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章 此书必火
金陵，比江户热一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六月末，蝉始鸣。
小昆虫腹基部的鸣肌发达，据说每秒能伸缩约1万次，鸣肌伸缩带来鼓膜共鸣，散发出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才怪！
蝉鸣，浅层分析那叫音调高，深层分析那叫求偶信号。
无论哪一点，在这炎炎夏日。
都，扎，狗，心！
狗急跳墙，报复性不小，所以这金陵城中好几家狗肉火锅店就遭了秧：
“……据最新统计，目前已经有4家狗肉火锅店发生了液化气爆炸危险，17人受伤，另有数家餐饮店内液化气、煤气等易燃易爆气体无故消失，店面主要集中于秦淮、玄武、鼓楼三区……”
电视前，藤椅上。
小说家杜康漫不经心的听着新闻报导，手指手机上划来划去，翻看着自己小说的内容，最后叹了口气，手机屏又回到最初的页面。
起点，作者后台，信箱，一行小字：
“您好，您的作品我们已经进行了初审，由于目前作品尚未达到签约标准，故此，我们暂不签约，希望您能继续努力发表，您可以再次提交进行复审。感谢您对的支持与信任，谢谢！”
还真是让人郁闷啊！
杜康侧躺下来，左手大拇指、食指夹着手机，右臂垂落下去，拿着一支电子笔，如果胸前有个匕首，再把场景转移到浴室，就活生生一幅现代版《马拉之死》。
恰在这时，一个穿着老式佣人装的女人走过来，给他续了一杯茶。
顺手将手机夺过去，看了看之后巧笑道：
“这是又打算鸽了？”
“鸽！”杜康瓮声道，“不鸽不是男人！反正我脑洞多！”
巧笑变成嘲笑，女人伸出白嫩的指头点着杜康的额头：“怪不得你爸当初非要给你取那个名字。”
“什么？”
“恭。”
女人眨眨桃花眼，“温良恭俭让的‘恭’。”
“……”杜康咬牙切齿，“心可真大，也不怕我让他断子绝孙！”
“你正走在这条路上。”女人收回手，把茶杯递过去，顺便一脸悲悯，喋喋不休道，“你已经单身21年了，眼看着身边的朋友小学谈恋爱，初中谈恋爱，高中谈恋爱，再不济大学谈恋爱，可是你这孩子一直单身，我就纳了闷了，你那东西小时候明明还能石……”
“不要唠叨，我明天就给你勾搭小闺女去！”
杜康两只手捧着杯子，吸溜着茶水，对这种低技术含量的挑x逗无动于衷。
他是个小说家。
或者说作家，网络作家，网络扑街作家。
当然，这只是表面。
实际上，他的职业是记录民间街谈巷语，比如说灵异事件，神话传说，民风习俗这种，有时候还要深入实地调查，工作内容堪比龙组，scp基金会，蓝白社……没错！
实际上他还是个小说家！
此小说家非彼小说家，真要追溯，还要追溯到先秦时代，是诸子百家之一，是采集民间传说议论，借以考察民情风俗底蕴深厚的学派。
当初可是曾和儒、道、墨等百家争鸣过的，就好比外面那些乱哄哄的鸣蝉。
但可惜的是，小说家这个鸣蝉腹基部的鸣肌不行。
伸缩无力，音调不高。
于是在人家越争越起劲儿的时候，小说家率先萎了，书稿大多亡佚，没能流传下来，好在没挂，半死不活地流传到现在。
到了现在，也就杜家这一条单脉还在苦苦坚持。
却也坚持不住了，毕竟名声不好。
诸子百家之中，真正发展成学派的只有十家，小说家虽然自成一家，位列其中，但被视为不入流者，故有“九流十家”之说。
也就是说，十家中有九流，唯有小说家不入流。
耻辱啊！
为了摆脱这个耻辱，历代小说家传人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一生都扑在事业上，一心想搞出个大新闻，然而，一直到杜康这一代。
嗯……还没摆脱。
历代老祖奉上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所以按照子承父液的习俗来讲，杜康也有责任扛起小说家伟大复兴的大旗。
旗可不是好扛的，这不，继前几本书各种扑街、太监之后，这本新书竟然连签约都混不上了。
“想我堂堂小说家唯一传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采缘饰，云霞满纸，笔力如大匠运斤，既能点睛画龙，又可倒峡泻河。写的这么好，不签我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损失……桃娘你说是不是？”
杜康恬不知耻地称赞自己，吸溜了会儿桃花茶，舒心了些，这才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女佣，见女佣虽然穿着老旧难看的女佣装，却肌肤细滑，嫩得能掐出水来，长发略显湿意地散在衣肩上。
一看就知道刚洗完澡。
“是是是，我们家小杜最有才华了。”桃娘表情真挚，声音宠溺。
这是桃娘。
打杜康记事儿起，就是自家的佣人，顺便在杜父失踪后兼职奶妈，保镖。
年龄不好算，因为桃娘总是说她是看着杜康，杜康他爹，杜康他爷长大的，在其眼中，杜康就跟她曾孙儿一样。
丫吹得跟真的似的，杜康却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觉得她最多是自己爹妈那一辈。
年纪顶了天了四十，也算得上冻龄女神。
却不知道结没结过婚，以前经常说什么母亲死后奶过自己的话，弄得杜康整个少年时期都没好意思把她当成x幻想对象。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签我？”
“可能……因为家里没巧克力了？等会儿我去超市再买点回来。”
“别跑题。”
“没跑题啊，你爸和你爷曾经说过，他们之所以没有成为大文豪，甚至连本书都没出版过，是因为那时候家里穷，连巧克力都吃不上，唉……无巧不成书啊，历代小说家之所以出不了书，就是吃不上巧克力。”桃娘努力挤出来一滴眼泪，“所以杜家数代努力完善《山海经》，到如今却也只是手稿，连出版都没出版过……”
杜康抱头倒下。
得，又来……这桃娘什么都好，脸好胸好大腿好，就是爱唠叨。
还净是些“没有巧克力写不成书”这种歪理。
“……现在不是流行自费出版吗？我要不给你一两万，你去把咱们家祖传的《山海经番外》自费出版一套吧，到时候我去跳广场舞的时候，给那些老头老太太人手发一本……”
说到激动处，桃娘想起来自己逛书店时打听来的方法，然后蹬蹬蹬跑到藏书柜中将一本厚厚的手稿整理集拿出来放到杜康面前。
虽是手稿，装订得却很精细，从外表看就好像一本硬皮书似的，可见主人经常打理。
硬皮上有几个烫金大字：
《山海经番外》
“山海经”和“番外”有间隔，据桃娘说，这本手稿在他爷爷那一代还叫《山海经外传》，结果到他爸那一代，看动漫看多了，随手改为《番外》。
总觉得连人带书带书名都充斥着满满的槽点。
哪怕杜康已经吐槽了许多年，这时候也不打算饶过它，不过在心中组织语言的时候，他目光在书皮上扫了又扫，突然灵光一闪，刷地一下坐起来。
“怎么了？”桃娘吓了一跳。
杜康嘴角勾起：“你说，我写一本关于《山海经》的小说如何？”
“很不错！”恭维。
“扑街小说家记录当代都市中山海经异兽酸甜苦辣咸的故事？”
“我觉得行！”又恭维。
“书名就叫《扶妖直上》？”
“真是了不得！”继续恭维。
“那你觉得这本书会怎么样？”
“会被签约，会上三江，会强推上架，会万订成神。”
杜康横眉冷对：“不许恭维，说人话！”
“会……火！”
桃娘眼眶睁大，瞳孔微缩，仿佛看穿了未来：
“《扶妖直上》这本书一定会大火！”
第001章 畸形鸡
昨天甩出了豪言壮志，杜康自然遵守，决定老老实实地去勾搭小闺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金陵车站。
广场外略空旷的花坛旁，一个小女孩。
包子脸，婴儿肥，头发挽成发髻儿，身上穿着粉白色的改制古装裙，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纯真可爱。
很漂亮啊！
杜康放缓脚步，再发微信以确认。
这个小女孩是自己的徒弟，也算是网络小说家，不过还未入门，正在学习基础知识。
因为放暑假，二人一合计，便打算面基。
老实说，杜康此时的心情略复杂。
哪怕小徒弟的qq性别是女，网名、笔名叫绵阳云，但见多了各种抠脚大汉花式装妹子骗钱的杜康依旧不信，一直是把小徒弟当男性对待，虽然娘了一点，可能会是药娘，甚至会是女装大佬……这很刺激不是？
也正是基于此，杜康连打扮都没打扮就这么来了，毕竟俩大老爷们，见什么外啊。
结果……没有喉结，真是女的？
有些失望。
不过依旧保持微笑。
并在确认完身份之后，利落地走过去，接过小女孩的行李箱：“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咱们先去吃饭。”
很自然，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生疏感，笑容也十分真诚。
这样可以抚平初次线下见男网友的小女生不安之心。
小女孩并没有不安。
顺其自然地将行李箱递给杜康之后，舒展身姿，在杜康面前转了一圈儿：“师父，我这么漂亮，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不错，确实挺开心的。”杜康看着人生中第一个徒弟，充满自豪感。
小说家一定会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的。
“让我猜猜，师父这么开心是不是觉得我长得漂亮，你很满意，觉得以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呀？”小女孩声音软糯，因为个子矮矮的，说话的时候抬着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任谁是聆听者，都会觉得很享受，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
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自己是个变态萝莉控似的？
这个印象可不能有。
杜康眯了眯眼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听说过伯乐相马的故事吗？”
“听过呀。”小女孩不明所以。
“这就好办了。”一边说话，杜康领着小女孩向外走，“你说伯乐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匹千里马，是不是应该笑得很开心？”
“是应该开心。”
“那么问题来了，他开心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一匹千里马呢？还是因为自己可以凭借着这个关系，去日了这匹马呢？”
小女孩一脸懵逼，沉默了将近十秒之后，才抬起头，一脸地不敢相信：
“师父你竟然想日马？”
“有生殖隔离的啊！”杜康纠结，这二缺姑娘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对方更是恍然：“既想日马，又不想承担责任……师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变态渣男！”
“……”
我不是，我没有……老子姓杜不姓悲啊！
“咳咳！”杜康打住。
生怕这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指不定就会变成人渣败类死宅萝莉控恋足癖集合体。
