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大势
两天来，合冰过得不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亚于雅典娜的可口饭菜，带着千鹤清香的大床，外加一个养眼的玲珑女子——一切似乎完美了，如果不在乎自由的话。
“合冰，通知家族院，一小时左右之后来这里见我。”神乐潜龙默默看完最后一页，说话的声音挺干。
“需要一杯水？”合冰有些关心，“这两天你太专注了，给我们送饭的人感动了不止一次。”
“不做出废寝忘食的细节，那些老家伙会在意的。”神乐潜龙一笑，“另外，给我一杯茶吧。”
“好的。”
……
“很快，只花了一分钟。”神乐潜龙铺着白纸，缓缓写着什么，“神乐家还是不完全信任你的能力。”
“是啊，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通知家族院，能做的不过是就近逮个人通传。”合冰看看她桌边的空茶杯，提起茶壶，走过去，“你的目的应该就是确认神乐家对你的重视程度？”
“或许吧。”神乐潜龙回头将茶杯递来，“趁这一个小时，说一些事情。”
“说什么？”虽然瞥见那纸上的内容，却是龙飞凤舞的杂乱无章，合冰压根儿不明白，只将茶水倒好，放在书桌边沿。
“将要做什么。”神乐潜龙突然站起来，转身扑在床上，“万龟姐真的是天妒英才。”
“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神乐潜龙将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一九八六年时，高尼茨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没有理由杀死万龟姐……事实却那么发生了……或者，神乐家的记载有问题。”
或者？合冰颇不信。虽然相交不久，神乐潜龙却从没有犹豫的口吻，这样不确定的词汇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出来。
疑问归疑问，合冰的话只是顺着她的思路：“当年高尼茨没有杀草薙京，以及草薙柴舟，八神庵或者其先辈也没事儿，偏偏是神乐万龟……是因为三神器彼此间的用途、属性的缘故？还是神乐家对八杰集有特别的威胁？甚至说神乐万龟的个人行为不能被高尼茨容忍？或者，高尼茨杀神乐万龟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你可以那么认为，也算是对这房间主人的诚信进行诽谤。”神乐潜龙一个翻身躺着，“当年的经过并不详细，而且是千鹤姐的一面之词。”
“……你想告诉我什么？”合冰愣了，吞着口水。
“此间话，风过无痕。”神乐潜龙无声而笑，伸手扶扶额头的散发，“无论怎么说，我们将做的是大体按照万龟姐的计划走下去。”
“大体。”合冰点点头，坐在书桌前——神乐千鹤的卧室惟有一床，一书架，一桌，一椅，一柜，一梳妆台——很少，也恰好让着本不大的房间不显拥挤，却也让合冰找不到其他可以坐的地方。
“日本经济自二战后长年保持高速发展，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已经逐步在世界经济体系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神乐潜龙爬起来，抓上靠在床脚的木吉他，轻拢慢捻地边弹边说，“经过专业人士的预测，长此下去，将会使世界既有利益的分配体系洗牌，所以，万龟姐在会同草薙家的意见试探了八杰集的态度后决定针对日本为主的亚洲经济体系采取一系列的行动。”
“既有利益分配体系，直接说两神器家族不就行了。”合冰的口吻颇为讽刺，“不过……”突然，合冰哑然，“……为什么？”
神乐潜龙只弹着柔软的旋律，微笑不语。
“九十年代初的日本经济大衰退应该严重损害了草薙家的利益，神乐万龟是怎么让草薙家支持如此行动的？”合冰不是很清楚而今神乐家与草薙家的关系，但两家至少不可能才发生过严重的厉害冲突。
“划算的买卖。”神乐潜龙的旋律逐渐激昂，“许其必须，图其有余。神乐家得到的很多，不过是抓住时机锦上添花，草薙家损失不少，却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一个家族就像一个国家，衡量得失的不仅仅是金钱。”
国家……把两个神器家族和国家相提并论，是谦虚还是掩饰？合冰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神乐潜龙不会纠缠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日本是草薙家的根基，究竟是什么，让草薙家认为比日本经济的走向更重要？”
“根基，不如说是核心。”神乐潜龙摇头，“能称为草薙家的根基的区域，远远大过日本。听说你和草薙家的葵小姐走得很近，那你应该知道草薙苍司长期隐居在开罗——那样的身份却居住在那里，你认为埃及属于谁？”
“你是说……”合冰自觉得汗流浃背了——似乎，他一直以来远远低估了一些事情。
“如果没有中国和俄罗斯，亚洲可以就说是草薙家。”神乐潜龙侃侃而谈，“不幸的是，俄罗斯的前身已经被肢解，神乐家取得了最大的果实，相信不久之后欧洲就真的可以称为神乐家的后花园了——对草薙家来说的确有些不平；更不幸的是，无论中国处于什么状态，不管是神乐家还是草薙家，都不可能有所企图。在当今的世界体系中，草薙家能够着眼的发展方向，大概只有月球了。”
“中国？为什么？”对于中国，合冰总是格外留意几分，虽然他并没打算做什么；而且，神乐潜龙的话显然暗示了什么。
“自大化改新的那场流血政变之后，三神器家族便实际控制了日本，然后，直到明代八尺琼家和八咫家迁徙，三神器家不止一次想渗透中原，结果却让人恐惧。”吉他声开始宁然悠远，“然后，明末。在密切注视中国国策的基础下，草薙家一直努力控制中国周边地区并暗中解决所有可能威胁中国的因素——在鸦片战争之前，除了和珅当政时期，草薙家一直遵循这个策略。”
“……温水煮青蛙，还是……死于安乐？”合冰清楚近代之前的清朝惟有和珅算个天才，而草薙家的行为恰好因他而改变，那么其目的就有迹可寻了。
“为什么你先想到的是草薙家的目的，而不是三神器渗透中原的详情？”吉他声一滞，神乐潜龙饶有兴趣地问。
“为什么？”是因为两者相较而言，前者更切近现实，更可能影响中国的局势？或者说，其实在自己心中，爱国完全是潜意识中的一个先决条件？合冰不明白，只给自己找了如此一个理由，“我也不知道。另外，明代之前的事情呢？”
“欧洲殖民时代的马蹄下践踏了无数文明国度，而在欧洲心中，有一个永远梦魇般的阿提拉；三神器家族横扫了无数格斗家势力，与大蛇一族分庭抗礼继而瓜分天下，而在三神器历史上，同样有一个噩梦般的存在。”吉他声停，“那便在中原。”;
第十六章 神话历史
“中原……”合冰瞬间想到了太多东西，但在下一瞬间又发觉他什么都没想到——如果说以前很多时候别人将冰山一角揭示在他眼前进而使他联想颇多，那么此刻，神乐潜龙的词语几乎刺中了他的死角，“中原……武术出中原，这世界上不可能没有中原的一席之地……”
合冰喃喃而呆，神乐潜龙停下了吉他却没停下话语：“无数次的试探都有始无终，几乎所有派去的高手都人间蒸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直到木下藤吉郎征朝鲜时，才终于有一个中原人和草薙家接触。由于当时八咫家已经迁徙并改姓神乐，那时的经过只有草薙家才知道，他们却从来守口如瓶——而今我所知的，只是存在过那么一次接触，然后，草薙家内部发生了不小的震动，再之后，就是偃旗息鼓，直到女真兵入关。”
“你是指……草薙家的几百年的行为源于那次接触？”合冰沉思起来，却又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
合冰想起了八神庵的那张绸缎，以及他的猜测——三神器是蚩尤的后裔，因为败于黄帝而隐，最终退出中原，那么，中原的归属似乎理所当然地应该指向轩辕一脉，但事实上，中原的历史上并没有他们的痕迹……哦不，是在自己的历史中没有，至于KOF的世界……历史的记载和真相的各执一词还少了么？
想着，合冰不由发问：“潜龙，在这个世界上，各地的神话究竟是异想天开，还是失真史料？”
神乐潜龙轻轻看了合冰一眼：“流传神话的古人往往更在乎他们的肚子能否填饱，至少，他们不可能像柏拉图时代的希腊人那样酒足饭饱后躺在沙滩上讨论一个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没错，朴素的时代只会记录他们的真实见闻，哪怕因为无知而搞错，也不会毫无由来地编造；但继承和整理那些神话的，恰好是那些酒足饭饱的奴隶主——从第一个奴隶主发现利用修饰过的传说可以让奴隶们相信自己被奴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时，朴素时代的历史便成了神话。毕竟，掌握文字和书籍的绝对不是奴隶，换句话说，当今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里，有多少知道亚瑟王和儿子之间的对错，有多少明白杨广和李世民之间的功过？掌握喉舌的太史公又有多少比例坚持了操守？更直接些，今天——有多少人在乎今天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毫无误会地被后代知晓？其实，人类记录历史，首要的不是谁是谁非，而是何是何非，那些意识不到这一点的，早已被历史淘汰。”
“潜龙……”合冰有些愣。
“好吧，我说简单些。”神乐潜龙又开始撩拨吉他，“而今流传于世的神话蕴涵了真正的历史，却需要我们去解读。至于你想问的，我只能说我也不清楚，但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说法虽然失之偏颇，却也靠谱。”
“那么，我也问直接些。”合冰有种自卑感，面对八神庵的机锋时，自己至少能够对应，但在神乐潜龙面前，连立即理解她的潜台词都有困难，“轩辕族的人在夏朝之后出现过没有？如果有，他们有些什么事迹？”
“你是怀疑暗中守护中原的轩辕一脉？”神乐潜龙眉头一动，“……不是没有可能，但自从李世民参与编订玄武门之变的历史，中国史书的价值便打了折扣，要取证的话有些困难。不过，这些事情最头疼的应该是草薙家。而且，这与今天我想和你说的关系不大。”
“好吧，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合冰整理着自己的思索，“毕竟，理论上我只是你的保镖。”
“却是我和八杰集，和草薙家联系的一条线索。”神乐潜龙起着幽默曲，“另一方面，贴身保镖负责的可不仅人身安全那么简单。”
“这么说我升官了？”合冰一笑。
“是你一开始就掉进了我的陷阱。”神乐潜龙笑不露齿，“你需要保证的是我的心理健康，而人身安全，神乐家基本上能做得比你好。”
心理健康……“似乎我们从前没有交集吧？你不怕所托非人？”
“千鹤姐看不上神乐宫的所有人，却拜托了你——我凭什么不能相信你？”神乐潜龙看看墙上的猫头鹰挂钟，很卡通的那种，“草薙家的葵小姐除了她的哥哥和她的阳姐，从来油盐不浸，却单单和你走得那么近；八杰集的麦卓让神乐宫几百年针锋相对，却对你一个普通人类格外优厚——我将你拴在身边不过是我不傻的表现。”
“也就是说，你拉拢我是醉翁之意了？”合冰对此不感意外，但也掩不了些许失落。
“因为她们看重你才看重你？我说过，我不傻。”神乐潜龙停了旋律，放下吉他，“相对来说，我更愿意享受发掘而不是按图索骥。”
“得，我成了动物了。”合冰只能一叹。
“人本来就是动物。”神乐潜龙从床上站起来，伸着懒腰，“历史的讨论告一段落，而今我将有的行为或许会被称为疯狂，你愿意一直陪我走下去吗？”
