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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过河老卒     铁汉子txt下载     铁汉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8 【老子在怄气】

    288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哒哒—滴哒滴哒哒——”

    黎明前的汉沽军营里突然响起紧急集合号声,随即,“瞿瞿”的铜哨声尖利的响起,四处营房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了动静,当值班参谋提着一盏灯笼出现在cāo场zhōng yāng时,各连营房的门都打开来,一条条人影从门内涌出,在杂沓的脚步声中冲向cāo场。

    周昭明全身披挂如同普通士兵一般,背包、背包上横着的88式步枪,腰间有子弹盒、水壶,腿上是绑腿和千层底的布鞋。只在腰间多了一把转轮手枪和一个牛皮公文包,背包侧袋里也多了一具单筒望远镜。他一边扫视正在整队的各连,一边快步走到旗杆下,啪的一声立正站定,向右转面对第4团的2500多名官兵们。

    各连连长纷纷向营长报告,营长们纷纷向团长和值班参谋报告,团长徐成鹄向合驻汉沽军营的旅长报告。全团应到2543人,实到2418人,有125人的分队护送移民出关。“弟兄们,稍息,参总命令!”

    “哗啦”一声,全场官兵再次立正。

    “歇息,混成第4团和第5团组成西援支队,次序开拔向xīn jiāng进军,组建西北兵团,平定叛乱、卫戍西北边防!有没有害怕走一万里路,不想去xīn jiāng的?可以站出来编入留守分队,参总、军司令官和刘参谋官以及本人,决不为难,保证一视同仁。”

    旅长在开玩笑嘛,光荣的第一军还怕走路?那关外军团的弟兄们可要笑掉大牙喽!

    “好!”周昭明大吼一声,又提足了中气嘶吼着下令:“我命令,以团直属分队、一营、二营、三营、炮营的序列,领取弹药,沿北仓、武清、通州路线急行军。夜间行军必须保持肃静,杜绝扰民!执行命令!”

    “旅长。”值班参谋蔡义勋上尉看到部队行动开来,凑近周昭明小声问道:“咱们为何不申请铁路运输?非要急行军不可吗?”。

    上尉的疑问很有道理,参总的命令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没有准备的,毕竟这是军事运送、调动任务而非临敌作战,司令部应该提供便利条件的就应该提供。铁路运输方便又省时,比两条腿儿急行军快多了,还不累人。按照正常的调动命令就该是坐火车到卢沟桥之后下车,然后经山西到陕西、甘肃。最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正常调动干嘛领取弹药啊?!

    周昭明还没说话,旁边的徐成鹄就狠狠地喝道:“少废话,带jǐng卫连在前面开路,遇到盘问就直接告之我部正执行紧急调动任务,执行命令!”

    “是!”

    上尉跑远,招呼了领取弹药的旅jǐng卫连列队出营。

    “旅长,咱们其实应该给弟兄们挑明了说。”

    “翔万,这事儿你我心中有数就是了,部队到了通州,我想局面肯定会有大变,那时候再根据情况向弟兄们说明为好。此事不用再议了。出发!”

    芦台,第一军司令部里灯火通明,部、师级主官们整整齐齐地坐着,聂士成、冯义和、刘松节三人站在门外,看着远处汉沽军营方向默不作声。参与阁务的督办军务处会办大臣宋庆来电调动周旅之4、5两团,其后,南河沿宅子电讯中断,拍发过去的请示电报没有回音,倒是督办军务处叠次来电催促部队快发。

    令人生疑啊!

    原本,没有杨格的电令,第一军是决计不会动一兵一卒的;而今这种情况下,前rì进京的杨格久久没有回音,那就意味着正是杨格本身出了问题。究竟是啥事?此时的聂士成、冯义和、刘松节并不知晓,只能派出部队荷枪实弹靠近京师探听虚实。为了给朝廷某些人一个jǐng示,部队故意不走铁路而采用连夜急行军的方式,就是要让朝廷对此jǐng觉起来,作出反应,以利第一军司令部作出判断。

    那么,动静已经闹出来了,恐怕很快就有人报告京师的督办军务处,督办军务处的反应一到,第一军就必须随之作出反应。从现在开始,第一军司令部及各师、旅主官们都得待在这里,候命!

    半个小时过去了,会议室里的将领们开始交头接耳,而汉沽方向的火把光线也渐渐消失。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致之在京师出了意外,甚至皇上也廉让、德高,第一军是单独行动还是拉上关外军团一并行动,打进京城,营救致之和皇上。”

    冯义和说:“功亭兄莫急,真要急啊我最急!可王英楷临去关外军团之前,京师是有严密布置的,后党要动致之和皇上,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漏不出来吧?再说电报是宋大帅署名,他没有理由害致之吧?”

    “聂帅、冯镇台,后党要动手就要强攻皇城或者南河沿宅子,皇城里有永山、玉瑞、巴哲尔,东安军营里有荣和、保昌的混成团,南河沿宅子有一排jīng选jǐng卫,后党用何种力量去打?若要用到袁道台、王士珍、李纯他们整训的旗军去,袁、王、李就应该有反应。依标下之见只有一种情况,皇上要对付致之了!”

    聂、冯二人闻言,一想,齐齐打了个寒颤,望向刘松节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惊惧之sè。

    “1、2、3军十二万余人,俱皆听命于参总,直隶、盛京、黑龙江是切实掌握的,吉林也只能随风而动。如此看来,朝廷此番召致之进京就没安什么好心呐!偏偏致之还强硬无比的回应俄人他娘的cāo蛋,莫非是朝廷被俄人的威胁吓破胆了,要以治罪于参总而讨好俄人?顺便把致之的军权给收了?真是如此,标下反了!”

    “反了”二字失控了,声量大的惊人,会议室里众将领们顿时停了窃窃私语,惊讶地看向门外的刘松节。

    聂士成向会议室众人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然后一手搭在刘松节的肩膀上,低声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现在还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朝廷可能只是断了南河沿宅子的电报线路,还没对宅子怎么着。若是在宫中控制了致之,那么秀若侄女儿和jǐng卫官兵们肯定要出门行动问个清楚的,也就势必被军情处的眼线看到,要是他们能顺当去问,那就没问题,军情处就无需回报。如果他们也被控制了,军情处的眼线早就飞电来此喽。事态不是你说的那么严重,德高,冷静,冷静,这方面啊,你还得向致之学一学。”

    “聂帅说的有道理们进去怎么说?”

    聂士成淡然道:“实话实说。”

    不多时,会议室里炸窝了,骂声一片之后又消停下来

    京城的夜幕在东边被撕开少许,郑邦彦在前院左等右等,不见参总出来,不禁有些着急。昨儿陪着参总进宫的时候,是明确了参总今rì要参加阁议的。按照常理就应该吃过了饭,jīng神抖擞的出现在前院了。

    又等了等,整个东方的天空都麻麻亮了。

    郑邦彦掏出怀表看了看,不等了!乃举步往后院急行,后院早起的婆子、丫环自然不会阻挡副官,到了西厢小院,郑邦彦轻轻推院门,推不动,只能敲了。

    “副官大人。”韵秋的小脸从门后露出来,还做了一个伸手到嘴上“嘘”声的动作,才道:“什么事儿?将军和夫人还睡着呢?”

    “让开,急务。”郑邦彦记挂着时间,懒得浪费口水解释,挤进门去,扯起嗓门就喊:“参总,今早要阁议!”

    “阁个屁!不去!你个笨蛋,没看出来我在怄气啊!?”

    郑邦彦头大了,耶,好像还真是自己有点笨蛋了。

    昨rì参总是黑着脸,默不作声的回府的,一路上就没与副官说过一句话,回府在前院也只有一句话——各军电报只收不回,交督办军务处处理。明显的嘛,参总在宫里受了窝囊气,今儿是摆明要撂挑子不干了。既然不干了,还去参加个啥鸟阁议啊?本来嘛,参总每天的时间是很准点的,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迟到这种事儿哎哎哎,真是傻哟,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当副官?只是,参总这么大的人了,这么高的位子了,还真能把“怄气”两个字说得出口,嘿嘿

    屋内,纱帐低垂。

    杨格向已经睁开双眼冯秀若摊手,挤出无可奈何的笑脸,说道:“惊醒你了,行伍里人,不大着嗓门吼,他听不见。”

    其实冯秀若早就醒了,也知道杨格早就醒了,只是想着不惊扰他,他兴许还能多睡一会儿。梅香从鞍山发回的电报里说,爷在关外的rì子想想大风雪里千里驱驰的劳苦,这心里就是酸楚、怜惜、疼爱、敬佩、担心,真个五味俱全。好不容易的回来了,惟愿他能多睡一会儿,生怕惊扰他,却被别人惊扰了。

    “天还早,再睡一会儿?”

    海棠chūn睡方苏醒,发鬓散乱那个啥,反正就是又美又媚的,引得杨某人一下子就爽快的应道:“嗯,再睡,不过,嘿嘿!”

    嗯嗯学某人,此处省略一万万个字,整数,干净利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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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8【老子在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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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周旅要开进京师】

    289

    乾清宫的上书房里,辅政亲王、内阁大学士、协办大学士和督办军务处帮办大臣到了,皇帝也到了,可这阁议却无法开下去,少了一个关键人物啊,今天要议定的事情全数跟他有关,他不在,这事儿还真议不了。

    不信?你说说跟老毛子咋个开战法?你说说第四军如何在甘军、川军和在西北湘军以及第三旅(西北兵团)的基础上整编出来?你说说关乎军权分配的兵部改陆军部、海军衙门改海军部、督办军务处改总参谋部是个啥道理?你说说关外的军事权和新政实权在谁手里?

    蓝翎侍卫派出去了,回来报道,杨参总身体不适,已经着人去督办军务处递了条子。

    “玉瑞,必须把杨格带来,就算让他坐软轿子到乾清宫来也行!他不来,你就在他府里候着!“

    于是乎,玉瑞一去不复返,当真在南河沿宅子里候着了。

    “永山,你带侍卫去,把那目无君上的家伙拎来!他若不来,一刀砍了!”

    永山苦着脸领了辅政亲王的命令,心里盘算着对策慢腾腾的到了南河沿杨府,拿着皇家的令牌直入厅堂,却见杨格和玉瑞两人端坐太师椅,架着二郎腿,喝着茶,磕着瓜子儿正聊得笑呵呵的呢。

    “二哥来了,恕小弟未能远迎,请坐,上茶!”

    永山虽然对政治的纠葛、牵扯很不感冒,可见到杨格和玉瑞这般模样,哪里还管他娘的“辅政亲王令”,反正回去也是受气挨数落,不如就在这里尽到人臣的本分,苦劝杨格识大体赶紧的去阁议吧!至于能否劝动杨格,那是我永山的责任吗?真要一刀把那家伙的脑袋砍了?辅政亲王您得拿圣旨来才行哟。

    “致之,你打的什么算盘?”

    “连累二哥遭发配的算盘。”

    “发配?发配到哪里去?”

    “蒙古骑兵师。禁卫军暂时别想了,哼,兔死狗烹的法子用到我身上?二哥,最近后党都有哪些人觐见过皇上?”

    “最近觐见的除了多罗贝勒载澍之外,他,不算后党吧?”

    “皇上还是每rì去储秀宫请安?”

    “嗯,多数时候我都在,老佛爷如今真是一心向佛了,对皇上的态度也和蔼起来,前rì,就是你赶回京城那天早上,老佛爷还夸赞皇上的新政推行得当呢。”

    杨格有些困惑起来,难道削老子兵权真是皇帝自己的主意?不太可能,要削兵权也得等到回乱平了,对俄策略决定了,甚至是小惩老毛子一回之后再下手吧?此时动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皇帝那边三拨劝驾的就能看出来。如果皇帝真是在这个关头上撕破脸的话,又与他rì趋成熟、强势的表现实在不符。糊涂了,真是糊涂了,难道是我判断错了?

    永山又道:“致之,昨天的说话我也听到了,你是存心撒野治气,皇上心里梗得很,你走后,内阁那边递来一连串的电报,皇上处置完之后,连心爱的碧玉茶碗也摔了。”

    “我咋就存心撒野治气了?董福祥贻误军机,如此大好机会不加把握,难不成等着荣禄整顿了禁卫军,陕甘回乱平了,两支军队都有实力向咱们新政叫板了,这时候再来一个老毛子或者小rì本儿搅局,咱再抠着头皮想辙吧?皇上如今是只能进不能退,每一步都得想好了才下子,一个不好就是满盘皆输,别以为如今有多么大好的形势,天翻地覆也只在瞬间。”

    永山的脸sè凝重起来,问:“致之,你这话是啥意思?”

    “关外军团要执行对俄战略,一旦与俄军粘连住,决不能从关外抽调一兵一卒回来,反要第一军出兵到辽东提防小rì本儿。西北兵团要在xīn jiāng布防钳制中亚俄军,也动不得,就算要动也相隔万里,乃是远水近火之势。反倒是荣禄掌握禁卫军和京营八旗就在京畿,甘军腾出手来随时可以增调京师。此时此刻,皇上却听了小人谗言,明里暗里都在示意要我放弃军权留在京师。得,我放弃了,我留京师,啥事儿也做不成,去参加阁议干啥?惹人白眼还是招人笑话?我吃饱了撑得!?”

    “你又在治气!”永山说着起身,走到门口停住脚,回头道:“致之,你要是身边一群不管帝党、后党的王公贝勒们成天吵吵,也会心烦意乱下错棋子的,皇上也不容易。看看你,手里十几万大军和关外事权,也着实有些这话,当我没说!这兵要给别人带,事儿要给别人做,我还不放心呢!等等,我先回去复命陈奏。”

    “二哥,别急。”杨格招手示意止住永山的去势,说道:“我还有一句话,请二哥转奏皇上——朝廷当以身作则,克己胜私,否则虽rì言新政,无由获新政之效。”

    永山走后,杨格和玉瑞隔着一张小方几,一个倾向左边,一个倾向右边,各有一手的目标瞅准了几上碟中的瓜子,几乎就是头碰头的样子,旁人看上去状貌实在亲近的很。事实也差不多是如此,玉瑞在武毅先锋军混了出身,从蓝翎侍卫一下子提拔到了二等侍卫职分上,还目睹了青苔峪堡西坡的歼灭作战,对杨格是打心眼儿是佩服。

    此后就经常在宫中对那些“非辽东侍卫”说:“在杨大人麾下当兵是立功受赏,在别人麾下当兵是受气还要送命。杨大人领军,则军强;杨大人指挥作战,则战胜;杨大人”

    “报告!”邝孙谋在门口,见玉瑞在,犹豫时见杨格点头了,乃道:“周旅长在杨村发来电报,参总,回不回?”

    “不回,照例交督办军务处。”

    邝孙谋走了,玉瑞道:“参总,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兄弟我在这里陪着嗑瓜子,嘴皮都快磕破了!”

    “就哎,你说我要是真不管军队的事儿,行不行?”

    “不行!“玉瑞的头摇得像货郎手里的拨浪鼓一般,外加丢了手中的几颗瓜子连连摆动道:“你不管军队,不出五年,这十二万军队就从jīng锐变怂包了。瞧瞧西山那边的健锐营,乾隆爷在的时候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嘉庆爷之后到现在,跟京营八旗的其他营头有何区别?前番王士珍jīng选到健锐营,4000多人里面愣没挑上400人。抽大烟的,烂酒的,狎jì染着梅毒疮的,提笼架鸟不识火枪的,比比皆是。你说,要是执法队开进京营八旗的营地,得抓多少人蹲黑屋啊?你要不管军队,执法队第一个就被那些人给灭喽!”

    “这号人,能愿意开到关外去垦屯?”杨格自问自答着:“我看难,离开军饷和例银,他们活不了。让他们领军饷行开垦的活儿,他们又不愿意。朝廷就那几个银子,养活这帮子窝囊废就没办法编练剩下的18万新军,所以啊,这回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京营八旗不开出关,我就这蹲着嗑瓜子儿。你回去交差吧!估摸着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还会派你来,我给你准备酒菜。”

    下午一点过,周昭明开到武清又打了一封电报来,再接着,似乎猛然爆发一般,关外军团司令部、各师、各旅以及在西北追击作战的第三旅的电报一下子让邝孙谋忙不过来。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去报告,陪着夫人在后花园里赏花观景的杨格还是不回。

    上书房里,参与阁议的人一个都没少,连午饭都是在宫里吃的。

    各军打到督办军务处的电报是越来越多,一份份的呈进宫来,就堆在光绪的龙案上,越堆越高,越高越压迫人心。杨格就是用这种方式跟朝廷、跟皇帝杠上了。到了下午三点过,周昭明电报称:在武清截留火车开进京师了。

    得到官报局的传回来的消息后,众人都可以确认,南河沿宅子的电报房没有拍发出一份电报!

    奕訢有些扛不住了,人老了,真禁不住如此这般的折腾,微微颤抖的手拿着电报看了又看,叹息道:山带回来的话,什么‘朝廷当以身作则,克己胜私,否则虽rì言新政,无由获新政之效。’还是有道理的,皇上,以奴才的看法,把载澍圈了吧,让亲贵们看看京营八旗抽调出关是势在必行,无可逆转了。”

    翁同龢早已理会到杨格闭门不见的意思——不想让翁某人也牵扯到怄气斗法中来。此时见奕訢松口,忙奏道:“皇上,臣以为杨格所言极是,朝廷银子有限,有养旗军的,就不够编练剩余18万新军的。杨格昨儿明确提出卸去军权、事权专任总参谋长一职,确实出于公心”

    光绪突然暴喝道:“什么公心!?你看看周昭明的电报,他要劫车开进京师来了!总参谋长一职由宋庆署理,京营八旗陆续出关后,杨格,还是去关外执行的对俄战略,载澍圈吧!永山、玉瑞,把话递过去,明rì一早重开阁议!”

    气哼哼的,光绪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上书房。

    麟书、昆冈、荣禄三人原本指望着看一场好戏,哪知就此中止,自觉无趣的他们赶紧溜走,剩下奕訢、李鸿藻、翁同龢、宋庆四人面面相觑之后,俱都“唉”声长谈。

    皇帝被载澍等人撺掇着非要闹这么一出来,又是何苦呢?明rì阁议,想必是令人如坐针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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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9【周旅要开进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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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养虎为患呐】

    ~《》~290

    光绪拂袖而去,不多时又因玉瑞回宫复命而回转上书房来,刚刚溜走的麟书等人也得兜转回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狂暴的心里吼叫着,光绪斜眼看着趴伏在地上玉瑞,牙关咬得格格作响,腮帮子的肌肉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始终未能把心底的呼声吼出来。

    载澍他们说的对,杨格已经绝对的控制了1、2军,第三军看势头也已经危险了,而且还被杨格派到了黑龙江去戍边。如今,盛京有第二军、直隶有第一军、陕甘有一个混成旅,杨格在军中、在朝廷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比之李鸿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尾大不掉,是斩断尾巴?还是利用尾巴来协助修正行动的方向,撵走讨厌的苍蝇蚊子呢?如今的光绪必须考虑这个问题,必须正视杨格已经从忠心耿耿的臣子变为权臣的事实,必须设法用他,又不能让他觉出皇帝在防他,否则这家伙实在没什么修养,就他娘的是一个兵痞子出身,连场面上虚假应酬的那一套都不会做,愣愣在宅子里头跟宫里的皇帝斗法怄气!

