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打赌
王霸天没想到七星的人望如此之高，气势顿时受挫。他忿忿地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有底气，那有没有胆量打个赌？”
“赌什么？”七星问。
“就赌苗穗穗的追求权。如果我赢了，你们湘金学子从此不得追求苗穗穗；如果我输了也一样放弃追求权，永不踏进湘金校门一步。”王霸天终于图穷匕现。
“苗穗穗同学，你怎么说？”七星转过头问苗穗穗。
“我同意！”苗穗穗毫不犹豫地说。
“好！怎么样？你们怎么说？”王霸天见苗穗穗答应了，看向文一流和帅惊天他们。
“我答应。”文一流也同意。
帅惊天有些犹豫。七星见状，问了他一句：“老大，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我明白了。我答应！”帅惊天明白了七星的意思，惊醒过来，痛快地回答。
七星又转向在场所有湘金学子，大声问道：“同学们，都听到了吗？”
周围的湘金学子口耳相传，很快就都知道了，纷纷回答：“听到了！”
“我们的校训是什么？”七星大声问。
“博爱、求真、团结、无畏！”在场的湘金学生大声回答。
“既然无畏，何惧挑战！你们说，答不答应？”七星又大声问。
“答应！”在场的湘金学子齐声大喊，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洋溢着阳光般的自信。
王霸天暗暗为七星的声望而心惊，也被湘金学校的奇葩校训给吓到了，一时不敢接话。他看了身后的肖健一眼，示意他过来。
肖健读懂了王霸天的眼神，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做什么。他走到王霸天身边，对七星说：“七星学长，你的为人我很尊敬，你的理论水平我也很佩服，不过这次比赛可不只是理论，还有操作。你凭什么能自认湘金第一，又把卫冕冠军置于何地？”
肖健这招攻心术可谓阴狠，七星若是回答不好就要伤到兄弟感情，未与敌战，先败一城。
七星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他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冷声质问：“肖健，你是代表湘计粉丝团还是代表湘金学子来问我这句话的？”
这话一出，肖健顿时万分尴尬。若说代表湘金学子，他明明站在王霸天一边，若是代表湘计，却还没有名分。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从幕后走向台前了，早知道会被如此一问，不如躲在暗处放冷箭。等拿到了冠军再反戈一击，那场面才叫精彩。
王霸天听了也是心里一咯登，暗自后悔。肖健和王霸天第二计划的精髓其实在里应外合而不在口舌之争，这时候把肖健推到前台确实是急了点，只要肖健拿了冠军，王霸天想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后悔也晚了，王霸天只好说服自己，打脸要趁早，只要肖健有把握拿冠军，提前打脸不是更爽吗？想到这里，王霸天向肖健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肖健接到王霸天的示意，稍稍安心，他想了一个自认为巧妙的回答：“我是湘计和湘金友谊的见证人，既代表湘计，也代表湘金。”
“肖健，我们让你见证和代表了吗？”文一流向前一步，大声质问。
“对，你凭什么代表我们？”其他湘金学子也随声附和。
肖健的脸胀得通红。上届冠军质问他，完全有资格！而湘金学子的一致质问，相当有力量！
这脸打得那叫一个响！
肖健头脑一热，就豁出去了，他愤怒地吼道：“上届冠军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永远是冠军？今天我就要把你引以为荣的冠军拿走，让你们看看，湘金学校培养的人，个个都是渣！”
“混蛋，说什么呢，你就不是湘金的学生了吗？”
“对，这种人，简直就是湘金的耻辱！”
“败类，不配做湘金的学生！”
“滚出湘金！”
湘金学子顿时就怒了，吼声此起彼伏。
“不做就不做，我还不稀罕做呢？比完赛我就转到湘计大学去，本硕连读包工作，羡慕死你们这些蓝领预备役！”肖健愤然回应。
“滚出去！”
“对，取消他的参赛资格，把这个白眼狼赶出去！”
湘金学子简直就要沸腾了。肖健的话不仅污辱母校，还污辱他们未来的职业和人格，佛也有火！
七星把手抬起来往下一压，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
湘金学子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连湘计粉丝团的人也被影响到了，议论声渐渐消失。办公大楼前只留下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苗穗穗仰慕地看着七星，心神荡漾。这就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举手时一呼百应、压手时鸦雀无声！
七星回过头来，用冰冷而愤怒的目光紧盯着肖健，那股寒意直刺肖健心底。他大喝一声：“肖健，你敢辱我母校，辱我同窗！”
肖健被七星一盯、一喝，不由自主地双腿打颤，之前那股莫名的愤怒和冲动随着一股骚臭的液体从两腿之间奔涌而下、一泄无踪。
在湘金的传说中，七星是楚校长唯一的得意弟子，是连续两届的学生会主席，是除了楚校长以外声望最隆、可以一言影响湘金学子命运的人！肖健一直不相信，一直不服气，但是现在有些相信了。相信了，所以害怕，害怕自己在赛前被赶走，让王霸天的计划泡汤。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一件事，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么一刻，这个在他看来年幼、单瘦和沽名钓誉的年轻人真的有能力掐住他命运的喉咙。他怕得停止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七星的裁决。
王霸天见到七星的气场如此之大，苗穗穗看七星的眼神如此深情，也嫉恨得双眼冒火。尽管他借着他老子的势力在学校混得人模狗样的，但身边围绕的也只是一些阿谀攀附之辈，目的也不过是看中他的钱，或者通过他找份前程，何时有如此真心敬佩和爱慕他的人？
见到肖健发抖的双腿和浸湿的裤裆，七星不屑地皱了皱眉头。如此脓包，竟然是湘金的学子，真是校门之耻！
“同学们，”七星回过头去对湘金学子大声说：“像这样品行不端、欺师辱校的人，他不走，学校也会赶他走。但是不是现在！他既然想拿下冠军再走，我们就让他参赛，用事实告诉他，我们湘金学子既不是怂包，也不是渣！”
“好！就让这个白眼狼看看，到底谁是渣！”湘金学子听得热血沸腾，纷纷表示赞同。
真男人！这才是真男人！苗穗穗的一颗芳心彻底沦陷了。
肖健双腿一软，缓缓地蹲在了地上。等待裁决的滋味太令人窒息了。
王霸天看到苗穗穗看向七星那迷恋的眼神，心头无限火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大喊一声：“好！既然你们如此有种，敢不敢和我加个赌注？”
七星胸有成竹地望着他，问：“什么赌注？”
“我和你，谁输了，磕一个头再走！”王霸天狠声说道。
“好！赌了！”七星铿锵有力地回答。
王霸天见七星如此爽快，被他的自信给惊到了，莫名的又有些后怕。他脸色红白变幻了一阵，终究拉不下脸来反悔，只好弯下腰，在肖健耳边恶狠狠地说了句：“许赢不许输，输了自己负责！”然后用手扇了扇肖健身上飘来的味道，厌恶地走了开去。
肖健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浑身止不住地抖了起来。他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我不会输的！我为这一天已经几乎不眠不休地准备了一年了！七星，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当众丢脸的滋味，把你从神坛打到地狱，然后把视频传到网上，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第四十四章 风雨欲来
赛场上，肖健坐在第一排中间，左边是文一流，右边是苗穗穗，后面是七星。四大高手坐在一团，是计算机协会的刻意安排。
肖健朝左边看了看，文一流很紧张地盯着屏幕，随时准备点击“开始”。肖健冷笑一下，不屑地摇摇头，心说“紧张有什么用，这届冠军没你的份了！”然后又朝右边看去，正看见苗穗穗左手扇了一下，似乎要赶走什么气味，他不由脸一红，恨恨地回过了头，心想“装什么装！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王霸天的猎物，等他玩腻了把你赏给我，老子让你天天喝niao！”
“比赛开始！”协会监考人员发令。
肖健收拢心神，点击“开始”。电脑屏幕上跳出了第一道题，是个图形排列打印程序。
太小儿科了！肖健想都不想就噼哩啪啦地敲起键盘来。很快他就做完了第一道题，左右看了看，文一流和苗穗穗都还在做，看行数也差不多了。他仔细听了听，身后传来缓慢而稳定的敲键声，虽然比想像的要快，但比起他还是差了很远。手残！这样的速度也来比赛！肖健鄙视了一下七星，紧接着点开了第二道题。
——
赛场外。
王霸天坐在丰田霸道上，脸色阴沉地打着电话。
“带几十个人过来，记得要学生装扮，穿长袖，把纹身都遮好了。长家伙带不进来，带点短的，分批进来……嗯，只是以防万一。早点过来，比赛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
赛场内。
肖健已经做完第五题了，他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总共有十道题，一道比一道难。前面五道都是常见题，肖健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做出来了，键盘一直敲个不停，几乎不需要修改。他看了看第六道题，有点难度。他停下来往左边看了看，文一流还在做第五题，他又往右边看了看，苗穗穗居然也做到第五题了，正在调试中，看样子即将完成。肖健见自己优势不大，暗自吸了口气，集中精神开始做第六题。前五道题对于高手来说都太简单了，拉不开差距，接下来才是高手之间的角逐。
——
赛场外。
帅惊天正在校园里散步，他和白大云的水平还不够参赛的资格。这时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白大云。
“老二，什么事？”帅惊天问。
“老大，紧急情况。刚才公司有个兄弟在校门口发现有个道上的混混进了校园，好像腰里还带了家伙，保安没注意到。”白大云有些紧张地说。
“哦，叫他把人拍下来，传到公司微信群里。”帅惊天沉着地回答。
“已经说了，正在传，马上就好，你看一下。”白大云说。七星的几个兄弟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做事都挺靠谱。
帅惊天挂了电话，打开微信看了一下，几秒钟后果然收到了一条微信。视频中的人帅惊天认识，是附近学校有名的校霸光头强，出名的狠角色，听说已经毕业了，也不去找工作，还在这条道上混，甘心当个混混头子。
“滴滴滴”，微信闪动，跳出几个字：“大帅，我也发现一个”。
没过多久，又跳出几条：“大帅，我也发现了两个。”
“大帅，光头强进了王霸天的车子里。”
帅惊天越看脸色越凝重，再联想到刚才七星和王霸天的赌注，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观察。随时我。”帅惊天回信。
楚文杰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门口传来敲门声。门没关，楚文杰抬头一看，是学生会副主席帅惊天。
“进来。”
“楚校长，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帅惊天一脸凝重地说道。
——
赛场内。
肖健做完第八道题，看了看时间，还剩一个小时。第八题已经完全超出了学校所教的内容，剩下两题不用想就知道，赛场内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已经不是时间够不够用的问题了。他看了看文一流，刚好做完第七题，他不屑地暗笑了一声“上届冠军，不过如此”，然后又看了看苗穗穗，苗穗穗也刚开始做第八道。肖健仔细听了一下身后的动静，七星不紧不慢的连续敲键声正不断传来，这说明他做的都是不需要停下来思考和调试的题目。这个手残，不是还在做前面五题吧？肖健心里暗暗讥笑了一句。
——
赛场外。
三十几位学生会干部快步从学校小会议室出来，个个手里都在拔电话或发微信。
——
王霸天的丰田霸道车内。
“天少，兄弟们都到齐了，一共三十八人，个个带了短家伙。”光头强抹着油光闪亮的光头说。
“好，叫他们都散开在附近，先别过来，等我的命令。”王霸天说。
——
赛场内。
肖健做完了第九题，长吁一口气，看了看时间，还剩四十分钟，看样子提前交卷是没问题了。他看看左边，文一流刚做第九题没多久，眼看是追不上了。他又看看右边，苗穗穗屏幕上的那段程序倒是有蛮长了，就不知道是第八题还是第九题，不管怎么样，至少也比他慢。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仔细听了听后面的声音。咦，好像没声音，七星肯定是卡壳了，也不知道是卡在第六题还是第七题？哈，狗屁理论天才，也不过如此！肖健完全放松下来，心情变得无比美好。他畅想着七星跪在王霸天面前磕头的屈辱表情，再想想苗穗穗跪在他面前喝niao的羞愤表情，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
楚文杰办公室。
“都安排好了吗？”楚文杰问。
