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笑容有毒
“组长，我想了想，决定辞职不干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杨星说。
夏紫烟很诧异。这个表情非常真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吧？”她不解地问。
“你不是说过，不高兴了我就可以辞职吗？”
这……
她确实说过。
“好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夏紫烟无奈地望着杨星。
“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杨星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你看，我薪水都没要，免费为你打工，为的就是多了解一些异能界的知识，增长一些阅历。结果你让我把异能合盘托出，自己却闭口不言，万一我把异能都告诉你了，然后你反悔怎么办？想到这些，我就缺乏安全感，所以，我不高兴。”
这话多孩子气。
可是却有道理。
这么说，难道我的催眠竟然失效了吗？是什么样的异能，可以抵御我的催眠？
莫非无意中触碰了催眠禁忌？
夏紫烟一时有些懵懂。俄尔，她无奈地一笑。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吧。”
“很简单，两人轮着来。我已经说了一个异能了，接下来你说。你说完了我再说下一个。简单又公平。”
这就是杨星的新策略。两人轮着说出秘密，谁也不吃亏。
夏紫烟瞪着大眼睛嘟起嘴：“那我亏大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异能很少啊，比你少得多！”夏紫烟很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的异能就一定比你多？”
“当然知道了，腿力强化你肯定有吧？心肺强化你肯定有吧？视力强化你肯定有吧？记忆强化你肯定有吧？手指柔韧化你肯定有吧？手臂神经反应强化肯定有吧？再加上声带强化、计算力强化和其它还没说的，上十个异能肯定有吧？可是我呢？我才四个而已。你还没说到一半我就没东西可说了，我亏不亏啊？”
夏紫烟说完，嘟着小嘴、搭拉着眼皮，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杨星细细地品着她的话。手指柔韧化和手臂神经反应强化她也肯定？莫非她到过营业所大厅里面吗？或者在远处观察我的宿舍？
我怎么就一点都没觉察到呢？
这个女孩到底有些什么能力？太诡异了。
先和她打打太极，不能被她的表情给迷惑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你看看，我有些什么异能你不是一清二楚吗，还问我干嘛？”
夏紫烟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给杨星普及常识：
“杨星组员！同一种异能在不同的人身上表现千差万别的！不同等级的异能表现特征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你不把它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的异能怎么用才合适？将来和你配合的时候出问题了怎么办？！”
是吗？这话信息量很大，再与“倪付青”所说的话一印证，很好地解释了很多问题。
比如说，李福生的听力强化为什么那么Low。
好吧，和她对话还是有些收获的，杨星决定后退一步，套出更多异能的秘密。
“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啊，我只是要求两人轮流说。你既然异能少，那我说两个你说一个总行了吧？”
“行，那你先把声带强化说完。”夏紫烟收起无奈的表情，认真地看着杨星。
“行。”杨星把口技异能简要地说了一下，没有太大的隐瞒，因为夏紫烟多半摸得很清楚了。
“该你了。别说计算力强化，这个我懂。”
“好吧。”夏紫烟看来真准备说这个的，闻言无奈地说：“我有超级记忆，五次强化，数据存储量没测过，不过记住几万名异能觉醒者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应该是没问题的。”
几万个人的经历？文字？声音？照片？还是视频？或者全感官感受？这其中的差别大到不可想像。
夏紫烟语焉不详，杨星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什么数据类型的经历？”
“这涉及到下一个异能了，现在不能说。”夏紫烟开始卖关子。
“好吧，我说说腿部强化和心肺强化。都只强化一次，三个异能合成一个‘飞毛腿’异能，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100米最快要几秒？”
“没测过。”
“一步最多能跨多远？”
“也没测过，四五米远应该有吧。”
“上次马拉松比赛如果尽全力的话，你估计能多久跑完？”
“估不准，再快个二三十分钟应该没问题。”
这已经远超世界纪录了，不过夏紫烟并不怎么惊讶。
“兴奋剂检测为什么能过关？”她关心的是这个。
“这涉及到下一个异能了，现在不能说。”杨星原话奉还。
杨紫烟也不恼：“我的第三个异能是催眠，通过笑容进行催眠，十次强化，对女性效果不太好，但对男性效果奇佳，尤其是年轻男性。”
笑容催眠？杨星一惊，继而恍然。
难怪之前看到她甜美的笑容时，会有一抹莫名的心动和一股倾诉的冲动，竟然不知不觉就被她催眠了吗？
好强大的异能。若不是自己有遗忘异能，遇到这样的对手，后果不敢想像。
“这么说你对我使出了催眠异能？”他很不高兴地问。
夏紫烟点点头，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沟通得更顺畅一点。不过对你好像失效了，能告诉我原因吗？”
“可能我对美女免疫力比较强吧。我这人很专一的。”杨星找了个借口。
他不想说出遗忘异能。尽管夏紫烟的道歉很诚恳，他也即时抹去怒意，但已对她生起戒心。
说不定她能找到破解遗忘异能的办法。就算她无恶意，杨星也不想稀里糊涂被催眠。再说这世上有催眠异能的只怕远不只夏紫烟一人，这个异能必须保密。
当然，这个借口其实也是真相的一部分。有米兰珠玉在前，其他美女在他眼里通通只是花瓶，远观可矣，亵玩就免了，无欲则刚。
“很专一？是对那个米兰吗？”夏紫烟的话里似乎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好吧，轮到你了。”
“视力强化两次，没有雾霾的晴好天气能看清五公里外的人脸。夜晚能正常视物，对假币有紫外线识别功能。”
“紫外线？”夏紫烟有些惊讶。看来是第一次听到。
第152章 溯源
这反过来也说明，高清夜视能力夏紫烟是见过的，说不定还见得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的，开启之后能看到大额纸币上的荧光防伪标记，加上高清视物的话，还能看到水印、光变油墨、阴阳古钱和背景线防伪标记，识别假钞的时候很有用。”
夏紫烟点点头，没再多问。杨星推测，她可能对这块不是很熟，也有可能是不感兴趣，因为少见的异能并不意味着研究价值就很高。
“还有一个是记忆强化三次，记忆量没测过，反正看了九百多本书、五亿多字，感觉还没到上限。”杨星有意跳过异能量排析异能。从喜阳阳和夏紫烟他们的反应来推断，这个异能应该很少见。
夏紫烟很认真地听完，然后追问：“你说过的，下一个就告诉我为什么兴奋剂检测能过关的，记忆强化跟这个有关系吗？”
“你也说过下一个就告诉我你记忆的是异能觉醒者哪种数据类型的经历，可结果你说了个催眠异能出来。这两者有关系吗？”
夏紫烟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是我理亏。我的第四个异能是……”
夏紫烟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
“观察过去。”
“观察过去？”杨星心中一动。还有这种异能吗？
“对，观察过去，又叫溯源。这是一种与观察未来相对的异能。”
“能详细说说吗？”杨星对这个是真感兴趣。
“你有没有预言异能？”夏紫烟先不回答，却反问了杨星一句。
“预言异能？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观察未来吗？”杨星开启装傻模式。
“对。如果你有预言异能，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夏紫烟很认真地看着杨星的眼睛。
“没有。你能将两种异能一起讲讲吗？”杨星开启遗忘异能，平复一切不必要的情绪。
夏紫烟没从杨星眼中看到她想要的答案，微微有些失望。