    这等人,有时候想起来令人发笑,觉得他单纯的也着实可爱。可惜,他真是要动满人的根本呐!开柳条边移民垦荒,可以;开矿办工厂,也可以;玩儿什么联德抚俄制rì的把戏,也行!可你别老瞅着满人的根基吧?什么是满人的根基?满人的军队就是根基!其他的什么祖宗规矩在当今世界上和当今的大清国都是闲扯淡。

    起处,载澍等人说依克唐阿和杨格关系极密切,皇帝还在想,一个是旗人,一个是汉人抬入汉军旗人,虽然第二军和第三军混编为关外军团,可关外军团毕竟还有一半旗人吧?他们能咋的?

    这话不用问关外的旗人,只问上书房外面的、跪在当场的这些皇帝近卫们便知!

    光绪真想试一试命令永山、玉瑞带人去南河沿宅子砍了某人的脑袋,却始终不敢这么做。十二万大军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北洋一旦抽了朝廷脚底下的木板子,整个朝廷要垮塌一大半;加上湘系的两江、湖广来个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载湉也甭当皇帝,现今儿的满人连关外老家都没了,真真要变成叫花子。再说了,永山、玉瑞二人肯定会奉命,到了外面会怎么做,那就说不准喽。

    养虎为患呐!可惜虎已养成,就只能哄着、捧着,设法让他去咬皇帝想对付的人。

    玉瑞说,京营八旗不出关,那家伙就蹲在屋里嗑瓜子。

    咋办?那就出关!不过,禁卫军编练的事儿必须事先敲定下来,以贵胄学堂为先,立即筹办或者与武备学堂同办。有了军事人才,满人自个儿编练禁卫军就是了。禁卫军原定是一师一旅,现在不成,要两个师才行!十二万多京营八旗,jīng选四万出来编练禁卫军足够了,其他的统统打发到关外屯垦。杨格有句话是实在的,有银子养窝囊废,就没银子编练新军。

    至于董福祥失职一事嘛,这事儿跟皇帝无关,让杨某人跟荣禄和太后扯去。反正,现在皇帝回过神儿了,载澍说皇帝若限制杨格,则太后会从旁协助,这话是空话!看,这上书房里坐着的荣禄、麟书、昆冈三人,到现在连个屁都没放。

    “永山、玉瑞,你们去告诉杨格,朕决定了,京营八旗出关之事,由他领率总参谋部制定计划;第四军编练,以宋占标为编练大臣;禁卫军编练两个师四万人,一个人也不许少!而且,禁卫军指挥权在朕不在总参谋部!就这样,让他立即滚来见朕!”

    光绪也是了得,明明是被迫让步而气的不得了,还能从气话中给某人传递一个“亲热的、重归于好的”信号——滚来见朕。

    “荣禄。”

    “奴才在。”

    “你是督办军务处帮办大臣,立即出京,已检阅新军编练的名义四处看看,嗯,开进中周旅不必过京师了,从城南黄村过境。立即去办。”

    禄也不想留在这里看戏了,原本以为皇帝和杨格会在王公贝勒们的撺掇下斗个两败俱伤的,哪知杨格是宁愿大踏步退让,却死死咬住京营八旗调动和第四军编练问题。皇帝也把忍气功夫和水流功夫使到了家,遇上硬石头就绕了过去,期待中的硬碰硬没有出现,反倒让京营八旗出关屯垦的事儿定了下来后,就只能在贵胄学堂想办法了。

    荣禄走后没多久,杨格就“滚”进了上书房,趴伏在地,假模假样的连声请罪。皇帝刚一说“无罪平身”,他就猛地站起来,啪的一声行个军礼后,自个儿找了最靠门边的位子坐了,那个位子还是热的,原本是荣禄的屁股搁在上面。

    “督办军务处改总参谋部,总参谋长人选为谁?诸位爱卿都说说吧?”

    还能有谁啊?杨格让步了,皇帝也随之让步了,议定的位子谁敢往上坐?

    奕訢自觉前两rì所为有些得罪了杨格,或者说让杨格有些失望了,二人的关系因此产生了罅隙,此时正当弥补,赶紧道:“启禀皇上,总参谋长一职非杨格杨大人莫属。”

    “陆军部大臣呢?”

    麟书道:“以荣禄大人出任为佳。”

    这个人选涉及后党、皇帝和杨格三方面的利益,皇帝有心让总算是旗人的荣禄出任,顺便拉拢荣禄,只要皇帝能把杨格笼络住,又稍微示好于荣禄,老佛爷也只能在宫中念佛了,所谓后党将渐渐的不复存在。

    “那就”还是注意了一下杨格的脸sè,发觉他作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sè,光绪还是放心了,杨某人还没有胆大包天到啥事儿都来争抢的程度。“荣禄吧!海军部怎么说?”

    杨格忙道:“臣以为海军在技术难度上远比陆军更为复杂,不懂海军的,别在海军部混rì子,更不能掌权。臣举一人,为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

    海军那碗饭不太好吃喽,从1888年开始就屡次削减经费,到1891年就没有新购战舰、添置火炮了。而今,朝廷的银子都花在赔款、平叛和整军上面,连移民实边的经费都靠关外卖地来维持。唯一能够指望的是李鸿章以海军经费为名义存的那笔款子,那钱除了杨某人和北洋舰队出身的人能从李鸿章手里拿到,别人就甭指望了。所以,海军部在今后数年之内注定了是个穷衙门。

    再说了,要符合懂海军这个条件,满朝文武、宗室亲贵中就找不出一个来。

    “丁汝昌,朕准了。再论三部副职,参谋次长为谁?”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向杨格,那是杨格的衙门,谁伸手进去就是谁招打的下场。

    杨格缓缓道来:“臣举荐留德学习军事的旗员荫昌为参谋次长。”

    得,人家又高风亮节一回,选了一个在北洋的旗员出任次长,算是给皇帝以及宗室亲贵们一个很大的面子了。

    “陆军部次长“光绪拖长了声调,这个位置得给湘军留下来。

    杨格又道:“臣以为,李光久可出任陆军次长。”

    众人都看出来,皇帝似乎微微点头了,等了半晌无人出声,就这么定了。从总参谋部和陆军部来看,都是一个汉人一个满人,哦,除了杨某人身份着实有些特殊之外。那么海军部次长就得找一个满人来出任喽?满人中谁熟悉海军啊?刚才杨某人说了,不懂海军甭去海军部混饭吃的,这话皇帝也予以默认。左右看看,上下想想,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那,就退而求其次,找蒙古人吧。蒙古人中也没有,只有一个sè目人假蒙古萨镇冰,却仅仅是管带职分,远远够不着海军次长的位置。

    一阵寂静之后,杨格忍不住开了口:“启禀皇上,满人中应当多派有西学基础之人出洋学习海军了,而此职关要、不能或缺,臣以为海军建设当以人才为先,可考虑从北洋水师学堂抽调干才署理此职,待来rì有了合适人选再行更换。”

    翁同龢听懂了杨格的话意,甚至猜出了杨格想要推举的人选,不过,再由杨格说出口就不太妥当了,显然有抓权的嫌疑嘛!

    “臣有一人选,为北洋水师学堂总教习严复。”

    光绪现在是设了衙门没有填空,管他是牛是马先拉来充数再说,又是帝师开口,这个面子不能不给,虽然光绪也猜出这个面子实际上给的是杨格。

    “好,就严复。杨爱卿,说说禁卫军编练军械的事儿吧?”

    禁卫军原本是后党要控制的,所以帝党以德国贷款的问题一直拖了起来,而今不一样了,光绪决意要把禁卫军抓在手里,而且要尽快的编成,军械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臣尽快办理与克虏伯、毛瑟、蔡司签约事宜,一旦此事办成,德国的贷款应当无多大问题,以采购军械款项冲抵投资款项,也符合双方利益。只天津机器局研制的96年式7公厘口径步枪已经开始小批量装备部队,进行最后的适用xìng试验,一旦通过即可定型,推广各机器局制造列装。以统一口径计,尚需知会德方参照96年式修改88年式步枪设计,以期符合我军即将规划之军械口径。此事,臣力争在半年之内完成。”

    “半年?!”光绪不悦追问了一声。

    “回皇上话,送样枪到德国,德国修改后送回样枪,来回就耗时近四个月,故而,半年之期并不宽裕。反观鞍山方面,毛瑟枪厂投资一事尚待谈判,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谈判、投资、建厂,也要明年六月、七月间才能投产,迁延时rì更久。再则,贵胄学堂即便马上开办,培养一名合格初级军官需要两年时间,一个中级军官需要四年时间,从第三军中jīng选旗员入学,也要半年多的时间才行。皇上,有的事儿,是yù速则不达啊。”

    理由充分,还很完美,让人找不出岔子来反驳回去。就算光绪恨不得立马就让四万禁卫军成军,可那现实吗?不是四万京营八旗抽调出来占个队,各人拿一条烧火棍儿就成军了的。

    禁卫军,至少得像那rì通过**的第三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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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0【养虎为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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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远东军事调动】

    天津,老城厢南门外东南七里,德国领事馆。

    驻清公使海靖特意来到天津领事馆,在领事司艮德引见下,热情的会见了结束在南满地区“商业考察”的克虏伯公司全权商务代表阿尔伯特、毛瑟兄弟工厂的机械工程师科勒、蔡司公司商务代表鲁道夫,还有西门子公司的董事代表阿尔诺德.冯.西门子。

    海靖当然知道四家公司来此的背景和目的。

    克虏伯是必须要投资设立炮厂的,这是帝国皇帝的直接命令,此项投资很可能为德国东洋舰队在清国争取到一个军港和补给地。毛瑟兄弟工厂对投资清国鞍山没有任何异议,清国朝廷已经确定了毛瑟鞍山兵工厂为新军的步枪、弹药“标准工厂”,三十万支步枪及配用三亿发子弹只是第一批的订货,拥有将近四万万人口,上千万平方公里领土的清国还将在今后数年之内,为数量庞大的后备军提供军械装备。

    蔡司公司在清国的利益也不小,北洋舰队所有舰炮的观瞄器材急需换代、清国新军总参谋长杨格将军提出的大炮兵整备计划又带来一大笔订单,还有清国庞大的人群中对老花、近视镜片的需求,让玻璃光学器材公司在清国将大有作为。

    这些,从代表们的脸上完成看得出来。

    清国人在南满地区的“主动开放”行为显然是极有诚意的,那里的人不是野蛮的、也不全是愚昧落后的,相反的,那里的清**民对德国朋友很友好,有些人见到金发碧眼的“异类”都会笑着招呼一声“嗨,犍牛儿们,富润得。”

    海靖自然是支持商务代表们的,作为驻清国公使,有望在鞍山开设领事馆,是一名外交官在远东工作中的实际成绩·而且,随着南满外交工作的开展的稳固,在奉天、吉林和布哈特开设领事馆似乎也不是问题。最值得海靖关心的,或者说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各国外交官们最为关注的是——清国zhōng yāng政权的最高层发生了可喜的变动·开放的、与西洋列国保持友善的、谋求军事工业发展的杨格将军终于走进了内阁。

    那么,当海靖以“友好的德国朋友”的身份积极支持杨格在关外的“政绩”时,得到杨某人在大清国全国范围内的友好回报,完全可以预期。

    “各位丈夫,帝国议会已经通过zhèng fǔ对清新政低息贷款计划,第一批贷款约合清国库平白银二百六十万两即将以清国购买军械的方式抵扣。清国陆海军总参谋部总长杨格将军昨rì表示,南满地区的矿产开发和军事工业建设·已经确切的得到二百六十万两的资金投入,他本人,也将以个人的名义投入九十万两库平白银。如此,在克虏伯、毛瑟、蔡司的投资计划中,清国南满地方zhèng fǔ已经有了三百五十万两白银的资本,约合帝国马克1200万。作为帝国利益在远东清国的代表,本人需要知道各位代表在南满地区的投资额度,以便为各位争取最大化的利

    西门子董事全权代表阿尔诺德于1892年在美国有一段不愉快的回忆。作为维尔纳.冯.西门子的长子·阿尔诺德在美国开设西门子美国分公司,半年之后关门倒闭,这一项投资的失败严重动摇了阿尔诺德在西门子公司中的地位·他的叔父威廉在英国的成功开设分公司,获取了巨大的利益,因此成为家族企业掌门人的有力竞争者之一。阿尔诺德的对手不止叔父一人,小威廉.冯.西门子,也就是他的弟弟,主持俄国西门子公司的营运,顺利取得了高加索山北的铜矿开采权,并与俄国皇家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在西门子公司内部,英国的业务、俄国的业务和美国失败的业务转向清国,已经成为衡量新任掌门人的主要标准。

    阿尔诺德只有全力一搏·只许胜、不许败!

    清**方和南满地区zhèng fǔ给阿尔诺德创造了最佳的投资环境和最好的合作条件,前期的鞍山钢铁厂、本溪铁矿是赚钱的,清国地方zhèng fǔ商务代表曹文翰许诺的电气、机械制造、火力发电项目,深深的吸引了阿尔诺德,为此,他愿意倾其所有。

    “公使阁下·西门子公司将再度增资七百万帝国马克。”

    蔡司公司代表鲁道夫随即向公使欠身行礼,说道:“公使阁下,蔡司公司将以清国南满的石英锰矿的利用,得到优良的光学玻璃原材清国的市场无限庞大,清国海军和陆军对光学仪器的需求,足以支撑起一个相当于本土公司一半的光学仪器厂。为此,蔡司公司在得到卡尔公司的资金注入后,决定投资四百五十万帝国马克在鞍山筹建光学仪器厂。”毛瑟和克虏伯的代表微微点头致意,他们无需说话,帝国zhèng fǔ已经决定了他们在远东的南满地区投资额度。这些投资都将以帝国zhèng fǔ军械采购经费转拨清国南满地区zhèng fǔ的方式实现。所以,毛瑟和克虏伯的代表无需关注此事。

    毛瑟代表、枪械工程师科勒关心的是,清国zhèng fǔ最近采购的两万支88年式改进型步枪的图纸何时到手?克虏伯代表阿尔伯特关系的是,鞍山钢铁厂能否与本年九月投产,而在清国某个地区的钨矿开采工厂能否准时的提供足够的黑钨矿砂?

    896年5月2rì,盛京工业区总办曹文翰在天津知府沈家本的陪同下,与德国多家公司签订合作协议。此事,随即在京津报纸上成为新闻,引起各国注意。5月4rì,在德国的李鸿章得悉国内签约消息,放心的与德国庆贺专使一同登上“霍伦亨佐”号皇家游艇前往俄国首都圣彼得堡。

    rì本国驻清公使代办并不以清德两国在辽东的合作倾注全部的注意力,他注意力的一部分放在鞍山工业区最东边,靠近浑河岸边的一个名为“丙”号工厂的建设上;另外一部分则放在关注俄国对清德合作的反应以及在rì俄两国在朝鲜的明争暗斗上。°

    “丙”号工厂的建设越来越快,rì本国内化工专家根据在间谍在鞍山拍摄的照片的判断:清国正在试图利用在本溪湖丰富的焦煤资源,寻找获得硝酸的工业途径随即rì本歃up的cr馆nb认sl国的办法。这么一来,rì本军方极度紧张起来,使用苦味酸装药赢得海军优势的海军尤其关切“丙”号工厂,海军武官龟野少佐甚至将“丙”号工厂称为“炸药工厂”。

    俄国人在朝鲜收买东学党的余孽以及朝鲜王室中敌视rì本的势力,清德在南满的合作,势必引起俄国人的激烈反应。rì本zhèng fǔ推测,俄国人的反应无外乎有两种可能。

    其一,俄国迅速行动起来,向清国施加军事、外交压力,在德国资本进入南满的同时,争取俄国资本和军事力量进入旅顺和整个满洲,为此,俄国人会在“强修铁路和强租军港”的既定策略下越发的走向战争。

    其二,俄国人知难而退,转而全力在朝鲜半岛谋求利益,以期在朝鲜半岛上谋求港口。对此,英国zhèng fǔ给予rì本zhèng fǔ明确的表态,如果俄国人在朝鲜的渗透剧烈化,威胁到朝鲜的dú lìxìng时,英国将考虑与rì本建立某种程度上的军事同盟,支持rì本海军建设和rì本在朝鲜的“特殊利益”,阻止俄国人在朝鲜的扩张行动。

    在暗中积极动作,在明面上保持冷静的观望,是这一阶段的rì本远东外交策略。当然,在此基础上,rì清亲善将进一步深化,代办公使林董已经获得授权,以rì本国接纳清国留学生,特别是清国留rì学习军事人员,并给予相当优待的条件,换取rì本“商业资本”在辽东矿产的开采权,或者退一步换取清国安徽、江西、湖南的铁矿石。

    林董从清国王公贵族的渠道得知清**方正在筹组“贵胄军事学堂”及其幕后的政治争斗,更将“接纳清国留rì学习军事人员”一项作为重点。由此,林董在5月5rì向大清帝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递交了照会,随即得到回复,大清国皇帝陛下将于三rì后在文华殿召见rì本代办公使。

    此时,俄国人的暴躁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李鸿章在柏林就发出“协议清俄缔约”的友好表示,若非李鸿章是与德国专使同船进入波罗的海的俄国海域,俄国人不排除以一定程度的行动向清国特使示威的打算。

    俄国驻清公使喀西尼受到圣彼得堡接二连三的申斥,远东滨海军区的司令官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中将已经得到调集军队到边境地区的授权。由此,俄国zhèng fǔ要在李鸿章到达圣彼得堡展开“清俄缔约谈判”之前谋求某种事实利益的企图已经明显,现在就要看喀西尼如何为大俄罗斯帝国的军事行动张目了?

    正在喀西尼要前往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之前,一个新消息让他暂且打消了去“强烈抗议”的念头。

    清国总参谋部向京师及周边地区的驻军,也就是所谓的京营八旗下达了调动出关屯垦的时间表。第一批四万人将于5月14rì启程,携家带口的前往黑龙江布特哈一带屯垦。

    清国向黑龙江增兵了,远东滨海地区的俄军没有丝毫的兵力优势,军事行动是否按计划展开?这,还需喀西尼与圣彼得堡取得联系并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再行决定。

    291【远东军事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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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江东六十四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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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御?不是第十一旅应该考虑的问题!