“疯狂？真正的疯子是不会自己承认的。”合冰笑了，“而且，能被千鹤自叹不如的人，我还是有兴趣的。”
“那么，我们走吧，刚好是一个小时。”神乐潜龙倒提吉他，开门而出，“在神乐宫，按时是不及格的。”
……
“Leona，在想什么？”
“没什么，义父。”
“没有心事你不会来这山崖。”
“我……我想……”
“有两个任务，或许适合你。”
“军人的字典没有适合不适合。”
“嗯……都是麦卓的委托，一个关于神乐家，一个关于草薙家。你选择吧。”
“军人只有服从。”
“好的，第一个任务是在这两个委托中选择一个。”
“义父……”
“Leona少尉，选择。”;
第十七章 音语
神乐千鹤的住处很小，就主人的身份和性格来说，如此简单的格局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过，来时没仔细体味的合冰在陪伴着神乐潜龙走出这小小别墅时同样没闲暇去欣赏——那矍铄而略微有些佝偻的老者已经在门口待着了。
“很准时，院长。”神乐潜龙似乎忘了她让合冰通传时说的“左右”两字。
“那么……潜龙，你已经有什么计划了？”被称为院长的老者在平淡中含着期待，或者，合冰更认为那是努力把期待藏在平淡中。
“计划还谈不上，毕竟变化是无时无刻的，很多事情得走出去才能切实了解。”神乐潜龙将吉他递给合冰，“帮我拿着。院长，如果不介意，我们一起散步谈谈？”说着，她突然高声喊起，“一百米内清场。”说完，冲院长腼腆一笑，“或者，你愿意相信我，让我放手去做？”
“……潜龙，”院长考虑了很久，或许是考虑到合冰的存在，或许真因为神乐潜龙的话，“你的计划总是大道无形，让我一时间去领会不免强人所难……与其纠缠着细节不放，我只需要放心你的意图——可以的话，只要你用父亲的名义发个誓，无论你实施了怎样的行为，其初衷都是为神乐家着想——如此，我便保证神乐家完全支持你。”
“一个死者为担保人就能让神乐家放心，我该笑还是该哭？”一瞬间，神乐潜龙的脸色颇不自然，“也罢……从今日起，直到我不再代替神乐千鹤担任神乐宫主之时，我，神乐潜龙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和努力让神乐家强大的目的相抵触，否则，赵星龙永不安息。”
“谢谢……请理解我们这些老人的难处……”院长想说什么，却被神乐潜龙打断：“仅此一次，就当是一笔勾销往事的鸿沟界。”
“……好。”院长一愣，似乎咬着牙点头，“我先走了，有什么要求直接说，我们绝对配合。”
“很好。”神乐潜龙换颜而笑，“请安排我和合冰今天到里约热内卢的飞机。”
……
“潜龙。”神乐宫的飞机很好，一路上很安稳，但便是这安稳让合冰百无聊赖，因为神乐潜龙要求无线电静默。
“忍不住寂寞了？”偌大的机舱里只有他们两人，神乐潜龙正坐在合冰旁边，目光擦过他看向窗外的云丝。
“一个人倒没问题，但孤男寡女的近距离无所事事迟早心猿意马。”合冰说得含蓄。
“那么，你打算怎么打发时间？”神乐潜龙莞尔，“需要我给你单独奉送音乐会吗？”
“这个，你随意。”合冰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弹的旋律往往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也往往更适合其他乐器演奏——你却自然地弹出，仿佛随手而来的乐章不过是为你的话语增添注脚，也或许是心念及处的另一种语言。没错，或许你真的把音乐当成一门语言去看待了。”
“有人说哪怕莫扎特一出生就不停创作，他一生谱写的曲目也让统计学者瞠目结舌——你的论调是一种不错的解释。”神乐潜龙眼中闪烁些许光芒，“不过，我没有记录旋律的习惯。”
“那么，我是不是该为人类错过了一个音乐天才而可惜？”合冰凝视着她拂在弦上的手指，“问题是你的才能远远不是音乐那么狭隘，以神乐宫的庞大，左右着欧洲的神乐家族院能够放手支持你未公开的构思，这难免让人不可思议——但转念想想，神乐宫中三十来岁的人愿意对你用敬语，年轻一代对你翘首以盼，似乎，又可以释怀了——除了武功，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精通的？”
“精通。”神乐潜龙眼有笑意，“什么程度才能算精通？”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真正精通的人只会说自己到处是不足之处？”合冰明会了她的意思，“好吧，重新问过——你有什么方面几乎不曾了解？”
“知识爆炸的代价就是分工精细，对单一的人来说，知识面早不可能盖住专业的海洋。”神乐潜龙指尖正是俏皮的旋律，“你想的什么我知道，但我不回答不严密的问题。”
“那好，我问明确的事情。”对于她的回答，合冰倒不以为意，“为什么你选择里约热内卢为第一站？”
“第一站，似乎你猜了不少？”神乐潜龙笑得玩味。
“‘很多事情得走出去才能切实了解’，这是你的原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打算拜访各个势力？”
“拜访意味着平等。”神乐潜龙突然停了吉他，“如果是势力间的关系，值得神乐家，也值得我拜访的，不多，但里约热内卢是一个。合冰，肩头借我靠靠，想闭闭眼。”
“哦。”一丝诧异倒没有影响合冰的反应，他很及时地给了神乐潜龙直直倒来的脑袋一个坚实的依靠，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自然地倒过来，仿佛一个孩子。
合冰没有再说话，甚至连动也不动，因为神乐潜龙仿佛熟睡了，静谧的脸很安详，有一点儿甜的气息。他弄不清楚她为什么愿意信任他，仿佛唤不回童知的成人面对孩子的信任时的不知所措，合冰只知道不打扰她的宁静，而不明白还能做什么——事实上，他很想打破现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合冰听着神乐潜龙平缓的呼吸声，哪怕是酸着脖子看去也不过是起伏的胸口和干净的侧脸——此时的神乐潜龙不再是那无迹可循的山峦，倒是那新春涓然的溪泉。
“潜龙小姐，还有五分钟将要降落，请做好准备。”机舱里的宁静不再，神乐潜龙弯弯的睫毛抖了一抖。
“潜龙。”
“什么？”
“你很漂亮。”
“很突兀的话。”
“很突兀的人。”
“这是二人世界。”
听着她闭着眼睛如梦呓般的话，合冰似乎明白了一些。;
第十八章 电天王生气了
尽管几百年来颇为敌对，可神乐宫的拜访貌似也很得八杰集的重视——合冰还没来得及细细鸟瞰港口，机舱内便通知有人在特别机场迎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事实上，合冰还是搞错了神乐代理宫主——姑且那么称呼吧——被重视的程度，当他伴着神乐潜龙下飞机时，跃然而见的竟是谢尔美！
“很久不见啊，继东京之后，你又在伦敦攀上了高枝啊，这次还是代宫主级的。”谢尔美迎面便是一句玩笑，“而这位，曾在神乐族内部名头响亮，却又突然销声匿迹好几年的……”
“请称呼我为神乐潜龙。”美女的问候被另一个美女打断，“而且，恕我冒昧，为什么迎接我们的会是您？”
敬语？不仅合冰惊讶，谢尔美也一时失神：“现在当家做主的是麦卓，对于神乐宫的到访，我们不敢放手让她负责。”
“所以便由你来接待？”神乐潜龙轻叹一声，“八杰集也倦了？看来长生不老也不是绝对的好事。”
“别这么说吧？”谢尔美脸皮跳了一跳，“八杰集的家事自有道理。”
“原本的首领刚刚进入轮回，被自己女儿杀死肉身的那个至今没有现身，山崎龙二没有觉醒的迹象，Vice绝大多数事情听麦卓的意见，七枷社博学多才却没兴趣统率大蛇族，双重人格的克里斯也只能当打手——面对不能让麦卓参与的事情时，八杰集大概也只有你出面了，还是说连你的出现也不过是一群想置身事外的人抽签的苦果？”神乐潜龙侃侃分析，无视自己每说一句，谢尔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看来神乐宫的情报工作非常到位啊！”谢尔美终还是默默听完，“不过，在里约热内卢对我说这样的话，可以理解为你在藐视我族吗？神乐代宫主。”
“等等……”合冰不知道神乐潜龙能否看出来，但他明白，谢尔美的涵养并没好到什么程度，此刻她的姿势和临战没多少区别了——可惜，神乐潜龙单手拍拍他：“你是我的保镖，在将来时可以兼任参谋，但在进行时，请做好本职工作。”
“保镖？”谢尔美哑然失笑，“你认为他能保护你？在此时此地？”
“没错，因为是此时此地。”神乐潜龙的话刚让合冰悄悄感动一把，却在下一瞬间让他囧于自己的自作多情，“东京已经暗潮洪涌，如果恰好神乐代宫主在里约热内卢有了三长两短……似乎八杰集还不希望世界大战。”
“……哈哈，哈哈……”谢尔美默默看了她良久，突然大笑，“的确和神乐千鹤异曲同工。另外，就像你猜测的，我在这里不过是‘一群想置身事外的人抽签的苦果’，我也不在乎在此时此地修理你一顿，烦心事儿就留给麦卓料理好了。对了，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族的医疗水平。”
“好吧。”神乐潜龙没有丝毫迟疑，“合冰，开工。”
“拜托，她会无云之雷电，你叫我怎么保护你？”合冰无辜于神乐潜龙对自己的信任，只好眼巴巴看向蓄势待发的谢尔美，“这个，看在麦卓姐的份上，有什么火气冲我招呼好不好？只要不把我打死就行？”
“你……”谢尔美气乐了，“就是因为你那麦卓姐我才被摊派上这无聊差事儿，看她份上……好，很好！我以电天王的身份调教调教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
话音未落，谢尔美已经飞身而来，这是谢尔美重炮的步法，手上却是雷神之鞭！
这才是真正的表里合一啊！暗叹着，合冰踏上一步，在她的电弧离手之前一记勾拳击向她的手腕——谢尔美身子凌空，并不好防御，但事实上，她压根儿不理会合冰的拳头！
两人交错，如中世纪的骑士对决一般。
谢尔美停在神乐潜龙面前，举着已然淤青的手腕而笑：“神乐代宫主，你的骑士还能保护你吗？”
“他的确踉跄了一路，但没有倒下，”神乐潜龙微微一笑，“或者说，电天王改行当刺客，打算直接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哦？”谢尔美略有惊讶，回头看去，却见合冰颤巍巍地朝自己走来：“果然名不虚传，我还以为心脏要跳出来啊……问问，刚才那下有多少伏特？”
“我可不是计算机。”谢尔美按着神乐潜龙肩头，“放心，离打你屁股的时间不远了。”说着，转身而去，“合冰，我更欣赏你了，特别是不喜欢游斗的作风，比神乐族好多了。现在呢，我们再练一次？”
“不舍命的话，我愿意陪淑女，嗯，熟女。”合冰本还摇晃着的身子在谢尔美开始前冲的刹那高速而动——这动作貌似出现过，似乎就是天国之拳——相较之下，谢尔美的动作更容易辨认——双腿朝前，浑身裹着电芒如离弦箭般射来，这分明就是宿命幻影振子！
“不！”一个高音突如其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灰白的影子，在合冰与谢尔美相撞前的瞬间和合冰重叠。然后，只见谢尔美的攻击在空气中冲了百米之远——幸好这里是机场，幸好，这里没有闲杂人等，在场的工作人员始终保持缄默。
“谁？”远处的谢尔美高喊。
“果然，能够心安理得地叫一声‘姐’，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关系。”神乐潜龙呵呵而笑，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虽然不清楚合冰能不能战胜电天王，但而今大蛇族的统率者还是现身了。对吧？”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找死？”甜美而带教训口吻的女声响起，“谢尔美的绝技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正面对抗的。”