“好吧。顾名思义，观察未来就是观察未来将要发生的事，观察过去就是观察过去已经发生的事。这里所说的观察，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感受，而是六官全部的感受。”
“六官？”这是个新名词，杨星只听过五官。
“对，六官包括眼耳口鼻肤和第六感官。第六感官是一个目前医学无法从物质层面证实其存在的器官，但普遍认为存在于大脑之中，能对事物产生不同于视、嗅、触、听、味的感觉。这种感觉俗称第六感。”
“第六感在观察过去或未来的时候表现为什么形式？”杨星对这个感兴趣，因为他观察未来的时候从未有过五感之外的感受。
“很难说。最常见的是对危险的预感。比如说，即将发生天灾的时候，第六感敏锐的人和动物会觉得烦燥不安，被狙击枪锁定的时候，第六感敏锐的人会感觉被锁定的位置皮肤一痛之类的。”
“在观察过去或者未来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受吗？”
“有时会有，但很少。”
“这么说你的第六感很敏锐？”杨星对这个很感兴趣，如果把他的预言异能视作成人版的话，第六感就相当于预言异能的婴儿版了。
“你偏题了。”夏紫烟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对不起，请继续说你的异能。”杨星适可而止。
“你想了解什么？”
“两者的表现特征、作用、注意事项和异同，或者其它你觉得有用的知识。”
“那我说说两者的主要差异吧。未来有无限种可能，过去却只有一种，所以我们可以观察到无限种未来，却只能观察到一种过去。正由于这个特点，当观察同样的时间范围和空间范围时，观察未来需要的计算力和记忆力比观察过去大上无数倍。”
“至于作用，简而言之的话，观察过去可以了解真相，观察未来可以趋吉避凶。站在我的角度，观察过去可以让我比较轻松地了解到异能觉醒者的过往，从而判断他们的能力和心性，对他们进行针对性的指导、为自己物色或给上级组织推荐人才。”
“如果遇到心理阴暗，有报复社会或人类倾向的人呢？是不是要把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杨星问。
“我会向上级组织汇报，但怎么处理就不归我们管了。”
“这么说来，除了指导组，还有其它组？”
“没错，总共七个组，我们是第七组。”
“那一至六组分别是干什么的？”
“你目前还无权知道。”
“要怎样才有权知道？”
“等你完成任务提升权限后。”
任务吗？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兼职。要想得到好处，就必须有付出。
“是不是如果我不加入组织，就会有另外的小组来处理我的事情？”杨星问。
“也不一定，据我对你的观察，你的心性纯朴善良，没有危害社会的动机，上级领导也许会要求我们继续观察。”
“能说说，你是怎么观察异能觉醒者的吗？”
夏紫烟嫣然一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的异能都说完了，你还有好几个没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杨星也一笑。似乎是有点。
“好吧，我再说两个。”杨星把手指柔韧化和手臂神经反应强化简略说了一下，不过对手指的变化能力有所保留。
“能演示一下吗？”夏紫烟有些好奇。
“你不是观察到了吗？”杨星问。
“没有，这个是根据你完成兼职任务的速度反推出来的。那么短的时间做那么多的任务，手部和臂部发生异化的可能性很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观察到我手指变形的画面。可是，她的话是真是假？演示的时候要不要有所保留？
杨星思忖了一下，把双手放在桌面上，做出敲打键盘的姿势。
夏紫烟很认真地看着他的手。
杨星将双手拇指和中指以外的其它六指缓缓伸长，直到拇指以外的八指指尖齐平，然后在桌面上飞速地敲击，舞起一团残影。
桌面呜鸣，声音几乎是连续的，听不出节奏，也看不出他敲了多少下。
一秒钟后，杨星将双手收起。
隔壁有人闻声看过来，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叫它键盘手。”杨星说道。
第153章 夏紫烟之强
“果然如此。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夏紫烟淡淡地说道。
看来杨星展示的这一手并不出奇。
杨星也不以为意。在这个异能者满地走的世界里，这样的能力出奇才怪。
“现在轮到你了。”他更关心溯源异能的秘密。
“我能观察视线所及范围内过去发生的事情，越接近现在越清晰，反之越模糊，以我现在的计算力，大概能以数亿倍于正常时间的速度接收信息。一般情况下发现异能觉醒者后都是喜阳阳他们执行任务，只有异能强大或者怪异、或者碰上你这样难缠的异能觉醒者时，我才会出手。”夏紫烟也不食言，放出一段秘密作为交换。
“数亿倍？”
尽管知道夏紫烟计算力很强，也知道过去只有一种可能，但这个速度仍让他吃惊不已。
一年是三千一百多万秒，十年也才三亿多秒。也就是说，即使是百岁寿星一生的经历，夏紫烟最多也只需要十秒就接收完毕了。而接收杨星的过去最多只需要三秒。
当然了，这只是理论时间，事实上应该没这么容易。因为溯源异能只能观察视线所及范围内发生过的事情，被观察的人却是不断活动的，所以要观察人的一生，至少要把他经常活动和最近活动的场所都走一遍，花在路上的时间少不了。
这也许就是夏紫烟过了几天才出现的原因。
这段话和这些推测也解释了夏紫烟知道杨星测试口技的经过而没见过他用键盘手的原因。
因为到照山上去一趟很容易，想偷偷摸进银行的营业间和宿舍还不留一丝痕迹却很难。
杨星对夏紫烟的话信了八分。
“你出手观察时一般开启几感？”他问道。
“两个，视觉和听觉。一般情况下接收画面和声音足够了。”
这和杨星想像的一样，毕竟这是两类主要信息。
如果只开启视觉那就是保存图片，只开启听觉就是保存声频，两者都开启就是保存视频了。
他默默地推算着，几万个异能觉醒者的主要经历如果转换成视频的话需要多大存储量。
假设平均每个异能觉醒者三十五岁，几万个人的主要经历加起来，就是几十万年以上时长的视频。如果按高清画面的数据量计算……
结果相当吓人，远远超出杨星现在的记忆量。
五次强化就有这么强大，这个夏紫烟真的不简单，难怪小小年纪就能胜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话说回来，国安旗下的组长，会是什么级别？司级还是厅级？
这要是公布出去，会被人肉搜索的吧？绝对引起惊天浪潮。
还好是神秘部门，没人会捣这个乱。
杨星胡思乱想，思绪飘飞。
“哎，想什么呢！”夏紫烟又嘟着小嘴生气了，俏模样相当诱人。
“哦，我在想，这要是入职了，我该是什么级别。”杨星很老实。
“别搞笑了，你个兼职人员，还想要什么级别？就是个编外临时工而已，无职无级。”夏紫烟眼里带着促狭的笑，调侃杨星。
“那组长大人你是什么级别？”杨星倒也不恼。
“我吧”，夏紫烟眼睛咕碌碌转了一圈，“谈不上有什么级别，但是在职权范围内，见官大三级。”
“是吗？那见了一号首长，你不得飞天了？”杨星取笑他。
“嗨，哪能呢？不就是个说法嘛！电视里都这样说的。”夏紫烟翻了个白眼，一副法海你不懂幽默的样子。
嘴挺滑，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杨星翻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没有一个叫“国家安全局异能觉醒者指导组”的机构。事实上，国安最高机构叫国安部，省市一级才叫国安局，县里一般没有。
“我们是省管还是市管机构？”杨星问。
“哎！”夏紫烟抬手制止了他。
“别往现实里套，在所有可见材料上，咱这部门根本就不存在，你查手机算几个意思？”
“那我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夏紫烟却不正面回答问题，轻笑着说：“轮到你了。”
好吧，真是个不吃亏的主。
杨星想了想，将听力强化后的监听范围说了出来。因为比赛时自己离喜阳阳他们足有二十五公里、这数据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所以隐瞒也没意义。但是超级听力的具体用法却没细述。
然而夏紫烟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
“你对突发强音的反应速度有多快？有没有被吓着过？”
杨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是听力异能的重点！
没有即时屏蔽巨响或者调节音量的能力，听力越强你越脆弱，听力范围越广你越不敢用。只要敌方有所防备，一声巨响秒秒钟教你做人！
《封神榜》里面的顺风耳就是这么被破掉的，Too-Easy!