    站在由四名桨手、一名舵手cāo纵的渡江大木船的船头,第十一旅旅长李樾少将手中的望远镜不住向江东的六十四屯地区打量。11旅受命驻防黑龙江西岸的瑷珲城,东岸的六十四屯地区是《清俄瑷珲条约》之后,大清国在黑龙江以东保留的最后一块居民地。

    长107公里,宽4公里的居民地有汉族、满族、达斡尔族三万多人,大大小小的村屯无数,概略称为六十四屯,以前也有四十八屯的说法。

    在北面不远处,jīng奇里江汇入黑龙江的地方是海兰泡,也叫哈喇泊,现在却叫布拉戈维申斯克,据说俄国人如此命名法,乃是表彰一个姓布拉格维申的俄**官在远东地区的“开拓”业绩。真是去他娘的!

    收起望远镜,李樾左右看了看,11旅第一营的700多名弟兄分在十三条大木船上,还有黑龙江靖边军马队一个营的弟兄们,将在步兵登陆江东六十四屯,渡船回到西岸后再摆渡过来。从此之后,靖边军的弟兄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江东六十四屯骑马巡逻了!

    李樾还有更多的想法,瑷珲厅在组织打造木船,要保障向江东一次投送兵力一个团的运输能力。既然是戍边,那就得准备打仗,时时刻刻的准备着跟老毛子干一场!否则,第11旅来瑷珲戍个鸟边啊?!既然要准备打仗,第11旅的主力就要陆续的放到江东去,一打起来,咱不能在咱家的地盘上打啊,要打就去老毛子的地盘上打,顺便把海兰泡拿回来才是。

    师旅主官军事会议上,参总没有明说,可言语中的意思,跟着参总两年的部下们都听懂了——时刻准备着跟老毛子干!

    延山是参总的拜把子弟兄、镇边军最初的新营管带;李樾是镇边军猎户营出身,从草河堡战役时就调归武毅军;随昌毅是岫岩团练首领,甘泉堡整军之后就列入武毅先锋军正式编制;德英阿是甲午战前依克唐阿麾下仅次于寿山的战将,当初的地位比延山还高出一筹来。可以说,关外军团的jīng华在第三军,不,在此次北调黑龙江的四个旅,随着军团机关和直属部队向北分支出北满指挥部,黑龙江的新军总兵力将达到四万四千多人,加上黑龙江巡抚寿山整编留驻黑龙江的各军为靖边军九营,总兵力接近五万。

    这么大的力量用来消极防御是不妥当的!应该是积极进攻!

    延山在三姓追剿山匪的行动,能否引得老毛子出手呢?

    “呜呜”汽笛声尖啸,上游,海兰泡方向驶来一条悬挂着圣彼得旗的俄国机器船。李樾颇有些兴奋地向后打了个手势,又拿出望远镜向上游看去。他的手势有两个意思,一是命令一条小木船前去“交涉”,因为俄国船已经侵入了大清国的水道;二是命令传令兵立即向西岸的炮兵营发信号——准备战斗!

    俄国船不大,有三十多米长,大约七米宽,看样子是用于内河的巡逻船。《清俄瑷珲条约》之后,在海兰泡、位于黑龙江中游的俄国人要利用黑龙江航道去下游,那就必须通过新瑷珲城和江东六十四屯之间的水道。

    那么,俄国船是去下游的?还是来干涉大清**队调动到江东六十四屯的?

    李樾兴奋的脑子在狂吼:“老毛子!你有种就开枪开炮!”

    西岸,炮兵营长李学尧看着俄国机器船借着水势飞速靠近船队,载着十几名弟兄和翻译的小船被那机器船掀起的波浪荡得摇摇晃晃,乃高声下令:“一连标兵炮,目标敌船,距离2300,方位1330,速度提前角6,触发引信,榴弹一发,打!”

    “轰”的一声闷响,岸边树林里的光线陡然一亮,炮弹呼啸着在俄国机器船前方大约十五米的地方炸开,掀起一股高高的水柱。

    船头,李樾眼看着俄国巡逻船立即转舵打横,失望的偏头一看,已经快到东岸了毛子啊,你们也太令老子失望了一点嘛!

    巡逻船上的俄国人被那一炮吓蒙了,这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哇!平素里俄国巡逻船冲撞清国船只,清国人连屁都不会放一个,今儿却敢于派出一条小船来阻止,阻止不成就开炮!这,这已经大大的出乎了巡逻船上所有俄军官兵的意料之外,令他们手足无措、进退失据。

    机器船在江心兜着圈子,几个军官用望远镜观察了西岸的数量升腾起硝烟处,当然,他们早就看到江面木船上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清国士兵了。

    不用怀疑,机器船只要迫近船队,西岸的炮火会立即将三十米长的巡逻船揍到江底去。阿穆尔军区司令官早有jǐng告,清国新式军队不同于清国地方军队,他们刚刚与rì本黄猴子在一个叫海城的地方恶战一场,这种打红眼的军队是极其野蛮、无礼的!

    兜转了几圈,眼见得清国船队已经在乌帕麦村登岸,一支为数大约两百人的小部队正顺着东岸江边向北急行,显然是要在机器船距离东岸最近的地方组织起火力威胁来。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撤!回去报告交差!

    俄国巡逻船掉头向上游而去,一营三连继续沿着东岸向北,他们的目标是瑷珲河口的旧瑷珲城。三连奉命在旧瑷珲城建立起对路上北面和江面的jǐng戒,如果俄国船开到旧瑷珲城江面上,必须向天鸣枪jǐng告。

    5月14rì,三连断断续续的用三次鸣枪jǐng告,向远在欧洲万里之外的“沙皇加冕致敬”。这是李樾在接见俄军代表格里西诺夫少校时的回答,接着,他板着脸向老毛子军官说:“老子脾气不好,这种事儿多了,老子没功夫报告朝廷,告诉你,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惹急了,老子对故意侵入本国江面的俄国船只jǐng告一次,jǐng告无效即下令开炮予以击沉!你们,自己个儿看着办!”

    同一天,在江东六十四屯下游的黑龙江、松花江交汇处的拉哈苏苏地方,第九旅一个骑马步兵连和靖边军一个连追赶着一股土匪到江边,看到早有准备的土匪驾着小船过江而去,没有船只的军队只能望水兴叹、勒马而还。其实,第九旅也不是要把土匪们赶尽杀绝,前番作战也是驱赶、劝降为主,子弹都没消耗几发就从观音山追到江边。

    老子是来打国战的,那些个土匪终究是大清国的人,能够凑空子利用漫长的清俄边境线上的空子躲到对岸去,那是他们的本事。但是,只要他们跟老毛子坑瀣一气,那就另当别论喽!

    所谓土匪,原有一股是真的土匪,针对的并非大清国人,而是老毛子。他们以库布特林为基地,长期在江东的地盘上偷袭老毛子的运输队或者抢掠零散老毛子商队,以此为生。抢大清国的百姓嘛,初期也是有的,可惜没啥油水可捞,故而就渐渐的与黑龙江、松花江一带的老百姓们和平相处了。

    移民们随着军队大批开到屯垦,又有一部分想不通的满人、赫哲人、达斡尔人加入了土匪,以至于匪众声势愈大。由于部众rì多,吃饭成了问题,原本规矩的山匪们只能向周围的村屯“征集粮草”,酿成事端,引来官兵的追剿。匪首的真名儿谁也不太清楚,确信是个牛姓汉人,他肯定是听过西游记里有这么牛姓的人物,索xìng取了牛魔王的诨号。

    牛魔王一伙的小船在江心偏东的江面上顺流而下,江面越来越宽,再望下游走就是西(南)岸的抚远城,东(北)岸的伯力城,老毛子叫哈巴罗夫斯克。

    狗头军师姓王,是江东六十四屯的王家屯的人,在匪众排行老二,唇上蓄着两抹鼠须,得了王二鼠的名号,他回头看了上游一眼,小声说道:“老大,咱不能望下走了,越望下走离家越远,官兵和老毛子兵也越来越多。”

    牛魔王有三十来岁,生得高大壮实而眼神透亮,绝非那种莽夫一般的草头王。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军队撤离的方向,闻言摇头道:“屁!你***不懂,你看官兵们是真要砍了咱们的脑袋?还是故意撵咱们向东去的?要不,刚才在江边一阵排枪就把咱们打下水了。而且你看看,他们都撤了,按照常理,他们应该顺着河边继续往下追赶才是。”

    “官兵到底是啥意思?”

    “你说是啥意思呢?”

    一个新入伙的赫哲兄弟插了话:“老大,军师,我知道官兵是啥意思!他们在赫哲三姓(依兰,三姓地名源于处于氏族社会的赫哲三个部落)的地盘上祭拜古额里时说,要帮舒穆鲁家回到乌苏里东岸老家去。”

    “库苏,你是三姓哪家的?”

    “努雅勒家的。”

    “啪!”牛魔王一拍大腿笑道:“老子就说嘛,以前依克唐阿将军在的时候都不追剿咱们,寿山将军刚刚来的时候也不管咱们,偏偏是新军即将开到了,反要打咱们了?奇了怪了,嘿嘿!弟兄们,新军是要来给撑腰的!他们表面上不好说,慢腾腾的追着咱们往东,一个枪子儿也没打过,就说明问题了!咱们继续望下游去,到乌苏里江口去,古额里兄弟是赫哲的英雄,咱们要帮他的家族打回乌苏里东岸出一把力气。”

    王二鼠还没搞懂,疑惑道:“咋出力气?”

    “去伯力sāo扰老毛子,全部人手都撒出去,随便怎么个闹腾法都成!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引着老毛子向西岸来。老毛子兵要过了江,新军铁定是冲着老毛子开枪!嘿嘿,弄不好,咱弟兄们以后也别混土匪立山头当胡子了,统统混新军去!”

    王二鼠恍然道:“这个,这个就是什么投名状吧?”

    “算你小子还有几分见识。”

    一大群土匪,十几条桦树舟随波逐流向下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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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2【江东六十四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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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悲剧性的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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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8rì清晨的莫斯科霍顿卡广场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俄国民众大约一百三十万人已经聚集,争睹“新加冕的好父亲”容颜,以引为生平一快。

    1896年的俄国,虽然国内矛盾重重却尚未激化,一座座火山暂时还处于平静其未能爆发,从封建君主制帝国走向近代化不久的俄国人心中,沙皇就是“父亲”,一如远东的大清帝国臣民们心中皇帝就是“天子”一般。

    面积终究有限的广场上,人群越来越拥挤,还有大量的人群从四面而来,一**的加入到广场的人cháo中。大多数的人是带着虔诚的心理,想要从“派发礼物给子民”的沙皇陛下手中得到一个礼包,里面装着一个圆白面包、一节香肠、一块蜜糖饼干以及一些果脯,最重要的是一个刻着沙皇名字的“加冕纪念杯”。还有很多人是因为地位还是差了一些,平素里难以见到皇帝陛下的贵族、商贾们,他们显然不是为礼物而来,更多是为了以忠诚的行动来引起皇帝的注意。

    渐渐的,清晨广场上的人们发觉不妙来。人挨人、人挤人,人和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一点距离。挤得满头大汗的人们的头顶上升腾起白气来,如同浓雾一般渐渐弥散在整个广场的人群中,三五步外就难以看清楚别人的面容。

    随着一名贵妇人不能忍受旁人挨着她高贵的身体而发出的尖叫声,人群顿时混乱起来。早已经汗流浃背、虚弱不堪的人们猛然意识到危机,争先恐后地向广场的十二个出口拥去。老弱妇孺们在猛然涌动的人cháo中立足不住而摔倒,摔倒的结果只有一个——被成千上双上脚践踏而过。

    sāo乱从广场zhōng yāng向四周波动,而外围赶来凑热闹的人群丝毫不知,在“热闹”的气氛和“激动”的情绪左右下,外围人群很快就堵住核心人群向外挣扎的去路,两股人cháo在霍顿卡广场上形成相对运动的势头,越来越多的人在浪头下方被践踏成为肉泥。更有甚者,因为人群密度已经达到完全不能忍受的程度,很多人在人群拥挤中被活活的憋死、挤死,在人cháo中成为依然保持站立姿势随之而动的尸体,还有人发现了这些尸体,将死者高高抬起以争取“死者的空间”,却很快就被拥挤的人cháo挤占,那抬起的尸体就在人们的头上颠来簸去

    这一场因为人群拥挤而发生的惨案,导致四千多人死亡、两万多人受伤致残。沙皇尼古拉二世加冕之初就遭遇了这么一桩大惨案,似乎预示着,霍顿卡惨案只是俄罗斯帝国悲剧xìng结果的开始。

    惨案发生的当天下午,李鸿章和各国使节按照庆典的安排在广场的御用厅集合,趁机拜会了俄国财政大臣维特公爵。

    李鸿章刚刚坐下就向对面的维特说:“很不幸的,听说刚刚发生了惨祸,死亡了一、两千人,公爵阁下没有将此事报告皇帝吧?”

    维特面sè沉重而带着几分错愕,愣了愣才回答:“皇帝已经知道了。”

    “真是遗憾,真是遗憾。”李鸿章喃喃说着,很真诚地看向维特,说:“我谨代表大清国皇帝和朝廷向贵国皇帝和zhèng fǔ以及死难者表示慰问。”

    “大臣阁下。”维特并不把方才的惨案放在心上,也没有把在圣彼得堡与李鸿章商议的“清俄密约”未定条款部分的谈判放在心上。此时,他已经从筹办沙皇加冕大典的琐事中解脱出来,直接负责就清俄边境军事冲突问题与清国特使大臣交涉。“谢谢你关心,因为这样的变故,典礼的rì程安排略有些变动,本大臣受命与大臣阁下就两国边境军事冲突问题协商解决办法。大俄罗斯帝国沙皇陛下认为,最近几天频发的边境冲突,责任完全在于清国方面不尊重我国的jǐng告,恣意增加边境驻军而引发,清国应当为此承担全部的责任。”

    李鸿章早有心理准备,赴俄贺礼这趟差事不好办,缔约的事儿更是没谱,能拖一天算一天,俄国要怎么办那是俄国的事儿,反正杨格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成。

    “事实究竟如何?本大臣认为还需双方边防军事官员的进一步报告到来之后才能清楚,或者是请第三国作为仲裁者,派出军事观察员调查结论之后再定。此时,本大臣不便就此向俄罗斯帝国皇帝陛下和贵大臣作出任何答复,倒是想问一问,贵大臣所说的清国应当承担的全部责任谓何?”

    李鸿章客气又强硬的态度再次令维特感觉到惊讶。诚然,他在沙皇zhèng fǔ的东进策略中扮演着一个“和平使者”角sè,力主在朝鲜争夺尚未落幕之前,与清国保持友谊,转而以经济手段渗透进满洲地区,强租军港之议缓提,而铁路也可以与清国联合修建、共同经营。因为,俄国需要的不是在目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夺取旅顺,与清国交战;而是做好准备,经济渗透的、铁路交通的、军力调集的全面准备,其中,又是以经济渗透和掠夺为首。

    与清国缔约,正是维特一手策划的国际政治骗局,企图以缔约军事防御同盟,取得铁路修筑权,进而在铁路畅通、军事补给不成问题之后,谋求军港。有了军港和铁路,陆军进驻满洲就不是问题了。可是,俄国zhèng fǔ和军方包括皇帝本人没有把清国的军事力量放在眼里,也没有把签订了《瑷珲条约》、《běi jīng条约》等等不平等条约,在俄国稍微威胁下就拱手让出大片领土的清国zhèng fǔ放在眼里。

    在大多数的俄国官员和将领们眼里,只需要俄国发出索求的信号,清国人就会乖乖的拱手奉上所需。清国人若胆敢拒绝,那就开打!

    问题是,双方代表还未就密约条款达成一致,清国边境线上换防后的新式军队就采用了极其强硬的立场,不再对侵入清国一方边境线的俄国武装人员让步,而是jǐng告、驱逐、甚至直接开火!

    远东军区和下属的阿穆尔省军区长官阿列克谢耶夫中将对此大为光火,向皇帝及zhèng fǔ要求“武装惩戒清**队”的授权。这一要求被维特竭力的暂时阻止了,维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能从李鸿章这里得到俄国想要的东西,那么自己将无法阻止中将的授权生效。

    “大臣阁下,本人以私人的、朋友的身份向你提出建议,解决边境军事冲突的办法有两个,第一是清俄两国尽快在俄国提出的条款基础上缔约;第二是命令清**队从边境线上后退五十俄里。”

    “本大臣的意见已经在多次的会谈中充分说明了。铁路问题原则有三,第一,由两国共同出资修筑,钢轨由鞍山钢铁厂提供,铁路共建、共营期限为二十五年,期满后再议;第二,护路问题无需贵国担忧,大清帝国国防军关外军团将为铁路的修筑和正常运营,特别组建护路宪兵司令部,以三个团八千兵力驻守沿线要点,保障俄方投资利益;第三,沿线矿权属于大清帝国,俄方如要投资采矿、冶炼等等,需要获得东三省总督府的授权,朝廷将建议总督阁下给俄国客人以最优惠的待遇。军港问题原则有二,其一,俄方军舰可以在旅顺港停泊,但须接受军港领水调度;其二,大清国朝廷不考虑租借军港。”

    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

    李鸿章觉察出维特正在升腾的怒意,却是好整以暇的等待对方的回复。前天,驻rì公使裕庚已经传来rì本国zhèng fǔ确信无误的消息,如果清俄交恶,rì本国将要求清国zhèng fǔ承认“rì本国对朝鲜的领有权”,为此,rì本国可以为清国抗击俄**事侵略提供一些帮助。

    虽然李鸿章并不知道杨格是如何把东边的隐患稳下来的,但是李鸿章可以享受因此带来的闲暇心情。

    “大臣阁下似乎忘记了俄国出面干涉还辽的情意,清**队也似乎无视了这一点,把枪口对准了他们的朋友。本人对此深表遗憾,如果大臣阁下还是保持着固执的态度对待清俄缔约问题的话,本人将无法控制帝**队的必要反应,也不能保证您在俄国的安全。”

    看,老毛子的丑恶嘴脸果真暴露出来了,一如杨格预计的那般。呵呵,杨格对rì本人预料的很准,对俄国人、德国人都是如此的预见准确,真是目光如炬哟!

    李鸿章悠悠反问:“联营铁路和使用军港,难道不是最大限度的报答吗?难不成俄国干涉rì人还辽的目的就是取代rì人占据军港和辽东?”

    哎呀呀,怎么能够一语道破人家的企图呢?那闹得人家维特公爵多难为情啊!打一巴掌,还得给个甜枣,这样才能让俄国人暂且对关外死心,把目标转移到大清国希望俄国人注意的地方去。

    “公爵大臣阁下,本大臣以朋友的、私下亲密的关系向您提出建议。大清国已经完全失去了朝鲜的宗主权,朝鲜是一个自主国家,大清国不希望它落到刚刚与大清发生过战争的rì本人手里,却乐意帮助俄国朋友取得朝鲜半岛上的许多港湾。”

    维特清楚地知道清国头等钦差全权大臣的意图,无非是要为清国在满洲的新政争取时间嘛!朝鲜,俄罗斯帝国当然要夺取,而广袤而肥沃的满洲,也不能例外。李鸿章希望的清俄缔约是完全想把俄国人的利益排斥在满洲之外,又想要借助俄国人军事力量对付rì本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如此,俄罗斯帝国就只能把实现目标的希望交给军队,去打打看喽!