他急忙转变话题：“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走在杜康右后侧的小女孩乐呵呵地笑着，带着促狭，有种捉弄的意味，但在杜康看过去的时候悄然消失，只有天使般的笑容与声音：
“贾温柔，贾雨村的贾哦……”
说罢，也不给杜康反应的时间，就指着前面的一家店说道：
“师父，我们去吃火锅吧。”
这是一家自助火锅店，生意挺火爆，空座不多，二人进去扫了一眼，在靠近盛菜区的地方坐下，然后在等服务员上餐具的时候，二人就开始选菜。
正冲着他们这个方向的地方有个电视，里面正在播放午间新闻。
“……夏日炎炎，大家在聚餐吃火锅的时候，还请注意安全，今天上午，又有两家火锅店出现明火事……”
突然换台。
想来是服务员担心这条新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立即切掉了，却为时已晚，没能拦住食客们的讨论：
“我一朋友就遇到了，说是一团火突然就凭空冒出来了！”
“不是凭空吧，我听人说火里面貌似有个鸟的样子，该不会是那什么金乌吧？”
“你们这群老迷信！这分明是金陵最近天气太热太躁，火锅店使用液化气的自然危险……”
“是吗？明火还能用科学解释，那那些液化气、煤气突然消失，怎么解释？”
“这……”
议论纷纷，让杜康也开始留意起来。
好在这个火锅店并不是用液化气，用的是电锅，饶是如此，他也下意识地四下环顾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然后……他看到了一只鸡。
在肉食区那里，靠近厨房。
那里有一摞待处理的鸡鸭，本来应该都是死透了，但这时候还有一只似乎没死，从里面挣扎出来，一点一点地往最近的那桌移动。
整个过程中除了杜康，似乎没有人发现。
杜康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只鸡长得和其他鸡鸭似乎有点不一样，蓝红相间的羽毛，有点漂亮……但再漂亮也是被吃的料。
选完菜，恰好汤水也沸腾起来，他和贾温柔开吃。
“师父，你一直背着包，里面有什么东西呀？”贾温柔一边吃一边盯着杜康。
杜康一愣，然后将背包摘下，从里面掏出来一本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真实身份吗？”
“诸子百家小说家传人？”
“没错，这就是我们家传承的手抄本。”杜康将《山海经番外》递过去。
贾温柔眼前一亮，急忙放下手中的吃食，擦擦手，明明很可爱的包子脸却透露出一丝正经，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看。
“这就是《山海经》的完善版本吗？”
“小说家好了不起。”
“师父师父，我现在是不是也算小说家传人啊？”
小姑娘很开心的样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有些问题估计也没想杜康会回答，自说自话。
杜康也挺乐呵，任由小姑娘翻看，自己却有些心不在焉。
借着余光，他还能看到那只鸡。
这画面有点奇怪，但他来不及多想，就看到那只到现在也没有被人发现的鸡，在那个桌下爬了一圈之后，辗转片刻，冲着自己这桌爬来。
整个鸡身趴在地上，就靠着一条腿蹬地，缓缓前行。
造型滑鸡。
它离开那一桌之后，那一桌的人突然开口说道：“服务员，我们这边怎么停电了？”
一个男服务员过去查看。
而短短的时间里，那只鸡已经爬到了杜康这一桌旁，正打算往里面钻。
杜康这才看清楚这只鸡的长相，整体是蓝色的羽毛，夹杂着一些红色的斑点，有着白色的喙，最重要的是，只有一条腿。
这是只畸形鸡！
杜康嘴角一抽，有些嫌弃，急忙招呼一旁的服务员“服务员，快点过来，你们这只鸡还没杀死呢，都爬到这里来了。”
旁桌正检查电源的服务员闻言给那边道了声歉，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在哪里？”
“这儿啊！”杜康指着脚下的那只畸形鸡。
服务员低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副“你特么当我是傻逼啊”的表情，声音都冷了点：
“帅哥，你在给我开玩笑吗？”
“这里……”
“什么也没有啊！”
第002章 诸食皆宜，百无禁忌
杜康岔开双腿，弯着腰，伸出一只手指示，手指距离畸形鸡的距离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服务员就在他身边，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很明显落在了畸形鸡所处的位置，然后告诉杜康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玩笑，不是这样开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杜康吞了下口水，觉得是服务员在开玩笑。
但服务员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甚至越来越冷，有一种打人的冲动，任谁在满头大汗忙工作的时候被人开玩笑找茬，也不会有好脸色，所幸基本素养还在，便一板一眼地重复刚才的回答：“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恰在这时，杜康看到畸形鸡有了动静儿：它一个抖动，从趴着的状态站了起来。
只有一条腿，来了个金鸡独立。
然后
抬起鸡头，白色的喙左右错开，似乎……在嘲笑？
一股冷气顺着脊椎直冲大脑，虽然是大夏天，杜康却彻骨生寒，仿佛置身雪国。
他不会看错。
眼前的这个东西，长得和鸡很像，照理说鸟类是没有面部表情的，但他看得真真切切，眼前的这个畸形鸡就这么一条腿站在自己身前，昂首，眼睛微眯，白喙错开，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蔑视表情。
轻蔑！
自己从这个鸡头上看到了轻蔑！
而旁边的人……却似乎看不到这东西。
哗啦！
杜康突然站起来后退，远离这只畸形鸡。
这动作顿时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几个服务员急忙跑过来，食客们也都转过头，带着看热闹的神色，有的甚至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小五怎么回事？你惹客人不开心了？”
“我刚才听到什么‘鸡’啊什么的，哦对了，这个人说他桌子底下有一直没有杀死的鸡……”
“真的假的？他桌子底下什么也没有啊？”
“闹事的吧！”
杜康扯住身边的一个食客，指着自己桌子底下：“你看不到吗？那里有个一条腿的鸡？”
“没有啊！”那人把杜康的手打开，“神经病……”
那几个服务员围在那里，动作神态也不像看到那只畸形鸡的样子。
杜康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是撞上事儿了，再看一下贾温柔，小女孩依旧傻乎乎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呆地看着杜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而那个畸形鸡，在甩给杜康一个嘲笑之后，向着贾温柔跳去。
“小心！”
杜康不敢犹豫，急忙跑过去，拽住贾温柔和行李箱就跑，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跑出火锅店，消失不见。
留下面面相觑的服务员和众食客。
“还好，我们是提前买……”一个服务员拍了拍胸口，大有一番赚到了的样子，只是最后一个“单”字还没有说出口。
杜康刚才所在的那一桌。
凭空生出一团大火，迅速扩及整个火锅店。
…………
杜康拉着贾温柔一口气跑出老远，一直到看不见火锅店的时候才停下来，剧烈喘气。
“师父……你把人家吓坏了。”
小女孩鼻尖生出点点汗水，为了适应刚才杜康的步伐，更是狼狈。
“我撞鬼了。”杜康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我刚才看到了一只一条腿的鸡，那只鸡还冲着我笑。”
边说话，边拦车。
马路上车流不多，计程车更少，来往几辆都有客人，他拦车的时候，一辆车开过去，随后又缓缓停下，然后开始倒车，倒到他面前。
他拉着行李箱就要上车，正开车门的时候，听到小女孩的声音。
“我也看到了。”
杜康猛地回头：“你也看到了？”
“嗯嗯。”贾温柔猛点包子脸，跟着杜康上了车，“是不是一只蓝色的独腿鸟？”
“师傅，秦淮小杜茶楼。”
说了目的地，然后杜康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是这只鸟，很奇怪，周围人都看不到，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撞鬼来着……”
“那可不是鬼！”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话，“木精，如鸟，青色，赤脚，两翼一足，是吧？这不是鬼，是毕方。”
杜康抬起头，看向驾驶位。
那里坐着一个瘦弱的光头，身上基本上没有毛发，脑袋上一左一右有两个凸起，看起来有些像红皇后，借着内后视镜，可以看到司机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有些脏，t恤上有两行血红色的大字：
诸食皆宜，百无禁忌。
看样子是个吃货……杜康记得自己在一个“野食小哥”的吃播那里见过。
“师傅还看过《山海经》啊？”
杜康笑了笑，这司机说的正是《山海经》、《神异经》、《淮南子》上面对毕方的记载，按照这个描述，那个鸟确实长得和这个描述很像。
但他不怎么信，自己总不至于随便出个门就能碰到个神话生物吧？
真要有这个，早就被爆出来了。
“那是，我不光看过，我还榜上有名呢。”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话。
大多数司机都特能侃，找到话题就愿意聊上两句，看来这位也有这习惯。
杜康只能先压下跟贾温柔说那只畸形鸡的心思，毕竟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个，干脆和司机聊了起来，顺便打量车内环境：
车里总共有四个座位，除了驾驶座有靠背之外，其他的座位都没有靠背，仿佛被人撕了下来，而正常情况下隔开驾驶座的透明隔板或者铁栅栏，也都没有。
上车前没注意看，现在稳下来了，丫才发现……自己上了一辆黑车！
但愿不会出事。
聊了一会儿之后，杜康问道：“师傅，我刚才拦车的时候看你急匆匆地，后来才倒退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刚才赶着去吃饭。”还真是个吃货。
杜康笑起来：“那可真是难为你了，还得跑那么远。”
“没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哈，要不这样，我家呢也提供简单的饭菜的，要不等会儿在那解决？”
“那多不好意思。”
“客气啥，一顿饭的事儿，大中午的还得让你跑那么远。”
“不用那么麻烦。”司机转动方向盘，控制着计程车转了个大弯儿，从大道拐到一个小道，行进到一片空旷无人烟的区域，停下来。
杜康看着周围：“师傅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没走错地儿。”
“你不是要给我提供一顿饭吗？”