“我仅仅是想试试天国之门的步法能不能胜过天王。”合冰回到了神乐潜龙的视线中，却是被大美女夹在腰间，那眉宇间全是轻松，仿佛进了港的小舟，如同回了家的小犬。
“就凭一两句话就想讨好吗？”依旧是秘书装的美女猛地一夹，紧得合冰吃痛，“那么长时间龟在东京，想躲我一世么？”
“我就怕你见着我生气……我从来没做件让你顺心的事儿。”合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喃喃。
“麦卓！”谢尔美已经冲了回来，“干嘛干扰我教训着小子？”
“心疼他，不想他在病床上来个一年半载。”麦卓对谢尔美歉然低头，“谢谢你们打算替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但事实看来，那不是个好主意，而且，几百年来主要和神乐宫打交道的，毕竟是我。”
“……好吧，既然你主动出来了……我还有演唱会，先走了。”谢尔美看着她，又看看合冰，还稍微瞥瞥神乐潜龙，终于转身，“神乐代宫主，希望你能是神乐族第一个不让麦卓失望的宫主吧，哪怕是代；而合冰，你小子多把事情在脑子里走走回路。”;
第十九章 姐弟逢
什么是回路合冰不太确定，但神乐潜龙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仿佛被猎人挂在腰上的猎物般的模样——这让他忍不住挣扎起来：“麦卓姐，先放开吧？”
“要是你又跑了怎么办？”麦卓笑颜晏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人难免会跑，心不跑。”合冰躲着神乐潜龙戏谑的目光，“你就不担心某人会吃飞醋？”
“什么意思？”麦卓依旧笑着，只有合冰知道她手上的劲儿越发深厚。
“在某个地方我被要求给你带一句话——情坚意执，又岂在男女之别。”
砰！合冰直直落在地上，只翻身躺着，打量着麦卓无语凝噎的样子，仿佛突然断电的机器人。
很久，过了很久，神乐潜龙始终默然微笑，合冰也不敢吭声，外围的人早在谢尔美离去时就散了场，一切竟那么寂静，直到麦卓努力平静的口吻响起：“是谁让你带的话？”
看着她眼角的泪花，合冰伸手悬在半空：“你知道的，他说你绝对知道。”
“你怎么证明你遇到了他？”麦卓的声音颤抖起来。
“凭我半年不到有了今天的水平。”合冰自各儿站起来，冲她笑笑，却被猛然紧抱在怀中：“谢谢……”
“你能原谅我吗？”
“傻瓜，他都会托你帮忙，八杰集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我从来都说过，你的选择很正常，怨不得。”
“真的？我的心脏终于不堵嗓子眼儿了。”合冰享受着如此怀抱，虽然看上去自己很弱势。
很温馨的场景，似乎便是姐弟重逢的所有元素——如果没有神乐潜龙的存在的话：“两位，虽然我也想回避，可惜我这双腿跑不出什么好成绩——该听的不该听的，能看的不适合看的，我都在场了。身为神乐代宫主，我相信自己不会被灭口，但我还是澄清一下我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需要我脱衣服证明吗？”
“神乐家的新宫主？”麦卓终于将合冰的脑袋从自己胸口移开，扫视着神乐潜龙，“不像。或者说，神乐族规改了？”
“非常时期而已。”神乐潜龙也细细打量着她，“真的不介意我听到某些对话？”
“无头无尾的话罢了。”麦卓放开合冰，向神乐潜龙欠身一礼，“现今大蛇族的代理领导人，麦卓。”
“神乐宫代理宫主，神乐潜龙。”
两个女人对视着，似较量，似欣赏，可惜合冰插不上话，也没那打算。
“可以的话，请让我安排你们下榻的地方？”终于，麦卓继续了话题。
“因为合冰而亲历亲为？”神乐潜龙笑问道。
“没错。”
……
里约热内卢的构造与合冰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由于仅仅是在车上走马观花，合冰看不到什么富足或者凭困，但一路而来的无数建筑绝无西欧人的文化痕迹，绝大多数的路人洋溢着的气息也绝不像身处美利坚的经济后花园。更进一步，连南镇都不能切实掌握在手中的美国兴许并非合冰记忆中那么强大，而高不成低不就的南美大概也是另一番风貌。
“合冰，和草薙家的小丫头到达什么关系了？”开车的麦卓突然一问，“我只听实话。”
“很密切的关系。”合冰坐在后排，神乐潜龙半靠在他身边，“我只说这些。”
“也就是短期内草薙家办不了什么盛大婚礼了？”麦卓看着路，方向盘一甩，直接导致神乐潜龙扑在合冰怀里。
原来，麦卓姐也会生气。合冰苦笑着感觉那一丝幸福，轻轻抱着神乐潜龙，透过镜子与麦卓对视：“我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是吗？我却觉得你抱人的手法很熟练。”麦卓不置可否。
“娜娜当的陪练。”合冰摇摇头，看着从上车开始便一言不发的神乐潜龙。他知道自己的麦卓姐希望着什么，他可以三言两语哄她开心，只要他真的希望她开心；他却不明白神乐潜龙心里想着什么，从那波澜不兴的脸上，他始终猜测不出什么味道，就像此刻自己半抱着她，也感受得到她身体的温度，却不了解她是否需要这么个怀抱，也不明白她此刻真的需要什么。
“真的？”麦卓开心而笑。
“你猜呢？”合冰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因为Leona的确抱过他，虽然事实上自己抱得最多的人是草薙阳。
不过，这些并不紧要。看着神乐潜龙当真呆若木鸡了，唯一还灵动着的眼光却维持着规律的闪烁，这让合冰很是担心，毕竟她不会武，自己更不清楚她之前是否健康，有没有什么隐疾。
“到了。”车停得安稳，麦卓指指那不高却分明有巍峨感的建筑，“你们的身份已经通知了。需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看着就差咬牙切齿的麦卓，合冰诧异于她将心思表露明显的原因：“一间。我也有本职，工作。”
目送神乐潜龙静静下车，走向那兴许是宾馆的建筑，麦卓拉过合冰的耳朵：“希望如此。不然，我真打你屁股。”
“为什么？”合冰脸色一寒。
“强硬些调教你，也是为了你好。”麦卓倒不关心合冰耳朵的抗痛能力，“你真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合冰，伴着我。”已快走远的神乐潜龙飘来句话。
“嗯。”合冰答应着，冲麦卓一笑，将她拽着自己耳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个深呼吸，然后，奔向神乐潜龙。
……
“刚才你在做什么？”
“想知道？刚才为什么不回头看？”
“你们愿意我看到吗？”
“那你为什么又要问？”;
第二十章 神乐潜龙的误解
“因为麦卓是大蛇族代理人，你是我的保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直到进了宾馆的房间，神乐潜龙终于开口，那脸庞也泛出了不少色彩，“另外，找个卷筒纸来。”
合冰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照做了：“别说，这东西真难找，整个房间只有厕所才有。”
“因为，我本就要上厕所。”神乐潜龙的声音很俏皮，却一丝不苟地掏出支细笔，摊开卷轴似的展好卫生纸，伏在桌上，轻轻书写起来——“这房间没有摄像头，但不确定谈话的隐秘性。”
看着神乐潜龙递来的笔，合冰多少会意——“如果是想销毁证据，寻常纸张我也能处理。”
神乐潜龙看看合冰，旋即点头——“那你先上厕所吧。另外，你该练练字。”
“……”合冰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自觉得那手字虽算不了书法，但悦目的实力还是有的——可问题是，神乐潜龙两句话用的是两种字体，一种娟秀，一种苍朗，至少，如果合冰没看着她那双手在写划，绝不会相信这样的绝技，没错，以神乐潜龙的年龄与身份，可称为绝技了。
不过，合冰还是顺从地进了卫生间，销毁了字迹，顺便真上个厕所。当他回到神乐潜龙身边时，她已然找到张便签写好文字等着了。
——“你会唇语吗？我想谈的不少。”
——“不熟悉，但能用莫尔斯码。”
看来，神乐潜龙刚才不过是向合冰展示一种交流方式……或者，那是万不得已下的选择？
“很好。”一语欣言从神乐潜龙牙缝里蹦出，然后便是个紧拥——神乐潜龙的手指轻快地在合冰背上敲着——“看来，以后我们需要频繁拥抱了。”
“就不能文雅些吗？”尴尬归尴尬，合冰还是如法炮制地敲着神乐潜龙的背脊。
“拥抱时，手上的细节不过是小动作，即使有人闯进来，第一瞬间察觉的概率相对最小，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躺在床上再盖床被子。”
“然后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合冰不敢想象如果麦卓推门而入时看到自己和神乐潜龙同床而眠将会引发什么后果，“说正事吧。”
“在大蛇族内部，是否有在八杰集地位之上的事物？”
“……显然，以大蛇为名，自然首领是大蛇了。”神乐潜龙的问题很让合冰惊异。
“大蛇二字不过是三神器家族的诋毁。”神乐潜龙紧贴着合冰，但在拥抱之下，合冰很清楚她的心思全在指间的敲击之中，“我一直认为八杰集便是大蛇族的首脑，所谓的大蛇仅仅是三神器杜撰的产物。但今天你和麦卓的对话暗含了别的信息。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实。”
“大蛇是存在的，而且，是一个完整的人格意识。”
“你确定？”
“这是事实。而且，我很想知道你从前怎么推断大蛇不存在的。”
“既然是错误的推理，也无须多说了。另外，谢尔美的力量是不是被削弱了？历史记载中的她曾引发天灾，却不能对你一击必杀。”
“那不是我能回答的。或许她根本没想用全力，毕竟是自己的地盘。”
“好吧，本来想说很多事情，但你断言大蛇切实存在，我的很多安排得大幅度修改，今天就不再说了。另外，我迟早会利用你和麦卓的关系，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会把你卖了并让你数钱。”
“嗯。”
终于，两人分开怀抱，四目相对。
“潜龙，你的身材不错。”
“那也是张筹码。”
……
当天，麦卓没有再来，合冰只能从那晚餐的细节上感受着别样的着紧。而在夜里，神乐潜龙早早地睡了，至于合冰，安静而坐，守在她床边，静静思考着。
神乐潜龙知晓电天王谢尔美引发过天灾，却又谈笑间引她发怒然后让自己抵挡——这显然不是她想借刀杀人，毕竟她的确不会武。
为了直接与管事人对话不至于浪费时间而引诱麦卓及早现身？
压根儿就是随口一说？
等等……
合冰忽然瞪大眼睛，盯着安然熟睡的神乐潜龙，颇是惊惧。
“……很可能，哦不，几乎就是……大蛇之所以没有决定执行计划，最主要的原因并非人类还有一线希望，而是以八杰集为代表的大蛇族的表现并没有决定性的优越。与其花力气破坏而追求没有太大可信度的未来，不如在原有的基础上给一个改良的机会……这些，应该便是大蛇千百年来的结论，而潜龙……也分析得异曲同工……她却不清楚大蛇存在与否！”
合冰的思索没有继续，似乎他察觉了什么，起身转向窗户。
“合冰啊，你的坏毛病得改了。”是Vice，从窗外一跃而入，落地无声，“在懂唇语的人面前，你很难保守秘密。”话音不大，没吵醒神乐潜龙。
“这是几楼……”转念想着Vice的身手，合冰悻悻止了话头，“好吧，你来干啥？难道麦卓姐没去找你？”
一听这话，Vice咬牙切齿起来：“那句话真不是你杜撰?”
