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谢幕
“咔嚓咔嚓”
玻璃碎裂般的声响传来，尸丘、婴儿、溶洞、美国队长，尽数消失不见，只剩下烬站在浑噩之中，周身环绕着猩红的血雾。
场景在艺术家的眼眸中重现：
葬礼，哀乐，棺椁，尸骸，以及哭泣后又重新振作起来的年轻时期的史蒂夫……
“扭曲的记忆被恢复了正常？”
面具中显露出来的眼球仍旧空洞，“戏命师”继续顺着命运的联系追索缘由，瞳孔内的景象随之变衍：
空旷的殿居室内，史蒂夫一脸严肃的向至尊法师表达了自己学习魔法手段的期望，他明白，现身的罪犯越来越强，而他增进不大的水平已经与落伍无异了。
更别说还有多玛姆一直窥探地球，异界人敌友难断。
美国队长从来都不是把危机交到别人手里，然后在一旁坐看其他人牺牲与风险的自利者，他也想奉献出更多的力量，而这需要他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你不适合学习魔法，”至尊法师摇头拒绝，“你有你自己的方式，没必要去寻找其他的路径。”
“那我该怎么做？”
一头雾水的史蒂夫再度请教。
法师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问问自己的心！”
于此同时，史蒂夫未曾发现而烬看得分明，淡金色的光芒从她戴在脖子上的宝石中飞出，融入到史蒂夫的体内，给他的心灵添加了一层防护。
“有备无患……还是借助那块蕴含着时间法则的石头真看出来了什么？”
烬眼瞳中的异象消失不见，雕塑般的身子又恢复了生命的灵动，他皱着眉头思索着某位光头法师的用意，但还是分辨不明。
“古一……”
再度念诵着相同的名字，但烬的语气已经复为凝重。
他确实没想到古一会采取引导的方式来破解局面，不，不是引导，更像是史蒂夫内心所做出的自我选择。
登顶的美国队长选择宽恕了自己，却没有卸下肩头的重担。
烬为其安排的圣贤般涅重生的剧目惨淡落幕，史蒂夫没有获得升华，但却明晰了、重塑了自身的觉悟。
也难怪他没有想到这点，因为“戏命师”从不宽恕，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所以他没有阻止美国队长的清醒，也没有尝试让其替自己承担祷祭仪式失败的反噬。
舞台是表演者生于斯、死于斯的地方，史蒂夫有了另一个结局，那就轮到自己来替这场看起来已经失败的演出奉上升华般的完美结局。
“自我与邪恶的碰撞，疯狂和扭曲的交织！”
血雾拢聚，一个牛角蛇牙的鬼怪面具在其中沉浮，烬伸手把它拿在了手里，看着猩红色的血雾消失殆尽，然后缓缓的摘下了正戴在自己脸上的白色面具。
“如果我没有在魔秽低吟中迷失的话，下次的演出一定亲送拜帖请你参详！”
与古一非正面的博弈激起了艺术家的狂热，或许这一结果更多是因为他对史蒂夫心灵强大程度与觉悟的小视造成的，但这不妨碍他重视“至尊法师”，并将其视为有资格参与到自己艺术当中的对手。
说话间，烬捏碎自己手中的白色面具，然后把另一只手中抓握的猩红色鬼面戴在了自己脸上。
“轰”
汹涌的血雾从虚无中涌现，处于废旧大厦楼顶的烬完全被血潮包裹早其中。
白色面具变为了有着牛角蛇牙的鬼面，浅色的风衣也成为了有着深蓝装点的血红色衣袍，低语的造型风格大变，枪身由规范变为狭长，无数的形状千奇百怪、看一眼就让人头脑发晕的文字烙印在其上，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支形制奇异的手杖而非枪械。
“桀桀”
古怪又难听的笑容从烬的口中传出来，被赤红填充的眼眸看向远处伊文所在的位置，涌现出的杀机似乎凝成了实质。
然而，还未等他采取什么偏激的行动，周围的空气就停滞了流动。
他像个包裹在琥珀当中的小虫一样被束缚在原地，想要挣扎动弹却没有成功。
“这不可能”
慌乱的语气从鬼面中发出，听声音与刚才的笑声如出一辙。
它非常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有人将自己短暂的从这片时空或者说世界中剥离了出去，所以对于他来说，周围的一切才会处于时间停滞的状态。
可能做到这点的存在会是谁？
那个男孩？
它不知道，因为它只是烬魔化的恶，只有常识而无记忆。
仅仅感觉到了男孩对烬有着某种约束，无法无天的他就满溢出了杀机。
可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但对它却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知道。
一个头戴黑色宝冠、身着同色甲胄的女人出现在了那个也处于时间静止状态的男孩身边，她往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它就彻底失去了感知与记忆。
无穷无尽的血雾消失殆尽，烬修长的身形显现，自我意识缓缓苏醒。
“冕下”
带着鬼面的烬微微欠身，腔调仍旧是往常那副运用于舞台之上的古典，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能被艾欧尼亚人称为冕下的，只有“黑暗元首”辛德拉。
虽然她最后被“翠神”艾翁劝诫，自我退隐，但纵观她活跃在人前的那段时光，完全可以用六个字来总结“吊打一切不服”。
即使身为附魔大师的烬并不认同她那简单粗暴、能量源球漫天挥洒的魔法理念，但这不妨碍艺术家在其当面后献上最起码的尊敬。
更何况，面前的这位已经脱离他们尚且认知不清的“系统”的束缚和绝大部分的管辖，而这是所有英雄想做、并一直再尝试，却至今未能成功的。
对于先驱者，哪怕是性情高傲的“戏命师”，也会低垂额头，奉上赞词。
辛德拉没有理会烬的恭敬，她留下这一具分身在伊文的身边，就是帮他解决某些超出他现有能力极限的事情。
能获得她友谊的生命不多，但至今还没有一个逝去过。
右手微张，掌心向上，天空的颜色由蔚蓝变为了漆黑。
烬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苦笑。
“猩红之月”的间歇狂躁与所存在的魔化的可能，让“黑暗元首”把自己当作了伊文身边的不安全因素。
很显然，自己的演绎生涯暂时截止了，除非召唤权限再度被伊文抽取到，不然，这鲜活的世界将彻底与自己无缘。
烬笑了，他已经猜到了结局，可对于高傲的、艺术比生命还重要的“戏命师”来说，依旧打算展现出一个慷慨激昂、轰轰烈烈的过程。
即使对辛德拉有着艾欧尼亚人的恭敬，但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任其决定自己的归宿。
蜕变后的轻语被他拿在手里，烬向后仰身，打算用“完美谢幕”和绽放出的血色玫瑰来为自己的艺术人生画上暂时的休止符。
第156章 离去的烬【第一更】
辛德拉没有在意烬的动作，摊开的手掌半合，五指向着掌心虚握。
一个圆润的暗黑法球出现在手中，如此同时，被分离出去的时空碎片、以及内里正准备以‘抗争’来为自己的演绎生涯完美谢幕的“戏命师”，都不见了踪影。
“嘭”
稍一用力，法球碎逸成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消失不见。
仿佛完成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辛德拉扫视了一番周围空无一物的虚无空间，转身回到了现实世界。
又是一次轻而易举的胜利，对于“黑暗元首”来说已经成了必然。
这种碾压她在过往经历过太多太多，提不起丝毫自得。
能抵挡住她强大意志从而获得与其有来有往交手资格的敌人实在太少，所以，这一招的名字才叫做“弱者退散”！
……
【滴~“戏命师”烬遭外力驱逐，回归系统空间，“戏命师召唤卡”从“背包”内移除】
多少恢复了些战斗力，打算再度前往战场的伊文，刚要动身，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音。
“怎么回事？”
一头雾水的伊文看向烬原本所在的位置，果然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对于自己在意识力量上的运用，伊文还是有些信心的，但他确实没察觉到烬的消失，或者说，在系统提示之际，烬在他意识感知当中还处于原地，可等到系统提醒后，他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过快让自己的感知出现了微不可查的断层，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事情发生的地点并不在自身所处的空间。
“遭外力驱逐……是古一？”
伊文仔细的看着系统所给予的描述，思索着记忆中与之相符的人物。
没办法，“至尊法师”的名头实在太大，而且能信手拈来般做到这点的人本就不多。
所以，遇到这种难以揣测的事情，伊文第一反应就是把“锅”甩给她。
总不能是现在还在与多玛姆交手的“黑暗元首”，抽出些许空闲的时间来地球把烬放逐走，再回去继续和黑暗世界的君主交手吧？
那她得喝了多少假酒啊！
“收到提示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伊文的耳边，他抬起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处于时间静止的状态，只有某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不远处不疾不徐的走来。
“啊……”
看着迎面走来的辛德拉，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的伊文神情有些呆滞。
“你做的？”
愣了会儿神，反应过来的伊文从自我尴尬的氛围当中挣脱了出来。
语气中没有多少愤慨，反倒满是苦思难明的不解。
他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辛德拉会对烬动手，如果是蔚，还好理解一些，毕竟执法官小姐在得罪人这件事上几乎点满了天赋。
而她内心却对此毫无b数，至今仍旧“天真”的认为她在瓦罗兰朋友遍布。
曾经某个喝多的时刻，还揽着伊文的脖子给他讲自己和“冰晶凤凰”与“铸星龙王”义结金兰的故事。
当然，如果被驱逐的真的是蔚，伊文也绝对不会是现下这种反应。
毕竟，他和烬的关系只是相熟，还谈不上与蔚这般亲近。
如果“戏命师”遭遇的是伤创或是死亡，伊文不会无动于衷，但若只是驱逐……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决定先听听原因再考虑是不是要追究责任，不过，即使追究，更大的可能也是“力不从心”。
“血月祷祭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仪式，据说和皎月女神有关。”
辛德拉停在了伊文身前不远，神色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猩红之月？”
伊文想起烬刚才提及过的血月祷祝的祭礼，以及他那血雾环身的外在表现，猜测道。
“也有这种说法，”辛德拉点点头，“因为仪式失败而遭遇反噬的缘故，他陷入了癫狂，这种状态是十分危险的，对你而言！”
伊文点点头，系统对英雄的抹杀是在宿主遭遇了致命威胁之后。
换而言之，自己要先于遭遇报复的英雄死去。
这是对宿主和英雄的双重约束。
就像某个逼克烈下跪、自我感觉良好的前任一样，残酷的现实让他很快明白，能得到英雄称谓的存在，从来不缺乏“伏尸二人，血溅五步”的血性。
虽说伊文绑定了“守护天使伪”，有着一次重生的机会，但保命的东西没人会嫌多，他当然不愿意把这一宝贵的机会浪费在烬的某次恶念爆发上。
何况，烬虽然性格桀骜，但对他确实帮助不小，委托给对方的事情也很少推诿。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的自我发挥都会引出来更大的风波……
但不管怎么说，伊文并不希望他因为恶念短暂的爆发操控就被系统抹杀，所以被辛德拉驱逐、重新回到系统中，似乎是当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等等……”
伊文突然想起来蔚当初自我升华时的表现，烬完全可以消耗“传说值”来压制反噬，进而提升自己、彻底消融掉恶念啊？
面板上，属于烬可随意调动的那部分“传说值”消耗了一半左右，似乎伊文的想法是可行的。
但既然可行，烬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乃至通过心灵交流让自己给他开放更大的使用权限，彻底完成这次“猩红之月”的升华呢？
“难道说，‘传说值’只能消融掉部分血月祷祝的反噬后果？”
自言自语的话一出口，伊文就发现辛德拉愣了一下。
随后，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递过来一枚血红色的宝石：“这是被湮灭了恶念意识后所凝结出的‘猩红之力’，没什么危险，留给你做个礼物吧！”
“就当……‘恶念’对你妄动杀机的歉意。”
伸手接过红色的宝石，不出所料，系统对其没有任何反应。
谈不上失望的伊文把它收到口袋里，刚要抬头说些什么，就见时空停滞的异状已经消失，站在他面前的也不再是“黑暗元首”辛德拉，而是“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
第157章 伊文的计划（第二更）
“所以说……是辛姐下手太快，导致烬没来得及持续消耗‘传说值、’彻底解决血月祷祝带来的问题？”
伊文哑然失笑，暗自对已经回归了系统空间的艺术家先生致以最真挚的同情。
“黑暗元首”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简单粗暴，身为艾欧尼亚人的“戏命师”应该学会习惯才是……
视线看向战场，浩克已经在与暗青色憎恶的交手中占据了上风。
有蔚持续释放着武道意志对憎恶进行压制，让他不敢贸然的转变蔚蓝色能量化的状态，只能强撑着浩克接连不断的捶打和其纠缠在一起，等待着翻盘时刻的来临。
伊文明白，想要击败并杀掉憎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戏命师”已经被放逐回系统空间的当下。
不过，刚才两人厮打间所引起的外在反应被他看在了眼里，有了一些想法和计划。
“试试看就知道了！”
对着尼克弗瑞等人点头示意，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伊文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弯曲，小指、中指和大拇指挺直，戴在手指上、象征着“冰霜”、“闪电”与“力场”能力的戒指接连亮起，交融成某种特殊的力量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三戒之力的共同作用，伊文的身体变得虚无透明，宛若游离在此间世界的魂灵，速度极快的穿过层层障碍去往了目标所在地。
……
“呼”
靠在支起的石块上喘了一口粗气，死侍费力的翻过身，打算继续挖掘。
“你在干什么呢，韦德？”
熟悉的询问声让死侍丢掉了刚刚搬起的石块，猛地转过头把食指竖在唇前，小声的说道：“叫我死侍，亲爱的。”
“我的真实身份，是必须要严格保密的，免得那些被我击败的超级罪犯在事后对我采取下三滥的报复手段！”
伊文瞥了眼对方刚长出来的、婴儿大小的下半身，调侃道：“那么到目前为止，死侍先生都击败过哪些超级罪犯了呢？”
“.…..”
