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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中末     未凡txt下载     未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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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下之耻

    大夏武国,洛阳皇都,正是神州最繁华热闹的城池。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今日,腊月初八,已近年关,洛阳城应是热闹无比才对,然而现在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清,城池上空听不到小贩嘈杂的叫卖声,天空中的鸟雀不知是被这诡异的气氛惊的不敢鸣叫,还是嘴里正衔着虫无法开口。大街上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只有寒风萧索的刮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却没有一片落雪,仿佛是被人提前清扫过了,按理说这般情景是往日里的侠客们最爱见的,因为他们可以在这样的街道上纵马狂奔,丝毫不用担心撞到过往的路人。可这大街上也见不到任何侠客。

    “哇~哇~哇~哇”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叫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在这座古城的上空不断回响。抱着那名婴儿的妇人却被这声儿啼吓得脸色煞白,她急忙用手捂住了怀里婴儿的嘴,并将婴儿抱的格外的紧,好像是担心外面有成群的的魔鬼会来夺走怀里的婴儿。

    虽然这城墙外还真有一只魔鬼,严格的说,是一只魔兽,这只魔兽并不可怕,相反,他表现的很温顺,因为这魔兽背上正站着一个人,一个可怕的人。

    那个人正抬头望着天,天的尽头挂着一轮烈阳,烈阳正在渐渐的下落,落在洛阳的城头上。这轮烈阳,光耀无比,在这冬天里,太阳却能如此之耀,更加令人不敢直视。这烈阳正让他想起了自己,因为他在这片神州上,也像太阳般让人不敢直视,可他并不像这烈阳一样正在缓缓下落。他正如日中天,春秋鼎盛。

    他虽然不是魔鬼,但他的名字比魔鬼还要令人发颤。他就是魔界大帝邪源三尺天。

    三尺天并不会从那名妇人的怀中夺走那名婴儿,因为洛阳古城的城墙上站满了人,那个怀抱婴儿的妇人一点也不起眼,那声儿啼也传不到城外,在寒冬腊月里,数十丈高的城墙上,能有这么多不怕冷的人,也真是奇怪的事。而且这些人非但不怕冷,似乎还热的不行。他们衣冠华丽,体态丰硕。丰硕的体态正冒着汗,华丽的衣冠已经被汗水浸湿,寒风吹过,这些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都上了一层厚厚的霜。每个人都围绕着中间的那名中年男子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议论声掩盖了那声儿啼,而他们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已经成了一个冰人。那名中年男子在这嘈杂声中,脸色越来越暗,表情也越来越奇怪,奇怪的就像一颗裂开了的枣。

    三尺天看着天边的落阳,落阳马上就要消失,天也就快要黑了。他望着洛阳古城的城墙,确切的说他正紧盯着城墙中间的那名中年男子,三尺天说话了。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城墙上的嘈杂也嘎然而止,因为那些人惧怕他。墙上的人怕墙下的人,这可真是一件怪事。数十丈高的城墙给不了他们安全感。

    “赵吉祥,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是战是降,给一句痛快话。”

    是战是降,这个简单的词组并不简单,这个问题让城墙上的那些人足足从日中议论到日落,长时间的议论原因并不是难以决定,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决定的权力。真正的决定权在城墙中间的那名面容如同裂枣的那名中年男子手里。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大夏武国的国主,也是与道始佛脑共齐名的兵主赵吉祥。

    神州有童谣,佛脑道始兵主上,更有邪源与儒皇。

    赵吉祥很难做出这个决定,所以城墙下的那个男人一直从晌午等到了现在。现在,是他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他其实早就做出决定了,因为他听到城内那声儿啼,尽管周围嘈杂不堪,他也知道该怎么决定。“二十年,再等二十年,等这名孩童握的住刀,兵者定雪此恨。”兵主心里暗道。

    一个握刀的少年并不可怕,但大夏国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婴儿。十年后,那些无辜的婴儿就要握起刀,在疆场上撒血。

    当赵吉祥准备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还是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旁边唯一一个从晌午到现在一言不发面容肃穆的男子,这个男子和兵主一般年纪,二人是征杀疆场多年的好兄弟,是兄弟,也是君臣,他正是大夏武国的军师,策侯言兵。做臣子,那就要为君上分忧。

    “魔界有备而来,若战,大夏则生灵涂炭。愿我主忍下此辱,日后加倍偿还。”这位面容肃穆书生打扮的侯爷说话了,他说话的同时正望着城外百十里远处的那一座座大山,这些大山被冰雪雪层层的覆盖着,光秃秃的树上挂着一串串冰凌,看上去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厚实的冰雪仿佛是一直巨兽身上坚硬的铠甲,这层层冰雪之下还充满着诡异的气息,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这一座座大山里布满了伏兵。

    旁边的冰人们迅速借过话茬,并整齐的跪在了兵主面前。“策侯所言甚是,请我皇定夺,大夏子民安危全系于我皇一人。”这些冰人们跪拜所抖落的冰霜,让赵吉祥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透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但他身后却还有一丝温暖,因为他背后站着三个人,这三个人是大夏武国的三位赫赫有名的战将,也是修为仅次于言兵的三大高手,被称为“大夏三司”的粟司食寒衣,刑司狱无赦,兵司问鬼神。这三人衣带被寒风扯的直摇摆,却始终守在兵主身后,如同战旗一般。只等待兵主一声令下,便会出城赴死。

    赵吉祥舍不得他们去赴死,这三人是他忠诚的手下,是手下,也是兄弟。所以他决定忍受这份屈辱,尽管这屈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忍受,而且他还尊为兵主,一代枭雄兵主竟然也会屈服。他听到了指甲深陷在手掌里所流出鲜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但这并不另他感觉到痛,因为他的心也在滴血,心更痛。

    赵吉祥突然发现原来说话也变得如此难了,喉管好像被裂开了的枣卡住了一般,连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但是最终他还是说了,因为他喉管里卡着的那枚裂枣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同时也咽下了他所受到的这般屈辱。裂枣咽进胃里,就像屈辱刻在心上。他的面容也在咽下这枚裂枣的时候变得不再像一枚裂枣一样难看,而且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三尺天望着落阳出神的时候,兵主也正望着洛阳,与三尺天相同,他们都把天上那耀目的太阳比做自己,可惜天无二日。然而与如日中天的三尺天不同的是,他把自己看成了落阳,他认为自己也像落阳一般,将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沐,也将在黎明到来之际重生。

    所以他收起了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他终于说话了。

    “儿臣赵吉祥,恭迎邪源尊驾。”

    “微臣恭迎邪源尊驾。”

    “微臣恭迎邪源尊驾。”

    “微臣恭迎邪源尊驾。”

    “微臣恭迎邪源尊驾。”

    ………………

    一句话带出了无数句话。无数人跪拜在了洛阳城外。这无数句话也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赵吉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阳城上空的落阳也落了下去,天黑了。

    落阳虽然落下了山,但邪源得到了一座洛阳。

    落阳虽然落下了山,但将来还会升起。

    这一日,史书载言“洛阳日坠。”

    邪源颔首,表情微醺,他陶醉在了这城外的跪拜声中,他笑了,笑声爽朗,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但这笑声被刀割般的寒风吹进了赵吉祥的耳朵里,却让他更加折磨,折磨的他无法维持脸上的那一丝笑容。

    颔首片刻,邪源翻身跳下那只魔兽,笑道:“皇儿平身,众爱卿平身。”从此魔界为父,大夏为子,从此大夏岁贡无数粮草布匹。说话的同时,他也伸出了手,向后挥了三下。邪源的手并没有什么非常之处,与普通人的手没有丝毫不同。只是他的手握着这座城的生杀大权,也支配着蛰伏在魔界深渊里的百万妖魔。

    这百万妖魔此时已经不在魔界深渊里蛰伏,他们正藏在洛阳城外的那一座座雪山之中,在这一座座雪山之中锋利的冰锥是他们的矛,层层的白雪是他们的盾。此时他们已经不再埋伏,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只手,那只与常人没有丝毫差异却有主宰着整个魔界的手。那个手势是撤退。

    兵主始终无法忘记这次魔界百万妖魔出动时的场景,无尽的黑暗之中涌现出了无数只妖异的眼睛,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些雪山中藏满了妖魔。那些眼睛似乎正要将洛阳城吞噬,洛阳城在这些妖瞳面前,变得十分渺小,数十丈的城墙并不能带给城中百姓们安宁。这些妖瞳退散时,大地也在震动,洛阳城内楼宇上的积雪竟被震了下来,一些瘦弱迟缓的百姓活活被积雪压死。直到城内屋檐上的积雪通通被震落,那些妖瞳才缓缓消失,一座座雪山也才渐渐归于黑暗。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他时常梦到这样的场面而被惊醒。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并且与之战斗。

    邪源收回了那只平凡的手,挠了挠身边那头魔兽的脖子,挺身道:“利维坦,你也回去。朕要去夏宫见一个人。”魔兽把头伸进邪源的怀中,又舔了舔邪源的手,最后望向了洛阳城,仰天长吼一声,才缓缓的退回黑暗深处。而洛阳城内的家畜无一不被吓的躁动不安,纷纷倒地假死。直到第二天日出才逐渐恢复。

    深渊巨兽利维坦,魔界深渊中最深处的恶魔,百万妖魔的首领,来自魔界最遥远的西方,是西方异神赐与邪源的魔兽。

    而邪源却要去夏宫见一个人,一个八年前的旧人。

第二章 后宫之辱

    大夏宫,昊武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群臣们整齐的跪在龙椅前。往日这龙椅上坐着的只有兵主,而现在龙椅上坐的却不是赵吉祥。但现在的龙椅却比往日更加威严。只见赵吉祥手提酒壶正笔直的侧立在龙椅旁。那酒壶是用一整块翡翠石料雕刻而成,看上去晶莹剔透,光莹饱满,壶肚上还雕着一幅画,画上绘的正是“白虎星韩信下凡辅刘邦”的典故,赵吉祥正望着这副画出神,似乎在想着也会有天星下凡辅佐他。

    “皇儿为朕斟酒。”邪源的话打破了他的思考。殿下跪着的群臣们,都把头深深的缩进了怀里。只有那四个沉默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

    邪源正懒散的躺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伸手举着酒杯,等赵吉祥为他斟酒。

    “儿臣遵旨。”赵吉祥紧握着酒壶,咬着牙,强挤着笑容,僵硬的弯下腰,缓缓的将邪源手里的酒杯填满。

    “西域进贡的酒果然不错,甜中带涩,回味无穷,给朕也拿一百壶,和粮食丝绸一起送到魔界。”邪源坐起身子,端着酒杯说道。

    “史官何在?”

    “微臣在。”

    “记,神州八年,夏帝赵吉祥为父皇邪源斟酒。”

    邪源话音刚落,殿下群臣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众臣皆言不可,有的大臣更是痛哭流涕,还有的年迈老臣突然口吐鲜血,怀恨而亡,更有一位老臣愤然站起,大骂三尺天,并大呼愧对先帝,撞殿柱而亡,而答话的那名太史官,抽出匕首,也自刃而亡。

    角落里站着的策侯言兵正痴痴看着地上的那三具尸首出神,眼神越来越冷,刑司狱无赦望向龙椅,怒上心头,眼眸如血般赤红,正欲冲上大殿,粟司食寒衣眉头紧皱,低首不语,兵司问鬼神已握住腰间宝剑,剑已出鞘一寸有余,那一寸剑身映着地上的尸首,显得格外凄凉。

    兵主见势不妙,急道:“邪源皇叔,史官既死,容儿臣来记。”

    “好,我的好皇儿果然能屈能伸,既然如此,你就就记在这柱子上吧,以便你日夜都能知我恩情。哈哈哈哈”邪源望向兵司问鬼神,伸手便是一掌,问鬼神见一掌袭来,正欲拔剑抵挡,怎料二人修为相差甚远,邪源随意一掌已禁锢了他周围的空间,问鬼神见状只能拔剑,可是问鬼神的剑终究还是太慢,三尺天的手终究还是太快。问鬼神右手还未将剑拔出一尺,三尺天的浑厚掌劲已至身前。

    只听砰然一声闷响,问鬼神已被击倒在地,右手被拍的粉碎,昏死过去,食寒衣急忙上前为问鬼神止血。

    邪源右手再伸,五指一捏,问鬼神的剑已被吸入掌中。“敢对我拔剑,天下只有一人。好皇侄,就用此剑来刻柱。”邪源语罢,手中宝剑如同流星般极速压去。

    赵吉祥见宝剑袭来,正欲饱提元功,接下此剑,忽闻一人喊道:“兵主小心!”说话之人正是策侯,策侯突出此言,兵主已解其意,随散功出掌,又提真元护体,故意只用三成功力强行接剑,宝剑袭来,所到之处,物件皆被震的粉碎,殿下的几个文弱老臣,竟被宝剑破空声吓的晕倒,而赵吉祥眼下已被逼至墙角,迫不得己才伸手握剑,不料剑鞘任余邪源暗力,兵主又功未提满,只能硬接,只听一声巨响,昊武殿一角的墙壁上已被震出一个打洞。砖瓦石砾激起的灰尘渐渐散去,这时透过墙上的大洞才看到手持宝剑的赵吉祥,他握剑的那只手虎口已被震裂,鲜血正在缓缓低落。

    邪源见状,大笑:“我儿好修为。”

    赵吉祥止住虎口鲜血,笑迎道:“父皇邪功盖世。”兵主又拔出宝剑,在殿前大柱上刻下“神州八年,儿臣赵吉祥为父皇三尺天斟酒。”

    “哈哈哈哈,我儿倒写的一手好字。”

    邪源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正得意的在大殿里四处张望,无意间他望向了大殿一角墙壁上的那个洞,洞里黑漆漆,如同魔界最深处的黑暗深渊,他喜欢黑暗。从洞里再继续望去,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火光,若隐若现的火光里似乎正站着一个妇人,而站着的那个妇人似乎正点燃蜡烛。

    因为距离太远,邪源实在无法判断那个妇人到底有没有点燃那根蜡烛,但邪源判断出了一点,蜡烛是否被点燃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心中的火已经被那名妇人点燃。点燃的火在邪源的心里,点火的妇人正在后宫里。

    大殿上跪着的群臣并没有发现邪源正望着后宫出神,兵主却发现了。

    “今日就到此为止,魔界与大夏结为世代父子。世代安宁,永不相战。朕回去了,皇儿莫送。哈哈哈哈。”邪源站起身,望着殿下低头伏首的大臣笑道。

    邪源的笑声还在大殿上盘旋,而邪源却已消失在了龙椅之前。现在的龙椅上空无一人,而殿上的群臣任然跪在龙椅之前,他们在等待兵主,他们也包括一直站在墙角的那四个人,虽然有一个人还昏倒在地上,但在兵主眼里他与站着的其他三人无异。

    “大夏今日之耻,兵者永记在心,兵者在次立誓,二十年后兵者定杀入魔界,手刃此贼。此柱不要毁去,兵者要日夜见此柱,知此辱,诸位与兵者共勉!”赵吉祥咬牙说道。

    “臣等无能,让吾皇蒙尘,臣等罪该万死!臣等定鞠躬尽瘁,报我大夏之仇。”殿下忠臣齐声大道。

    “诸位退下吧。”听到群臣的回答他感到很欣慰,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望着殿上一角的那个大洞,他不知道还有更大的屈辱在等着他。

    大夏宫,仁和宫。

    一盏蜡灯孤立在二层阁楼里的窗台上,灯焰正顽强的在夜风里抖动,时高时低,忽明忽暗,仿佛是在与夜风做着暧昧的游戏。窗外是一池碧水,在这寒冷的冬天,这样的池塘与其他大户人家早已结了冰的池塘相比,多了一分尊贵奢侈。池塘正被夜风轻拂,拂起层层微波,在那团顽强灯焰的照射下,层层微波也随着灯焰有了几分暧昧,暧昧的就像风韵少妇微笑时眼角的尾纹。

    这被夜风轻拂的层层尾纹突然被哗啦的水声打扰了,一个人正在这池塘边洗手,洗手时的哗哗水声同时被夜风吹进了二层阁楼,阁楼窗台上的蜡焰被这带着水声的夜风吹的更加的暴躁,焰色也变得异常鲜红,鲜红的像滴入池水中的血一样。

    这个在池塘边洗手的人正是赵吉祥,他正在清洗手上的鲜红血迹,这血迹不知是来自他右掌虎口处,还是来自他刚刚杀死的那几个太监,这一切都无法寻查,因为那几个被他杀死的太监已经被毁尸灭迹。他安静的洗着手,丝毫不在意哗哗的水声已经被夜风吹到了二层阁楼里。

    靠着阁楼的梳妆台上散落着一盒胭脂,这盒胭脂是八年前窗外的人送给窗内的人的定情信物。因为窗内的人喜欢这盒胭脂,这盒胭脂异常的红,红的像鲜血一样。胭脂的女主人正躺在里妆台二尺远的软榻上,然而这盒胭脂并分辨不出女主人究竟是在躺在软榻,还是被那个像夜风一样的男人压在软榻上,那个男人来的时候就像一阵夜风,现在也像一阵夜风,胭脂可以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下的女主人异常的兴奋,兴奋的像窗台上时高时低,忽明忽暗的灯焰一样,因为女主人今天抹了胭脂,是八年前的那盒红如血胭脂,而胭脂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正是魔界大帝邪源。

    窗台上,兴奋灯焰与夜风显得更加的暧昧了,忽明忽暗的灯焰散发出有节奏的红光,照在池塘边的赵吉祥身上,赵吉祥任在洗手,手上依然是鲜血,他很疑惑,这几个太监身上的血竟然如此难以洗尽,他继续洗着。其实是他的心在滴血,心中的血用着池水如何洗的干净?