所以为什么冷冰冰会对顺风耳异能这么不屑一顾，道理就在这里。
“还好吧，没怎么被吓过。主要是没遇到过什么突如其来的巨响。”杨星实话实说。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会被吓到，所有入耳的声音都已经被设定好音量了。就像看电影一样，音量调好之后，即使电影里发出原子弹爆炸的声音也吓不到观众。
夏紫烟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语气中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开心：“太好了！”
这是她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反应。杨星顿时明白，自己调节音量的能力不仅少见，而且很强大、对她很有用。
“这个异能很有用吗？”杨星问。他心中已猜到些答案，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当然，观察异能觉醒者的心性和忠诚度是很麻烦的事，喜阳阳他们经常费力不讨好，碰到你这样难缠的人就只能交给我了，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现在有了你，我可就轻松多了！”夏紫烟欢快地说。
杨星点点头，这话没错。在观察、测试异能觉醒者时，超级听力确实很有用。当然，还是比不上溯源和预言。
“接下来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能通过兴奋剂检测了吧？”夏紫烟趁热打铁。
这是她的执念，杨星今天不说就别想过关。
第154章 消失
“我也不太清楚，既没做什么事，也没什么感觉，很自然地就过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杨星却再度开启装傻模式。这一定是个对异能觉醒者很重要的能力，他得对异能界有足够的了解之后再决定是不是把秘密公开。
夏紫烟有些无奈：“好吧，你再说说其它异能。”
“你以为异能是大白菜吗？哪有这么多？”杨星笑道。
夏紫烟盯了他一眼：“不老实！”
“哪有？你倒是说说看，我还有什么异能没说？”杨星才不上当。
“你的第一个异能是什么？”夏紫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迂回刺探。
杨星顿时心中一紧。
这个问题可不简单。
想说的异能都已说完，答案只能在这些异能里面选，不然又有新的异能要暴露。
父亲杨知秋说过，饕餮是体力异能的副作用，而夏紫烟很可能观察到了父母与自己对话的过程，所以脑力类和偏脑力综合类的异能都必须排除在外。
而已承认的体力类异能只有飞毛腿和键盘手了。
夏紫烟应该重点观察过自己出车祸以后的情形，对自己展现异能的时间应该有所了解，而自己在救货车司机之前并未展现过飞毛腿异能，所以这个也不能自圆其说。
键盘手就更不必说了，出车祸撞出个键盘手来也太不合逻辑。
除非交代速愈异能，否则无论说哪一个都有可能被追问和怀疑。所以……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一出车祸就昏死过去了，等我醒来以后就觉得身体不同了，但又说不上有哪里不同。刚开始异能并不明显，然后通过慢慢地摸索，才发现自己具备了现在这些异能。到底哪一个是第一个，还真是分不清。”
“是吗？”夏紫烟偏了偏头，“一次觉醒这么多异能，那可真是前无古人的重大事件了，我得向领导重点汇报一下，让他派专家来给你做个检查。”
杨星被将住了。好狠的女孩，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的弱点，反而把他置于更尴尬的境地了。
所以说，说谎这种事情，就像扯过毛巾当被子一样，遮住了这里就露出了那里，在明眼人眼里漏洞跟筛子一样多。
不过现在也只能继续装傻了。
“那多不好意思，让你们这么麻烦。”杨星满脸歉疚。
“不麻烦，只要你不嫌麻烦就好。”夏紫烟笑得像只狐狸。
“不麻烦”，杨星微微摇头，然后转移话题：“现在轮到你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的第一异能和副作用又是什么？”
“好吧，既然你已经是自己人了，也有权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是……”
就在这时，夏紫烟包里的手机开始震铃。
夏紫烟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个短信。她看完短信之后神色一变。
“有紧急任务。跟我来。”
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杨星眼中却闪过一抹异色。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夏紫烟手机上有个图案……
他心头一跳，不过没时间多想了，因为夏紫烟已经冲出大门，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杨星赶紧跟过去。此时刚好有几拔客人先后起身，挡住了他几秒。等他冲到门口时，又被服务员叫住了。
“先生，您还没买单！”
还没买单！骗子！
杨星的脑袋中轰地一响，热血上涌、心跳加速。
夏紫烟手机上的图案再次从他眼前闪过。那是一对可爱的亲嘴娃娃，下面有一行熟悉的小字，和杨星的手机上一模一样。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骗我？她的手机上为什么会有那个图案？
妈妈，是不是你？
这一刻，杨星就像一个丢了妈妈的小孩，急得团团转。他想往外冲，却被服务员给扯住了。吃霸王餐不是杨星的性格，他只好止住脚步，用遗忘异能平复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超级听力的搜索功能早已开启。
声浪如潮水一般涌来，他在其中细细分辨着夏紫烟的声音。
然而整个声域内并没有她的说话声，也没有人在跑动，连急促的呼吸声都没有。
杨星又开启透视异能，向四方扫去。
周围的人和建筑由近到远、一层接一层地消失，露出背后的人和物，可视范围已达千米。然而，夏紫烟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杨星不甘心地来回张望、倾听……脸上写满了焦急，眼中闪烁着晶莹。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她的声音，没有她的人影，没有她的一切。
服务员见他焦急徬徨的样子，以为他身上没带钱，更加死死地扯住他不放。这单太大了，她赔不起。
杨星颓然地垂下头，以手遮面。
是你吗？妈妈！
你又来看我了。
可是我却不知道。
这一刻，伤心的情绪再次弥漫。他任泪水流下，不想抹去这种情绪。
与母亲相逢不相识的悲哀让他心碎，却留恋。他品尝着，像舍不得倒掉一杯苦到极致的浓茶。
不知过了多久。
“先生，刚才和你同桌的那位女士，进了隔壁衣服店。”店门口的服务员走过来说。
“真的吗？”杨星惊喜地抬起头来。
“是的，要不您先买单，我在门口继续帮您看着。”
杨星以最快的速度刷卡买单，连回单也不要，就冲出了咖啡厅大门，冲进了隔壁衣服店。
夏紫烟不在。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服装店售货员走过来问。
“请问，你刚才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进来吗？”杨星问她。
“是有一位，她在试衣间里。”也许夏紫烟太漂亮了，服务员连确认的过程都没有就知道杨星说的是她。
杨星松了一口气，朝试衣间看去，透视功能不自觉地开启。
没有人，但是凳子上有夏紫烟的衣服。
人哪去了？
杨星四顾。
一层又一层的人、衣服和墙壁在眼前消失。整个衣服店空空荡荡、一览无余，也没有第二个出口。
然而，除了服务员，店里没有其他人。
杨星又仔细地看了看几名服务员。相貌、身材、气质、牙齿、头发，一样都不相符。
杨星相信，夏紫烟那样的美女，即使化了妆也不至于变成她们这样子。
那么，她哪去了？
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吗？
第155章 世界比想像中朦胧
杨星再看向更远的地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没有，哪里都没有。一千米方圆内，一个像她的背影都没有。
杨星回去头去，痴痴地望着更衣室。
那确实是她身上的衣服，人却不见了。
他再次开启遗忘异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进入“思考”状态。
如果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她会不会出现？
如果我现在就离开，她会不会出现？
一分钟后。
两分钟后。
三分钟后。
半个小时后……
没有，她没有出现。预言时间却不够用了。
极度的疲惫袭来，杨星缓缓地走到店内凳子上坐下，闭上眼睛休息。
“先生，你怎么了？”店长过来关心地询问。
“没事，借用你这儿休息一下。”杨星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
心很累，想睡。
店长没有再打扰他，反而很体贴地关掉了正在播放的广告，开始播放一首略带伤感与沧桑的歌曲，是菲后的《人间》。
……
风雨过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随着音乐响起，一种悲伤的情绪又缓缓在杨星心头升起，像缭绕在服装店内的音乐，飘飘悠悠，久久不散。