    293【悲剧xìng的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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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 【以有备战无防】

    294

    京师督军胡同的督办军务处换了大清帝国国防军总参谋部的招牌,在1896年5月还是个纸糊的衙门,也就是装门面的招牌而已。

    杨格每天早上在衙门里处理公文两个小时,然后就打道回府,真正的总参谋部职能还未展开,关要的机务在自家宅子的前院就能完成。而随着边境零星武装冲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更多的时候是移到内院的书房办公,他觉得在那里更能集中jīng神思考战争的问题。这是一个奇怪又矛盾的现象,前院是军人扎堆,后院是女人扎堆,杨某人这是在考验自己的jīng神力吧?

    世界列强关注或者忽视的三国演义,越来越向杨格预料的方向发展,当然,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那是皇帝在文华殿“亲切会见”了rì本国驻清公使代办林董,陆军部尚书荣禄速度飞快的交给参谋总长一份名单,名单罗列了三十一人,由朝廷出银子公派到rì本陆军士官学校学军事。

    在培养满族军事人才的事情上,皇帝和荣禄同样的急迫,总算是走到一起来了。而皇帝如今的斗争对象不是又去了颐和园过夏天的太后老佛爷,而是在南河沿宅子里cāo纵三军的杨某人。

    哼哼,对付我?得!来吧,咱过过招儿。

    杨格爽快的在名单上签了字。

    慈禧发动后党们弄来的三百万两银子,一个子儿不少的落入了参谋总长手里。这笔钱的到手的同时,皇帝要求半年内给两个师的禁卫军弄到7公厘口径的、改进型的88年式步枪,其实就是96年式步枪。既然钱都送到兜里了,那就用呗!德国机械工程师其实应该成为枪械工程师已经看到96式,虽然出于不同的战术理念(很怀疑工程师有没有战术意识)和清德两国越来越友好的关系,科勒没有对96式步枪提出批评,当然也没有夸赞这条明显是剽窃了大多数88年式步枪设计的东西,但是,科勒本人认为实枪可用。

    图纸无需修改,只需搭船送到德国即可制造,以德国六大家轻武器生产厂的产能,三十万条步枪只需三个月就能完成,还是在保障德军装备需要的基础上。那么,在8月间,杨格就可望得到三万到五万支步枪和一千万子弹的补给,加上天津机器局、金陵机器局和江南机器局三家提供的一万支步枪和最少三百万发子弹(是在冲抵外购军械款和实际投资的过程中挪用部分,用于天津机器局产能扩大的基础上)。以此换装第一、第二军的装备,替下的军械装备垦屯兵团。到了9月之后德国送来的军械,才逐步装备禁卫军。

    如此一来,屯垦兵团在秋收的集训之后,随时可以编组为三个dú lì旅,合计兵力为一万四千余人。也就是说,在解决远东俄军威胁的同时,杨格手里有了应对朝鲜方向威胁的能力,甚至于可以考虑在适当的时候在鸭绿江边来那么一下子。当然,这要看俄国人和rì本人是不是听话了。

    对俄作战,胜券在握,对此,杨格没有丝毫的怀疑。

    看看墙上的地图,胜利已经被杨格标注到了海参崴外围二十里范围之内。若非顾忌海参崴四周炮台的重型火炮威力,恐怕就直接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名称彻底的换回“海参崴”三个字了。

    俄国在远东的四万两千多名陆军和一千九百多名水兵队,分属滨海军区、阿穆尔军区和外贝加尔军区,这些力量与在海参崴、庙街和海兰泡的江河舰队、近海巡逻舰队合计旧式巡洋舰4艘、江河炮舰6艘、布雷(扫雷)艇两艘、鱼雷艇十一艘的水上力量,统一接受海军中将阿列克谢耶夫指挥。这些军队中,有大约九千名是海参崴要塞守备部队,另有三千多人的工程部队协助铁路修筑,真正能够调动作战的只有三万人。就这么三万人,还分散的部署在从赤塔到海参崴几千里的漫长国境线上。

    老毛子调集这些兵力于主作战方向(估计是海兰泡和伯力)就需要花费一个半月的时间,那么,预计大规模的边境冲突将在7月底、8月初爆发。这很符合杨格的需要,此时清俄交恶,打打就算了嘛,给老毛子一个强硬的、有能力挫败其满洲野心的印象就得啦!真要酿成长期的、全面的战争,那才是杨某人没本事、不配担任参谋总长的表现。边境战争打一个月,九月底十月初,黑龙江流域就要降温降雪啦,双方军队作战将大为不便,再打下去,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江河结冰封冻,俄国人更无法发挥舰船优势,战争就只能结束。当然,这是在中**队只守不攻的前提下。

    事实上,杨格不打算防御,以第九旅为主、第十二旅为辅,以钳形态势向海参崴攻击前进才是正道。

    之前嘛,11旅得在江东六十四屯和海兰泡闹出大动静来,力争让老毛子在伯力以西的兵力全数集中到此后转入防御。以骑马步兵为主的第十旅德英阿部将严密监视赤塔敌军动向,赤塔的一个不满员俄军师敢于向海兰泡增援的话,德英阿就必须坚决果断的向赤塔、乌兰乌德进击。

    拳头打出去,还得收回来。

    要避免全面战争,就得主动示好,帮助外交缔结一个公平的《清俄共同防御条约》,关外的建设,大清国的改变,需要十年的稳定时间,需要俄国人把野心从满洲收起来,全部放到朝鲜去。

    嗯,反正是打疼了老毛子,再来谈联合修筑铁路,利用旅顺军港的事儿也不迟。

    门外传来立正的声音,杨格举目一看,荫昌在门口略站了一下脚算作立正见礼,举步进门,径直坐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

    “午楼兄来的正好,看看这份名单。”

    荫昌接过公派赴rì学军事的名单一看,微微摇头道:“此名单说明两件事儿。”

    “还请赐教。”

    “第一,大半是纨绔窝囊废,学不到什么名堂;第二,皇帝对陆军尚书是用而不重,参总则是重而不得不用。参总,急招卑职来此有何要事?”

    杨格从荫昌的神sè、言语中看不出这位次长在皇帝与杨某人的斗法中站在何种立场上,不过,目前还不打紧。至少在推行新政的大方向上,皇帝和杨格是一致的,暗地里你踹我一脚,我给你一拳,那是小闹闹,改变不了大局。

    “请午楼兄来是要交待几个事儿,然后,兄弟我就出京赴黑龙江督战。”

    对俄之战,荫昌作了很多工作,这么一天的到来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稀奇之处,身为参谋次长,在总长离开京城之后,自然要担当起责任来,尤其是在总参和陆军部都是改制草创之初,得为总参揽进足够大的权限范围,保障最高军令机关和最高国家战略、军事幕僚机构的地位。

    杨格还要交代的事儿,肯定在此之外。

    “致之。”荫昌改用了私下里的称呼,说着话的同时扫了三面墙壁上的地图一眼,发觉比昨天少了几张,想必是杨格已经收起来,准备带到黑龙江去的。那么,杨某人果真是胜券在握了!“有事交代下来就是,荫昌绝不含糊。”

    “第一,确保第四军编练不出岔子,我估摸着周昭明一到,回乱克rì可平,第四军整编问题就是西北军政方面最突出的问题。整编好了,对西北国防和内政改善都有好处,整编让别人占了便宜,咱们可就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喽!”

    “军械、弹药补给在四大局手里,我再盯着,出不了问题。”

    “第二,第一军、第二军的军服、军械换装问题,您得瞅着,换下来的东西全部交给垦屯兵团,任何人不能动!三年拿回朝鲜,现在只有两年半的时间了,咱们可耗不起哟!”看到荫昌郑重点头了,杨格又道:“还有附带着的一个事儿,第二军换装完毕后,立调炮兵1个营向北增援黑龙江,以防万一。”

    “第三,江南机器局已经到了非改整不可的地步了,对此,刘制军也深有同感。江南局冗员众多而人浮于事、贪腐成风而制械不良,年产步枪几千支还大多不堪用,以前淮军就拒绝使用江南局的枪支弹药,现在虽有小小改进,效果不彰,足见积弊乃是根深蒂固,务需连根拔除才是。我准备请杨宗濂先生出山,参照鞍山工业区模式执、改造江南局,刘制军派幕僚张謇协办之。此事,还劳烦午楼兄多加照应着。”

    荫昌默然点头,又思索片刻,说道:“官场习气如此,暮气沉沉,当以新锐之才洗刷之才行,杨宗濂先生能孚致之重望乎?致之,不如再大度一点,让湘军那边推举一个人选出来。”

    杨格想了想,终究是江南制造局,就在上海道地盘上,让湘系推举人选出来,也算是给一个人情脸面,反正今后是拿合格的、足量的军械弹药为考核,不行再换人也不迟。

    “行。第四件事,贵胄学堂要办,不过不能与武备学堂混办,选址在京师为宜,让那些王公子弟们有个找乐子的去处也好。真正的满蒙年轻劲锐之才,统统送去武备学堂或者教导总队,有多少人,收多少人,反正德**事代表团的人到黑龙江的最多三五个,剩下的给点意思,请他们授课扩大教学规模也是好事儿,免得他们闲得慌,还要埋怨咱们给他们藏着掖着什么的。”

    荫昌对贵胄学堂也是相当的不看好,王公贵胄们大多是什么样的货sè,荫昌比杨格更清楚。真要满人学军事,还得从贫贱的满人中挑选能吃苦,有上进心的人出来才行,杨格所言正正的点着了要害。

    “卑职照办。”

    “另外,贱内闲不住啊,想办个京师小学堂,午楼兄一定要给帮衬着。”

    “夫唱妇随,神仙眷侣啊!荫昌佩服夫人的胆略,哪能不尽心尽力?”

    “那是亏本的买卖,她说,只收孤儿和家道贫穷的,吃饭、穿衣、住宿问题全部由学堂包了。嘿嘿,这不是向外撒银子嘛!“

    杨格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满意而会心的笑容。

    “报告!参总、次长,有自称为《时势快报》的记者求见。”

    “不见。”杨格摆手道:“告诉他们,本人公务繁忙,如有空闲再提前约见他们。”

    “参总。”郑邦彦有些为难,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儿软语相求容易吗?“是位女记者,这是她的名刺。”

    荫昌笑道:“呵呵,郑副官,想必那女记者长相不错吧?”

    杨格瞟了一眼那名刺,上面印着两排字,时势快报馆驻鞍山站特派记者,芙兰。瞬间,德国领事馆酒会上那个洋装礼服、窈窕到极致却落寞而去的背影浮现在杨格的脑海

    294【以有备战无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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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塑造领袖形象】

    295【塑造领袖形象】

    昌眼瞅杨格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故意拖长声调说:“芙兰,好名字,却不知人杀上门来又会如何?”

    当rì杨格是和荫昌一起去的德国公使馆酒会,也曾说起过这位李芷靑、李芙兰,此时见荫昌有逗趣、捉弄的意思,急道:“午楼兄!”

    郑邦彦上前一步将名刺放在案上,说:“这位记者是要求见夫人的,这”

    荫昌又道:“得,准备掐上了来人家是知道有人要拿架子或者避战,干脆单刀直入、直奔要害而去。哈哈”

    郑邦彦只觉参总的神sè尴尬之极,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颇有怪责之意,咋?又错啦?副官本来就要报告人家是求见夫人,自然要先来请问参总答应不答应嘛?再说了,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莫名其妙的事儿咋就瞪上我了?冤不冤啊我?

    杨格被荫昌的话和眼光架得没办法,挥手道:“知会夫人,如果夫人愿意的话,就见见也无妨!”

    郑邦彦在心里犯着嘀咕走了,荫昌竖起一个大拇指向外院比了比,说道:“不愧是留洋的,有胆sè,致之,你总不能还怀疑人家是敌探了吧?李鹤年算是贴心的了,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开办毛纺厂,明年下半年,咱们全军就能穿上自个儿的毛呢军大衣。不过,前些rì子在天津时,卑职倒是会过李鹤年一面,似乎,人家李老板已经有意将侄女儿许配给西学学堂的教习梁某人了。听说,这个报馆就是李小姐和梁某人合开的。”

    说着话,荫昌的手指在案上的名刺上重重的点了点。

    杨格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又觉有些空落落的几分酸楚之意,略一凝神,说:“说起办报纸,咱们的《战旗报》还真缺人才。”

    “耶,参总的意思是让李鹤年把侄女儿送进第一军?你要强抢民女就直说,何必拐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楼,正经点儿,我正想着《战旗报》的问题,打算从长沙时务学堂请几个人才来主持。”

    杨格真是说正经事儿,荫昌收敛了玩笑的心思。

    杨格的建军手法无非有三,第一是爱国教育,各连都有文书,三cāo两讲的晚讲就是连、营文书们的天下,古代英雄故事、现代西洋趣闻、大清国与列强签订的一系列条约等等都是晚讲的话题,常常说的弟兄们是群情激愤、热泪盈眶,前番驻小站的第三旅还曾出现晚讲过后几个弟兄偷偷带枪出营,要去捅死几个洋鬼子解恨的事儿。第二是战术改变,这个问题荫昌也有比较深刻的认识,武器技术进步了,战术就要跟着变,从三列线型战阵变为步炮协同的散兵战斗线,这一点已经贯彻到1、2、3军的骨子里。第三是以身作侧,杨格的军人cāo守和行事作风以及因此带来的颇多事迹,是各军弟兄们津津乐道的事儿,能够轻轻松松就在第一军中筹到40万两银子能做到他这样的人,实在不多!就算他在南河沿宅子、鞍山军团司令部的后院里声sè犬马,军中弟兄如果没亲眼看到决计是不信的,再说了,参总该得那般享受!谁说不该?谁说诽谤诋毁参总的话?下场只有一个——死得很难看。(未完待续89免费小说阅《》

    治军如此,皇上和朝廷又怎么能够将杨某人和军队分割开呢?谁分割谁就要承受十几万人的众怒。而且,这十几万人拥有大清国最好的军事训练、最jīng良的武器装备、最高昂的士气和初具的军人荣誉感。

    军队,大清国的新式军队效忠的对象不是皇帝,有时候也不是杨格本人,总体来说是国家,简单说来就是土地和人民。这,也就是吸引旗人荫昌之处。投入北洋,纯粹是因为北洋乃是洋务的核心团体,北洋能够给倾向于洋务运动的荫昌以发挥“留德学习军事”的才能。而真正让荫昌融入北洋这个团体呃,应该说是融进新军这个团体的,还是杨格。

    《战旗报》,无疑是引导军队舆论方向,为各连文书提供晚讲素材的重要载体,办好《战旗报》,几乎等于增加一个军四万战力!只是,杨格为啥要远从长沙时务学堂里抽人呢?荫昌对时务学堂不了解,想了想,还是守拙不言为好。

    卫士李皓在门口立正道:“参总,夫人来了。”

    杨格起身从窗户向外看去,只见冯秀若与头戴白sè贝雷帽,一身素白洋装的李芷靑并肩行来,二人语笑晏晏,似乎谈的很投机。

    没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啥就是没啥!是,老子承认那是个美人儿,曾经动了那么一点的心思,可,那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常之极的事儿,决不牵扯其他的事儿,更不会影响与秀若的婚姻和夫妻感情。

    “大人,次长大人。”冯秀若在门口敛衽为礼,李芷靑则微微欠身鞠躬。

    荫昌赶紧起身,杨格也从书案后绕了出来,故作平静而豁达的笑着说:“夫人请进小姐请进。”

    “参总,您有事,卑职告辞。”

    “次长大人请安坐,李小姐请坐。”冯秀若微笑着示座后,有些惊讶地说:“呀,怎么没给客人上茶呢?”说着话就走到门口,没有招呼卫士,而是向西厢唤了一声。

    冯秀若何其敏感啊,见到女记者的第一眼,就从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了。对方的眼神中有挑剔,犯得着她来挑剔吗?她为谁挑剔?对方的眼神中有挑战,其意不言自明。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有时候却是胡思乱想的结果。不过嘛,天下间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羡慕着冯秀若呢?这位闯上门来的女记者只是其中一位而已。名为采访杨参总夫人,实则嘛只是侧面的了解一些家庭生活的情况,笔触主要还是放在“杨参总”身上的。

    冯秀若站在门口等上茶,荫昌自觉不妙不敢言语,杨格碍着两个女人在,不能继续在“公务”上说下去,那李芷靑却是神sè自若,好奇的打量着三面墙上的地图和书房里没几本书的陈设。一时之间,书房里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气氛怪异得紧。

    总算,韵秋上了茶水。

    杨格笑着向荫昌道:“你看,你来得急,一来就说事儿,待客的茶水……”

    “我又不是客,参总,客人在那边。”

    杨格暗瞪荫昌一眼,向冯秀若招手示意坐下后,问李芷靑:“李小姐来此访问鄙夫人,可有收获?”

    “请问杨总长,听闻黑龙江边境上我新式陆军与俄军频频发生冲突,是否代表着中俄之间必有一战?”

    中俄之间必有一战?这话,说得有趣极了!留洋回来的就是留洋回来的!虽然中rì之间刚刚打了一战,可真正侵占中国领土最多的,却是俄国。拿回失去的领土,消除来自北方的威胁,仇俄尤胜于仇rì,恐怕是这个时代新式读书人们的普遍心理诉求吧?

    “李小姐,你认为我们能打得过俄国?”

    “有杨总长在,就能。”

    “哈哈,呵呵,嘿嘿。”杨格大笑,最后却是苦笑,没有恰当的环境,不在适当的时候发难,中国的这点力量还真干不过俄国,李小姐也太抬举杨某人了。“俄国有陆军一百万,还有已经实行的普遍义务兵役制度,随时能够再组织五百万以上的军队。反观我国,编练三十万新军都困难重重,空有三万万六千万人口也无济于事。”

    “杨总长,这就是办报馆、办教育,启迪民智的必要xìng和重要xìng了。尊夫人说,‘西学取得旧学有一个过程,势必是从上到下,从有钱人到穷苦人逐步推广,如果能够让穷苦人提前得到教育,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个人认为,杨总长在支持尊夫人办学的同时,还应当利用、发挥你身上具有的、却没有利用的最大优势,那就是加强中国新政领袖人物的形象塑造,以此来影响和带动万万国人。众多的国人,与其让他们崇拜泥巴塑成的偶像,不如引导他们崇拜当世的英雄人物,由此树立起一个全国的、全社会的、全新的价值观念体系。我来此访问尊夫人的目的,就在于此。另外,听了你的话,看到墙上的地图,我希望能够跟随杨总长出关到前线采访。”

    杨格尚在沉吟,荫昌就“啪”的一声拍案而起,连声道好之后,说:“参总,此策颇具见识,可行!当立行!”