    赵吉祥看着眼前的被夜风拂出尾纹的微波,他很好奇这池水到底快不快乐?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忘记了手上洗不掉的血迹。他多么想抓住夜风,也像夜风一样去轻拂池水,可是夜风怎么能抓的住,他也只能掘一湾池塘,蓄一池碧水。可以池水无论蓄在哪里,都会有夜风拂来。其实他永远也无法得出答案,因为他没有像夜风一样去轻拂池水的能力。池水的快乐,只有夜风知道。

    夜风望着望着身下眼角笑出微波的那名风韵少妇,他知道她很快乐,快乐的让她忽略了窗外的哗哗水声。这名风韵的少妇看着身上像夜风一样的男人,脸上涌出的一抹润红,那抹润红就像那盒胭脂,红如血。这抹润红也让这个男子心中燃起了火。

    其实邪源心中的火早在八年前就被这妇人点燃了,八年前邪源初次见到这妇人的时候,这妇人还是一位少女。这位少女正盖着红盖头,坐在床头,等待着新郎,当少女掀起盖头时,少女脸上异常绯红,就像刚抹了抹了胭脂一样。

    那一年,兵主未称皇,邪源走洛阳。

    那一天,邪源正躲在窗外,兵主却站在窗内。

    窗外,月圆花好。窗内,红烛闪烁。

    “祥郎,你快来掀我盖头嘛。”床头少女对着床前的男子喊道。

    “池儿,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我爱你。”少年兵主手里握着一个盒子,表情失落的对床头少女说道。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你先掀我盖头呀,人家今天涂了你送我的那盒胭脂,嘻嘻嘻,你快看看我美不美。”床头少女娇声说道。

    “池儿,我,我,我不是男人。”少年兵主望着墙上贴着的双喜临门的剪纸,结结巴巴的说道。

    “什么!你,你说什么?!”少女听到此言,惊的掀起了盖头。

    窗外的邪源听到兵主的秘密,张嘴正欲发笑,转眼又看到的盖头下的少女,只见那少女生的貌若天仙,容颜绝世。邪源已是看痴了,痴的忘记了这女子已是人妻,痴的也生起了念头,邪源邪念。

    “池儿,我,其实我小时候受过伤,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做那个事。”少年兵主竟表现出了一丝腼腆。

    “哪个事啊?”池儿一脸童真,望向床前的少年郎。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男女房事,能生生孩子的事啊。”

    “池儿,我对不起你,但是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会爱你。这是我从一位老道长那里求来的灵孕丹,你吃了它。”少年郎把手中的盒子缓缓放在桌子上,伤心的跑了出去,丝毫没有发现,窗外也有少年。

    “祥郎你别走啊,你回来啊!”池儿的清脆动人呼唤声并没有唤回推门而去的少年,却撩动了窗外的邪念少年。

    “臭祥郎,坏祥郎!说走就走!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不过。养小孩还挺好玩的。”池儿面露嗔容的望着门外,他以为少年还会回来,但他不知道少年正提着酒躲进了无人的深山里,他准备在山里过夜,毕竟新婚之夜,他除了洞房之外,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池儿也不知道她的嗔容,让窗外的少年的邪念又邪三分。

    池儿又伸手抓向桌上的那个盒子。她打开盒子,拿起那颗散发着异香又光泽诱人的药丸,缓缓的吞了下去。吃了丹药,池儿羞涩的抚摸这肚子,好像自己就要待产了一样。她关上了被少年兵主推开的门,看着门上贴着的鲜红福字剪纸,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脸上还涂着胭脂,于是走向妆台准备卸妆,正在卸妆的时候,她看到了柜上放着的精致胭脂盒,脸上浮现出一副满足的神情,又忽感厌倦。

    池儿站在镜子前,缓缓的拉开了衣带,一副洁白无瑕,光滑细腻,线条饱满的少女躯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窗外少年眼中,此时,窗外少年邪源心中的邪念已邪至十分。

    池儿看着镜子里的躯体,她本想把自己的身体呈现给自己最心爱的少年郎,可是这个少年郎,却推门而去,头也不回。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遗憾与哀怨的神色。突然,她望向窗外。

    “好看吗?想看就进来。”

    刹时,翠柳鸣蛙,红花照月。

    突然,一条人影闪入少女眼前,正是少年邪郎。二人四目相视,心意已然分明。

    这一夜,碧池荡波,烛焰骚动。

    每当榻上的风韵少妇回想起这个夜晚的时候,她都会笑,笑里带着怨恨,怨恨着窗外的哗哗水声与自己笑起时眼角如同夜风拂碧池般的尾纹。

    而窗外的池塘上的微波正渐渐停止,窗台上的灯焰也变得安静了起来,因为夜风停了。池塘边的流水声也渐渐停止,因为赵吉祥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净,就像他的心已经滴尽了血一样。

    赵吉祥正在擦手,他渐渐的感觉眼前的池塘里的水竟变得躁动了起来。

    “咻~咻!”一把数十丈长的大刀从东边天空向二层阁楼径直砍去,霸道的刀锋正要将这二层阁楼劈的粉碎。就在这时阁楼上突然围起了一层邪异的绿光,霸道刀锋劈在绿光之上,只见绿光丝毫不动,阁楼也安然无恙。而那道霸道刀锋却被绿光崩的粉碎。

    赵吉祥见状,身形急退至数十米远,他在数十米之外的宫墙上,看着那层光幕,那层光幕笼罩在阁楼之上,正像是一顶帽子,一顶绿色的帽子,赵吉祥看着这顶帽子,心里不由得感觉一阵酸楚。丝毫没有发现远方有霸辞唱起。

    正是诗号“孤臣危涕,孽子坠心。置酒欲饮,悲来填膺。”

    而诗号之主究竟是何许人也?请继续关注。

第三章 帝星入凡

    孤臣危涕,孽子坠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置酒欲饮,悲来填膺。

    远方出现一名壮汉,手握一把大刀,面带悲戚之色,正大步走来。恍惚间,大汉已走至池塘旁边,大汉看了一眼数十米之外的赵吉祥,脸上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只见这名大汉,手提着大刀,又朝着阁楼怒喝道:“三尺天,你敢欺负我妹妹!出来受死!”

    大汉的话传进阁楼,整个阁楼之上邪云笼罩,皇宫都被一股惊天的邪气覆盖,阁楼之中诗号乍起:

    “天下正道儒佛兵,亘古邪源我一人。”

    “破尽始皇主脑殿,道儒佛兵也称臣。”

    嚣张的诗号来自嚣张的人,诗号唱罢,阁楼里已经走出了一位气宇不凡的长发男子,男子正是邪源,邪源睥睨着那名提刀大汉,嘴角带笑嘲讽道:“朕怎么不知道朕俊秀的小娘子还有一个这么粗糙的哥哥。你们可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吗?”

    提刀大汉闻言,正欲开口,谁知邪源又继续说道:“**一刻值千金,一招不能败你,邪者当场自尽。”

    大汉听到此言,已是怒不可遏,喝道:“好,你先吃我一刀。”大汉随即右手横刀于胸,左手指向池塘碧水,百十米宽的池塘瞬间沸腾起来,满池碧水全部顺着魁梧大汉的左手流向右手握着的那把刀上,而那片池塘正要被抽干,一些鱼鳖也在淤泥里翻动。右手的刀在池水的涌动下,变得湛蓝,刀背上流动着条条波纹,刀刃已变得寒芒闪烁。直到池塘完全被抽的一丝不剩那刻,魁梧大汉突然左右手共同握住刀把,向前奋力挥去。

    “东流刀法第一式,青山遮。”

    只见一道蔚蓝的寒光,向邪源袭来。而邪源却是纹丝不动,刹那间,寒光已经逼至邪源眼前,距邪源眉间不过十寸距离,邪源突然伸指一夹,这寒光却已然被邪源夹在指尖。青山遮,青山都遮不住的江水,若真的是一江碧水,恐怕邪源也无法像现在这样毫不费力的将其挡住,只可惜这是一池碧水。邪源玩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寒光,这寒光正不断向前挣扎,却有十分无奈。

    看到邪源这随意的伸手一指,赵吉祥心中一惊,他自己根本无法做到在这么短的距离,用这么快的速度轻而易举的挡下这一刀。那名大汉也是目露惊异,誉满天下的东流刀,竟然能被人这么简单的接住。

    邪源右手扬起寒光,看了一眼正躲在数十米之外的赵吉祥傲笑道:“刀法不差,与我的好皇儿不分伯仲,只是可惜了这一池春水。”说罢,邪源右手一挥,那寒光化作一股寒流,向被抽干了的池塘用去,片刻间,池塘已被注满。

    “现在轮到我了,记住,一招不能败你,邪者当场自尽。”

    话音未落,只见邪源,双手同运,元功已是提至十成,满天邪气在邪源的调动下,全部涌入邪源掌中,邪源双手报球,掌心中央已是凝聚一颗碧绿妖异的光珠。光珠上点缀着点点黑光,令人不寒而栗。

    “天赐九邪。”

    只见邪源双手运珠向前推去,光珠掠过池塘,池塘正要被邪气侵入,池里的鱼鳖也怕是会被毒死,邪源见状,暗运口诀,于是池塘无恙。

    邪珠又继续向那名大汉射去,赵吉祥见状,那名大汉恐有性命之忧。

    这时,二层阁楼中突然穿出一道妇人温柔的声音:“三尺天,不要伤害我哥哥。”

    三尺天闻言,唯恐伤了大汉性命。急忙运功去救大汉,然而邪珠速度太快,邪源却是救之不及。

    邪珠已近大汉眼前,大汉见邪威太盛,鼓尽全身元功奋力抵挡。突然,大汉背后传来一股磅礴真元,魁梧大汉闻言再提真元,双掌齐运,挡于胸前。

    大汉双掌与邪珠刚一接触,手掌已是渗出鲜血,多亏有背后之前暗中援手,不然大汉双掌定被震断。

    邪珠在大汉掌前,正在越变越小,只听得一声惊爆,周围树木尽被折断,稍远处花园中的鸟儿也被巨响惊的飞散开来,池塘里的碧水被震的翻涌奔腾。邪珠爆炸之处已被炸出一个大坑,坑中站着二人,二人浑身衣服已是破裂开来,那名魁梧的大汉正大口的喘着气,双手流着血,手里的刀早已被击飞。他的背后正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在为大汉传功的人,这个人,正是兵主赵吉祥。

    邪源此时已赶至坑前,看着坑内的二人,邪源笑道:“朕的小舅子和朕的好皇儿倒是情同手足。哈哈哈,那你兄弟二人在此慢慢叙旧。朕起驾回宫了,小娘子,告辞,哈哈哈哈。”说罢,邪源回头看了背后的那栋二层阁楼一眼,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天空中的无边邪气,也渐渐的消失。

    坑内两个男人,相视无言,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二层阁楼等木窗也已经关上,阁楼里的那个女人不知是否已经入睡,因为窗内的那盏烛灯,依然亮着。如果不是现场还遗留着打斗的痕迹,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很强,非常强。”

    “但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发誓。”

    “但你对不起我妹妹。”

    这句话让赵吉祥听的很难受,话里说的这个妹妹正是阁楼里的女人,而哥哥也就是坑里的那个大男人,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东流刀客,江恨水。

    江恨水得知邪源站在洛阳城下时,便从清油江急急赶来,因为走的匆忙,他忘了带上那一江向东而流的碧水,池塘再怎么广阔也比不上大江的浩瀚。他赶来的时候邪源还在洛阳城下,可惜他赶到的时候,邪源已经身在二层阁楼里。他赶来的时候只是想帮他的这个妹夫,可惜他赶到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我会和你一起杀他。”江恨水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他感觉自己并没有颜面留在这里。

    看着江恨水远去的背影,赵吉祥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池塘旁边,他突然觉得很愤怒,他愤怒自己无能,愤怒自己太懦弱,身为她的夫君,却还比不上她的哥哥,身为一国之主,却要向他人称臣。身为一个男人,却失去了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那种能力。他又感觉到恨,他所有的屈辱都是拜那个浑身邪气的男子所赐。但他自己必须忍,也一定要忍,因为他知道他终归有雪恨的一天。

    东边的天空,一轮橙红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天已经亮了,他相信自己也有升起的一天。他凝视着那轮橙红的太阳,渐渐的呆住了。突然一道尖锐的呼唤声打破了这一切。

    “陛下,醒醒,这是今日言侯爷递上来的奏折。”赵吉祥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在御书房,面前横放着一张檀木桌,桌上的奏折在檀木规整纹理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杂乱,奏折旁边放着一个玉质酒壶,自己的右手正握着一把玉渣,看着手中的玉渣,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梦见一年前洛阳城外与后宫阁楼里的场面,梦里的愤怒让他捏碎的手中的酒杯。

    赵吉祥缓过神来,窗外已是月上梢头,层层黑云笼罩在月亮之上,他接过了那名声音尖锐的太监手里举着的奏折:“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手里的奏折,他娴熟的用指甲刮掉奏折上封口处的火漆,凝视着奏折上的字迹,他突然皱起眉,当他看到第二行的内容时,终于坐不住了,他伸出右手用力的砸向身前厚实的木桌,似乎没有发现手掌下方正是被他捏碎的酒杯所残留的锐利玉渣,只听得砰的一声,桌子已经被他拍的粉碎。他望着远方,面目狰狞,怒吼道:“三尺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收回视线,他望着的方向,正是洛阳城外的那些雪山,山上的雪早就已经融化,而大山背后最遥远的地方,正是魔界。

    他继续看着奏折,看到最后一行字时不禁低头思索了起来,思索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见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堆被拍碎了的木桌,旁边正静静的躺着一个酒壶,酒壶看上去晶莹剔透,光泽饱满,赵吉祥突然瞳孔骤缩,连忙捡起地上的玉壶,看着手上的奏折,顷刻之间,心中已经有了谋划,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意如此!”

    赵吉祥将手里的奏折丢在地上,大笑着走了出去。御书房外候着的太监连忙跪下了头,“吩咐御膳房,给江妃那里送点补品过去。”还没等这几个太监答话,赵吉祥已经离开。等赵吉祥离开了很久之后,那几个太监才抬着一张檀木制的桌子走进御书房内。他们熟练的收拾起地上的碎屑,整理好散落在地上的奏折,小心翼翼的放在刚刚的置下的檀木桌子上。片刻间,御书房已经恢复如初。只见檀木桌上的那份奏折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三行字:

    “花学士私通边将,花夫人子时产子。”

    “江妃身孕已有九月。”

    “鬼朴子卜辞,重阳之日,花上月下,帝星入凡。”

    而一旁的玉壶肚上,刻着的正是那副“白虎星韩信下凡辅刘邦”的图画。

第四章 花前 月下 骰

    临近子时,洛阳城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天边的月亮正被黑云笼罩,街道显得更加的黝黑,黝黑的仿佛要把人吞噬一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街道的中间正有一个更夫在小心翼翼的走着,这样漆黑的街道,确实容易跌倒,他时不时又压着嗓子喊上两句:“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这还没到子时,这些人就把灯给熄了,也不担心路上的人跌断了腿?真是抠门,活该住在这里,老子还是到那些门前点灯笼的富贵人家那里去,这里灯都不点,还怕着火,搞笑!”这个更夫看着街道两旁的住户,心里发起了牢骚。

    更夫刚准备改道离开这里,正要抬脚,天上的笼罩着月亮的黑云消散了,黑云下是一轮皎白的月亮,在月光的照射下,整个街道也亮了起来。他看着街道,感觉十分的舒适,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背后有摇摇晃晃的出现了一道人影,看着脚下的人影,他心想道,又是哪个酒鬼喝到这么晚才回家,天天喝酒,活该住在这里。他先小心的走到路边,又好奇的回过头,朝着那道人影的主人望去。

    “哎,我说那个喝酒的,这现在都已经宵禁了,你这是要被官府抓起来杀头的,你晓不晓得咯?”更夫朝着那人喊到,奇怪的是那个人并不理他。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一个酒鬼,因为他手上没有酒壶,他朝着那个人的手心望去,发现那个人手里正捏着两个骰子,骰子被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洁白,上面的点数也是清晰可见。原来是个夜不归宿的赌徒,看着这个赌徒,更夫慌了,他想起了领他入门的那个老更夫的话,醉鬼好惹,赌徒难缠,喝酒只因伤心事,赌博却是恶中人。

    “那个喝酒的,你怎么不答话呢?算了,你不答话也没事,我人好,不和你多计较,你赶快回家吧,我也不把你送到衙门去了,下次千万别喝这么晚才回家啊。”

    更夫话音未落,突然发现那个人手中的骰子少了一颗,他望着那人的脚下,以为骰子掉在的地上,掉在地上为何没有声音?更夫奇怪的挠了挠头,挠着头,他发现眉心正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仔细一想,这才发现原来那粒骰子已经镶进了自己的脑壳上。只听得咚的一声,更夫手中的锣掉在了地上,他死前还敲响了最后一声锣,可惜的是,他到死也没有摸清自己眉间的骰子到底是几点,镶在更夫眉间的骰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团雪,可惜更夫已经看不到。

    “六点,大。”

    骰子的主人说话了,他看着已经飞回到他手中的骰子说道:“倘若刚才在赌坊里,那枚骰子要是六点,那可就好了。”

    这个人确实不是一个酒鬼,因为他手里拿着的是骰子,他也不是一个一般的赌徒,他是一个今夜在赌坊里输了钱的赌徒,输了钱的赌徒,才是最危险的赌徒,更何况他输的一干二净。正是因为他输的一干二净,他才接了一个任务,任务的赏金是七百六十五两银子。他要去杀一家七十六口的人,多出来的那五两银子,是要他顺便杀了那一家七十六人家里的那一条狗。至于要问他为什么要杀那名更夫,倒不如去让他问一问赌坊的老板,怎样赌,才能只赢不输?

