,道:“谢谢我,我的卫东。”

    吃完饭,郭兰担心着母亲,侯卫东将她送到铁州,两人在车内一阵长吻,然后依依不舍地分开。

    想着郭师母的病情,侯卫东心里也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给刘光芬打了电话,问道:“妈,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刘光芬的精神还很不错,答道:“小三,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不想在医院住了,想回家里。”

    “妈,你要听话,医院的条件要好很多,随时有护士来,医生随时了解看病情。”

    “在医院住着花钱如流水一般,我心疼”

    侯卫东道:“妈,你怎么这样想,我们家难道没有钱吗?二姐生意好,小三也有钱,就是大哥经济上要弱点,钱的事情根本不要考虑。大家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对我们家庭来说更不是问题,只要对你病情治理有利,就采取哪种方案。”

    刘光芬说:“其实除了钱以外,我更喜欢家里的氛围,医院不是家,我要死也死在家里。”

    侯卫东怒道:“这话哪能随便说了,赶紧把话收回去,我妈要长命百岁。”

    刘光芬知道长命百岁是骗人的,她仍然很高兴,问:“小三,你两三天没过来了,什么时候过来。”

    侯卫东道:“我很快能过来,妈,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弄了送过来。”

    刘光芬想了想,道:“我没有什么食欲,就想吃点清水河的鳊鱼。上次用清水河的鳊鱼煮酸菜汤,还挺香,我有点想吃这一口。”

    侯卫东马上回答道:“妈,你放心,我马上去弄清水河正宗的鳊鱼,熬了汤晚上给你送过来。”

    刘光芬道:“哎呀,你别太操心了,也别麻烦别人,现在我就是说说而已,说不定你弄好了我又不想喝了。”

    侯卫东道:“妈,你现在想喝,我就给你弄,如果弄好了,你又不想喝了,我爸还可以喝,他年龄也不小了,需要补一补。”

    刘光芬既无奈,又幸福,道“好吧好吧,那就听你的,我的乖儿子。”她又道:“你也别太急,免得麻烦下面的同志。”

    “老妈,跟你儿子还说麻烦?也就一个电话的事情。”

    “你是一个电话,县里的同志就要忙半天。”

    “妈,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我给下面的同事打电话,说要一点鳊鱼,这是给下面的同事机会,他们都想巴结你的儿子呢。”侯卫东平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他这样说也是为了逗老太太高兴,可是现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侯卫东挂断电话以后,马上给成津县委常委谷云峰打了电话,道:“郭部长,我是卫东,现在有个事要麻烦你”

    谷云峰听说侯卫东要鳊鱼,兴高彩烈地拍了胸脯,道:“明天上午十点前,我将最好的清水河鳊鱼送到岭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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