    人家不是来找杨某人麻烦的,人家是就报人之职责说办报新闻之事,还提出了一个杨格曾经想过、犹豫过、也向康有为暗示过的建议,可惜康某人没能理会到杨参总的真意,又有巴结皇帝,妄想着皇帝哪一天会再次召见康某人,故而……年轻女子,厉害啊!

    看向李芷靑,杨格在心中大喊:有美在前,率xìng观之则赏心悦目;故意避之则无疑是心怀鬼胎的表现。我心中无愧,避个屁啊!唉……李芷靑,确实美得不可方物了,恰恰是杨某人“有些低俗”的审美观中最为欣赏的类型,还是那一类型中的极致。

    “出关采访战地……李小姐可曾征求李鹤年先生的意见?”

    眼光波动中,李芷靑释放出一个“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眼sè,带着几分得意,又竭力保持着谦恭和礼貌说道:“谢谢杨总长的关心,芷靑办报是叔父同意的,出关到鞍山担任常驻记者,叔父也未反对。战地采访能够在第一时间让国人了解到战况,鼓舞国人的斗志,让他们从甲午的失败和马关条约强加的耻辱和灰心中振奋起来,这,不是杨总长孜孜以求的吗?”。

    荫昌显得比杨格激动了许多,连声道:“对,对,致之,当采纳,当采纳,立即给关外军团军政部宣传处打个电报,同意《时势快报》战地采访吧!”

    杨格缓缓而坚决的说道:“可以,但女记者不行。”

    李芷靑转向身边的冯秀若说:“夫人,您看杨总长是瞧不起女人了!”

    杨格这才明白过来,想必是李芷靑故意拉着或者诓着秀若来此,又当面说道此事的,以秀若的xìng子当rì就差一点从中前所奔赴奉天了。今rì李芷靑说的天花乱坠再加上猛灌米汤,恐怕……

    “大人,不妨让李小姐试一试?”

    “五万打三万,有啥难的,更没啥危险,有何不可!”荫昌着实看好女记者,连忙帮着说话,却见杨格的脸sè突然黑沉下来,略一回味,糟糕!军机泄露出来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来呢?就算荫昌想要立即闭嘴都不成啊!

    李芷靑听到了,由此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确定了自己的信念——有杨格在,中**队不会再败!只会迎来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对此,李芷靑的信心比之国人充足了千万倍。去辽东一个月来,她访问了当地的百姓、军营中的军官和很多的士兵们、还有移民、商人、官员、洋人……杨格的形象在她心里愈加的丰满起来、更加的伟岸起来。听说他为视察移民的安置和过冬而在雪地里驱驰千里,她从深心里揪住心,从深心里无以复加的感叹着、崇拜着;听说他奔波一月而累倒在关外,她偷偷的掉泪、失眠甚至憔悴;听说他信念就是这么一步步的建立起来,稳固起来,最后牢不可破的!

    用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杨格脸上有些尴尬的神sè,李芷靑突然想发笑,因为她突然发现心目中的英雄竟然不敢与自己一个小女子对视!他心虚了,为什么?不管为什么,现在正是趁热打铁,敲定随军出关奔赴战地的时机。

    “总长胜券在握,更应该加强新闻宣传,鼓舞官兵们的斗志,振奋国人的信心。这一点,恰恰是报馆和芷靑最为擅长的,如若总长存着男女之别,歧视女人,又与那些守旧的人物有何区别呢?又如何面对以总长夫人之尊出面举办京师小学堂的秀若姐呢?”

    哇塞,你太……这就秀若姐都叫出来了?有这么亲热吗?

    冯秀若却不知抽了哪门子风,竟然顺着话头伸手在李芷靑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报之以一个微笑。

    杨格无计,转向荫昌道:“午楼兄,此事你安排吧。我马上进宫去见皇上和辅政亲王,明rì一早就出发到天津,滞留数rì之后再行渡海营口北上。夫人,此间待客由你代劳了。”说着,杨格快步走到门口,向书房内的三人立正后,转身向门外吼了一声“郑邦彦”,大步离去。

    荫昌赶紧告辞,这是内院,主人走了,客人就必须离开到前院去办理美女记者陪同参总出关的事儿。嘿嘿,杨某人啊杨某人,平素里办事滴水不漏,威风凛凛,也唯有此时才能看到你吃瘪技穷的模样啊!

    (未完待续89免费小说阅《》

    295【塑造领袖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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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四门榴弹炮】

    五月以来,清俄两国彼此指责对方军队越界“剿匪、巡逻及制造各种摩擦事端的照会、抗议、申明就接连不断,到得二十三rì,清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高调向各国驻清公使们宣布:参谋部总长杨格中将于今rì出京,在天津会同清国单方面邀请的第三国调停代表,德国陆军中将索林伯格,出关奔赴黑龙江查办冲突事宜。.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列强外交官们都明白的信号。

    大清国如果要服软、让步,按照俄国的要求从边境线撤退五十俄里(约合五十公里多一点点)的话,势必会派出另外一位要员去黑龙江,而非杨格。杨格的出京奔赴黑龙江,带来的绝非软弱的和平而是强硬的战争!

    对此,rì本国是非常欢迎的。他们从清rì战争的中后期就明白了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清**队在杨格崛起之后快速崛起了!利用杨格的崛起和清国对外态度的转向强硬,rì本人成功的“静观”到清俄两国之间即将爆发大战。不过,对此非常用心的rì本人已经感觉到此战的结果恐怕对俄国人来说很难接受,那么,战争会否扩大成为两国的全面战争呢?那一天,就是rì军从朝鲜向满洲挺进的时机!

    德国驻清公使海靖随即承认将派出军事观察员索林伯格中将调停清俄边境摩擦,却对各国公使以及记者们的询问,作出“不容乐观”的结论。

    英国人惊讶的看到清国趋向强硬的变化,又从清国总理各国通商事务衙门得到消息,即将离俄的首辅大臣李鸿章将取道波罗的海、北海,会同出洋考察的众王公大臣们抵英国访问,由此,英国人连忙热情的给予回应,直接向李鸿章拍发了邀请电。

    得知李鸿章有意在访问英国后越大西洋到美国,再越太平洋回国·完成环球访问的计划,美国人立即送出了热情、热烈的欢迎掌声。

    闭塞的、保守的、软弱的大清国自丁卯新政之后,气象一新呐!当然,丁卯新政能否继续下去·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清俄边境冲突引发的战争结果。

    俄国公使喀西尼接连向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以及海参崴发出“战争在即”的jǐng告。

    就在李鸿章离开圣彼得堡的那一天,也就是二十五rì,俄罗斯帝**队总司令尼古拉大公命令驻乌拉尔的陆军第7师、第32师,西西伯利亚的第2师、皇家胸甲骑兵第三团、顿河哥萨克骑兵第一旅立即向远东开拔。至于到达时间嘛,大公没有明确指定,因为大公本人也不能确定到达时间,也许是下雪前·也许因为大雪而被迫停止前进、半路宿营,也许军队还没走到远东,对清的武力惩戒就已经结束。.那么,军队还是要继续前进,作为武力惩戒之后的铁路修筑保障以及军港防卫力量。

    失职的驻清武官皮亚琴科和一群自高自大的俄国外交军官们,给俄**队以盲目的自信和几乎目空一切的狂妄。战败?对不起,大俄罗斯帝国是不会在对清战争中失败的!实现东进战略,攫取满洲、朝鲜利益就在当前!

    在世界的目光或多或少的被吸引到远东的黑龙江清俄边境线上·特别是突出到黑龙江东岸的江东六十四屯时,大清国的特科于25rì殿试了。此时,视察过武备学堂、西学学堂和西医学堂的杨格还在天津机器局逗留。

    总办张士珩被抽去京师担任阅卷大臣奕的首席阅卷官·有着四品补用知府头衔的王朴兰成为机器局的事实“代理总办”。他和德国克虏伯技师保罗.史塔克斯坦因依着一门以筒紧炮身工艺铸造的新炮,迎候杨格的到来。

    新炮的铸成代表着克虏伯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状态,开始在新近招募了大量学徒的天津机器局培养技工;也代表着筒紧炮身工艺对中国技师们来说不再是秘密,而是在机器局钢厂的出产支持下,随时可用的技术;也代表着清德友谊在军工领域的第一个、颇具代表xìng的结果。

    5口径,这是杨格特意指定的;16倍径的筒紧炮身、隐式螺尾带旋立式炮闩;克虏伯大炮的俯仰调节机构和改进型的“缩小版、轻量化”炮架保障最大仰角为48°,最大俯角为10°;弹药完全采用德军制式的榴弹和三种预装药定装药筒;触发引信弹丸重量13公斤,最大shè程6800米;采用弹簧辅助的半刚xìng架退式机构,最大shè速为每分钟3发;全炮重1430公斤,采用宽幅包铁木轮辋·以八匹挽马拖曳和16人制炮兵班的推动助力下,基本可以在野战条件下实施机动。

    王朴兰,总是能出人意料。

    杨格仔细打量过新炮的每一个细节,虽然对止退机构的落后还不甚满意,却对其他部分是极为满意了。这门炮是在克虏伯7'基础上,参考280口径的克虏伯大炮(要塞炮)·以及杨某人的“异想天开”,结果就弄出了这么个东西来。液气活塞式驻退机构的原理对杨格来说很简单,可是对工艺条件有限的天津机器局技师来说,实现原理却很困难。活塞的制造对jīng密机械加工能力是一个考验,只能等到克虏伯鞍山炮厂正式投产之后再行实验了。

    法国人已经或者即将拥有类似驻退机构的75小姐,因为这是1896年!

    得到完整的筒紧炮身技术,是与德国作的第一个好处,那么杨某人应该以中德联合开发液气活塞火炮驻退机构回报德国朋友。在未来的欧洲战争中,德国人就能再狠一点的打击法国人、英国人了。

    接过基本shè表快速浏览了一遍,杨格找到又一个不足之处,还是他娘的火药的问题!

    同样是硝化棉无烟药,可做炸药,也可做火药,区别在于组分的不同使之从炸药的注重爆轰力转为火药的注重逐层燃烧xìng能。双基或者三基,片状火药颗粒或者多孔柱状、圆球火药颗粒,能够使组分略有不同的双基或者三基火药具备不同的逐层燃烧特xìng。对榴弹炮来说,发shè药最好具有一点点爆轰能力和快速逐层燃烧能力xìng能介于火药和炸药之间,如此就能获得尽量远的shè程和曲率最大化的中、末端膛外弹道,利用中、末端弹道的曲率,可以实现对反斜面、壕沟内、掩体后目标的曲shè打击;而利用膛外前端较平直的弹道特点又可以抵近直shè方式轰击敌坚固目标。

    薄弱的基础,让中**工的发展道路上瓶颈无处不在,纵然杨某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得慢慢来。

    “保罗先生,辛苦了。又芝兄,你跟我来一下。”

    二人进入总办房,杨格坐下的同时扬手指向停炮处,问:“shè表测试完成就可以实用了其他问题由实战来检测。半月之内,你能给我几门?”

    “两门样炮,新造两门,四门。”

    杨格点点头,他相信这是天津机器局炮厂的最大能力了。因为新炮有很多部件都需要手工制作而非模铸,如要模铸则首先要解决模具的问题,需要的时间反而更长一些,总之批量化生产是以后的事儿。有了四门榴弹炮,他还需要一套便捷的、配用的观瞄器材,米的shè程和曲shè战术的使用已经让觇孔照准的直shè作战方式很少出现,新型的、以实现曲shè炮兵作战的观瞄器材恐怕是蔡司公司落户鞍山后的第一个任务。

    目前嘛,四门榴弹炮组成的炮兵连,恐怕就只能由杨某人亲自指挥才能发挥出大半战力来。嗯,如再略加点拨,兴许王传义也行。

    “又芝兄是否有兴趣到鞍山来担任枪炮厂总办?”

    带着四品凉帽的王朴兰脸sè一喜,旋即摇头道:“大人,天津局承担为炮厂、枪厂培养学徒工的事儿,这批六百多人的学徒工最早要到明年三月才堪堪能用,之前下官分身乏术,恐怕不能担当大人的厚望。”

    杨格要的就是这种具有强烈责任心,又有一定组织研发管理能力,在技术方面还能刻苦钻研的“全才”。创新的想法,杨某人有的是,缺乏的是一座创新思想和工艺实践之间的桥梁而王朴兰此人正正的适合担当此任。所以嘛,就算是王朴兰不愿意,那也得拉壮丁一般绑着去,问一问,只是礼貌而已。

    “无妨,明年四月,杨某再来天津机器局恭请王总办赴鞍山履新。”

    王朴兰焉能无视地位显赫的杨大人对自己的重视之意,不过,他要说的、关心的不是这些,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受到杨参总如此亲睐,乃是自己在军工方面有用,能有所作为。抛却此,自己无非碌碌凡人而已。为人啊,得把自己的根本守住了才是正经。

    “参总大人,下官有个想法,不知”

    “请讲。”

    “采用英式工艺法制成的发shè药注重逐层燃烧特xìng,用在新炮上爆轰能力略显不足,在火药改进之前,下官觉得可以加大弹丸重量,以重量抵消一部分推力,或许可以取得较为满意的弹道。只是,新炮刚刚试shè完成shè表制定,来不及重新测算加大弹丸重量之范围,故仅限于想法而未实践。”

    矜持,保持参总大人的上位者威严!

    忍住想要拥抱王朴兰的冲动,杨格微笑道:“你的想法很好,很有实践的必要,需要资金径直向第一军军政部提出报告即可。”

    “谢谢大人!”

    杨格拉住王朴兰的手拍了拍,感慨的说道:“应当我,我代表全军将士谢谢你才是,又芝兄。此番四门105榴弹炮赴黑龙江对抗俄舰,如若建功,首功却是你和军工弟兄们的,杨某绝不敢忘!”

    王朴兰当然知道陆炮和舰炮的巨大区别。一个为机动xìng而追求轻量化,其间放弃了太多xìng能;一个以军舰为载体,基本可以不考虑空间、重量因素,可以用最大的炮管壁厚,可以尽量增厚药室和炮膛底部,可以采用最多的发shè药和最重的炮弹。

    陆炮对抗舰炮,即便是同口径对抗也必败无疑,何况,此炮只有105口径,而俄国旧型巡洋舰上的主炮都有200以上的口径啊!

    “大人,真要打了?真要以陆炮对舰炮?”

    “又芝兄无需担心,杨某敢用105炮对俄舰,其中自有道理。其实咱们改装后的75克虏伯炮也能对付俄舰的,只是威力小了一些而已

    技师脑子里只有数据和实物资料,没有地形、战术、战略的思考,在王朴兰心里,新军的弟兄们又要在保家卫国,以弱敌强的战争中舍生忘死了!这,就是对军工们的无声催促啊!

    296【四门榴弹炮】

    296【四门榴弹炮,到网址

297 【沼泽地王国】

    沼泽,到处都是沼泽,在一场夏rì的大雨过后,沼泽一下变大了不少。

    黑龙江和松花江合流后称为混同江,又在容纳了乌苏里江之后复称黑龙江或者阿穆尔河。在黑、松合流之后,偌大的三江口平原因为常年的洪水、冰雪肆虐,在每年的4月下旬到10月初,完全是以沼泽的形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江水和沼泽几乎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大树生在水中,舒展开庞大的枝叶;丰茂的水草有一人多高,到处是绿sè的苔藓,很难找到一块干燥处。往往是看似结实的草地,一脚下去就深深陷入积累千万年的黑sè烂泥之中不可自拔,只能依赖于同伴施救。夏天的三江口是几乎没有胆敢单独穿越的沼泽区,就算是嚣张跋扈的俄**队,一般也以舰艇运送的方式通过航道向上游或者下游调动。

    冬季河流结冰封冻,舰艇无法行动自a了,马拉雪橇才会成为主要的交通运输手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土匪们会从黑龙江西岸流窜到东岸,频频袭扰俄军运输队,大发利市。

    今年,因为清国新式军队的进驻边境地区后的剿匪行动,导致土匪们在短暂的夏天刚刚到来时就出现在江东(北)的沼泽区。他们时不时的袭击伯力附近的俄国聚居区,抢夺珍贵的粮食和毛皮、枪支弹药,俄军一旦组织围剿,熟悉地形的土匪们就躲进沼泽地里,让人无可奈何。

    沼泽地有沼泽地的生活方式,牛魔王就是这片沼泽地的主人。

    十几条桦树皮制成的单人小船各自载着不多的“收获”,向沼泽中心的一颗巨大的枞树靠近。枞树下,牛魔王摆弄着一具单筒望远镜,东瞧瞧、西瞅瞅,乐此不疲。这玩意儿,牛魔王已经垂涎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在大前天的“袭击”中从一名俄军军官身上得到。那俄军军官嘛·未来千年或者万年后,可能会随着沼泽地区的沧海桑田,或许变成煤炭或者天然气中的“古人”化石展现在世人面前。不过,这些东西牛魔王不会知道·他只是把老毛子军官丢在沼泽里看着他被烂泥没顶而已。

    “噗—或,不远处的沼泽吐出水泡,发出声响。

    牛魔王收起宝贝的望远镜,挎着一柄崭新的1895年纳干型762毫米短管左轮手枪,双手叉腰,自我感觉良好地目视弟兄们驾舟而还。

    “老大,老毛子又有两条铁军舰拖着几船人去了上游。你说·会不会是去六十四屯打咱们啊?”王二鼠最担心的就是在王家屯的家人们了,最近土匪、新军第九旅和老毛子军队打成一片,老毛子稀里糊涂的吃了不小的亏,恼羞成怒啦!抚远城这边沼泽地太多,极有可能干脆调兵到江东六十四屯那边去发威。

    “老子咋知道呢?等库苏回来再说。”

    库苏是大前天袭击俄军后带着一个公文皮包逆松花江而上,去交好新军的使者。土匪自觉的帮助新军“勾引”老毛子来挨打,这功劳够

    王二鼠跳下船·拉着桦皮船到了干燥处翻转,让泡湿的船底能晒着阳光,摆弄妥贴后蹲在牛魔王侧边·抽出一柄小刀在一节桦树枝上刻下长短不一的符号,边刻还边嘀咕:“一.第二船,有十六排长,五排宽,80个老毛子兵;第三船是大船,得有两百号老毛子兵一.”

    “念、念、念,念你娘的个逑!”

    牛魔王被王二鼠嘀咕得心烦意乱。可不是嘛,这些天老毛子频频向上游调动兵力,与大清国的新军开战只在须臾之间了。这一回,新军能不能打得过老毛子呢?那些天被新军撵着慢慢跑的时节里·牛魔王也算观察仔细了,新军看起来比老毛子有能耐的多!