    赌徒拿着骰子,踏在地上掉落的那面锣上,朝着街道的尽头摇摇晃晃的走去,街道的尽头正是那名更夫正准备去的地方,那里住着一户户门口点的起灯笼的富贵人家。

    拿着骰子的赌徒的身影也突然的消失了,因为天边那轮月亮散发出来的月光又被突然聚起的黑云遮盖的一丝不漏。黑云下的街道也突然变得漆黑,漆黑的只能听到赌徒摇摇晃晃的脚步声。

    洛阳城夜里的另一条街道,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一笼笼明晃晃的灯笼,尽管天上的月亮被层层的黑云笼罩,但这丝毫不影响这条街道一片祥和的气氛。

    “来来来,你快点吧,夫人就要生了!”一名仆人打扮的斯文男子,并不斯文的拉扯着一名已是白发斑斑的老妇人往大门内走去。

    老妇人正扣着扣子,显然她走的很慌乱,她本来刚熄了灯,正准备上床睡觉,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原来是这户人家的夫人正要生产,她才急忙批了衣服,穿了鞋,上了马车。她并不知道要生产的这户人家在城中的地位,她也并不在乎这些,因为将要待产的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她跟着这个斯文的管家走进大门内的房子。

    “老爷,产婆请来了。”管家对着床边站着的男子,恭敬的说道,这位老爷,真是当朝的大学士,花百岁。

    “快准备热水,剪子,其他的男人都出去。”产婆并没有搭理花百岁,只是快步走向床前,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握起将要生产的那名妇人的手,“先放松,等会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尽管用力便是。”

    旁边的花百岁见状,神态紧张的对产婆说道:“这便麻烦你了,事后花家必有重谢。”老爷说完话,便带着管家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待产的夫人与两个在旁边待命的丫鬟,还有产婆。

    屋外,花百岁看着正向水房快步跑去的管家,心里不免有些更加紧张。他一个人站在屋外的花园里,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走动着的花百岁并没有看到旁边花丛里的那些花。突然这些花的色彩变得各位鲜艳了,天边月亮上覆盖着的黑云悄无声息的消散了,月光现在花丛上,显得十分安静。

    突然,一声儿啼打破了这声寂静。

    “生了生了,男孩,还是双胞胎,恭喜老爷。”屋内产婆抱着两个婴儿递向妇人怀中对着窗外喊到。

    花百岁闻言,急忙朝着屋内跑去,同时对水房方向喊到:“管家,取银子来。”花百岁一心只想着进屋看子,并没有发现水房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进了屋子,花百岁快步走向床边,握着床上妇人的手,激动的说道:“夫人,真是辛苦你了。”床上躺着的妇人,脸色苍白,还有些许汗水,应声答道:“相公,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花百岁看着窗外皎白的月亮,沉思片刻说道:“长子就叫花安,次子就叫花凡吧。”

    “安儿,凡儿,你爹给你们取得名字好听吗?一世安宁,一生平凡。”床上躺着的妇人看着怀中的两个婴儿,满脸温柔的说道。

    “这管家怎么还不来,产婆劳你稍等片刻,翠儿,你去水房看看。”花百岁想起管家迟迟未来,对身后站着的两名丫鬟说道。

    翠儿应了声,朝着门外走去,正要伸手开门,突然屋门被朝内推开,来人并不是管家。

    看到来人不是管家,翠儿还没张口,就应声倒在了地上。地上的翠儿眉间正有一颗骰子。

    “四点,又是大。”

    花百岁闻声朝门望去,正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枚骰子,来人正是赌徒。

    “言兵派你来的?”花百岁问道,说话见正要朝墙上去取墙上的剑。

    “有人出钱让我来杀你,你一家七十六口,还差三口。”赌徒弹指一瞬,两枚骰子已经脱手而出,化作两道白光,朝花百岁飞去。

    一枚骰子正击在花百岁面前的佩剑上,佩剑还未被花百岁取下,就已经被击的粉碎。而另一枚骰子已经镶如花百岁身后丫鬟的眉间。

    “三点,小。现在,还差两口。”赌徒拿着已经飞回手中的骰子淡淡的说道。

    “眉间一点雪!你就是江湖传言以人头为骰盅的第一杀手,人称黑夜飞骰的那个赌徒?”花百岁惊诧道。

    “正是在下。”

    “既然有人让你杀我全家七十六口,你还差两口?那我与我相公如果自尽,你可会放了这位产婆与我两名幼子的性命?”床上的妇人突然开口了。

    “可以,我只收了七十六口半的赏金。”

    “相公,我先你一步了。”妇人话音刚落,便抓起身边铜盆里的剪刀插入自己的心窝,瞬间吐血身亡。产婆还未来得及上前,花百岁已紧紧抱住怀中的尸体。

    “爱妻啊!你怎么如此啊!我这就就来陪你。”花百岁已是满脸泪水,他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入床上的襁褓里,又取出一枚银针在长子背上刺了一个安字,在次子背上次了一个凡字。他抱起襁褓,取下手上的玉扳指,又从桌上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产婆说道:“产婆,劳烦你将我的这两个幼子,交到东海文峰儒殿四君子之一的乐君手里,他见了这块玉佩定会相信。这枚扳指乃是玄玉雕琢而成,价值不菲,你可用来在路上做盘缠。这块令牌,你出门时若有卫兵阻拦,可以示出此牌。”

    “赌徒,你要信守承诺,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花百岁便拔出床边妇人胸上的剪刀插入心里胸膛,瞬间吐血身亡。

    赌徒看着已是惊呆了的产婆,出门而去并淡淡的说道:“你出城去吧,官兵片刻过来。”

    产婆闻言急忙抱起手中的两名孩子,赶向城门方向。到了城门果然去同花百岁所言,需要出示令牌方可离开。

    连夜赶路的产婆,丝毫没有发现背后有人一路跟随,直到她发现前面是一座断崖,正要调头回去,突然发现背后出现了一个人。

第五章 断崖 花月 啼

    产婆看着脚下的断崖,崖底漆黑一边,深不见底,跌下去恐怕就是粉身碎骨,连忙靠在崖边的一颗大树上,忽然背后雄厚诗号响起:

    “纳尽天下百万兵,腰间宝剑谁言腥?”

    “寰宇逐鹿安天下,自有后人问功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来人衣着华贵,英姿勃勃,正是兵主赵吉祥,他朝着崖边的产婆沉声喊到:“放下婴儿,我饶你性命。”

    产婆闻言,已是被兵主吓傻,她做产婆这么多年,手里剪断的脐带无数,今日竟然要将自己的性命交待于此,她正在犹豫间,又听兵主说道:“罢了,留你不得,去死吧。”

    兵主出掌,直向崖头的产婆,掌劲霸道无比。产婆本就是凡人,又年迈体弱,如何受得了如此一掌。只听彭的一声,产婆中掌跌下悬崖。怀中的襁褓里的婴儿,一名被掌风击起,跃向空中。还有一名随着产婆,掉下崖去。

    赵吉祥朝着空中婴儿,伸手一吸,婴儿已经飞去他的手中,他看着手中的婴儿,只见婴儿脸色发青,双眼紧闭,背上还刺着一个安字。赵吉祥随即右手运掌,正欲一掌拍死眼前的这名婴儿。

    兵主手掌刚到婴儿眼前,只听到空中“轰”的一声,响起了一道惊雷,而婴儿身上也浮起了一层金光,兵主一掌击在这层光罩上,感觉就像拍在了一团棉花上,而手里的婴儿丝毫没有收到波及。

    兵主片刻才定过神来,随即笑道:“哈哈哈哈,天赋异象,果然帝星之命,此子定将助我一统天下,鬼朴子诚不我欺。”

    “三尺天!此子提刀之日,便是我雪恨之时!”兵主朝天大吼一声,朝着洛阳城方向走去。

    等到赵吉祥渐渐走远,断崖旁的那颗大树起了变化,那棵大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随即缓缓从树中心走出一名中年道人,这名男子身穿青衫,长发向两肩舒展开来,面容丰润如玉,鼻梁高挺,眉如剑指,一副世外高人的气派。

    只见这名仙风道骨的男子,纵身跃向悬崖之下,同时崖间响起清逸诗号:

    “一出函谷已避尘,徒留千言迷后人。

    知北游南何如我?厌世寂道弃生门。”

    崖底布满了大小各异的碎石,在月光的照射下,碎石表面浮起了层层白光,如同美玉一般。而有一处碎石,却并非白色,而是艳红如血。这一起处正是产婆坠崖之处,产婆从崖上跌下,已是摔得粉碎。一滩血色肉泥里,有一块玉佩清晰可见。

    跳下崖底的道人,已经来到这堆肉泥旁边,他掏出一块手帕,捡起那块玉佩,又用手帕将玉佩擦拭干净。玉佩擦拭干净之后,又变的洁白如月。而那块手帕已被道人丢向了那堆肉泥,洁白的手帕刚一接触到那堆肉泥,霎时间就变得艳红如血,和那堆肉泥已是无法分辨。

    “嗯?如何不见另一名婴儿?”青衫道人,皱着眉头四处张望着说道。

    “哇~哇~哇~”

    忽然,天边响起一声儿啼。青衫道人顺着声音来源,朝着断崖望去。

    断崖壁上离着崖头不远处,有着一抹艳红,青衫道人定睛一看,那抹艳红正是崖壁向外生长开出的一团红花,而这团红花之间正躺着一名婴儿,此时皎白的月亮已经升至崖头,那团红花就好像开在了月亮中心。

    “重阳之夜,花上月下,坠崖不死,果真是帝星之命。”青衫道人话音未落,已是纵身跃起。

    “从今日起,你便叫花凡吧。”青衫道人看着怀中躺着的婴儿身上刺着的字,柔声说道。怀中的婴儿又是啼了一声,就好像是在回答这名青衫道人的话,青衫道人见状,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抱着婴儿径直朝着洛阳城以南走去。

    大夏皇宫,二层阁楼。

    阁楼外的池塘依旧是一池碧水,一年前那一天,那三人再此打斗的痕迹,早已经被小太监们恢复如初。而与那一天不同的是,今夜无风,碧池无波,二层阁楼窗台上的那根蜡烛,已经烧了见底,仿佛马上就要熄灭了一般。

    当兵主抱着婴儿正准备踏进二层阁楼时,他犹豫了,但他始终还是要再见屋内的江妃最后一面。

    兵主推开门,看着屋内的江妃,他忘记了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进过这见屋子,窗户边的妆台上放着一盒胭脂,正是那一年的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这么多年了,这盒胭脂你还没有用完吗?”赵吉祥看着手里握着那盒胭脂低声说道。

    “祥郎,你果真还是不想让这名婴儿活在世上吗?”床上的江妃,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地上有个摔碎了半截的碗,碗里还有些许汤药。她摸着自己已经隆起了的肚子对赵吉祥说道。

    “邪源的孽种,朕怎么让他活在世上?”赵吉祥眼神一变,捏着手里的胭脂闷声吼道。

    “补汤里只是放了一些打胎药,你休养些时日便可恢复,今日朕在崖边救了一名婴儿,朕将他托付与你,你就当他是你我的亲生骨肉,和璐儿一样,你我一起扶养,等他长大成人,朕将皇位再传与他,如何?”赵吉祥看着手中的婴儿,低头柔声说道。

    “祥郎,你果真以为补汤里只有打胎药吗?”江妃看着赵吉祥,嘴角划过一丝惨笑。

    这时,赵吉祥才发现床上的江妃嘴角有些一丝已经干了的血迹,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胭脂,快步跑向床边,抓起江妃的手,全力的输着真气。

    “是谁!谁敢在汤里下毒!朕要诛他九族!池儿,你挺住,我马上找人来救你。”赵吉祥愤怒的吼道。

    “不用了,毒是我自己放的,我早就不想活了,现在就我已经来不及了,祥郎,你别走,就坐在这里,我还想再看一看你。”

    “祥郎,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坐在我的床头,可是你连进都不敢进!”

    “祥郎,我……”江妃刚说出一个字,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她紧紧的抓住赵吉祥的手。

    “祥郎,我,我一点都不嫌弃你是不是不行,可是你自己却嫌弃自己,我如果不死,你恐怕永远也不敢面对我。”

    “我与邪源只是……我并不喜欢他,我还是爱……爱你的。照……照顾好,璐儿……”江妃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握着赵吉祥的那只手,突然松开,滚在一旁。窗台上的那盏蜡灯,灯油已经烧的干净,灯芯也燃成了灰。

    “三~尺~天!我恨呐!”赵吉祥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他尊为一国之主,掌大夏权柄,已是人间至尊,他问自己,他手中的权力究竟要有多大?他才能留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赵吉祥就这样一直看着床上的江妃,看的出神。他又想起一年前洛阳城外的那个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

    “三尺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兵主抱起那名婴儿,走到妆台旁,紧紧握住那盒胭脂,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对着墙角站在黑暗里的那名黑衣小太监问道:“皇后与璐儿从佛首山回来了吗?”

    黑暗里的那名黑衣小太监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他朝着兵主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个月前便已经回来了?那便将这名婴儿送到皇后那里去,就说这是江妃的孩子,名字叫赵安,江妃早产,大出血去世了。再把这盒胭脂交给璐儿,告诉她,这是他娘最后给她留下的东西。”赵吉祥放下怀中的婴儿与胭脂,出门说道。

    屋子里,只剩下一名身着黑衣的小太监,深深地跪在地上,头一直缩在怀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昊武殿里的那根柱子上,庄严肃穆的昊武殿也传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升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赵吉祥看着跪在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大殿一角的大洞早已经被工匠补好,只是那根柱子上,还刻着那一行字。赵吉祥看着那行字,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

    “众爱卿平身,今日有何要事?”赵吉祥沉着脸对殿上的百官说道。

    “启禀吾皇,昨夜花大学士一家七十六口被灭门,从死者状貌上看,花百岁与花夫人是自尽而亡,其余七十四口皆是被人用暗器所杀,眉间都有半寸见深的凹洞。”说话的正是大夏三司之一的刑司狱无赦。

    而狱无赦身旁的策侯言兵,听闻此言,也眯起了眼睛。

    “竟有此事?敢在洛阳城内行凶。食寒衣,你统领大夏粮草调动,此案全权由你来查!”赵吉祥闻言拍着桌子怒道。

    “臣遵旨。”站在狱无赦旁边的粮司食寒衣走向前列,躬身道。

    “臣户部侍郎有事启奏。”

    “讲。”

    “启禀吾皇,昨日中午,哑公公派人给户部送来了一张七百六十五两银子的单据,说是宫里要给每位小太监订购一双棉鞋。臣想问吾皇,这银子是等冬至了再拨,还是现在就拨。”

    “嗯,若是冬至拨银子,等棉鞋到了这帮小太监的手里时,恐怕春天都要到了,皇后礼佛,向来慈悲,她若是见了小太监没有棉鞋,定要与朕叨扰,这批银子,今天就拨吧,最好尽快送到每位小太监的手里,让他们也过一个温暖的冬天。”赵吉祥思考着答道。

    “吾皇英明仁慈,臣这就去办。”户部侍郎跪在地上说道。

    “朕近日要闭关,国事交与策侯处理。退朝吧。”

    “臣遵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六章 花开两朵

    神州二十三年,一座不知名的巍峨高山顶上,有着一间茅草屋,屋旁开垦了半亩大小的菜田,一个戴着草帽,穿着麻衣的少年正举着锄头,在菜田里翻土,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腰上挂着一块与他穿着并不相称的洁白玉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师父,这田我已经锄了两遍了,还要锄到什么时候啊?”这个腰间挂着玉佩的少年,放下锄头,拍开着肩膀上立着的一只白色乌鸦,朝着草屋另一旁大树下坐在石头上的中年人稚声说道。

    “再锄一遍,不许有比拳头大的土砾,锄不好,中午不许吃饭。”坐在树下石头上的那名仙风道骨的青衫道人闭目说道。

    “中午的饭还不是我来做,你还不让我吃饭?”少年不服气的嘀咕着。

    “锄地累吗?”青衫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可从这泥土里悟出些什么道理?”青衫道人又继续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悟出来,我只知道我现在累的很,中午没办法做饭,不如我们试一试这地里的土能不能吃?”少年赌气的对着树下的青衫道人说道。

    “二神五圣八先天,悟尘还在通玄前。你悟不了凡,如何通玄?通不了玄,如何先天?”树下的青衫道人朝着少年厉声说道。

    少年听着青衫道人的话,仔细的揣摩着,忽然他灵光一闪,朝着青衫道人说道:“这悟尘意思好像并不是锄土啊,是不是了悟凡尘的意思?那我是不是要下山去呢?”

    “哼!你这是什么道理,也罢,你今日也年满十五岁,我写一封信给你,你代我送给南冥问道池的掌门道始何如。”青衫道人一挥手,少年肩头的那只白羽鸦,已是应声飞到道人身前。

    青衫道人头顶的大树上,也落下了一只黑羽鸦,白羽鸦与黑羽鸦正在道人眼前,欢快的鸣叫着,白鸦显然不及黑鸦的声音响亮,正在被黑鸦追的乱窜。道人又一挥手,只见那黑鸦乌光一闪,已是变成了一张漆黑发亮的木桌,木桌上放着一根毛笔,正是黑鸦羽毛所变化而成。另一只白鸦随即掉下一根白羽,羽毛点落在木桌上,随即变成了一张白纸。

    青衫道人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根白羽所化的纸上写了三个字。道人放起笔,那张纸还没等少年看清楚上面写着的字,又变化成一根羽毛。青衫道人拿起那根羽毛,递给少年说道:“凡儿,你拿着这根羽毛,到了问道池,交给何如,他看了,自然知道会怎么做。”

    这名少年正是十四年前,被青衫道人在洛阳城外的断崖前,趁着月光救走的那名婴儿,花凡。十四年过去,这名少年已是长的英俊无比。

    花凡接过羽毛,揣在怀里,想起刚才青衫道人所说的话,对青衫道人问道:“师父,徒弟还是不明白这二神五圣八先天,悟尘更在通玄前是什么意思,请师父明示。”

    青衫道人看着满脸童稚的花凡,眼神深邃的说道:“这两句诗说的是当今神州的修行高手,二神指的是上古魔城之战后,神州仅存的两名超神境强者,一位是魔界深渊里的魔帝,邪源三尺天,另一位是东海文风儒殿的创道者,儒皇解百家。这二人均是整个神州最强的两名神通人物,至于这二人到底谁更强,为师认为邪源更胜儒皇一筹。”

    “至于这五圣,指的是大夏武国的皇帝,兵主赵吉祥,西恒净土佛首山的至尊佛脑释法来,南冥问道池的掌教道始何如,还有两位便是儒殿的文武双夫子,戴天牧与戴天行。这五人皆是入圣境的高手,不过据为师所知,神州之内,入圣境的高手远不止此五人。”

    “剩下的那八名所谓的先天强者,不过是一些尔尔之辈,凡儿你要记住,凡是遇上了会念诗的人,都不要去招惹。”

    “至于所谓的通玄境,世人愚昧,大多困乏于此,不过你根骨奇绝,这通玄境对你而言,只不是时间问题。”

    “你这趟下山,为师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你无事时一定要勤加修炼为师传授给你的《庄术》,你只要勤加修炼,此功法不输于天下任何武学,出门路远,便让小白陪着你吧。”青衫道人说完,身旁的白鸦早已经飞到花凡肩上。

    花凡心中牢记着青衫道人的话,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突然他回头朝着草屋方向问道:“师父,那你是什么境界啊?”