“都安排好了，校园派出所那边？”帅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
“也先告诉他们一声吧。但不要急着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未来的民族脊梁，是不是把我的校训给记在心里了！”
丰田霸道车内。
“天少，只有五分钟了，是不是叫兄弟们过来？”光头强说。
“叫吧。”王霸天死死地盯住了赛场门口。
——
赛场内。
肖健调试完最后一步，狠狠地拍了一下回车键。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复杂的曲线图案，漫屏飞舞。哈哈，成功了！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手点了“提交”，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是否提前交卷”的对话框，肖健赶紧点了“确定”，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不断转动的圈，一秒钟后，弹出几个鲜红的大字——100分！
肖健狂喜！我满分啊，提前三分钟满分过关！打破了湘金编程大赛从未有人做完全部试题的纪录，创造了湘金历史上前无古人的神话！这个人将名垂湘金史册，那就是我，肖健！可惜啊，从此以后老子就要一骑绝尘而去了，让你们看不起我，让你们鄙视我！我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了，你们就看着我踏马离去的背影痛哭吧！
“哈哈哈哈！”肖健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肖健，比赛未完，不要影响他人！”肖浪冷声制止道。
——
赛场外。
“时间到了，可以叫他们过来了！”王霸天命令光头强。
“帅惊天，接下来看你的了！”楚文杰说完，挂上电话，走到窗前。
第四十五章 无畏！无畏！
赛场内。
随着第一个“唉”的声音，电教室内到处都发出长吁短叹的声音。时间到了。
肖健得意地站起来。他已经看过了，文一流第九题根本无从下手，苗穗穗似乎理出了思路，可惜没时间了。
至于七星那个手残？
他回头看去，七星正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无表情。
哈哈，看他那张扑克脸，一定没考好！肖健得意地问七星：“七星主席，打多少分啊？有没有六十分啊？告诉你，我可是湘金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完成编程大赛全部试题的纪录创造者！提前三分钟交卷！”然后学着七星的样子举起双手向周围的湘金学子看了一圈，又学着七星之前的语气大声地说：“像我这样惊才绝艳、横穿出世的天才，你们不赶我走，我也会走！就是现在！我既然想拿下冠军再走，那就拿下冠军再走！用事实告诉你们，你们湘金学子既是怂包，也是渣！”
“白痴！”七星用看死尸的眼神冷冷地看了肖健一眼，转头就走出了电教室。
坐在后面的学生也一个个接着说：“白痴！”然后跟着七星走出了大门。
剩下的学生一个个从七星的座位后面走过，看了电脑屏幕一眼，然后也用看死尸的眼神看了肖健一眼，说声“白痴”，鱼贯而出。
肖健见他们一个个出言不逊，气极败坏地吼道：“骂什么骂？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白痴？你们打满分了吗？你们提前交卷了吗？你们才是白痴！你们全校都是白痴！”
文一流和苗穗穗最后两个走过七星座位旁，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以后，也用看死尸的眼神看了肖健一眼，齐声说：“白痴！”
“岂有此理！赌得起输不起！湘金学校教出来的人，个个不要脸！”肖健歇斯底里地狂叫着朝他们追了过去。
——
七星走出大楼，看到王霸天正站在门口路上，后面是他的粉丝团，粉丝团之后似乎还有一些不像学生的人，其中有一个光头，正在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出来的湘金学子。
“帅惊天说的没错，果然是光头强。看来今天这事要闹大。”七星皱起眉头。
王霸天见七星出来了，肖健却还没出来，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妙。不过七星的表情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让他还心存侥幸。
没过多久门口就出现了肖健的身影，他口里还在狂叫着“赌得起输不起！湘金学校教出来的人，个个不要脸！”
王霸天脸一寒，冷声问道：“肖健，怎么回事？”
肖健见到王霸天，就像孩子见到了亲爹一样，大声地叫起来：“他们不要脸！明明我赢了，他们还骂我白痴！我提前三分钟交卷，满分一百分，绝对是冠军，电脑屏幕上的成绩写得明明白白！不信你们进去看！”
王霸天转头看向七星，问：“七星，肖健说的是不是真的？”
七星说：“他说的成绩是真的。我们骂他也是真的。”
王霸天一下子就有了底气，脸色一沉，说：“为什么？你们想用这种方法耍赖吗？”
七星还未说话，肖健又叫了起来：“对，他们就是想耍赖。我的成绩打破了湘金编程大赛从未有人做完全部试题的纪录，创造了湘金历史上前无古人的神话，绝对是冠军！他们嫉妒我，所以骂我！”然后他狠狠地盯着七星说：“还有你，你不想磕头，所以耍赖！”
七星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肖健一眼，不想理他。
“看，他还是这种态度。死不认账！”肖健快要气爆了。
王霸天眼见七星承认了肖健的成绩，却想以沉默和辱骂来过关，不由冷冷一笑，踏前一步说：“七星，既然输了，就要认账。你不是不想磕头，所以赖账吧？”
七星摇摇头说：“现在还谈不上谁赖账，你不是还要和冠军比一场吗？”
王霸天还未说话，肖健就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白痴！你们都是白痴！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吗？我是冠军，我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这场比赛，我代表湘金学校认输了！哈哈哈哈！”
“无耻败类！”七星转过头来，朝肖健怒骂一声。
“无耻！败类！”周围的湘金学子都纷纷叫骂起来。
王霸天见到七星这种姿态，以为七星是中计之后的怒火渲泄，这说明他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不由得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满怀期待。他再次踏前一步说：“你们的冠军都已经认输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七星低头想了一下，问王霸天：“如果我输了，恳求你放过我，你会不会答应？”
王霸天冷笑一声，大声说：“做梦！湘金学子，就是这样的脓包和无信吗？你当初答应赌约的时候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准备低声下气做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吗？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拍了视频的，我要把他传到网上，让世人都看看你们湘金学子的无耻嘴脸，揭穿你这伪善君子的丑陋面目！”
“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其它的赌约都履行，磕头之事就免了，怎么样？”
“做梦！”王霸天和肖健一起喊了起来，肖健的声音比王霸天还急。
“今天这个头，你是非磕不可了。”王霸天想了想，考虑到这里毕竟是七星的主场，做人还是留一线好，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可以不拍视频和照片，更不会上传到网上。”说完他朝后面的湘计粉丝团一挥手，说：“把手机都收起来。”
湘计粉丝团一个个都把手机收了起来。
王霸天又对七星说：“怎么样，我这人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你快点磕吧，磕完了我就走！”
“如果我不磕呢？”七星问。
“不磕？不磕有不磕的办法！”王霸天一挥手，光头强就带着后面的混混们靠拢了过来，纷纷抽出了身上藏的武器。
“不磕也可以，自己在身上扎三刀，刀刀见血就行了。”光头强提着匕首向七星走去。
文一流和白大云一见形势不对，顿时紧张起来，赶紧走到七星身边，护在他左右。苗穗穗的一颗芳心也提到了嗓子口。只有帅惊天早有准备，一个暗号发出，东西北三处路口拐角处突然传出整齐的脚步声和口号声。
“博爱！求真！团结！无畏！”
“博爱！求真！团结！无畏！”
声音整齐划一、惊得树上的鸟儿都飞了起来。
在场众人都转头望去，光头强也停下了脚步。
只见三条路上各跑出一个长长的方队，队形整齐、步伐一致，小跑着向这边集结过来，其中边上一排人穿着“武术协会”、“跆拳道协会”、“拳击协会”等会服，手里还拿着长棍等各式武器，其他人都穿着军训迷彩服。
光头强看了看王霸天，王霸天皱起了眉头，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队伍比他们想像的要长，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看到队伍的尾巴。三支队伍很快集结到了王霸天他们左右后三个方向，变幻队形之后，三个协会的队伍排在最前面，其他人排在后面，三个长方阵整齐有序，看样子，至少有五千人！
待队伍站定，七星挥手大喝：
“团结！”
前排的人齐齐以棍顿地，所有的人齐声大喊：
“团结！团结！团结！”
七星又挥手大喝：
“无畏！”
湘金学子再次以棍顿地，齐声大喊：
“无畏！无畏！无畏！”
五千人齐喝，宛如平地起雷，气势如虹、地动楼摇！
第四十六章 逆转
光头强和他带来的混混们看了这个阵势，吓得浑身一抖，有站在边上胆小的人甚至把匕首都扔到了地上，缩到了混混队伍中央。光头强也把手垂了下来，慢慢退回王霸天身后。
“七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多欺少、以势压人吗？”王霸天也吓得有些心颤，用微微颤抖的语气质问七星。
“校园圣地，岂容恶人横行，你们手持凶器、威逼学子在先，难道不许我们学子团结一心、驱逐虎狼在后？”七星威风凛凛地喝道。
“你，你言而无信、毁约在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王霸天又气又怕，愤声说道。
“说得光冕堂皇，难道你输了，就会践约磕头吗？”七星冷声反问。
“我王霸天堂堂男子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我输了，倒头就磕，头不见血不算男人！”王霸天见七星反问，怎么肯让七星钻了空子，激将之话脱口而出。
“好！好一个男子汉！好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就成全你！”七星喝了声彩，转过头去问不远处的一个男生：“段会长，能不能请你公布一下比赛的成绩？”
七星这话一出，王霸天就本能地觉得不妙。莫非这里面还会出变故？
肖健倒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满脸期待地看着计算机协会的段会长，想像着他宣布自己夺冠后那种荣誉加身、万众景仰的精彩画面，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段子昂点点头，拿着一份成绩单走到前面，大声地说：“我宣布，湘江市金融专科学校第十届计算机编程大赛的前三名分别是：
第三名：苗穗穗！”
这个成绩不是很出乎在场人员的意料，肖健也只是稍稍意外，看来苗穗穗中间可能做错题了，险败给了文一流。
“第二名——”段子昂瞟了肖健一眼，故意拉长了声音“肖健！”
什么？怎么会是我？怎么不是文一流？他明明没做完的，怎么可能是第一名？肖健当场就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就要发问，却又生生地忍住了。他倒要看看，段子昂是不是吃了豹了胆，敢在成绩上做手脚。要是段子昂敢宣布文一流第一名，他就敢扇他的脸！
王霸天也心里一沉，事情果然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第一名——”段子昂高声大喊，然后停住。
肖健实在是快忍到极限了，他左腿前迈半步，腰微微躬起，做好了往前冲的准备，只等段子昂“文一流”三个字一出口，就要上前去打碎他的牙！
段子昂左右望了望，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然后大声宣布：“七星！”
“七”字刚一出口，肖健就迈腿往前冲了，但是刚冲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什么，七星？怎么可能是七星！
王霸天一颗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完了，竟然是他！他猛地一偏头，用凶狠的目光盯住了肖健。
肖健正茫然失措地回头看着王霸天，见到王霸天眼中的凶光，浑身一颤，突然就疯狂地叫了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明明题目都没做完的！他就是个手残，以他的速度根本不可做完！你们做弊，你们集体作弊！”
“你不要血口喷人！电脑还没关，成绩都在屏幕上显示着，你自己去看！”段子昂不满地反驳说。
“好！我就要去看成绩，我要彻底揭穿你！”说完就向电教室内冲去。