这一觉一直睡了三个小时，直到店长走过来，轻轻地唤醒他。
杨星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钟。
这个时间，店子早该打佯了。
“对不起，打扰你们营业了。”杨星满怀歉意地说。
杨星又看了看试衣间。夏紫烟的衣服还在那里，人却依然不在。
他怅然地走出服装店，周围的商店有不少已经关门，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变得稀疏。
杨星找到自己的山地车，懒洋洋地往青子山骑去。
——
在他的身后，售货员们开始关门，服装店店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消失在道路尽头。
场面安静而诡异，没有人说奇怪的话。
——
千里之外。
“头儿，第一方案不是执行得挺顺利的吗？为什么还要启动第二方案？”
一个眼神阴柔的年轻男子望着他对面的中年男人。
“不，并不顺利。他的戒心太重，紫烟的催眠已失效大半，没能成功地引起他的兴趣。”中年男人摇摇头，并不认同
男子国字脸、鹰钩鼻，方正中带着狠厉。
“怎么可能？他的异能都交代得差不多了，而且也同意跟紫烟走。”年轻男子并不服气。
“你真的以为他的异能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吗？”中年男人问。
“难道还没有吗？”年轻男子反问。
中年男人也不恼，只是问年轻男子：“那你告诉我，他的兴奋剂检测为什么没有问题？他的第一异能是什么？紫烟失踪之后，他为什么不急着买单，而是朝四面张望？”
“前两个问题他说不知道，作为一个新人并非不可能。至于后一个问题……”
年轻男子一愣，瞬间明白了中年男人的意思。
“你是说，他有透视异能？”
“只是猜测。但是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对紫烟有所隐瞒，所以我才要求紫烟启动第二方案。”中年男人点点头。
“那接下来怎么办？真让紫烟扮演他的母亲吗？”年轻男子问。
“等紫烟回来再商量吧。”
——
杨星骑车行了一段路后，终于从伤感和怅然中摆脱出来，迅速抹去这些负面情绪，向前疾驶而去。回到营业所时，已近凌晨一点。他将神手他们发过来的任务做完后，回到宿舍，静静地回忆和推理与夏紫烟相遇的每一个细节。
渐渐地，一些疑点浮上心头。
她的眼神不像母亲。
她爱笑，母亲不爱。
她比母亲略矮。
母亲与父亲是形影不离的，但刚才并未看到疑似父亲的人。当然，父亲可能也有瞒过他探查的手段。
她的手机上有亲嘴娃娃，并不代表她就是母亲，因为其他人的手机上也可以印上亲嘴娃娃。尤其是一个拥有溯源异能的人，看到自己与父母相处的过程再精心加以模仿并不难。
还好她看上去没有超清视力，不然溯源的时候还有可能看清母亲写给自己的那封信，那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而苦心布下的瞒天过海之局将被完全看穿。
如果她不是母亲，那又是谁？还会是国家派来的人吗？背后有没有另一个组织？如果是另一个组织，会不会是敌对势力？为什么预言显示与她交好不是坏事？
正如菲后的那首歌所唱一样，世界真比想像中朦胧啊。
要是自己也有溯源异能就好了，可以从餐厅相遇开始，循着夏紫烟来时的方向一路追本溯源，看清她的过去。
可惜一颗血珠也没了，想试也试不了。
看来以后不能把血珠都用在预言异能上了，得留更多的血珠备用。杨星暗暗决定。
还有那个餐厅，现在想来，似乎也有些诡异，好像在刻意营造一种能够挑动自己伤感和思亲情绪的环境。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得到那个服装店去看看，那里必然留了线索。
记得王菲的那首歌就是为女儿而唱的，大意是对幼小的女儿表达一种“母亲有事欺瞒你，实在是情非得已，请你原谅”的意思。歌曲如此应景和勾人情绪，想必这个局已经处心积虑很久了。
能在试衣间里发现夏紫烟的衣服表明了多种可能，一种是餐厅报讯的服务员和服装店的人都是夏紫烟的同伙，那套衣服说不定是障眼法，故意引导他往错误的方向思考。
另一种就是夏紫烟催眠了他们，进了试衣间换了套衣服然后出门消失。但是当时自己用透视异能时也看了试衣间的，并没有发现夏紫烟，所以除非时间打得特别好，否则可能性极小。
更可能的是夏紫烟拥有隐身异能，这是最能解释她为什么把衣服脱在试衣间的理由。同时，如果她匆匆跑进营业间再隐身出来应该是会有粗重呼吸声的，自己却一直没听到，说明她应该有一项隐藏声息的异能。
当然，也可能她有其它自己想像不到的异能……
杨星打开外网，开始搜看异能类小说，从中寻找灵感。
一种叫瞬移的异能进入他的眼帘。
然后是化烟……
入地……
变身……
可能性竟然超多。杨星只能放弃。
最后，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纯粹为了套取自己异能的秘密吗？那她已经实现目的了，完全可以从容离去的，何必用这种方式引自己生疑？
所以……为了假冒自己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打错算盘了。杨星心中生起一股冷意。
杨星把超级听力和助听器开启。
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我身周方圆百里之内，否则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
——
第二天，一个意外来客造访杨星，竟是那个采访过他的美女记者东方霖，不过她现在不在体育频道，而是被分配到生活频道了。
东方霖算是帮过杨星的忙，杨星自然不能怠慢。他向朱志高和米兰请示后，朱米二人非常重视，三人在接待室接待了她。
东方霖表明来意，她想采访杨星，顺便采访一下青子山营业所，另外中午要在他当过盒饭小哥的“家常菜”就餐，好深入挖掘新闻话题。
银行员工接受工作采访是需要经过上级行同意的，朱志高请示支行后，同意了东方霖的要求，不过也委婉地提出必须正面报道，而且新闻稿件要经城乡银行先行“学习”过目。
东方霖也算懂规矩，很痛快地同意了这些条件。
在营业所做过简单采访后，东方霖又到街上转了半天，连晚饭都是在青子山吃的，异常敬业。
吃过晚饭已经没有去往县市的中巴车了，米兰干脆邀请东方霖和她共床而眠。
杨星听到，两位美丽的女孩聊得最多的仍是他的话题，一直聊到很晚。杨星心里很甜，被美女重视和关注的感觉无比美好。
早晨一起床，杨星意外地发现，米兰和东方霖已经成了手牵手的好朋友。
然而，这一晚，杨星却听到了一件让他感觉很不美好的事情。
时近月末，朱志高像往常一样到创业银行请求“借存款”，请创业银行的行长赵奎吃晚饭、唱歌。
也许是酒壮人胆，赵奎虽然答应借存款给朱志高，却提出了一个很过分的条件——要米兰陪他喝一次酒。
这背后的龌龊心思任谁一听就懂。朱志高当场愤而站起，将赵奎劈头盖脸怒骂了一顿，甩袖而去。
吃过早餐，东方霖离去，朱志高将米兰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第156章 尊严不容亵渎
杨星很专注地听着他俩的对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米兰，昨天借存款的事情失败了。”朱志高对米兰说。
“为什么？”米兰稍稍有些惊讶，因为最近一年一直是这样借的，也一直很顺利。
“因为侯行长调走了，接任的是赵奎，就是你以前见过一次的那个副行长。他也不是不同意借存款，但是要求你去赔他喝酒，我听了当时就来火，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差点甩他一耳光。估计以后再也别想从他手上借存款了。不过我并不后悔，哪怕营业所的业绩因此排到最后一名，我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朱志高趁机表明自己的心迹。
米兰听了，并没有像朱志高想像中那样露出愤慨或感激的表情。
她一直以来并不赞同朱志高借存款这种做法。在她看来，向竞争对手借存款这种事情只能说明营业所领导班子无能，不管借不借得到，都是“丧颜辱所”的事情，她虽然主要负责运营事务（柜台业务和财务），但作为班子成员，总是脸上无光。
事实上，营业所的老员工对借存款这种事情私底下都有些非议。在朱志高担任青子山营业所主任以前，营业所并不需要向创业银行借存款。如果朱志高在工作作风上务实一点、在管理方面严格一点、在营销方面积极一点，以城乡银行在青子山多年来积累的影响力，不至于沦落到向对手摇尾乞怜的地步。
她默默地思索了一下，用很委婉的方式对朱志高说：“朱主任，我觉得这也不是坏事。以前总是靠你一个人去跑存款，大家都在一旁看。现在这条路断了正好，我们可以借此激起所里同志们同仇敌忾之心，发动大家一起把业务做上来，最好是把创业银行的客户给抢过来，还赵奎以颜色。”
朱志高蓦然一惊。米兰的反应完全赶出了他的预想。
这不是米兰第一次表达她在管理上的见地，但以前说的都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对营业所的发展提出想法这还是第一次，这让他有些触动，更多的是惭愧。
他的脸微微有些红。从调到营业所起，他的心就只在米兰身上而不在管理和营销上，当然表面文章是做得很好的，那也只是为了在米兰面前树立形象。
米兰的话无异于轻轻地打脸，虽然很轻，但总归是打而不是爱抚。
“行，把创业银行的存款抢过来，还赵奎以颜色。米兰，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吗？”朱志高只好顺着米兰的话头问。