    “为师早已经忘了修为,只是十年前曾与解百家交过手,输了一招。”青衫道人已经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群山,背对着花凡说道。

    花凡闻言,心中疑惑已解,便朝着山下走去。

    等花凡下了山,青衫道人已经扛起了草屋旁菜地里的锄头,正在锄地。

    突然远方又传来了一道悲戚的诗号声:

    阿兄前年戍,闻说近日归

    具酒出村聚,马裹一坛灰。

    阿弟才五岁,乞米独赴市。

    适逢兵捉匪,头中一流矢。

    青衫道人回头看到,只见远方走来了一名持枪男子,那男子不仅一身粗陋麻衣,手中的枪也是一杆普通的枪,连战场上的普通士卒持的枪都比他手中的要好。

    “我说别郎老弟,你这诗号也忒残了点吧。”青衫道人听了持枪男子的诗号,情不自禁的说道。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别者已如同冢中枯骨,只是尚有心愿未了,方才苟活于此乱世。”

    “是时候了,帝星已经入凡,夏国那边的皇子恐怕也会有动作,我们也可以准备动手了。”

    “那座城,又要出现了。”

    青衫道人回头望向远处的大山,背对着别郎说道。

    别郎闻言,也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大山,一言不语,只是眼神中总是有一抹悲戚。

    大夏武国,洛阳皇宫。

    今日的皇宫比以往要热闹了许多。宫墙上的朱漆比以往更加的红,墙上的琉璃瓦也比以往更加的灿烂,这些琉璃瓦似乎正要和太阳争比光辉。台阶上的摆着的那一团团五颜六色的花也比以往更在的鲜艳了。而台阶两旁站着的文武百官,腰也比以往更加的挺,对于这些已经见过了大场面的达官显贵来说,今天的场面也比以往更加的大。百官中间的站着的兵主赵吉祥,他面容威严,正背着手,朝着宫门方向安静的望着。赵吉祥背后的宫女正在给他举着华伞,硕大的华伞看上去十分的沉,但这些宫女并不觉得重,因为她们若是一不小心,把伞歪了下来,等着她们的就是死。

    今日,夏宫要进来四位最重要的客人。不过确切的说重要的客人应该只有一位,而剩下的那三人并不是什么客人,他们正是这夏宫未来的主人。

    赵吉祥望着宫门,那宫门渐渐发起了光,光里似乎有着一个人,但常人并不能看到光里的东西,而入圣境的赵吉祥却能看得到,他看着那团光里的人,脸上不由得生出了一丝鄙夷之色,但他望向那团光里人的下身时,心中不由得也有了一丝羡慕。

    那团光越走越近,又传来了一声庄严诗号:

    因僧问我西来意,我话居山已忘年。

    草履缺耳但赤足,麻衣破肩何须穿?

    东庵西庵都是雪,下涧上涧也同源。

    半夜浮云还聚时,自有明月在心田。

    “佛脑至尊,兵者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兵主面容带笑,对着那团光说道。

    那团光正是西恒净土佛首山的佛教至尊佛脑释法来,释法来因多年修持佛法的缘故,肉身之外天然出现了九九八十一层佛光,这九九八十一层佛光,常人根本无法看穿,唯有先天之上的强者才能看清楚佛光之中的释法来。

    “阿弥陀佛,兵主皇帝,贫僧有礼了,劳烦兵主如此阵势,罪过,罪过。”佛脑释法来从佛光里传来一声喜悦之音。

    等到释法来走近兵主,被他佛光所遮掩的三位主人才现出身来。

    “安儿,璐儿,这段时间你们可有想念父皇?”赵吉祥满脸慈爱的看着佛脑身旁的两位年轻男女说道,他丝毫没有理睬这两名男女身旁的那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

    “儿臣在佛脑座下修炼,日夜思念父皇,今日回宫,见到父皇,心中甚是欢喜。”那两名男女齐声说道。

    “安儿,让朕试试你的功力,已经修炼道何等地步。”赵吉祥说话间,便伸出左掌,朝着赵安拍去。赵安见兵主雄厚一掌拍来,心中正在犹豫如何应对,忽闻旁边的佛脑释法来说道:“苦禅指。”赵安闻言,随即默念口诀,右手伸指,朝着兵主掌中指去。

    掌指交会间,佛脑佛光大作,遮盖住身旁的大夏公主赵璐儿与那名中年妇女。随即听得砰的一声,众人脚下的地砖已是团团炸裂开来,而赵安毕竟修为不及兵主,已被兵主一掌击退数十米。

    “哈哈哈,我皇儿好武功,短短数年不见,竟已突至通玄境,真是多谢佛脑孜孜指点。”赵吉祥收回手掌,朝着佛脑赵吉祥笑道。

    “皇后诚心礼佛,贫僧自当倾尽所学,传授皇子武功。”释法来看着身旁的那名妇女,柔声说道。

    “哈哈哈哈,皇后照顾朕的两名孩儿,也是费心。”赵吉祥这才望向赵安,赵璐身旁的那名妇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至尊佛脑快请进殿,兵者有要事相商。”

    “安儿,璐儿,你们陪母后去后花园走走,今天花园里的牡丹,开的十分旺盛。”赵吉祥拉着佛脑往昊武殿中走去。

    赵安,赵璐儿两人,承了兵主旨意,也带着皇后去往后花园。

第七章 遇百家

    正午时分,洛阳城外,烈日炎炎,官道上的沙砾碎石已经被烤的冒起了阵阵热浪,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在官道上走着,炙热的地面烫的行人难以落脚,恐怕也只有套了马蹄铁的战马才能在这炙热的官道上肆无忌惮的奔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闪开!快闪开!边关报急!”

    突然,这些行人的身后传来一道喝声,一名骑兵正趴在套了蹄铁的战马上,向前奔驰着,看得出来这个骑兵十分的累,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来拉住战马。因为这匹战马正要撞向眼前的那名老者。

    那老者可能是年岁太大,耳朵已经不太好起,浑然没有听见背后的喝声。而老者旁边的几个行人,听见背后的喝声,哪里顾得上那名老者,都急忙的朝着官道旁边散去。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从战马前闪过,只见得战马前的老者已经被那道身影拉至官道的一侧。

    “少侠好身手!”骑兵已经骑着马进了城门,只听的他回头朝着那名白衣少年喊到。

    “过奖!”虽然那名骑兵已经消失在城门之中,官道上只剩下一阵灰尘与一列马蹄印,那一列马蹄印上,还有一只被踩死的蜥蜴。但是白衣少年还是礼貌的朝着城门方向应了一声。

    “哎,真是可惜了这只蜥蜴,就这样惨死在马蹄之下。”白衣少年旁边的老者突然说话了。

    白衣少年也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位老者,他连忙朝着那名老者说道:“老人家,你没事吧,以后走路可要小心了,莫要再走在路中间。”

    “什么?我没死!这只蜥蜴死了!我怎么知道这只蜥蜴为什么要走在路中间?”原来这位老者,听力真的不好,他朝着白衣少年问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刚才怎么不救那只小蜥蜴啊!”

    “我叫花凡,老先生称呼我花凡便是,刚才情况紧急,晚辈只能先救老先生了,更何况那还是一只动物。”原来这名白衣少年正是花凡,花凡听着这名老者奇怪的问题,大声回答道。

    “小老儿今年已经九十多了,已经除了头,整个身子都进了土的人,可那只小蜥蜴才是幼年,尚有大好的青春,你如何不去救它?也罢,你救了我,也是好事。”这位老先生听了花凡的话,笑道。说话间,老先生伸手一指,那名蜥蜴的尸体已经陷入泥土深处。

    “入土为安,你来时可要投个好胎。”老者自言自语的说道。

    花凡听了这老者的话,心中已是一惊:“这老头,真是奇怪,我下山向南,已经走了半个月,我且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老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您要到哪里去啊?我要去南溟道殿,该要怎么走?”花凡朝着老者问道。

    “前面就是夏都洛阳城喽,小老儿听说这里盖了一座大佛塔,有个小和尚在这里讲佛法,想来听上一听,文风儒殿,我便是从那里过来的,你若是要去。从这里向东一直走,等你看到一片海的时候,自然就到了。”老者说话间,已经朝着城门内走去。

    花凡听了老者的话,心里想到:“这老头来自文风儒殿,必是高人,我这一路走来,也没有遇见过什么城镇,不如进这洛阳城走上一走,也去听听佛法。”

    “老人家,等等我,我也去听一听那个小和尚讲佛法。”花凡朝着老者喊到,快步跟了上去。

    洛阳城内,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吆喝声一阵阵,叫卖声一片片。来往的人群,有才出深闺的小黄花,男扮女装的大小姐,风流倜傥的富家少爷,衣不蔽体的断臂乞丐,推着粪车的挑夫,拘着歹人的捕快。吆喝的声是:刚沾的糖葫芦酸破嘴,才捏的糖人腻死人,正在切的桂花糕香晕人。叫卖的嗓是:刚蒸的包子烫破嘴,才熟的肉串辣破嗓,正出炉的烤红薯撑破肚。

    花凡与那名古怪老者走在街道上,古怪老者面无表情正朝着佛塔方向走去,那做佛塔已是高入云霄,百丈高的浮屠,周围撑着四道水桶粗的铁锁链,任凭再大的风吹,也是不倒。花凡紧跟着老者身后,眼睛却是被街道上五花八门的物件勾走,忽然,花凡只觉得腰间一颤,仿佛有什么人正撞了他一下。

    花凡低头朝着腰间看去,腰上的玉佩已是不见,这才大惊道:“抓贼!有小偷!”可是街上来往的人群似乎是闻而未闻,睹而未睹,叫卖的继续叫卖,吆喝的继续吆喝,没有一个人去搭理花凡。

    花凡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五尺高的矬子,脸上长着两撇八字胡,和额头上的眉毛一模一样,两个招风耳也是格外显眼,左脸蛋上长着巴掌大的一颗黑痣,就像是大花猪背上的斑,右脸蛋上贴着百十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膏药,密密麻麻,恶心至极。这个矬子手上拿着一个物件,正是花凡腰间的玉佩。他偷了东西,不但没有跑,反而扭着头朝着花凡挤眉弄眼的笑着。

    花凡见丢了东西,本就是十分生气,可是看了这人的面貌,也不由得笑了出来,他走到那个五尺长的矬子身前,朝他笑道:“哈哈哈哈,你怎么偷我东西?”

    只见那个五尺长的矬子面不改色,朝着花凡说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东西?你叫它一声,你看它答应吗?”

    此时那名老者也现在花凡身后,花凡与那名矬子身边已经是围满了人,人群中有人喊到:“公子莫要理他,此人名叫牛三,是洛阳城中,有名的泼皮,仗着自己长得丑,洛阳城中没人愿意惹他,公子玉佩被偷了便当是被丢了,日后小心便是。”

    花凡哪里舍得这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他出世时身上唯一的物件,日后全凭借这块玉佩寻亲。

    花凡朝着泼皮牛三说道:“这块玉佩是死物,它怎么会说话!你快将这块玉佩还给我!”

    “既然你喊这玉佩,它不答应,那便证明这玉佩不是你的,我凭什么要把他给你?”

    “我姓花,这玉佩上刻了一个花字,他当然是我的东西,你快还我,不然我就动手了!”

    泼皮牛三拿起玉佩,睁着他那一大一小的眼睛仔细看到,那玉佩上果然刻了一个花字。

    “你凭什么在我的玉佩上刻上自己的姓!我让你刻了吗?”牛三撇着嘴,理直气壮的朝花凡说道。

    花凡只觉得辩不过牛三,已是气的不行,伸手便是一掌朝着牛三拍去,牛三身材短小,再加上没有修为,哪里受的了花凡一掌。

    牛三中了花凡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牛三正脸磕在了地上,嘴里已是掉了两颗牙齿,手里任然死死攥着玉佩。

    “呸!你敢打我!你想要这块玉佩也没那么容易!你得自己从我手上拿!”牛三呸出嘴里掉落的牙齿,咧着嘴,朝着花凡怒声说道。

    “你给我等着!我要去衙门报官!”牛三看着花凡从自己的手中取回玉佩,站起身子,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周围的人群见没有热闹看,也自行散去。

    “哼!”花凡冷哼一声,跟着那名老者朝着佛塔方向继续走去。

    那座百丈高的九层浮屠,正修在大夏皇宫左前方,兵主当初为了修这座佛塔,拆了两个刑部衙门,五条商户街道,惹得城中百姓官吏无不发出一片片抱怨声。可从佛首山的僧人们在九层浮屠上讲佛以后,城中的百姓官吏又是无不欢喜。浮屠四周日夜都有烧香跪拜的信徒,俨然是一处佛教胜地。

    今天,佛首山的佛脑法驾正坐在九层浮屠的最顶层,接受这塔下百万信徒的顶礼膜拜。只见那佛脑释法来,身散九九八十一道佛光,佛光庄严无比,万朵金莲从天而降,更是比的以往更加威风。

    佛脑看着塔下的无数百姓,百姓们皆双手合十,跪倒在佛塔之下,释法来不由得感慨道:“阿弥陀佛!”

    塔下百姓听了佛祖真言,狂热更加三分。有得更是磕头磕昏了过去。

    释法来看着那三个磕头磕昏了的信徒,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又宏声说道:“善哉!善哉!”释法来佛指一弹,便出现了三件袈裟,那三件袈裟又朝着那三名磕昏头的信徒飞去,端端正正的披在他们身上。佛塔下的其余信徒见状,更是羡慕不已,纷纷朝着释法来磕头,力道更加三分。

    花凡与老者已经来到佛塔之下,看到此情此景,那名老者不由得感叹到:“怪力乱神也!”这名老者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佛脑身处佛塔之上,毕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天下之言,皆入佛脑之耳。

    佛脑看向花凡,双眼怒睁,一股佛威便朝着那名老者与花凡涌来,花凡受了佛威,只觉得五识受迫,扰的花凡不禁要跪下身去,这时旁边的老者,伸手拍在花凡肩上,说道:“威武不能屈。”花凡闻言,顿时混身涌出一股浩然正气,五识之惑皆已消散。

    佛脑见状,忽然站起身子,佛塔背后也凝结出一尊百丈金佛,金佛满脸怒状,朝着花凡与那名老者喝到:“佛法浩瀚,汝二人为何不跪!”

    花凡闻言,正欲看向身边的老者,可此时老者已经消失不见,只听得天边落下一道诗号:

    听百家之鸣,阅遍世间喋喋;

    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

第八章 九层浮屠

    听百家之鸣,阅遍世间喋喋;

    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边诗号响起,一位麻衣老者,右手捏着颔下一缕白须,缓缓自天而降。

    站在九层佛塔之上的佛脑释法来见状,心中充满疑虑,释法来已是神州顶尖的入圣境巅峰高手,而眼前这名老者,修为丝毫不弱于他,于是佛脑释法来小心的朝着那名老者宏声问道:“汝是何人?”

    “我不是何如,我姓解,叫解百家,小和尚你可认得我?”那名老者此时已经落至地面百丈高,正端站在释法来之前,他朝着面前的百丈金佛答道。

    “解百家?”

    站在地上的花凡听到老者的话,顿时想起下山时师父的告诫,凡是会念诗的,都不能去惹,更何况这位是儒道皇者解百家,神州与邪源齐名的两位超神境强者,修为更在眼前的佛脑释法来之上。

    佛脑闻言,心中更是一惊,释法来连忙散了百丈金佛,随即客气的说道:“原来是东海文风儒殿的儒皇解老夫子驾到,贫僧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还请儒皇恕罪。”

    “我不是要去泰山,我只是听说这城里有座百丈高的佛塔,还有一个和尚在这里念经,便过来听一听。”解百家朝着佛脑喊到。

    花凡闻言已经是笑出了声,他朝着解百家大声说道:“老前辈,他说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解百家闻言侧头朝着花凡笑道:“不要紧,他就算到了泰山,也爬不上去,他长的太胖了!”

    花凡闻言,更是笑的不停,他朝着佛塔之上望去,只见得佛塔顶层是一团佛光,花凡毕竟之前悟尘境,还无法看到佛光之内的事物,所以他也没有发现,佛光之内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佛脑释法来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刚要说话,又想起刚才花凡之言,解百家听力不太好,于是便暗中催动佛首山绝学“金刚狮子吼”,大声朝着解百家喊到:“解老夫子面前,小僧不敢狂言佛法,还请见谅。”佛脑毕竟入圣修为,如此震天佛吼,已是响边了整个洛阳城,就连大夏皇宫,也被震的掉下来瓦来。九层浮屠下的无数信徒,听了震天佛吼,皆数被震昏了过去,而只有花凡一人,被震的捂起了耳朵,他连忙默念师父传授给他的《庄术》,方才没有佛吼震昏。

    “小和尚你说话这么大声音干什么!老夫又不是聋子!”站在空中的解百家闻言,也是催动元功,朝着九层浮屠上的释法来喊到。解百家修为本来就在释法来之上,他的喊声自然也大过了释法来的喊声,解百家的声音传向佛塔,佛塔被层层声浪震的摇摇晃晃,周围的四根用来固定佛塔的大铁链,已经被震断了一根,眼见着佛塔就要被解百家震倒,大夏皇宫之内突然也传出一道肃杀诗号:

    纳尽天下百万兵,腰间宝剑谁言腥?