“说谎是不对的，用它的名义说谎是要遭天谴的。”合冰突然明白了什么，暧mei一笑，“你……是来避难的吧？”
“……你的分析力还是那么好。”Vice斜眼瞧瞧神乐潜龙，“这就是物以类聚？”
“我宁愿谈论你为什么选择到我这里。”大概，合冰不愿过多谈论神乐潜龙与自己的关系。
“此刻，整个里约热内卢也只有你能替我当灯泡了。”Vice叹息得尴尬。
“黑灯瞎火不好吗？难得家长首肯。”
“陪我看城市夜景！”Vice一把拉住合冰，纵身从窗户一跳，“有你麦卓姐统率，神乐代宫主不会有危险。”
“好吧……喂，这是几楼啊……我不想当自由落体……另外，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重物下落带空气的摩擦声让Vice的嗓门大了不少：“你认为我能在一瞬间以男人的心志经历两个女人之间的性行为吗！”;
第二十一章 往昔的真相
“这个嘛……你这么多年经历的风浪也不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合冰没有Vice那样举重若轻的办法，落地时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这是头一遭！”Vice愤恨间颇为犹豫，“虽然知道，但怎么可能和她……怎么能……”
看着Vice踌躇低头，合冰再提不起调侃的兴致，只默默看着她，然后伸手揽住她肩头：“事已至此，习惯就好，只要感情深，铁杵磨成针……口误。”
“铁杵磨成针……真怀念当初，问题是现在别说铁杵了，针都没有。”Vice苦笑，拉起合冰空闲的手，按在自己胸上，“让我拿这东西和她厮磨？饶了我吧。”
“别说，真不小……”合冰没有脸红，只觉得一种将心比心的悲凉，“要不，去泰国体验体验生活，交流下心态？”
“泰国？为什么？”Vice茫然转头看来。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既然亚洲的格局烙印了太多草薙家的痕迹，那么泰国的发展史多半会和自己知道的轨迹有出入了……想着，合冰冷汗一背，“毕竟，你现在这样，不好。”
“想安慰我也不用踮脚尖吧？”
“谁叫你人高马大？”
“……我多少明白了。”定睛看着合冰，良久,Vice撇开他的手，又拉着他信步前行，“麦卓之所以那么着紧你，不是因为你的习武天资。”
“那么，为什么？”说实话，合冰至今不明白为什么麦卓如此厚待自己。
“你总喜欢说话没边儿，甚至常常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但是，你总能让人明白，你是理解他的，没有同情也没有讽刺，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你总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发出无可奈何的自嘲，别人或许会讨厌你的口吻，却能明白，你是对的，会明白，你是一个能产生共鸣的人,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大概，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不会被主人简单处理掉，还带回一个白象般的口信。”Vice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眼睛闪烁。
“白象……珍贵却不能接受？”合冰对Vice的评价不置可否，只跟上一步与她并肩，“情坚意执，又岂在男女之别……我不知道你受罚的原由，但很明显，大蛇没有打算干涉你和麦卓姐的感情，它的处罚仅仅针对你一个人。不过，竟然是这样的处罚……或者说，当初你犯的错误和男女有关？”
“算是吧……前尘往事，不提也罢。”Vice的步子不觉快了不少，“走，去港口看看，里约热内卢，很美，几百年来，还是那么生机勃勃，日新月异。”
“新意……”合冰没有说下去，只跟着Vice那越来越离谱的步伐。
两人都是深色的衣服，在夜里却也不算显眼。Vice拉着合冰，从街道走到楼顶天台，从霓虹灯罩走到建筑斜玻璃上……好吧，这已经不能简单得称为走了。
“能缓缓吗？”合冰手上使使劲儿，“感觉你这样子……像在逃。”
“没错。”
“既然有我这灯泡了，你还逃个啥？”
Vice一愣，看着合冰故意喘气的动作，终于停住，就着此处建筑的高度眺望起港口的万家灯火。
夜风凛冽，有海的味道，这感觉合冰倒也领略过——那次是在伦敦，浑身无力时被麦卓带着看夕阳，便是那时，合冰顺从地将头靠在麦卓怀里，感受着温馨；而此刻，看着Vice独自莫凭栏，远处的荧荧光亮只衬托她格外凄凉，害他也莫名酿了些伤感……
“……和麦卓姐爱了多少年？”
“不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说不清楚了，只记得我们逐渐生世相依，逐渐形影不离。”Vice还是眺望，有些发呆，“……而今，我想搂着她，用的是心。”
“心？那不是好事吗？”合冰不明白，一步步靠过去，“多少人找不到感情，封闭了心。”
“那是有生有死的人，不是我们。”Vice摇头看着他，虽然是黑夜，却明显觉得出苦涩，“为什么八杰集从来没有对普通人有过彻底的优越感？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拥有他们盼不到的东西，却又只能羡慕他们……无处不在的围城而已。”
“比如？”
“比如，Leona的父亲宁死在自己女儿手里也不愿接受高尼茨的帮助。”Vice惨笑，“比如，山崎龙二想宁静而不可得；比如，克里斯不得不人格分裂才能保留无邪的笑容……八杰集里每个人都有个比如！”
“帮助？”合冰哑然，甚至忘了追问Vice本身的八卦，“不是说……传说，娜娜她爸是不愿履行身为八杰集的职责才被高尼茨……”
“……”Vice突然沉默了，凝神看着合冰，“……也好。”
“什么？”
“没什么……如果硬像你那么说也不是不行，但事情的真相是Leona八岁时，暴走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当高尼茨去通知任务时，她父亲嘉迪路为了解决Leona的事情而不接受命令。”
“你说的是帮助。”
“单单以Leona的血统，很可能在暴走后承受不住导致死亡，嘉迪路的选择是用自己的血液去压制……这本无可厚非，以八杰集的纯度来说，要达到内在平衡不难。问题是在操作过程中他才发现，自己的血液根本不够！此时，眼看Leona就要暴走的高尼茨提出加入自己的血液。”
“却被拒绝了？”
“因为两人的血液纯度也不相同，如果真加进去，说不定有新的变数。所以嘉迪路不同意高尼茨陪自己玩命。最终，嘉迪路那www.uu234.net的血液几乎用完，Leona也最终在意料之中暴走了，不过，那已经不危险了。”Vice长叹着，“好几百年了，只有他终于决心要个孩子……或许，在Leona出生时他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才在肉身死亡的时候笑得安详，虽然，有些落寞。”
“这些，娜娜为什么不知道？”合冰费解了，毕竟就Leona知道的版本而言，只能让她对大蛇一族生恨。
“因为在她暴走时，高尼茨没能拦住她杀死自己的母亲——这让他很内疚。”Vice反问，“你觉得，让Leona知道父亲为自己而死，母亲被自己误杀更好，还是让她以为自己双手的鲜血是别人引诱她的结果更能让她在一生中少些胡思乱想？”
“教唆和自主的区别？”合冰想做些什么，手却抬不起来，“毕竟，只有九真一假才能欺骗一辈子？”
Vice点点头，眼神深邃地看着合冰：“毕竟，这是八杰集的后代。为了她的幸福，八杰集可以不惜代价。”;
第二十二章 天国之门的故事
代价？感受着Vice口吻中的意味深长，合冰心里一个咯噔——这是警告，还是摊牌？
晚风依旧那么吹着，同样的是港口城市的东京也给过合冰相似的记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次，是二阶堂红丸……也是似是而非的词措，也是子夜独处的私语。
“微言大义啊……”东京，里约热内卢。这算不算在夹缝间生存？“似乎我必须得听懂，却又……不能负了这一身功夫。”合冰目视自己的衣服，“这一年我得一成不变地保持这个式样，但之后，我想改改。”
“不满意吗？”Vice眯着眼问。
“琳琅满目虽好，却不得不选择。我只想……当自己的裁缝。”
“裁缝……”Vice咀嚼着这词语，突然双目暴瞪，“接招！”
略微地俯身，令人熟悉的缭乱步法，落在身后的手掌心的银色火光——这是天国之门！
电光火石间，不愿两败俱伤的合冰脑中闪过一段景象，随这心念而动，在Vice临近身前的时候，足尖轻点而起，身子后仰着退去，任由Vice的手抓来，却在两人身体交错的瞬间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锁住她的喉，带着两人的身子凌空转体，最终落地时压在Vice身上。
火焰消失了。脸色阴晴不定的Vice呆呆看着合冰，颇有些迷离，仿佛看着另一个人。
“果然……惟望独裁己生事，不负苦练一身功。”终于，Vice的一声长叹打破了寂静，“天国之门，又有人破了。合冰，直说，你是怎么破的？”
“天国之门不能力敌，却也不是完美。只要能降低相对速度，天国之门唯一的弱点便成了破绽。”合冰犹豫了一会儿，看到Vice胸有成竹的眼睛，还是开口。
“几十年了，还是一字不差。”Vice莫名其妙地笑了，“而那所谓的弱点，便是不能离地吧？”
“天国之门的优势在于步法和速度。速度的差距能够靠瞬间的后退而缓和，步法的差距却不能取巧，能够做的，只能是釜底抽薪。虽然那一瞬间会被银火灼烧，但离地后的天国之门便丧失了速度。”合冰仿佛在背书，“……‘当初我也和八杰集的人称兄道弟过’，当初……也是不打不相识吧？”
“称兄道弟？我他妈不共戴天！”这话导致了Vice的粗口。
“得意的招式被人破了也不至于这么怨念吧？”合冰被这狰狞吓了一跳，按在Vice喉咙上的手到现在还保持原样。
“被破的人他妈的不是我！”
“不是？”合冰的脑细胞快速运动起来，“不是你……那就更不该生气了，或者……被破的人是……麦卓姐？”终于，合冰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尴尬间一下子跳起来，指天而骂，“……裁缝，你真他妈下流！”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用曲意附和。”Vice跟着起身，拍着灰尘。
“那是我麦卓姐啊！虽然是上辈子的麦卓姐，她也是我姐！调戏我姐，我，我……”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刚才在调戏Vice？”调侃的语调伴随着麦卓的降临，只是一个闪身，她便从背后制住了合冰，“安静点儿，夜间操大嗓门会有人报案告你骚扰治安。”
“那么……当年的事情，是真的了？”合冰索性软着身子往麦卓身上倒，“而这……就是Vice受罚的起因？”
“你小子少装嫩，自己站直了！”见着合冰这样子，Vice怒了。
不过，麦卓倒不以为意，只把合冰搂在怀里：“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推测？”
“先告诉我，当年你和那裁缝有过纠缠？”合冰的口吻满是八卦。
“当年，他还不是裁缝。”麦卓把脑袋搁在合冰肩上，柔柔看着有气无处撒的Vice，“Vice还不是女儿身。”
“就我的感觉，裁缝的个性应该很讨大蛇喜欢。那么，Vice受罚的原因多半便是找裁缝麻烦——为的，应该便是儿女私情吧？而如此的惩罚内容……大蛇的目的多半是为了让Vice亲身了解女人的心思？毕竟，哪怕当了千年的男人，也做不到和女人将心比己，特别是牵涉到自己爱着的女人时？”侃侃而谈的合冰观察着Vice的脸色，“麦卓姐，当年，你和裁缝究竟如何了？”