他跄跄踉踉地冲到七星电脑前定睛一看，屏幕正中一个大大的“100分”赫然在目，下面那行小字显示着时间：“用时70分钟08秒。”
肖健顿时眼前一黑，喷出一大口鲜血。
过了几分钟，王霸天都快等得不耐烦了，门口终于出现了肖健萎靡的身影。只见他双目无神，好像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走到台阶的时候也没停下来，一个踏空就向台阶下滚去，摔了个鼻青脸肿、鼻血直流，然后也不爬起来，就这样趴在地上，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叫起来：“不可能，怎么又是第二名！妈妈说，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拿第一的！拿第二名就是没努力！我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可能不是第一名！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呜呜呜呜！”
所有的人都用鄙视加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应试教育下培养的怪胎，既有一丝报应不爽的快感，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沉重感。应试教育固然害人不浅，家长的误导也难辞其咎啊。
王霸天一张脸黑成了锅底色。不用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王霸天，接下来轮到我们两个对决了，我可不会主动认输的。里边请吧！”七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出言相邀。
王霸天仰望着七星，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是因为站位的落差，而是因为七星身上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势。不是胸有成竹，谁能气定神闲？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肖健的水平他知道，虽然是个专科生，真实水平不比一般硕士生差了，居然都败给了七星。自己虽然是个研究生，其实却是个水货，编程水平比肖健还差，即使进去比一场，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可是，不进去吗？难道还直接跪下来磕头不成？
一直以来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堂堂王家少爷，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这个脸？
王霸天冷哼一声，说道：“今天的事情算你们技高一筹，我王霸天认输。我说过的话也算数，从今天开始，不再踏进湘金校门一步！”
“赌约可不只这一条，你既然认输，就一并兑现了吧。”七星冷冷地说。
“七星，今天是我做得太过了。你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其它的赌约都履行，磕头之事就免了，从今以后，你七星就是我王霸天的朋友，你将来若是想到金融系统找份好工作，一句话的事，我帮你办妥。怎么样？”王霸天想起了七星说过的话，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第四十七章 她来晚了
“做梦！”七星学着王霸天的语气说：“湘计代表，就是这样的脓包和无信吗？你当初答应赌约的时候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准备低声下气做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吗？我告诉你，这些我们也都是拍了视频的，我们要把他传到网上，让世人都看看你们湘计代表的无耻嘴脸，揭穿你这伪善君子的丑陋面目！让他们看看，他们中间走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代表人物！”
王霸天这个代表其实就是自封的，哪有资格真的代表湘计大学全体学生？这个视频要是传到湘计，王霸天怕是在湘计呆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周围正拿着手机拍摄视频的数千湘金学子，一时拿不定主意。难道真的要磕吗？磕了以后难道就不会有人传到网上？
“你如果磕头的话，我们也可以不拍视频和照片，更不会上传到网上。”七星看出了王霸天的顾虑，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向四周大声喊道：“请大家把手机都收起来！”湘计学子听令，几千只手一齐落下，都纷纷收起了手机。
七星又对王霸天说：“怎么样，我这人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你快点磕吧，磕完了马上走！”
“如果我不磕呢？”王霸天问。
“不磕？不磕有不磕的办法！”七星回头一笑，身后走出一个身高一米九、肌肉隆起的大块头，正是帅惊天。帅惊天一步从十级台阶上跳下，落在王霸天面前，发出一声巨响，吓得王霸天倒退三步，面无人色。
“不磕也可以，自己在身上扎三刀，刀刀见血就行了。”帅惊天对王霸天说。
“七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知法犯法、仗势欺人吗？”王霸天厉声喝道，话语中带着一丝破音，显然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你言而无信、毁约在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七星说道。
“说得光冕堂皇，难道你输了，就会践约磕头吗？”王霸天强词夺理地反问。
“我七星堂堂男子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我输了，倒头就磕，头不见血不算男人！”七星原话奉还，然后微笑着说：“我好像记得，这话你也说过吧？莫非你已经不是男人？”说完盯着王霸天的两腿之间。
王霸天羞愤难当，只好回过头去看着光头强。光头强早就示意混混们把武器收起来了。他看着王霸天说：“天哥，不是兄弟们不讲义气，今天这事我们帮不上忙了。”
“医药费我出，加倍补偿！进局子的我负责捞出来，每个人再补一万。”王霸天狠狠心说。
“对不起。道上混的，讲究一个信字。今天这事，如果是湘金的人言而无信，我光头强豁出这条命来也要给天哥讨个公道。不过现在是天哥输了，我光头强不能出这个头，不然要被道上的兄弟嘲笑。”光头强“义正严辞”地说。
“你！好你个光头强，明明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偏要找这样的借口来污辱我！你给我记着。”王霸天气恨地说道。
光头强不作辩解，苦笑一声，向七星抱抱拳，再向混混们挥了挥手，带着他们一起离去。
“怎么样，王霸天，还有什么要说的？是磕头还是扎自己三刀？随便选！”七星问道。
“七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之前问那么多话，步步设下陷井，就是挖好了坑准备埋我！”王霸天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对七星恨声说道。
“不，你错了！我之前说的都是真心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是我的本意，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哪怕你对我有一次心软，就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同时我也是通过之前的对话来了解你，你是一个记仇不记恩的小人，不管我放不放过你，你都会把我视作仇人。团结无畏是湘金的校训，胆小怕事不是我七星的风格。索性我今天就把你得罪到底，今后你有招使招，我都接着，要是有一丝胆怯，就不算湘金教出来的学生！”七星朗声说道。
“好，你有种！”王霸天死死地瞪了七星一眼，双腿一弯就跪了下去，一个响头狠狠地磕了下去，抬起头来时已是皮破血流。他站起身来，任鲜血从鼻端淌下，头也不回地奔向丰田霸道。
七星走下台阶，站到帅惊天身边。帅惊天沉声说：“这也是个狠人。老四，小心点！”
七星笑笑，轻轻拍了帅惊天粗壮的手臂，然后转过身去，朝着校长办公楼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楚文杰看着窗外微微点头，轻声叹道：“孺子可教！”，关上了手中的视频。
——
校园内，林间小道。
“七星，你今天的风采好迷人！振臂一呼，万众景从；一身正气，吓服光头强；雄辩滔滔，击溃王霸天。还有你接过那朵红玫瑰，从容应战时的潇洒帅气，简直就像神话中驾着五彩祥云而来的英雄！”苗穗穗羞红着脸走在七星身旁，不时仰起头，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着他。
“学妹过奖了。”七星不敢看苗穗穗的如花笑靥，也不敢正面接她的话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倒觉得，帅惊天的从天而降，将王霸天吓得倒退三步，更潇洒、更帅气！”
“是啊，这么潇洒、帅气的人物也都团结在你的身边，不是更加衬托了你的无敌魅力？”苗穗穗继续诉说着对七星的倾慕。
七星看着苗穗穗，心中一叹。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学妹，”七星开口说。
“别叫我学妹，叫穗穗好了。就在你接过红玫瑰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有资格这么叫我了。”苗穗穗大胆地表白着自己的情意。
“好吧，穗穗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尾生的故事？”七星问。
“嗯，我听过，很守信重情的爱情故事。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我当时看了很感动，特意记住了。”苗穗穗不知道七星为什么提起这个，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尾生守信重情以外，还个故事还说明了一件什么事情？”七星又问。
“还说明了……他不知变通？”苗穗穗想了想，问。
“……也对。还有呢？”七星问。
“还有……想不出了。你告诉我吧。”苗穗穗用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七星说。
“还有，就是那个女的，她来晚了。”七星转过头来，用抱歉的眼神看着苗穗穗。
苗穗穗听了顿时愣住了，她看着七星的眼神，笑容慢慢地消失，眼神渐渐变得黯淡，然后低下了头。
两人站立不动，林间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虽然是绿意正浓的美好时节，却仍有一片枯叶飘落而下。
“她，很美吗？”苗穗穗沉默了很久，抬起头问。
“很美，倾国倾城。”七星回答。
“多久了？”苗穗穗问。
“一个月前。”七星回答。
“我明白了，祝贺你！祝你们幸福！”苗穗穗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开去，洒下一路泪水。
七星又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慧剑斩情丝，总好过纠缠不清吧。
第四十八章 断指
花雨之乡，瑶池水艺。
两个男人光着身子趴在水池边上，享受着搓背女郎的温柔服务。
“一个学生仔，也要我草上飞出手？天少果然是视钱财如粪土啊！”
“光头强那个没胆的家伙，收了钱不干事！从此以后我就跟飞哥交朋友了。你放心，只要活干得漂亮，钱不在话下。不过他不是一般的学生，飞哥可不要小看他。”
“一根手指一万块，天少是想要几根？”
“一根就够了，不过我出两倍的价钱，要指定的那一根。废了他的一指禅，胜过砍他一只手！”
——
湘江市的九城新区房高路宽、人车稀少，尤其是到了晚上，除了大道有路灯照着之外，住宅区几乎全部黑灯瞎火、寂静无人，是全省有名的‘鬼城’之一。因九城新区临近省城长石的缘故，湘江市的地铁站出口就建在这里。
七星和兄弟们吃过晚饭后天色已黑了，他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赶往地铁站。明天就是笔试了，今天赶到省城住一晚更显从容。
身后匆匆走来一个身影，似乎要从七星身旁经过。七星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高高瘦瘦，打扮神秘，戴着帽子、口罩和手套，看不清模样。七星以为他是戴着口罩是防霾用的，再加上对方只是孤身一人，手上也没拿东西，也没有多想，稍稍侧了侧身子，想让他先过去。神秘男子经过七星时转头看了七星一眼，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了七星的食指，用力一握，只听“喀嚓”一声，食指传来一阵剧痛，瞬间袭向七星的脑海，痛得七星几乎晕过去，整个过程不到一秒。神秘男子出手之后，迅速向前跑去，大步如飞，转眼就到了三十米之外，然后就转到一条小道不见了。