    寰宇逐鹿安天下,自有后人问功名。

    伴随诗号响起,一道皇者身影缓缓出现,那百丈高的九层浮屠,也在诗号声中渐渐的稳定下来。

    来人正是赵吉祥,他早已在皇宫之内窥探多时,眼见得佛脑释法来落得下风,不敌解百家,于是连忙现身救场。只见他一身龙袍,头戴皇冠,背负双手,饱提元功,朝着解百家喊到:“原来是儒皇前辈,兵者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赵吉祥话音未落,整个佛塔百十丈之内,顿时生起一阵肃杀之气,只见这阵肃杀之气幻化做两把长矛,朝着解百家与花凡射去。

    花凡见势不妙,还未运功抵挡,只见得那杆长矛已被空中的解百家一指击散,花凡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解百家见到兵主赵吉祥出现,毫无一丝惮意,他朝着赵吉祥喊到:“兵者,不详之器也。”

    解百家一言既出,顿时佛塔外肃杀之气全无,整个洛阳城全被一股浩然正气笼罩起来,佛塔之上的佛脑释法来闻言,浑身便是一震,险些从佛塔之上跌落下来,皇宫之外的赵吉祥也被震的后退数十步。

    短短数言之间,儒兵佛三家至尊高下立判,花凡在旁边已是看的目瞪口呆。赵吉祥与释法来发现不敌解百家,也齐声道:“儒皇尊驾修为高深,令晚辈不得不佩服。”

    “既然如此,那便把这佛塔还给老夫吧。”解百家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现在花凡身旁,朝着释法来说道。

    佛塔顶上的释法来闻言,脸色又是一沉,但深思一番,纵是兵主佛脑合力也不是解百家的对手,便恭敬说道:“解老夫子,此乃我佛土之佛塔,怎能说是还给您呢?”

    “哈哈哈哈,那你叫这佛塔一声,你看这佛塔可会答应你?”解百家大笑道。

    “这佛塔是死物,又没有张嘴,我叫它,他如何答应我?”

    “哈哈,那你叫这佛塔,它不应你,那这佛塔便是我的。”解百家扭头望向了一旁的花凡,朝着花凡做了一个鬼脸,花凡乐的差点笑了出来。

    佛脑看着花凡,目光中露出一丝狠意,又恭敬的说道:“解老前辈,这九层浮屠乃是取自西蜀的百年以上的檀木雕刻而成,每一层都刻了九九八十一尊我的法像,每一尊法像又在我西恒净土的佛首山上由五百罗汉,三千比丘度了九九八十一遍佛经。这才制成了这么一座九层浮屠,这是我佛家之物无疑,前辈恐怕是认错了吧?”

    “嗯?你凭什么在我的佛塔上,刻你的法像?真是岂有此理!”儒皇闻言,面露笑容朝着释法来说道,他随即伸手一挥,一道白光笼罩着整座佛塔,刹那间,九层浮屠上的七百二十九尊法像,已全数变成了解百家的面孔。

    “哈哈哈哈,现在这佛塔,哦不,儒塔,就是我解某人的了。”

    佛脑释法来见状,面露悲痛之色,朝着解百家大吼道:“解老夫子!你想拿这座佛塔也没有那么容易!你得自个搬!”

    解百家闻言,又是朝着花凡一笑,随即应道:“哈哈哈,好说。”

    只见解百家一伸手,九层浮屠散发出阵阵白光,光芒一闪过后,百丈高的佛塔顷刻间便化作巴掌般大,解百家又是一招手,巴掌大小的浮屠便飞进了解百家的袖中。

    释法来见佛塔已经消失,神色甚是古怪,他突然朝着花凡望去,花凡不由得浑身生起一阵冷汗,释法来道:“解老夫子,这位少年气宇不凡,莫非是您的高足?我与赵皇帝自是敌不过你,不过释某不才,也有一位徒弟,便让他们比试比试如何?若是你徒儿输了,你便将这佛塔再还给我,如何?”

    花凡闻言,正欲开口,不料解百家突然说道:“这位少年骨骼惊奇,正是我今日中午刚收的徒弟,不过若要比试,我尚未传他功法,我且先教他一夜功法,明日此时,我再带他前来,他若输了,我便将我的佛塔送给你。”花凡听了解百家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好,一言为定。我等明日在这里恭候儒皇尊驾。”释法来说罢,便与兵主赵吉祥进了夏宫,等佛脑进了夏宫,众信徒也皆数醒来,众信徒见佛塔已经消失,纷纷迷惑不已。这时场中的一老和尚说道:“阿弥陀佛,方才西天佛祖显灵,见九层佛塔庄严无比,便将佛塔带往了灵山安放,诸位莫要惊慌,此乃神迹。”诸位信徒闻言,皆是深信不已,又是跪拜在地,高呼神迹。

    花凡见状,不由得感叹道:“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也。”解百家听闻花凡之言,笑道:“少年好悟性,世人心中之浑浑,解某虽名解百家,却也是无法可解。”

    “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和赵吉祥的儿子比武吧,哈哈哈哈。”解百家朝着花凡说道。

    花凡这才想起来刚才的比武之约,他朝着解百家说道:“老夫子,你可是把我坑苦了,我下山只是要去南溟天池给道始送一封信,现在却要替你比武,我这就出城,明日比武你另寻高徒吧,我先走一步。”

    花凡正欲离开,刚抬起脚还没落下,身形已经被解百家定住:“这场比试,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若是不去,老夫便把这只鸟一把捏死。”解百家此时手里正抓着一直白鸦,白鸦被解百家攥在手里,正在喳喳叫,这只白鸦正是随着花凡一起下山的白鸦小白。

    “你!你是怎么发现小白的?你快放了它!”

    “哈哈哈,从老夫遇见你开始,就发现云里一直躲着一只鸟,刚才我与那两个人打的那么激烈,这只鸟也不曾离开,想必他定是你的朋友。你若不答应我,那我就马上捏死它。”解百家看着花凡,恶狠狠的说道。

    “好啊,那你有本事就捏死它,小白可是一只幼鸟,他还有着大好的青春。”花凡突然冷静的说道,因为他想起了中午的那只蜥蜴。“我可不相信,一个不忍见蜥蜴被马蹄踩死的人,怎么会捏死一只无辜的鸟?”

    “好吧,老夫果然改不掉慈悲的毛病,你要走便走吧。”解百家突然一松手,那只白鸦顺势也飞向花凡的肩上。

    花凡看着肩头的小白,正要说告辞,只见得解百家举起手掌,对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哎,解某人英明一世,明日无法赴约,定要受到世人耻笑,我堂堂儒道之皇,如何收到了这般耻辱,我解某人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我这便自尽于此!”解百家正欲自尽,他又望向花凡一眼,又朝着花凡自言自语道:“解某人不想活啦!我要自尽啦!花少侠你千万千万莫要拦我,千万不要想中午拦那匹马一样拦我,让我去死!”

    花凡看着解百家的姿势,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学着解百家刚才的言语说道:“好吧,本少侠果然改不了助人为乐的毛病,明日我便与那赵吉祥的儿子比试比试。”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晚上我便传你功法。”二人说着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第九章 少年遇见少年

    花凡与解百家正在洛阳城的胡同上走着,突然,花凡肩上的白鸦叫了起来,并朝着胡同的拐角飞去,花凡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而解百家却朝着胡同拐角望了一眼,冷笑一声,也跟着花凡去追那只白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等花凡拐进了胡同,这才发现那只白鸦正停在胡同口的一张漆黑桌子上,桌子一角的笔筒旁边零零散散的躺着几粒蚕豆,而那只白鸦正在啄着蚕豆吃。

    “莫要吃了,吃不得!吃不得!”

    漆黑桌子里坐着的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驱赶着白鸦说道。

    花凡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测命摊子,桌子旁搭着一根一丈长的竹竿,竹竿上挂着一条三尺长帛,只见那帛上写着一个斗大的“测”字,“测”字两旁写着“一笔便知前尘运,半字已晓今生缘。”桌子上正铺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安”字,旁边正做着那位道士打扮的中年,这名中年人面色发黄,颧骨突起,身披一件乌黑道袍,道袍上挂着一副阴阳八卦图,这名测字先生正在给桌前的一男一女测字。

    “公子写下这个安字,若是公子要测这姻缘,这安字里是个女字,公子心中定是有着一位女子。”这位算命先生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说道。

    花凡好奇的看了看桌子前的少年,抓起桌子上正在吃蚕豆的白鸦,放在肩膀上。

    而这名少年听了测字先生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嗯,你继续说。”

    “而这女字上面又盖了半个家,想必公子心中的女子,必定是家中之人。”测字先生微微一笑又继续说道。

    “胡说!我怎么会喜欢我自己家的人?我家的事岂能容你乱说!”少年听了测字先生的话,勃然大怒,一掌拍向身前的漆黑桌子,桌子上剩下的那几个蚕豆被震的还未滚落在地,又被花凡身上的白鸦一个俯身,全数衔在了嘴里。

    少年身旁的少女被白鸦的身影吓的大叫一声,少年随即拉住的这名少女的手,细声说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突然被吓到了,这只白鸟长的可真俊。”少女被少年一拉手,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红晕,又连忙挣脱少年的手说道。

    “这鸟是你的?”少年看着花凡说道。

    “朋友,能否借你的鸟给我姐姐玩一会?”

    还没等花凡答话,小白又是一个俯冲,已经飞到了少女的手中,少女逗着手里的白鸟,时而轻捏,时而轻拂,又捧起小白,放在脸前嗅了嗅,少女被小白逗的哈哈大笑。

    花凡这才看到少女的面容,直见这少女生的漂亮无比,两条淡淡的眉毛像是两片细柳,少女笑起来时,清澈的眼眸就像两颗闪光的星星。花凡不由得看呆了。

    “咳咳,请问朋友怎么称呼?在下姓赵名安,不妨与在下交个朋友?”那名英姿不凡的少年见状,连忙朝着花凡说道。原来这少年就是大夏兵主赵吉祥的独子赵安,而少年旁边的少女也正是大夏唯一的公主,赵璐儿。今日二人便装出宫游玩,遇上这个算命先生,赵安在赵璐儿的纠缠下便测了一字,这才遇见了花凡。

    可花凡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两位身份尊贵的男女,花凡也是抱拳对着赵安笑道:“我叫花凡,你称呼我花凡便是,我下山以来,还未见过朋友,赵兄便是花凡第一个朋友了,哈哈。”

    “咳咳,既然刚才这一字测错了,不如花公子来测一字。”测字先生突然说话了,他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新的白纸,铺在桌子上,等着花凡在上面留字,这张纸十分的洁白,洁白的就像一只白色的羽毛。

    花凡闻言,也没有拒绝,便提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凡字。花凡写字的时候才想起在山上的日子,正是他的师父,教会了他写字。

    “这个凡字,几看上去像是一座山,这一点是一个人,花公子莫非一直是在深山里居住?”测字先生低头看着纸上的字,询问道。

    花凡听了测字先生的话,心中不由一惊,这测字先生测的可真准,他正要问这先生是如何猜出来的。旁边的赵安冷哼一声说道:

    “你这骗子可真会察言观色,我花兄弟刚才说他下山以来,遇见我是他第一个朋友,你就说他一直在深山中居住,哼!”

    花凡不由得被赵安说的大笑,测字先生也面露尴尬之色,他又接着说:“那好,花公子且听我继续说下去。”

    “这个几字,若水几于道,想必花公子定是要往道家去,这神州的道家也只有一家。”算命先生凝视着花凡缓缓说道。

    “那便是南溟天池,花公子想必是要去南溟天池吧?”

    花凡闻言,盯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望去,疑问道:“是又如何?”

    “这凡字中间还有一点,花公子去南溟,莫非还带着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没错,我师父让我下山,正是要去南溟天池给道始何如送一封信,敢问先生是如何知晓的?”

    “天机不可泄露也。”算命先生嘴角微微上扬,仰着那张发黄的脸,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对着花凡说道。

    “捉神弄鬼!来,你给老夫也测上一个字,老夫姓解,你便测这个解字。”花凡身旁的解百家突然说话了,他伸手一挥,那张漆黑的桌子上被深深的刻下了一个解字,漆黑的桌子在解百家的压迫下,也是解字的痕迹里还流淌出了一些漆黑的液体,仿佛就如同血液一样。

    “春秋笔!你怎敢在我的桌子上刻上你的姓?嗯?”算命先生见状,朝着解百家怒道。解百家一挥手,施展的正是文风儒殿的不传绝学,春秋笔。这门绝学施展在人的身上,无论是谁都会被留下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笔迹,更何况是一张桌子。

    “哼!你若是测的不准,老夫可要把你的这张桌子给抓走。”

    “好,那我若是测对了,你得把我的桌子复原。”算命先生看着桌子上的痕迹说道。

    “你这个解字,是一个角,一把刀,一头牛。这个角嘛,你今日恐怕是得了一件牛角模样的物件。”算命先生手指摸着桌子上的角字,看着解百家说。

    旁边的赵安听得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言,而花凡一听,便明白了算命先生所说的是何物,正是今日解百家从佛脑脚下抢走的那座九层浮屠。他不由得朝着解百家的袖子望了过去。

    “你得到的这牛角模样的物件,不仅在你身上,而且还在你的袖子里。”算命先生看着花凡说道。

    “哼!是又如何?继续说。”

    “好,这个刀字,好比沙场枪戈,你虽是儒门文人,可北疆边关正急,你免不了要往北边走一趟。”

    “而这个牛字,也正是你北行的目的,你去北边不是为了人,而是要去杀一头畜牲。”算命先生站起身来,拿着桌子上的那杆长帛,朝着解百家说道。

    解百家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说的不错。”随即,解百家伸手一挥,桌子上的痕迹已经全然复原。

    算命先生看到桌子已经复原,随双手扛起桌子正要离开,他又回头朝着:“山不转水转,各位后会有期。”说话间,算命先生身形也朝着胡同深处挪了数十步。

    花凡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他猛地抬起头来,朝着胡同深处喊到:“高人,我若是要寻我身世,该当如何?”

    “东海。”算命先生的身影已然消失,胡同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传来。

    东海?花凡听到这句话,正迷惑的思索,一时出了神。

    “傻小子,走了!一个算命先生的话,有什么好信的。”解百家看着正在发呆的花凡,伸手拍在花凡的头上说道。

    花凡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赵安也在旁边呆呆地望着他。赵安说道:“花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要赵安相助,直言便是,赵安必定鼎力相助。”

    “没有没有,只是一些小事,不劳赵兄费心。”花凡攥着腰间的玉佩朝着赵安谢道。

    “花兄,你身边的这位……”

    “他,他是我今天中午遇见的一个怪老头。”

    “花兄,我是说,他已经走了。”

    花凡正要给赵安介绍解百家,才发现身边的解百家已经走出甚远。

    花凡看着解百家的身影尴尬解释道:“我就说吧,这真的是个怪老头。”

    “赵兄告辞,有缘再会。”花凡抱拳向赵安说道,花凡告别了赵安,正欲去追解百家,这才发现小白还在赵安身边少女的手里,少女正捧着手里的鸟,笑嘻嘻的逗着,丝毫没有在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花凡朝着小白喊了两声,可小白却并没有搭理花凡,小白一会飞向赵安的肩头,一会又跳进那名少女的手里。仿佛忘记了花凡一样。

    “那小白便放在你们这里,等它想走了,让它飞走便是,它自然会再飞过来寻找我。赵兄告辞。”花凡看着小白说道,说着他边向解百家那边跑去。

    赵安与赵璐儿见状,也道了别,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等众人皆以离开,幽深的胡同深处,一位青衫道人正站在那里,他把手里一丈来长的竹竿递给身旁的男子,悠悠的说道:“你这杆锈枪,可真是支招牌的好材料。”

    “你也不怕解百家打你,我二人可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名男子接过竹竿,用力一握,旗杆顿时便变成了一杆锈迹斑斑的铁枪。

    “我当然怕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溜走呢?这个老夫子竟敢动我的鸟,真是岂有此理。”青衫道人伸手摸着肩上的那只漆黑的乌鸦,叹气说道。

    青衫道人肩上的那只乌鸦与花凡的那只小白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一黑一白。若是花凡见了这青衫道人,定会认出来,这青衫道人正是花凡的师父。

    “解百家去了北边,北边的战况也能缓上一缓,只是三尺天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持枪男子正是别郎。

    “走吧,三尺天自然有人对付,我等还是先做自己该做的事吧。”青衫道人说完话,便与别郎消失在了胡同深处。

第十章 文典

    等花凡追上解百家时,天已经黑了,花凡一路跟着解百家,已经出了洛阳城,二人来到了一座大山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解百家在山顶的空旷处停下了脚步,捡了几根木柴堆在一起,朝着柴堆吹了一口气,柴堆突然燃烧了起来,解百家坐在火堆旁端望着柴堆生出的火焰。花凡见状也上前,坐在了解百家旁边的一块平石头上。

    “解老夫子,我们怎么不在洛阳城里居住呢?”花凡看着眼前的火堆问道。

    “废话,你身上带钱了吗?老夫出行从来都不带钱,你想住霸王店?”解百家吹胡子瞪眼的对着花凡说道。

    “哈哈,也对,我下山时也没带什么盘缠,只有这一块玉佩,还有一只鸟。”花凡取下玉佩,提在手中,玉佩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白。

    “先生可知道下午那名算命先生所说的东海是什么意思?”花凡看着手中的玉佩痴声说道。花凡从小便没有爹娘,说着说着眼睛突然变的湿润了起来。

    解百家看着花凡的模样,笑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哭了喽?”