“他……他本和神乐族的某个女人有段姻缘。”麦卓的声音很小。
“却为了你始乱终弃？”合冰似乎明悟了，“而你，也确实有那么些欣赏，甚至动摇？所以Vice受不了了，把裁缝的武功废了，哦不，以裁缝当年的境界……难道，Vice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我没那么小人。”Vice甩着脑袋。
“却也差不多了。”麦卓叹着气，眼神有些幽怨，“个人情愫就不提了……当年他抛弃的不是神乐家的女人，而是神乐家这个势力。所以神乐家下令格杀……本来，Vice应该去救他的。”
“结果私心作祟，见死不救？”
“真见死不救，而今又是谁教你的武功？”麦卓干笑一声，很涩，“轻巧地说，Vice不过是先观望了一会儿，却足够让围剿的神乐族人将他重伤了。”
“严重地说呢？”
“便是这个结果。”麦卓依旧看着近在咫尺的Vice，眼神还是那么幽怨，“主人震怒。”
“然后就恨不相逢未变时？”合冰似乎理解了，虽然麦卓说得避重就轻。
“当初，受令毁灭Vice肉身的人，是我。”合冰明显感受到麦卓胸口起伏不定，却也明白，这是她的回忆，哪怕是不堪回首，“真正的酷刑啊！”
“……你，下得了手么？”合冰不敢相信，因为麦卓仅仅是回忆便浑身颤抖。看向Vice，却是埋头泪花。
“下得了，能下不了吗？”麦卓的泪水滴在合冰脖子上，还是滚烫的温度，“主人只传达了一段话——‘对Vice的惩罚，总量已经定了，一部分在今天，一部分在来世。来世的程度取决于今天的程度。麦卓，好好做这个加减法吧！这便是对你的惩罚。”;
第二十三章 风清夜静人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夹在麦卓和Vice中间的合冰捏紧双手，却怎么也站不稳。他不忍心看着Vice的模样，却更不忍心回头，只能无助地闭上眼。
第一次，合冰感觉到自己的畏惧。大蛇啊……你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为了Vice的消极执行任务？还是，要给裁缝一个交代？或者，仅仅为了坚持那公正二字？
“天阔星繁无限风，云游尘世百年中；惟望独裁己生事，不负苦练一身功。真的可以么？”合冰松开麦卓那早已无力的怀抱，仿佛醉酒般，颤巍巍地离去，“……惟望，而不是惟愿，我竟数落你作诗不够潇洒。裁缝，你这一字之差的明悟，代价真的不小啊。”
……
“麦卓，别。”
“还是不愿意吗？”
“不是，可是……哪怕拥抱着，我也没有当初那种沸腾的yu望了。”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放轻松，Vice，我会带给你另一番妙不可言。”
“别，麦卓，再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求你。”
“不勉强，但我辗转反侧三十年了，你知道的。”
“我什么都明白，可……不说这个好不好？另外，麦卓，我想去会会他。”
“为什么？他已经没有武功了！还是说……相逢一笑？”
“我还没历练到相逢一笑的大度，但也不会再冲动了。我只是……想去看看，趁他还在。”
“好吧！毕竟他也八十有余了……明天，合冰会和神乐代宫主飞往东京，你一起去吧。”
“什么？”
“我是一路尾随的，自然也到过那间卧室，在你和合冰逛夜景的时候，我和神乐潜龙已经谈判过了。神乐潜龙……希望别重现当年的悲剧吧。”
“麦卓……你对合冰那么好，是不是因为看着他，很有他当年的味道？”
“或许吧……”
……
落窗而出的合冰同样是翻窗而入，看看神乐潜龙依旧熟睡的样子，合冰悄悄爬上了另一张床。
夜，还是夜，风，还是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什么都被包容了。惟有那一弯明月无言看着每一个角落，看着呼吸均匀的神乐潜龙，看着心潮起伏的合冰，看着眉头不展的Vice，看着平静如水的麦卓。
……
第二天清晨，合冰被海浪般的吉他声唤醒：“合冰，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比你晚。”眼缝间是穿戴整齐的神乐潜龙，“今天有什么安排？”
“去东京，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停了吉他，神乐潜龙俯身凑近，几乎与合冰来了个鼻尖虚接触，“我不在乎你什么时候睡觉，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人身和心理。答应我，好吗？”
“我尽力……等等，去东京？你不是要和八杰集……交换意见？”
“已经完成了。”神乐潜龙拉开距离，倒提吉他，很是潇洒地看向窗口，“快些起床，等你一起吃早餐。”
……
早餐。
当合冰入座时当真吓了一跳——麦卓和Vice也在场。
“你们……昨晚……”合冰的暧mei笑容被麦卓打断：“这次你们去东京，Vice搭个便机，好不好？”
“为什么？”
“她想拜访……那个……故人。”麦卓询问地看着神乐潜龙。
“故人？”神乐潜龙似乎不假思索，“既然是顺路，无妨，但你们先通知神乐宫本部吧，以免误会。”
“谢谢。”
……
候机室里，麦卓直勾勾看着Vice，嘴唇翕动却没说出什么，倒是把合冰叫在一边：“如果可以的话，Vice去见他……裁缝的时候，你也陪同吧？”
“你怕她乱来？”合冰约莫明了，“问题在于我是潜龙的保镖，形影不离。”
“Vice终归是男人心啊，我能不担心吗？”麦卓显是心有余悸，“至于神乐代宫主，我倒觉得她很想了解这其中的故事，不好直问而已。”
“那……我试试吧。”合冰不置可否，只听到神乐潜龙随手而起的清音，便冲麦卓点点头，转身追去。
……
“Vice，可以问些问题吗？”安静的客舱里只有神乐潜龙、合冰和Vice三人并排而坐。
“说吧。”Vice似乎仍有些倦。
“他……当初他从见识天国之门到找到破解的办法……经历了多长时间？”合冰问得有些忐忑，有些好奇。
Vice斜眼瞧瞧他，沉默了一会儿：“……一瞬间。”
“……”
看着合冰目瞪口呆，Vice想想还是解释了：“据麦卓说，她当时是偷袭，而他……在猝不及防时只是靠身体积累的本能作出了最合适的判断。”;
第二十四章 劫波渡尽又相逢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前尘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象带走每条河流……”
东京湾的清晨，没有海鸥之类的倩影点缀海平线上的朝霞，却有人扯着一副沧桑的嗓门在人少僻静处呼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老裁缝，一身行头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扮，但这款式在而今看来颇是不伦不类，不过，只要当事人不那么认为也就无可厚非了，说不定是老人家缅怀记忆呢？
只是，陪在他身边的麻宫雅典娜没有他那份洒脱：“裁缝，你安分点儿行不？”
“恐怕不行。”老裁缝就差手舞足蹈，“眼看快要入土了，能了却一大心愿，我能不激动吗？”
“……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麻宫雅典娜冷哼一声。
“是啊，这是何等的失态啊！”老裁缝顺着她笑，“日语怎么说的？一期一会啊！”
“一期……一会……”麻宫雅典娜咀嚼着这词，很是发愣，“这次要来的人不过是三个不到三十岁的人，谁能和你一期一会？”
“合冰是我半个徒弟，神乐家的人好象是个小姑娘，但是，八杰集的人呢？”老裁缝眺望着海的彼端，那慈眉善目中闪烁着别样的情愫。
“八杰集？”麻宫雅典娜凑上去拉他衣角，“告诉我，八杰集这个称呼的来历。”
“喂，别拉，起皱纹的！”老裁缝一把抓住麻宫雅典娜的小手，“嗯……你今天不是要上班么，不用和我一老头子浪费时间了。”
“我请假了。”麻宫雅典娜狡黠而笑，“如此反常的你，自然需要尾随尾随。”
“你……”老裁缝气结。
“放心，我只看，不干涉。”麻宫雅典娜摸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要不要再照照镜子？”
“……哼！”
——没有人发疯，这也绝对真实，一切的起因大概只能归结于一个电话了。
“喂？合冰？在神乐宫过得如何……什么？要回来？裁缝……倒是在……好吧。”
“雅典娜，啥事儿？”
“明早上合冰要回来看你。”
“哦。”
“同行的还有个神乐家的人。”
“……哦。”
“以及一个八杰集的人。”
“八……男的女的？”
“女的……喂，你干什么？发疯？PS都摔坏了！”
……
麻宫雅典娜不明白老裁缝的理由，同样也不知道合冰一行为何要乘船。当她远远看到仿佛巡洋舰改装成游艇般的物件出现在海面时，老裁缝的雀跃也一并响了：“是他们，对吧？是他们到了？”
“如果真是什么一期一会，你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没气质吗？”麻宫雅典娜没好气地刺了一句，继续思考着。
“游艇”很快，没多久就进了港，麻宫雅典娜也得以看清——这压根儿就是一巡洋舰，仅仅拆了所有的大威力武器而已！
为了避嫌？还是……
“游艇”上降了艘真正的小游艇，掀着浪花轻快地冲麻宫雅典娜他们而来。老裁缝眺望着，拉拉麻宫雅典娜的手：“帮我瞧瞧，都来了些谁？你知道，我有老花眼的迹象了。”
一声轻哼算是回答了他的请求——倒不是麻宫雅典娜生气，仅仅是她忙于思索。
小游艇到了，船上只有三人，为首的合冰抱着神乐潜龙一个跳跃，稳稳落在麻宫雅典娜身前，后面的Vice依然干练无声，浑身潇洒。
“雅典娜，你也来了？”
“不可以吗？”麻宫雅典娜狡黠地看着合冰，更看着他怀抱中的神乐潜龙，“果然动作熟练啊！”
“雅典……”合冰怎么听怎么觉得一语双关，正想说什么，却见老裁缝一个箭步凑到Vice跟前，双拳紧握却不自在，眼睛冒着精光在她身上游移，嘴唇颤抖着却只有半截发音不断胎死腹中。
终于，老裁缝一个深呼吸后还是吐出个句子：“你……怎么长这样了？难道伤心了，决定变丑些，少些纠葛？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惩罚？天啊！他怎么就忍得下心来……”
眼见老裁缝越来越有连珠炮的气概，Vice在错愕之后终于开口：“几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难道你就没有反省过什么？”
“反省？我有什么值得反省的？”老裁缝一愣，突然凑上前冲Vice脖子边嗅嗅，老脸一沉，一个后跳，“你到底是谁？”
“呵呵，你觉得我是谁？”Vice笑得戏谑，踏前一步，把头凑过去，几乎贴着老裁缝越发失措的脸，“要－不－要－再－闻－闻？”
“你不是她……剩下的那个和我又不熟……你真的是八杰集之一？”
“没——错！”
咬牙切齿的Vice和迷惑不安的老裁缝一进一退，那滑稽的模样印得麻宫雅典娜发笑，而合冰更是连神乐潜龙都忘了放下。
“……我明白了！”突然，老裁缝举手高呼，“你是……你被变成了女人！”
“原来你真的不问世事了。”见老裁缝醒悟，Vice也不再追逐，“原以为你看过KOF96的。”
“又有什么好看的？沐猴而冠式的表演而已。”老裁缝的话让一旁的麻宫雅典娜和合冰同时气结，可惜当事人丝毫没留意到二人脸皮上的抖动，“除了把它当成业内人士聚集的机会……顶多再算个圈钱的办法，你们又有谁会在乎它字面上的内涵？而且……为什么来的人是你？现在，你叫什么名字？她呢？又叫什么了？”
“叫我Vice吧！”看着老裁缝的失落样儿，Vice一声清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忍不住要看看你。至于麦卓，多半是不会见你了。”
“为……为什么？”老裁缝由焦急到颓然只用了一瞬间。
“你觉得，她来见你了，你能怎样？她又能怎样？”Vice摇头，“你有资格无所谓，有资格行动先于思考，有资格不计后果，因为你有终点——我们却不行。而且，如果要见你，我们需要等到今天？”