七星的手指在瞬间的剧痛之后又传来一阵奇痒，痒得他几乎无法自制。他定睛一看，整根食指几乎齐根而断，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几滴鲜血，不过伤口已经快止血了。那个神秘男子也不知道手套上有什么诡异，居然一握之下就把他的食指给切断带走了。七星强忍着剧痒，咬牙朝神秘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小道岔道不多，七星隐约能听到前面传来的脚步声，他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奔跑的神秘男子。神秘男子跑得很快，速度完全不在七星之下，七星咬紧牙关，拼命地往前追去。
神秘男子显然也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跑得更快了，七星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才勉强可以不让神秘男人脱离他的视线。两人一前一后奔跑了足足有五百米远，距离既未拉近也未拉远，怎么也追不上。全速冲刺极耗体力，没锻炼过的人不到一分钟就得累垮，七星从小跑惯了长跑，比常人好一点，但是两分钟后也快坚持不住了，双腿发酸迈不开步，胸口发闷无法呼吸、脑袋也因为缺痒疼了起来，这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征兆。七星极不甘心地又咬牙狂追了几步，这时手指上的奇痒好像快要消失了，胸口、双腿和大脑又像上次那样开始痒了起来，缓解着七星的痛楚和疲劳，很快就让他恢复了部分体力，而且感觉越来越轻松。七星把右手举起来一看，食指已经基本复原，只差指甲未长了。七星大喜，放开脚步继续狂追而去。
——
曹善飞又急又怕，十分恐惧。
曹善飞原本是南海人，外号“草上飞”，凭着一双特制的合金手套、超出常人的视力和一双在体校练就的飞毛腿，他曾经剪下十几个目标的手指从容逃循，从未失手。他选择出手时机很准，一般都是夜黑人少的时候，得手后立即遁入小路，在夜色中很快就能把追兵甩远。三个月前，因积案太多激起民愤，被南海公安局全省通辑，躲难至湘江市，虽然他并不很能打，但凭着一手绝活和狠劲很快打入了当地帮会，成了二把手。他被手下的弟兄尊他为“飞哥”，在道上很是风光。
不过“飞哥”现在已经风光不起来了。他衣衫零乱、汗透全身、脚步蹒跚、满腿伤痕，因为他已经放开脚步跑了十几分钟了，穿街过巷走小路，甚至不惜从建筑垃圾中穿过，双腿被割得鲜血淋漓，飞毛腿的毛都快掉光了，还没有摆脱身后的追兵，而且对方越来越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断了指还能如此拼命地奔跑，难道他不怕失血过多而死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抄的小路人烟稀少、一片漆黑，连他这种视力超群的人也因为看不清路而摔倒在坑里，对方却运气这么好，能够轻轻松松避开所有障碍一路畅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居然比他还能跑，虽然刚开始没追上，但三分钟后就越追越近，逼得他不得不拼命冲刺，到这时已经是后继无力，再也跑不动了。他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抬头望前方一看。眼前是一片工地，一栋十几层的楼房尚未完工，在黑暗中仿佛一个巨大的幽灵，要吞噬一切敢走近他的生命。
小子，有种你就跟上来，老子跟你拼了，看谁死得快。曹善飞咬了咬牙，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向工地里面迈去。
——
七星已经记不清追过几条街巷、拐过多少弯道了，他不知疲惫地跑着，一刻也不肯停下。追了这么久，凶手越来越近，总算是露出了疲态，在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就有些跑不动了。眼见着就要追上，那个神秘的黑影却走进了一栋未完工的楼房，闪入门洞后消失不见了。七星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他想了想，对方应该不会料到他会追来，设下陷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有陷井也没道理设这么远，于是毅然追了进去。
他跑进门洞，听到楼上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和喘气声，知道神秘男子是上了楼，于是也向楼上冲去。
第四十九章 复仇
曹善飞爬到了四楼，实在是爬不动了，就想到房间里躲一躲，一进门脚下碰到了一堆东西。他踢了踢，又伸手摸了摸，知道是一堆建筑材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厉色一闪，摸索着费力地抽出一块大木板，搭在来路的楼梯上，又在下面垫了一些几乎受不了多少力的活动木块，做成了一个一触即溜的大滑板。楼房还没有楼梯，而且拐角平台设计得很宽，楼梯与楼梯之间还有至少两人宽的间隙。这个陷井一触发，很可能从四楼摔下去，运气好也得摔下半层楼，非死即伤。
“来吧，看我不摔断你的腿！”曹善飞狠狠地想。他实在走不动了，一步一步悄然无息地挪到了房间里面。里面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七星在二楼时就放慢了脚步、摒住呼吸，像猫儿一样轻轻地往楼上摸去。快到三楼时，他听到了曹善飞压抑不住的喘气声和搬动物品的声音，他在三楼等到声音消失才慢慢地走上去，一眼就看到了曹善飞设下的临时陷井。他停下了脚步，很快得出了结论，对方设下陷井，一定是以为自己看不见。这个陷井居高临下，并不好拆除，是冒险从边缘绕过去还是放手回头？
七星想，要是自己能够暂时关闭夜视能力就好了，就可以判断出对方在这种环境下的视物能力。念头刚生，他就觉得周围的光线慢慢地变得黯淡，直至漆黑。他心中一喜，顿时有了底。
七星并没有莽撞。上兵伐谋。
他又打开夜视能力，悄无声息地退回了二楼，然后就着二楼的材料也做了一个陷井，像搭积木一样将材料搭得高高的，摇摇欲坠，拦住了下来的路，只是位置在二楼半的拐角平台上。因为他完全看得清的缘故，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动静。做完这一切，他又关闭夜视能力，确认陷井完全不可见后，再次开启夜视能力，悄无声息地走了下去，离开了这栋楼。
走到楼外，七星拿出手机假装拔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一路说话一路走远，大声地咒骂着今天的遭遇，说追到一栋黑咕隆咚的楼里什么也看不清了，叫接电话的人火速叫人过来围堵，顺便过来接他，不然要流血而死了，然后挂了电话，毫不犹豫地离去。
曹善飞见七星的声音越传越远，确认七星不会再回来了，他担心七星真的叫人过来围堵，不敢久留，摸索着拆掉自己设下的陷井，一步一步向下走去。他走得很小心，踏一步再走第二步，不过因为之前走上来的时候没发现障碍，所以也没有扶墙，走得不算太慢。踏到二楼半拐角平台上后，他心里松了口气，稍微加快脚步向前踏去，不料脚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然后就听到“哗啦”一声巨响，一大堆建筑材料就当头向他砸来，把他砸倒在地，掩埋在材料堆里。
七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曹善飞藏身的地方。他做的陷井很有讲究，上半部分材料不太重也不太尖锐，腰以下的高度就没讲什么客气。死人是死不了的，但是伤成多重就不好说了，应该报断指之仇没什么问题，如果这样还让对方躲过一劫，那七星也认了。他只是个想要过正常生活的学生，将来需要一份正经安稳的工作，一个幸福安逸的家族，并不想犯下命案。对方明显是黑帮打手或杀手一类的人物，不晓得有多少案底在身，只要不死，就绝对不会报案。七星断指复生，已经完好无损，丝毫看不出受伤的迹象，即使报警也不会有人立案，所以他也不能报案，只好选择以这种方式了断恩怨。至于给将来埋下的隐患，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难道因为害怕就不敢复仇、纵容凶手逍遥法外？这不是七星的风格。
——
千里之外，某高档别墅，二楼书房内。坐着一老者，站着一中年、一青年。虎面老者不怒自威，中年男子面沉如水，青年男子惴惴不安。
“听说你一个月前到湘江市去了一趟？”中年男人问。
“爹，您听谁说的？”青年男子问。
“孽子！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中年男子出声怒斥。
“是……是去了一趟。”青年男子战战兢兢地说。
“做什么去了？”中年男人问。
“去……去帮爷爷张罗寿礼去了。”青年男子硬着头皮回答。
“寿礼？你的那件西伯利亚熊皮袄是在南湖省买的？”中年男子见儿子嘴硬，恨声反问。
“这……是先到那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好东西。”青年男子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没发现什么好东西？我看是发现了吧？不过不是什么寿礼，是兰家长女所生的独生丫头！”中年男子一语道破青年男子的谎言。
“这……兰家长女早就被赶出兰家了，她的独生丫头应该也不算是兰家的人吧？再说我只是看中了而已，又没做什么。”青年男子擦了擦汗，不服地辩解道。
“不算兰家的人？不算兰家的人为什么兰家会传话过来？还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为什么湘江市会有传言说我家出了个什么‘神少’，要用‘神罚’灭掉兰家丫头身边所有踏入‘神之领域’的人？为什么你二伯和大舅会突然出手对付一个省人大代表和地级市副市长？你告诉我！”中年男子大声问道。
“这……他们，他们是咎由自取。一切都是依法处理的，没留下什么把柄。”青年男子嘴硬到底。
“咎由自取？那个被无牌车辆撞飞的年轻人也是咎由自取吗？”中年男子还未出声，老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这……爷爷，您怎么……”青年男子的防线终于被击溃了，结结巴巴地问。
“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兰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好一个‘神罚’！好一个‘神之领域’！我都不敢妄自称神，你居然自命‘神少’，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第五十章 如意指
“爷……爷爷，您和爹不是经常教育我，但凡敢拦在我们面前的蝼蚁，都要以雷霆之势轰杀至渣吗？”青年男子犟着脖子说道。
“与兰家有关的人，会是蝼蚁吗？”老者恨铁不成钢的说。
“这……我调查过了，他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和米……兰家丫头也只是才相识而已。”青年男子说。
“才相识而已？才相识你就要撞飞他？才相识兰家丫头就会通过兰家给我打电话？蠢才！”老者把桌子狠狠一拍，怒气终于爆发！
青年男子吓得后退两步，差点跪下。
“孽子！你闯下大祸了！”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都是我纵容太过，害了你。你爷爷已经和我商量过了，兰家那边我们来交涉，你就先到国外去学习几年吧。”
“爹……这，我……我不会英语啊！”青年男子死到临头还心有不甘。到外国去呆几年，等他回来，那个绝色佳人还会是他的吗？
“不会就学，学不会就笨死算了！”中年男人气怒至极。
“唉！”老者也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我教孙无方啊。去吧，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兰家答应放过你的先决条件，你要是不去，就自己到兰家去上门请罪吧！”
“啊！”青年男子听了这句话，双腿发颤，终于垂下头来说：“我去。”
老者见了有些不忍，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也别恨我和你爹，把你送出去其实也是保护你。幸好你闯的祸还不大，要是你撞的是兰家丫头，你自己想一想会是什么后果？”
青年男子垂着头，惊恐地点点头，像只被吓破了胆的斗鸡。
老者见了，觉得孙子可能被吓得有些过头了，他是家族传承的希望，不能被这件事情吓得没了胆气，于是又寒着声音说：“不过你放心，那个人要是真成了兰家孙女婿也就罢了，否则的话，他还是只蝼蚁，我们迟早能把他踩在脚下！”
——
七星离开了曹善飞藏身的大楼，边走边感受着新长出来的食指。新食指比原来的要白一点，估计要过一段时间与其它手指的色差才会变小。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手指的柔韧度比原来高出了太多，几乎可以向内向外翻折将近一百八十度。七星惊讶地捏了捏新食指，发现弹性大了很多，指骨却小了很多。食指用力的时候肌肉绷紧，几乎捏不下去，不用力的时候却可以向前拉长，甚至能绕中指好几圈，用手掐一掐，感觉几乎可以被掐断，直到碰到如合金钢丝般细韧的指骨。
七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一路不断地试验着，像小孩摆弄一个新鲜的玩具一样乐此不疲，直到上了地铁。
七星在座位上没坐多久，就看见了一个带着小女孩的母亲，他连忙起身让座。那位母亲笑着连说谢谢，小女孩也大声地说了句：“谢谢大哥哥！”，很是懂事。
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小脸圆嘟嘟的，十分可爱，她坐下之后，居然主动和七星攀谈了起来，问这问那的。七星对小女孩也很有好感，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轻声聊着，乘车的时间也变得欢快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听到妈妈的手机微信响了一声，调皮地从妈妈手中要过手机，翻看着里面发来的微信。