死侍煞有介事的想了想，然后不发一言的回头继续和废墟较劲。
“别挖了，”伊文劝阻道：“就是把武器挖出来，你现在的状态也没办法参与到战斗当中。”
他说得是实话，死侍断裂的下半身刚刚长出来，现在站立行走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参与到与憎恶的战斗中了。
“f……”
把手里弯曲的钢筋往身旁一扔，不甘心就这样退出战场的死侍张嘴就要骂些什么，不过刚吐出了一个音节，就被伊文瞪了回去。
“你知道吗，伊文，我刚才看见一个穿蓝色紧身衣的家伙跑过去了，哈哈哈，蓝色，我敢打赌，他一定喜欢男人！”
翻身躺靠在废墟边上死侍没话找话。
“你看我干嘛，不好笑吗？”
“没事！”
伊文随口回了一句，转过头来，解除了“幽灵漫步”的加持。
戴在尾指和无名指上的戒指，敛没了光泽，只留有大拇指上的戒指还有着白色的光晕闪烁。
操纵力场挪移着废墟中的土砾，伊文对死侍说道：“他喜不喜欢男人我不知道，不过在他心里，恐怕你才是这种形象！”
“噢~开玩笑，你是没看见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崇拜中透露着些许难以言说的爱慕！”
“如果不是他从我的气质中发现了我并不随便的本质，他是绝对不会羞愧的独自跑开的！”
死侍翻了个身，手臂支着脑袋，由侧对变为正对伊文：“你说，如果我把这番话说给凡妮莎听，她会不会感动的哭出来！”
“她会不会哭出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的这番话被其他人听到了，你唯一的生机就是去跳‘炼钢炉’！”
伊文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解释道：“那个被你描述的，穿衣品味像基佬一样的人叫‘美国队长’！”
“而刚刚，他本来能轻易躲过憎恶丢过来的石块，是你从废墟中伸出的手捅到了他的屁股、导致他动作变形，才被打翻在地。”
“我想，这应该是他对你避之不及的原因之一，不单单因为你‘不随便’的气质。”
“呃……其实如果他非要坚持的话，我的原则也是可以稍稍放低一些的。”
死侍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自己并不像外边风传的那么古板。
“抓紧时间从我眼前消失！”
找到了自己此行目标的伊文对着死侍挥手，示意他赶紧从战场上离开。
虽然自己给他制作的那些武器没有什么后坐力，但这也不是让此时整个下半身还没脑袋大的他继续参与战斗的理由。
总不能因为人家难死，就把人家往死里用吧？
“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伊文小可爱？”
死侍没有离开，而是半倚在废墟上冲伊文比心，一副我年少不更事刚才说了什么都不记得的懵懂语调。
“当然，”伊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是我了解你的性子，换做别人这样嘲讽队长，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过关！”
“哦，天哪，你真帅！”
死侍双手按压着脸颊，夸张的表现宛若刚知道“莫里哀”与“让巴蒂斯特波克兰”是同一个人的三流记者：“能不能分享一下经验，伊文格雷泽先生，你是用什么保养才拥有如此英俊的脸庞？”
“钱！”
“…….”
死侍转过身，踉跄着不发一言的离开。
虽然两腿气力不足，走起路来飘晃，但他依旧固执的选择了一种不易保持平衡的姿势：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另一只手捶打在上面，仿佛这样就能让某个可鄙的单词从他内心深处离开……
带着坏笑瞥了眼死侍离开战场的孤寂背影，伊文把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的目标身上。
那是一具巨大的金属装甲，内里操纵的主人已经被神盾局带往了天空监狱，只留下了这具因为憎恶突兀降临而来不及收拾的“黑蝎装甲”。
无名指上的戒指射出了一道蔚蓝色的光柱，“黑蝎装甲”在这道光束的照耀下浮现出些许虚幻的波澜。
“蔚”
伊文冲着气焰涌动的蔚喊了一声，同时借助系统带来的心灵交流能力转达了自己的想法。
浩克感觉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揽住憎恶脖颈、往其头颅上捶打的力道渐缓，下意识的转头往伊文的方向上看。
还未等察觉到胜机就在眼前的憎恶有所行动，环绕在他身边的气流骤然收紧，如同有外力牵引一般将他拉至身后，甩上高空。
这时，昂扬的声音才在他的耳边炸响：“天霸横空烈轰”
ps：还有一大章才能收尾，有点写不动了，第三更推到明天。
咸鱼的老刀已经不要脸了（苦笑）……
浩克的外挂到账，队长的在路上。
第158章 浩克：lighting
“戒指活化”，五戒中无名指上的能力，通过激活非剧能性物品上所沾染的灵性，达到让其“活过来”的目的。
即使给“黑蝎装甲”供能的反应炉湮熄，但它仍然是不符合活化条件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浩克现身时险些将其吸纳同化的原因，装甲本身和浩克之间有了某种莫名的联系。
随着浩克的情绪逐渐激动，这种隐约联系越发明显，直至被伊文察觉出端倪。
于是，伊文想到了一个方案：以浩克自身的灵性为主导，通过二者间的莫名联系达到活化“黑蝎装甲”的目的。
如果成功，绿巨人就可以用意识操纵装甲来帮助自己一同围殴憎恶，带来的帮助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同心协力的助手那么简单。
毕竟，还有布鲁斯正百无聊赖的呆在浩克的意识空间，装甲完全可以交给他来操纵，而浩克只要继续做挥舞拳头的莽男子就可以了。
计划很成功，但结果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估计是幸运女神闲暇之余兼修了泰拳，所以明明某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发展在她的飞踹之下驶向了另一个离奇的轨迹……
“浩克”
绿巨人在战斗嗅觉上确实比憎恶差了不少，起码一直等待转胜之机的憎恶就绝对做不出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因为某种莫名的感觉就转头分心的事情来的。
遗憾的是，善于抓机会的他在行动前被另一个经验丰富的战斗大师抓住了破绽，此时正飞在天上被蔚报以重拳，并不能给胆敢在与自己的交手中分心的浩克一个深刻的教训。
并不了解这些的浩克转头回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吼叫，就被飞射而至的黑影扑了个正着。
“嗡”
就在浩克回头的同时，“黑蝎装甲”宛若受到了某种奇特的召唤一般冲其飞去。
二者相遇之时，装甲好似流动的汞液与其交融在一起。
伊文愣神的工夫，变化已经完成。
等他回过神来，站在原处的浩克，已经由绿色变为了黯银，哪怕是齿舌和眼眸，也都哑光般透露着金属质地的色泽。
“钢巨人？浩力士？”
看着浩克的新形象，伊文不得不承认事情的发展又一次的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伊凡万科所构筑的“黑蝎装甲”中有蓝先生新发明的意识传导技术，导致装甲在假借浩克灵性进行活化时，效率比他预计的最高阈值还要高出两到三个峰值。
“浩克”
不远处，浩克狠狠的捶打了几下胸膛，发出“铛铛”般金属交击的声响。
然后，他像某个刚穿上儿童节新衣就向光着屁股游街的国王叫嚣的孩子一样，对着被蔚从高空击入某个废墟中的憎恶，发出铁片摩擦般的挑衅吼叫。
“以‘黑蝎装甲’的材质特性来看，这种变化给浩克带来的提升更大。”
伊文端摩着下巴，分析着当前变化的利弊。
“唯一的一点小瑕疵就是……”声调由自我言说变为了小声嘀咕，“该怎么变回去的问题……”
“刺啦刺啦”
浩克刚冲到憎恶坠身的废墟前，就听到了鸟鸣般的刺耳声响。
某种不好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他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脸上出现了恐惧和厌恶的表情。
但某些事情的发展似乎比他的思维还快，几乎就在他停住脚步的瞬间，铺天盖地如帷幕状的蓝色光云就涌入了他的眼帘……
蔚的手臂微抬，但很快就垂放了下来。
她看的非常清楚，蓝色憎恶的能量化形态，已经对此时的浩克没有了任何作用。
“刺啦刺啦”
光弧在浩克的身上涌动，映衬得他如同置身于蓝色聚光灯的照映之下。
它们徒劳的四下游弋、尝试着往其内里渗入，但无论体表还是七窍，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就像是聚拢在荷叶上的露珠，被完全挡拒在了体表之外。
浩克的表情由畏惧变为了疑惑，他能感觉到出现在自己周围的就是他刚才所遇到过的那种要同化、吞噬掉他的恐怖东西，但现在它们似乎对自己没有了办法？
试探性的伸手，浩克抓握野蔬般的将一簇蓝色的电光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拿在了手里。
下意识的用力，能量湮灭在了他的手心，随着一声冥冥之中的惨叫响起，还在浩克金属质地的身躯上尝试的蓝色电光尽数逃离。
它们汇聚到一起，组成一个蓝色的朦胧个体，然后，虚幻的身体复为凝实，体表的颜色由淡蓝变回了暗青。
憎恶恢复了暗青的形态，看向浩克的眼神惊疑不定。
他虽然不知道此时的浩克同样继承了“黑蝎装甲”高能量隔绝性的材质特性，但通过刚才的遭遇，也认识到了蓝色形态对其无效的事实。
畏惧的瞥了一眼正捏着拳头扫视自己的蔚，心中对浩克的觊觎彻底被对死亡的恐惧压过。
面对着起身跳跃、挥拳打向自己的浩克，憎恶没有像刚才那样不闪不避的应战，而是猛地转身，撞向身旁不远处的废墟。
与其相撞前的刹那，脑后肉瘤上的蓝色面孔眼眸微张。
僵硬变作鲜活，庞大的身躯转瞬之间化为了四下逸散的蓝色电光，顺着大地间的缝隙以能量传导的方式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逃离……
……
史蒂夫罗杰斯睁开了眼睛，发现他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通过和记忆对照，往前两步就是自己曾见到过的血井的位置，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血井，不仅如此，就连在某个半坍塌的大厦上站立的面具人都不见了踪影。
“我这是……呕”
还没等他思衬清楚内心的疑惑，强烈的恶心感就涌上了喉咙。
本能的，他跌跪在地，身体前顷，接连不断的向外呕吐着。
体小、躯大、臃肿、狭长、肉足、节肢、多足、环尾…….