    花凡闻言,连忙眨了眨眼睛,辩解道:“哪有,分明是眼前的这堆火烧的太旺了,烟又这么大,眼睛被熏的要流泪。”

    “呸!这堆火现在已经烧透了,那里还有烟?更何况老夫捡的还是柳木。”解百家丝毫不留情面的揭穿花凡的狡辩。

    “是吗?好像刚才起了一阵风啊,眼睛只是被风吹进了沙子,不碍事。”花凡尴尬的继续辩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真是有趣,不过你身边的那只白鸟,还比你有些意思。”解百家没有继续与花凡争辩,他凝视着山下的洛阳城说道。

    “那只白鸦叫做小白,它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哥哥,只是他哥哥颜色却是十分的漆黑,我在山上的时候,它俩一直都在陪我玩耍。”花凡听到解百家说起小白,便与解百家讲起了他小时候的故事。

    “可是你明日就要比武了。”解百家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绷着脸看着眼下的花凡,严肃说道。

    花凡本来正在回想小时候的故事,突然听到解百家的这句话,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又突然发现解百家正站在身前,表情又十分的严肃,花凡被吓的向后一退,直接便从那块平石头上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解百家看着坐在地上的花凡,脸上严肃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大笑起来。

    “你这个怪老头,真是吓我一跳。”花凡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

    “据老夫今日所了解,你明日所要对阵的佛脑之徒,修为已经是通玄境。”

    “而你现在还在悟尘境,你如何打的过他,你真是气死老夫。”解百家又板着面孔盯着花凡说道。

    “是你要说我是你徒弟的,反正输赢我倒是无所谓。”

    “哼!你不在乎,老夫可丢不起这个人,老夫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你手上,明日若是你输了,那秃驴定会大肆宣传,哼,反正你要是输了,老夫定会一掌拍死你。”解百家恶狠狠的朝着花凡说道。

    “让老夫先看看你师父教你的是什么功法。”解百家伸出手指,顶在花凡的眉心,顿时光芒大作,花凡身上涌出阵阵白光,直到解百家收回了手指,那阵光芒才渐渐消失。

    “你师父倒也不错,只可惜你不勤加练功,真是糟蹋了这门武学。”

    “不过你师父的武学离老夫还是有些差距,老夫将自己的武学传给你。”解百家又是伸出手指,戳在花凡的眉心,一股浩然之气袭来,这股浩然之气中夹杂着许多奇异晦涩的字符,随着解百家的手指涌向花凡的脑海。

    花凡只觉得浑身也充沛这一股正气,他闭上眼睛,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浮现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卷,这书卷上刻着“文典”二字,花凡灵识一动,这本书卷也随之翻了一页,只见这新翻的第二页上,有着楷体“春秋笔”三字。花凡看着这三个字,凝神体会,他的手上也突然多了一股浩然之气,这股浩然之气又凝结为一根毛笔。花凡握着笔朝着远处指去,那根毛笔射出一团金光,朝着远处的一座山丘飞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山丘被金光轰的只剩半座。花凡松开手,手中的那根笔也随之消失不见。花凡笑道:“这《文典》还真不错。”花凡又闭上眼睛,试图继续翻开脑海中那本书卷的第三页,可是这第三页如同铁铸一般,任凭花凡怎么催动也是翻不开。

    旁边的解百家看着花凡说道:“老夫年轻的时候,一笔击碎了天上的星星,你还差的远呢。这文典有七页,记载了六种武学,这第三页,等你通玄之后才能翻开。”

    花凡听了解百家的话,并没有停下。解百家见状继续说到:“老夫的《文典》可不是一般功法,想当年,神州上出现了一座魔城,这座城妖异无比,普通人但凡稍微的靠近它,便会被这座魔城吸进去,不仅人是如此,便是一些动物也是如此,这座城不到一年便吸纳了神州九分之一的生灵。而一些寻常的修者虽然不会被魔城吸入,但他们也进不去,后来有三名入圣境的高手闯了进去,约定好接应他们的人等了快一年也没有见到这三人出来。”

    “那后来呢?”花凡突然睁开了眼睛,放弃了尝试,对着解百家询问道。

    “后来,后来老夫见这情势不妙,若如此下去,神州生灵皆会被这座魔城所吸纳,于是老夫便邀请神州仅有的五位超神境强者,这五人也包括老夫在内,都是神州五教的创道者,那四人分别是初代邪源三尺天,初代佛脑禅一念,初代兵主陈杀,初代道始步道生。”解百家停顿了一下,扫了花凡一眼,花凡已经听得入了迷,于是解百家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眼见神州苍生危矣,我五人一同进去那座魔城之中,在那座城中发现了五本功法,这五本功法分别被我五人取走,三尺天取走了《妖符》,禅一念取走了《禅言》,步道生取走了《庄术》,陈杀取走了《武韬》,而老夫,拿到的正是这本《文典》。”

    “那魔城里的妖怪呢?最后怎么了?”花凡没等解百家说完,又继续问道。

    “那只妖怪,说来真是可怕,三尺天虽然是这神州上的大魔头,但比起这妖怪的大恐怖来也是相差甚远,我五人与这妖怪大战了三个月,才将这妖怪打死,剩下的那座魔城,三尺天与陈杀想将它直接毁去,可我与禅一念,步道生不忍,于是我等五人便联手将这座魔城封印起来,当时大战之后,陈杀,禅一念皆已身受重伤,三尺天又喜爱游走江湖,天池本来就藏着一柄剑胎,步道生也难以分心看管这座魔城,于是众人便将这座魔城交与老夫看守,可老夫最近有些耐不住寂寞,最近又受人之投,要往北方走上一趟,现在这座魔城便由我门下的四君子看守。只是可惜了当年与老夫一起战斗的那四名创导者。”

    “如今这四人只剩下三尺天一人尚存于世,步道生从魔城出来便受了刺激,不久便飞升了,禅一念年纪最大,受伤之后不久便圆寂,那陈杀倒是最惨,当年陈杀为了救三尺天才身负重伤,可陈杀回了夏宫以后,一直重伤难愈,还没来得及把皇位传给驸马赵吉祥,便被赵吉祥偷袭而死。也正是因为赵吉祥篡位,十几年前三尺天才会兵临洛阳城,其余四家,没有一家愿意帮他。哎,到如今,老夫也老喽。”

    解百家说完话,看着花凡,花凡仍是在那里回味着解百家的话。解百家见状,又是伸手朝着花凡头上敲了一下,大喊道:“时候不早了,老夫要睡觉咯,你不许睡,继续练功,那佛脑的徒弟,想必学的是《禅言》,你明日要小心应对,老夫先睡一步。”

    解百家说完,随即从衣袖中掏出下午从佛脑手里抢来的九层浮屠,朝着身前一抛,只见那浮屠渐渐变大,直到五六丈高时才听了下来,解百家随即进了佛塔一层,还顺手关上了门。

    花凡正用手捂着头,看着佛塔,那佛塔本就在山顶之上,花凡抱怨道:“怪老头,在这山顶上还住在塔里,小心被雷劈死。”

    花凡话音未落,天上突然想起了一声惊雷,一道闪电直直的霹向了这座佛塔,只听得塔中传来了一句话。“乌鸦嘴!”

    花凡大笑,随即跑向了一旁的树林旁,练起功来。

    花凡在树林里的一块石头上打坐,又闭上眼睛,继续尝试翻来脑海中那本《文典》的第三页,可无论如何,怎么也无法翻开,他又继续朝着脑海深处探去,才发现一个角落里飘着一道泛着白光的符纂,花凡仔细的看着符纂,只见符纂上隐隐约约的闪现出《庄术》二字,他正欲提功,催动这道符纂。

    突然小树林里又传来一阵鸟鸣声。

第十一章 帝星相见惊神州

    花凡听到鸟鸣,微微一笑,便朝着树林中喊到:“小白,你回来了?”

    林中的鸟鸣正是白鸦小白,小白打小便陪在花凡身边,花凡对小白的声音早已是十分熟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小白飞到花凡的身前,朝着花凡叽叽喳喳的叫着。

    “莫非是赵兄出了什么事?”花凡看着小白说道。只见小白又对着花凡啼了两声,便朝着洛阳城方向飞去,花凡见状紧跟着小白,一直跟到了子时,才到了洛阳城。

    花凡站在城门前,此时城门已关,数十丈的城门下,两个守城卒正杵着长戟,依靠在城门边打呼噜,只见花凡一个纵身,跃向空中,左右脚互相踩踏,一转眼就翻过了城门。

    此时洛阳城的百姓皆以入睡,洛阳城内也显得十分宁静,花凡又是一个纵身,稳稳的落在屋檐之上,一路飞檐走壁跟着小白朝着城中心那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等小白停下来的时候,花凡也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池塘旁边,池塘内侧是一栋二层的阁楼,阁楼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有人来打扰,阁楼前的空地上,还堆着一堆碎瓦,花凡看着碎瓦朝着楼顶望去,小白此时正站在这栋阁楼的顶檐上,而小白的旁边,一名少年正躺在楼顶看着天上的星星,少年旁边摆着几个酒坛子,少年手里也正提着一坛酒对着嘴正在灌,花凡一看,这个少年正是下午在那条胡同里遇见的赵安,花凡正欲开口,赵安却先发现了他。

    “花兄,你怎么来了?来了也好,上来与我共饮如何?”赵安此时已放下了酒,正在用袖子擦嘴,他擦完嘴,又伸手去拿旁边的那坛酒,却是一不留神把旁边另一坛未开封的酒撞的滚下了屋檐。

    眼看着这坛酒就要砸在地上,花凡见状,身影一闪,正好接住了这坛酒。

    “好。”花凡抱着酒坛望着房檐说道。

    花凡随即又是纵身一跃,正端端的坐在了赵安的身旁。他趁着星光看着赵安,赵安此时已是微醺,脸颊两边泛红,表情也十分失落,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他眼睛正直直盯着天上的碎星,似乎并不想让花凡看出自己的悲伤。

    花凡正欲开口说话,但是一看到赵安这悲伤的表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把刚捡起的那坛酒放在身前,花凡在山上并没有喝过酒,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坛子,他并不是如何打开这坛酒,但见赵安的这般模样,想是这坛子里的玩意儿十分爽口,于是他用手去戳坛口上包着的那层红布,但是并没有戳开,他又用手去扣盖在坛口上的泥塞,却也是打不开,花凡看着身旁的赵安正要问怎么打开。

    “朝着坛口侧拍一掌就可以了。”赵安还没等花凡开口,就告诉了花凡开酒的方法。

    于是花凡一手托着酒坛,一手拍向坛口,坛口上的泥塞也就被拍掉了。花凡见状,甚至喜欢,便学着赵安的模样,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碎星,抱着坛子开始往嘴里灌。可是这坛子里的液体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爽口,反而十分的难以入咽,仿佛嗓子里如同咽进去了烧红的火炭一般,烫的嗓子如同刀割。

    “噗~咳咳咳,这,咳咳,这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般难喝?”花凡喷出嘴里的酒。将手中的酒坛放到一边朝着赵安说道。

    “这是酒啊,花兄莫非第一次喝?”

    花凡对着赵安点点头道:“我在山上,自幼只喝清水,从未喝过此物。”

    “这酒名叫冰酿,来自遥远的白凤川,听说那边滴水成冰,气候十分的寒冷,那里的人都住在雪里,他们需要喝酒来御寒,所以这种酒也就是世上最烈的酒,这最烈的酒,也最是消愁。”

    “花兄,你心中若是没有锁心事,还是别喝了罢。”赵安依然在看着天上的碎星,又抓起酒坛,往喉咙里灌去。

    “花兄,你说今日下午那名测字先生,测的到底准不准呢?”赵安放下手中的酒坛,一脸惆怅的看着赵安的花凡的眼睛说道。

    “我感觉还是蛮准的啊,他真的测到了我下山的任务啊。”花凡听到赵安的话,想起了下午遇到的那名算命先生。

    “和那名测字先生说的一样,我心中确实有着一名女子,而且她也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无法忍受我的感情却要用另一种形式表达出来,喜欢就是喜欢,可为什么不能直接表达出来?为什么?我忍不了!”赵安说着说着,便大吼一声,一掌捏碎了身边的酒坛,酒坛里的酒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赵兄你小声一点,不怕惊动其他人吗?”花凡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小心的说道。

    “不会的,这处阁楼从我记事起便没人了,起初几年,父亲还时常派人前来打扫,可时间久了,就似乎忘了这个地方一样,再也没有派过人来打扫这里。”

    “只有水伯偶尔会来这个地方,水伯上次还告诉我,这里从前住着的人,对我很重要,可是我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我每次来这个地方,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所以我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喝酒,值得庆幸的是今日有你陪我一起喝。而且今日,我父亲一回来便闭关了,我师父正在给我娘亲讲解佛法。”赵安又拍开一坛酒,边喝边说道。

    花凡突然又重新拎起了身边的酒坛,朝着嗓子里狠狠的灌了一口,这一次,他并没有吐,他突然对这赵安问道:“花兄,你知道东海是什么地方吗?”

    “东海?我没去过,恐怕是一片海吧。”

    花凡想起了那名算命先生告诉花凡的答案,若要寻亲便去东海。东海,解百家来自东海,东海有个文风儒殿,东海还镇压着一座魔城,这些花凡都是知道的,他也问过解百家,可解百家却直接忽视了他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答他。

    “今日在洛阳城里,我看见一位大婶,正在给怀里的孩子买糖葫芦,我看着那糖葫芦………就…”花凡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

    花凡又拎起手中的酒坛,猛灌一口,哽咽的说道:“我自幼便没有爹娘,只有师父一个亲人,师父只说是在一座断崖上寻到我的,并不知道我的身世,我下山时,他只给了我一块玉佩。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应该去东海。”

    赵安听着花凡的话,不禁的也几乎落下泪来,他叹道:“我也自幼便在师父那里练武,父亲很少让我回家,父亲修为并不比师父差,可父亲一招一式都没有教过我,我在师父那里,只有娘亲,姐姐与我在一起,可练武的那些日子里,娘亲终日只知道诵经,姐姐大我九岁,平时也只有姐姐照顾我。哎,花兄,你我二人真是天涯共沦落啊。”赵安一说到姐姐,便抱起手中的酒坛,又是猛灌一口。

    赵安看着花凡,突然说道:“花兄,既然你自幼无依无靠,我二人今日又十分有缘,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

    花凡闻言,也是大笑道:“哈哈哈哈,好,承蒙赵兄不嫌,我也愿与赵兄结为兄弟,赵兄,你目前修为是何等境界?”

    “我也是一年前才进入通玄境,花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赵安看着花凡,疑惑的问道。

    花凡笑道:“既然赵兄修为高于我,那便请赵兄做兄长,花凡愿为弟弟。”

    “好,那我便当哥哥。”

    “大哥!”

    “贤弟!”

    花凡赵安二人相视一笑,突然并排跪下,抱着手看着夜空上的碎星中最亮的那颗,同声说道:“星辰在上,今日我二人于此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二人如有违背,便星辰穿心,永劫不复。”

    二人立完誓约,又是同时拆开一坛冰酿,仰着头一饮而尽,旁边的小白也叫的十分欢快,二人看着手中的空坛,又看了一眼小白,相视一笑,同时将坛子扔向阁楼前的池塘。

    “哈哈哈哈哈,贤弟,今日我二人不醉不休。”赵安说完,便拉着花凡坐下,一起饮起酒来。

    赵安突然放下酒坛,仔细的端详着花凡,随即,赵安伸出手掌朝着花凡的天灵盖拍去。花凡刚与赵安结为兄弟,心知赵安定无恶意,便没有躲闪。

    一道威严气息顺着赵安的手臂想着花凡头顶涌入,花凡只感觉耳边似乎响起阵阵梵唱一般,身体又被这庄重威严气息完全覆盖住,花凡不但不感觉难受,反而还感觉十分舒服。过了片刻,赵安才松开手,收回手掌。

    花凡看着气喘吁吁的赵安问道:“赵大哥,这是干什么呢?”

    “贤弟,我看你还在悟尘境,便送你一样礼物,这件礼物能祝你早日踏入通玄境。来,继续陪大哥喝酒。”赵安又提起一坛酒,推在花凡的怀里。

    二人你言我语,对酒开怀,花凡毕竟是头一回喝酒,不一会花凡便醉倒在了房顶上,而赵安酒量虽然大,却又刚运完功,体力也是不支,也醉倒在了一旁。

    二人就这样你横我竖的躺在房顶上,打着呼噜睡着了。孤零零的二层阁楼也在天上碎星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凄清。

    今夜无月星却明。

    然而天上的团团碎星中,一个闪着紫光的星星却突然亮了起来,亮的就像白昼里的太阳一般,这颗星星散发着华贵的紫光,照射在房顶上的二人身上,这二人身上也浮出了一层光晕,这颗明亮的紫星的光芒又仿佛被二人吸收了似的,渐渐的慢慢变暗。

    突然,那只白鸦啼了起来,紧接着旁边也出现了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正是睡在深山佛塔中的解百家。

    解百家面无表情的看了白鸦一眼,白鸦好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般,突然停止了啼叫。

    “还好老夫有起夜的习惯,不然可就要出大事了。”解百家看着天上的那个炽亮的紫星说道。

    “紫微散芒,但愿没人看见。”解百家伸出手指朝着天上的那颗紫星一指,一道磅礴的浩然正气凝结成一滴漆黑如同黑夜一般的墨滴,冲向星空,朝着那颗紫星射去,那颗紫星被这墨滴一点,渐渐的被顶向星空深处,紫星在墨滴的浸透下也渐渐的变黑,陷入漆黑的星空之中。

    “哼,喝酒也能破境!”解百家抱起地上的花凡,冷哼一声,抓住正呆站在一旁的白鸦,消失在二层阁楼之上。

    而在离洛阳城不知有多远的一座无名深山上,一位青衫道人正望着星空,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自言自语说道:“你们终于相聚了。”

    与此同时,洛阳以北,一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用他那散发着绿光的妖异眼眸望着星空的深处,面露疑惑之意,随即朝着南边走去。

    而神州最南端的一座耸入云端的大山上,这大山顶端却如同被削平了一般,山顶里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湖,平静的湖水突然抖动起来,一条大鱼的身影在池水中若隐若现,这条大鱼背上坐着的一位老道人也浮出了水面,这位老道人随即睁开眼睛,惊诧道:“怎么又躁动了?”说完,他一掌拍向池水,水面上渐渐浮现出层层道纹,逐步恢复了平静。

第十二章 通玄

    等解百家抱着花凡离开,没过一会赵安也就醒了,此时夜空中的团团碎星正在消失,天也快亮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赵安正眯着眼睛,用手揉着脖子,看着天边的太阳嘀咕道:“天这么快就亮了,回去又要挨师父骂了。”说着,赵安就跳下阁楼,朝着昊武殿一侧的宫殿走去。

    赵安路过大夏陈皇后所居住的怡和宫时,怡和宫内的灯火已经熄灭了,所以他走的格外的小心,生怕惊醒了宫里居住的陈皇后,突然,宫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赵安惊醒,仿佛有一位妇人被惊的突然念起了经,随即,黑暗中的怡和宫突然亮起了阵阵佛光,佛光庄重威严,衍合九九八十一之数,佛光里又传来一道声音,说道:“安儿,今日如何这么晚回来?”