瘦弱的司机身体不动，光头却是一百八十度转动，转到正冲着杜康的位置，憨憨地笑了笑，嘴角撕裂到腮帮，露出一张血盆大口，除了最外面的牙齿之外，里面还细细密密地长着尖牙，口水顺着粘有鲜红肉丝的尖牙缓缓流下。
嘀嗒，嘀嗒……
“不用那么麻烦，我很随便的，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第003章 有病！
突兀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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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杜康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他的身体还处于扭头向车窗外面看得状态，心里面还在怀疑这司机是不是走错路了之类的，然后转过头……一个血盆大口！
妈耶！
饶是被桃娘各类夜袭、偷窥锻炼出来的精炼心肝儿，这时候也难免发颤。
这司机是不是不刷牙的？
口臭……
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在这一瞬间之中，那个司机也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的头一百八十度转过来之后，带动着身体也扭转过来，因为驾驶座和后座之间没有隔板，以至于他整个身体猛地网上一窜，想要直接越过驾驶座靠背，冲到杜康这边来，大快朵颐。
动作依旧很快，是那种超越人类极限的快！
快到杜康的想法还停留在“这逼有口臭”的阶段，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多余的动作。
就听到哗啦一声！
司机的身体高高窜起，然后又重重地落在驾驶座上，属于原地起落。
一脸懵逼.jpg
司机似乎有些不信邪，落在原地之后，再次窜起，于是又经历了哗啦一声之后落在原地……他张着血盆大口面向杜康，裂开的腮帮处隐约有些难堪的红。
“你没解开安全带。”杜康指给他看。
于是腮帮更红了。
“失误，咳咳，失误，第一次在车上这么做，手生，纯属手生……”司机尴尬地笑着，伸手想要解开安全带。
但杜康比他更快。
在提醒他之前，杜康就已经把手伸过去，抓住安全带接头的那一部分，用力地一拽……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狠狠地将司机禁锢在驾驶座上：“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司机被安全带压得紧紧贴在驾驶座靠背上，因为身材较小，只能透过靠背露出半个头，也就是两个眼珠，这时候两个眼珠里隐约有点愤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这么一个小小人类给困住了。
因此他愤怒地低吼道：“我不是东西！”
杜康一愣：“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东西，我在问你是什么怪物，妈的！九年义务教育你特娘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情景阅读都不懂？”
司机比他还愣：“你怎么知道我上过学？”
“特么这句话的主要问题是这个问题吗？不及格，再答！”杜康气得半死，要不是两只手都拽着安全带，他真恨不得在司机那大光头上来两巴掌，好在他还很清醒，头也不转又冲着一旁的贾温柔说道，“温柔下车，往大路上跑，记得报警！”
“哦哦，师父加油！”
小姑娘看起来傻乎乎地，但动作却十分麻溜，当即拉开车门就往外跑，不带走一片云彩。
嗯，手机丢后车座上了。
杜康的心仿佛被绞成了麻花……你个小没良心的！
“嘎嘎……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我饕餮手中，你跑不掉了。”似乎反派都爱这么笑？
一边笑，一边剧烈挣扎，眼看血盆大口缓缓露了出来。
“你……是饕餮？”
杜康恍然大悟，可算是明白过来这个司机之前那些不着调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说对《山海经》不但知道，还榜上有名……山海经四凶之一！可不榜上挺有名嘛！
“做饕餮呢，要讲信用，说吃你全家，就吃你全家！”司机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杜康传播着人生经验。
“这么说你吃过不少人？”
见司机有说话的**，杜康不留空隙地回答，也好拖时间。
果不其然，司机挣扎的幅度弱了点，颇为自豪地昂了一下头：“那是！”
“但我记得饕餮是贪食，好像什么都吃，不止吃人啊？”
“不错，我们确实什么都吃，要不你以为这计程车其他座位都没有靠背？”司机陷入回忆模式，“都是因为高速路开车的时候太饿了，被我啃了。”
“计程车司机不容易啊，三餐都不规律。”
“可不是嘛，一整天都要开车，吃饭都不规律，而且久坐还会导致血液循环不良，心脏机能衰退，腰、背部疼痛，心脏病、高血压、腰间盘突出、大腿粗大，男人甚至还会引发前列腺炎……”这一刻，司机仿佛不再是凶狠的怪物，反而是久坐患者的受害者，声音中带着辛酸，痛诉着自己的职业病，“当然，对我危害最大的，还是影响胃口，我现在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杜康面色古怪：“那你还吃我？”
“人肉鲜美啊！”
“你不是味同嚼蜡吗？”
“对啊，但人肉鲜美啊！”
“我，我草你妈！”
“对不起！”司机一脸羞愧，“我没有妈！”
这话没法儿继续了。
杜康现在严重怀疑这个狗币是不是被车门夹过脑门子，怎么这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哦对了，这货是饕餮，不是人。
甚至听他这话说的，好像没有母亲……爹生的？果然是传说中咯吱窝里蹦出来的？
脑细胞大量燃烧。
杜康觉得自己在构思小说的时候，大脑都没有如今运转这么快。
然后，他抬起头，郑重地对司机说道：
“你有病！”
“本饕百毒不侵，怎么可能有病？”
“你真有病，心病！”杜康语速加快，“你想想看，你吃东西味同嚼蜡，但觉得人肉鲜美，是吧？”
“是这样没错。”
“而且你是爹生，没娘养的是吧？”
“是……但这话是不是有点怪？”
“是的话就好办了。”杜康可不管这货的奇怪点，而是非常沉重地说道，“你知道人肉为什么鲜美吗？是因为人吃五谷杂粮。而你吃人，应该是生吞吧？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吃的人肠胃里面肯定还有未消化的五谷杂粮，而据科学证明，五谷杂粮不仅能够提供生物所需的各类营养，还有利于身体健康，所以拨开重重不相干的条件，你看你如今这么健康，真的是吃人吗？不！你吃的不是人，你吃的是人肚子里面还未消化的五谷杂粮！”
司机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来，连话都搭不上。
而杜康仅仅是停顿了一下，让他牢记自己最后的那个定性，然后继续说道：“那些未消化的五谷杂粮，是呕吐物状，你有没有觉得和一种东西非常像？”
“什么？”
“母亲喂给孩子吃的那种嚼碎后的食物。”
仿佛雷霆贯穿天灵盖，司机打了个激灵。
“你明明只吃五谷杂粮就能够生活的很健康，但为什么依旧选择吃人呢？不就是为了人体中这种未消化的类似于母亲吐哺物的东西吗？你分明是没有母亲，缺乏母爱，但内心深处却一直渴望着有个母亲，能够得到母亲的疼爱……这不是心病又是什么？”
“我，我真的有病？”司机喃喃自语，他的嘴巴仿佛被缝上一般，变成正常大小。
“没错，而且很严重，对你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很有可能导致抑郁症。”杜康瞥着司机的面部表情，悄悄地松开一只手，伸向车门，“更重要的是，你没有母爱，得不到根本性的解决，长此以往，你很有可能会得厌食症。”
“谢谢你，你解决了困扰我们这一族上千年的问题。”司机看向杜康，充满感激。
“不用谢不用谢。”杜康抓住了门把手，用力一拽一推，“都是应该的。”
咔嚓，门开了。
杜康麻溜地闪人……但身体刚出去，右手却还没缩回来，就被司机拽住。
司机表情真挚：“为了感谢你，我一定吃了你。”
“你还是厌恶我吧。”
“那好，就按照恩人所言，我厌恶你。”司机再次变得恶狠狠，“作为我厌恶的人，我一定将你吃的连渣滓都不剩！”
话音落，安全带被打开，身体像极了咕噜姆的司机窜出来，狠狠地将杜康压在地面上，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咬向杜康的头颅。
“啊！”
恰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式尖叫声响起。
贾温柔小萝莉就在一旁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失声尖叫。
“你放开我师父！”
小萝莉怒气爆满，左右看看，发现怀中一直抱着的《山海经番外》，直接抄起来丢过去！
但力量很弱，以至于这个硬皮笔记本无力地飞过去打在司机身上。
然后
轰地一声巨响，被笔记本砸中的司机仿佛遭受了巨锤袭击，身体骤然飞起，以一个长长的抛物线落在远处，砸出一个巨坑。
第004章 请你吃土
杜康一直觉得，做人呢，要讲究本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什么叫本分？
就是说作者写小说，得具备构思、人设、框架、描写等基本素养，至于说写**小说还是百合小说，那是额外的东西，但前面所提到的本分，一定要讲究。
同理，打架也要讲究本分，得我扇你一巴掌你才觉得痛，不能还没打呢就说痛。
那不是骗人吗？
所以眼前这一幕就让他非常地气愤：
你张着血盆大口冲着我咬过来，我尽可能地反抗，攥紧拳头冲着你打过去，按照本分，不应该是被我打中之后才会产生反应吗？
但拳头距离你还有十厘米的距离呢，你特么就挂着满脸表情包飞了是闹哪样？
演技不够表情来凑？
带着被欺骗的愤怒感，杜康的目光直生生地向司机飞走的那边看去，然后就看到那新鲜出炉的巨坑，以及巨坑边缘的一只胳膊，正努力地扒拉着，片刻之后，司机那极具个性的头颅从坑里面冒出来。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愕然。
不是演的？
杜康清醒过来，然后跟着司机的视线下移，定格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笔记本上家传笔记本。
短暂的沉寂之后，两人同时动作。
司机速度快得仿佛真人咕噜姆一样，刷地一下就窜了出来，手脚并用，两三下来到笔记本跟前儿；而杜康则是一个鲤鱼打挺滚过去，抓起笔记本再次砸过去。
砰！
司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飞出老远的距离，在刚才那个巨坑旁边又砸出来一个巨坑。
而这次，不等他重新爬起来，杜康就拿着笔记本走过来：
“你想干嘛？”
“我，我没想干嘛！”司机从心而论。
担心自己再被砸飞，干脆利落地躺在坑底不出来了。
“没想干嘛，那刚才是在干嘛？你不是要吃午餐吗？”杜康拿着笔记本的手伸出去，警戒着司机，这时候也没心情去想自己的家传笔记本到底是笔记本还是个棒槌。