“你却来了。”
“我来了，没错。”Vice抓住老裁缝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那干枯与鲜活的对比让人无言，“大概……我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个死结。”;
第二十五章 追忆
“麻宫小姐，我能和这老家伙独处一会儿吗？”Vice回头看去，却见合冰抱着神乐潜龙，神乐潜龙抱着木吉他的“雕像”，“……合冰，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无妨，挺安逸。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虽然合冰忙不迭地松了手，神乐潜龙倒吃吃而笑，“不过，在你们独处之后，能让我和这位老人家商量点儿事吗？”
“神乐家的？”见着神乐潜龙的笑容，老裁缝的反应很似惊弓之鸟，“当初她也是这么笑的……”
“放心，我只谋财，不害命。”神乐潜龙约莫知道老裁缝的所指，倒不以为意，拉起合冰的手，偏头看向麻宫雅典娜，“既然合冰与你亲密，我就撒娇称你为雅典娜妹妹，如何？”
“妹……妹？”对着神乐潜龙无害的微笑，麻宫雅典娜明显有些出神，她忐忑地看看合冰，又看向老裁缝，却没有得到回应，只好眉头深锁，“……好吧。”
“那么，雅典娜妹妹，可以带我与合冰一起见识一下你的厨艺吗？神乐家对你的评价里专门有此一项，我很好奇。”神乐潜龙轻甩长发，“Vice，今晚能让老人家回家共进晚餐吗？”
Vice笑了，瞧着老裁缝，一把揪住——反正老裁缝反抗不了：“没问题。”
……
“韦思……”
“叫我Vice吧，上辈子的名字就让它消失吧。”
少有人踪的沙滩上，老裁缝和Vice并肩缓步，远看去，真如多年邂逅的老友。
“好吧，你活了那么多辈子，真要记住每辈子的名字也是个麻烦。”老裁缝嘿嘿一笑，“不过，刚才我仅仅是不习惯英文发音。”
“你……”Vice翻出个白眼，“你还是那么讨人厌。”
“我不过是讨你厌罢了，谁叫有那段事情呢？就算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觉得是好话。”
“好吧，看在你没武功的份上。”说是如此说，Vice却手起一个爆栗砸在老裁缝脑门，“这种程度就算出气了。”
“咝——”老裁缝猝不及防，“你他妈还是这样！”
“你他妈不也没变什么吗？”Vice反问。
“我……”老裁缝语塞了，想做什么，却做不了什么，“你狠！”
“当年你不也这么对我的吗？”Vice一手压住老裁缝脑袋，“麦卓当初就劝我不要和凡人一番见识，我却对你做不到。”
“说起来我还得荣幸了？”老裁缝很是激气，伸手去掰，“就为这个，毁了我下半辈子，毁了你这辈子。”
“除了继往开来，还能怎样？”Vice的手纹丝不动。
“你是想死都死不了，我不想死，活得下去？”老裁缝恨声太息，“可怜我一身所学啊！”
“可怜？你不是收了半个徒弟了吗？”Vice终于放手，却像姐姐般按着老裁缝的肩——或许，她自以为是兄长的感觉，“没瞧错的话，麻宫雅典娜更是得了你衣钵？”
“她倒不肖，什么都明白，却不见得认同。”老裁缝感慨起来，“怪不得你们老大如此重视孩子，传承，的确最费脑筋了……说个不中听的，依我看，这事儿你们三大家都没搞好，反而是那活得可怜兮兮的八神族得了真谛。”
“真谛？哪有那么容易？”Vice冷笑，“八神族的确做的好，到现在成一脉单传了。”
“还不是你们几家挤压的‘成果’？”老裁缝毫不留口，“你当我是睁眼瞎？”
“这就是势力间的法则，只要有一个环节缺口明显，便有灭门之危。八神族的确在不少地方很了不起，但缺陷更突出，作为一个人，他们是最优秀的；作为一个势力，他们迟早被淘汰。”
Vice没有抬杠了，老裁缝反而有些无话可说。直到两人默默走了许久，才由老裁缝打破了沉寂：“Vice，说说其他的八杰集吧，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不少时候却也想他们。”
“你想知道谁？”
“先说使风的吧！当初就惟独他，我完全不是对手。”老裁缝喃喃间有些愤恨，“飘在天上只冲我挂小龙卷风……真他妈作弊。”
“你没机会见到他了。KOF96上，他又一次**毁灭了。”
“为什么？以他的身手，只要不想死，绝对死不了啊！”老裁缝不敢置信，眼瞅着Vice全是疑问。
“……时代不同了。虽然当刺客的话，他的确无敌，但他当时需要面对的却是另一种情况。”Vice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回忆，可能是思索，“可惜我只能看着他战斗，帮不上忙。而且，就算我有那能力，也做不了什么。”
“什么意思？”
“还记得当年那个不喜欢打架的少年吗？这辈子他做了件震惊八杰集的大事——生了个女儿。”
“八杰集的直系后代？不是说那非常危险吗？千年来的夭折率不是居高不下，以至于你们都放弃了？”老裁缝多少明白Vice的意思，“难道说……他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他脑瓜子的确很灵。”
“倒也算一个办法，不过，代价是他的**死亡。”Vice只是惨笑，“你大概也能猜出他那存活下来的女儿在我们八杰集心中的意义。而在KOF96上，她竟然选择和我们对立。”
“所以，狠不下心来？”老裁缝费解，“可问题是那后代凭什么？为什么？”
“一因为我们当年没让她知道她父母死亡的真相，一半因为合冰的教唆……吧。”
“合冰那小子？”老裁缝一愣，“你是说……那个后代就是合冰口中的Leona？合冰倒不时念叨她。”
“是吗？那是好事儿。”Vice笑得高兴，“这样，撮合起来也方便。”
“打住！”老裁缝突然停住脚步，“撮合？你们八杰集招上门女婿啊？”
“不行吗？”
“话先说清楚，我合计着拿他给我家雅典娜当预备役的。”
“那你趁早断了这一手。”老裁缝正色，Vice更严肃，“这件事我们已经内定了，有足够高的优先级别——你认为你争得过吗？再说，你那是预备役，我们打算的是正牌儿。”
“不行，这事儿大不了拉倒，拆伙，干架。”老裁缝很坚决。
“是吗？”Vice温柔一笑，“据说母性的光辉能导致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而你，真打算挑战八杰集的舐犊之情？”说着，单手掐着老裁缝脖子，举了个临空。
“你他……妈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老裁缝挣扎着。
“这辈子我是女人！”;
第二十六章 错愕
“雅典娜妹妹，听说你是个歌手？”
“……是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事实上我也有幸听过你的一两首歌，但由于一些原因，虽然喜欢，却没机会收集。请问，能给我看看你所唱的每一首歌的歌谱吗？”
“当然可以，家里就有整理，现在就带你去？”
“不用了，据我所知，妹妹你今天本有工作，关心那老人家才请假的？”
“毕竟……是长辈。”
“呵呵，明白。但现在看来，你完全可以继续工作，我与合冰回家就行——最近没有换钥匙吧？”
“这样待客似乎不妥……”
“合冰本就算个主人。雅典娜妹妹，事业需要持之以恒，能不翘班最好。”
“那……我晚上早些回来做饭？”
“我期待着。”
……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很响，因为合冰与神乐潜龙一路走来都沉默着。但当门打开时，合冰终于忍不住问道：“潜龙，为什么要支开雅典娜？”
“支开？”神乐潜龙玩味地看看他，径自进屋，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环视起来，“你不如想想雅典娜妹妹为什么愿意被支开。”
“这……”合冰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为什么？”
“你猜呢？”神乐潜龙拨弄起吉他，“你应该知道雅典娜妹妹的房间，替我找找那些歌谱。”
“妹妹……你又为了什么硬要叫她妹妹……”合冰很疑惑，却也顺从上楼，“似乎你不会是心血来潮。”
“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好吗？”神乐潜龙望着他的背影，吉他声空灵，“你不因为和她的亲密关系而幸福吗？”
“那是两回事……”合冰的脱口而出忽地打住，再无声响，直到他拿着一叠纸张下楼时才沉沉而问，“潜龙，你对雅典娜有多少了解？无亲无故，为什么要认她为亲人？”
“雅典娜妹妹对你又有多少了解？无亲无故，为什么要认你为亲人？”神乐潜龙接过歌谱，模仿着合冰的口吻。
“所以我问你。”
“所以我不答。”神乐潜龙甜甜一笑，专注起那些纸上的旋律，将之一一实现为悦耳的乐章。
神乐潜龙不说话，合冰也不好强问，至少，这些乐曲多少也算听过，加上她能算精湛的技法，凝神听去，却也能洗涤洗涤心绪，虽然，合冰此刻所想的并非享受一番安逸。
麻宫雅典娜所唱的歌曲很多，神乐潜龙倒也不是每首演奏，很大一部分仅仅匆匆浏览也就弃了——不过，合冰却明白，她认真弹奏的都是麻宫雅典娜自己都交口称赞的。
眼见日落在即，神乐潜龙终于停了吉他，将歌谱扔在茶几上，细细思量一会儿，一声长叹：“果然。”
“什么？”静静陪着她的合冰不明白。
“没什么。”神乐潜龙将吉他靠在沙发边，站起身，伸个懒腰，“想会会某个作曲人罢了。”
合冰的脸抽动了一下：“你知道你口中的人是谁吗？”
“在我心里有了答案，大概也不会错。”走出两步，神乐潜龙单足转了个圈，“天才却不够天才的人其实也屈指可数。”
“……你……”合冰动着嘴唇，却挤不出什么话来，最终只能转移话题，“你是怎么判断那人的身份的？”
“儿时的……朋友吧！”神乐潜龙脸上的光芒仿佛映射着过去的好时光，“这么多年了，风格还是那样，三岁看到老，果真是至理名言。”
“你是说……”合冰大惊，“他和你从小相熟？”
“或许吧，知知音而已。”神乐潜龙似点头，也似摇头，“毕竟，八神族的后代随大人拜访神乐宫很正常。相逢不如偶遇，那时候的庵很可爱，也不知而今的他是什么样子……”
“谁？”神乐潜龙正说着，合冰却听到门外有丝响动，大踏步去开门，“……雅典娜？”
没错，门口呆立着的女孩正是麻宫雅典娜，怅然的眼眸没了焦点，手中的纸袋掉在地方，大概便是这掉落的声响引起合冰的察觉。
“雅典娜妹妹？”一闪而过的诧异后，神乐潜龙出言询问，“怎么了？”
“你……都听到……了？”刚一出口，合冰就发觉自己说得很没含量——都这神态了，够明显了，“雅典娜，别激动……”
“有什么隐情？”神乐潜龙关心间带着八卦。
合冰看看麻宫雅典娜，伸手碰碰，却没反应，只能斟酌着回答：“简单地说……八神庵是她的偶像，而在这之前，她并不能对号入座。”
“这样？”神乐潜龙哑然失笑，“那小子也成偶像了？是朦胧产生美呢，还是他真成长了？”感慨着，走带门口，牵起麻宫雅典娜的手，“我的妹妹岂能如此失魂落魄？来！”
说着，拉起仍有些呆的麻宫雅典娜往沙发坐下，施施然提起吉他，轻拢慢捻起来。
响来的旋律很平缓，感似由远及近，没多少出奇之处，却让麻宫雅典娜清醒过来。
“我……”麻宫雅典娜看看身边的神乐潜龙，又瞧瞧另一边的合冰，两者的眼神一个安宁，一个焦虑，却同是关心，“我早该猜到的……”
“猜到？”神乐潜龙笑而摇头，“你猜了，能相信自己的猜测吗？”
“怎么不能？”麻宫雅典娜刚开口就被打断：“因为你在乎。”
神乐潜龙看着麻宫雅典娜，温温的，真像姐姐一般。
“……没错。”就在那样的注视下，麻宫雅典娜脸色风云变幻，终于颓然。
“雅典娜妹妹，就为这一声妹妹……”神乐潜龙含笑拂着麻宫雅典娜耳边的发丝。
“等等，”麻宫雅典娜突然想到，“我还没请问你的名字……”
“神乐潜龙。”看着她腼腆的模样，看着合冰无言以对的尴尬，终于，神乐潜龙开怀大笑。;
第二十七章 天下第二的老裁缝?