数之不清、形态各异的虫子顺着史蒂夫的呕吐从他的嘴巴和鼻腔中涌出，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化作猩红色的雾气四下逸散。
少顷，恢复了正常的史蒂夫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毫无异状的地面，暗自庆幸。
正要离开，目光陡然一凝，肌肉下意识的由松弛变为紧绷。
明显能看出是虚幻的景象在史蒂夫罗杰斯的眼前演变，那是一个熟悉的婴儿，他正被一位面容慈爱的年轻女士抱在怀里。
对于史蒂夫来说，这种近乎回忆的事情本应该是会心一笑的幸福，然而他不仅没感到暖意，反而脊背微冷。
婴儿笑嘻嘻的看着他，肉嘟嘟的两个小手分别把玩着铅笔大小的长矛与星旗盾，明亮的眼瞳中却不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而是一种老于世故般的玩味和审视。
影像越发虚幻，最终微不可见。
就在它即将消散的刹那，内里的婴儿玩闹般的冲着史蒂夫丢出了自己手中的长矛……
第159章 信念【4000+】
“呃……”
心脏下意识的收紧，但史蒂夫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
虚幻的景象已经消失，他按捺下心口憋堵的不适，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浩克与憎恶的战场中。
“那是……浩克？”
下意识的，史蒂夫就认为自己还被困在面具人所构建的幻境当中，不然无法解释一个低头抬头的工夫，浩克就从绿变银，棱角分明的如同金属构筑的雕塑。
“不是幻觉！”
史蒂夫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断，那是一种新拥有的、无法言说的直觉，让他能清晰且理性的判断出什么是真实和虚假。
没由来的，他的内心对这种感觉极其信任，所以他下意识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也无需他做什么，钢浩克把控着局面，占据着绝对的上风，憎恶变作的蓝色电光对他毫无作用，仿佛随手可以掐灭的焰火。
这让史蒂夫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荒谬感。
如同双十一辛辛苦苦从网上抢到了绝版仿真玩偶的某人，收货后却发现送来的玩偶材质并非树脂而是实心钢铁浇筑的，一方面为了价值上的收获而窃喜，另一方面又因为失去了用途而悲伤，整个人在好评与退货的边缘纠结着。
史蒂夫罗杰斯此时就在纠结。
自二战时期美国队长出道以来，活跃在炮火间的身影就一直是一个带节奏carry的定位。
憎恶对浩克的威胁很大，所以史蒂夫极其迫切的想要去援救对方。
但等他经历了“心灵拷问”、“自我宽恕”等形形色色的事情、终于能对浩克施以援手之时，却发现浩克突然变身为钢铁战士吊捶憎恶，而站在旁边的他显得是那么多余……
大逆风的局势下，大嘴忍辱负重、见缝插针的刷出了六神装，正等着出山拯救世界呢，就见自家超鬼的牛头突然在泉水空放了一个“大地粉碎”，隔空震碎了敌方的水晶。
饶是再佛系的人，也免不了骂一句：“你有挂早开啊！”
你让我自我渲染的悲壮和感动怎么办？
当然，史蒂夫的脑海里其实从未有过什么自己伟大、或是效仿先辈精神等自我感动的想法，唯一想得就是拼尽全力去阻止破坏美好的罪恶。
浩克能轻松遏止住破坏力惊人的憎恶，他当然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也有着对自己躺赢的负罪感……
自我纠结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焦急所取代，史蒂夫看着变成散碎电光四下逸散的憎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闪烁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入眼可见的废墟清晰的彰显了无人钳制的憎恶那强大的破坏力，焦急在胸膛充斥，史蒂夫猛地抬臂，右手高举，宛若抓握着什么。
气力、精神被无形的力量抽离，汇聚到他高举虚握的右手里。
史蒂夫两腿微颤，但脊背挺直。
回忆浮现在脑海：婴儿玩味的注视，然后将手里的长矛丢向了自己…….
福灵心至，史蒂夫向后仰身。
空洞乏力的双腿颤抖的更加厉害，但在他钢铁一般的意志下，并没有导致动作上的变形。
手臂猛地前挥，似乎确有实物脱手而出。
“嘭”
史蒂夫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啊”
冥冥之中有无比痛苦的惨叫炸响，很快，四下逃离的蓝色电光凝聚成零星的块状结晶四下洒落，摔打在废墟与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易？”
蔚好奇的看向昏迷在地的史蒂夫，对方刚才杀死憎恶的那一招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作为一个没事就喜欢在瓦罗兰大陆上瞎浪……呃……闲逛……游历的人，她的见识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广博，史蒂夫“做作”的姿态在别人眼中是可笑的，但她却能清晰的认出对方在“自我信念”的运用道路上已经迈入了门墙。
……
“心灵防护被引动了？”
正在黑暗世界之外蹲守的古一被意外的感知打断了专注，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过多的分散精力。
漫长的时光当中，有形形色色的人向她求教过，但史蒂夫的特殊绝对能排的上前列。
那是一个有着足够觉悟的人，古一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然而可惜的是，对方并不适合传承她的魔法，因为他意识力量的活跃性几乎没有，宛若坚冰。
所以古一鼓励他去寻找自己的路，就像当年的她穿梭于各个世界、以一己之力生创了地球的整个魔法体系。
“希望我们再度相见的时候，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
给涅的后辈送去了祝福，古一把注意力再度放回了眼前的黑暗世界。
相比于其他，多玛姆才是地球的大敌。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古一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头戴宝冠、身披甲胄的女人，就有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见到了真正的黑暗。
“呵……”
“至尊法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黑暗世界的主宰就在黑暗世界里面，哪有什么“真正的黑暗”。
“啊”
正想着，灵魂当中突然传来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那一直侵蚀着她灵魂的腐化之力消散于无形。
依稀之间，古一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哀鸣。
“多玛姆……败了？”
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滋生，古一顾不得加重的伤创和复归躯体的苍老，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自己猜测的真实性。
灵魂之中的“黑暗之力”消散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可身为黑暗世界的主宰，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怎么可能会失败？
……
“嗡”
黑暗世界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适应着新的世界掌控者对法则的领悟。
原本随处可见的、多玛姆从其他世界腐蚀而来的生灵和地貌环境彻底消失不见，尽数被同化为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是由于新旧两位世界之主对“黑暗”理解不同造就的：多玛姆认为黑暗有着“腐化”的特性，拥有着可以将一切心向光明的生物引诱堕落；而辛德拉则表示，黑暗在这方面的特性是“同化”，无论什么，与自己的意志接触，都将化为黑暗的一部分，她不需要什么腐化者、堕落者为前驱或下属，当她掌心虚握的刹那，就意味着“一切”将化为“无穷”……
头戴宝冠，身着甲胄的身影出现在虚无之间，周身有着三颗象征着‘黑暗’三种概念延展特性的法球在流转盘旋。
黑暗世界已经消失不见，或者说，“黑暗元首”所在的每处地界，都是黑暗世界。
古一拿着“阿戈摩托之眼”和“宇宙魔方”凝神戒备，不过心里却有着难以言说的苦闷。
打跑了黄鼠狼却迎来了虎熊，相比于与世界意识一体两面的多玛姆，面前这位已经完全成为黑暗世界的主宰、宛若“黑暗”概念本身的女人显然是更难对付。
别说已经半残现在，就是全胜时期，古一也不认为自己能挡在对方身前。
“只希望对方不像多玛姆那般喜欢侵蚀其他世界吧……”
这样想着，但古一心中已经有了牺牲在此的觉悟。
能将世界命运背负在肩的人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关键时刻，他们从来都不缺少舍生忘死的信念。
“藏匿、援助多玛姆者，杀无赦！”
唇齿微张，清冷的声音传遍了漫威多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是的，多玛姆舍弃了与黑暗世界相融的意识，换取了各色负面情绪孕育出的自我意识的逃生。
他失去了全部对黑暗本源的理解与掌握，以及绝大多数灵魂本源的掌握，现在的水平也就相当于一个强大的灵魂侧、心灵侧的法师。
事实上，如果不是忙着剥离对方混在在黑暗世界本源当中的灵魂法则，辛德拉也不至于让多玛姆逃出自己的手掌。
直到现在，她对对方还是一脸的瞧不起，如此杂而不精的自我理解，如果不是有着黑暗世界的加持，他怎么可能获得什么“黑暗君主”的偌大威名。
转身离开，辛德拉不悦的往某个角落瞥了一眼。
动用了窥探能力、意图看清这个偌大口气女人虚实的海姆达尔对上了“黑暗元首”的眼眸，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从鲜活的世界抽离，如同一个坠入深海的凡人一样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浪潮所淹没。
就在他即将失去自我意识之时，一切异象全都消失，只有额头上的冷汗和麻木的手脚提醒着他刚从死亡边缘回归的事实。
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全副武装的仙宫之主，神王奥丁就站在他的身边，一手高举着权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抿了抿嘴，满含愧疚的海姆达尔低下了高昂的额头。
身为彩虹桥的镇守者和仙宫各域的巡查者，海姆达尔一直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让其他人觉得冒犯而给仙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奥丁放心把这个一不小心就会让仙宫成为众矢之的的重要职务交个他的原因，仙宫里再没有比这位识进退、懂得失的忠心下属更合适的人选了。
海姆达尔除了在对待与仙宫从不对付的地狱方面有些肆无忌惮以外，即使是九域之一的地球，为了照顾“至尊法师”的面子，他也从来没有吹毛求疵、目不转睛的打量过。
然而这次，他却连自己的天赋能力都用上了，为此冒犯了一个让奥丁都如临大敌的强大所在。
其实也怪不得他，身为仙宫的老人，看到一个与海拉着装与气质都有些相似的女性，难免会产生某些阴谋论，所以…….
辛德拉挑了挑眉，看着如临大敌的奥丁嘴角上扬。
本以为完成了对“黑暗本源”的掌控以后，余下的漫长光阴会充斥着无趣，没想到还真有自以为是的家伙接二连三的跳出来。
这让她想起了许久前的过往：朔极寺的僧侣、天启者、均衡教派的信徒、纳沃利的刃舞者、意心流剑术道场的承剑者、以及瓦斯塔亚各个部落的领袖与顶尖强者……
那些人或标榜大义、或自我煊赫，但最终都败于暗黑法球的宣泄之下。
“啊”
透骨入髓的惨叫传入了耳畔，打断了辛德拉的回忆，也让她彰显武力的意图消弭于无形。
刚才有所冒犯的海姆达尔此时正瘫软在地，他右手的手心位置，有着一颗满是淡金色血渍的眼球，那是他刚才生生从自己的眼眶中挖出来的。
与凡俗生命的自残不同，海姆达尔选择的是最痛苦也最为残忍的一种。
他剜掉的并非一个眼球，还有他本源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海姆达尔自此就失去了一个眼睛、也失去了一半的力量与天赋，这种伤创是无法拟补与治愈的，起码目前的奥丁毫无办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血渍的颜色才会是淡金。
“奥丁”
虚弱的海姆达尔轻唤，带着笑将掌心的眼球递给了他。
奥丁面无表情的接过自己老部下的眼球，抓握着权杖的手微微颤抖。
他抗拒着自己理性的选择，辛德拉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的纠结。
最终，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性，他将手中的眼球前送，虚递给了“黑暗元首”，眼眸微微敛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这种选择意味着仙宫承认了冒犯的罪责，在“黑暗元首”的面前选择低头，海姆达尔的被剜掉的眼睛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阿斯加德人不畏惧战争，但身为他们的王却不能让感性操纵了理智，把信任并服从他的臣民送往必死的战场。
更何况，他那个脑子里除了煊赫武力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已经拢聚了军队去讨伐冰霜巨人，说是要为自己被破坏的加冕仪式讨回公道。
仙宫经不起四面为敌的境地，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瞥了海姆达尔一眼，奥丁在心里叹气，自己在初次见到对方后都有了片刻的恍惚，也难怪知道海拉的下属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何况他替自己做出了最难抉择的决定。
“也许现在是海拉当政……不，她只会给仙宫带来灾祸而非繁荣。”
奥丁掐断了对大女儿的回忆，又想起了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
现在的托尔性格上和当初的海拉很像，唯一的区别是他并没有对方那能威压九域的力量。
……
被奥丁虚递的眼球归化于虚无，辛德拉深深的看了主仆两人一眼，身影消失在了虚无的空间当中。
“黑暗元首”有着自己的骄傲，对于低首伏错的弱者没有任何欺压的兴趣。
事实上，只要能赶在她的意志把自身化归虚无之前伏首，辛德拉的慈悲堪比索拉卡。
第160章 神庭【3800+】
“女士，仅凭气度就能让奥丁低头的存在可不多见。”
突然起来的降临者拦在辛德拉的身前，引得“黑暗元首”多番打量。
人形的外貌在“真实视野”下如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看起来体积似乎很小但感知中却无比浩瀚的星团。
恭维声从无时无刻不在坍塌破灭、拢聚新生的微缩星团当中传递出来，只是提到仙宫之主的名字时，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许满不在乎的轻佻，仿佛对方只是一个宇宙中随处可见的小人物。
“奥丁？那是谁？”辛德拉语气随意的问了一句，“挖眼的，还是他旁边那个？”
“.…..”