而司机听到他的质问愣了一下。
随即满脸堆笑，坐了起来，当着杜康和一旁贾温柔的面儿，抓起一把土就往嘴里塞：
“是啊，我是要吃午餐啊！”
“本来还邀请你们一起吃呢，毕竟太多了我也吃不完，要不一块来？”
“别嫌弃啊，你们还小，不知道吃土的好。”
“你看这把粘土，无毒无味很环保，自然风干不开裂，嚼起来嘎嘣脆；你再看这把壤土，富含钙、铜、锌、锰等矿物质，不但营养，而且口感粘糯，回味无穷；至于说这把砂土，虽然颗粒较大，口感不好，但就跟那些粗粮一样，吃了之后容易清肠胃，促消化，对减肥……诶，你们别走啊！”
“吃你的吧！”
丢下这句话，杜康拉着贾温柔就走。
这里有点太偏僻，步行离开有点不靠谱，而他又不会开车，只能叫网约车，至于说这个司机，哪怕手里面有《山海经番外》这家传棒……笔记本，杜康也不想冒险。
因此，他一边走一边约车，顺便安抚贾温柔。
但小女孩却好像并不害怕，反而脸蛋红红的，激动地盯着笔记本，开口说道：“师父师父，这就是小说家传承下来的神器吗？”
“神器？”
杜康开始考虑这件事，然后觉得有点不正常，毕竟自己从小到大虽然相比较于普通人不那么普通，可是也没有神话那样神话啊。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小时红领巾，长大共青团……才是真实的写照。
结果今天却遭遇了毕方、饕餮，画风都跑偏了。
该不会是做梦吧？
他低头看着小女孩的俏脸，红润可爱，娇嫩欲滴，让人生出一种保护**。
于是，他伸出双手，掐住贾温柔的脸蛋，用力一扯。
“┭┮┭┮”
小女孩是这个表情。
“师父，轻一点嘛。”贾温柔哭兮兮，“你弄疼我了。”
“有多疼？”
“人家都快裂开了嘤嘤嘤……”
杜康又给她揉了揉才松开手，心中确认下来，看起来是真的。
这时候师徒俩已经走到了计程车旁边，准备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但是在将行李箱往外拖的时候，杜康顺手在司机前面的座位那里翻了翻，然后发现了一张照片。
他觉得面熟，摸起来瞅了瞅。
“这个人和师父你长得好像啊。”贾温柔凑过来，嘟着嘴卖萌。
杜康嘴角一抽：“当然像了，这就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说完让贾温柔在这里待着，杜康拿着笔记本和照片，转身走向司机所处的那个坑边，将照片丢下去：“说说，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吃土吃得不亦乐乎的司机差点把这张照片吞下去，得亏了杜康在一旁比划了一下笔记本，才勉强把嘴里的土吞进去，拈起照片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小说家传人？”
“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了，或者说我这次来金陵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有人委托我找你帮忙来着。”司机看起来松了口气，缓缓爬上来，“我叫小饕，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嗯？”
杜康拖着长音，明显很不满。
自称小饕的司机立刻赔上笑脸：“嘿嘿，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
“可不……”
小饕刚想回应，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笔记本直接糊脸上。
轰！
烟尘骤起。
他被拍入坑中，让这个坑的深度再次加强。
“小饕兄你没事吧？”杜康的声音响起来，“不好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
小饕满脸苦楚地再次爬出来：“没骗你，我真的只是开……”
杜康举起手。
小饕立刻把话憋回去，然后抱头防蹲。
“老实点，滚过去开车。”杜康妹控听他废话，网约车一直不接单，干脆一脚踹过去，“别想着耍阴招，把我送回家了再说。”
“不耍阴招不耍阴招……”
小饕重新当回自己的司机，在师徒俩上来之后，开车重新回到大道，在杜康的监视下，连个屁都不敢放，老老实实地带着二人来到秦淮区。
不过，车里没什么事，车外却有些奇怪。
尤其是进入秦淮区，靠近自家茶楼的时候，有不少警车在这里进进出出。
“师父师父，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该不会有什么杀人犯逃窜到这里了吧？”杜康没什么紧张的，揉了揉贾温柔的小脑袋，“没事，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有个嫌疑犯跑到了我家隔壁，就是这个阵仗。”
“哪个阵仗？”
计程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小饕的声音传来。
杜康刚想呵斥，却发现前面竟然停着几辆警车挡路，再往后看，又有几辆警车开过来，将自己这辆车围在中间，而后两队穿着防爆衣的武警下车，顶盾在前，后面一排幽幽的枪口则正冲着自己这辆车，
“呃，应该就是这个阵仗吧……”
第005章 祖传的精灵
看到这么多枪口冲着自己这辆车，杜康反倒是有点欣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愧是祖国，不愧是人民警察，竟然能够在自己上了吃人凶手的车之后这么快做出反应，并在这里进行拦截……虽然吃人凶手已经被自己控制住了，但行为依旧珍贵！
这一刻，杜康沐浴在祖国母亲的光辉之下。
然后不等前面警察喊话，他就直接拎着笔记本敲了敲驾驶座：“下车，投案自首去。”
“啊？自什么首？”
小饕很无辜，有点茫然地反驳，但感受到光头上硬皮笔记本的质感……立刻从心！
干脆利落地滚下车。
杜康示意贾温柔在车上待着，自己则跟了出去，然后像警察押解犯人那样，让小饕双手背在身后，在自己的推攘之下走到车头的位置：
“警察同……”
他想要告诉警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个吃人凶手已经被自己制服了，如果可以，他还想揭发这个叫小饕的真实身份，这丫不是人，是个饕餮，古代传说中的生物。
然而，才蹦出来仨字儿，就被警察同志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嫌疑人杜康，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放开人质，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杜康顿时傻眼了：“你说谁？嫌疑人谁？”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
哗啦！
咕咚……杜康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学着小饕刚才滚下车的速度，刷地一下抱头蹲下：
“别开枪别开枪，警察同志，我承认，我今天领回来一个小萝莉，可我不是萝莉控，我没有带黑丝白丝情趣内衣和跳蛋，甚至都没有在火车站附近就地开房，也没打算玩强……“
他如同小饕一样茫然。
本来只是普通的网友见面而已，完全没有龌龊。
再说，就算真的有龌龊，自己睡了小萝莉，那来几个警察也就算了，至于连防爆衣都上来吗？
担心……爆了？
在杜康替自己辩解的时候，对面的警察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嗯嗯啊啊了几句之后，又扫了杜康和小饕两眼，随即手一挥：“搞错了，撤队！”
说完也不管杜康和小饕怎么想，两队警察迅速收队，刚才还一大群的警察转眼间走了个精光。
十分荒唐！
简直就跟过家家似的。
“恩公，还自首吗？”小饕眼巴巴地盯着杜康。
“自首？不不不，你还是自宫吧。”
杜康甩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转身上车，他觉得很奇怪，刚才那一幕虽然像是在拍戏，可是那群警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信息泄露？不像。
加之今天的遭遇，让他心头有点阴霾，急切地希望回到家中好好问问桃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上车的时候，他看到贾温柔正把手机塞进兜里。
“别怕，没事了。”
贾温柔摇摇头，鼓着包子脸说道：“我没怕，刚才在给家人报平安呢。”
“哦，是该报个平安。”杜康没怎么在意，只是低头翻看着手上的笔记本，顺便等着车开到家。
但等了好久，小饕才上车，上车第一句话就是：“恩公，你太难为我了，我们饕餮都是无性繁殖，我没那玩意儿，你可不可以换个条件？”
贾温柔眨眨眼：“什么玩意儿呀？”
“嘿嘿，就是男人胯……”
“开车。”杜康淡淡道。
“我正在开车……”
“开车！”声音变冷。
小饕顿时止了声，看出来杜康脸色十分难看，于是也没敢继续扯荤段子，甚至连请求杜康帮忙的话都没说，只是想到了目的地再解释说明。
然而等到了小杜茶楼那里，在杜康和贾温柔下车之后，他就被无情地拒绝。
“别惹我，你该去哪儿去哪儿。”
挥了挥笔记本，杜康领着小姑娘进了茶楼，留下小饕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计程车边。
可怜，无助，但能吃……
茶楼虽然叫小杜茶楼，但并不是杜家的财产。
杜家虽然在民国时期还是富贵人家、书香门第，但到了现代，因为没出几本书，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算是没落了，到了杜康他爹这一代，更是穷的叮当响，甚至还玩失踪，弄得杜康只能被桃娘养大。
所以说桃娘虽然名义上是杜家的女佣，但在杜爹那一代之后就没领过薪资。
甚至在杜爹失踪之后，还得肩负起抚养杜康承认的责任。
小杜茶楼就是桃娘为了养杜康开办的，是这个区少有的三层楼小建筑，一层营业用，二三层家居用，因为桃娘泡的桃花酒和桃花茶在此地小有名气，所以生意还算可以。
“魏姐，这是贾温柔，我徒弟，刚来，刚才没怎么吃，你给弄点吃的，刘蕊，你给温柔安排一下房间……”
店里面有两个服务员，杜康把贾温柔甩给她们之后，就风风火火地上楼去。
三楼，客厅。
桃娘正在泡茶，用的紫砂茶具，家里面饮茶不太讲究，但动作行云流水，依旧极具艺术欣赏性。
听到开门锁门的声音，她回过头展颜一笑：“我就想着你该回来了，正好泡了茶。”
杜康打量着她，几年如一日的穿着老式女佣服，但是身材脸蛋姣好，换一身衣服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以前杜康还觉得这是冻龄女神。
但有了今天这一遭。
他觉得事实或许并非自己想的那样。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杜康走过去，没有像往常那样钻沙发把桃娘挤开，而是正儿八经地坐在其对面，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
桃娘一怔，身子坐直，右手将刘海拢至耳后，沉吟道：“你发现了？”
“发现了。”杜康心头一颤，“你是……”
“没错，我就是杜家祖传的精灵。”
“啥？”