合冰不明白，自己心目中一向聪慧得狡黠的雅典娜竟然在神乐潜龙如此腼腆，但看着她含羞忐忑的神态，竟不忍心细问，只能轻声相询她为何心神不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呵呵，”面对合冰的关切，麻宫雅典娜在一时愣神后，只勉强笑笑，“这是何等地失态啊！”说完，便提起门口的纸袋，往厨房去了。
合冰还想开口，却被神乐潜龙伸指虚封唇齿：“让她一个人静静，究竟得靠自己想通才行。”
“……嗯。”
……
“叮叮当，叮叮当……”当麻宫雅典娜正在做最后一道菜时，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铃儿响叮当》的歌声。
“怎么？”合冰正听着神乐潜龙的演奏。
“大概是门铃吧。”神乐潜龙把旋律转为轻柔。
“还不是裁缝那老顽童的手笔。”麻宫雅典娜在厨房嚷道，“合冰，开开门。”
“好……Vice？老裁缝呢？”开门而见的是Vice春风般的笑容，却让合冰吓了一跳。
“在我身后。”笑着，Vice扬长而入，冲神乐潜龙点头，“在研究音乐啊？”
“老裁……你怎么了！”
老裁缝一把推开满地找下巴的合冰，顶着一脑门的包愤然进屋：“还不是这个身心扭曲的变态闹的！”
“谁叫你狗嘴改不了吃屎？”Vice反击得迅速，“臭脾气越老越硬，只可惜，而今可以享受虐待乐趣的人，不再是你了。”
“你……”老裁缝大怒。
“又想讨打？”Vice笑看着他，似乎便是妩媚，却让关门回头的合冰心犯寒。
“有本事下死手啊？”老裁缝昂然逼近。
“我不傻，别激将了。”Vice伸手就冲他脑袋一巴掌，“再说，我怎么舍得杀你？上辈子的委屈都没报完呢！”
“……合冰，帮忙！”老裁缝哭丧着脸，突然伸手一招。
“他敢吗？”Vice畅怀，“我可是他债主之一。合冰，要不要算算你这身衣服的成本费？”
“很贵？”一直处于看戏模式的神乐潜龙来了兴趣。
“不贵，但契约已经成立，是麻宫小姐代他签的。”Vice眨眨眼，“合冰，我要修理这老不羞，你怎么办？”
“……我去给雅典娜打下手了！”目光在老裁缝和Vice间扫视的合冰脸色越来越差，最终察觉了神乐潜龙意味深长的笑意，搁下句话落荒而逃，隐隐约约传来些嘟囔，“怎么办？凉拌！”
……
晚餐终究是开始了，除了老裁缝的头再突兀了一圈外，一切也算平和——Vice还是如进门时那样开心颜，神乐潜龙还是似笑非笑，看着麻宫雅典娜来回的身影，眼神还是如此温暖，合冰看着老裁缝，想笑，却忍着，麻宫雅典娜上着菜，忙碌着。
“开饭！”麻宫雅典娜带头举起筷子。
“看上去色香俱全，试试味道。”神乐潜龙却没有作客的矜持，熟练的筷子功指点着餐桌，“Vice喜欢吃中国菜吗？”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老裁缝抢答着，手里的动作更抢，“这变态上辈子可是地道的中国美食家！”
“多嘴小心噎死！”Vice一筷子夺走老裁缝刚夹住的鱼香肉丝，酣畅地丢进嘴里。
“上辈子啊，”神乐潜龙饶有兴趣，“能以经古历今的人们为对手，才是人生的乐趣啊！”
“能获神乐族雪藏的双刃剑赞扬，也是我们的荣幸。”Vice揶揄着又打掉老裁缝的目标，似乎他的郁闷正是自己的快乐。
“双刃剑？”合冰有些错愕，但也随即明白了，看向神乐潜龙，“是这样吗？”
“问题是谁都没有被真正伤到啊！”神乐潜龙的口气似辩白，似惋惜。
“谁说的？”Vice想第三次干扰老裁缝，却见麻宫雅典娜给他夹菜，只好作罢，“你给八神庵造成的阴影还不够吗？”
“庵？”麻宫雅典娜一个惊诧，筷子上的蘑菇刚好擦着老裁缝的碗掉在桌面上，“神乐……潜龙当初和庵怎么了？”
“没啥，八神庵也没对我说多少，”Vice得胜似地朝老裁缝笑，“我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位神乐潜龙小姐在十多年前和庵有过一段相遇，以至于现在庵的心里，她仍像泰山压顶。”
“是……吗？可是，潜龙她看上去根本不会武啊！”麻宫雅典娜略一思索，急急而问。
“谁说他内心里在意的是武学？”神乐潜龙与Vice正好弄个不约而同。
就在两人哑然对视间，老裁缝再也忍不住委屈：“虽然在饭桌上谈事情是东方人的传统，但你们至少让我吃到一口吧！”
终于，合冰大笑起来，整个饭厅里感染着快活的气氛。
“你们……”
见着老裁缝欲哭无泪，神乐潜龙方才敛容：“既然东方人习惯在餐桌上谈事情，那我就说正事了。”
“哦？”Vice也来了兴趣，不再与老裁缝针锋相对，“不知神乐代宫主有什么要说的？”
“雅典娜妹妹，你知道这位老人家当初是谁吗？”神乐潜龙不答，却和蔼问起麻宫雅典娜来。
“……他从不告诉我。”麻宫雅典娜低垂起头，也不知现时她脑海里飞旋的是什么。
“是吗？那我也不说太详细了。”神乐潜龙第一次正视着老裁缝，“总之，在二战时代前后，论单挑只逊于八杰集的风天王，仅凭**凡胎纯气功几乎算是打遍世界无敌手，任何势力无不千方百计拉拢的草根格斗者，便是这位伴随你成长，惟有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
“使风的那家伙是作弊！他根本是天然的轰炸机！”老裁缝不服得跳起来。
“我不过是让雅典娜妹妹知晓知晓，至于天下第一是谁，你想是谁，便是谁了。”神乐潜龙不以为意，“不过，因为一些道不清对错的往事，这位绝顶高手被神乐族下了格杀令，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辈子只能在草薙家的眼皮子底下受监视，虽然一身武功被压制，但还是活了下来。神乐宫的这么次失手，族里不少激进派至今耿耿于怀啊！”
“压制？”认真开始聆听的麻宫雅典娜倒仍是那么聪慧，一下便咀嚼出了重点，“你是说，他是被零技之楚之类的招式废的？”
“那可不是一个人的神技哟！”神乐潜龙含笑点头。
“这么说，他有希望恢复了？”麻宫雅典娜显得比当事人还激动。
“在懂零技之楚的人的帮助下，应该可以。”神乐潜龙扫视着所有人的表情，“不过，综合很多细节因素，一旦恢复，他的生命大概便开始了倒计时。”
“……”
众人的沉默最终被合冰打破：“为什么？”
“……是因为紊乱？”麻宫雅典娜斟酌着问。
“雅典娜妹妹果然是我的雅典娜妹妹。”神乐潜龙顺势给她夹了块蟮鱼片。
“神乐家的小姑娘，这些就别说了，事情已经那么多年了，我的心早淡了。”一直沉思着的老裁缝蓦然开口，语调丝毫不似玩世不恭，“直说吧，你找我，想做什么？”
“无他。”神乐潜龙的口吻仿佛江山掌中棋，“世界各地只有你的传说，还缺你的足迹。我来，只想用他江之水洗掉神乐族与你之间那碎玉的伤痕。”;
第二十八章 电子游戏!