“妈妈，你看，这里面说身材好的标准就是反手可以摸到自己的肚脐眼。你能摸到吗？”小女孩问妈妈。
“妈妈坐着呢，怎么摸？”小女孩的妈妈笑着说。
“那我试试，看我身材好不好。”小女孩站起来，反身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惜小身材还是胖了一点儿，没摸到。她不高兴地嘟起了嘴，说：“骗人的，根本不可能摸到自己的肚脐眼！”
七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吧，以后可要多锻炼身体哦！”
小女孩一听，反问道：“大哥哥，那你能摸到自己的肚脐眼吗？”
公共场合，七星当然不会做这种动作，不过小女孩蛮可爱的，他也不介意逗一逗她。
他对小女孩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你不许告诉别人。”
小女孩天生就受不了别人有秘密不告诉她，一个劲地点头说：“保证不说。”然后转头看了妈妈一眼，对七星说：“妈妈问我也不说！”
七星笑了笑，悄悄地在她耳边说：“我的手不一定能摸到肚脐眼，但是我有一个手指能摸到其它手指的肚脐眼。你只能一个人看，不能说出去哦。”
小女孩又猛地点头。
七星把手放在一个只有小女孩看见的角落，将食指弯过来，从中指前面绕到中指后面，几乎绕了一个圈，然后还调皮地点了点指头向小女孩打招呼。
小女孩猛地睁圆了眼睛，就要嚷出来。
“不许说！”七星悄悄地说。
小女孩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拼命点头，那模样可爱极了。
七星看到小女孩的可爱样子，也感到非常开心。他对于暴露自己的秘密倒不是很担心，这世界上的奇人异士多了去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上比这怪的人不计其数，也没见谁被科学家拉去解剖。之所以搞得这么神秘，纯粹是逗小女孩玩。当然，他也不会无聊到逢人就表演这个，主要是和小女孩投缘。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杀马特头进入了七星的视线。七星定睛一看，正是那晚的小偷！
那个小偷显然已经不记得七星了，他的眼光从七星身上掠过，脸上没有一丝异色。七星转过头去假装没注意他，却通过地铁窗口默默地观察着小偷。过了一会儿，小偷找到了目标，他左手搭着一件夹克，右手从左手下面伸出去，用刀片划向一个熟睡男子的手包。
七星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左张右望，也没有人关注小偷，这说明附近没有小偷的同伙。眼见小偷将钱包夹出，他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死死地抓住了小偷的手腕，大喝一声：“你干什么！”。
小偷大叫一声，手中的钱包掉落在地。他使劲地想挣脱七星的手臂，不料却被七星的食指掐得动弹不得，痛得一个劲地狂叫。
熟睡的男子被惊醒过来，一看这情形还有点发愣，七星说：“你的钱包被他偷了，掉在地上。”
男子这才发现地上有他的钱包，他立即捡起来，又发现自己的手包被划开了。他也赶紧站起来，扭住了小偷的另一只手。他对七星爽朗一笑说：“小兄弟，多亏你了。我第一次乘地铁，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事。”
七星说：“举手之劳而已。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职责。”
男子哈哈一笑，说：“好一个见义勇为，好一个应尽的职责。小兄弟，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有没有想过到哪里发展？”
七星说：“这不正是到长石去应聘呢。”
男子是个细心人，当着小偷的面没打听那么多，怕给七星留下隐患。
这时，地铁乘警赶了过来。七星和男子将小偷交给乘警。乘警拿出手铐铐向小偷时，发现小偷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紫痕，这是淤血的痕迹。
乘警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七星。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伙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乘警押着小偷走后，被偷男子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七星，说：“小兄弟，不嫌弃地话，交个朋友。”
七星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姓名和电话号码。
“李子正？”
第五十一章 你双腿之间夹的是什么
南湖省城乡金融培训学校，人头攒动，车来车往。今天是城乡银行招聘合同制柜员的笔试日，数千名应届毕业的学子齐聚在此，怀着期待或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笔试。
七星也早早地来到了这里，等候在考试楼外。周围三三两两地围了一些人，有几个人小声地议论着这次考试。
“听说这次招聘竞争很激烈啊。全省八千来人报名，就招两百个，四十里挑一啊。”
“能不激烈吗？现在好工作这么难找，银行这样的高收入单位谁不想进，别说四十里挑一了，百里挑一也不奇怪啊！”
“那可不？像我们这样的专科生，要想找个银行工作那可是太难了。听说还有不少本科生报名呢。”
“是啊，我刚刚碰到一个同学，聊了一会儿，你知道他是什么学历吗？”
“什么学历？”
“一本！一本呐，不去参加校园招聘，来跟我们专科生抢饭碗！”
“你这就不知道了，人家是不想参加校园招聘吗？肯定是没考上，所以才降低目标跑来考合同制。”
“是吧？那就太可惜了。”
这时，旁边另外一个圈子里的人插话了：“这算什么可惜！你们知道我们这次合同制柜员的考生里面学历最高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总不会是研究生吧？”
“对啊，总不会是研究生吧！”
原来讨论的那几个人纷纷反问。
“哼，说了你们也不信，正宗的南湖大学硕士！”插话的人一脸的牛气，爆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南湖大学硕士？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校园招聘也没过关？”
“不对，就算校园招聘没过，也可以考其他银行，或者干脆考其他的行业，没必要非得往城乡银行挤啊！”
“对啊，这是什么意思？快说说！”
周围的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纷纷围过来讨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看的报名简表。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城乡银行吧！”插话的人也答不出来了，随便乱猜了一句。
“依我看啊，应该是看上城乡银行哪位妹子了。”有人猜测。
“那也不一定要到城乡银行来吧？都说别把鸡蛋放一个篮子呢。”有人反对。
“这还不简单，还没追到手，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呗！”有人智高一筹，分析出了一个更加合理的答案。
“有道理。就不知道是个帅哥呢，还是个锉子。”
“凭什么就一定是男生？不是都说女硕士是李莫愁，女博士是灭绝师太吗？依我看，有可能就是个李莫愁，老得嫁不出去了，看中了城乡银行哪个帅哥，所以豁出去了。”
“也有道理。反正女生都适合当柜员，不在乎坐柜的时间长几年。”
“说起这个也真是悲哀，凭什么校园招聘的一两年就可以转其他岗，可以当管理人员，我们这些合同制的就要在柜员岗位上熬八年？”
“你就别埋怨了，能不能当上合同制柜员还难说呢！”
“是啊，我的要求不高，要是能当个银行柜员我就满足了，八年十年都无所谓。”
“对对对，城乡银行可是国有银行，有个铁饭碗比什么都强。”
“别说铁饭碗了，就是瓷饭碗都行啊，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听说合同制的招完了还要招一部分派遣制柜员。我要是没考上合同制的，就去考派遣制。”
“派遣制？听说不算城乡银行的员工吧？都是跟劳务派遣公司签合同的。”
“管他跟谁签合同，至少是在银行上班，养家糊口还是没问题的，跟亲朋好友说起来，咱也有底气！”
“有道理。那我要是没考上合同制，我也去。”
“我就不去了，派遣制的，多难听啊，收入也比合同制的低不少吧？”
“那就搞不清了，少肯定是少一些，总比没有强。”
“唉，是啊，不想那么多，到哪一山再唱哪一山的歌呗！”
这群八卦党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从神秘的“硕士”考生说到派遣制，楼歪了不知道几十度。七星反正没事，也在一旁听着，就当是打发时间了，也算是收集了一些信息。
“哟，小子，你还真来了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七星耳边响了起来。七星转头一看，不是陈高那个坑爹货又是谁？
“陈高，说话放尊重点，别一口一个小子。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我来不来？”七星冷冷地回答。
“好。你牛。等考试结束以后，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个小小的专科生，有什么底气在这里牛！”陈高不屑地说。
陈高这话一棒子就打倒一片人了，周围的专科生纷纷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七星暗骂陈高一声草包，心想你既然找骂那就怪不得我了，开口说道：“专科生怎么了，专科生难道就比你这个硕士研究生差到哪里去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考生顿时就纷纷议论起来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硕士研究生啊！果然是学富五车啊，这份量，怕不有三百斤吧？”
“三百斤倒不至于，二百五是肯定的了。”
“是啊，难怪校园招聘过不了，长得这么胖，怕是脑子里全是脂肪吧？”
“别吓我，研究生呐，好厉害！怪不得看不起我们专科生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跟我们专科生抢饭碗啊？
“我看啊，他这硕士文凭怕是买来的吧？”
“别乱说，文凭现在网上都能查到的，做不了假。我估计啊，论文多半是抄的。”
“有道理。平时的考试可能也是找枪手代考的吧。”
“别逗了，到哪里去找个吨位相当的枪手啊？那叫炮手了好不好？”
“哥们，说归说，别污辱我们胖子，我跟他可不是一类人。”这是围观党中的一胖子，听到大家拿胖说事，满身的不自在，到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对不起，这位兄弟，不是说你。他跟你绝对不是一类人，说他是胖子那是对胖子的污辱，他那种人，叫肥子。”
“对，典型的肥子。眼睛都长到肥肉里去了，看不到人。”
“是啊，一直不知道目中无人是什么样子，今天算见识了。”
“肥子的意思是笨蛋好吧，又不是说人肥。”
“兄弟，一语双关都听不懂吗？”
考生们都是调侃高手，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陈高批得体无完肤。
陈高一张猪脸胀得通红，有气没处发，只好狠狠地瞪了七星一眼，说：“我不跟你斗嘴皮子，等着瞧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这时，考场的大门开了，开门的工作人员大声招呼考生进入考试大楼。考生们停止了议论，鱼贯而入，找到各自的考室和座位坐下。
待考生全部坐定，监考人员宣读了考试纪律，宣布考试开始。
笔试其实是在电脑上答题，题型是常见的选择和判断。七星点开一看，基本上都是学校里学的知识，还有米兰提供的复习资料中的内容。他一目三行，一路连点，很快就做完了全部题目，一看电脑右上方，时间才过去十分钟。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提交了试卷，向监考人员举手示意，获得同意后，提前走出了教室。
见七星只考了十五分钟就交卷了，教室里后面几排的考生纷纷抬起头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陈高也坐在同一个教室后排。他见七星起身离去，心里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他用恨恨的目光盯着七星离去的背影，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巡考人员正好站在了他的身侧。
“同学，你双腿之间夹的是什么？”
周围听到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双腿之间夹的是什么？这是个问题。是什么呢？
当然不会是小鸟。巡考老师才不会这么无聊。
陈高的脸色顿时红得滴血。
第五十二章 人民币为什么叫头寸
七星从考场出来以后，悠然地走在培训学校通往校门的林间小道上，心情舒畅。
没多久，陈高也从考场走了出来，垂头丧气，满面通红，快步向校门走去。七星见到陈高从七星旁边经过时，忍不住咦了一声。怎么他也出来这么早？