    只是,新军第九旅有多少人?老毛子还要调动多少人?在最有可能交火的六十四屯,双方各有多少人,多少快枪,多少大炮·多少战船?这些一¨牛魔王搞不清楚也就猜不出来,只能让弟兄中识数的轮番监视混同江江面,把伯力和伯力以东的老毛子军队开向上游的人数记下来,瞅着空子还偷袭了一回。

    咱是土匪,可咱也是大清国的土匪,两国交战,当然要向着大清国了!就算被新军撵着跑到天涯海角,大清国的土匪还能变成红头发、蓝眼睛、高鼻子不成?!再说人家新军对土匪弟兄们够客气的了。

    心烦啊,大清国这回连新军都派来了,要是再打不过老毛子,那,恐怕整个黑龙江都要丢给老毛子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咱又以啥为生呢·?滚他娘的个逑·一样当土匪杀老毛子呗!

    “老大,我算了算,今天已经过去成千老毛子兵了。要不,咱派个兄弟回去让六十四屯的乡亲们都躲一躲?”

    “躲哪里去?”

    “新城(新瑷珲城,即黑龙江城)呗。”

    “你娘的,咱们大清国的人都西岸去躲,把六十四屯留给老毛子啊?”

    “不是有很多新军进驻了吗?”。

    “呸!亏你家还有披甲人,亏你还是西单兵,当了土匪就忘了本啊?”

    牛魔王是当真吐了口水的,唾沫星子不留半点情面飞到王二鼠脸上。王二鼠赶紧抬手擦了,还要赔笑道:“咱不是跟着老大了嘛。”

    “两国相安无事,咱是土匪;两国交战,你是西单兵,我是大清国的子民,当为国家效力。这个¨“牛魔王伸手在王二鼠的脸上抹了一下,又道:“老二啊,咱不能忘本,咱不能忘记依克唐阿将军留给咱们的那张榜文上的话吧?记老实喽,你是黑龙江副都统下辖的汉军正白旗人,西单兵!”

    江东六十四屯在1860年之前有原住民一万多人,满汉皆有,都编了旗,青壮要么是披甲人(正兵),要么是西单兵(民团、乡勇)。后来因为老毛子在海兰泡建城,又有金矿、砂金淘金点被发现·大量人口涌到六十四屯来,或者给俄国人当劳力,或者经商做生意,或者悄悄的淘金挖矿。海兰泡繁荣起来·有人口好几万,清国商人开的铺子就有20多间;江东六十四屯也跟着繁荣起来,这里的人种粮食供给海兰泡,或者出劳力到金矿上做工,到了今年就有三万多人口了。

    边境,中俄杂处,旗军制度的没落把西单兵变成了土匪,可在根子里,王二鼠还是西单兵,在黑河府的旗军名册里也留了名号的,不过,那不叫王二鼠,而是堂堂正正的王开富。

    “回来了,库苏回来了!”

    兄弟们呼叫传达声中库苏驾着桦树皮小舟,载着一名身穿青sè洋式军服,腰上挎着转轮手枪的军官来了。

    这差事办得好哇!

    牛魔王起身迎上。

    军官在枞树下的干燥结实的土地立定一小会儿似乎确定脚下稳当了,才立正举手敬礼道:“国防军关外军北满指挥部参谋张行毅,奉旅长之命前来联络贵部。”

    贵部?啥时候老子也成了“贵部”了?牛魔王心花怒发,想学人家行礼又学不来,再说了,观音山的土匪们平时都向老大行礼的,老大一挥手就算回礼了,得,打千吧。

    “我就是牛魔王,官军旅长大人有何吩咐?老二安排酒菜啊!愣着干啥?”转身安排了,牛魔王热情的邀请张行毅坐在自己身边的皮子上,赔笑道:“这里就这个样子,简陋了,大人不要见笑,要是在观音山呐嘿嘿新军来了,咱就回不去了。”

    “谁说回不去了?”张行毅看着牛魔王脸上的横肉绷出的笑容,说道:“旅长要我转告大当家的,非常感谢大当家的予我部的密切配合,那份图囊很有价值,此番新军与俄军开战,如若取胜,大当家的和观音山的弟兄们自有一份功劳。战后,大当家的愿意带着弟兄们回观音山展开屯垦,巡抚衙门可以拨给荒地三万亩;如果大当家的看得起新军,旅长代表杨参总欢迎大当家的和观音山弟兄们。”

    “杨、杨参总一..”牛魔王能够从这三个字从张大人嘴里说出来时,张大人的神sè变化中猜出来,杨参总才是新军的大头头,大当家的!“杨参总老爷子要咱干啥?请大人尽管吩咐!”

    啊?杨参总变老爷子了?!

    张行毅憋住笑意,正sè作答:“杨参总年仅二十二岁,比在下还年轻两岁,比大当家的恐怕更年轻了。他是大清国参谋部总长,是新军的缔造者,是大清国丁卯新政的领袖。”看到牛魔王惊诧的神情,张行毅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加强自己的语意表达。

    老爷子才22岁?不管了,话都出口了,老爷子是表示尊敬的意思嘛!

    “参总地位高就是老爷子,咱没读过啥书,也不知道参总究竟是个啥官儿,就还是叫老爷子好!”

    “啊?那还是老爷子?!”

    在这个问题上,张行毅自觉跟牛魔王掰扯不清楚,等以后再说了,还是任务要紧。当下绕过“老爷子”直接说了旅长大人的意思。观音山的弟兄们取得联系后,向乌苏里江一带转移活动,力争在下个月中旬弄清楚海参崴方向俄军兵力和布防情况,向珲chūn、绥芬河一带的新军1k报告即可,同时,1k负责向观音山弟兄们提供必要补给。完成任务后,观音山的弟兄们在三姓城集合,按照上述条件自行选择出路。

    王二鼠安排好待客的“酒席”后回转,老大已经和军官谈完了。

    “大人,六十四屯要打仗吧?”

    “六十四屯是俄国人一直想霸占的地方,地形也比较适合军队展开作战,老毛子正在向六十四屯增调兵力。这一场战火,六十四屯是避不开了,不过,有第11旅在,六十四屯决计不会落入俄人之手!”

    王二鼠一喜,旋即又疑惑了,问道:“你一.大人,你说话算数?”

    张行毅肃然以手指天道:“我以国防军上尉军官的名义起誓,第11旅绝对不会让俄国人在江东六十四屯的战线上前进一步!”

    牛魔王很欣赏新军军官的气质和决心,不过,老毛子可是有舰队的,那些巡洋舰上舰炮能够将一半的江东六十四屯置于炮火之中。唉一.不管了,还是自己个儿做好自己的事吧!总不能扬敌人之威,丧自家之气吧?

    “大人,您看这个。”献宝一般,王二鼠拿出桦树枝来,一段一段的指点着说道:“今天老毛子过去上游一十来人;昨天有最少八百多人;前天有四百多人;大前天有两百多人,被咱们偷袭干掉了四个。看来,明天老毛子去上游的人数会更多。”

    “你的情报很准确,我们在抚远城的观察哨得到数字与你完全相同。这位大哥,今后你可要来咱们新军第九旅侦察队啊,记住,是第九旅,旅长是巡抚大人的亲兄弟,延山将军。”

    牛魔王一听延山的名字就跳将起来,失声喊道:“啥?延山佐领当将军了?!”

    “大当家的认识我们旅长?”

    “不,不认识一.”牛魔王的神sè灰败下来,自己一个土匪头子,倒是远远的看到了镇边军马队佐领延山。他的马队里,就有赫哲勇士古额里啊!古额里是赫哲人的英雄,也是整个大清国的英雄!延山是英雄的上官,据说也是战功赫赫,远非前年那个镇边军马队佐领可比喽。对啊,人家是旅长,旅长,将军!

    在牛魔王的思想里,将军就是如黑龙江将军那样的人物,其实,也差不离。

    王二鼠却是暗自兴奋了好一阵子,要不是老大打岔,差一点当场

    “旅长让我转告各位弟兄,请你们放心,我们有数万大军开来前线来跟老毛子打仗,兵力上有优势,这一战还有杨参总亲自坐镇指挥,胜券在握!调动去江东六十四屯方向上的俄军越多,今后的歼灭战战果就越大。这一回,咱大清国新军要让老毛子尝尝挨打的滋味儿!”

    新军军官如此笃定,无疑给了牛魔王、王二鼠极大的信心一

    297【沼泽地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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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你,后悔了吧】

    时大雨倾盆,密密麻麻的雨点连绵而下,好似从天上直到人闹的雨柱一般,马拉大车或者炮车压出的沟壑顷刻间就灌满了水,整条奉北官道都溅起了一朵朵无可计数的水花。

    黑土地沐浴在盛夏的雨水中,可着劲儿的吞吃甘霖,却在转瞬之间就被灌饱,无可奈何地让那些雨水白白的流失。

    记者团的男子们以油纸伞遮雨,来自申报及申报派生出来的民报、时务rì报以及时务rì报有关联的时势快报记者群,俱皆自觉地向中心靠拢,这个中心嘛,就是中心。

    雨水落下,击打得油纸伞好像随时都可能散架一般,细密的水雾是渗透了雨伞还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李芷并清除,只是本能的一手撑着雨伞,一手举起皮包顶在头上,看着几位勇敢的男子舍弃雨伞的保护冲到路旁,拉起帆布遮盖住分配给记者团的几辆马车上的设备。

    雨幕中,人们纷纷寻找能够避雨的地,移民们、军人们莫不如

    几骑快马行来,马背上的骑手个个浑身湿透,在路上横七竖八的马车阻挡下不得不勒住战马,其中一人抬手抹了脸上的雨水,向四周避雨的人群大吼:“谁的马车!?为何不拉到一旁去!?快,马上拉开!“

    这么大的雨还有人继续走吗?记者团的人生出疑惑,认为那些骑兵们是故意为难记者,那些横在管道上的马车中有三辆是记者团的。

    后面来了更多的骑兵,一个个都是浑身湿透,更后面雨幕中隐约出现了大量的马匹和车辆。

    当先几位骑兵翻身下马,还是那个打头的吼道:“无人车辆,统统掀翻!再问一次,谁的车?!”

    “我的。”李芷应了一声,同时用眼神示意男子们去把马车移开,可方才还勇敢的男子们此时却不想再动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在吉林的盛夏暴雨中,瑟瑟发抖着呢!

    “出来!帮忙移走!”几名骑兵见马车有了主人,大都移到马车后准备推车一人捡起了马鞭抽打淋在雨水中的挽马,可惜马儿的视力注重两侧而在前方重合,正前正中近处有个盲点,兼之普通挽马并未接受训练,比之战马差了老大一截儿,雨柱如幕中哪肯动弹啊?马儿不动,几名骑兵就移不动装载沉重的马车。

    “怎么回事?交通勤务哨何在?出来!”

    还在呆愣着的李芷听出来者的声音正是参总副官郑邦彦那么¨一他就在后面了,这回记者团可算把脸丢在姥姥家了。丢开雨伞,挎好皮包,李芷冲入雨幕中,无济于事地企图掀动轮辋。记者团sāo动起来,一阵愣怔之下,众人呼啦啦的不用招呼就冲上官道,推动马车。

    郑邦彦翻身下马帮助推动马车肃清道路后才发现人群中有李芷的存在,这个美丽的无话可说的娘们儿真是自找苦吃!从腰间皮带上抽出马鞭子,在半空中愤愤的挥舞了一下副官破口骂道:“这么多男的也算爷们儿?!啊呸!连个女子都不如!闪开闪开,所有人都下路肩别挡道!”

    后面,一大群官兵喊着号子推动用厚帆布遮蔽得严严实实的车辆,一步步艰难行来。

    郑邦彦一挥手,几名骑手把战马交给一名弟兄,在一片雨水和泥泞中跑到后面,融入车队之中。

    雨水浸泡得土路泥泞不堪,两行车辙印中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坑,每一个水坑的克服,都是在马鞭“啪啪”作响和官兵们的号子声中完成。沉重得异乎寻常的车辆将车辙印深深的压下去越来越深,后面的车辆行来也就越来越困难。

    “老毛子啊!”

    “大软蛋——啊!”

    “第三军啊!”

    “保家乡——啊!”

    每一声号子的“啊”音都变了调,是那种全身力气都使在别处后声嘶力竭透着虚弱的声音。李芷推开了身后伸来的一把雨伞,冲到雨中从头一辆车开始向后寻找,她确信杨格就在这里,也确信杨格不会去避雨铁定就在一群群浑身流淌着雨水的官兵之中。

    看到了,在因为雨幕而显得暗淡的天光下,她看到倒数第二辆车后有一个身影与众不同,别人都是青sè的军衣,浸透了就变成蓝sè,而那个人是深灰绿sè的军衣,浸透之后就变成了近乎黑sè。

    那是如第一军一样换军服之后的新式将官常服!对此,李芷比任何人都清楚。

    挤开一名弟兄,实际上是那名弟兄也盼着有人帮忙,故意让开了位置,李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推动车辆,钢铁铸成的车辆沉重而冰冷,一个人不懂得顺着号子利用群体的力量,又如何推得动呢?

    “老淮军啊!”

    “齐了心——啊!”

    “打毛子啊!”

    “护主权——啊!”■子很简单,就是一句句平时的口号见机演变而成。第三军是第二军充分混合而成的,旗汉各半,其中旗人又大多数来自黑龙江的镇边军、靖边军、敌忾军和齐字练军。故而,在第三军官兵们的心目中,此次北进可能引发的战争,完全就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没有丝毫可以退缩的可能,唯有奋力一战打趴老毛子才成。

    号子声中,杨格的号子又有不同,他的声音很小,他在奋力推动炮车的同时,总是偏着脑袋好奇又带着几分作弄的看着身边的女子,嘴里的号子变成:李芷啊,大傻蛋啊;女儿家啊,找苦吃啊;老天爷啊,瞎了眼啊

    这,这像话嘛这!?

    别人听不明白,或者听到了只是装糊涂而已,李芷不可能没有反应,羞恼中,趁着回劲的功夫腾出一手,奋力某人一推,恰好此时号子声响起,某人夹七夹八的低喊着不成体统的号子正在发力·侧旁来的力道立即打破了身体的平衡,向侧后方歪斜开去,双手离开了炮副车后箱板却来不及支持摔下的身子,“啪嗒”一声在泥水中摔了一个狗啃屎。

    “参总!参总!”旁边的弟兄们急忙将杨格拉起·却见他满脸黄汤黑水的,哪里见得着本来面目,若非身上军衣与众不同,谁还会鸟

    李芷顿觉后悔了,想伸手去扶,又觉那家伙身上实在太脏,不扶吧·又实在过意不去。咋办呢?愣怔间,老天爷突然开眼了,乌云过去,天sè竟然亮了起来,倾盆大雨也变成了稀疏落下的小雨。

    “呸!呸!”杨格摆手示意让弟兄们闪开继续推车,见某女子装糊涂还要去推车,也不顾手上满是泥水伸手扳住人家的肩膀,顺手就拉了胳膊走到一边。

    李芷想要挣脱·又有些不一.不好意思?不忍心?不情愿?说不清楚,反正就这么着就扯到路旁,让最后一辆重车通过·接着,就是记者团的车子也远远的跟了上来。

    太阳出来了,似乎老天爷从未在今rì的刚才下过暴雨一般。

    “冷吗?”。

    “不冷!”李芷冷冷回答,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一如阳光照shè在身体的裸露部分一样。

    “快,快,天黑之前能赶到双城堡宿营!”浑身jīng湿的骑手又翻上马背,来回奔跑着,催促着,他们就是交通勤务哨·在千里行军的路上负责这条道上每一批队伍的的行军时间调整,预告之下一个宿营地和预计到达时间,以免有人在荒山野岭中露宿。在1896年的夏天的吉林——黑龙江交界处,野外露宿是危险的。

    郑邦彦牵来战马,还是白sè的,高大的·神骏的那匹战马。见到杨格牵着那美女的手,略微一怔,装出浑然没事人儿一般,站在五、六步远的地方说:“参总,马来了。”

    杨格放了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打开马鞍后的背包取出一张有些陈旧的军毯,这毯子还是从小rì本儿手里缴获来的。想了想,又绕到另一边,从包裹里取出一套干净、干燥的军衣,向李芷道:“你,后悔了吧?拿去换了,再披上这个,当心着凉!”

    李芷站着没动,此时此刻她才有点后悔一个女子混进滚滚北进人cháo中的所为来。

    换,怎么换?路上都是人!躲到路旁的森林里去,会不会有豺狼虎豹?再说了,你看某人那一身泥水,他更需要换上干净衣服。毕竟,他是此次征战的五万大军统帅,万一着凉生病耽误了戎机,那一.李芷岂不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了?!那句话,那句讨厌的、可恶的“红颜祸水”,也就当了真。

    “我不要!”

    杨格板起脸,沉声道:“这是命令!立即拿去!换上!”

    杨某人黑脸,鬼神都怕,李芷又不是鬼,充其量算作某些人心里的“女神”,焉能不怕?特别是在那双锐利的似乎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神威逼下,更觉六神无主,只有乖乖就范的一条路可走。

    拿了衣服转身一看被暴雨洗刷得绿油油的山林,还是犯愁啊。

    “啪嚓,啪嚓。”杨格踩着积水走到李芷身后,先回头瞪了郑某人一眼,才说:“相信我的话,跟我来。”言毕,抢先一步向林中走去。李芷略一犹豫,双手抱着衣服和军毯跟上。

    郑邦彦眼见着两人没入林中,“嘿嘿”一乐,转向左右看看,咋?你们看啥?

    “快走!快走!天黑之前赶不到双城堡,可有你们哭的!”

    殊不知,被喝斥的人中有个高高瘦瘦的梁某人,此时一边推着马拉大车,一边向树林里看去,心里那个焦急哟,拿什么话也不足以形容。

    298【你,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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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一溃千里啦】

    不能回头,坚决不能回头,绝对绝对的不许回头!就算身后有一位浑身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大美人儿,那就更不能回头了!

    还是想想前面的老毛子吧,他们越来越近了。

    老毛子都是啥样的?这个,非常清楚,打小就知道洋鬼子们就那个德行。白皮肤能够看到血管似的,高鼻子拿来做啥?打架斗殴时吸引拳头,好让人一拳打扁他的大鼻头吧?唉¨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无赖呢?长着一副招人揍的样子,人家打塌他的鼻子遂他的意吧?他又要耍无赖!还有一头棕sè、黄sè的、红sè的头发,有的也是黑sè的,却很少,嗯,黑头发应该算他们中间稍微顺眼一些的。还有,老毛子的个头很高,看起来很壮实,却未必敢跟老子玩儿刺刀见红!

    还得想想身后。

    身后是什么地儿?是第11旅2团九连哨兵徐栓柱的老家!江东六十四屯的徐家屯,以前的徐家窝棚。说起徐来,在江东六十四屯的汉人中间乃是大姓,仅次于王家,多过曹家的大姓!六十四屯有几个jīng壮加入新军的?不多,只有一个,就是上等兵徐栓柱!