似乎看出来对方确实不了解奥丁，星云团有了片刻的沉默，藐视奥丁、彰显自己、乃至言语间展露下马威的意图尽数胎死腹中，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另外”
“你又是谁？”
“为什么拦在我的身前？”
把玩着环绕在周身的三颗黑暗法球，辛德拉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她能清晰的感觉出来，面前的这位实力很强，比与黑暗世界意识一体两面的多玛姆还要强出不少。
无论是刚才遇到的那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叫“奥丁”的家伙，还是那个光头的女法师，都和对方比不了。
不过这种实力也只能让刚在此世界“重生”时的“黑暗元首”重视，以辛德拉现在的实力水平，这团星云状的生灵也只能得到一句“还不错”的评价。
“我是神庭的一员，来此是为了邀请你加入神庭。”
星云一板一眼的回答道，似乎知道辛德拉对神庭并不了解，所以大致解释了一下“神庭”的概念：“神庭并不是一个组织，只是像我们这样的至高者所组建的交流与探讨会议的统称。”
“至高？”
辛德拉轻笑一声，并非鄙夷或是不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感知中，对方的能量级确实有一种永无穷尽的浩瀚感，但也就相当于自己在瓦罗兰大陆时的巅峰战力。
可能还有所不如，毕竟当时的自己是靠着自身意识压服暗黑源力从而逐渐获得永无穷尽的暗黑能量使用，而对方更像是摄取和吸纳了海量的能量，从而达到了如今的程度。。
难度上当然是对方更加容易，但战力相较却也差不多。
毕竟对于无穷来说，增减些数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现在，辛德拉已经完成了蜕变、执掌了黑暗本身，位格与实力上比起当初宛如“自然”化身的翠神还要高出不少，更别提相较于翠神还逊色一些的曾经的自己了。
“不同的成员自然就会有不同的实力，”星团云似乎清楚自己和辛德拉之间存在差距，所以对“黑暗元首”的轻笑置若罔闻，语气平静的解释道：“尽管实力强弱有异，但神庭中并没有绝对的地位高下之分，也没有强制和约束存在，只代表一种身份，一种你已经成为至高的身份称谓。”
“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行星吞噬者’。”
“听你的意思，似乎我同不同意没有区别？”
“是的，”星云中发出一阵轻笑：“邀请是为了表达尊重和我们这些神庭成员对你的欢迎，即使你不同意，我们也会承认你神庭的身份，承认你拥有与我们同座的资格。”
“我承认，与你们承认的区别？”
辛德拉哑然失笑，倒是没觉得被冒犯什么。
“神庭”就好像“宇宙十强者”之类的名头，只要不分出前后排名，就算不同意自己的名头入选，顶多不承认就是，还能管得到别人如何？
“多玛姆也是你们的成员？”
辛德拉对这份神庭的邀请有了兴趣，不过还是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资格、或者说达到了某个标准的？
想来只有多玛姆在列，才能解释对方为何会来得如此及时。
“哈哈哈，当然不是，女士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了。”星云膨胀收缩，反复如此，解释依旧恰到好处的传入了辛德拉的耳畔：“一个处于半囚禁状态的世界意识还没有资格与我等并列，只有像女士这样掌控了黑暗世界，并借此执掌了黑暗本源，成为了‘黑暗’概念另一面的存在，才是我们的邀请目标。”
“哦？”
“我到对你口中的神庭越发感兴趣了！”
辛德拉没在意对方话语中的点析，眼瞳中闪烁着好奇。
能感知到自己到达了什么程度，显然在神庭中有着与自己等阶的存在，这让她对待“行星吞噬者”口中的“邀请”多了几分认真。
“想必不会让女士失望的！”
“我接受你的邀请，加入神庭！”
“欢迎之至！”
……
多元宇宙脱离于概念之外的某处，有着一座难以言说的宫殿。
它没有外观，或者说，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外观。
即使是再次举行交流会议的神庭成员，也是在产生降临到此的意念后直接出现在宫殿里面。
空旷无边的空间没有门墙，隔绝内外的是一根根高耸的石柱。
石柱的最顶端，勾连着、也许是支撑着宽广无边的穹顶，任何尝试追索探清的神庭成员最终也只能看到恢弘、巍峨的朦胧景观。
大殿的正中，有着一张青铜质地的长桌，左右两侧各有两张同样质地的高背座椅，前后则各有一张座位。
与首端“湮灭”相对的尾首座椅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甲胄、头戴宝冠的女神，正是“黑暗元首”辛德拉，或者按照神庭的命名习惯，也可以称呼她为“黑暗”
与她相对而坐的是“湮灭”，一个被破烂的麻布衣袍包裹着的淡蓝色身影，他有着与他名字不相称的友好，第一时间对新加入的成员表示了欢迎。
“湮灭”左侧的两个座椅，分别坐着一位如同不存在一样的人形斑斓和一位身上满是奇异纹理的女士。
一团光彩汇聚的人形斑斓是“永恒”，另一位满布奇异纹理的女士则是“无限”。
这两位似乎都不是外向的性格，只是冲辛德拉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不发一言。
与他们相对的，是另外两个座位。
其中一个身穿奇异盔甲的，是代表“神庭”邀请辛德拉到此的“行星吞噬者”。
星云的形态是其本质的外在显化，对于在座的包括辛德拉在内的存在，形象随其喜欢，但本质无法发生改变。
就像辛德拉，她在其他人的“真实视野”或感知中，则是包含且归化了一切的无穷黑暗。
至于“行星吞噬者”身旁的座椅，上面空无一人。
并非它未有归属，而是它的主人没来。
“行星吞噬者”笑了笑，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不过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意图。
“看来我来晚了？”
黑色斗篷披身，身姿妖娆、面容姣好的女神出现在空置的座椅上，声音清冷、隐约透露着些许身处云端般的疏远。
“确实晚了！”
说话的是“行星吞噬者”，他和“死亡”的关系不错。
毕竟，对能量的渴求迫使他不得不四处吞噬与转化无人行星的能量，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偶尔也会“错误”的破坏掉一些有生命存在的星球。
无论是行星的终结还是被殃及池鱼的生命体的死亡，都是践行“死亡概念”的一种，而这本身就是强大与愉悦“死亡”的过程。
所以，相较于其他“神庭”成员，“行星吞噬者”和“死亡”的关系更近些，虽然“死亡”也没给过他什么特别的态度就是了。
“有些事情处理！”
“死亡”的声音依旧清冷，仿佛关系亲近只是“行星吞噬者”的错觉。
“听你的话，我都要怀疑自己对记忆的认知了！”
“行星吞噬者”轻笑着调侃，他说得不错，“死亡”口中的“事情处理”，往往都是大规模收割“生命力”的时候，而这也同时是“行星吞噬”者“不小心”毁灭了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并把那些生命的“生命能”当作口味不错的甜点吸收掉的时候。
不过最近“行星吞噬者”最近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按理说“死亡”那儿也不该有什么忙碌，所以他才会如此调侃。
“一个可以收割宇宙一半‘生命力’的机会，当然，如果成功，或许每几十年都能收割一次，所以忙碌了一些。”
“死亡”的语气依旧清冷平淡，好似与她开玩笑的“行星吞噬者”只是一个知道名字的路人。
“你在开玩笑？”
“行星吞噬者”并没有在意“死亡”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对谁都是这一副毫不放在心上的清冷与平静，真正让他失态的是对方话语当中的内容，离奇的险些让他以为她已经疯了。
身为“死亡”，自身动手抹杀收割并不能获得提升与愉悦，而宇宙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有生命消亡，除非极致时间内的大量，否则也无非给她带来喜悦和满足。
就像衣食无忧的凡俗生命，谁会因为喝口普通的水就感觉无与伦比的幸福？
对于“行星吞噬者”的惊讶，“死亡”没有任何解释的**，只是总结或自我满足般的说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话：“怎么让一个意志坚定、博爱、富有牺牲精神、执行力强大、实力高强的生命替我做某种在他看来再邪恶不过的事情？”
“以他的生死相迫？”
“拿他亲友和他所在乎的事物威胁？”
“低效且低端的方式！”
“我更喜欢引导他的思想，重塑他的三观，让他树立一个值得自己倾尽所有的伟大目标，然后静待他背负着千夫所指的骂名、吞咽着不被理解的苦痛、在自我感动与自我升华中，替我收割宇宙的一半生命！”
“你说的……”
“行星吞噬者”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见其他人都是一副不见不怪、仿佛早有察觉的表现，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咽了回去。
“很抱歉，感触多了一些！”
“死亡”看着斜靠在椅背上不发一言的辛德拉，嘴里说着致歉的话，当然，如果忽略她的语气和态度，倒也不能说没有诚意：“当然，如果你多经历一些就会明白，作为一言一行决定着宇宙命运的至高，感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死亡’！”
道歉的话说完，没给辛德拉留出回应的时间，“死亡”就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仿佛知晓它是什么荣幸，而且对方已经迫不及待了一样。
“辛德拉！”
“黑暗元首”敷衍般的点头示意，然后对这位新来的成员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你应该叫‘黑暗’的！”
“死亡”开口，引得辛德拉轻笑：“为什么？”
“你有资格以‘黑暗’为名，而凡俗的名字已经配不上此时的你了。”
“死亡”没有在意辛德拉的不屑，神色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到不这么认为！”
辛德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因为宫殿超脱于概念之外的特性，以往凝聚在周身的三颗象征着“黑暗”的三种奥义的黑暗法球无法在这里凝聚出来，这让习惯了把玩它们的辛德拉只能敲击扶手。
“你叫‘死亡’，是因为‘死亡’是你！”
“我叫辛德拉，是因为‘黑暗’不配是我！”
身形渐渐虚幻，辛德拉轻扬的语调带着难以穷尽的威严：“最后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暗元首’辛德拉！”
第1章 伊文的苦恼
“好了！”
伊文拍了拍手，示意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你先集中注意力，尝试进行自我疏离，然后慢慢的放松身体，活化金属附着物会自动从你身上剥离的。”
布鲁斯班纳点点头，舒缓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情绪，然后按照伊文的教导开始调整呼吸。
随着他的尝试，金属质感的外表如同被水冲荡的颜料，从他的体表迅速消退，最终只在左手手背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暗银色的蔷薇花状的纹身。
“不会再变回去了吧？”
来回打量着自己的手臂，班纳博士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情绪调节器’事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直到距离“杀死憎恶”已经过去三个月的现在，相关的热度依旧没有消退。
在某些特殊群体眼中，布鲁斯班纳这个名字似乎有着某种返老还童般的魔力。
尤其是某个打算给未来的孩子积攒奶粉钱的黑眼眶、红紧身衣的不知名复仇者，还趁着热度在网上大量出售诸如《布鲁斯班纳博士的膳食调养》、《你所不知道的‘巨鞭侠’的锻炼方式》之类的科普文。
虽然死侍的推特关注程度寡淡，但那照抄食谱和健身计划的科普文售卖情况还不错。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权威的，毕竟布鲁斯班纳先生有着“博士”的头衔，天然就能引得人们的信任。
是的，在热心网友的调侃和无良媒体的大肆渲染下，布鲁斯班纳博士凭借着自己强大的人格魅力，终于把“量子物理学博士”的头衔和“华国老中医”划上了等号。
对于学术界来说，这或许是值得铭记的成就，唯一遗憾的则是，对玷污了母校名誉而满心愧疚的布鲁斯总是在午夜梦回之际被噩梦惊醒。
梦境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在母校的大校庆的仪式上，作为知名校友的布鲁斯班纳先生被自己情绪激动、一脸狞笑的导师以不同的尝试方式塞进了“强子对撞机”里面。
“你应该相信我的技术，布鲁斯！”
伊文不满的敲着金属座椅的扶手，不过看到布鲁斯那尴尬中带有些许忧虑的笑容，没由来的还是对其所经历的事情有了些许心虚。
“那个叫伊凡万科的家伙阔绰的让人难以想象，‘黑蝎装甲’的材质是技术近乎成熟的特殊合金，可能在与浩克的同化过程中有了某种良性的异变，它对‘活化能量’有着完美的接纳性。”
“这就导致了它的活化变化是不可逆的，当然，也没必要进行逆转。”
伊文无辜的摊了摊手，没有丝毫遮掩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讲述了出来。
“所以…….”