陈高看着七星，恼羞成怒地说：“都是因为你，你等着瞧！”说完气冲冲而去。
七星以为这是之前斗嘴的余韵，也没当回事，只是对陈高提早交卷有些疑惑。莫非这个研究生其实有两把刷子？或者是？
七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陈高离去的方向。
——
第二天，七星不出所料地收到了机试通知。
机试仍在培训学校，考的是电脑打字。七星坐定之后，按提示打开题目，居然是《离骚》，他不由有些惊讶。《离骚》里面的生僻字非常多，而且很少有现代词组，相当于是单字录入文章了。七星现在打普通现代文章的速度比打《平凡的世界》慢一些，大概在每分钟七八十字左右，如果打常见单字可能只有四十左右，像离骚这样的生僻字就更慢了，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巡考走到了七星身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在七星身边站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离开。
另一个女巡考看到了男巡考的异常，也悄悄地走到男巡考身边，看着这个让主考官特别关注的年轻人。好像没什么特别呀，速度并不快，最多中等水平。不过，这内容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怎么会是一篇古文呢？比起其他考生的现代文来说，不是要吃很大的亏吗？莫非男考官关注他的原因与这个有关？
女巡考摇了摇头，离开了男巡考。她走了一圈回到七星座位前面时，发现男巡考居然还在盯着那个考生。这个考生有这么特别吗？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正在专注打字的年轻人，突然发现好像有点面熟。
七星完全沉浸在打字当中，甚至来不及看一下自己的速度。单字的难度确实不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比打现代文时慢了很多很多，远没有那种顺畅感，而且《离骚》里面的生僻字也不少，如果不是他记忆能力强，只怕有些字都不一定能认准了。
紧张的机试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时间到点后，七星看了一眼电脑自动弹出的成绩——每分钟三十二点五字。
机试的及格线是每分钟三十个字，七星这个成绩已经过关了。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背上都汗湿了。
男巡考带着一丝疑惑的离开了机房，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拔打了一个电话。
“高少，你提供的信息好像不对。七星刚才的成绩有每分钟三十多个字，而且用的是盲打，根本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用‘一指禅’慢慢戳。”
手机中传来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不可能！一个月前他和我比赛的时候还是个菜鸟，也没见他练过打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厉害了？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在文章上做手脚？”
男巡考赶紧说：“怎么可能？我可是你父亲一路提拔起来的，一直跟着他走，你交待的事情就像我自己的事情一样，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的！我确实是按照你说的，叫考试公司的人将他的文章设成了生僻字较多的古文，就是屈原的《离骚》，我就站在他后面看着他打完的，绝对错不了。”
“你不会是看错人了吧？”陈高还是有些不信。
“不会。电脑上有他的名字，桌子上也有他的身份证，都核对过了的。他那种奇怪的姓名也不会有同名同姓的，这个我已经看过机试名单了，绝对万无一失。”男巡考斩钉截铁地说。
“他一定是很熟悉这篇文章，算他走了****运！你要是全部改成生僻字就好了！这事就算了，接下来，你可一定要照我说的其它两条计策办！”陈高恨恨地说。
“知道，高少放心。”男巡考说完挂上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玩火啊，可谁叫对方是他贵人之子呢？
第三天，七星接到了面试通知。
他走进面试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三个面试官，坐在中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考官，坐两边的是两位女考官。七星意外地看到了地铁上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原来她是面试考官之一。七星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她也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面试出乎七星意料，七星做完自我介绍之后，男考官竟然提出了要七星当场点钞，时间为三分钟，要求速度不得低于每分钟两把。这个项目七星事先没接到过通知，此时也不好询问，以为是人人如此。倒是那位小女孩的母亲似乎有些疑虑，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当场质疑主考官。
虽然很意外，但七星并不慌。他熟练地拿起练功券“刷刷刷”地数起来，刚好在三分钟时间内点完了六把练功券并且扎得紧紧的。
男考官从七星开始点钞时就惊讶地看着他，直到七星扎好最后一把练功券也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旁边的女教官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好像想起什么，对七星说：“接下来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七星自信地望着考官。
男考官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到城乡银行来应聘？”
这算是个大众化的问题，七星早有准备，他从容地答道：“因为我觉得在这里我可以一展所学，做一些自己感兴趣、能实现自身价值又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城乡银行是全国五大国有银行之首，业务遍及全球各个主要国家和地区，规模是其它四家银行的总和，有着让众多学子向往的发展平台，而我学习了五个与银行有关的专业。我相信如果能成为一名柜员，以我的专业知识和技能，一定能够在这个岗位上为客户提供令人满意的服务，并且为城乡银行创造很好的效益，实现个人、客户和银行的三赢，所以我应聘城乡银行柜员这个岗位。”
这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男考官未作评价，两个女考官点了点头，小女孩的母亲还微笑着向七星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第二个问题，谈谈你对利率市场化的认识。”
“利率市场化是指金融机构在货币市场经营融资的利率水平由市场供求来决定……”
“第三个问题，谈谈你对人民币国际化的认识。”
“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能够跨越国界，在境外流通，成为国际上普遍认可的计价、结算及储备货币的过程……”
“第四个问题……”
“……”
“第五个问题……”
“……”
这些都是与银行有关的专业知识，学过的都能说两句，但令人震惊的是七星说的居然都是最标准的答案，不仅一字不漏，而且语句简练，表达十分流利，就像对着书在念一样。
七星从容不迫对答如流，男考官的冷汗却不断往外冒。本来以为这些问题总有几个能难倒七星的，没想到这个考生竟然如此之强！
旁边的两位女考官也震惊了，小女孩的母亲眼中异彩连闪，表情十分惊喜。
“第十个问题，”男考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前面九个问题七星都回答得无可挑剔，他不得不使出绝招了。
“请问，为什么在金融术语中把资金叫做‘头寸’？”
“啊？”七星和两个女考官同时讶然。
第五十三章 自信与关怀
七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男考官这才松了口气。十个题目已经够多了，一般都只问三四个的，所以他不好再出题了。
七星出了面试房间，立即打开手机查了起来。
“头寸一词来源于中国，民国时期的货币‘袁大头’十个摞起来刚好是一寸，所以把钱叫头寸。后来引申为银行款项和银根。”
原来如此。这是为什么要考一个这样偏僻的问题呢？七星有些不解。他自我安慰了一下，其它的问题应该都答得不错，只有这一个没答出来，过关应该没问题吧。
第二天，七星接到了小女孩母亲打来的电话。
“七星，首先我代表城乡银行招聘办，很遗憾地通知你，你的面试没有过关。”
七星的心猛地一沉。没有过关？怎么可能！难道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头寸”问题？
他强抑着内心的失落说：“好的。谢谢您！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没有过关的原因？”
小女孩的母亲说：“主考官说，你汉字录入的速度低于平均水平，点钞才勉强过关，答题也不算完美，所以……”
七星如遭雷击。竟然如此？！
这样的表现还过不了关，难道这世界真的到处藏龙卧虎，是自己这只小猴子在小山窝里称霸太久，没见过真正的高手，所以自以为是了吗？
七星失魂落魄，好半天没有出声。
“喂，你在听吗？”手机中传来小女孩母亲的声音。
七星仿佛没有听见，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喂……”
——
一个人的内心是否强大，信心很重要。信心是推动我们昂首前行的动力，是支撑我们傲然挺立的脊梁。而今天，一个出人意料的电话，一个冰冷无情的否定，击碎了七星的信心，熄灭了他前行的动力，抽掉了他的脊梁。
七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河边上来的，又是怎样坐在了观鱼台上。省城的沿江大道修得很大气，观鱼台上观江景，只见江水滔滔，奔流北去，别有一番雄壮。
可惜这些在七星眼里都恍若不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我小看天下英雄了！我小看天下英雄了！楚校长，我对不起你！米兰，我辜负了你！爷爷、村长……我让你们失望了！”
——
范小兰是城乡银行南湖省分行人力资源部的一名副科长。今天她内心总有些不安和自责。那个双眼有神、脸上总是带着自信微笑的高瘦男孩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她仿佛能看见他绝望的脸庞和不甘的眼神，甚至还有委屈的泪水在脸上流淌。
不是她同情心太多，实在是这件事情太龌龊、太不公平！
那是个多优秀的男孩啊！有礼貌、有爱心、勇敢、正义，胸怀大志、脚踏实地，面对难题从容作答，表现绝对堪称优异！这样的人进了城乡银行，一定能大放异彩，成为城乡银行的传奇和骄傲！城乡银行能够招到这样的柜员，是城乡银行的福气！
可是，凭什么他就要受到诸多刁难？凭什么整个考场打字的题目是现代文，他打字的内容却是高难度的《离骚》？凭什么别人面试时不用点钞，他面试时却要达到不低于银行正式柜员的点钞水平？凭什么别人只要回答三五个问题、不需要完美回答也能过关，他却要回答上十个问题、直到答不出才罢休，而且还当成了淘汰他的借口？
这不是明显刁难人吗？
可是，主考官那种讳莫若深的眼神却让她的正义之问发不出来。她有稳定的收入、有自己幸福的家庭，这一切都源自城乡银行，源自她现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岗位。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初识的年轻人就赌上自己的前程和家庭。所以，她没有过问，也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所以，她有愧。
然后，她就在中午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那个坐在观鱼台边的身影。
——
七星在河边坐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
“七星，我是黎黎姐。你现在在哪里？”手机中传来黎黎的声音。
“黎黎姐，你好。我在长石。”七星回答。
“你的嗓音……你没事吧？”黎黎问。
“没事，谢谢关心。”七星突然就有些哽咽。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刚才陈高打电话来要赌金，被我拒绝了。七星，别灰心，合同制没过还有派遣制呢，考上了一样在城乡银行当柜员，这份赌约还没输！再说了，派遣制柜员每年也有百分之五的比例可以转为合同制柜员，黎黎姐相信，以你的学习态度和能力，绝对是派遣制柜员中的佼佼才，很快就能转编的。派遣制的报名这个周末就开始了，千万别忘了！加油！”
七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久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在这个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刻，竟然是这位初识不久的姐姐为她送来了第一份关怀。此情之重，可比山高；此恩之大，可比海深！