“就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那种人设：爷爷啪，爷爷啪，爷爷啪完爸爸啪；爸爸啪，爸爸啪，爸爸啪完主角啪……小杜啊，你是不是发现了这个东西，想要对人家伸出背德的魔爪？”
“呵呵！”杜康冷笑，“说人话！”
“嘤嘤嘤，我还是太溺爱你了，这点耐心都没有。”桃娘把沏好的茶递过去，“好吧，跟你说实话吧。”
杜康端起茶杯轻抿。
“我真的是祖传精灵。”
噗……
一口新茶浇桃花。
第006章 金手指
桃娘，顾名思义，桃花娘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又名桃花妖。
草木精怪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组成部分，但因为成长极为缓慢，所以真正出现在世人面前很少，即便出现，也往往是弱小的存在，不得不依附于一些特殊人士。
桃娘就以杜康曾祖奶奶的陪嫁丫鬟身份进入了杜家，一方面是寻求庇护，一方面也是接受监督。
自此以后，就和杜家联系在一起，帮忙带大杜爷和杜爹，以及现在的杜康。
“所以你说你奶大我的事……”
“是真的。”
“你哪儿来的的奶？”
“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我可是修行数百年的桃花妖，一片花瓣就足以保你不受灾病。”桃娘对此还是很自信的，“不过你不能直接服用，否则会撑死的。”
“那我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喏。”桃娘指了指茶杯。
杜康恍然大悟：“我从小就是喝茶长大的？”
“确切来说是我的洗澡水。”
“……”
杜康瞪着双眼再次打量眼前的桃娘，其肌肤细致，面色红润，长发的末梢隐约还有些湿意，显然是刚洗完澡。
再想想以前，可不是嘛，每次她给自己泡茶前都会洗澡自己当初还以为这是茶道精神的讲究。
“我想打人！”杜康咬牙切齿地说道。
让别人喝洗澡水怎么看怎么像是侮辱人的举动，更别说这不是单纯的洗澡水那么简单，而是一百度的沸水泡澡。
泡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不仅仅是洗澡水，还是洗面水、洗奶水、洗臀水、洗脚水、加上泡澡的时候有人还喜欢发发骚什么的，那就意味着还有可能会掺杂着妹汁……虽然这么一想貌似还是挺美滋滋的。
但这种不告知的行为，是非常的可耻的！
无论怎样，杜康还是杜家的一家之主，他一发话，桃娘自然要执行。
因此听到杜康的这句话，桃娘顿时脸蛋羞红，坐在沙发上的身子侧了侧，将衣服紧绷着的臀部微微翘起，牙齿咬着下嘴唇，带着鼻音小声哼道：“来吧。”
杜康可不是那种看到女人这样动作就会害羞的纯情少年，干脆利落地动手，将桃娘撂倒在沙发上。
啪啪啪！
很快桃娘就气喘吁吁地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想歪的请自觉罚站。
“行了，别装了，赶紧跟我说说这个笔记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难道是个笔记本形状的棒槌？”杜康重新拿起笔记本翻看。
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一看就是劣质纸张，不过上面密密麻麻地充斥着手写字体。
大约有三四种字体，意味着有三四个人相继记载。
桃娘翻个白眼儿，有些埋怨地拽着杜康的胳膊坐起来，随后看向笔记本，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带着一丝追忆，摩挲着封皮：“小说家是通过文字记载来与山海河川、妖兽精怪建立沟通桥梁的，这个笔记本就是一个简单的载体，是杜家祖代以来的心血。”
“古代版u盘？”
杜康找了个自己觉得靠谱的类比，还是那种山寨版的，外壳硬的跟转头似的能砸人。
“比u盘好用多了。”桃娘一把将杜康的背包拽过来，十分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出来！”
半晌，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不！”
“信不信我宰了你？小杜拿刀去！”
“别，姐姐，有话好好说！”
“那你出来。”
话音落，背包拉链缓缓拉开，从里面伸出来一个鸡头……
“火锅店那只鸡……毕方？”杜康反应过来。
随即就看到桃娘非常强势地抓住那只鸡头，让其身子在背包里，只露出来个鸡头，还用力地扯了扯，跟以前杀鸡的动作一样，直接摁在茶几上，恶狠狠地哼道：“小东西，算你倒霉，躲谁那儿不好躲我们家，赶紧地，射点精气。”
威胁完之后，又冲着杜康温柔道：“这是毕方，五行属木，金克木，简单来说就是怕刀子，你不是想知道笔记本怎么用吗？还记得哪一页记载着毕方吗？”
“记得。”
身为小说家，杜康从小就被桃娘培养着读百家书，这笔记本虽然被嫌弃，他却是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很轻松地将笔记本翻到第41页，上面记载着：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这是引自《山海经西山经》的正文，然后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注释。
毕方委屈地张嘴说人话：“姐，留点面子，我都没吃饱饭，射点精气怕不是会被榨干……”
铛！
桃娘从茶几下面抽出来一把水果刀，在鸡脖上刮了刮：“射不射？”
“射射射。”
毕方立刻怂了，张嘴冲着笔记本射出一口青气。
肉眼可见的气体，看起来湿乎乎的，但是由宽变窄，仿佛钻进一个漏斗般进入刚才那行字体上。
而射出这口青气后，毕方就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原本灵动的一双斗鸡眼都变得呆滞，无欲无求，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桃娘把它丢开，指着那行字说：“你去浴室触摸这行字试试，小心别把自己烧着了。”
杜康照搬，拿着笔记本进了浴室，右手食指在那行字上面摩挲了片刻。
只觉得入手温润如玉，仿佛不是二维的字体，而是有质感的三维璞玉，这个想法刚产生，就觉得指尖被扎了一下。
他急忙将手缩回来。
但缩回来的同时，一团火焰在手指头凭空出现。
他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炙热温度，却感受不到疼痛，这团火焰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在五指尖来回跳动，又从手指滚到手背、手心。
“这金手指不错。”杜康在浴室看了看，随手从衣篓里面挑出来一件衣服。
嗯，内衣。
桃娘的。
当然，他这时候也不管这是谁的内衣了，手指一弹，那团火焰嗖地一下撞在内衣上。
轰！
产生爆鸣声的同时，整个内衣瞬间消失，被烧得连灰都没……吓得他急忙开花洒把火浇灭。
不过内心已经有些激动了。
恰在这时，桃娘推门进来，看着杜康柔柔地一笑：“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只要有人在上面留了精气，你就可以动用他的能力，不过精气用一次少一次，原本上面有很多的，但你爸那个败家子儿把上面的精气败得差不多了，如今只有少数几个能用。”
“这没事儿，知道方法就行了。”杜康已经很满足了，对那个没什么印象的杜爹也没什么怨恨。
“嗯，小杜果然大气。”桃娘露出自豪的眼神。
这眼神让杜康有点不自在，打了个哆嗦，立刻逃离：“我下去看看我徒弟他们，你收拾收拾浴室……”
留下桃娘摇了摇头，目送杜康下楼，这才收了表情，收拾浴室的狼藉。
……
客厅里。
被榨干的毕方张着白喙，吐着舌头，看起来奄奄一息，但依旧努力挣扎。
片刻后，从背包里滚出来，摇头晃脑地四处看了看，这才用自己的单腿蹬地，一点一点地挪移到墙边，看着那里的插座。
沉默片刻。
抬起脚，把自己的爪子伸向插座的三孔位置。
毕方只有一条腿，但是有三根脚趾，然后这三根细长的脚趾一根插地线，一根插零线，一根插火线……浑身瘫倒在地。
最后，鸡头上露出老司机一样的微笑……
第007章 学学文爱
很多网络小说作者都是接受能力很强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穿越、灾变、核爆甚至灵气复苏、画风突变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哪怕一睁眼变成了渣男、废物、奶爸这种设定，也大都能够接受，毕竟现实里过的不如意，谁还不想穿个越修个仙，把点妹子生堆娃。
杜康就是这种心贼大的网络作者之一，所以哪怕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印证了世界并不普通而是充斥着各类妖魔鬼怪。
在他看来，哦，也就那样。
接受了这种设定之后，再有个金手指，确实值得高兴，然而高兴过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这金手指，是不是有点忒局限了。
作为沟通天地万物的桥梁，看似牛逼的不行，但说到底还是外物，而且想要使用，还得和那些妖怪打好关系，多多亲近。
当然，搞好妖际关系而已，在杜康的三寸不烂之舌面前，不算个事儿，关键在于怎么开口。
总不能当面跟人说“兄弟，借个精”吧？
那要是想要多次使用这个能力，是不是还得再加一句“别小气，多射点”？
gay里gay气的。
这口怎么开的下去。
这一点不仅杜康想到了，就连桃娘也想到了，也难怪在浴室那里的时候桃娘露出怪异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在为自家孩子的大气度感到自豪，但实际上充满了内涵……
大夏天的缘故，这个时间段基本上没有客人。
也正是生意比较闲，所以杜康才放心大胆的支用茶楼里仅有的两名服务员。
魏姐去简单地做菜，刘蕊帮贾温柔收拾房间。
前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后者则是大学生兼职，都很好说话，尤其是魏姐并不像传统的中年妇女那样古板，和年轻人走得很近。
聊天得知，魏姐年轻时候也曾是个风云人物，属于国内最早一批接受网络文化的人，在那个网络游戏还被称为电子海洛因的年代里，曾经奋战在艾泽拉斯的第一线，为了部落抛头颅洒热血……
杜康在店里转了一圈儿，正准备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目光却无意中掠过街道，然后发现了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小饕。
这家伙还没走？
难道想找机会反蹲一把？
正想着，外面的小饕也发现了他，脸色变换了片刻，然后一路小跑进了店：“恩公……”
一副公鸭嗓，再加上咕噜姆一样佝偻的身材，像极了古时青楼里招客的龟公。
杜康得慌，急忙拿着笔记本敲了敲桌子：“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别这样恩公，我找你真有事儿。”
“啥事？”
“找鱼……”
“骨鲲还是噬鲲？我可不玩页游。”杜康冷笑，“最后再提示一下，我不认识姜昆，也不认识谢广坤。”
“我不找鲲，我找鱼，横公鱼。”看得出杜康的不耐烦，小饕加快了语速，“传说中只有真正的小说家传人才能够找到横公鱼，所以拜托了。”