    看看眼前是啥,是镌刻着“大清国界,光绪九年重立叁”的三号界碑!

    再看看眼前越来越近的几个老毛子,他们穿着土黄sè军服,挎着一看就是老掉牙的步枪,有着细长的刺刀,那刺刀,估计一折就断了吧?不能回头,弟兄们都能看到这边的情形;哨兵一回头,那就是在故意挑衅的老毛子面前露怯!哪有正面鼓当面锣对峙的时候回头露怯的道理?

    徐栓柱之所以成为哨兵,部分原因就在于他懂得几句粗浅的俄语。

    “站住,这是国界!”

    四个老毛子兵哄笑出声,笑声很快收敛了,他们的眼神里出现了戒惧和惊讶。因为徐栓柱手脚麻利的在1885年式毛瑟枪上装了刺刀,寒光闪闪的单刃刺刀向前斜斜挺出,正对着依仗人多又牛高马大的优势,yù要举步压过去老毛子兵们。

    眼神八只眼睛里shè出恶狠狠的眼神,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瞪视个头矮小、略显瘦弱的徐栓柱。徐栓柱哪肯示弱?用足了军姿功夫与之对视,来吧,咱来个大眼瞪小眼,看看谁瞪得过谁?!有种的你们就再上前两步,老子一刺刀捅你个对过对。

    隶属于阿穆尔第三火枪营的四个老毛子,都是从欧洲来远东闯荡的流浪汉和无赖迫于生计才投军当兵,还是阿穆尔军区的地方部队,在俄罗斯帝**队中连三流都算不上。论军姿和对眼儿的功夫,他们哪里比得过延山新营扩编后就进入新军的上等兵徐栓柱呢?

    一个老毛子觉得不耐烦了,跨前半步,为何是半步?因为他一动就牵动对方的刺刀对向他的胸膛,再往前半步就要刺刀入肉了。

    “退回去!我命令你,立即后退!这里是大清国的领土!”

    徐栓柱眼中冒火声音刚硬,没有一点软弱让步的意思,双手牢牢地攥着步枪刺刀刀尖恰恰与石碑的边缘平齐。看那劲头就是在说,老毛子你敢向前半寸,老子就捅死你!

    江东六十四屯在最近一个多月来,清俄两军交火的事儿已经不鲜见了。阿穆尔军区在布拉戈维申斯克的驻军司令格列斯诺夫中校不得已之下,与江东六十四屯的清国驻军司令,第11旅31团团长拉扎里.孝烈,或者称呼为张孝烈中校约定:双方巡逻队和哨兵都不能越过界碑,一旦对方违规,另一方有权开枪shè杀并保留现场,事后由双方共同勘察确定责任方。

    所以过界碑才能杀!

    所以,兵力不足的老毛子多半是在使缓兵之计,又不愿意让边境冲突就这么消停下去,故而采取了这么一种无赖的、故意惹人出拳砸他鼻梁的方式。

    梁栓柱是记得军纪的,对方要越界,还是要义正词严的先制止实在制止不住才能动武。一旦动武,那就代表着背后一个排的弟兄们很快就会上来,再远处的隐蔽发shè阵地上,几门37行营炮还能随时给予火力支持,打得老毛子屁滚尿流。因此嘛,故意挑衅的老毛子只能看到哨兵坚决的眼神中流露出轻蔑的、嘲讽的意思来。

    僵持了一会儿,几个老毛子垂头丧气的走掉了。

    背后四十多米远的阵地上,兄弟们一个个高呼出声:“好样子,徐栓柱,好汉子!你可给江东父老长了脸啦!”

    在奉北官道旁的树林里,杨格也面临着一场“转头与不转头”的考验。时间,也等得太长了一点吧?女人家家的换个衣服需要这么长时间吗?难道,给狼叼走了?给老虎吃了?那,可惜喽,那么一个大美人儿。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蛇,也给故意打草惊蛇反复巡视过后的杨某人给撵走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还没换好衣服出来呢?难道是恰好要方便?女人家脸子浅又不好说出口?嗯,就是了。

    等啊,等啊,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忍不住了,男士风度放一边儿去,咱还要赶时间的。杨格喊道:“喂,好了没有啊?”

    “没有!”回答的声音是冰冷的,就在背后不远处。

    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咱再等!

    又等了一会儿,总算身后的绿草发出了“”的声响,那是李大小姐走过来的声音,嗯?为何又停下来了?

    杨格转身一.青天白rì下,亩真是见鬼了!

    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隐隐反shè着阳光,晃得杨某人的双眼一阵迷糊,李家大小姐用羞怯又勇敢的神sè和姿态就那么站着,正面对着转身的杨某人站着!那,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高耸的、有着两颗带着嘲笑意味的兔子眼睛就盯着杨某人呐!还有一¨非礼勿视,赶紧转身。

    啥?舍不得转身?舍不得闭眼?你.脑袋发热了,有反应了你!转身,不能经受不住可能是秀若故意安排的考验!

    “一¨”靠近了,她靠近了。

    “站住!你·快穿好¨”湿漉漉的身体被人从背后抱住了,一双玉臂环到身前来,白的是那么耀眼,美好的线条起伏着吸引目光追随而去·不能去!“李小姐一¨”

    “致之,请叫我芙兰吧。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害怕我,你到底是害怕什么?”

    李芷的话音中带着无限的幽怨,她能觉出杨格老是躲避开去的目光,就算方才玩笑时,调侃时,他的目光也是一掠而过的。方才·李芷就在他背后站着,就等他回头来看,可是,这个男人偏偏没有回头。那时候的李芷还穿着刚刚换上的,显得太过宽大的军服。他没有回头,是因为李芷本身的吸引力不够,比不上他府里那个温婉文静、充满传统美感的夫人?不,李芷不相信会是这样·她对自己的才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每天都有人用惊艳的、钦慕的目光增强着这种自信。

    他躲闪的目光,恰好证明他的心中有鬼·只是,他有所忌惮,所有坚持而已。那么,就让李芷付出所有来打破他的坚持,消灭他的忌惮,将这个意志坚定的伟男子纳入自己怀中吧!

    有些发烫的脸贴在湿透的衣服上,能够感觉出他的背部传来阵阵灼热,能够感觉他的胸腔在一阵又一阵的急促起伏。李芷闭上眼睛,喃喃说着自己所有想对他说的话一.因为机会实在难得,就算是一同去到战地·他有他的指挥部和五万弟兄,自己有自己应该履新的责任,恐怕即便是相隔咫尺,却如远在天涯,哪有现在二人相处时来得接近呢?

    杨格的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热,一阵一阵的迷糊·他知道,自己被击垮了,被一个美丽得无法言喻的,第一眼就打进自己心坎的女人,用最大胆,也最容易伤着她自己的方式击垮了¨稀里哗啦,一溃千里啊!杨某人,你的cāo守哪里去了?爬哟!这时候要没男人的反应,那还是男人吗?

    猛然转身,杨格反手抱紧了滑腻润手的**,对准那红红的嘴唇就狠命的凑了上去。

    (青天又白rì,昏天又黑地,女人泪水和男人的口水一.错了,不能这么说,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热吻得几乎喘不上气来时,两人微微分开了些,消停了一些。

    男人和女人深情对视了一会儿,男人的目光不老实了,向下溜去。女人闭上眼睛,任他看去。

    “李¨一芙兰,你不是信教吗?”。光洁如玉的脖子上,高耸的隆起上缘,杨格没有看到应该看到十字架。旋即,他从微微颤抖着女人的反应中得到答案,人家是为了某人放弃了信仰!

    “你,杨致之,就是芙兰的信仰。”

    答案被证实了,杨格感动了,再次热情地拥吻佳人,又一次昏天黑

    林子外,路旁,郑邦彦和jǐng卫们排成一条线,坚决杜绝任何闲杂人等进林子,小半步都不准!如果参总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那犯不着如此。可参总进去老半天了还没出来,就必须如此了!

    嘿嘿,嘿嘿¨郑邦彦在心里有些自觉yīn暗的笑着,不住地左右打量弟兄们,那眼神儿是在说:怎么样啊弟兄们,自古美女配英雄吧?知道就好,好好跟着参总打老毛子,今后你们也能捞着美人倾心!当然,老郑我也能!

    终于,堂堂的杨参总浑身湿漉漉的搀扶着有些较弱无力,一身太不合适的宽大军服的美人儿出来了。两人的脸sè一.哎哟,都红着呢!

    299【一溃千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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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老毛子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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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瑷珲厅城原来在黑龙江东岸,也就是江东六十四屯的位置上,《瑷珲条约》后迁到西岸。(未完待续89免费小说阅《》所谓厅,就相当于省属直辖(民族)市,与省直隶州的地位相当。这个概念也可以用来解释直隶省的地位高过其他省半筹,直隶总督被称为天下第一督的原因。

    驻防将军辖地设置为行省,并非换个名头那么简单,也并非把寿山官服上的补子从武官的麒麟换成文官的仙鹤那么简单。而是要把驻防将军下辖的各副统制辖地分道、设府县,特殊地方设为州、厅。

    夜幕降临时,瑷珲厅城南门城墙上燃起了一排火把,城门洞外挑起了四盏灯笼。一身深绿灰sè新式将官常服,金sè绞纹肩章上缀着两颗闪闪将星的寿山与副都统庆常、靖边军统领福尔济、养息军马场总办黄英锡、第11旅旅长李樾少将、参谋长孔庆瑭中校、北满指挥部炮兵指挥王传义少校和32团团长贺方侠中校、瑷珲厅知事穆素阿等人恭候在城门洞外。

    迎来送往,如果是别人搞这一套,杨格会觉得不那么痛快,嫌麻烦、费神。可金兰大哥的大哥搞这么一套,肯定是另当别论喽!

    没有寿山兄弟,就没有小兵杨格的出头之rì,那么一来,按照历史记载,永山会战死在通远堡北的金家河,延山会在1900年的布特哈保卫战中壮烈牺牲,随即,面对十七万俄军六路进攻而束手无策的黑龙江将军寿山会自杀殉国,追小弟而去。正因有了杨格的出头,一切都改变了,寿山成为黑龙江的首任巡抚,永山、巴哲尔出领蒙古骑兵第一师,延山成为第三军主力旅旅长,分别一年多的三兄弟极有可能在对俄作战的战场上并肩作战却相距遥远。

    马队带着隆隆的声响由远而近,杨格和郑邦彦跑在前面,看到城门前的阵仗就一摆手,jǐng卫骑兵们勒马降低速度,小跑一阵至城门前,跟随参总和副官纷纷下马。

    一番见礼之后,寿山拉着杨格的手并肩入城。

    “杨参总。”

    “巡抚大人。”

    “致之啊。”

    “眉峰大哥。”

    “一路辛苦了,衙内略备酒水算作接风洗尘,你得给我一个面子,31团张孝烈过不来了,江东局面很紧张,他得压阵。”

    “情况究竟如何?”

    “老毛子援兵大集,看来是要动手了。(未完待续89免费小说阅《》”

    “海兰泡的侨民撤回来没有?”

    “回来两千多人,据说至少还有三千多人在那边。有的是不愿意折腾懒得挪窝,有的还不相信咱们大清国这一回要跟老毛子来真的,还有一个可能是俄军封锁了渡口,今天西岸巡逻马队报告,对岸没有放船过来。”

    “三千多人”杨格念叨了一句,语气中稍有不满。

    寿山当然听出来了。他也没办法,老毛子蛮横无理,对我方提出“因局势紧张而撤退侨民”的要求置之不理,在江东六十四屯一带频频挑衅,舰船在水道zhōng yāng偏东(俄国水道)上纵横冲撞,如今连瑷珲渡江去江东都要在上下游设置jǐng戒哨,避开俄军舰艇才行。否则,事态早就在杨格未到之前激化了。

    “遣人通知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他们不愿意撤或者撤慢了长在他们身上,咱们也没办法啊,莫非派军队去海兰泡把他们拉回来?致之,人事已经尽力,看天命吧!请,进署说话。”

    瑷珲城很小,方圆也就一里多,城墙倒有两丈来高,由此可见筑城的目的显然是以军事设防为主,这就是边境线上的特sè了。

    略备薄酒也足够丰盛,主席侧旁的方桌上,郑邦彦从皮包里拿出一份shè表递给身边的王传义道:“喏,看看这个,还成不?”

    王传义见他神叨叨的模样,情知有异,展开一看就yù起身拍案叫好,又生生忍住了,在郑邦彦耳边轻声问道:“有多少?”

    郑邦彦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收起大拇指。

    “炮弹呢?”

    “两个57基数。”

    所谓两个57基数,乃是以57格鲁森快炮副车装载弹药量计算,一车28发,两个基数就是两车54发。王传义微微闭上眼睛默算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侧眼看了主席上的将领们相谈甚欢,压低声音向郑邦彦问道:“参总身体没问题吧?”

    “嘿嘿。”郑邦彦笑了,在外面的弟兄们总问起这个事儿。在副官看来,参总的那场病实在有小题大做的嫌疑,不过嘛,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哗啦啦的来了,值!至于参总的身子骨嘛,嗯嗯,哼哼,嘿嘿半道上都那个一回了,还能有差?!那事儿之后,杨格当然不会解释什么,郑邦彦和jǐng卫弟兄们也故作不知,这么一来,副官就认定参总偷了腥,事实如何,却只有人家小情侣两个才知道。

    “笑个屁!”

    “没啥,好着呢!”郑邦彦凑到王传义的耳边说:“待会儿,估计就九点过,你去南门口候着,有好瞧的。”

    “炮来了?”

    “人!你个傻帽,是人,女人,美得啊没话说,保准你看了合不拢嘴,却不许瞎想,知道不?”说着,郑邦彦向主席那边指了指。这话,他决计不会向别人说,而王传义不一样,虽然炮兵指挥阶级不高,却实打实的是参总的心腹干将,苦活、累活、技术活,都一股脑的往王传义脑袋上丢。少校炮兵指挥,第三军58门炮的头头,这位置换了别人是干不下来的!

    王传义的心思很单纯,自以为是的说:“是主母来了,那该接着去。弟兄们要是知道主母都到瑷珲城了,那还不拼了老命的打老毛子啊?”

    主席上,杨格起身邀杯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之后,招呼在座各位赶紧吃,吃完立行军议。得,原本以为长途跋涉之后会休息一晚,明儿才军议的,结果王传义去南门候着的事儿也就不成了。

    “报——”拖着长长的声调,一名戈什哈打扮的靖边军小跑进了大堂,打千禀报:“报杨参总、寿帅,对岸、海兰泡出事儿了!黑河巡逻马队的弟兄来报,北岸边全是咱们大清百姓,毛子马队正在冲杀!海兰泡城外到处是火把,四周全是毛子步兵,正在向码头缩小圈子,看样子是要对咱们的人下毒手了!”

    “叮啷啷”一阵响,杨格扫开目前的杯盘碗盏,近旁的寿山和李樾赶紧躲开,贺方侠立即从皮包里取出地图铺在桌上。地图王传义带炮兵测绘队测绘之后匆忙印制的油印本,却也基本能够充作军用。

    “海兰泡,海兰泡。”杨格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那些话只能装在心里,略一扫过地图,敌我两军驻防情况基本了然。“我们都大意了,老毛子封锁渡口控制船只就是信号!贺方侠!”

    “到!”

    “命令你的人,以1营列队江岸向对岸朝天鸣枪jǐng告!2营、3营后退五里进城休息,确保吃饱睡好!”

    “是!”

    “庆常!”

    “在。”

    “派人过江去海兰泡看个究竟,相机向俄方提出抗议!”

    “辄!”

    “郑邦彦,电报京师,总理衙门可以照会俄使了;李樾,立即过江掌握31团和33团,注意江面情况,如果大屠杀确实无疑,无需向我报告,相机以31团向俄军阵地发起进攻,攻击方向,海兰泡!33团1营、2营前出到光绪六年封堆界(一道土坎和壕沟),如遇俄军阻扰则坚决进攻!33团3营注意掩护31团侧后翼安全。”

    “是!“

    “福尔济,马队劈分两半,给我两个营,其他的由你统领,全数撒出去,扩大对上下游巡逻范围和密度,从现在起每小时回报一次。”

    “辄!”

    “孔参谋长,掌握李学尧炮营,相机渡江。王传义,立即出南门接应榴炮连,连夜开到小黑河屯东侧布设阵地,听候命令!”

    顷刻间,满堂的军官们走了一半多。

    “致之,咱们这边打响了,延山、随昌毅、德英阿他们三个旅要不要动手?”

    “眉峰大哥,我的意图是现在江东六十四屯和海兰泡方向打一打,以打促进俄军大量来援的速度。延山、随昌毅两旅是要准备出境向海参崴攻击作战的,需要的补给量很大,再有十天时间才能补给充足、准备周全。德英阿旅远在呼伦贝尔待机,咱们这边是不能指望他的,有11旅八千官兵在,足够了。”

    寿山对关外军团北上后轻北重东的部署一直不解,偏生延山又远在属于吉林省的三姓一带忙着剿匪,也未得到关外军团司令部的准允向黑龙江巡抚衙门通报部署,故而这才从杨格嘴里了解到如此布置的真意,不禁被胆大到无边的杨格震得合不拢嘴。

    以一个旅在最容易发生战事的江东六十四屯攻防作战,吸聚四方俄军来援,却以主力第九旅和十二旅向东进击海参崴,以当初就是以黑龙江骑兵为主又改为步兵,此时是骑马步兵的德英阿第十旅在呼伦贝尔待机,意图明显的很,时机一到就会向西北方向猛插,进攻赤塔。如此,俄军在远东的三万多机动兵力形成的沿江、沿铁路长蛇阵就会被斩断为三截,伯力到海兰泡为中,海森崴为东,赤塔为西,相距各有千里,不仅俄军难以互相呼应,在东西两端占据兵力优势的我军一旦形成态势,也是各自为战。

    看来,杨格对整军后的第三军战力是信心满满,连他自己都前出到瑷珲城,也就是最为危险的zhōng yāng阵线上。

    杨格如此部署,如此意图,如此身居前线而泰然自若,寿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反正,从辽东、辽南作战开始,就已经习惯把打仗的事儿统统交给杨格了,黑龙江巡抚只需做好粮台转运和移民安置即可。

    (未完待续89免费小说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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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 【揍坏炮舰别怨我】

    896年6月23rì傍晚,俄阿穆尔军区部队将海兰泡城内清国侨民三千多人无分老幼青壮,无分满、汉、达斡尔、鄂伦chūn全数赶到城外渡口,在三面步兵阵列的压制下,密集的、手无寸铁的人群又无渡船可用,面对夜幕中滚滚流淌的黑龙江,只能无可奈何的聚集在一起向凶相毕露的俄军求告。

    求告的结果是几百名哥萨克骑兵呼啸着冲入密集的人群,撞击、刀砍、践踏,三面的俄军步兵同时向前,用刺刀把被骑兵冲散的人们赶到一起来,骑兵兜转马头,加速而来,再次冲入人群大肆砍杀。

    血腥的夜幕下,终于有人禁受不住而淌进江水之中,试图步向南(西)岸,一人行动,百人呼应,越来越多的人向南岸走去,很快的,汹涌的江水就淹过大腿、腹部、胸膛。北地的人很少会游泳,往往到此时就会心生恐惧而回头,可惜,yín威大发的俄军在岸边组织起了排枪,在“啪啪”的枪声中,一排排试图回头的清国百姓没入水中,黑sè的江水泛着血红的浪花向东奔腾而去。

    “轰轰!”几声炮响之后,火把光线照耀的江面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头,而此时,人群仅仅涉过了不足百米而已,距离黑龙江航道中心线还有百多米远。

    “噼里啪啦一.”南岸的枪声响起,却显得太迟了一些。完成屠杀任务的俄军回到海兰泡城内,大肆抢掠已经无主的清国侨民财物。

    江东六十四屯距离海兰泡(黄河屯,本地人称黑龙江为黑河,称jīng奇里江为黄河)不过二十多里,不多时,三道沟屯江面上的木船就打捞起大量的浮尸。

    大屠杀的消息转瞬之间就传遍了黑龙江两岸的黑河、瑷珲、江东六

    光绪九年界壕内,31团2营4连文书胡文暄手举火把,面向一百八十多名弟兄振臂高呼:“弟兄们,决定华夏民族是走向沉沦·还是步入强盛的时刻到了!弟兄们,是沉沦,还是要强盛!?”