“集思广益，再拿个重磅奖励方案出来，比如说揽100万存款奖励2000元。”米兰说。
“奖这么重？所里的费用不够了。”朱志高有些犹豫。之前的工作流程自动化成果报到支行以后，支行到现在还未给予奖励，他已经垫钱垫到肉痛了。而7月份不是季底，支行对时点存款是没有奖励的，要按他的意思，这个月就让存款增长变负数得了，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个。
唉，跟米兰说这个本来就只是表明心迹的，怎么就把她的复仇之火给点燃了？真是头痛。
“我知道。为了推动工作流程自动化改造，朱主任垫了不少钱了，再要您垫钱也实在说不过去。说起来我现在的工作能有这么轻松，也都多亏领导对这项工作的重视。这样吧，揽存款的费用就由我来垫好了。”
朱志高又是一惊。他完全没料到米兰会这么说。是因为赵奎对她的不敬，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给他以教训吗？
一贯以温柔善良形象示人的米兰，骨子竟如此高傲和刚强？
从来就不懂米兰的朱志高，现在更是不懂了。
不过不懂归不懂，眼前的表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不，怎么能要你垫钱！”他激动地站起来，很坚决地摆摆手，完全不容反驳。
“你的尊严不容亵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还赵奎以颜色！”
——
杨星的超级听力从昨晚开启后就没关过，对朱志高和米兰的对话更是用心在听。听到这里，他对朱志高更添好感，也明白了米兰的心意。
“你的尊严不容亵渎，营业所的发展也不容落后。让我们一起，还赵奎以颜色。”他在心中默念。
“同时，还朱主任这份恩情。”
——
赵奎摇摇晃晃地走进办公室，昨晚喝得太高了。
那个城乡银行的朱志高也太不上道，不就是叫女下属过来陪个酒而已，至于反应那么大吗？
混迹职场，要想求发展，陪酒这种事，谁还能逃得了不成？又不是你老婆，你气愤成那样！至于吗！
就算是你老婆，也不是不能来吧？这年头，为了自己肯卖老婆的难道还少了？陪个酒算什么！
话说回来，那米兰也真是太勾魂了，那脸蛋、那声音、那身段……真要有机会一亲芳泽，别说借存款，就是把自己手上最优质的客户送一个给城乡银行都没问题。
要不是为了这个机会，自己也不至于不择手段爬上这个位置。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痒痒起来。
可惜不是她那家银行的行长啊，不然，嘿嘿……
一丝口水从他的嘴角滴落下来，神色猥琐至极。
对了，自己初上任，那些贵宾客户很多还不知道，趁月底的机会联络联络感情，顺便稳固一下存款，可不能让其它银行给挖走了。
他拿起手机，翻到一个电话，拔了过去。
“喂，请问是张建国老爷子吗？您好，我是创业银行赵奎……对，候行长已经调走了，现在是我负责了，我想上门来拜访您一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
青子山营业所晨会。
“……这个月底的存款任务还事小，关键是季底怎么办？年底怎么办？所以，形势非常严峻。经我和米主任研究，决定出台一个存款激励方案，从现在开始，月底能揽到时点存款的，按万分之零点二计价，季末按万分之零点五计价，年末按万分之一计价，日平一律按万分之零点一计价。对于提供贵宾客户线索，由营业所出面营销成功的，按上述标准的一半进行计价。”
朱志高的话音刚落，熊军就发言了：“我有两个线索。原来我们营业所有一个最大的客户，叫张建国，他儿子是在外包工程的，光是定期存款就有上千万，不过去年被创业银行挖走了，但是在我们这里应该还有账户，只是钱不多了。如果能把他挖回来，这个月的存款任务就不愁了。另外还有一个……”
杨星心中一动，张建国？赵奎刚才打的那个电话不就是打给张建国的吗？
杨星迅速在记忆中翻找。张建国的声音就在他的监听范围内，刚才接赵奎电话时所处的位置很快就被找到，他最近一个月留下的声音记录也不少，杨星对他的信息一一进行了梳理。
张建国，家庭住址在正西南九公里左右，那个位置是排头乡排水村，家中老伴已过世，平时就一个保姆照顾他，从两人对话记录来看，他和保姆的关系很好。儿子经常寄钱回来，但很少回家看他，他对此多有怨言。他很好客，喜欢有人来看他，说他年轻时担任大队书记时的风光往事，不过通常没人愿意听他的。现在这个时候，他正陪着保姆出门采购一些东西……
这时，杨小姿提出，青子山水泥厂经常往他们开在他行的账户上汇款，金额还比较大，应该可以作为营销对象……
马争光也提了个建议，说青子山国税局的董局长喜欢打篮球，如果能和他们来场联谊赛，也许能增进感情……
简奢和翁虹也有各自的老关系，先后发言。
朱志高听得乐呵呵的，看来只要激励到位，大家的积极性还是挺高的嘛。不过看到杨星的时候，他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因为杨星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似乎对营业所的发展大计并不关心……
“杨星！”朱志高忍不住点杨星的名。
推荐计划连遭失败后，朱志高已经对杨星失去捧杀的耐心了，虽然碍于米兰的面子还不至于棒杀他，但如果杨星自己不争气的话，他不介意挫挫他的锐气。
“其他同志都表现得很积极，就你一个人没发言了。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杨星虽然在认真地监听和思考，但一心两用之下却也并未走神，对朱志高的话反应很快。
“朱主任，刚才大家都说得很好，我也都认真听了，每一个都可行。我谈不上有什么好线索，但我会尽自己一份力，不会给朱主任您丢脸的。”
“嗯，态表得很好。不过光说不行，还要有实际贡献。这样吧，既然大家提供的线索你都听到了，正好熊军提供了两条线索，不如你负责营销一个怎么样？”
朱志高这话讲得轻巧，但做起来并不轻巧。其实线索归线索，营业所的同志们都清楚，当初创业银行的公关力度有多大、这两个客户离开的时候的态度又有多坚决。现在离月底只有三天了，像这样临时抱佛脚的营销，真要在三天内把他们请回来，其实比登天还难。
众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杨星。他会怎么回答呢？
第157章 遗恨往事
“那就请熊哥帮我选一个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杨星将选择权交给熊军，以示尊重。
“这种级别的贵宾客户必须领导出面营销才显得重视，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单独营销肯定是不行的，陪着领导去打打下手、见见世面还差不多。”熊军一方面很满意杨星的态度、投桃报李，一方面也是委婉地对朱志高这种安排表示不满。
“对，这事我们级别不够，肯定得领导出面才行。”其他员工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的本意主要是提供线索，可没想过由自己营销，都担心朱志高就此将每个人提供的线索当成任务又交回到他们手上，因此态度出奇的一致和坚定。
朱志高脸色一黑，笑意全无。这帮子没用的懒虫，平时把你们给惯坏了，关键时刻没一个能挑大梁的。
说众怒难犯夸张了点，但众意难违是事实，他忍了好几忍，终于将骂人的话咽进肚子里。
“好吧，所有的项目都由我……”，他本来想说“和米兰一起”的，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带头营销，成功了算大家一半。”
“好，朱主任有魄力！”熊军带头鼓掌。
“杨星，张建国那边我就不去了，你陪朱主任去。”最后熊军提议。
——
散会后，杨小姿瞅了个机会将杨星叫到一边。
“你别以为熊军是一番好意，张建国这个客户据说就是在熊军手上丢掉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别强出头，少说少错。”
杨星一愣。他一直都不啻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领导和同事们的心思，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层。
“去年是他一个人维护的吗？”他问。
“谁说不是，朱主任那人，有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做，自己就知道借存款这一招。熊军当初上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人给得罪了，结果张建国气冲冲地就把钱给转走了。朱主任知道后，也没想办法挽回，就把熊军臭骂了一顿，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还有这么复杂的故事！难怪熊军对朱主任的态度……
不过他们的恩怨归他们，朱主任对自己还是没话可说的，自己得尽力帮他一把，就当报恩吧。杨星的心思并没被杨小姿扰乱，不过对事情的难度有了更高的估计。
既然这么难，那就启动预言异能观察一下。
上门拜访是肯定的，如果不预约……失败。
如果电话预约……失败。
如果……预约成功。
如果上门拜访时提点水果之类的小礼物……失败。
如果将小礼物换成大礼物，比如城乡银行正在发行的金钞……失败。
如果陪他聊聊天，夸夸他的儿子事业有成……失败。
如果……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竟然全部失败。
杨星倒吸一口凉气。这张建国这么难说话，熊军当初到底把他得罪得有多狠？或者说创业银行那边又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可惜，这个问题靠预言异能是永远回答不了了。