横公鱼？
杜康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形象，这也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异兽。
自家的《山海经番外》中也有记载。
而且是第二个字体记载的，不出意料，应该是爷爷记载的。
以前桃娘经常跟杜康说，《山海经番外》之所以写了这么久，是因为小说家的记载求真，说是只有亲眼见到才会记载。
本来还以为是假的，但现在看来，意味着爷爷真的见过横公鱼？
“这里不是侦探所，是茶楼，不接这种活儿，如果你不喝茶，就请离开吧，别妨碍我做生意，我可是很忙的。”
杜康躺在藤椅上，再次拒绝，他可不想卷入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里，各种小说里的惹事精体质主角如果不是头顶光环，早特么死翘翘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是某本书的主角……
小饕看着空荡荡的小杜茶楼一阵无语。
很忙？
这里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委托人，他又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求，要是一般人在他眼前这么蹦，早被他一口吞了。
“喝茶，普通的大碗茶就行了。”小饕摸了摸口袋，还好，钱没被自己吃了。
“一百。”
“可是标价牌上才五块。”
“两百。”杜康耸耸肩，”爱喝不喝。”
“我没那么多钱。”小饕觉得真心憋屈，在自己口袋里摸了半天，哗啦一下把里面的东西逃出来放杜康身前，“就这些了。”
一些十块二十的纸币，还有一个啃了半截的手机，寒酸的气息扑面而来。
杜康看着委屈巴巴的饕餮顿时乐了，拿着那半截手机看了看又丢回去：“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是才刚刚接触小说家传承，还没有吃透，找东西估计特别难，会浪费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又不是慈善家，总不能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我懂我懂。”小饕站起来，“这些是定金，你等着我给你取钱去。”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那半截手机拿回去。
“不急啊，我这里做做准备工作，你多过几天再来。”
最好永远不要过来杜康心里补了一句。
然后转头一看魏姐端着菜盘走过来：“那是谁啊，小杜？”
“要饭的，不碍事。”杜康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吃了一口，顿时眉头皱起来，“怎么这么咸？”
“咸吗？对不起，我再去炒一盘……”
“不用了，将就着吃也还行，你去把温柔叫下来吃饭吧。”
“好的。”
魏姐转身上楼，没一会儿，带着贾温柔和刘蕊下来。
贾温柔看起来十分开心，带着小女孩的那种天真，一直在杜康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期间还拉着刘蕊，不让刘蕊走，说刘蕊身上有姐姐的气息。
“姐姐非常好，但没有和我一起玩过。”这还夹杂着一些女孩子的碎碎念。
正说着，突然哗啦一声响。
然后就是“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声，魏姐弯下腰去捡不小心打碎的碗，收拾的时候手又一颤，指头上就生出血滴。
刘蕊急忙过去帮忙，杜康给搬过去一个凳子：“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不小心。”魏姐露出一抹略显苍白的笑容，“休息一会儿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刘蕊，我来收拾吧，你跟魏姐说说话。”
杜康看出来魏姐的不对劲儿，眼角处似乎有泪痕，不像是身体的缘故，估计是心里有事儿。
刘蕊立刻会意，坐过去揽着魏姐说话。
贾温柔也过去安慰。
只有杜康这大老爷们不好意思凑过去，干脆找了笤帚和簸箕过来，把掉在地上的碎碗和米饭打扫干净，顺手又把半满的垃圾桶清理干净。
等倒完垃圾回来，却发现情况更糟了：
魏姐依旧脸色苍白，现在哭起来，正啜泣着；刘蕊则是怒气冲天，站在那里恶狠狠地敲着桌子，嘴上还骂骂咧咧；只有贾温柔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杜康回来急忙跑过去。
“师父师父，你看看这个。”
递过来一个手机。
魏姐的手机。
此时正亮着屏，屏幕显示在qq页面，上面是一个叫老公的备注：
“你有时间了学学什么叫文爱。”
“记得买白丝，你这个年纪和身材适合穿白丝。”
“买了之后给我发个腿照，别穿那个小熊pang次，穿蓝白条纹的那个。”
……
“这是魏姐十岁女儿的qq。”贾温柔提醒道。
第008章 剁了他
“我八年前就离婚了，女儿是我一手带大的……”
魏姐讲述着自己的故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诚如其所言，作为国内最早接触、沉迷网络文化并为之奉献了整个青春的人，她对于电子信息产品并没有普通家长那样苦大仇深，而是非常开明。
反正早晚都会接触，还不如在自己的引导下正确使用网络。
因此在魏姐离婚之后，也就是女儿两岁多的时候就给女儿单独申请了一个qq，方便女儿和父亲的联系，女儿也确实在这种引导下一直很健康地成长，是乖乖女的那种类型。
但在半个月前，魏姐突然觉得女儿有点不正常了：开始非常注重**，上学前让手机放家里变得很抵触，甚至开始穿一些不适合这个年纪的衣服……直到今天，她下定决心翻看了女儿的qq，才发现女儿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确实很抱歉，不该翻看女儿的**，我愿意道歉，可是，可是……”魏姐咬着嘴唇哽咽。
在场的人都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如果没有提前发现这件事，女儿会遭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真的难以预料。
“瑶瑶才十岁！”
“那个小男孩也才十五岁！”
“但他们两个在qq上老公老婆喊得火热！”
“当然，这如果只是玩闹，或者说哪怕真的是谈恋爱，无非是早恋，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但关键是……”魏姐的音调提高，“那个小男孩让瑶瑶学习文爱，穿白丝、渔网袜还有jk制服，甚至还发一些私密的照片，说让女儿卖这些照片养他……我是真的愤怒了！”
令人发指，不能接受！
这种事放在绝大多数人身上都不可能做到心平气和，魏姐如今的表现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那姐，你跟那个男的聊过没有？”刘蕊发问，“至少得质问一下，或者干脆把他骂走好了。”
“还没，我还没想好怎么接触。”魏姐擦干眼泪，“我想等晚上下班了先跟女儿谈谈，孩子还小，还是不要闹大比较好。”
杜康想了一下：“这世上什么恶心的人都有，还大多跟牛皮糖一样打不烂扯不断，魏姐，你提前下班吧，切记一定要干脆利落地斩断你女儿和那个男孩的联系，不要纠缠。”
“我不能因为家里的事耽搁这……”
“没事，你看现在店里有人吗？赶紧回去吧。”
……
送走魏姐，又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下午时间杜康陪着贾温柔认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杜康虽然没啥影响，但贾温柔一直蔫蔫的。
一直到晚上，杜康回书房码字这才是正业。
两天时间足够他做好开头的剧情以及简单人物设定，昨天熬夜赶了个开头出来上传，现在已经审核出来。
只是数据有点惨。
为了方便争夺起点的榜单，杜康用的是老作者号发书，但因为老书节更、月更、近太监等各种作死，如今已经没有人气，可以说算是重新开始。
《扶妖直上》放出来一天，收藏连五十都没到，评论只有两条，一条算是死忠粉+朋友，一条则是骂他没节操+恬不知耻的。
啧……读者们还是蛮喜欢鞭尸的。
但经历多了，对于杜康来说就是小意思，他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把第二章传上去后立刻关了页面。
看都不想看一眼……哼！
正打算翻看点什么的时候，桃娘从外面进来，手里面端着一盘洗好的西瓜。
“魏姐也不容易，摊上这么个事。”
进来就说这个，估计刚从刘蕊口中听来的，一边说着，走到杜康旁边，手指拈着一块西瓜喂杜康。
杜康从小被伺候着，这时习惯性地张嘴。
但并没有甘甜的触感，那块西瓜停滞在自己的嘴前，一动不动。
“多大人了还逗？”
“再大你也是我的小奶狗。”白嫩的手指掐着西瓜在杜康嘴前晃啊晃，与鲜红的瓜瓤形成强烈的对比性美感，“怎么样小奶狗，想吃吗？想吃帮我个忙。”
杜康猛地往前一冲，将西瓜叼进嘴里，顺势把桃娘的手指舔干净，也没觉得有啥不妥，然后说道：“什么事啊？”
“上网，找着那个小男孩，给我往死里骂。”桃娘嘴角一勾，“最好给人肉出来，我非要把他揍得祖宗十八代都认不出来！气死我了，竟然敢欺负我的人的人！”
一秒变表情，杜康也是习以为常。
不护犊子都不叫桃娘了。
别看平日里在家风情万种，在外面却是敛媚于内的高冷外加护犊子……想当初自己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被小混混欺负了，她能叫上一堆大妈把小混混堵巷子里玩群殴。
这种往死里溺爱和护犊子行为至今没导致杜康性格长歪真是上天的奇迹。
“注意形象。”
杜康随口提醒了她一句，然后登上qq搜索qq号。
他记性好，虽然下午只是粗略地看了看魏姐女儿的手机，却已经把那个男生的号记了下来。
搜出号，加好友。
加的时候留言：“克里斯大大，人家是您的粉丝的说。”
顺带一提，加之前杜康把自己的性别改成了女。
而自称粉丝，是因为这个昵称克里斯的小男孩是一个视频网站的up主，有不少粉丝。
杜康对这种有点小名气的人心理很有把握，基本上都有一颗艹粉的心，警戒性还不高，是非常好的仙人跳、钓鱼执法对象。
果不其然，几分钟不到，就通过了。
但杜康并没有急着聊天谩骂，而是开始检查这货的各种信息，地址、年龄、手机号之类，又顺便把空间看了个遍，里面充斥着各种虚荣炫耀的说说，语言低俗，带着少年一朝得志的桀骜以及内涵的荤腥。
“啊……西瓜。”他张开嘴。
气冲冲的桃娘立刻化作丫鬟，拈着西瓜喂过去：“小杜，帮我骂他。”
“别急，我试探试探。”
杜康不慌不忙地发过去一串信息：
“你好，会员一个月多少钱？”
桃娘虽然不会上网，但耳濡目染之下基本操作都懂，但是看不懂这个，直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耐心等着，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克里斯那边终于发来消息：
“汤不热来的？”
“嗯。”
“怪事儿，我不记得我放这个号了……你稍等一下。”没了消息。
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大段文字跳出来：