    没人回答,一个个弟兄们的眼睛正血红着盯着营长、连长等待命令·哪有功夫听文书的?

    营长尹焱明拍开文书,上前一步提声下令:“参总命令!老毛子举起屠刀滥杀无辜,咱们不能学那禽兽不如的东西,所有放下武器的俄**民,分别收容;如遇抵抗,格杀勿论!第31团以4连为全团先头连!听我命令,以连散兵战斗线展开·向俄占布里达屯和布银普河方向,攻击前进!”

    似乎是为了配合营长的话,在西面大约二十里处的南岸小黑河屯方向传来一阵隆隆声,随即,更猛烈的爆炸声如闷雷一般从西北的海兰泡方向传来。炮击了,大战拉开了!

    布里达屯,位于光绪九年界壕清国这一边。在两国确认界壕之后不久,老毛子就厚着脸皮在布里达屯落了户·不多久就把好心容留他们的清国百姓撵走,在屯口竖起了一个什么东正教的十字架,又把清国百姓留下的房屋改造成涂成铁锈红sè的墙·如同海兰泡的那些俄国房屋那般。

    夜幕下,一百八十多名官兵形成散兵线,从南、西南、西三面围了布里达屯。一个班突前、猫着腰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屯口靠拢,在距离大约一百五十米处,屯口的木栅栏后闪烁出几多火花,枪声响起,可惜黑夜中视线有限,150米的距离上放枪这种事儿,无非是老毛子给自己壮胆而已。

    “上!”连长韩其骧一声令下,左右的弟兄们立即纷纷传出口令·三个排互相掩护着,策应着冲向布里达屯。

    三排一班十几名弟兄蹲在木栅栏下,立即又有二班十几名弟兄跨上前一班弟兄们拱起的脊背,三班的弟兄猛冲几步,在二班的弟兄的牵引下,脚踏木栅栏借力翻上栏头·一半cāo枪戒备,一半伸下枪托供二班借力,如此,转瞬之间就有两个班30多人翻过栅栏,在一阵排枪声中打散一股子从屯口处赶来的俄军。随即分成两股,一股踹开最近的一幢木屋的房门,不管大呼小叫的老毛子妇孺,捣烂窗户占领shè击阵地,向屯口木栅栏后的俄军后背开枪。

    布里达屯里屯外响起的绵密枪声中,大约三十多名俄军腹背受敌,很快就溃不成军,纷纷龟缩到一幢木屋中顽抗。

    韩其骧赶到屯里,命令二排战士搜集俄国式样的木**车,这种大车的轮辐较大,能够在雪地和密密的草地上行动。大车上装满从屯里收集来的皮袍子、木箱子,装满砂土作为活动掩体,在俄军频频shè击下缓缓靠近,几名战士燃着火把丢到房顶上,不多时,木制的房屋上燃起熊熊的大火。

    顽抗的俄军只得从门口、窗户处逃窜出来,在噼里啪啦的枪声中纷纷倒地,二排迅速赶上,用刺刀一一检查俄军遗尸之后立即打扫战场。此时,一排已经越过布里达屯占领光绪九年堆封线,做好应对俄军反攻的准备。

    四连进展顺利,九年线以内的另外四个俄占村屯也被其他连队攻克,交给33团清理之后,31团全线推九年线,见俄军似乎没有从己方快速推进中反映过来,在团长张孝烈的一声令下,31团全团出击,越过九年线直逼六年线。11旅炮营的十二门旧式行营炮也迅速抢占黄河(jīng奇里江)南岸发shè阵地,准备掩护31团发起强渡战斗。

    海兰泡隔着黑龙江正南方对岸的小黑河屯,屯外的野地上,四门刚刚到达小黑河屯的榴弹炮在各自发shè5发炮弹轰击海兰泡,新命令来了,撤!向小黑河屯东南面的小吴克萨里屯转进。

    王传义和榴1连连长、武备学堂甲午期炮科的刘作孚中尉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命令。

    榴弹炮是用来对付军舰的宝贝,全军只有4门,好钢就要用到刀刃上,在报复xìng的炮击海兰泡之后,必须连夜指定地点构筑隐蔽的发shè阵地,以便炮击天亮后势必出动的俄军炮舰。

    6月24rì凌晨两点过,王传义收起怀表,方才的炮击令他心底更有谱了,在心里默记下膛口焰直径、炮侧、炮后冲击波扬尘区范围后·他又拿出皮尺在弟兄们套马牵引火炮离开阵地后,测量轮辋在四发炮击时在松软的泥沙土阵地上的前后左右位移数据。炮兵这个行当,王传义是越干越觉得有劲头,越干越jīng细。参总说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仅仅是步枪shè击,对炮兵而言更甚!

    步枪打200米左右是常态,曲shè炮兵打以上是常态,如今有了105榴弹炮,打米就是常态了。常态下的作战细节必须加以完善,整理出新式武器的战术准则来。否则·榴炮连和今后的榴炮营、团,仅仅依靠一张机器局制定的shè表是无法形成战斗力的。

    前后位移很正常,因为匆忙构造的发shè阵地很不完善,没有阵地胸墙阻挡,后座、复位时的惯xìng力量会导致重达1400多公斤的火炮逐渐向前移动少许。值得关注的是左右位移,这会让火炮身管指向在炮手们不知不觉中向左或者向右偏移半个、一个密位,一个密位放大到之后,那就是20米以上的弹着点误差!

    曲shè打固定目标还好·一炮不中修正了再打!可明儿要打的敌军炮舰,那是移动目标,每一炮的参数都会变动·根本就没有修改的时间。至于直shè方式与舰炮对抗,这一点王传义从得到榴炮shè表以来就没有考虑过,也绝对不会作如此想,因为那是摆明了的傻乎乎去送死!

    要狠揍老毛子炮舰,还要老毛子挨了打却找不着咱的炮兵阵地!

    李樾策马而来,循着移动的炮连队伍找到几乎趴在地上看皮尺的王传义,径直在马背上喊道:“传义兄弟,跟我看看图去,老毛子的炮舰泊位大致确定了,咱揍他几炮如何?”

    “距离多少?”

    “大概。”

    这一段的黑龙江江面也多米宽·加上两岸的烂泥地、沙地,大约有米,老毛子的炮舰并非停泊在码头上,而是在海兰泡城东面,jīng奇里江与黑龙江的汇合处,一个叫乌拉吉米斯克的小港汊里·距离也就扩大到米左右了。

    王传义收拾了皮尺,招呼卫兵牵来战马,翻身上马道:“李旅长,我可先说好喽,揍坏了炮舰你可别抱怨我。”

    “啥意思?不揍坏老毛子的炮舰咱们怎么过江去?”

    “耶!?”王传义歪着脑袋盯着李樾,盛夏的夜幕中有点点星光,距离近了也能约莫看得清楚面容。李樾被他盯得发毛,又不知王传义葫芦里装了什么药?乃沉声道:“别玩笑了,传义,你有啥招就说来听听。”

    “既然已经大致确定了泊位,这么黑的夜里,老毛子炮舰敢动吗?李旅长手底下没人了?大方点,给我一个营,我去摸摸看,万一抢了老毛子的炮舰呢?”

    “着啊!”李樾的思维根本就没转到这上面来,固定的思维模式是,炮舰是水师、海军,咱陆军步兵够不着,只有依靠shè程远、炮弹威力足够的榴炮连去砸。偏偏的,他忘记了黑龙江航道宽度有限,此时又是黑夜,老毛子炮舰根本就不敢擅动,那不是等着步兵奇袭夺舰的绝好目标是啥?此时,被一语点醒之后的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不等王传义再说,圈转马头狠抽一鞭,飞快离去。跑了大约十多米远了,才吼道:“传义,就在两江口东侧,你用大炮给我压阵呐!”

    “好咧!”

    王传义回答的很干脆,他手里事儿多,并非真要趁夜带一个步兵营渡江去摸老毛子的炮舰泊位。所以,对李樾“卸磨杀驴”的行为并不计较,计较个啥呢?步兵能夺了炮舰,那榴炮连就可以利用不多的炮弹揍老毛子势必增援上来的巡洋舰喽!

    301【揍坏炮舰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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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战舰紧急出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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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刚亮,双城子——海参崴的路上,一辆装饰华丽的双马拉蓬轿车不计颠簸,在车夫频频抽动的鞭子声中向军港疾驰而去,。

    车内,尼古拉.彼得洛维奇.李涅维奇陆军步兵少将双眉紧锁,目光不时的瞥过撩起纱帘的车窗看向路旁的风景,却是判断自己还需几时才能到达要塞,与海军中将阁下会面商谈远东滨海地区的防务问题。海军中将接二连三的从南乌苏里驻军中抽调成团的部队到黑龙江中游的重要据点——阿穆尔省驻在地布拉戈维申斯克,造成南乌苏里地区的驻军数量已经降低到极度危险的水平。

    如若海军中将、太平洋舰队司令是别人,步兵少将肯定会对这种超越自己向团队下令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并严令南乌苏里地区的陆军部队各安本职。可是,海军中将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阿列克谢耶夫是新沙皇的叔父,在去年就任舰队司令之后就几乎掌控了整个东西伯利亚地区的大权。步兵少将无力抵抗海军中将的越权行为,只能去当面“劝告、建议。

    军情如火,在锡赫特山口卡廖尔村的驻军于今rì凌晨时分击退一股清国武装分子,却在追击过程中遭遇另一股清国武装分子的埋伏,伤亡七人,:。

    少将从友好的、有“大俄罗斯帝国归属感的清国侨民嘴里得知,在珲chūn和绥芬河一带,有清国的新式陆军大约四千人。相对应的,在锡赫特山一带,南乌苏里军区部队在抽调大部出去之后,只有一个团不足两千人。在乌苏里斯克的驻军也只有一个团,这个团就是少将手中唯一的机动武力了!

    海军中将必须停止越权调动陆军的行为,必须尊重陆军步兵少将的意见和职权范围,必须重视南乌苏里地区的防卫。当然,这些要求必须策略的提出来。

    “笃笃!连续敲了车厢的前部木板两下,会意的车夫高喊一声“哈,催动马儿拖着马车跑得更快了。

    舰队司令部在俄罗斯山脉的南段,濒临金角湾。

    此时的太平洋舰队没有几条像样的战舰。唯一一条新式巡洋舰还是中将上任时从欧洲带来的。耗资一亿金卢布的沙皇加冕仪式让帝国zhèng fǔ对太平洋舰队的“四艘一等铁甲舰的承诺成为空话。这,身为新沙皇的叔父,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中将不得不为此让步,答允将“要求新战舰的最后rì期定于1898年底。

    初升的太阳看到,陈旧的、稀少的两艘巡洋舰和几条小艇让盛夏清晨的港湾显得很冷清。

    步兵少将暗自摇头嗟叹。带着对舰队无法抗衡新遭挫败的清国舰队的担心,更带着对海岸防卫要塞尚未完善,对防御背后陆上来敌的工程开工还遥遥无期的不满,在两名海军卫兵的致礼中步入司令部。早有一名海军少校等候,带着少将径直来到海军中将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是哟,海军中将的办公室必须与其皇族身份相对应。在乌苏里斯克的陆军步兵少将的办公室与之相比,就是乌鸦与凤凰的区别。

    “啊—哈,好看的:!亲爱的彼得洛维奇,你来得可真快。中将向少将敞开环抱,在少将立正致礼后,两人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打对方的背部,显得十分亲热。

    “尊敬的伊万诺维奇。我的将军阁下,我来请求你的帮助。当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你的身边。

    “噢!?海军中将一脸无辜和惊讶,示意少将就座后,说道:“尼古拉,我能帮到你吗?

    “是的阁下。步兵少将保持了谦恭的态度,欠身说道:“虽然我还不清楚在哈巴罗夫斯克和布拉戈维申斯克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已经预感到在南乌苏里地区将要发生什么。尊敬的伊万诺维奇,我急切的期盼着你能够关注图们江和乌苏里江的那一边,高高的锡赫特山在盛夏时节是挡不住清国新式陆军蠢动的**,从频频的清国武装人员袭扰军营的迹象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到一场大规模的、针对俄罗斯帝国远东滨海地区的战争迫在眉睫了的阁下,身为南乌苏里军区的司令官,我手里仅仅只有一个武装不完善的步兵团两千零七十八名官兵,没有一门新式火炮,在军营的扼要处还陈放着最早期的皮夏利前膛炮。一路之上,我看到的是军港背后虚弱的防卫,海岸炮台尚未完全的组成一个完整的要塞体系,所有海岸炮部队的炮口只能对准海面,而无法对内陆来敌作战。阁下,我为此产生了深切的忧虑。

    “唔、唔、唔!

    听着少将的说话,海军中将煞有介事的频频点头,似乎完全将少将的话听进去了一般。等到少将用有些激动的目光看向他时,他锁住眉头苦着脸说:“我的将军,你的担心正是我的担心,只是可恶的切尔诺克尼rì尼科夫上校和他的工程兵部队,嗯,这个,很懒惰,很狡猾,总是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停下施工。你已经看到,目前军港只有对应海面的一条濒海防御工事和几个炮台可怜的太平洋舰队啊,没有海岸防御,就应该有主力舰吧?但,我却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为了这个可怜的差使,我甚至没能目睹伟大的沙皇陛下的加冕仪式!

    听了海军中将的抱怨,想一想远东滨海地区的军力现状,有些单纯的李涅维奇开始同情起海军中将来,好看的:。

    中将是整个东西伯利亚的军政长官,从贝加尔湖以东到太平洋边都是职责范围,而漫长的国境线上只有军队四万余人,其中的工程兵部队不仅要修军港、要塞,还要承担起修筑大铁路最困难的两段——贝加尔湖南面的滨湖地区和三江口的沼泽地区。因此,被海军中将责难的工程兵们也够委屈的!

    都委屈啊!可是现实的威胁必须去面对。

    “中将阁下,我希望能够从要塞区得到一个团的陆军和不少于一千人的海军水兵队。以之加强图们江口和乌苏里斯克方向的机动防御力量,应付可能的

    “阁下。方才迎接少将的海军少校出现在门口,他是中将的副官别列津。

    “什么事?

    “刚刚接收到来自阿穆尔河区舰队的电报,内容是队指挥部遭到清**队突袭。

    “混蛋!海军中将从沙发上霍然起身,几乎是冲向少校抢过电报纸,却发现电报纸上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你,立即去电讯室守候,一有消息立即报告!不管是什么时候!立即报告!

    副官离开了,中将转向少将咆哮道:“尼古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不是要求一个团的守备部队和一千水兵队吗?你的图们江口和锡赫特山口遭遇攻击了吗?不是!是我的区舰队在阿穆尔河上遭到了攻击!

    李涅维奇有些底气不足的争辩道:“阁下,那是佯攻,清**队不可能在北方战线上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

    “佯攻?一下就攻击到区舰队指挥部的进攻,居然还被你,步兵少将阁下称之为佯攻?!哈,哈哈!李涅维奇少将,我需要你的步兵旅立即向锡赫特山口那一边的清国人发起报复xìng的进攻,摧毁一切抵抗力量,!大公的援军已经出发一个月了,清国人愚蠢的行动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是谢尔盖.维特公爵计划的东进战略全面实现的机会。你,立即返回乌苏里斯克执行我的命令!

    李涅维奇清楚的记得布拉戈维申斯克一带的驻防态势,阿穆尔军区的一个半团的陆军和一个区舰队指挥部,因为航道狭窄的关系,舰队指挥部设在两江交汇处的一个冲积小岛上,那个小岛名为乌拉吉米斯克。

    一个半团陆军大多数在聚居点周围,有一个营布置在乌拉吉米斯克,如今,舰队指挥部遭到攻击,只能证明那个营被击溃了。不过,被击溃的营完全可以与水兵们保障小岛上的舰队指挥部安全,毕竟,那只是个南北长不过六俄里、东西宽不过三俄里的小岛,铺展不开太多的兵力;毕竟,守军还能利用炮舰上的152主炮和舷侧速shè炮向来犯之敌猛烈轰击。

    海军中将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区舰队指挥部遭遇攻击就如此失态。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步兵少将不得不执行。立正致礼后,带着满腹的怨气和越来越浓重的担忧之情,李涅维奇离开舰队司令部,再次看了冷清的军港一眼,登上马车返回职守。

    舰队司令部内,等候良久的阿列克谢耶夫海军中将没有等到后续消息,干脆赶到电讯室,却被副官和司令部电讯主任告知:哈巴罗夫斯克转告司令部,与乌拉吉米斯克的电讯中断,正在查找原因。

    电报线路是掩埋在地下的,一般情况下不可能被切断,出现如此情况,最直接的推论是——区舰队指挥所已经落入敌手,敌人扯断了电报机的线路。

    “铛铛铛俄罗斯山脉上,东正教堂的钟声急促敲响。不多时,停泊在港内的两艘旧式巡洋舰泊位热闹起来,从城内各个旮旯里钻出来的水兵们奔上战舰,生火待发,大约半小时之后,锅炉蒸汽压力上升后的两条战舰一前一后缓缓驶出军港,绕过半岛向北面的尼古拉耶夫斯克,也就是黑龙江入海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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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军人穿越到晚清后的故事。地点:盛京将军辖地,辽阳东路,凤凰城厅与摩天岭之间的细河河谷。备注:温柔乡乃英雄冢,国难当头,休提儿女情长;铁血男儿好汉子,以家国复兴为己任,终成华夏民族之钢铁脊梁。铁汉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汉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汉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