“谢谢你，黎黎姐！我会报名的，绝不放弃！”过了很久，七星才平抑住激动的心情，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嗯。不用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千万不要放弃！”黎黎姐再次鼓励了两句，这才挂掉电话。
七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滔滔江水，江风带着一股暖意吹来，慰藉着他的身体，也熨平了他心中的创伤。他转头看着身旁巨大的景观石，上面刻印着两列大字：
“江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
是的，我的人生舞台还很广阔，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七十二行哪行不是事业？别说还有机会进城乡银行，就算进不了又如何？只要有信心、不放弃，总有鱼跃鸟飞时！
七星心中块磊尽去，他轻轻地抹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从观景台上站起身来，
“七星！别做傻事！！！”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范小兰的高跟鞋都跑掉了，还崴了一下脚，可是她一步也不敢停。她怕一停下来，一个年轻的生命将就此跃入江中，和滔滔江水一起逝去！
“七星，别做傻事，事情还有希望！”范小兰的叫声中带着颤音，一步一拐地走到了七星身后。
然后，她看到七星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讶然，还有一抹自信的微笑。
关于爱情与事业（解答书友江边飘逝的疑问）
刚才这一章发出之后，江边飘逝书友发出疑问，说有才能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银行的办事员？逻辑是不是有问题？考虑到有这种疑虑的可能不只一个，小兵在这里解释一下。
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这位书友是认真思考了的，同时可能也说明这位书友的生活一帆风顺，不曾经受过感情和事业两难的煎熬，或者说还很年轻，还不需要经历这样的抉择。很羡慕他！
小兵这段情节并不是杜撰的，是由发生在小兵身上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来的，如果不是领导、同事和家人的暖言相劝，我已经离开现在的单位跳槽到年薪几倍于现在的股份制银行了，没有谁一定要吊死在哪一棵树上。不只是小兵，主角的这种抉择在现实生活中也并不少见，至于能否体会或见识，只看我们的经历够不够曲折、阅历够不够丰富。在小兵单位，有很多年轻人为了爱人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小城市工作，我迎新的当时也是有些吃惊和不解的；小兵的弟弟是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为了爱人不惜放弃家乡舒适和高收入的工作，在一个离家几千里的小城市苦撑了10年，让我们全家人很长时间内都无法释怀。
如果书友们将来找工作时或者有机会跳槽时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感情的牵绊，这一切终将理解，否则的话，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就像我姐姐至今无法理解我弟弟一样。当然，不能理解说明自己不需要经历这样痛苦的抉择，这是一种幸运和幸福，祝你们幸福！
当然，为了让逻辑更严谨，更贴近现实，小兵第一卷对七星与米兰的感情进行了大段的描写并早早定型，这样写其实是少了几分悬念和看头的，包袱甩得太早了。但是如果没有这份感情的牵绊，逻辑上确实很难讲通，所以只好忍痛割爱了，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除了感情的牵绊以外，如果有权利选择的话，很多人宁愿选择国有银行的稳定也不愿选择股份制银行的高薪，更不用说冒着风险自已创业，这一点，不身在其中也是难以体会的。或许是陈旧观念吧，但现实存在着，也是一种逻辑。
最后，感谢江边飘逝书友的评论！祝阅读愉快！
ps：为了不让其它读者看到书评产生误会，该书评已删，敬请江边飘逝书友谅解！
第五十四章 依然梦炫
七星将范小兰送到诊所看了看，问题不大，擦点药揉一揉就好了。
一切都已明了。原来不是他小看天下英雄，是英雄被人小看了！
不过他没有打算现在就找上门去。他的实力还不够。对方有人有势有“依据”，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人找上门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除非有一天，他的背景比对方更强大，或者，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强大背景！
但是他还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了黎黎，黎黎姐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送给他温暖，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黎黎听了沉思了许久，说：“这件事情我先记着，有机会我会帮你的。你先报了派遣制柜员应聘的名再说，我们做两手准备。你放心，派遣制柜员的招聘是由城乡银行委托派遣公司组织的，我在那边有朋友，会帮你盯着的，你自己发挥好就行了。”
七星等中午米兰休息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平静地把自己没考上合同制柜员、准备考派遣制柜员的事告诉了米兰。他没有说出事情真相，他怕米兰误会他找借口。男人，失败了就失败了，在用事实证明一切之前，有些话不说为好。
可惜，他并不知道米兰的背景，也因此错过了米兰的帮助。
米兰没有在电话中表露出任何失望的意思，而是鼓励七星好好加油，争取早日转编，给予了七星莫大的信心。
米兰，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派遣制柜员的招聘果然很顺利，那个戴眼镜的男考官这次没有出现，主考官竟然是范小兰，而陪考官有一个是黎黎的朋友。范小兰告诉他，那个男考官请假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去了，据她所知，那个男考官不是个喜欢为虎作伥的人，这次请假是不忍再做出陷害七星的事情，而事情背后的主谋也证实了，果然是陈高。七星听了，对男考官的恨意烟消云散，却把那个胖子的身影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在考试现场，七星意外地又碰到了陈高。陈高见了七星，也不再挑衅，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范小兰告诉七星，陈高考合同制柜员的时候舞弊被抓了，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把这事压了下来，但考试成绩却记了零分，所以跑来考派遣制柜员来了。
他竟然宁愿当个派遣制柜员也要应聘到城乡银行来，可见对米兰贼心不死啊！七星暗暗皱眉。
应聘成功后，七星从黎黎那里拿到了五千元赌金，陈高的脸色气得铁青。
派遣制柜员培训开学典礼上，培训学校校长对学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告诉学员们培训结束后将有一场检验大家学习成果的考试，希望学员们在培训中认真学习、刻苦训练，争取考出好成绩。
“小子，敢不敢再赌一次？”上午典礼完毕，陈高就红着眼睛找到了七星。
“赌什么？”七星反问。
“就赌考试成绩。三门课程，三局两胜，赌注一万元。敢不敢？”陈高说。
“有什么不敢？我正好没钱花，你正好钱有多，劫富济贫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七星面带讪笑地看着陈高。自从陈高在应聘中出手陷害他之后，他和陈高已经是结下了深仇，再也不用和他讲面子了。
“好！果然是热血汉子！我来做见证！”旁边围观的学员中站出来一个帅气高大的男子。这人七星和陈高都认识，在考合同制柜员的时候也见过，是刚刚培训班班主任指定的班长，名叫依然梦炫，名字很有个性，看样子来头不小。
陈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红色钱币拍进依然梦炫的手里。七星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刚说了声“我去取”，依然梦炫拍着七星的肩头说：“不用了，兄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讲诚信的人，你说句话就行了，要是你输了，钱我来付，你再还给我就行了！”
七星讶然地说：“那怎么好意思！”
依然梦炫哈哈大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你还会输吗？”
七星也哈哈大笑：“你说得对，我一定会赢的，绝对不让你垫钱！”
两人一唱一和，把旁边的陈高气得脸上能滴出墨来。不过钱已经拍出去了，周围这么多学员看着，再装孙子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等着瞧吧，手残！别以为练了两天就能赢我了，我是从小练就的家传绝技，你离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远呢！陈高恨恨地想道。
说好赌注的事之后，依然梦炫约七星出去走走。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七星。”七星回答。
“我说小七……”依然梦炫开口说。
“大哥，您还是别这么叫吧。这幸好我叫七星，要是叫三星，您不得叫我小三了？”七星开了个玩笑说。
依然梦炫哈哈大笑，七星也笑得合不拢嘴。
“你和胖子有仇？”依然梦炫笑完，问七星。
“我和胖子没仇，我一兄弟还是胖子呢。不过我和这个叫陈高的胖子有仇。他在合同制柜员面试的时候设下陷井，让我没考上。”七星对依然梦炫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没瞒着他。
“要不要兄弟我帮忙？我那批战友有混得不错的。”依然梦炫问。
“谢了。暂时不用，对方背景深厚，我得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贸然出手就是以卵击石，没有意义的。”七星说。
“好，需要的话说一声，兄弟时刻准备着。”依然梦炫说。
“依然哥，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七星问。
“兄弟我看你对眼。当初在考场上我就坐你后面，你交卷的时候把我给惊呆了。兄弟我就佩服你这种有本事的人。想当初，我在部队里的时候那也是军中比武能手，干什么都不肯输给别人的。”
“那你为什么想到城乡银行来当个柜员？”七星问。
“唉，一次任务中热血上脑，把一个已经投降的嫌疑犯给打死了，后来挨了处分，就回来了。”依然梦炫说。
“那他一定该死。”七星说。
“他把华国小孩拐了卖到日本去做人体解剖试验。”依然梦炫说。
“这种人该杀啊，为什么处分你？”七星又惊讶又气愤地问。
“违反纪律。部队不准杀俘。”依然梦炫回答。
七星沉默。
“退伍了，在家也没事做，反正衣食无忧的，听说城乡银行多美女，所以过来碰碰运气。”依然梦炫若无其事地说完自己，然后问七星：“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为什么要到城乡银行来？”
“跟你一样，为了追老婆。”七星老老实实地回答。
“哈哈哈哈，够诚实，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依然梦炫大笑。
第五十五章 天花板决定高度
下午第一堂课是点钞课。
授课的老师是城乡银行的业务技术比武能手，上年度省分行单张单张点钞的冠军，名叫萧萌儿。
萧萌儿一头披肩长发，按说应该是参加工作好几年的员工了，但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个可爱型的童颜美女。
“点钞手法主要有单指单张和多指多张两种。今天我们首先学习的是单指单张中最常见的手持式点钞法，又叫捻钞法。请大家拿起手中的练功券，把它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然后用左手拇指和右手配合压成这个样子，接下来用右手拇纸指、食指和中指配合将练功券逐张捻下。”萧萌儿拿起一叠练功券做了个示范。
学员们纷纷按她的示范进行操作。只有陈高不屑于做这样小儿科的事，在那里坐着不动，两只眼睛在萧萌儿的身上瞄来瞄去。
“这位学员夹得很好！”萧萌儿表扬了七星一下，然后又对依然梦炫说：“这位学员的练功券还要推开点。”说完帮依然梦炫推了一下，白嫩的小手在依然梦炫的大手中擦过，让陈高在一旁看得眼睛一亮。
“萌儿老师，我也不会夹，这练功券插到手指里面总是不牢，点两下就掉了，你来教我插行不行？”陈高色眯眯地说。
陈高话里的歧义谁都听出来了，萧萌儿也不例外。她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他。