“单月100，季度150，半年200，一年300，永久588，会员可获得期限内所有的图包，包括无海苔版，月会员赠送一部运动短视频，季度会员两部，以此类推，永久会员赠送原味两件，并可定制图，举牌……”
“你瞧，一切都逃脱不出我这老司机之眼。”杜康看着桃娘，冲着屏幕呶呶嘴。
桃娘又递过来一块西瓜，顺便上下打量了一下杜康：“可你还是处男。”
“……”
杜康装作没听见，打字：“先发个没见过的样照，最好是新的那种，现在骗子太多了，别我买了是重复的。”
“爱买不买。”
那边可没有一般客服那么耐心，但虽然语气冲了点，却依旧还是按照杜康所言，发过来一张照片：“新的，才十岁，嫩的不行……”
照片是腿照。
白丝，纤细，短裙撩到腰间，露出蓝白条纹的内裤……赫然是魏姐女儿的照片。
见此，桃娘顿时火冒三丈，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问他是哪里人，老娘剁了他！”
哗啦……
火花闪过，屋子瞬间停电。
第009章 将军
停电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好在是晚上，两人没有再折腾，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却发现电依旧没来，只好给物业打电话，结果那边告知……欠费。
欠费？怎么可能？
杜康记得分明前段时间才刚交了水电费，这才几天，结果告知欠费停电了，大骂无良。
桃花娘娘更是气到不能忍受污渍，拼命地打扫房间，狠狠地搓弄这拖把，恨不得飞到物业公司大闹一场。
没办法，只能去缴费。
缴费之前，因为今天停电，茶楼也没法开门，只能暂时歇业一天，看到手机仅剩的那么点电，杜康没打电话，只是短信通知魏姐和刘蕊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桃娘出门后，杜康坐在沙发上吃着桃娘给准备的早餐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看新闻的。
但今天没电，只能感受美食。
在以前，杜康可从来没仔细感受过桃娘做的食物，毕竟每天吃，都吃了十几年了，只是今天用心体会了一下，却是能感受到和外面的不同。
这种不同体现在口感上，并不是更美味，而是带着一丝桃花的香甜。
而且吃完之后，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睡觉睡出来的疲惫感会消失……这怕不是普通的食物。
放在修仙小说里这应该算是灵餐吧？
杜康突然醒悟，感情自己抱着一个聚宝盆而不自知，这要是家里不开茶楼而是开餐馆，推出灵气菜肴，那还不得大赚特赚，到时候凭借这个进入上流社会，迎娶白富美，喜当软饭男，岂不是美滋滋……
正幻想着，贾温柔的声音传来：“师父，你快看。”
他转过头，就看到贾温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三楼的客厅，正站在自己不远处，伸出嫩白的小手指着电视机旁边偏下的位置。
那是个角落，摆着花盆，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注意那里。
有个插座。
此时插座前躺着一只鸟……就昨天带回来的那只毕方，不知道啥时候溜到那里，三根趾头的爪子插在三孔插座那里，正在呼呼大睡。
感受到被人围观，毕方张开翅膀伸了伸懒腰，把爪子从插座上拔出来发出“咕叽”的声响，像是海绵体拔出了括约肌。
顺势弯曲爪子抓了抓鸡肛挠痒，才睁开眼，张嘴打嗝：“好饱……嗝。”
杜康可算是知道这电是怎么没的了。
感情毕方不光只是吸食液化气和煤气，还特么吸电的吗？
“你完了。”他冲着毕方说道。
毕方已经爬了起来，翅膀拟人化地捂着肚子，时不时打个嗝，明显是吃撑了，闻言白了杜康一下：“小朋友，大人不在家，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畜生例外。”
“嘿，你个小混蛋！”毕方想挣扎着爬出角落，说话的时候嘴角窜出火苗，“老毕不发威你当我是母鸡啊？”
杜康掏出水果刀逼近：“谁是混蛋？”
水果刀闪烁着一丝寒芒。
毕方打了个哆嗦，立刻从心：“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它被花盆堵在那里，要跑只能往杜康这边跑，更是飞不出来。
按照记载，毕方的习性与鹤相似，虽然是飞行高手，但想要起飞，得有一段助跑才行。
杜康身为小说家传人，对此非常了解，将其吃的死死的，逼着毕方蹲在那个角落里，又招呼贾温柔把自己的笔记本拿来，掀到第41页：
“知道该干嘛不？”
刀刃在毕方的脖子处游走，与羽毛刮在一起，发出声。
毕方侧歪着身子，鸟头上带着羞涩：“人家不行了。”
“不行也得行，我跟你说，我会给你留一口气，要是桃娘来了，绝对能把你榨干。”杜康笑着，在贾温柔眼中就像是骗小萝莉看金鱼的怪蜀黍，“你可知道你吸那一晚上，电费欠了好几百，桃娘现在正大脑物业公司，要是让她知道幕后是你，会怎么样呢……”
毕方眼含泪水：
“别说了，我认栽。”
张嘴冲着第41页的那行字吐精气，一股接着一股。
杜康给贾温柔解说道：“这就是我们小说家真正的传承。”
包子脸满眼小星星：“师父你好厉害。”
没有什么比一个萌妹纸当场称赞表扬更让人心情舒爽的了，虽然这个场景怪异了点，就好像师父领着徒弟看小h片。
小h片的男主角还是快枪手，一分九次郎。
眨眼间的功夫，男主角就从英姿飒爽的小伙子萎靡成了迟暮老人，一条腿颤颤巍巍，跟个面条似的软了。
这时候桃娘也缴费回来，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顿时乐了：“不错不错，就把这只鸟当成榨汁鸡就行了。”
完了话锋一转，指着下面说道：“魏姐好像没看到短信，又来上班了。”
“饶你一命，继续充电，这次兜着点。”
杜康和贾温柔把毕方丢开就跟着桃娘下去，来到一头，就看到脸色憔悴的魏姐，女儿的遭遇好像一晚上就摧毁了这个坚强的女人，看起来精神恍恍惚惚的。
终究是自家员工，平日里关系还不错，不可能放手不管。
“对不起桃娘，我没注意看手机，真是对不起。”
“对不起”似乎成了魏姐的口头禅。
“没事，咱们谁跟谁啊，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也好，咱们都是朋友，别硬扛着。”桃娘搂着魏姐坐下来，“你女儿的事儿怎么了？”
桃娘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安抚了魏姐的情绪，魏姐说道：“瑶瑶跟我吵了一架，赌气不理我，我没办法，只能加了那个克里斯，请求他离开瑶瑶，但他似乎并不买账，说是瑶瑶对他死缠烂打……”
“我说他这样做是犯法的，他说他才15岁，不怕犯法。”
“我越来越生气，跟他吵了一架，结果没多久就有好多人加我qq，基本上都是骂我的，我才知道，他把我挂在了网上，说我是‘睿智妈妈’，号召粉丝来攻击我，甚至……”
“甚至还说我侵犯了瑶瑶的**权，挑唆瑶瑶去法院告我，我……”魏姐再次哽咽起来，抱着桃娘哭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群人沉默下来，只剩下桃娘轻轻拍打着魏姐的后背以作安慰。
她是桃花妖，如果可以杀个人什么的不算难，但如今是现代社会，是法治社会，再加上她不可能暴露身份，因此用武之地就小了很多。
想了半天桃娘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这小子欠揍，你知道他的地址吗？大不了我飞过去揍他一顿！”
“揍他一顿然后被他告吗？”杜康直接给她驳斥回去，转念一想，“不能等他动手，我们先去将军！”
“什么？”
“去法院，告他丫的……”
第010章 都怪杜蕾斯
去法院什么的，当然只是说说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那地方不可能冒冒失失地过去，真的想要去法院起诉一个人，得准备好不少材料，这些还得让律师帮忙，因此一伙人准备了下，就赶往本地一家律师事务所咨询。
一伙人也没有经验，只能随便找了一家。
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很有意思，叫“神羊”，门口还蹲着两个石像，长得很像传说中的麒麟，不过头上还长着独角。
杜康和贾温柔走在后面，经过石像的时候，贾温柔伸手指着问：“师父，这个是麒麟吗？”
“不是麒麟，是獬豸（zhi）。”杜康给她解释，“又被称作神羊，传说中的法兽。”
“法兽？”包子脸很诧异，“很熟悉的名字，但我好像没什么印象诶，《山海经》里面是不是没有它的记载啊？”
杜康思忖了一下道：“《山海经》里面没有记载，大约汉末时期才有文字记载，比如说东汉杨孚的《异物志》，里面关于獬豸的记载是‘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而这一条也被我们杜家补充进《山海经番外》里了。”
“好厉害。”贾温柔很有求知欲，完全将自己融入弟子的身份中，“但是它为什么被称为法兽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桃娘已经陪着魏姐进入了律师事务所中，他们也加快步伐进去，进去之后杜康向接待借了纸笔，然后继续给勤奋向学的徒弟解释：
“这得从‘法’造字的时候说起，繁体字的‘法’是这样写的。”杜康写在纸上。
“古人造这个字，不但良苦用心，还有着丰富的想象力，水部偏旁表示公平如水，（zhi）通豸，代表獬豸，下面的去，则表示坚决去除不公，新中国化繁为简的时候去掉了，才会写作‘法’。”
说着，他又把“”画了个圈，继续道：
“春秋战国时期，齐庄公让一种叫做‘’的兽判断自己两个臣子的官司，并在听完他们的诉状之后用独角把罪人顶翻，这种以角触断罪的方法，被古人用会意的方法放进了“”字的构形之中，从此以后獬豸就和法联系在一起，被称作司法之兽……”
说了一会儿之后，桃娘、魏姐也通过接待和招待所中的一位律师接触上，向律师陈述了事情过程。
“……如果我们想要告那个克里斯，应该准备什么材料？”桃娘问出此行的目的。
律师听后却是摇摇头：“你们说对方是个15岁的小孩儿？”
“对。”
“有点够呛，法律上面呢，14岁、16岁之间的小孩，只对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品这八大暴力犯罪承担刑事责任，而你们所说的事情，虽然属于说违法，但并不足以让对方承担刑事责任。”
“难道就不能起诉吗？”
“那倒不是，不过即便起诉成功了，也无非是责令其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如果对方没有监护人或者其他特殊情况，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律师倒不算那种吸血律师，而是劝解道，“所以说我不建议你们起诉，费时费力费钱不说，即便赢了也不讨好，指不定会得到对方变本加厉的报复。”
这话倒是实话，却有点扎心，尤其是杜康这种遭遇过校园欺凌的人，法院起诉很不现实，最多只能让桃娘召集大妈群殴回来。
以暴制暴……但并不可取。
桃娘拍了拍魏姐的手背，然后愤然道：“这就是那所谓的《未成年人渣保护法》？”
“呃……”面对桃娘这么一个美妇的压迫，对面的律师有点喘不过气，好在这是专业方面，依旧解释道，“不是《未成年人保护法》，而是《刑法》的规定。”