    “安儿下午回宫时,正好遇上了水伯,水伯抓了几条江豚,这江豚实在鲜美,我与他吃到了寅时三刻,这才赶回皇宫,请师父恕罪。只是可惜忘了给师父带上一些,好让师父也尝尝鲜。”赵安听到屋中的声音,登时大吃一惊,连忙恭敬的说道。

    “为师不爱吃河生,下次若是再出城打猎,记得为我捉几只野兔来。”屋中的人继续说道。

    “嗯?你还饮酒了?饮的还是冰酿?为师告诫过你,出家人不可食荤饮酒,你怎么忘了?”屋中的人似乎闻到了赵安身上的酒,出家人却能轻易的闻出这酒的种类,真是奇怪。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来,于是又对屋外的赵安说道:

    “对了,为师还有一事要告诉你,明日申时,你随我去千佛塔,我约了人与你比武,那人修为境界不如你,只是悟尘境,但是你也不要大意。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屋内的人郑重的对赵安说道。

    “师父,额娘,儿臣告退。”赵安闻言,便快步离开了怡和宫。

    随着赵安的离开,宫内的念经声也停了下来,同时,那道道庄严的佛光也渐渐收敛。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花凡正在做着梦,他似乎梦见了什么愉快的东西,呼吸也变得沉重急促起来,突然他感觉好像有东西在敲他的额头,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头顶望去,才发现原来是小白在他的额头跳来跳去的啄着。

    花凡用手拍开小白,揉着头朝着四周望去,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一座山顶上,左边的那片小树林他好像有些熟悉,树林旁边正有一个将军打扮的人背对着他。只见这人身材魁梧,背形高大,头戴六檐紫金盔,身披连环锁子镶金铠,左手托着一座一尺来高的九层玲珑宝塔。

    这位身材魁梧,身披金甲,托着玲珑宝塔的将军突然转过身来,威风堂堂的瞪着花凡怒声喝到:“孽障!我乃陈塘关托塔天王李靖!今奉玉帝之法旨,统领天庭十万天兵天将,前来捉拿你!孙悟空!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刚刚站起身子的花凡,被这托塔天王一声怒喝,登时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花凡连忙翻过来,趴在地上低头颤声说道:“天,天王饶命,我,我不是孙悟空,我冤枉啊!”

    这威风堂堂的托塔天王闻言,一手叉腰,一手托着宝塔,朝天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徒儿,你再看看我是谁!”

    花凡闻言,抬起头向着这托塔天王望去,只见这托塔天王摇身一转,闪起一阵光芒,光芒散去后,出现了一位白眉长髯,皓齿朱唇的狞笑着的老人,他右手捏着一根九层佛塔,低头看着花凡。

    花凡看着这老人,先是满头黑线,然后又黑着脸朝着解百家追去,一边怒吼道:“解,解百家!你!!!”解百家见状撒腿就跑。

    二人就这样在山上追逐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解百家跑不动了,他躬着身,双手杵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笑眯眯的对着十来米外同样气喘吁吁的花凡说道:“好,好,好,全老夫输了,老夫求和还不行吗?”

    解百家说完,又朝着花凡做了一个鬼脸,笑道:“反正你也跑不动了。”

    花凡一听,还真是无可奈何,便躺在地上,望着天,继续喘气。而解百家毕竟是超神境的巅峰强者,他刚才与花凡追逐时只是不想催动修为。

    解百家又突然出现在花凡面前,已是疲惫不堪的花凡只是两眼望着天空,只是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夜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他也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兄弟,他之所以躺在这深山里,想必定是解百家在他喝断片了之后,抱走了他,想到这些,他脸上突然流露出了幸福的神情,只是他担心的是,不知道赵兄现在如何了。

    “好徒儿,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进入通玄境了?”解百家看着面前正在笑的出神的花凡,神幽幽的说道。

    花凡闻言,随即闭上眼睛,将灵识聚在脑海之中,脑海中也突然出现了那本薄书卷,只是他没有发现那本薄书卷旁边的一枚符纂的下方有这一颗正发着弱光的舍利般的物件。花凡提动元功朝着那本书卷触去,那本书卷已经翻开了两页,他决定尝试再翻开三页。

    花凡的灵识刚一触动这本《文典》,《文典》的第二页的一角也微微翘起,花凡见势又饱提真元,强行催动第二页,这第二页在花凡的催动下也渐渐翻来了大半角,只见这第三页上正写着两个篆体大字“丹青”。他本想继续催动,将这一页完全翻开,只可惜花凡刚步入通玄,根基不稳,怎么也无法将剩下的半角掀起。花凡正欲放弃的时候,忽然感觉脑海内涌入一股磅礴的浩然真元,他顺势便引导着这股真元朝着剩下的那半角扑去,那剩下的半角,也渐渐被翻开。

    花凡定睛一看,只见这第三页上写着“丹青砚”三个字。花凡随即睁开眼睛,发现解百家的一根手指正顶在他的眉心,原来刚才的那股磅礴的浩然正气,正是来自解百家。

    花凡又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的指尖上正凝聚着一滴黑色的液体,如同墨滴一般,只是这墨滴上还闪现着一丝青红纹络。

    一旁的解百家看着花凡指尖的墨滴,笑道:“等你将这滴丹青砚凝炼至纯黑色,那才算是圆满。”解百家又扬起自己的左手,他左手指尖也随即出现一滴漆黑至纯的墨滴,看上去比花凡手中的要厉害的多。

    “看!就像这样。老夫为你洗个脸。”解百家随即将指尖的那滴墨朝着花凡弹去。

    花凡一不留神,便被这滴墨击在正脸上,他伸出右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湿漉漉的,摸过脸的右手,也变的漆黑一片。花凡这才发现他被解百家泼墨了。

    “哈哈哈哈哈!”解百家看着花凡漆黑的脸,又是一阵狂笑。

    花凡从遇上解百家开始,到现在还不足一日,便接二连三的受折磨,他想起这些,便渐渐的变得难过起来。

    解百家见状,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露出一副似乎是犯错了的神情贴近花凡面前低声说道:“额……老夫……老夫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花凡见状,随即左手一弹,将他第一次凝炼出来的墨滴朝着解百家脸上弹去。

    解百家也是一不留神,便被墨滴击中,整张脸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凡看着解百家,大笑道。

    解百家伸手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花凡,随即也是哈哈大笑。

    这一对师徒二人的笑声,便在这山谷中不断的回响。

第十三章 比武

    大夏皇宫外数百米远处,正是千佛塔之所在,传闻这佛塔上供着一千尊佛像,平日里有着无数信徒前来礼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是昨天下午这座塔却突然消失了,洛阳城内佛门信徒说,昨天佛祖显灵,见这佛塔建的精致,便搬去了灵山供养,还有些异教信徒说,这佛塔被魔界的大帝邪源三尺天抢走了,只是那些和尚怕丢人,不好意思外穿,才编了这么个借口。

    这些信徒们因为这件事争的是怒不可遏,甚至还挑起了几场械斗,直到争的打死了人,官府才出面平息。至于是哪家的信徒被打死,那可不得而知,反正这世道,炼丹的,终日磕药,身体当然羸弱,教书的讲理,打起架来必然不行,所以,当然是吃斋的更胜一筹。不过话说回来,吃斋的再横,也横不过拿刀的。

    这神州大势,也自然如此,大夏自十几年前洛阳黑天以来,便秣兵历马,现已是握兵百万,兵主赵吉祥终日闭关勤修,步入超神也已不远。佛门近几年也与大夏修好,隐有成为大夏国教之势,恐怕要不了几年,这神州都要吃斋了,若是圈里的猪马牛羊们知道了,恐怕也要善哉善哉,不过山上的野兔们但是要遭殃了。

    而南溟道池,云游的依然云游,磕丹的照旧磕丹,神州如何,与他们已经无关。只有东海的教书先生们,还在互相奔走,弘振礼乐。说着说着这洛阳皇宫又有了动静。

    皇宫里走出来了一个少年,正大步走向千佛塔广场,广场上没了佛塔,自然也就没了众多信徒。只有一排排的持枪兵卒,将这广场围了起来,这些兵卒看上去威武雄壮,修为竟然全是通玄境。少年还未走至兵卒身前,兵卒们便退至两侧,齐齐跪下。突然广场上幽幽诗号响起,一位文质中年手里拿着一件二尺长的盒子,朝着少年走来:

    千古江山,斜阳草树,神州好不太平。自胡马窥江去后,洛阳尤震,如今谁厌言兵。

    这道诗号的主人正是神州八先天之一,策侯言兵。诗号唱罢时,言兵已走至那名少年身前,微微躬身道:“策侯言兵,参见皇子殿下。”广场上的众兵卒也齐声喝到:“属下参见皇子殿下。”

    少年正是赵安,他连忙上前扶着言兵道:“叔侯客气,叔侯地位尊崇,见了赵安,不必如此多礼。”

    言兵闻言,于是站直身子,广场上的众多士卒也站了起来。

    “殿下,兵主闭关,把国事交与了我,今日比武由我为你护阵,并令我将这把龙雀交与你。”说罢,言兵打开了盒子,顿时,一阵红光喷涌而出,这盒子里正躺着一把刀,这把刀形状奇特,刀身宛若一条游龙,刀身与刀柄相接,宛若那条龙口正衔着一只朱雀,放眼望去,一股肃杀凛冽之气袭来。

    “那便多谢叔侯了。”赵安双手接过刀,仔细的把玩着,不由得面露喜悦之色。

    “这把大夏龙雀,真是一把好刀。”赵安情不自禁的说道。说完便纵身跳入了广场,盘坐在广场一角闭目凝神起来。

    策侯言兵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声朝着广场说道:“申时已到,请儒皇现身。”

    语罢,天空忽然光芒大作,一件庞然大物遮天蔽日,正缓缓的向着广场压去。这件庞然大物正是昨日被解百家抢走的那座佛塔。广场上的众兵卒眼见就要被这佛塔压死,却纹风不动,视若无睹。策侯言兵见状,一掌向佛塔拍去,可佛塔却是安然无恙。言兵立即大吼道:“布诛邪阵!”

    广场上的兵卒闻言,随即身形移位,鼓动元功,只见数百道金光形成一道光幕,顶在佛塔之下,佛塔在这光幕抵挡之下,竟然渐渐的停了下来。佛塔上突然传来一道冷哼,随即威势更加三分,下方众多通玄境士卒所凝成的光幕也出现道道裂纹,眼见士卒危在旦夕。皇宫内佛光乍起,庄严诗号再起:

    因僧问我西来意,我话居山已忘年。

    草履缺耳但赤足,麻衣破肩何须穿?

    东庵西庵都是雪,下涧上涧也同源。

    半夜浮云还聚时,自有明月在心田。

    诗号响罢,佛光已至佛塔之下,来人正是释法来,只见这团佛光之中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撑着塔底,佛塔坠落之势骤减,却仍未停止,释法来忽道:“恭迎儒皇大驾。”

    释法来说完,佛塔光芒一闪,随即变得一尺来长,众人上空又响起浩然诗号:

    听百家之鸣,阅遍世间喋喋;

    观百家之争,悟尽人心浑浑。

    来人正是儒皇解百家,只见解百家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右手托着佛塔,左手却十分怪异,这只手正提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如同提小鸡一般。

    少年却是花凡,他此时已是满脸无奈,看着广场上的兵卒,自言自语道:“哎,本少侠,真是丢人。”

    解百家放下花凡,转头看着释法来背后的策侯言兵笑道:“小言,几十年不见,又长高了啦。”

    策侯言兵早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听了解百家的话,脸上严肃的神情突然消失,马上笑着对儒皇解百家说道:“徒孙见过师祖!”

    “这位是我昨日才收的徒弟,论辈分,你应叫他师叔。”解百家指着花凡说道。

    “拜见师叔。”言兵微微一愣,随即面无表情的对着花凡说道。

    解百家见状颔首道:“免礼,解某人来的时候,戴天牧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让你,好自为之。”

    言兵一听,面露一丝苦意,又昂首回答道:“言兵出海之时,便已断了回头之心,如今更是如此,今生只为助兵主完成一统大业。”

    “呵呵,也罢,那便开始吧。”解百家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佛光,满脸鄙夷的对着释法来说道。

    “结阵!”言兵朝着广场上兵卒说道,广场上又凝起了一层光幕,而释法来言兵与解百家也随之退出广场之外。

    只见解百家右指一点,左手一抛便将花凡扔向了广场之中。

    被丢在光幕之中的花凡趴在地上,还未站起,便听见言兵大喊一声:“比武开始!”

    花凡连忙站起身子,他朝着广场张望着,这才发现广场的西南角一个少年已经站起,正提着刀浑身杀气的朝着花凡走来。花凡见状,不由得被惊的后退了几步。

    等这个少年渐渐走近,花凡朝着提刀少年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少年竟是昨日下午与他在算命摊前相识,昨夜又与他一起喝酒并结为兄弟的赵安。花凡见了赵安,正欲开口。

    赵安见了花凡,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朝着花凡使了一个眼色,扬起大夏龙雀朝着花凡大声吼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皇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花凡闻言,沉思片刻,心里又暗骂解百家几句,马上便领会了赵安之意,随即他也向赵安挤了一下眼睛,并抱拳说道:“在下花凡,请赐教。”

    赵安闻言也挤了一下眼睛,他收起大夏龙雀并背在背上,并面露一丝不屑,朝着花凡喊到:“原来是个无名小卒,赵某不用这把刀,便能败你!”

    场外的佛脑释法来看着花凡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暗道:昨日花凡还是悟尘境,今日便突破到了通玄境,解百家果然非同小可,日后与儒门打交道,定要小心谨慎。

    解百家看着场中的二人,已是笑得忘乎所以,他早就知道花凡的对手是赵安,又在夏宫阁楼里发现这二人结为兄弟之后,就偏偏没有告诉花凡,这个怪老头就是想要看这刚结为兄弟的二人,在比武场上会是如何应对。

    而策侯言兵,他正紧紧的盯着花凡腰间的那块玉佩,这块玉佩让他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旧人,想起这个旧人,言兵眼神也不禁闪现出一丝杀机。

    解百家看着赵安与花凡,竟隐隐觉得这二人完全不相同的面貌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神似,可他又找不到神似之处,仿佛是什么人施展了什么诡异的法术,掩饰了这些痕迹一般。

    当解百家看到赵安背上背着的那把刀时,他眉头一皱,撇着嘴不满的对着释法来说道:“小和尚,我徒弟本来就没有兵器,你徒弟却还背着一把这么豪华的刀。这有些不妥啊!”

    释法来嘴角一扬,得意的笑道:“赵安乃是大夏皇子,他用赵吉祥的刀,也是应该的,只是可惜了花施主,却没有一把顺手的兵器。”

    “哈哈哈哈,高僧果然能说会道。”解百家也笑了起来,同时也看了一眼光幕。二人头顶的那层由众多兵卒护持的光幕上正站着的一只鸟。

第十四章 少年的剑

    广场上,两个少年正面相对,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谁也没有先动手,花凡哪里会想到,自己下山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对手,竟然会是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而这朋友更是他才结拜的大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赵安看着花凡,也是大吃一惊,昨夜他还是悟尘境,今日却已是通玄。

    场外的佛脑释法来看着迟迟没有动手的赵安,疑惑的嘀咕道:“安儿今日的举动似乎有些异常。”而解百家却是笑而不语。佛脑身边的策侯见到花凡腰间的玉佩,早就怀疑起了花凡的身份,他也顺势朝着场上的二人大声喊道:“皇子,时候不早了,快动手吧!”