唉，早知道多留点血珠备用就好了。要是有溯源异能在，一眼望去，什么事情搞不清楚？
杨星第二次觉得自己把血珠用在预言异能上是多么的奢侈。
他打开遗忘异能，抹掉懊悔的情绪，继续监听四方，重点关注张建国和赵奎。
不知道赵奎又打算怎样去拜访呢？
——
“小丁，下午我们到张建国家去拜访一下。知道怎么做不？”
“赵行您放心，我跟您和候行去过多次了，记得很清楚。到‘肖记焙鱼店’拿两斤火焙鱼，二十五元一斤那种，要老板娘把纸盒装的换成金属盒子装的，标签打上五十元一斤。另外到‘张记名茶’拿两罐碧螺春，99元一罐的新茶，要茶店妹子把银罐换成金罐，标价改成188元的。”
“嗯，记性不错”，赵奎笑了笑，“另外再包个五十块的小红包。”
“知道，给保姆的。”小丁点点头。
——
听到这里，杨星对赵奎的做法已经心中有数，无非是投其所好、以次充好外加贿赂保姆、里应外合，整个儿就是一“蒙”字诀。
不过，知己知彼方有胜算，抽空还得找熊军聊聊。
……
“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再也不想到他家里去了！那就是个老糊涂虫！”熊军说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看样子熊哥是受委屈了，要不给老弟我说说？”
“唉，也没啥好说的。那张建国第一条就是……”熊军说到这里，看了看隔壁，关上门，把声音压低了点，“嫌我们领导不重视，派我个没职务的客户经理过去，不给他面子。”
杨星点点头，这个他已经猜到了：“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嫌我们送的东西太没档次，以次充好！偏偏朱志高还信了那老头子的话，问都不问就把我给骂了一顿，怀疑我在其中贪了小便宜。娘的，老子买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要是做了一点手脚让雷劈我！”
原来如此！杨星全都明白了。
这么说来，营销张建国的难度还真不是一般大。
不过那是对于别人。
——
“张老爷子好！”
“建国老爷子，又出来逛街了！”
张建国走在街上，很多熟人和他打招呼。不过他一凑上去，刚开口说“小X呀，没想到你也长这么老（大）了，想当年我在大队主持修韶水灌渠的时候……”，就没人肯陪他了。
“哎，我想起来了，我孙子还没换尿布！”
“哎，老爷子您慢走，改天过来坐啊！”
“……”
张建国摇了摇头，只好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赵行长，我小丁啊！张建国的礼物我已经买好了……”
张建国虽然有点老糊涂，但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两眼放光，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买给我的礼物？这是……创业银行的赵奎安排的？嘿，这年轻人还真是有心了，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
不过这耳朵却支愣着，一个字也不肯放过。
第158章 失信与取信
“……放心吧，银罐子碧螺春换成了金的，88元的标签也撕了，改成了199元的，火焙鱼也改了包装和价格，保管那老糊涂看不出来！”
什么？什么金罐子银罐子的，“那老糊涂”又是谁？张建国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踱着小步子向“张记名茶”挪去。还没等他挪到店门口，一道身影像风一样窜了出来，上了前边停着的汽车，疾驰而去，喷了他一鼻子的尾气。
张建国阴沉着脸走进“张记名茶”。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实妇女从后边赶了过来，一见张老爷子进了茶店，忙过来搀扶着。
张建国进了茶店，对卖茶的妹子说：“把金罐子和银罐子碧螺春都给我拿过来看看，再把这价格和识别方法给我讲解讲解。”
五分钟后，老爷子把茶罐子往柜台上轻轻一放：“给我各来一罐。小妹子，麻烦你把这银罐子的茶装在金罐子里，再把价格标签给我改了。”
“没问题。不过老大爷，发票上只能写原价。”茶店妹子向张建国解释。
“没关系，我不要发票。”
“好呐，老爷子您稍等。”茶店妹子手脚麻利地换罐子，看来做这事不止一回了。
张建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
杨星看着张建国那张咬牙不语的脸，关掉了自己的透视异能和口技异能。
是的，“小丁”还不至于傻到在茶店里胡说，刚才那个“电话”其实是杨星将他与赵奎的对话改编以后，用口技异能讲给老爷子听的。
效果看来不错。
现在对手已经失信于老爷子，就看自己能不能取信于他了。
杨星向米兰请了假，飞速到在街上跑了一圈，买了些东西，然后拿起手机，拔打朱志高的电话。
“朱主任，我刚才听到街上有人在喊张建国老爷子，看这样子是过来逛街的，这会儿打算回家了，没开车来，您看咱要不要去攀谈一下，顺便送他回家？”
“哦，那好，我就去。”朱志高这回倒没推事。送张老爷子回家的机会，那是千载难逢。他开上他的丰田霸道，往张建国方向驶去，杨星在路边上等他。
“果然是他。”朱志高对张建国还有点印象，确实是张老爷子无误。
“张老爷子！”朱志高和张建国打招呼。
张建国正一脸不开心，见有人喊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城乡银行小朱，朱志高呐！”朱志高从车上下来，跟张建国攀谈。
张建国纳闷地看着朱志高，他实在记不起“小朱”是谁了。
杨星也下了车，向张建国打了声招呼：“张老爷子，这是我们城乡银行朱行长！”
在农村，老百姓管银行领导一般都叫“行长”。
“噢，你们好！”张建国一听是行长当面，回过神来，点头致意。
“您这是要回家吧？我们正好顺路，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坐我们的车回去？”朱志高向张建国发出邀请。
或许是刚才“小丁”那段话让张建国的心思起了变化，他转头看了看保姆。保姆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叫车也难得等，既然他们顺路，咱就坐一回吧。”
朱志高赶紧搀扶张建国上了车。
一上车，朱志高就开始夸张建国：“老爷子，您老有福啊，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这青子山街上他可是数得着的有钱人。”
张建国一听这个，老脸就又有些黑。
杨星赶紧对朱志高说：“老爷子可不止教子有方，还是我们青子山的名人呢。”
又转过头来对张建国说：“老爷子，说出来您不相信，我们在街上经常听到您的名字呢。”
张建国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亮堂了起来：“是吗，都有哪些人说啊？”
“多了去了，有肖建国肖叔，张红发张伯……”杨星一口气说了上十个名字，都是张建国平时吹嘘的对象：“他们都说，您当初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人，主持过韶水灌渠的修建，曾经被行署专员表彰过，您修的灌渠至今还造福乡里，要不您详细给我说说……”
“哎呀，难为他们都还记在心里……”张建国脸上重新笑成了一朵花，扯住杨星的手，一路上不停地唠叨他的辉煌过往。
到了张建国家，张建国一定要扯着朱志高和杨星进屋坐坐。
杨星取了刚买的礼物，递给张建国，张建国叫保姆收了。杨星赶紧对保姆说：“陈姨，其中有一份是给您的。您照顾老爷子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老爷子逢人就夸，街上都知道呢。”
保姆一听，立刻满脸笑开了花，转头对老爷子说：“人家朱行长他们来一趟不容易，要不请他们吃个中饭再走吧？”
张建国点点头，表示同意，继续扯着杨星和朱志高聊他过去的那些事，杨星很认真地倾听着，朱志高装绅士惯了，倒也没表现出不耐烦。
十一点五十的时候，又一辆车在张建国家前坪停下，赵奎从车上走下来，小丁去车尾厢取礼物。
“老爷子，我们来看您了。”赵奎隔老远就朝屋里喊着，脸上带着“诚挚”的笑。
张建国在大厅里身也没动，嘴里不满地嘀咕着：“赶着饭点儿来，是不想听我这老头子多啰嗦吧。”
“老爷子！陈姨！”赵奎进了屋，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又看向杨星他们。
“哟，老爷子这是有客人……”赵奎说着说着就愣住了。朱志高！这是什么情况？
“来了就坐吧。”张建国朝赵奎摆摆手。
赵奎这才反应过来，叫小丁将东西递给保姆。
小丁借口找厕所，跟着保姆进了后面，出来后朝赵奎点了点头。
赵奎放下心来，开始和张建国攀谈。和朱志高一样，他说的重点都是这房子如何如何好，张老爷子的儿子如何如何出色。
张建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倒是和杨星说得更多。
赵奎的情商比朱志高还是高了不少，眼见情况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哎呀，要说老爷子当年的事迹，我可清楚了，老爷子当年才十八岁就当了大队长……”
张建国的脸刷地就黑了。
“赵行长，是十六岁。老爷子1949年出生的，韶水灌渠是1965年修的，当时老爷子刚好16岁。”
赵奎一下子满脸通红。
这时保姆过来解围：“吃饭了，吃饭了！”
赵奎、朱志高和小丁都坐着没动，杨星赶紧起身去帮忙拿碗筷。