“要不要我帮你插啊？”依然梦炫面色不善地问道。
“算了，你还不如我呢。”陈高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转过头去。
“好，大家先练习一下，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来次测试。”萧萌儿说。
“是不是测试成绩最好的萌儿老师会奖励一个吻啊？”陈高轻佻地调笑着。
萧萌儿厌恶地皱皱眉头。
“行，你要是赢了，我找头母猪来吻你一个怎么样？”看到陈高色性不改，依然梦炫不客气地说道。
陈高又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回过头去。
萧萌儿见依然梦炫为她解围，递过去一个甜甜的微笑。
半个小时后，测试开始。
陈高果然不愧是从小在银行柜台上爬着长大的，一手点钞术看上去比萧萌儿也慢不了多少，“刷刷刷刷”地，点得很有专业架势。七星的速度排在第二位，但比起陈高来还是逊色不少。其他学员都没接触过练功券，就更不用说了。
测试完毕，陈高最快而且准确无误，得到了萧萌儿的表扬。他得意地朝七星瞟了一眼，说：“小子，难怪你面试过不了关，原来点钞这么慢啊？”
七星见陈高居然敢堂而皇之地把这事拿出来说，心里气愤不过，他冷冷地盯着陈高说：“我迟早会超过你，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陈高不屑地撇撇嘴说：“哼，等你超过我，除非我老得快不行了。”
七星不再理他，用心练着捻钞法。
“接下来我们学习一下单指单张中的手按式点钞法，又叫砍钞法。大家像我这样，将练功券夹在无名指与小指之间，然后将手放在桌子上，用左手中指和拇指扶住练功券两边，将练功券往后翻，用食指顶住，然后右手拇指或食指将练功券往下拔砍。一般来说，食指砍钞会更快、更持久。这种砍钞法是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在工作中实用性并不大，但是在比赛中很有优势。各位学员中将来可能会要参加点钞比赛的，所以也不妨学一下。”
这下陈高就没优势了，他只会传统的手持式点钞法，但砍钞法什么的听都没听过。
七星用拇指试了试，没感觉比捻钞法有什么优势。但是换成食指之后，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右手食指弹性十足，在七星刻意控制之下，就像安了电动马达一样颤抖个不停，如果光看频率的话，几乎一秒钟就能将一叠练功券砍完，不过这只是个理论数据，因为太快了完全没法点准，不但七星的眼部神经和大脑神经都跟不上、数不过来，而且由于不熟练的缘故，很多练功券出现了粘张的现象，完全数不准。七星试着点了一把，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好苦笑一声放慢了速度，不过对将来的进步空间也充满了期待。
超频砍钞的声音与众不同，很快就吸引了萧萌儿的目光。她在七星旁边看了一下，惊讶地说：“这位学员手速这么快，很有点钞的天赋啊！”
七星不好意思地说：“可惜眼睛和脑袋都跟不上，练功券也有些粘在一起了，根本点不准。”
萧萌儿说：“那不要紧。天赋决定上限，勤奋决定进步速度。你首先放慢速度练习，之后慢慢加速，只要你肯勤练，将来一定能成为高手的。”
七星点了点头，放慢速度试了一下，果然很好用，比捻钞法的速度快太多了。萧萌儿看来对他很感兴趣，问了他的名字和分配地点。
半个小时后，进行砍钞法测试。由于裁判只有萧萌儿一个人，所以是大家轮流着测试，一个人测试的时候，其他人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练习。当七星这边的“刷刷”声响起之后，教室里仿佛有一台低速点钞机在转动一样，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点钞也变得心不在焉，后来干脆都放下手中的练功券，来欣赏七星的砍钞绝技。
“天哪，真快！我都跟不上节奏了！”一个学员说。
“是啊，我也数不过来。”另一个学员说。
“我也是……”
学员们纷纷表示跟不上节奏。
七星点完一叠练功券之后，萧萌儿卡下秒表，报出了时间：“十七秒零七八！这个速度很快了，如果准确的话，省里的比赛都有希望拿名次。”
教室里又响起一片惊叹声。
“全国冠军比这个更快吗？”有学员问道。
“据我所知，光论点钞速度的话，他现在还只能算是一流水平，算不上顶尖，如果将来眼睛和大脑跟得上，把马力开足的话，只怕全国的顶尖高手也比他不上了。但是比赛中点钞只是一个方面，除此之外扎钞速度也很重要，最后还要盖章、写差错，所以要想在全国比赛中拿名次，还需要勤加练习，最重要的是不能错，错一张成绩就计零分了。不过天花板决定高度，七星的天花板比别人起码高了一层楼，只要有恒心、有毅力，拿金融系统的全国冠军也是很正常的事。”
“哇，太厉害了！听说派遣制柜员拿了全国冠军就有可能转为合同制的呢！”一个叫朱哥亮的学员说。
“是吗？你从哪里听说的？”另一个学员问道。
“我妈在银行上班，她打听来的。”朱哥亮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努力练习！”另一个学员说。
“有七星在，我们都没希望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旁边还有学员说。
“唉，是啊，既生亮，何生星呢？”朱哥亮叹了一声。
陈高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每分钟大概能点三把，算上扎钞和其他程序，不见得比七星慢，而且多年的功夫在手，准确率相当高，真比起来不一定会输给七星。他在一边不满地哼了一声“谁能拿冠军还不一定呢，就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七星听了，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陈高，你不是说我超过你除非你老得快不行了，现在呢？是不是要给你准备后事了？”
周围的学员哄堂大笑。
陈高面如紫酱，恨声大喊：“等你考试拿了第一再说吧！”
第五十六章 两个狠人
“接下来我们学习扎钞。扎钞的方法按纸带的旋转顺序分为顺时针和逆时针两种，两种方法练熟了区别不大，只是习惯上的不同。平时为了扎紧钞票，我们一般把纸带头插进钞票中间夹紧，但是在比赛中为了加快速度最好是不夹到练功券中，而是用左手食指夹住。这样子，然后把练功券稍微窝着点，绕一圈半，扎紧。如果是比赛中，我们一般还会把纸带剪短，以免尾巴留得太长影响美观和速度。”萧萌儿很尽心地教着。
除了陈高，所有的学员都认真地学着。课程结束的时候，虽然都还扎不太紧，但基本动作要领都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然后萧萌儿又介绍了多指多张点钞法。由于她不是多指多张选手，而且多指多张在工作中并不实用，所以点到为止。
吃完晚饭后，依然梦炫没有再约七星出去，却把萧萌儿给约走了，让一干培训学员大为惊叹：高富帅泡白富美就是简单啊！
七星在征求了萧萌儿和其他学员的意见后，把教室里剩下的纸带都搬回到房间里面练习扎钞术。萧萌儿好心地劝他不要练得过狠，不然会伤到手指，最好先到服务台要些创可贴备在房间里。七星点头谢过。
扎钞和点钞一样，其实就是一个熟能生巧，功夫到了自然成。七星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练习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扎了多少把，总算感觉自己有了一些进步。就在这时，右手中指突然一痛，七星一看，原来是纸带的反复摩擦把手指给割伤了。
要是一般人，这种情况下是需要停下来或者找创可贴了，可是七星却不需要。他等了两秒钟，伤口稍微痒了一下，果然就消失了，再没有一点痛感。
七星开心地一笑，拿起纸带继续练习起来。桌上和地上很快堆满了纸带。
“咦，七星，你一直在练习呀？这么刻苦！”依然梦炫开门进来。
“是依然大哥呀，你也是这间房吗？”七星回头，惊喜地问道。
“本来不是，我换的。两兄弟在一起更有意思！”依然梦炫说。
七星听了有些感动。刚好纸带全都练完了，桌上地上到处都是，他赶紧起身把垃圾收拾好。再打开手机一看，居然一点钟了。
“行啊，依然大哥，这么快就和萧萌儿老师玩到深夜了，这进度够快的！”七星和依然梦炫开着玩笑。
“哈，这事就讲究个对眼，双方来电了，那就是一瞬间的事，不然一辈子也没希望。”依然梦炫很开心地回答。
——
从第二天开始，培训时间就紧张起来了，每天上午学习理论知识，下午学习柜面业务系统操作，晚上开放点钞教室和电脑教室，学员可自行练习，萧萌儿偶尔会来指导一下。一众学员操练得欲仙.欲死，七星却求知若渴、乐此不疲。他每天熬到深夜才睡，手指经常被割破，每割伤一次手指皮肤的韧性就增加一点，直到纸带再也无法割伤手指为止，眼睛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因为前段时间打《平凡的世界》时已经适应了刺激，所以视力并未受到影响，还是那样炯炯有神。依然梦炫每天很晚才回房间，看到七星这样拼命，直呼狠人。
当然，乐此不疲的狠人还有一个，那就是陈高。
陈高不仅练习点钞技术，而且花大量的时间用来复习理论知识，经常背诵到深夜，直到眼睛严重充血、视线模糊为止。他的室友本来并不喜欢他的，但是看着陈高一直这样拼命，终于被他感动，算是认可了这个研究生胖子。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
第一堂考的是理论，七星接到试卷后，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后从第一题开始，几乎毫不停顿地一路写了下去。
陈高就坐在七星旁边，他回想起合同制柜员笔试时七星提前交卷潇洒离场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因为七星的影响而失神被抓，复仇打脸的**在心里熊熊燃烧，他在心里狠狠地发着誓：
土包子，今天我一定要比你更快，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学霸！
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七星快速答题的样子，努力收起了心神，以更快的速度在卷子上狂写。当七星做到第一页最后两题时，陈高抢先翻过了试卷，听着旁边几秒钟后传来的翻页声，陈高心里顿时爽得不行。哼，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神，原来也不过如此！
七星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他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选择题和判断题，进入了问答题部分。陈高在做多选题时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心里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到了问答题部分，他已经落后七星二十秒左右了。陈高不做多想，一顿狂草在纸上画了起来，额头上紧张得热汗直冒。开考十五分钟时，他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题，见七星也快做完了，不敢再检查试卷，立即举手示意。考官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就走了过来。陈高得意地说：“老师，我做完了，可以提前交卷吗？”考官惊讶地看了他的试卷一眼，点了点头。陈高起身慢慢地向教室门口走去，周围的学子纷纷抬起头来，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陈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陈高刻意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其实心里得瑟得不行，走出教室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得意欲狂的表情，一步蹦向前方，狠狠地一拳打在教室外的大树上，直到发现场外巡考领导的诧异表情，这才动作收敛了一点，却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得意，在那里轻飘飘地走来走去。
七星认认真真地将答案在卷子上写整齐，一手漂亮的楷书赏心悦目。做完之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然后交了卷。
陈高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七星出来，他迎了上去，得意地问：“小子，怎么才出来？我都出来好一阵了！”
七星这才发现陈高在他之前就出来了，不由得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陈高，然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了句：“怎么，又舞弊被抓了？”
陈高的得意瞬间化成了怒火，他朝七星大声吼叫道：“你才舞弊被抓呢，老子是提前交卷，凭的是真本事！你等着瞧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得分相同，先交卷的算赢！”
七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先打满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