    场上的赵安闻言,十分无奈,他犹豫片刻,朝着花凡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本皇子要动手了!三招不能败你,我便认输。”随即,赵安鼓动真元,聚气指尖,只见他的手指间佛光大作,正是释法来亲传绝学,苦禅指。“第一招,苦禅指。”赵安举指朝着花凡戳去,只担心自己的兄弟花凡受伤,随暗减了三分指威。

    花凡见状,也是无奈,又奈何赵安转眼便至身前,他连忙催动昨日解百家传他的《文典》,提动元功运起第一页的“春秋笔”,举笔横在胸前,奋力抵挡。

    指笔交会间,花凡已是被击退十余步。场外的言兵不由得感叹道:“皇子好功夫。”

    赵安见花凡被花凡被击退数十步,本想着上前去扶他,可是释法来又在外观阵。赵安只好等了片刻。此时花凡已经站稳身子。赵安看着刚刚站稳的花凡,随即道:“第二招,般若掌,小心了。”只见赵安话音刚落,右手手掌已显异状,他的手掌忽然变得如同金刚一般,仿佛千斤巨锤,扑向花凡。

    花凡见状也是不再保留,连忙施展起解百家所传之第二招,“丹青砚”。随即花凡指尖已凝成一滴青红墨滴朝着赵安掌间弹去。

    赵安一掌击罢,只听得轰隆一声,花凡便被击倒在地,身下的花岗岩石板也被震的寸寸裂开。而赵安被花凡丹青砚击中的手掌却是没有任何损伤。

    “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赵安看着躺在地上的花凡,不忍的说道。

    “不。”花凡此时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赵安,说了一个不字。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赵安看着花凡,欣慰的说道。

    花凡随即左右手同时催动元功,《文典》一二卷同运,左掌指尖重新凝出一滴青红墨,右手已是握起了一根“春秋笔”。他左手引动墨滴,朝着右手上的笔毫弹去,刹那间,那根笔正散发着一股霸道的浩然正气。

    场外的解百家见状,眯着眼睛感叹道:“紫微之命,果然不凡。”

    赵安看见花凡手中的笔,也是大惊,此笔威力不容小觑,他连忙运功,登时梵音大起,赵安身上渐渐涌出道道佛光,直到涌出了第七七四十九道佛光时才停了下来。这七七四十九道佛光又将赵安完全包裹起来,就如同真佛一般。

    “这就是禅一念拿到的那本《禅言》。”解百家看这赵安身上的佛光,对着释法来问道。

    “正是,吾师成佛前,将这卷功法传给了贫僧,贫僧见安儿天资不凡,他母亲又诚心礼佛,我便将这卷书传给了他。”释法来缓缓说道。

    “这卷《禅言》初成之时,浑身便会散发七七四十九道佛光,大成之时,就能如贫僧一般,身放九九八十一道佛光。”释法来继续说道。

    “然而大成之上,还有一重境界,可惜你没有炼成。”解百家突然打断了释法来说道。

    “确实如此,大成之上还有一重圆满,这本《禅言》若要圆满,还需要融合我佛首山至高佛宝魔多舍利才行,只可惜当初吾师大战魔城之时,将这件至高佛宝留在了魔城之内。贫僧如今早已是入圣境巅峰,迟迟未踏入那一步,便是缺了这件至高佛宝,只可惜这座魔城被封印在了东海。”释法来说完,看着解百家说道。

    “儒皇前辈,若是能让贫僧进入魔城取出这件佛宝,释法来定会感激不尽。”

    “不可能,只要老夫还在这世上,这座魔城绝无重出之日,即便老夫不在这世上,这魔城的封印,你也无法开启。”解百家突然面露怒意,冷冷的说道。

    “不过你对他,似乎比他父亲还要好上许多。”解百家又打断话题,调侃了起来。

    “自我西恒净土入神州以来,我已决定,成佛之后,便将佛脑之位传于安儿,他必能光大佛门。”释法来并没有理会解百家的调侃,微笑道。

    一旁的策侯言兵闻言,心中不由得暗暗思索起来:佛脑释法来与赵安的关系定非一般师徒,其中必有蹊跷,兵主出关之后,我须尽快将此事报与兵主,花凡之事,我先自行定夺。

    此时广场上,花凡已提笔冲向赵安,赵安挺身抵挡,可意外的是,丹青砚与春秋笔互相结合之威,甚是厉害,转眼间赵安便被击退十余步,身上的七七四十九道佛光,也被划掉了三道。而花凡的右臂的衣袖却被佛光刺的粉碎,手臂上也流出来鲜血,肩上露出了半道巴掌大伤疤,这道伤疤像极了一个字。

    言兵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花凡的肩膀上的那半道伤疤,伤疤在衣服的遮挡下,却看不完整。

    释法来却没有看到这道伤疤,他见赵安竟然不敌花凡,连忙大声朝着广场上的赵安喊到:“安儿,还不用刀?”

    一旁的解百家听到释法来要让赵安用刀,只是冷笑一声。

    场中的赵安闻言,随即收了佛光,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拔出了背上的那把大夏龙雀。

    大夏龙雀被赵安拔出的刹那,刀身发出一阵龙鸣,龙鸣冷冽的肃杀之气冲透着整个广场,连周围众多兵卒维持的护场光幕也黯淡了几分,这些兵卒见了大夏龙雀,竟然纷纷跪了下来,并齐声喊到:“恭迎兵主尊器。”

    言兵见状也是不由得感叹一声:“好刀!”

    一旁的解百家伸手捏着一缕胡须,悠悠的说道:“刀是好刀,可刀鸣似有一丝悲愤之意,应有碎身之厄。”

    赵安提着刀看着花凡,眼神流露出一丝担忧,他看着场中的花凡说道:“刀枪无眼!你快认输吧!”

    花凡此时已是有些慌乱,他下山时,师父并没有给他武器,而赵安手中的刀又是一把神兵,他显然不敌。“不如投降?可本少侠除了衣袖碎了,浑身也没受什么伤,还是与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那样就算输了,也输的威风,投降算什么英雄。”花凡心中暗道。

    “哈哈,我纵是打不过你,败在你的刀下,也好多直接认输,莫言多说,来吧。”花凡傲笑道。

    “好,我很欣赏你,小心了!”赵安闻言,心中对这个拜把子兄弟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他话音未落,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道鸦啼。

    鸦啼中一道洁白身影如同金鹏啄龙一般,朝着广场冲来,顿时广场上那道龙鸣所产生的凛冽杀气也被压的弱了几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鹏?”释法来突然朝着解百家问道。

    “整个神州几百年来只出现了一只鹏,那只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应该是半只鹏,确切的说应该是大鹏灵身。”解百家回答道。

    “这半只鹏,莫非是来自南溟天池?”释法来继续问道。

    “天池现在只有养着一条鱼,二十多年前,那只鹏消失了。”

    “贫僧曾听闻,鹏出生时便是先天,幼年便是入圣,成年便是超神。那这只鹏恐怕已是入圣了?”

    “这只是一道灵身而已,小和尚莫要惊慌。”

    “早知如此,此场比试便不用武器了。”释法来面露一丝难堪,对着身旁的解百家说道。

    “哈哈哈哈哈,赵吉祥的刀,赵吉祥的儿子用,有何不可?这可是你说的。哈哈哈。”解百家大笑道。

    释法来闻言,面露尴尬,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只大鹏还未成年,又是一道灵身,最多不过是先天修为,而赵安手中的刀,却是大夏镇国之宝,乃是一条蛟龙与一只朱雀的幼体铸造而成,此刀铸成以来,便被历代兵主亲身使用,早已被历代兵主磨炼成了一把绝世杀器,更何况当年初代兵主陈杀用此刀在魔城中饮了那个妖怪的血,刀威更盛三分。而且兵主闭关前,还在这把刀上留了一招。想到这些,释法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此时广场上,却突然爆炸了起来,那道洁白身影径直的轰在了花凡面前,花凡面前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一丈宽,半丈深的大洞。

    花凡朝着洞中望去,惊奇的发现,这个大洞中。

    竟然插着一把剑。

第十五章 图南

    广场大洞中正插着一把剑,这把剑白若飞雪,质如玉盘,刃似秋霜,寒光闪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剑身上如同封印了一只鹏鸟,这只鹏鸟时而俯冲猎食,时而振翅高飞。

    花凡此时心中正充满疑问,然而弹指间,这把剑已经自行飞到了花凡的手里。花凡一握起这把剑,耳中便响起了一声鸦鸣。“原来小白还可以变作一把剑,真是妙啊。”花凡心中暗喜。他将剑横于胸前,却发现剑柄上刻着两个篆体小字“图南”。

    看着这两个字,花凡突然想起了在山上时,师父经常念的一首诗:

    江国逾千里,山城仅百层。

    岸风翻夕浪,舟雪洒寒灯。

    留滞才难尽,艰危气益增。

    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图南,大鹏起而飞,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图南之行,未可料也。变化之诡,象鲲鹏也。

    “剑名图南。”

    花凡右手提起剑,看着眼前的赵安傲声说道。

    “好剑!刀名龙雀。”

    赵安看着花凡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意,也傲声说道。

    赵安话音刚落,便举着刀朝着花凡扑去,花凡也是丝毫不让,双手握起图南朝着赵安奋力挥去。刹那间,刀剑相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震的周围士卒不由得后退数十步,广场上的光幕也被震的产生了道道裂纹。

    赵安手中的大夏龙雀登时红光大作,一声雀啼龙吼响彻天地,天地也为之变色,本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布满了滚滚乌云,滚滚乌云之中产生了一道闪电,只见这道闪电闪耀着黑红色的光芒,充满了一股毁灭的气息,随即大夏龙雀引动了这道闪电,朝着花凡手中的图南劈去。

    眼见手中的图南就要被闪电劈中,花凡正欲挥动图南劈砍,可图南却自己动了起来,仿佛产生意识一般,只见图南白芒大显,一声鹏鸣惊破苍穹,苍穹也为之动容。

    图南剑身上蓦然出现了一只白鸟,白鸟看着正向着花凡劈来的闪电,丝毫没有一丝惧怕,只见这只白鸟振翅一跃,朝着那道闪电飞去,等接近时,鸟喙一张,刹那间,这道充满着毁灭气息的黑红闪电竟然被这只白鸟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仿佛啄虫一般。

    白鸟吞了闪电,浑身的羽毛上也流淌着一道道黑红色的电流。白鸟又一振翅,羽毛上残留的丝丝电流也被完全吸收。

    大夏龙雀感应到引动的天雷竟被图南完全吞噬,随即刀身又是发出一声龙吼雀啼,而众人头顶上的滚滚乌云也突然变得更加躁动,乌云里一道道紫红色的雷霆正在翻滚,似乎正要一齐劈下。

    图南剑身上的白鸟见状,也是仰天长鸣一声,随即,这只不过巴掌大的白鸟飞向天空,张嘴便向天空中的那团团乌云吸去,转眼间,这团团乌云与那道道紫红色的雷霆便全数被白鸟吸入腹中,天空瞬间又变得晴朗起来。

    阳光照射在白鸟身上,这只白鸟已经变得浑身透亮,肚中多了一团黑雾,正是刚才吸食的滚滚乌云。

    白鸟吸了雷云,随即飞向赵安上空,张嘴一吐,刚刚吸收的那道道雷霆便从白鸟口中喷出,凝结成一条水桶粗的电蟒,朝着身下的赵安咬去。

    花凡见状,连忙大呼当心。赵安见到这条吐着信子朝着自己冲来的巨蟒,也感觉到不妙,他心中暗道:“这电蟒怎生的如此恐怖?我现在如果躲闪,已是来不及了,与其躲闪被电蟒劈中,不如提刀硬挡,反而还有一博的机会。”赵安随即双手握住大夏龙雀,奋力朝着天上的电蟒挥去。

    赵安双手一挥,瞬间感觉大夏龙雀突然涌出一阵狂乱无比的肃杀之气,比之前的凛冽杀意更胜一筹,仿佛兵主亲临一般,赵安看向手中的大夏龙雀,只见手里只剩下雀身刀柄,而龙体刀身却是消失无踪。

    赵安抬头一看,发现消失的龙体刀身已经化成一条五爪金蛟,这条五爪金蛟雄浑无匹,正怒吼着朝着那条水桶粗的电蟒冲去,这条水桶粗的电蟒与五爪金蛟相比,如同小蛇一般。五爪金蛟一口咬在电蟒身上,电蟒瞬间就灰飞烟灭。赵安此时才发现这正是兵主的绝学“御龙行”。

    “原来父皇在这把大夏龙雀上留了一招,怪不得今日让我用这把大夏龙雀出战。”赵安暗道。

    “哈哈,原来赵吉祥还在这刀上留了一招。真是令老夫十分意外啊。”场外的解百家看着场内的变化,说道。

    “赵皇帝的招式,赵皇帝的儿子驾驭,有何不可?”

    “儒皇前辈,那座九层浮屠,看来你必须要还给贫僧了。”释法来闻言,得意的对解百家说道。

    “哈哈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好戏还在后头。”解百家看着场中的花凡,缓缓说道。

    而这条五爪金蛟吞噬了电蟒,肃杀之气更加狂盛。赵安连忙催动大夏龙雀,想要收回刀身,可这条五爪金蛟却如同失控了一般,在空中一个转身,朝着花凡杀去。

    赵安发觉无法收回这条五爪金蛟,他连忙朝着大喊道:“快躲开,这是我父皇留下的招式,你不是他的对手。”

    花凡看到这条五爪金龙朝着自己杀来,表情十分的凝重,他手中图南剑上的那只白鸟看到五爪金蛟袭来,也惊慌的鸣叫起来,眼见五爪金蛟越来越近,这只白鸟又朝着花凡叫了两声便遁入图南剑身。

    花凡见状,以为小白是自知不敌,所以才退下阵来。他看着手中的图南说道:“这条蛟龙十分强大,我也不是敌手,你方才助我挡了一刀,我已是十分感激了,现在怎么说也不能连累你与我一起受伤。”说罢,花凡便欲将手中的图南扔到一旁,自己一人抵挡这条蛟龙之威。

    花凡正欲扔剑时,却发现剑身上闪出一丝白光,他定睛一看,那道白光正是一滴墨,花凡看着这滴墨,心中思索道:“小白突然显示出这滴墨是何意思?莫非是提示我用丹青砚?兵主留招?”

    “有了!我便赌一赌!”花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花凡随即右手提起图南,左手饱提元功,催动《文典》第二页绝学“丹青砚”。不到片刻,花凡指尖便凝结出一滴墨水,他将这滴墨水注在图南上,刹那间,图南光芒大作,花凡握着剑用力朝着五爪金龙挥去。

    握剑一挥间,图南剑尖上出现了一滴墨珠,这滴墨珠漆黑如夜,没有一起青红纹络,宛如解百家亲身施展一般。转眼间,这滴墨珠便朝着那条五爪金龙飞去。

    “你竟然在他身上留招!”佛脑释法来看到这滴墨珠大惊道。

    “彼此彼此。你认为我与赵吉祥孰强孰弱啊?”解百家淡淡的说道。

    “当然是儒皇更胜一筹。”释法来紧盯着那滴墨珠说道。

    那滴墨珠,此时已经击入了五爪金龙的龙首,雄浑无匹的五爪金龙在漆黑墨珠的浸透下,竟然变得浑身发黑,这条金蛟从龙首至龙尾渐渐凝固,等墨滴穿出龙尾之时,这条黑蛟瞬间便破碎成无数碎片,而赵安手中的雀身,突然悲鸣一声,那无数块碎片便渐渐的飞回刀柄之上,重新凝聚成刀身,刀柄上的光芒也暗了许多,刀身上也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小的裂纹。

    “老夫说的没错吧,这把刀,鸣中带有悲愤,定有碎身之厄。”解百家此时突然摆出一副得意的面孔,对着释法来说道。

    而这滴墨珠击碎金蛟之后,并未消失,在雀鸣的引动下,径直扑向赵安。

    “既然老夫更胜赵吉祥一筹,你还不快去救你的好徒弟。输了就输了,一点都不丢人啊,哈哈哈”解百家看着那滴墨珠,自豪的说道。

    旁边的释法来与策侯言兵闻言,身影一闪,便冲向了广场。

    “般若掌!”广场上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爆发出一阵灰尘,就连广场不远处皇宫的那堵宫墙,都被震塌了一半。过了片刻,广场之中的人才缓缓显形。

    此时的广场之上,花凡正提着剑护在身前,而他的对面正是赵安,赵安此时握着刀,一团佛光挡在他的前面,这团佛光正是刚才迅速冲去场中的佛脑释法来。也正是佛脑刚才迅速的冲了场中,施展“般若掌”抵挡那枚“丹青砚”,挺身护在赵安身前,赵安才躲过这次死劫。

    而策侯言兵此时也悬在空中,伸掌顶在头顶的光幕上,刚才那一次碰撞,言兵若是不来护持,场上的众多士卒,恐怕都会被震死。

    花凡看着眼前赵安心里担忧极了,他哪里知道兵主的修为与儒皇差了这么多,他本以为儒皇留招与兵主留招相对之下,赵安最多会退上数十步。而事实上是,儒皇留招破了兵主留招,残余的墨滴在释法来的全力抵挡之下,仍是更胜一筹,毕竟,此时广场之上的那九九八十一道佛光,似乎被削了三道。

    这场比试,比斗者虽然是花凡与赵安,事实上却是儒皇与兵主佛脑,所以赵安当然没有输,花凡也当然没有赢。

    而被花凡忽略的是,儒皇的留招之所以能胜过兵主与佛脑,是因为那滴“丹青砚”在冲向赵安前,还受到了那把剑的加持,加持之下,那滴墨的威猛何止添了三分,毕竟这把剑是鹏的灵身。

    这把剑有着鲲鹏般令人无法预料的变化。

    毕竟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少年有剑,剑名图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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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凡介绍:
塞北有个魔窟,窟里藏着头深渊巨兽,名字叫做利维坦,巨兽的主人,本是天下第一的强者,却最爱行走江湖。东海有位老夫子,总是坐在小池边,望着池里的青虫发呆。南溟有个老道士,到了夏天便用小棍去戳树上的鸣蝉。西恒有个大和尚,浑身散着九九八十一道佛光,出门不爱穿衣。大夏有位兵主,掌管着天下百万的兵卒,却是身有余疾。还有一座不知名的山上,一位青衫道人却在屋旁锄田,锄的却是整个神州。有个握着两颗骰子的赌徒,总想赢了钱去找心中的姑娘。……这么些个奇怪的人,便是整个江湖。直到有一天,一个平凡少年郎,拔出了腰中宝剑,朝着那些人喊到:我有一剑,请诸位静听!未凡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未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未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