布鲁斯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背上的暗银色金属刺青，询问道：“它是活着的？”
“不，应该说是时刻处于‘活化诱导性’的状态。”
为了让自己的说法更容易理解，伊文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质地的铁皮火车。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出一道蓝光，然后只是玩具、毫无动力系统的火车居然自顾自的沿着试验台的边缘位置向前开动，装饰用途的汽笛中还发出了清脆的“呜呜”声。
不过，行驶了没多远，它就突然解体，散碎成细沙般的金属颗粒落了一地。
“正常的‘活化’就像这样，是通过大幅度消耗或压榨材质寿命而让其上面所萦绕的碎片化的意识力量外显，如果不中途解除，一直这么压榨下去的后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持续时间过后崩解成一地垃圾。”
“但‘黑蝎装甲’，或者说‘活化武装’不同，”说道这儿，伊文指了指布鲁斯的手背：“它根本就没有活化成功，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压榨，活化光束只是起到了一个接引它和浩克意识的联系作用而已。”
“也就是说，如果我变身成浩克，那么它还是会出来覆盖在浩克的体表？”
“不准确，”伊文摇摇头，否定了布鲁斯的猜测：“应该说，如果浩克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让它活化过来成为自己的金属武装，毕竟，浩克意识的庞大活性才是它能活化的基础，无论是着装还是脱离，都受到浩克的意识控制，只要他愿意。”
“那我刚才……”
“它会在变身结束后依旧附着在你的体表，只是因为你的活性气息帮助它维持了当前的状态，所以只要你集中注意力疏离或者说隔绝与他的联系，它自然会从你身上脱离。”
“但如果启动活化的话，除了浩克，没有人能办到这点。”
看到布鲁斯点头，伊文继续说道：“它没有任何危险，相反，对于浩克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防护甲胄，所以我对它进行了某种技术上的深化与改进，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种刺青般的存储标识。”
……
送走了放下心来的班纳博士，三个月来一直在忙碌“活化武装”事情的伊文没有回到卧室休息，而是来在了地下实验室。
“蜥蜴人博士”在九头蛇处呆了不短的时间，各种资料和实验材料的获取让伊文对来自蒙多的生物改造技术有了飞速的提升。
前段时间，斯特拉克男爵更是在“蜥蜴博士”的引导下从佐拉那里换来了能攻克当前技术难题的“意识数据化”技术。
虽然只是最为基础的部分，但伊文恰恰缺少的就是这部分开阔思路、发散灵感的基础资料，至于更加高深的技术，他没有丝毫兴趣。
毕竟，维克托那种“光荣进化”他都避之不及，更何况佐拉这种把自己变成只能呆在电脑里的数据流般的“长生”。
伊文曾经抽取到的是蒙多的“学习卡”，内里自然包含这位医生那威名赫赫的“潜能激发”的修炼方法。
那是一种纯粹的意识力量的运用，伊文曾经在蔚的看护下尝试过几次，确实有一种让人难以割舍的吸引力。
燃烧意识力量而使用出的“潜能激发”，带来的作用是全方位的，无论是**强度、还是思维与理解能力，都能让人感觉到从草履虫变为智人的升华。
在蔚的帮助下，伊文改进、或者说消弱了“潜能激发”的效果，让它只带来思维和理解力上的提升。
改进后的副作用小了很多，过度使用的后果由“基因崩溃”变成了“脑死亡”。
然而“潜能激发”和“意识数据化”的结合让伊文的“源计划”构想迎来了曙光，通过对班纳博士血液的解析，伊文自信已经能够借助强大的能量来架构虚幻和真实的桥梁。
而被伊文起名为“机械心志”的“潜能激发”下的“意识感知数据化”的状态，能够粗浅的实现用“意识”在花费大量能量后完成思维虚幻与真实世界的架构，让“源计划”构想完成最基础的实现。
然而很可惜的是，伊文仍旧没能解决能量问题。
他现在所使用的能量核心和输能技术依旧来自金克丝方面，虽然通过他的自我改进，技术层面有了很大的提高，但距离“源计划”的要求还差了太多。
“唉”
轻叹了一口气，伊文神色恍惚的看着脚下光洁照人的地面。
在下一层，有着托尼斯塔克替他搭建的大型反应堆。
“该怎么解决高能源的问题呢？”
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伊文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
“如果只是能源上面的问题的话，我想我能帮到你！”
第二章 一回事
“嗯？”
伊文闻声转过头来，果然，依旧是熟悉装扮的辛德拉正站在他身后不远。
“事情结束了？”
虽然是问询的句式，但伊文的语气却满是肯定。
或许经验和见识上比起经历丰富的英雄们还差了太远，但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足够知识累积的伊文却能直观的洞悉本质。
和以往那种时间静止、空气凝滞的环境变化不同，这次伊文并没有遗世独立的孤寂与压抑感，好像只是在地下实验室迎接了一位登门拜访的朋友。
周围的环境一如往常，只是褪去了所有的色彩。
这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世界本就是黑白，而他自己一直都生活在单基色单枪显像管的电视机屏幕里面。
不是用强大的力量把自己从现实世界单独的剥离出去，而是泼墨写意般的渲染了整个现实世界。
伊文能从这些区别中看出辛德拉的举重若轻，这绝非是单纯实力上的提升就能够达到的。
很显然，黑暗世界掌控权的交替工作已经完成，自己面前的这位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辛德拉点了点头，语气随意的说道：“黑暗世界已经完全纳入了我的掌控，不过多玛姆并没有死，他的残念强行吞噬了从其他世界腐化而来的部分生灵，借此逃离了黑暗世界，不知去向。”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听到多玛姆残念逃生的消息，伊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卷土重来”、“来去无踪”、“踪迹诡秘”、“秘而不宣”、“宣威赫武”、“武动乾坤”、“莫欺少年穷”之类的成语接龙。
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如果他有胆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还能高看他一眼，”辛德拉摇摇头，嗤笑道：“不过是一个被‘黑暗’侵蚀了所有的可怜虫罢了，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我已经在星际量子网络上颁布了对他的悬赏令，以他现在勉强能算得上是强大些的心灵法师的实力，死在某个星际猎人手中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于多玛姆有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辛德拉并没有在意。
“黑暗元首”从不低头观瞧被其踩在脚下的过往者，自她解放自身天赋以来，难以匹敌的强者她遇见过不少，但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被失败者二次超越的时刻。
有些人注定让其他的名字黯然失色，区区多玛姆，还做不到动摇她的王座。
“对了，有礼物给你！”
话音刚落，伊文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获得‘灵魂本源’的馈赠，‘九尾妖狐’阿狸附身卡二次解封】
【是否消耗‘传说值’激活：yes/no】
“我说为什么‘传说值’明明有着足够的剩余，但卡片的解封速度仍旧卡在二分之一的进度条不动，原来是‘灵魂本源’不够。”
意识轻点，确认解封。
伊文一边看着无色的卡牌凝聚出璀璨的色彩，一边暗自夸赞多玛姆先生的无私奉献。
“谢谢你，辛德拉，这份礼物帮我大忙了！”
很快，背包内就出现了一张金色的卡牌，伊文没有着急用意识感知它的相关用途，而是关闭了系统界面，诚心实意的对辛德拉道谢。
他从来都不是“别人对我好是理所应当”的性子。
虽然辛德拉多亏了自己才脱离了系统的束缚，达到了如今的成就，可那同样是对方舍弃了安稳的一切、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寻求奋力一搏机会的觉悟打动了自己。
而且，后续的无论是击败多玛姆、还是掌控黑暗世界，都是辛德拉自己的能力彰显，伊文可没有厚颜去分润功劳的打算。
当然，最真诚的感谢也仅仅是感谢，让他现在回报什么他也拿不出来。
更何况，豪爽大气的辛姐肯定也十分厌恶自己和她见外，对待这种不差事的大佬，自己只要咸鱼一般的躺好就可以了。
“你能用得上就好，”语气随和的摆了摆手，辛德拉示意伊文没必要和自己见外：“我刚才听你提起了能源？”
“我并不太了解学识上的事情，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供能方面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帮到你。”
“谢谢你的好意，辛德拉，不过这件事恐怕你帮不上忙。”
“我不仅缺少对高效能源的利用技术，输能方面的问题也无法解决。”
说到这儿，伊文烦躁的叹了口气，实验室下一层的大型反应堆总量上勉强能达到他的要求，但是他却没有能瞬间“抽干”整个反应堆释放能源、并加以利用的高效技术。
身为黑暗世界的执掌着，伊文当然知道“黑暗元首”的这支大腿粗的可以撑天，但技术的提升是层次性的，就像他知道太阳蕴含的能量很强，可他根本没有完全把它利用起来的能力。
“这不是一回事吗？”
辛德拉一脸疑惑的问道，那迷茫的样子隐约间和听伊文给自己阐述什么是基因改造技术的蔚有些相像。
“怎么能是一回事？”
被问及到专业领域的伊文轻咳了一下嗓子，准备从十二个角度和五十七个逻辑层次向辛德拉讲述“能源”与“能源利用”的区别。
“我赋予你黑暗世界代行者的权限，你去做你想做的，所有的消耗由黑暗世界承担。”辛德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看着满腔的理论被憋回腹中而导致面容扭曲的伊文，有些不确信的询问道：“不是一回事吗？”
“.…..”
呆滞了半晌，伊文才神色莫名的问道：“这种事情……不好实现吧？”
“不是什么难事，用意志稍微扭曲一下与之相关的世界规则就可以了！”
对于执掌“黑暗”的存在来说，想要办到这点并无困难。
“.…..”
眼见困扰自己实现“源计划”的最大难题解决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伊文不仅没有想象中的满载着成就感的充实，反而却产生了一种奋发图强一辈子、到最后靠找了个好岳父走上人生巅峰的空虚感。
那啥，我回去就把实验手稿和各种教科书烧掉，然后订做一身同等风格的盔甲穿在身上，还来得及吗？
我也好想成为这种“物理参数就是1，不是我就把它变成1 ”的权限狗啊！
第3章 火箭
“努斯汀，我的船什么时候能修好？”
里诺瑞拉星系3527-9623-5号空间停靠站的一家飞船维修工厂内，坐在金属墩上的小个子语气不耐的说道。
他不是人类，全身上下长满了棕褐色的短密毛发，蓬松的大尾巴半耷拉在身后，昭示着对方内心的郁闷。
和一些外貌狰狞的宇宙生灵不同，眼眉、耳尖、以及尾巴上交错出现的白色毛发让他看起来和许多生命星球存在的“浣熊”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尖瘦的下巴和就差把“生人勿进”刻在脸上的表情，他或许也会和那些近亲一样看起来有些萌？
“火箭浣熊”，除了偶尔被生命星球的政体因事羁押以外，在宇宙中漂泊不定、难有居所的星际猎人中的一员，当然，也可以按照一些星球的习俗称呼他们为“赏金猎人”、“雇佣兵”、或者……“扰乱安定的蝗虫”。
相比一些投入“暗物质解离池”分解成“幽能”都不无辜的同行来说，火箭干净的好似一张白纸，他有着自己的坚持，虽然脾气火爆，但还真没为星币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谋生的手段单一，大都靠星际通缉榜上的被悬赏者过活。
上面或许有无辜者，但大人的世界少分对错。
起码站在替研究生命体器械改造的某些星际机构去各个生命星球掠夺人口作为实验品的、暗地里兼职捕奴生意的部分同行面前，他火箭能昂首挺胸的骂他们“婊子养的”！
但也仅仅如此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火箭黄棕色的瞳孔中满是落寞，轻叹了一口气，仿佛这就能把那些本应习惯的刺耳嘲讽抛之脑后。
“我建议你买艘新的，你那破船完全没有维修的必要。”
“破船？”
火箭的声调猛地拔高，也不见刚才的感慨与不耐，两手一撑金属墩，灵巧的跳踩在上面，面朝维修厂的老板，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我把她交到你手里的时候可是九成新的！”
“去你的九成新！”努斯汀显然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声音虽然沙哑，但音调攀升的比火箭还高出一个调门：“你要是不说那是飞船，我还以为你是坐在一团宇宙垃圾里飘回来的呢！”
维修厂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的及兹诺，高大的身材、类人的外表，除了蔚蓝色的皮肤、拳头大小的耳垂和长了五对手臂的上半身以外，和正常人类生命没有太大的差别。
“连飞船都认不出来，你‘飞船维修师’的证书是花钱买来的吧？”
就像爱车的人总对自己的座驾情有独钟一样，身为飞船的驾驶员兼所有人，火箭很恼怒努斯汀言语上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多次逃离险境的“流星火”的鄙夷，当下就对方的专业素养方面进行了嘲讽。
不过和他预想中不同的是，努斯汀并没有表现出技术人员被无故质疑的恼怒，反而以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说道：“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在监狱里认识你？”
“.…..”