“碎玉之伤？”Vice歪着头，看着严肃的老裁缝，眼中似焕发着光彩，“原来你还没蜕失当年的眼神……这才是那个耍得我无还手之力的小伙子啊！”
“英雄虽无用武之地，但老骥还是会伏枥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神乐潜龙手肘撑在餐桌，手背支撑下巴，定睛看着老裁缝，“如果给你他山之石，你还有攻玉的豪情吗？”
“直说。”老裁缝没有理会Vice的话，没理会麻宫雅典娜重新认识般的神态，“真消沉了，也没有雅典娜的古灵精怪。”
神乐潜龙微微摇头：“直说只会唐突。请允许我问几个问题——当今这个时代，还是那格斗家无敌的大航海时代吗？还是格斗家决定战争关键的一战时代吗？还是格斗家团队左右战役结果的二战时代吗？”
“不是。”
“在这个格斗家的暴力作用越来越小的时代，东京，里约热内卢，伦敦却各自撒下三张铁幕笼罩了几乎整个世界；在这个三方势力的核心基础越来越被淡化的时代——我们是不是需要担心新兴的势力会挑战我们的地位？”神乐潜龙仿佛把字一个个吐在餐桌上，碰撞出尖锐的警声。
“很可能。”
见老裁缝回答得几乎不假思索，神乐潜龙加快了语速：“在新旧势力的争斗中，无论*，如果放任丛林法则的淘汰，我们能剩下什么东西？就算我们努力把不安定因素扑灭在燎原之前，我们能剩下多少精力？”
“废墟，或者，疲于奔命。”
“那么，我们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神乐潜龙缓缓起身，饶过沉思中的Vice，将手递向目光如炬的老裁缝，“虽然我是神乐宫的代宫主，但我以神乐潜龙的身份，希望你能与神乐族和解——既然时代已经变了，旧时代的呆账死账就让它成为压床脚的垃圾纸张上的鬼画符吧——当我看到你还拥有这样的眼神时，我就断定你有如此气魄，因为，这样的眼神我经常在镜子里发现。”
“有必要那么急吗？”就在神乐潜龙的手停在老裁缝身前时，Vice开口了，“据我计算，这种危机虽然存在，但真正值得处理的时候，至少还有五十年。”
“是吗？”神乐潜龙露齿一笑，斜眼看看她，“那么请让我称你一声，白痴。”
“你！”Vice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发愣，就在这一瞬间，合冰已经飞速将两人隔开。
“就凭这句‘白痴’，我信你！”老裁缝突然笑得豪情，“当年我就是这么说她的。”
“是吗？”神乐潜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八卦之意。
“哦，那时原话是鼠目寸光，”老裁缝纯洁地四十五度仰望，眼睛中闪烁着回忆，“不过，你那一笑间的轻蔑和我当年却是大大不如。”
“惭愧了。从小生活在神乐宫中，还是第一次出门，没见过世面。”神乐潜龙绝对的诚恳。
“好汉本不提当年勇的，只是一时似曾相识……见笑了，见笑了。”老裁缝很是谦虚。
“你们！”Vice就差双眼燃烧，但看到合冰和麻宫雅典娜两边挡着去路，只能发指。
“身为八杰集之一，又何必在意这么一点儿口舌之争？”神乐潜龙笑颜晏晏，“请坐，给我陈述具体想法的机会。”
“……哼！”怒归怒，看着麻宫雅典娜哭笑不得的爱莫能助，看着合冰纯粹地执行公务模样，Vice终还是坐下，晚餐也继续进行，只不过合冰与麻宫雅典娜坐在了她左右。
“其实，我想就KOF这个比赛做一个衍生物，确切地说，是电子游戏。”神乐潜龙见所有人安坐，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侃侃开谈。
“……噗！”合冰刚吃了口饭，咀嚼着，一听神乐潜龙发话，很自然地偏头看去，却在话音落地时猛然脸色诡异，急急回头之下，一口全喷在躲避不及的Vice身上。
“合冰……”这是麻宫雅典娜失声起立。
“呛着了？”这是老裁缝的疑问。
“我的话有什么不妥吗？”这是神乐潜龙的疑惑。
“……你是要挑战我的极限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在一刹那的不可思议后，合冰的反应也算迅速：“没有，绝对没有那意思！我只是觉得潜龙的话太……太……”
“我不管你觉得什么，起码，你为了不吐在她身上而宁愿吐我，对吧？”Vice也不理自己的狼籍，“很好，非常好。”话音为落，一记摆拳正中合冰左脸，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连带着餐桌倾倒，也幸好其他三人都已起身，得以躲脱一身汤渍的命运。
“好了，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了。”甩下这么一句，Vice转身往厕所走去。
“……”麻宫雅典娜看看老裁缝，又看看神乐潜龙，再看向还没爬起来的合冰，不知说什么好。
“她也不容易啊！”老裁缝突然喟然一叹，对着茫然的麻宫雅典娜小声解释，“从她的反应看来，颇有女人的风格，却用的拳头而不是巴掌。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她那一拳的力道，如果是上辈子，不过是耢痒痒，而她却打得很是解气……小子，别装死，起来帮雅典娜收拾残局。”
“什么？关我什么事？”麻宫雅典娜不干了，却发现一骨碌爬起的合冰与自己异口同声。
“从始到终，我都没惹谁生气。”麻宫雅典娜的反驳被老裁缝老手一挥，“我要和神乐家的小姑娘聊聊，趁此刻清静。”
“合冰，帮忙吧，毕竟，你不可能闯厕所帮Vice换衣服。”神乐潜龙向放着吉他的沙发走去，“雅典娜妹妹，虽然没有吃饱，但你做的菜的确是一流，可以的话，希望以后时常有此口福。”说完，拿起吉他，冲麻宫雅典娜回眸一笑。;
第二十九章 布局
二楼的阳台上，凭风扶栏，神乐潜龙倒提吉他，淡看把着跟牙签剔牙的老裁缝：“这个见面礼如何？”
“举手之劳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老裁缝倒不客气，但还是忍不住一笑，“倒真解气。不过，你是怎么调教合冰那小子的？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保护你啊！”
“真要说的话，不过是投桃报李。”轻笑一声，神乐潜龙正色道，“另外，你真愿意与神乐族和解？半生的痛苦不容易一笑而过，毕竟你不是八杰集。”
“只要你保证你这代宫主说的话能算数，只要你邀请的内容值得，我何乐而不为？”老裁缝很是乐和，“不过，至少别用什么眼神似曾相识之类的由头。”
“上位者之喜怒哀乐，由心而非由性，因利而非因情。”神乐潜龙盯着老裁缝，幽幽一叹。
“呵呵，值得欣慰啊，想不到堂堂神乐代宫主竟然记得我当年的胡言乱语。”老裁缝终于把牙掏干净，二指夹住牙签，“既如此，继续你刚才的演讲。”
“演讲？”神乐潜龙又笑了，“也不知那些话，你信多少？”
“全信。因为我早就那么认为了，虽然以我所接触的环境不可能作出年份上的预料，但在八杰集和神乐宫的计算能力之间，我绝对相信你。”
老裁缝的话让神乐潜龙一愣：“这算是恭维吗？”
“和神乐家决裂是因为当年他们的做法，这和他们的能力没关系。”老裁缝回头看看楼下还在忙碌的麻宫雅典娜和合冰，听动静，似乎Vice快出来了，“我相信你是因为神乐宫和大蛇族这几十年的发展对比，这和当年的喜恶无关……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分不清，你差不多会当今天的见面没发生过吧？”
“我会直接走人。”神乐潜龙第三次笑了，似乎便是发自内心，“说不定顺手用你的性命换取神乐宫某些激进派的狂热。”
“爽快，比我当年爽快！”老裁缝击节而叹。
“因为我的背后是神乐宫。”
“所以你敢如此。”老裁缝盯着相谈甚欢的麻宫雅典娜与合冰，语调忽然转冷，“另外，你亲近雅典娜，又是为了什么？”
“人质。”神乐潜龙第四次发笑，她也看着正不甘干活的麻宫雅典娜，眼中散发着怜惜。
老裁缝脸皮抽动：“有必要吗？”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几分信任，却知道你对雅典娜妹妹有万分的期望。”神乐潜龙的视线聚焦到合冰身上，他正因笨拙的动作而被麻宫雅典娜埋怨——这引得她莞尔，“无论我的计划合不合你胃口，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将带雅典娜妹妹认祖归宗，如果我们志同道合，你和她自己的意愿便是所有的变数。”
“认祖归宗？你吃错药了？”老裁缝莫名其妙。
“没吃什么药，最近我的身体还算健康。”神乐潜龙看着他，第五次笑了，“我只知道雅典娜妹妹是你这辈子剩下的念想；我只知道当年神乐宫把某个未婚妈妈生的孩子转交到你手上。至于那个孩子与雅典娜妹妹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我认为，雅典娜妹妹可能比我更有兴趣。在KOF97上，雅典娜妹妹和千鹤姐一战中，她们的对话很值得玩味，也不知你观看过没？”
“你……”
“对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很喜欢雅典娜妹妹，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很愿意认她当亲妹妹。”神乐潜龙很是诚恳，“Vice已经出来了，我们也该下去了。”
……
当Vice面沉如水地回到客厅时，麻宫雅典娜与合冰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格斗家的基本素质让他们的每个动作都如此干练，只可惜他们的勤劳并没有引来他们本希望的人的注意——神乐潜龙和老裁缝正亲切联袂下楼，对着半是迎面的Vice同时开口。
“果然风雅。”
“这皮肤，还是那么油光可鉴。”
“你们……”Vice看着两人的密切，似乎不解。
“看来，其他两位的忙碌也结束了。”神乐潜龙率先往沙发一坐，拨弄吉他，“那么，请让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洗耳恭听。”Vice的心情貌似收拾得比餐桌更快。
老裁缝笑看着Vice，随手搬了把椅子，不远不近地坐下。
麻宫雅典娜瞧瞧神乐潜龙灵活的手指，瞧瞧笑得如往常那么嬉哈的老裁缝，终于去决定给众人倒水。
“……”合冰嘴唇翕动几许，却没说出什么，只静静坐在了神乐潜龙身旁。
“很好。”神乐潜龙手腕一震，如同一声惊堂木。
“千年来，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与格斗家的发展史虽然在规律上没有必然联系，但在个体的兴衰上却息息相关。特别是到了大航海时代，全世界文明在刀光剑影中开始了全面交流，也正是这个时代，格斗家势力逐渐站上了世界之巅，无论南美洲的八杰集，还是亚洲的草薙家，或者我们欧洲的神乐族，甚至至今不为我们了解的那个汉族神秘势力——无论那个势力现在究竟是消亡还是兴盛，至少，决定这几百年来地球格局的，便是这么四方。其他的所谓势力，顶多算是参与过历史，多数早已消亡，剩下的也不过是附庸或者毫无作为。”
“你的意思是，世界上本有无数的格斗流派……而今却寥寥无几，比如，欧洲？”合冰思索着，趁神乐潜龙停顿的时候忐忑而问。
“那不重要。春秋到战国也是这么回事儿。”老裁缝轻哼一声，“你应该问神乐小姑娘说这些铺垫的目的。”
“几百年来，格斗势力的你争我夺在历史上虽然被刻意掩盖，却被稗官野史奉为经久不衰的传说——神乐驰在官方历史中几乎没有记载，却在欧洲被传说为死神般的刺客。当然，这不过是鸿毛遍地的传奇中的一个。”吉他声隐约现着豪情，“说这些，仅仅是想提醒各位——我们有着非比寻常的历史资源，我们现在掌握着宣传优势，在我们的传统优势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时代下，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些周边优势在全世界构造一种有利于我们的文化？”
神乐潜龙奏着舒缓的旋律，微笑地看着大家，却得到一阵沉默。
“……这便是你要利用KOF做什么电子游戏的理由？”最终开口的是Vice。
“这恐怕只是第一步。”老裁缝的眼睛闪烁着，“干脆，只是个幌子。”
“什么意思？”突然抬头的麻宫雅典娜似乎有自己的答案，却仍是询问。
“雅典娜啊，”老裁缝看向她，很是语重心长，“你毕竟只有十八岁……举个例子吧。现在的地球人都知道世界上有七大洲，但有多少人想过，为什么南美洲会被称为南美洲？”看着麻宫雅典娜若有所悟的模样，老裁缝直接给了解释，“这便是神乐族对八杰集的胜利，这便是数百年来两族间争斗的胜负的里程碑。虽然仅仅是南美洲这么一个称呼，却隐藏着神乐宫才是世界领导的内涵。而现在，神乐小姑娘打算联合三大家族，把格斗家势力是全世界各种势力里的领导势力作为一个约定俗成的概念，让所有人承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所以以电子游戏为突破口，便是因为其受众是青少年——因为格斗家势力真正不得不面对危机的时间还有几十年，等现在的青少年撑起人类社会时，三大家族的地位早已深入骨髓，所谓的危机早没了酝酿的土壤了。”侃侃而谈着，老裁缝很是感叹，“提前几十年就开始布局，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损耗，这便是说Vice是白痴的理由。”
“不过……”此刻，Vice没有动怒，“这其中的步骤需要几十年的持之以恒，你，做得到吗？”
“我才二十出头。”神乐潜龙笑如春风，却是悄悄看着合冰的嘴唇——正动着，照Vice的说法，这是思索时的坏习惯——
“……错了，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