保姆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地说不用。
“杨星，过来陪我。”老爷子喊道，然后对赵奎说：“你们两个去帮忙吧。”
赵奎和小丁一下子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第159章 豪车顶配都是渣
这时保姆过来解围：“吃饭了，吃饭了！”
赵奎、朱志高和小丁都坐着没动，杨星赶紧起身去帮忙拿碗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保姆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地说不用。
“杨星，过来陪我。”老爷子喊道，然后对赵奎说：“你们两个去帮忙吧。”
赵奎和小丁一下子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中餐的气氛相当诡异，张老爷子根本不答理赵奎他们，只一个劲地给杨星夹菜。杨星也赶紧给老爷子回敬，夹的竟然都是老爷子平时喜欢吃的菜，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
保姆也在一边笑得开怀。这小伙子，怎么就知道这些的，简直走到老爷子心里去了。
这一刻，杨星监听四方、守护四方的隐藏福利开始崭露头角。
而朱志高和赵奎他们已经目瞪口呆。
朱志高：不是说老爷子很难打交道的吗？熊军，你谎报军情、误我太深！
赵奎：不是说老爷子已经跟城乡银行反目成仇了吗？老天，莫非我昨晚喝醉了现在没睡醒？
小丁：这杨星莫不是张老糊涂新收的干孙子？
一席饭，张老爷子和杨星宾主尽欢，其它三个人成了摆设。
吃完饭，按惯例老爷子要做午睡，两班人马都起身告辞。
待汽车走远，张老爷子对保姆说：“小陈，把他们送的东西都拿来看看。”
保姆拿来礼物，分放两边。两边都是送的一样的礼，城乡银行多了份常见的营销礼品。
张老爷子没管其它，只打开茶叶，闻闻这个，瞅瞅那个，然后把桌子一拍，须发贲张，像尊怒目金刚：“好你个赵奎！敢欺我老糊涂！我人虽然老了，心不糊涂！”
保姆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赵奎，这回别怪我不帮你遮掩，老爷子也开始心明眼亮了，再帮你掉包我自己得滚回老家了。难得老爷子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因小失大。
当然了，人家城乡银行送我的礼可远不止五十块……
——
杨星听着张老爷子和保姆的对话，知道这个客户是营销成功了，虽然一鼓脑儿把定期都搬过来可能性不大、短期内可能只是活期和少量定期，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只要用心维护，完全有希望将他的存款全部挖回来。
当然，这些存款远水不解近渴。
所以，还得从其他客户身上着手。
不知道赵奎那边还有什么好客户？
——
“小丁，你说刚才这是怎么回事？”赵奎一脸郁闷。
“难说。只怕那个杨星和张老糊涂的关系不简单。”小丁回答。
“别一口一个老糊涂的，小心说漏嘴。”赵奎皱了皱眉。
“放心吧，我没那么笨。”小丁不以为然地随口答道。
赵奎又皱皱眉，不过没再说小丁。自己平时也是口没遮拦说惯了，小丁不过是上行下效而已。
“对了，明天下午陪我到沙城机场去接陈怀忠，记住了，买点香烛纸钱，他要先拜祖坟再回家。”
“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点，不能开日系车去。这位客户仇日情怀很重。”
“好的，我去租辆车。”
……
杨星开始在记忆中搜索陈怀忠的资料。
这个名字熊军他们没提过，看来是创业银行的独家大客户。
在监听记录里面叫怀忠的不少，但陈怀忠还是第一次听到。
回来就去拜祖坟，说明不常回家，这一个月不在监听范围内很正常。
有严重的仇日情怀，这样的人可以从家庭入手……
杨星拔通了姜炳炎的电话。
十分钟后，姜炳炎回电，有一位青子山抗日女英雄陈定亚的后代叫陈怀忠，家庭住址是青子山镇青子村……
多半就是他了。
杨星挂掉电话，回忆了一下陈怀忠家人平时的谈话内容，又在网上查了一些陈定亚的资料。
陈定亚，乳名娴娥，童时聪敏过人，考试时常居冠军，曾与其祖父有一雅对，“卢沟桥事变”后，痛感山河破碎，心生平定亚洲、扫除战患之志，遂改名“定亚”……
杨星看完，有了主意，在街上买了一些东西，再到复印店去了一趟。
接下来，到陈怀忠家拜访其老父亲，寻找陈定亚墓地。
……
第二天，杨星轮休，到市区参加驾驶证科目二、三的考试，很顺利地拿到了驾驶证。
他直接打车来到汽车城，进入车店大厅，直往国产区跑去。
“先生，请问您需要看什么车？”
“看看荣威RX5，要现车。”杨星本来打算提比亚迪唐的，但网传最近有一辆唐起火了，安全性能有待提升，只好作罢。之所以选荣威，是因为在国产车中荣威排名靠前。
根据杨星的了解，目前在华国民众心目中，一线汽车品牌是奔驰、宝马，二线品牌是奥迪、沃尔沃之类，三线是大众、别克、福特、两田等，四线是雪佛兰、马自达、标致之流，五线是现代和起亚，国产车已经是六线品牌了。
不过杨星并不在乎这些，虽然他并不介意别人买什么车，自己贷款的话也不是买不起更好的车，但支持国货是他的一种情怀。
“先生，现车只有一台手动精英版，您看……”销售员说得委婉，其实精英版就是最低配，俗称“乞丐版”。
“就这台了。”杨星也不多话，以最快的速度刷卡提车，驱车上路。
上车之前，杨星已将整个湘江和沙城的地图记在脑海中，然后开启超级计算力、超级听力、超级视力，沿着最佳路线直奔沙城。
在助听器的辅助下，以人类正常说话音量为标准（大约40分贝左右），杨星的监听范围足有三百公里，如果以车辆行驶中产生的噪音为标准，这个范围更大，覆盖从湘江市到沙城黄叶机场的范围绰绰有余。虽然计算力不足以支撑他全范围监听这么远，但只监听一个方向却十分轻松。
上了京港澳高速不久，杨星就监听到赵奎的车也紧随着自己上了高速，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没办法，对方借了台奔驰C350，老司机开豪车，对上新司机开荣威，差距在那里摆着。
很快，奔驰超越了荣威，呼啸而去。
杨星却并不着急。论速度他确实比不过奔驰，不过他已经监听到了，前方过了高速立交桥不到十公里就有一起车祸，京港澳高速堵车了，车龙排了足足五公里，一个小时内别想通车。
很快，奔驰过了岔道口，想回头也不行了，杨星微微一笑，将荣威驶入匝道，拐向京株高速。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杨星的心情十分愉快。虽然是没有导航的国产乞丐版，在他手中却比任何豪车顶配版都好用。
豪车也好，顶配也好，在众多超级异能的配合面前，就是个渣渣！
第160章 诚意
下午一点整，杨星顺利到达黄叶机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陈怀忠的飞机是下午一点五十到，杨星提前了五十分钟。
此时，五十公里之外的高速公路上，车流正在以龟速移动，赵奎和小丁正在骂娘。
杨星来到机场大厅，看了看大厅上方悬挂的公告信息，又在咨询台询问了一下，确认陈怀忠乘坐的飞机将准时抵达。
这样算来，赵奎他们很难赶上了。
至此，杨星的计划前半段一切顺利。当然，高速公路上的车祸不是杨星策划的，这是只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环节了。
截胡。
在外面大厅等候太过消极，毕竟与陈怀忠有约的是创业银行，要创造更多的机会还得进机场。
杨星回忆着网上搜到的黄叶机场俯瞰图，同时开启透视眼，将机场内外部建筑一层层解构、将机场内所有人员也全部扫描了一遍，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全方位立体动态模型。模型中，工作人员尤其是安保人员主要分布在各个安检口，要想悄无声息地从安检通道混进去可能性不大。
这种情况下，即使有催眠异能也不好使，因为机场监控会拍摄和保存影像，进去了也会留有隐患。
隐身异能在这种场合也不太好用，因为衣服带不进去，而且不能肯定安检口人行通道是否有红外成像仪。
所以，从安检口混进去的思路可以排除。
然后是机场外围。
机场的外围除了建筑以外主要是Y形围网。围网足有两人高，而且上端的钢刺圈看着就令人生畏，周围还有摄像头和安保措施，很少留有死角，即使杨星开启飞毛腿和如意变形指，要想翻过围网而不被发现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更重要的是，对于身价上亿的杨星来说，这么翻进去也太LOW了。
所以……
杨星直接向售票窗口走去。
——
一点五十五分。
一位四十来岁、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左手拖着个小行李箱，从一个飞机通道出来，这时电话响起。
“赵行长，你好……哦，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十五分钟？好吧，那我在机场餐厅等你们。”
放下手机时，中年男子的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丝毫不满。
这时，一位高大英俊、眼睛炯炯有神的年轻人迎了上来，向中年男子双手递上一张名片：“陈先生，您好。我是城乡银行的杨星，欢迎您回到祖国。”
杨星穿着干净笔挺的白衬衣和黑西装，形象好得没话说，陈怀忠暗暗点头。不过……
“城乡银行？”
“是的，创业银行的赵行长遇上堵车了，我们比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在此恭候，希望能有幸为您服务。”