有那么一个瞬间，火箭想按照理智的指引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飞船开走，但他很快想起了那艘船现在的样子，说真的，哪怕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和飞船的材质再有信心，他也不确定那“流星火”开动后会不会解体亦或是爆炸。
当时把船开过来全凭上涌的热血，现在让他就这么开走，他倒也不害怕，就是有点……恐惧。
更何况，其他地方的飞船修理收费比这里贵一倍。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这船被他自己改装过不少地方，要是真去正规的维修厂，恐怕得被举报，然后去星际航行监管处交一大笔罚金才行。
这种规定并不是不允许个人对买来的飞船进行私密改造，只要改装者具备“改装资格”就可以，也就是得拥有“改装师”的考核证书。
改装师？
光是“改装师”考核的报名费用就让第一次竖立了长远目标的火箭心肝发颤，就更别提找其改装飞船的收费了。
事实上，“改装”只是火箭这种野路子出身的选手和管理处公务人员的官方称呼，在一般人口中，它被叫做“私人订制”。
想到这儿，火箭对努斯汀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安静的如同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好奇的四处张望的“树人”格鲁特。
去他妈的正规船厂，还是狱友好，便宜省心不说，还承诺打九九折。
相比于星币的损失，别说努斯汀的证书可能是买来的，他就是捡来的、吃饭完餐厅后用收费票据兑换的，火箭也选择把“信任”交到他的手里。
“实话实说，船我确实能修，不过花费很高，有这钱你完全可以买一个二手的新飞船了。”努斯汀喝了口水，半是建议半是告诫的说道：“你考虑好，别事到临头又嫌贵反悔！”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们俩认识多久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火箭好似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样再度站到了金属墩上，“树人”格鲁特往这儿看了一眼，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人的交流方式，没有站过来给挚友助阵的意思，自顾自的四下看着。
“得了吧，火箭，就是太知道了才把难听的话说在前头！”
努斯汀瞥了对方一眼，调侃道：“可别忘了，我的监室就在你旁边不远，往来者对内里‘恶棍’的咒骂总不能是在说格鲁特吧？”
“咳咳，”火箭咳嗽两声，示意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而转过头来的树人玩自己的去：“的确，我朋友……脾气不好，尤其是……东西太贵的时候，我劝都劝不住。”
“少来这套，”努斯汀放下手里的杯子，身体前倾：“我知道玩船的人都有一手，何况你这种玩命的！”
“你个买证书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的改装？”
火箭当然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恶意，当即就回以颜色。
“这么穷苦的‘私人订制’我还是第一次见，纯考虑性能而舍弃了大部分的安全性，而且性能的提升还不怎么样！”
“说这是一艘‘自杀船’你可能觉得委屈，但在我看来，开着这艘船这么长时间你还能活蹦乱跳的，真是陨石群不开眼！”
第4章 歧视
“你直说多少星币吧！”
火箭摆了摆手，一副不愿意和对方一般见识的模样。
“一万七！”
“星屑？”
“好啊，”努斯汀看着装傻的对方，冷笑道：“一万七星屑我能帮你给那艘快散架的船换个外观涂层，有十七万种颜色配比图案可供你挑选。”
“等涂层换完，你就开着你这艘‘九成新’的破船从我的维修厂滚蛋！”
“哦，对了，”维修厂的老板摸了摸拳头大小的耳垂，仿佛刚想起来什么一样：“飞船的动力系统破损数据为百分之九十七，你开不走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可以赠送你几把金属合金质地的船桨，你试试用它们能不能像启动生命星球的水面航行工具一样划着宇宙飞船在太空中航行。”
“还有，船体的主体也破损严重，空气循环系统无法使用，但没关系，你可以多穿两层宇宙战服！”
“重力方面……我吃点亏，在给你的船上焊接一个固定的铁链，你可以用它缠绕在身上来保证不会脱离宇宙飞船，毕竟一旦脱离……”
努斯汀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的声响，好似预见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那可是是以船桨为动力的宇宙飞船‘流星火’，一旦你和它相对分离，哪怕只是片刻，你也不可能再看见它的尾焰！”
“是啊，”火箭抿了抿嘴，气哼哼的说道：“划桨的宇宙飞船，别说我了，就是传说中的世界之主来了，也不可能看到它的尾焰！”
“所以啊，一万七的星屑绝对物有所值！”
努斯汀在“物有所值”上加重了语气，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差刻在脸上了。
“哼”
“砍价”失败的火箭对努斯汀吝啬的品格表达了不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皱起了眉头：“不对，飞船是我开回来的，动力系统怎么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破损？”
“这也正是我好奇的，”努斯汀平静的给自己到了杯水，顺着火箭的话说道：“那艘船为什么在你开来的路上没有爆炸？”
“你愿意相信你的好运气是你的事，我不可能冒着变成宇宙垃圾的风险原模原样的把你的船停在维修区内，所以第一时间就拆除了飞船上的能源核心。”
“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我也可以重新给你装回去，不过在你这样选择之前，我必须给你一个建议让格鲁特留在这里！”
“你是知道的，火箭，我可没时间和那群淘金团的人作伴、在漂浮的宇宙垃圾里寻找你的尸体，不过我想格鲁特不会拒绝这份繁琐但富有爱心的工作，等他找到你零星的残骸，我可以免费给你做一个合金小盒。”
“谁愿意要你的小盒！”
火箭没好气的怼了努斯汀一句，心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后怕。
冲动的确是智慧生命最大的危机之一，一想到自己和格鲁特的归途差一点就变成宇宙中的烟火，火箭就有一种抽自己耳光的冲动。
但冲动是不好的，所以他并没有付出行动。
“一万七星币就一万七星币！”
火箭的声音闷沉，仿佛是从牙龈深处硬挤出来的一样。
当然，心痛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努斯汀眼眸中的片刻心虚，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维修厂的老板已经恢复了常态。
“对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了，你是怎么弄得这么狼狈的？”
努斯汀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也确实对恶棍浣熊与木讷树人这对组合的吃瘪经历感到好奇。
他是了解对方水平的，虽然一直处于星际猎人群体的中下层，但真实实力绝对不弱，能让他落得如此狼狈、连最宝贵的飞船都快报废了，绝不是什么小局面。
“我和格鲁特狠干了‘改装者’那个婊子养的舰队，搅黄了他们的一次大行动，现在他们不知道正躲在哪个维修厂里哭呢！”
提及自己做的“好事”，火箭来了兴致，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晃，满是说不出的得意。
“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努斯汀本来想说“你疯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变了语气。
他是知道火箭心里的怨气的，对此只能摇头叹气。
“改装者”即使在“星际猎人”的群体中也是臭名昭著的存在，他和他手下与其说是“星际猎人”，还不如说是顶着“星际猎人”名头的疯子。
他经常以做任务为借口，前往一些科技欠发达的偏远星系进行人口抓捕。
不是为了贩卖，而是为了研究。
据说他曾经是一名普通的人类，被某个宇宙中的流浪文明抓去做了实验素材，研究后顺路丢弃在了某个生命星球。
作为实验的痕迹，与普通人类不同的是，他包括右手在内的小半个身子都是由黑色的金属构成，这给他带来了强大实力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很严重的副作用。
所以，在转辗多年终于找到那个流浪文明报仇以后，他得到了部分当时的研究档案，并决定深入研究下去以解决自身的问题。
没人知道他的进展如何，只知道他对生命体的捕捉行为越发猖獗，甚至还经常劫掠、乃至毁灭掉部分未曾发展到星际时代的智慧文明，以此来满足他那变态的破坏**。
所以，火箭找“改装者”的麻烦就可以理解了。
他本身只是外星疯人院看护者们的宠物中的一员，因为看护者们的离去以及留下的智能机器人想要增加人手的想法，才被高度机械化改造成了现在这样，这也正是他处处受到歧视的原因。
这种歧视体现在很多下意识的举动当中，比如他已经习惯的、别人对他的称呼“火箭浣熊”。
按照习惯，他是应该被叫做“浣熊”火箭的，“浣熊”是外号，火箭是名字，而不是被称为“一个叫火箭的浣熊”“火箭浣熊”。
主谓的颠倒寓意着许多人根本就没把他归为智慧生命，他们只把他看作是一个好运的、变了异的、会说话的、有点奇怪的改装动物，甚至以前还有人轻蔑的、毫无缘由的怀疑他之所以有智慧生命应有的反应，完全是脑子里的芯片推演、计算后的结果，他实质上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喜怒都做不了主的机器动物，一个披着毛皮的人工智能。
所以，他活跃在星际的早年间，十次被星际监狱收押，至少得有八次是因为他把有这种狗屎念头的家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第5章 开阔眼界
“‘改装者’要是这么容易拿捏，早就在星际中除名了！”
看着火箭一副干了什么了不得大事的模样，努斯汀忍不住给他泼了泼冷水，免得这家伙一上头再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接任务不要往偏远星系跑，要是被‘改装者’的舰队堵到，我可没有多余的合金给你做小盒！”
“去你的小盒吧！”
火箭白了对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故作不屑的说道：“你以为这里面是什么？”
“是智慧！”
“我和你聊天都不敢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就怕满溢的‘智慧’洒出来被你捡到，然后你借此提升了智商、拥有了成为一个奸商的卓越本钱！”
玩笑话说完，火箭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他又不是听不懂人劝，也明白仅凭自己和格鲁特两人，在气急败坏的“改装者”势力面前，处于绝对的劣势。
他不缺血性，但并不想和一帮宇宙垃圾搏命。
“放心吧，伙计，我打算等船修好，就和格鲁特去‘阿萨星域’。”提及自己的目的地，火箭的嘴角上扬：“我想……‘改装者’是没胆子去那里的！”
“仙宫的统治地？不错的选择！”
努斯汀点头附和了火箭的看法。
如果说有哪个地方让‘改装者’一想起来就浑身发颤的话，早年间他被改造时所在的实验室是一个，由仙宫统治九域的“阿萨星系”是另外一个。
对于仙宫，努斯汀没有太多的了解，或者说，除了本土星系的势力，星际中的大部分生灵对于阿斯加德人的了解都处于一种“听说过、没见过”的认知状态。
只知道那是一个比较怪的文明，魔力与科技相促发展、个人武斗和群体进演交相呼应，他们不热衷于与外星域深入交流，量子网络上关于他们的消息不多，大部分都是黑暗精灵们透露出来的。
据悉，阿斯加德人和黑暗精灵是死敌。
甚至更有消息称，部分以小规模族群活跃在星际中的、如同流浪文明一般的黑暗精灵们，就是因为无法忍受战败后失却星系主导权的耻辱，拒绝继续生活在已经更名为“阿萨”的家乡星系中、而选择自我放逐的极端者。
生活在宇宙星际中的各个生命对黑暗精灵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也都能明白战胜黑暗精灵的阿斯加德人不好惹，平时就算有星际猎人前往‘阿萨星系’，但也基本不会踏入仙宫直辖统治的九域。
“改装者”曾经把捕捉实验素材的主意打到了“阿萨星系”的头上，无论是阿斯加德人、黑暗精灵、冰霜巨人，还是其他的存在于九域之外的、按理来说应该归属于仙宫治下但两方都对此不怎么上心的其他文明中的智慧生命，都让苦寻解决自身隐患的“改装者”极其眼热。
所以他带着浩浩汤汤的舰队入了“阿萨星系”，打算复制他在其他星系的行为。
但进去没多久，他和他麾下的舰队就被波及到了一场遍及九域乃至整个“阿萨星系”的大战当中。
正想着浑水摸鱼的好事，麾下的舰队就被领兵镇压忤逆者的仙宫军队打得近乎全军覆没，他也是费了很大的代价才逃得生机。
一场本以为风险不大的捕捉行动宣告失败，付出的代价是“改装者”麾下的势力覆灭了大半，低调了很久才回归星际生命们的视线之内。
从那时起，一个名字就成为了他恐惧的根源“海拉”！
“虽然‘改装者’可能没胆子去那里找你的麻烦，但你还是要多加注意！”
拿起水杯来喝了一口，努斯汀故作不在意的说道：“看在你是惟一一个发现了我诚信商人本质的人，我会在你的船上加一个‘定向量子通讯网络求助器’。”
“如果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按下它！”
“然后你就会传送到我面前救下我？”
“然后我就会飞过去给你收尸！”
看着故作鄙夷的瞥向自己的火箭，努斯汀看向手中的茶杯，低下的面容收敛了笑意，声音低沉且语气严肃的说道：“顺便，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船！”
听到这句话，火箭心下一暖的同时也有些被人小视的不耐，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反应过来，用莫名的眼神打量了自己这位曾经的狱友好久。
能有资格在面对“改装者”时还说出这样大话的人可不多见，想着当时监狱里的见闻，火箭对努斯汀入狱的缘由起了好奇心。
不过，这些情绪在对方抬头看过来之后被尽数压回了心底。
以往的经历让火箭一直在强迫自己学会只依靠自己，虽然努斯汀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这个朋友没有交错，但指望他那就差像刺猬一样把自己伪装起来、以免被别人瞧不起的态度所伤害到性格能好好说出感谢的话，根本不可能。
“划桨的？”
见对方抬头，火箭笑着发问，仿佛刚才听到的一切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一样。
努斯汀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先是摇摇头，随后点点头，以一种感慨中夹杂着无奈的语气回道：“对，划桨的！”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彼此都大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笑声止住，火箭看着坐在椅子没有动弹的努斯汀，催促道：“光笑，我的船就能自己修好？还不抓紧时间干活去！”
“不要耽误我挣星币，你知道你傻笑耽误掉的这段时间里，我能有多大的收益吗？”
“说出来你会愧疚的给我免单，还会补偿我很大一笔数字的星币！”
“咳咳咳”
笑意尚未完全收敛，就被火箭的话噎了一下，努斯汀连咳几声，瞪了面前这个不知好赖的家伙一眼，站起身来，嘴里没好气的嘟囔道：“是啊，火箭先生可是鼎鼎大名的星际猎人，一个标准时好几万星币的大人物！”
“切”
对努斯汀瞥了瞥嘴，火箭掏出了一个二手的电子板，一边打开上面实时更新的“星际悬赏”客户端检索任务，一边自我感觉良好的嘟囔道：“好几万？伙计，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和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起吹牛，要知道，像我这样大人物，张嘴吹牛的星币单位都是上亿！”
说着，设定好检索条件的他把右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活跃了一下手指，嘴里呼喝道：“等着开阔眼界吧，努斯汀，看我给你抢一个上亿星币的大单！”
第6章 指令
“这就完了？”
伊文的意识力量蔓延而出，覆盖了全身，想要找到自身的变化，不过没能得到任何收获。
光洁的皮肤如旧，不曾发现哪儿多了个刺青或是烙印上了符文。
“你所认为的那种变化，只会发生在本源侵蚀或眷属转化的过程当中，”辛德拉耐心的解释道：“我赋予你的是“黑暗世界”代行者的权限，与那些危险且低端的法术仪式毫无关系。”
黑白两色的世界恢复了斑斓的色彩，辛德拉收敛了自身位格对现实世界的覆盖，她指了指布局熟悉的地下实验室，笑着对伊文提议道：“试一试？”
“好！”
点了点头，伊文长舒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和忐忑，双眼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清明。
“潜力激发！”
意识力量向着脑海深处收敛，这是他和蔚两人改进后的成果。
不同于发散意识力量、用以刺激基因链条的蒙多医生的使用方式，改进后的“潜能激发”虽然副作用依旧致命，但在中断和短期使用上却没有了原版那随时有可能失控的危险。
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点，毕竟，不是谁都有蒙多医生那种丰富的生命体改造经验，而且躯体还无比耐用。
毫无变通的复刻使用，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变成一滩浊黄色的、不会危害到社会安全的组织液。
紧攥的双拳微张，伊凡开始有意识的令紧绷的神经舒缓。
此时，脑海中的意识力量已经收敛到了极点，在主观的约束下正成波纹状震荡。
随着它的震荡，无穷无尽的反馈信息如洪流一般涌入，“意识数据化”，来自佐拉博士的技术支持。
意识层面上，伊文没有丝毫担忧和紧张的表现，反而越发放松了。
他的眼睛变得空洞而漠然，蒙蒙的微光让他蔚蓝色的瞳孔看起来就像是融入了天空的倒影一样。
“机械心智”，“潜能激发”和“意识数据化”结合后的状态，因为还不熟悉，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来。
这种状态下，伊文对外界的所有反馈都交给了潜意识，正因为如此，那些残留些许都能让他变成疯子或者白痴的、对现实世界感知和解析产生的数据流并没有在他的意识中留下任何印记。
它们随着意识力量的震荡涌入，然后又随着新的震荡离开，没能溅起丝毫波澜。
如果是往常，到了这一步就可以结束了，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能源上的问题，所以伊文可以进行更进一步的尝试。
“指令：破碎”
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感性，伊文伸手一指放置在不远处桌面上的玻璃水杯，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几乎同步的，潜意识将这种“让杯子碎裂”的意图通过学习和理解的知识，转化成了某种数据态的表现形式，然后随着调整意识力量的震荡频率，改变了对应数据流当中的某些数据。
思维中的转化所花费的时间体现在现实世界时微不可查，几乎就在伊文下达了指令的同时，玻璃杯在没有任何外在影响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堆碎片。
没有破碎的声响，没有溅射的碎片，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什么杯子，只有一堆未曾打扫过的玻璃碎片。
“指令：抹除”
额头微微偏转，散发着蒙蒙光亮的蔚蓝色眼眸看向了一个放置在实验台上的金属笼子。
笼子不是承载他指令的目标，关在笼子内用来验证某些药剂效果的小白鼠才是。
依旧是潜意识对自我意图的数据转化，仍然是震荡频率的变化影响对应数据的改变，伊文能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尝试比刚才的要轻松。
同步的，金属笼子内的三只小白鼠当中被伊文选为目标的那只，好像画板上被橡皮擦除的线条，干净的如同从来都未曾存在过。
小白鼠的消失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然而它自身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
没有任何惨叫和哀鸣，平静的一如往常。
然而，和它在同一金属笼的另外两只却跑到它原本所在的位置嗅来嗅去，仿佛在疑惑同伴的消失。
身为始作俑者，伊文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事实上，指令的实现是瞬时化的过程，换句话说，当意识力量震荡改变了对应数据流的刹那，小白鼠就已经消失了，之所以会展现出它被抹除的痕迹，只是变衍过程被视线所关注到的残象作怪。
“呃……”
眼中的光亮敛去，感性的色彩回归，脱离了“机械心智”的伊文手揉捏着隐隐作痛的眉心，鼻腔里发出些许不舒服的闷声。
“规则的力量？”
“没错！”
熟悉的声音让伊文从短暂的恍惚中回神，他看向发问的辛德拉，点头以示赞同。
把想要施加指令的某些物品通过震荡的意识接触短暂的数据化，然后通过更改这些数据造成等同的影响，这确实是一种规则的力量，位格或者说自我水平没达到同等层次的人连抗拒乃至反应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当然，目标越强、指令越复杂，给伊文带来的消耗就越大。
这种消耗一方面体现在能量的消耗上面，但这对伊文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身后站着的真土豪有世界的大佬让他无比自信。
另一种消耗体现在意识力量方面，这才是当前伊文遇到的真正限制。
仅以他现在的意识力量的强度来说，如果目标身上的能级足够高，他所下达的指令很可能就会因为意识力量不足以进行数据转化而失败。
当然，因为数据的改变只有成功和失败，所以失败只是无法实现当前的指令，并不像下层的魔法运用那样有什么反噬或是意识与灵魂上的伤创。
指令的复杂与否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
“抹除”比“破碎”简单，因为前者只是删除掉相关的数据就可以了，而后者则要更改对应的每一个数据，并保证整改后的数据彼此间符合规则逻辑和结构间的稳定联系。
不过同样的，“消除”所要消耗的能量远比“破碎”大的多。
“对了，辛德拉，消耗的能量有多少，对你会有多大的负担？”
疲惫有所消退之后，伊文第一时间向辛德拉询问相关能量消耗的数据。
虽然他现在的意识能量也就够他使用两到三次“指令”的，但他相信随着自己学识的提升和意识力量的增强，总有一天会将其变成自己的通用手段。
伊文没有一直依靠辛德拉的想法，对于一个科研者来说，避过疑难并不能带来成就感，所以他并没有放弃过研究新的能源利用技术。
但他同样也不迂腐，在研发出新的能源利用技术之前，同样会心安理得的依靠黑暗世界来帮他承担相关的能量消耗。
不过他需要具体的数据，以免对“黑暗世界”或是辛德拉本人造成什么影响。
他不知道辛德拉的实力具体强大到什么程度，但却知道如果有人与她为敌，那么必然是接近乃至高于她实力水平的。
如果在她与敌人交手的时候，并不知情的自己大量消耗了黑暗世界的能量，那么很可能就会令她陷入危机。
“微不可查的消耗，放心使用就行，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的。”
听到伊文的询问，辛德拉笑着摇了摇头。
她明白伊文的意思，示意他不必担忧：“我已经执掌了‘黑暗’，有界限的数据失去了描述我‘能级’的资格，能量对我来说，本就意味着无穷！”
第7章 大发明家蔚
“伊文，你没事吧，我感觉到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吞了回去，看着地下实验室内的景象，蔚的眼中闪过了些许狐疑。
伊文正半弯着腰，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一副歉然的表现，在他对面，站着一位容貌娇媚的女性。
她的脸色呆滞，双目无神，嘴角还泛有着些许晶莹，身后九根白色的尾巴半耷拉着，没有丝毫朝气。
“这谁呀？”
蔚走过来揽住伊文的肩膀，往对面努了努嘴，自认为小声的猜测道：“你新做的塑胶娃娃？”
“别胡说！”
伊文抬肘怼了蔚一下，纠正道：“我什么时候做过娃娃！”
“这是‘九尾妖狐’阿狸，你不认识吗？”
“不熟，但见过，”蔚摩挲着下巴，“不过我见的那个是会动的！”
“这个也会动！”
伊文白了不会说话的蔚一眼，替阿狸说着好话。
“是吗？”
边说着，“执法官女士”伸拳轻轻的碰了对方一下，试探的说道：“你好啊！”
外来的碰触打断了阿狸的愣神，她转过头看向蔚，唇齿微张：“m * k * log（ywr *（tair-tglass）/（t-tair））*&arctank…….”
各种复杂的演算过程和繁多的外界特定系数参数从“九尾妖狐”的嘴里接连不断的冒出来，听得“高级知识分子”蔚小姐一愣一愣的。
“哎？”
蔚瞥向伊文，有点不高兴的问道：“她说的什么，是不是有点儿向我炫耀的意思？”
自己友好的招呼未能得到友好的回应，这让蔚对粗鲁的对方很是不满。
还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
哼，瑞兹门前卖符文你比维迦都嚣张！
“时间卷曲器”知不知道？“交错驱动仪”见没见过？
当时艾克发明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给他提供了决定性的帮助！（“大姐头，帮忙把扳手递给我！”）
“基因超频转录”听没听过？“能量意识性应激反应”能不能理解？
伊文探索和推导这些知识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给予了很大程度上的技术援助！（“蔚，帮我拉一下供能枢纽，对，最顶上那个红色的把手，往下拉，轻点使力，别掰断了！”）
“后遗症，”伊文有些心虚的笑了笑，“阿狸……呃……配合……对，配合我做了一个猜想性的实验验证，现在还处于受影响的状态。”
见蔚的神情由不忿变为好奇，伊文只好轻叹了一口气，详细的解释了一下其中的缘由…….