原来是银行之间的竞争。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的？”陈怀忠有些怀疑。
“是陈爷爷，也就是您父亲陈定南老先生告诉我的。”
“你到我家去过了？”陈怀忠有些奇怪。父亲一直把他寄回家的钱存在创业银行，城乡银行是怎么闻到味的？
“是啊，我是在最近看县志的时候看到了您先祖陈定亚女士的光荣事迹，然后慕名寻访而去的。在与陈爷爷的交谈中偶然得知您在国外事业有成、今天会回乡拜祖省亲，所以不请自来，还请陈先生给我和城乡银行一个为您服务的机会。”杨星微笑着，说谎不打草稿。
“噢？”陈怀忠再次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杨星，“现在国内的银行业也竞争激烈到这个地步了吗？”
“有竞争才有进步，才能给像您这样的尊贵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嘛。”杨星微笑着回答。
应对得很得体，现在国内的年轻人，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low嘛。陈怀忠再次点头。
“年轻人，你很用心，说实话，你给了我惊喜和感动。不过，我与赵行长有约在先，不能言而无信。”陈怀忠很歉意地表示婉拒。
“陈先生的为人令人钦佩，我能理解。只要能在赵行长他们赶到之前的这段时间为您提供服务，我就很满足了。如果陈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来为您拿行李箱吧。”
杨星说完，伸出手来，表示愿意为陈怀忠拖手提箱。
“这个就不用了，那边还有托运的行李，就请你帮个忙吧。”陈怀忠笑着点点头，但没把行李箱交给杨星。
这说明两点。第一，他对杨星已略有好感。第二，手提箱里有重要物品，暂时还不放心交给杨星，所以只是初生好感，还谈不上很信任。最起码，他连杨星的身份都不能确认。
杨星也不着急，后面还有的是机会。
两人一起向前走，陈怀忠表示要上趟卫生间。杨星知道他的本意，没有跟进去。
陈怀忠进了卫生间，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
“爹，我下飞机了……您认不认识城乡银行一个叫杨星的人？”
“哎，认识，昨天来过。小伙子很不错的，帮我做这里做那里，把家里的卫生都搞了一遍，说是欢迎你回家，要弄干净、喜庆一点……”
杨星一点也不意外。像陈怀忠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不核实他的身份？
若没有昨天那步棋，他今天也没有底气来接人。
五分钟后，陈怀忠走出卫生间，看杨星的神色更加友善了。
两人边走边聊，陈怀忠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接人的话，好像不能进到机场里面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杨星等这个问题好久了。
“我买了一张两点半飞波宁的机票，所以就进来了。”
陈怀忠神色一惊：“你买了飞机票进来的？那……等会儿退票还来得及？”
之会以会感到惊讶，也不是因为机票太贵，而是缘于杨星这份诚意和这份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因为看现在这情形，杨星是绝对不可能到波宁去的，那买机票的唯一目的就是进来接他了。
“来不来得及都没关系，能花这么小的代价获得一个为您服务的机会，很值得。”杨星依然笑着回答。
这马屁拍的……满分！
“你真的很不错！”陈怀忠真是被他感动了。
第161章 震撼
两人说着便向行李提取大厅走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杨星和陈怀忠并排走着，一边聊天一边开启超级视力，找到波宁至沙城的航班行李提取处，对陈怀忠说：“您的行李在3号行李转盘。”
“你经常来接人？”陈怀忠思维敏锐，自然能感觉到杨星这句话的不寻常。
“第一次。不过在等您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一下，以便为您节约时间。”杨星微笑着回答。
陈怀忠眼神又是一亮。不简单，有心人。
两人来到3号行李提取转盘，陈怀忠开始围着转盘转圈，找自己的行李。行李转盘一圈足足有上百米，上面并没有多少行李。
杨星开启透视异能，在转盘上扫了一圈，没发现写有陈怀忠姓名的行李。他抬起头来，穿过一层层障碍，在传送带中找到了两个标识带上印有“huaizhongChen”字样的箱子，根据其它行李的移动速度和陈怀忠行李到出口的距离，推算出陈怀忠行李移到行李提取出口的时间，对陈怀忠说：“陈先生，不用找了，转盘上没有您的行李。根据我之前对其它行李的观察，大概还需要一分钟到一分半钟左右才会出来，咱们就在行李出口处等吧。”
陈怀忠诧异地看了杨星一眼：“这也能测算出来？”
“大概能。我试了两次，还算准。”杨星笑道。他现在的原则是能装则装，尽量给陈怀忠以震撼。
“哦，同一个航班这么多行李，出来的时间有先有后，你就这么有把握？”
“嗯。其实推算起来不难。以陈先生的身份，再看陈先生的穿着和行李箱的品牌，是那种很懂得生活品味的人，坐这种国内航班，那必然是坐头等舱或者商务舱的，无论是人还是行李，都会优先出来。而这个航班应该是没有头等舱，只有商务舱的，所以您应该是坐商务舱。据我观察，刚才和您差不多同时出来而且穿着比较上档次的只有一个人。所以您的行李应该是在前两位出来。从您下飞机到这里总共用了11分钟，而商务舱的行李从飞机下客到行李出提取口……2号行李提取处大约是10分钟，4号行李处大约是14分钟，3号处于这两者之间，那么应该是12分钟，所以您这个航班的商务舱行李应该是12减11——1分钟后左右出来，您的行李当然就在1分钟至1分半钟之间了。当然，现在已经过去1分钟，答案即将揭晓了。”
陈怀忠听完杨星的分析，说实在的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当他看向行李出口的时候，眼睛猛地一下就睁大了。
两只熟悉的箱子，一大一小，像两只海龟一样“爬”出了出口。
他震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杨星。神了这小伙子！
杨星看了下箱子信息条上的重量，伸出手去，两只手将小箱子小心翼翼地端起来，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再伸出一只手，随意地提起大行李箱。
陈怀忠一看，又奇了：“你怎么知道这只小的很沉，大的就很轻？”
“从箱子信息条上面写着的重量判断出来的。”杨星笑着回答，然后将大行李箱拉杆拉出来，将小箱子放在上面，拖着向出口走去。
陈怀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跟上。现在他对杨星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
这样的年轻人，在城乡银行该是个什么职务？
他从口袋里翻出名片，上面只印着“华国城乡银行湘江县支行青子山营业所，杨星”和联系方式，姓名的右下角两个小字。
“柜员？”
这只是个柜员？我滴个天，这城乡银行是暴殄天物还是人才多得用不完了？
现在国内的人才都多成这样了吗？
还好自己是回来投资创业的，要的就是人才。这要是回国找工作，那压力还不得山大？
得问清楚，别城乡银行的柜员是个了不得的重要岗位，一不小心说错话那就失礼了。
他追上去，装作不经意地问杨星：“杨星，我看你这名片上印的职务是柜员，不知柜员在城乡银行主要负责什么？”
“哦，您说这个呀”，杨星一笑，“不瞒您说，就是坐在柜台后面给大家办理业务的，属于最基层的一线员工，刚起步的那种。”
什么？真是我理解中的柜员？
陈怀忠震憾。这种素质的柜员，要放在其它银行，做私人银行顾问都够格了吧？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
“那你怎么出来跑业务？”
“哦，其实我首先不是想出来跑业务的，主要是新到一地，对当地人文比较感兴趣，尤其是对为革命而牺牲的湘江县“三烈女”非常敬重，所以寻根溯源，就找到了您家里。在跟陈爷爷攀谈的时候无意中又发现了您这位有着满腔爱国情怀、准备回乡创业的财神爷，于是出于尊重和营销的双重目的，过来与您见一面。希望今后您能到我工作的地方去看一看，感受一下。”
这一番话既饱含对陈怀忠先辈的敬重，又坦荡地说出了对陈怀忠这位“财神爷”的仰慕，听得陈怀忠心怀激荡，心中对履行赵奎约定的坚持开始动摇起来。
其实创业银行那边也迟到了，算是爽约在先……他不由得生起了这样的想法。
出了出口，陈怀忠正犹豫着是不是提出来，杨星却先开口说：“陈先生，我好像听到您约了赵行长他们在机场餐厅见面，我们这就进去等他吧。”
陈怀忠见他如此体贴，心中更生好感，想了想，跟着杨星走进餐厅，寻个座位坐了下来。
“陈先生，您在飞机上应该没吃好吧，咱们随便点两个菜，边吃边等？”
陈怀忠还真没吃好，以他的身份，还真吃不惯国内航班上的便餐。
于是两人便点了两个热菜吃着，边吃边聊。
“家乡的菜，味道就是好啊。”陈怀忠感叹着。
“等晚上回了家，我给您露一手，炒几个地道的家乡菜给您吃。”杨星笑道。
“你还会炒菜？”陈怀忠又惊讶了。这年纪的年轻人，会炒菜的真不多见。
“十来年的老厨师了。”杨星微笑着自吹。
“行，今晚就在我家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吹牛！”陈怀忠使劲点头。
这句话一出，杨星就知道，陈怀忠已经完全接纳他了。
至于他坐谁的车回家，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