辛德拉走后，伊文使用了“‘九尾妖狐’阿狸附身卡”，打算试验一下使用了附身卡后能否给自己带来意识力量上的提升。
但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随着卡片化作细碎的金沙消散，一个形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九尾妖狐”阿狸，一具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意识体化身。
辛德拉赠予的“灵魂本源”超出了系统凝聚“附身卡”的需求，但又没达到升级为“召唤卡”的其他要求，所以阿狸的意识以化身的形式现身现实世界。
除了伊文与其他系统召唤来的英雄以外，哪怕是已经脱离了系统的“黑暗元首”辛德拉，也得借助自身位格和对相关联系的熟悉才能触碰并伤害到当前状态的她。
同样，自身水平本不足以凝聚化身的阿狸也只是借助足够多的灵魂本源的帮助来达到意识降临的目的，比之“众星之子”索拉卡相去甚远，虽然依旧能感知到一切，但却没有办法对现实世界造成太过深入的影响，更不要说与人战斗了。
有劣势自然有优势。
相比于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位花费“传说值”承载阿狸意识来令其出手的“附身卡”来说，只要阿狸的化身不回归系统空间，伊文就可以花费足够的“传说值”令任何数量的、任何生命在阿狸意识的允许下借助“九尾妖狐”的部分力量。
唯一的遗憾就是，与阿狸意识操纵某具身体来发挥战力的“附身卡”不同，借助阿狸的力量要受到花费“传说值”的多少与系统从属关系的影响。
换句话说，如果伊文借用阿狸的力量，最高可借用全部。
甚至花费的传说值足够，能让阿狸的意识从化身状态变为降临状态，让恢复了全部实力的“九尾妖狐”短暂的出现在现实世界帮他作战。
不过因为他和系统本就一体，所以阿狸的降临就相当于他借用了“九尾妖狐”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选择这种方式，在阿狸变回化身形态之前，他本身无法使用对方的力量。
系统召唤出来的英雄最高可借助二分之一阿狸的巅峰实力，其他与系统无关的生灵最高可借用四分之一。
不过他们和伊文不同，不会受到阿狸降临的影响，甚至在阿狸降临以后，如果伊文舍得投入“传说值”，还能将这两个数值变为四分之三和二分之一。
了解这些，伊文也就打算将出现的阿狸的意识化身当作召唤来的英雄本体同等对待，毕竟借用人家力量的时候还得需要她点头同意。
也幸好这种化身形态的维持不需要伊文消耗“传说值”，而且只要阿狸不愿意，除伊文以及系统召唤来的英雄以外，现实世界的其他人基本上都不可能接触或看到她，这就让良心老板伊文格雷泽先生免去了为其安排身份和收敛“传说值”途径的劳苦。
当然，以阿狸这种纯意识化身的形态，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就是。
……
或许是想给新的系统宿主一个下马威，也或许只是玩弄人心的妖狐长久以来的自我习惯，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看他出糗的恶趣味，阿狸在听完伊文的讲述后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
见到这一幕的瞬间，伊文就感觉自己体内出现了不妥：血液流速加快，荷尔蒙蓬发，一种莫名的依赖和欢喜从心底泛起。
理智尚存的伊文果断的切换到了“机械心智”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别说是魅惑众生的狐妖，就是世界本身，都不可能在他心底掀起任何波澜。
不过，在转变为“机械心智”的状态之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伊文正处于阿狸附身卡的激活状态，并且忘记了在“机械心智”时与其在意识层面上的切断联系。
他使用“附身卡”的目的，本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借助阿狸的意识力强度来替自己分担使用“源计划指令”时带来的意识层面上的负担，只不过因为突发情况还没来得及知会阿狸一声。
于是，“九尾妖狐”悲剧了……
汹涌而至的现实世界数据化之后的意识洪流，在阿狸反应过来之前，顺着彼此间的联系涌入了她的脑海。
一如“背对着太平洋海岸跳小苹果庆祝与怪兽作战胜利的机甲们被从海底蜂拥爬出的奥特曼们拉倒在地一阵猛踹”般的措不及防之下，饶是极其擅长心灵与意识层面交锋的她也陷入了时间不短的浑噩状态，一副被玩坏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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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幸福的呼喊【三月一号恢复更新】
从实验室出来，伊文走在前面，若无其事的向身侧背后灵一般不可见的阿狸介绍着屋里的布局，蔚晃着膀子跟在一边，神游物外。m.www.uu234.net
“蔚，怎么样？”
“蔚？”
没得到回答的伊文加大了音量，同时用手肘碰了碰走神的皮城女。
“什么？”
“我是说，阿狸以后就住在你的房间，怎么样？”
虽然“九尾妖狐”当前如同灵魂体一样的形态没有什么血肉之躯的相关需求，但伊文仍旧按照召唤而来的英雄标准对她进行着安排，这也是在身体力行的表达着自己的礼节与尊重。
听到伊文的话，蔚挑了挑眉，想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你知道我一向大方豁达、乐于助人。”
“这是皮尔特沃夫人尽皆知的事实！”
伊文笑着奉承了一句，算是感谢蔚的“牺牲”。
相识这么久，伊文也知道蔚是一个不喜欢别人触碰自身东西的性子，能答应他的提议，即是给自己面子，也是看在阿狸“灵魂体”般的外在形象上。
“别墅内还有其他方面的人……”
安抚好蔚，伊文转头对阿狸解释了一句。
“九尾妖狐”颇具风情的白了那个把刚才的事情掀篇的老板一眼，点头示意自己理解他的担忧、并接受了他的安排。
“其实他们人都不错……”
不清楚阿狸性格的伊文半是解释半是告诫的说道。
“嘭”
巨大的声响打断了伊文的描述，引得三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亲爱的你听我说……”
光着膀子的韦德直接从弯转的楼梯上跳了下来，轻巧的借助翻滚卸去了冲力，然后迅速起身，双手高举，试图对追在他身后的凡妮莎解释着什么。
“不不不，应该是你听我说，就站在那儿别动，听我好好跟你说！”
站在楼梯上的凡妮莎拿着死侍的直刀，呀牙切齿的就打算冲下楼梯。
“消消气，凡妮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韦德一定不是有意的，你好好和他说说。”
“对对对……”
听到伊文替自己说话，韦德威尔森一脸感激的看了过去。
但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伊文的表情如机器般平静，蔚蓝的眼瞳中宛若闪烁着世界的倒影。
不过很快，伊文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模样，那坏笑着瞧热闹的样子让韦德险些以为自己刚才见到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放心，伊文，我会‘好好’和韦德谈谈的！”
脖子上传来的冰冷以及近在耳侧的声音，让韦德威尔森脖颈僵硬，他转过头，看着狞笑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爱人，讪讪的笑了笑。
“亲爱的，你听我说……”
韦德伸出手指推了推架在脖子上的刀刃，没有推动，加大了力气又试了试，还是没能推动。
他抬头，正对上女友不善的眼光，讨好的笑了笑，双手高举。
“哼”
凡妮莎的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示意对方跟自己走。
她非常生气，恨不得现在就用手里的刀给面前不着调的男友好好的来上几次“深入浅出”，不过蔚和伊文都在，她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遭遇诉之于口。
最近她想要一个孩子，想得有些发疯了，数日未出房门的和男友辛勤耕耘。
这本来是好事，可就在刚才，原本闭着眼睛呻吟享受的她罕见的睁开双眼，却见裤子都没脱的韦德手里正拿着一根仿真的器具在自己身上假装用功，不时还拿起一旁的塑料瓶子往接触位置滴些橄榄油，装得和真的一样。
你tm的在这儿给老娘做菜呢？
我和树胶、橄榄油能生出孩子来？
被发现的韦德撒腿就跑，粗略的穿上衣服的凡妮莎拿刀就追……
“亲爱的，我就是稍微有点累了，我保证不会了！”
“没事，我一点都不生气！”
凡妮莎握住刀柄的手紧了又紧，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应后就不再言语，只是胁迫着韦德跟自己回屋。
……
“啊啊啊啊啊啊”
眼见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韦德幸福的呼喊，被打脸的伊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顿时感觉心里十分舒畅。
蔚和阿狸都好奇的看向自家老板，显然是惊讶于他刚才让韦德重入“虎口”的手段。
不过在他看过来以后，阿狸白了他一眼就偏转了视线，似乎想到了自己遭遇的糗态。
蔚同样吹着口哨看向别处，一副“那没什么，我一点都不好奇”的表现。
她可是非常了解自家老板的，要是展露出好奇引发了他的谈性，又得哈欠连天的听他讲解老半天。
没能有机会讲解“原计划指令”中的各种技术手段，伊文也没什么不满，毕竟现在供能方面只是取巧，而且刚才的事对阿狸也不是什么友好的回忆。
“到了”
对身旁的两人招呼了一声，伊文就让到了一边，这毕竟是蔚的房间，剩下的事情当然要交给她来做。
接到伊文示意的眼神，蔚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开门，将二人引了进去，嘴里嘟囔着：“一会儿我们划条线，室内空间一人一半，你不能动我这边的东西，也不能把你的东西放到我这边来……”
阿狸嫌弃的看了一眼无处下脚的杂乱房间，示意蔚自己对她的建议万分赞同。
“对了，”正在收拾房间好给阿狸腾出空间的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身后来回飞舞的大尾巴和荷尖般可人的绒耳，好奇的问道：“你平时不掉毛吧？”
嘴角一直悬挂着挑逗般轻笑的阿狸瞬间变了脸色，气哼哼的盯着哪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的女人，暗自发狠找机会要让她好看！
“胡说什么呢！”
伊文赶忙走过来踢了不会说话的蔚一脚，教训道：“灵魂体掉什么毛！”
“哦……”
蔚赞同的点点头，随后满意的忙活了起来。
伊文也为自己化解阿狸的尴尬而沾沾自喜，全然没注意身后的阿狸正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老娘平时也不掉毛！”
阿狸在心里咆哮，狠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那两个不会说话的家伙一人一个过肩摔。
“好想咬死他们啊”
降临的第一天，“九尾妖狐”就对美好的现实世界发出了幸福的呼喊。
ps：三月一号复更，本想着春节时给大家发一章拜年，但是应酬太多一直没能调整好状态，所幸年还没有走远，老刀赶在小年的今天给大家送上祝福，新年快乐！
第9章 卡西利亚斯
暗淡的月色下，十几个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斗篷下面的人影从各个隐蔽的角落出现，汇集在一起，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www.uu234.net
很快，他们来到记忆中的房门前，有些局促的等在那里。
几个第一次参与的人影还忐忑的四下张望，生怕从视线盲区的黑暗里跳出来几位持棍拿索的监罚者。
“咣当”
巨大的开门声响让神经高度紧张的人影们吓了一跳，四五个没经历过这些的新人下意识的摩挲手掌，金色的流苏在掌指间飞速酝酿，眨眼的功夫就险些凝聚成了武器的模样。
阴冷的目光投注到身上，发现是自己神经过敏的新人们讪讪的平复了涌动的魔力，让几乎成型的“秘法武器”消散无踪。
卡西利亚斯收回了扫视的目光，什么话都没说。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引着站在屋外的其他人走进房内。
像这样拥磊黑暗的集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新成员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当中。
所以，啼笑皆非的闹剧时不时就会来上一次。
卡西利亚斯已经尝试去习惯了，毕竟，无论他们现在有多么不堪，在拥抱过黑暗之后，很快就能成长为足堪一用的手下。
……
停下脚步，卡西利亚斯示意其他人站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对着被围在中央的黑色石雕信手一指。
“嗡”
蜂鸣般的声响下，惨绿色的光束击中了石雕。
火环状的光圈如反馈般向着四周扩散，在围拢成圈的人群反应过来之前就从他们的身上扫过。
转瞬之间，屋内空无一人。
……
“啊”
“唔”
卡西利亚斯站在一座由卡在石壁上的火把照亮的石质大殿内，看着几个跌倒在地的人接连发出惊吓般的短促闷哼，神色不悦。
瞥了眼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其他人影，他按捺下内心的烦躁，沉声呼喝道：“够了！”
新人们瞬间安静下来，默默起身站好，如果不是身体有些微颤，看起来和旁边的老手们毫无区别。
皱了皱眉头，卡西利亚斯没有再多说什么。
即使是在卡玛泰姬学艺的法师学徒们，彼此之间也有着天差之别。
像他与莫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亲身带队去与异世界的家伙们交手，而那些遇到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家伙们，却是一些只会些许皮毛手段的雏们。
想到这儿，他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这群人是出类拔萃的精英法师，恐怕也没这么容易被自己蛊惑。
“站到那个法阵的节点上去！”
卡西利亚斯用沙哑中带着冷冽的嗓音命令道，看着其他人或平静或畏缩的在指定的地方站好，才不疾不徐的走向了主导仪式的节点位置站定。
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难得的，卡西利亚斯的心中产生了些许成就感。
自从几年前的那次“天启仪式”中接触到多玛姆，他就逐渐开始了对黑暗力量的追求。
像如今将要举行的感召仪式，他在这些年里已经举行过五次，洗礼并收服了十几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而这一数量，在今天的这场仪式过后将增加更多。
想到这儿，卡西利亚斯又看了一眼人群，和以往相比，这次的新人数量远远超出。
或许是古一不在的缘故，让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们变得更容易铤而走险？
心中莫名一松，卡西利亚斯摇摇头，驾轻就熟的摊开硕大的古书。
尽管不止一次的从多玛姆那里得到过保证，自己也多次在古一的眼皮子底下举行仪式而未被发觉，但相比较而言，还是古一不在时举行仪式更能让自己放心。
“新加入者不少，”卡西利亚斯缓缓的开口：“我们将尝试更深层次的洗礼，成功以后，所有人都将迎来新生！”
在那夜星光漫天的治愈下，卡西利亚斯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进行下一阶段的仪式，从而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集中你们的注意力，竭尽所能的去与黑暗交融！”
进行完仪式前的最后警告，卡西利亚斯收敛了意识，专注的吟诵起语调怪异的咒语。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让本就风格诡异的环境更添了几分可怖，仿佛此时在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处，正爬伏着一群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人群的魔物。
几位新人的额头鬓角满是汗珠，但刚才的警告让他们不敢随意张望，只能死死的盯着持续吟诵着的卡西利亚斯，努力尝试不去管那令人作呕的咒语音调所引起的身体上的不适，以及脑海中丛生的幻觉。
声调逐渐高昂，越发刺耳难听。
在咒语结束的尾声，卡西利亚斯高举双手，任由硕大的魔法书漂浮在身前。
“黑暗......降临……”
他一边用压抑的声音接连呼唤着，一边大幅度的摇晃着身体，似乎要迎接什么。
无论是否是第一次参与仪式，在如此诡异与肃穆的场景面前，所有的参与者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果然……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嘭”
漂浮在半空中的古书失去了支撑，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让还在呼唤“黑暗降临”的卡西利亚斯停下了他海草一样摇曳的身姿。
空气莫名的安静，所有的参与者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卡西利亚斯，而这位主导者好似石雕一样僵在那里，看着摔在地上、页纸四下散落的古书，不发一言。
“怎么会接触不到黑暗维度……”卡西利亚喃喃着，声音带有些许惊恐。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法师，他当然能感觉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是仪式失败，而是他所使用的这个仪式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幻觉，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无法再与黑暗世界取得联系，多玛姆所承诺他的永恒与强大也随着黑暗维度的失联而彻底沦为了泡影……
“一定是你们不够专注，不够虔诚！”
早就因为灵魂时常接触黑暗维度而变得偏激的卡西利亚斯猛地抬头，双目涨红，死死的盯着身前的参与者们，体内的强大魔力如浪潮般翻涌，叫嚣的声音当中带上了些许歇斯底里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