“《刑法》？”
“是的，大家对《未成年人保护法》有太多误解了，这只是个纲领性法律，不具备实际可操作性，其目的更多的是规定家庭、学校、社会和司法在未成年人保护中的的责任和义务，但操作起来，依据的是《刑法》。”
“那不都一个样？也就换个名字。”桃娘横眉冷对，“尽是保护人渣！”
她的声音提高，导致周围的一些人看过来。
律师更不好意思了，小声地说着：“《刑法》虽然刑事责任年龄方面“一刀切”的模式存在一些问题，但相比较与少数的人渣，它保护的好人明显更多……公平公正得是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
“对，对不起。”魏姐也不知道在给谁道歉，说完对不起之后继续道，“我只想问一问，我们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说告他侵犯我的名誉权。”
终究是曾经的艾泽拉斯勇士，虽然遭受打击，但依旧奋战，在桃娘和律师说话的功夫，她也想到了其他的法子。
起诉对瑶瑶的伤害不好起诉，但起诉侵犯名誉权呢？
毕竟克里斯把魏姐的个人信息放到了网上，并号召粉丝来攻击。
“这个倒是可以的，因为可以要求赔偿，如果说对方的做法造成您精神上的伤害，赔偿还会扩大，对方虽然不会承担刑事责任，但对方的监护人却要代替赔偿……”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律师还是比较健谈的。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杜康打断：“也就是说，其本人还是加以管教？跟刚才相比，无非就是他的家人要给个赔偿是吧？”
说着，他拿出自己出门前紧急冲了点电的手机，上面是qq聊天界面。
对象是克里斯，信息也是昨天晚上留的。
停电后杜康就没有上网，但和克里斯的对话还在继续，对面等了好久没见杜康回答，顿时怒了，发来大量的辱骂字样：
“狗币，又是个穷鬼丝！”
“说话啊傻逼，装尼玛死人呢？”
“草，你怎么知道我这个qq的，你该不会是那个老婊子吧？”
“睿智，还知道曲线救国，怎么地，看出来你女儿的腿照了？”
“生气了？恼羞成怒了？”
“呵呵，来咬我啊！”到此，好友被删了。
“是的。”律师顿时明白杜康的意思了，“按照对方的恶劣性格来看，如果真的起诉了，估计会遭到更恶劣的报复。”
说完就沉默了。
律师中不乏正值之人，虽然同情弱者，能使用法律武器保护弱者，但依旧无法保证……人心。
尤其是心智未成熟的小孩。
性格偏激桀骜一点的，一旦受到管教，甚至可能反弹，铤而走险。
所以最后看来，律师依旧不建议起诉。
片刻后，魏姐站起来，脸上有些失落，不过努力保持着平静，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向外走去，其他人急忙跟上。
“魏姐，别难过，肯定有别的办法。”
“去他娘的未成年人渣，去特娘的法律，法律不是保护弱者的吗？净是保护这些人渣！”
“放心，还是之前的话，不行了咱们就以暴制暴，摸清楚那小孩的地址，我飞过去揍他，揍到他不敢还手为止。”
桃娘安慰着魏姐，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诡异。
“行了行了，人家律师解释得很清楚了，法律总得慢慢完善，而且这怪法律吗？”走出门的杜康眯着眼看向太阳，“要怪就怪杜蕾斯，这才是根源，对吧？”
“对……”
声音从他左边传来，瓮声瓮气。
杜康转头，却发现那边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獬豸的石像。
第011章 升堂！
杜康停下来，其他人继续行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有自己听见了？
虽然觉得有可能是幻听了，但杜康没有急着走，而是盯着这个獬豸石像看了一会儿，见桃娘她们扭头看自己，才说道：“你们先走，我稍后就到。”
“注意安全。”桃娘的目光掠过石像。
“师父，那你快点啊。”包子脸奶声奶气，跟桃娘在魏姐的一左一右，三人离开。
杜康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这个獬豸石像有什么怪异的，历经风雨，表面有些灰尘，他迟疑了片刻，开口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没人回答。
杜康却不甘心，继续说道：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獬豸？”
还是没人回答。
同时律师事务所有人进出，看到弯腰对着獬豸石像说话的杜康满脸诧异，急忙加快了两步，声音都不带压低地议论着：
“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可能因为律师帮不到他失意了，也是可怜人。”
“看起来蛮俊的，脑子却坏了，可惜哦……”
声音渐渐远去，杜康沉默不语。
他盯着獬豸石像，表情似乎有些无奈，但很快，嘴角勾起，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然后说道：“其实我刚才的话都是骗她们的，只是为了安抚魏姐的情绪，就好像大人明知道这世上没有奥特曼，却依旧要给孩子造一个拥有奥特曼的童年。”
“所以说，在我看来，法律是没用的，确切来讲，在我眼里法律就是一滩烂泥！”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变化的缘故，杜康觉得眼前这石像眼睛动了动。
有戏！
他继续大骂：“什么保护人民的利益，无非是统治阶级拉扯过来诓骗平民百姓的鬼话，实际上不过是其巩固统治的工具，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狗屁！有钱人犯法有几个真有事儿的？哪个不是掏点钱上下打点打点，就各种减刑减到没的……”
骂着，他的目光和獬豸石像的眼珠子对上，话锋一转：
“法律都是这样了，代表法律的法兽更是一坨狗屎，看起来威风凛凛跟个长独角的貔貅、麒麟似的，无非就是借着人家名头给自己脸上贴光！”
“什么法兽，实际上也就是一只羊罢了，还神羊，还断案，狗屁！”
“都是狗屁！”
“你这沽名钓誉的家伙，吹牛皮而已，搞的好像自己真能判断对错似的，指不定是随便拱了拱，造成不少冤案，可怜那些冤魂都无处申冤……”
“放屁，你放屁！”
终于，在杜康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谆谆善诱之下，刚才的声音再次出现。
瓮声瓮气，仿佛整个人处于一个大瓮之中。
然而杜康并没有住嘴，而是继续嘲讽：“诶哟？恼羞成怒了？”
“呸，你才恼羞成怒，我，我只是……”
“你只是个缩头乌龟罢了。”杜康伸手在獬豸头上点着，“别急着反驳，你不是法兽吗？你不是明辨是非吗？你不是伸张正义吗？但你遇到事儿是怎么做的？刚才的魏姐难道不是冤屈？你看到了，说话了吗？只会装死！”
“我没有装死！”獬豸石像的声音提高，“你，你这匹夫，我跟你无话可说。”
“说到底还是沽名钓誉之徒，我能断案，我能伸冤，但我就是不干……”
“我干不了……你有见过石头人能动的？”
杜康沉吟：“见过啊，墨菲特就能动，还能开大强团呢。”
“哼！”獬豸跟个傲娇似的，“反正我就是不能动，我只是一缕精魄而已，被锁在石像里面，啥也干不了。”
“那我帮你把石像敲碎？”
“别，大侠饶命！”
“你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那你能干啥？”
“我能断案。”
“那你断啊！”
“我只是一缕精魄，动不了啊。”
“……”
杜康停止对话，就这么歪着头盯着眼前的石像，这石像没什么变化，但他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脚踹上去。
“别踹，疼！”声音顿时变得可怜兮兮，“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以为我想踹啊？”杜康把脚收回来，落地有些不自然，踹得脚疼，“那行，咱好好说话，我就问你，獬豸到底能不能断案？”
“能。”
“能不能奖善惩恶？”
“能。”
“你能不能？”
“我……不能。”
“草！”
“我忒硬，你应该戳不动。”石像一本正经，“顺带一提，我是公的。”
“公的？”杜康心动，“你有精气不？”
“我是精魄，精魄就是精气凝结的。”
“那给我来点。”杜康急忙从背包里把自己的笔记本掏出来，自从知道这是家传宝贝之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翻到173页，那里有獬豸的记载，“我也不多要，也就射个几百股吧。”
“我总共就没多少，还留着娶媳妇呢。”
“哪儿来的媳妇？”
“就你身后。”杜康顺着獬豸的声音回头看，落在对面的那个獬豸石像那里，“我已经感受到她快要来了，我得养精蓄锐，看着她诞生，慢慢把她养大，然后娶了当媳妇。”
“变态！”
“獬豸变态一点有什么错？更何况在法理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你射个精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总得bo起呀……”
看着这头獬豸石像头顶尖角处生出一团金色的气体，与笔记本关于貔貅的记载融合，又问了些注意事项后，杜康干脆利落地甩掉这獬豸，对于这个自己被当做精神病的律师事务所，他是一刻都不想逗留。
和桃娘她们汇合，然后回家。
杜康不太确定那个獬豸的精气靠不靠谱，也没有急着用，回到家之后依旧以安抚魏姐的情绪为主，这样一直折腾到天黑。
交代桃娘不要来打扰自己，他钻进房间，掏出手机再加克里斯好友。
对方没拒绝，很快就通过了好友请求。
杜康迅速留言：“我不是魏姐，我是她的朋友，就我个人而言，如果你继续对她们造成伤害，那以后就要小心点了。”
过了片刻，对面来信：
“我好怕怕啊！”
“傻逼，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来搞我啊！”
说完，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两个人，一个15岁左右的男生搂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身后是xx中学的大门。
杜康很平静地看完，将手机丢开，捧着笔记本翻到173页，伸手点了点那一行字：
“见人斗，则触不直者；闻人论，则咋不正者！”
金光闪过，眩晕感顿时袭来，片刻之后，景色大变：
一片阴森森的环境，四周全是黑色的雾气在翻滚，仿佛空气状的黑潮，黑潮之中则是一片空地，手持廷杖的衙役位列两侧，正上方有一匾额，书写：
明镜高悬
这是一个古式衙门。
杜康心神一动，就出现在正座位置，看着两列衙役，又想到獬豸的提点，便深吸一口气，拿起惊堂木重重地落下去：
啪！
“升堂！”
第012章 女装吧，少年！
“威……武……”
哒哒哒！
杜康的声音落下，衙役们立刻做出反应，以上都属于堂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其实是古代的司法制度规定，审案时要喝堂威、拍惊堂木、树“回避”和“肃静”牌仪式来传达法律的权威性和神圣性。
而此时，杜康仿佛真的置身古代衙门中一般。
在立下堂威之后，他再次开口道：“带犯人！”
黑雾一阵翻腾。
眨眼间，堂中出现了一个少年，大约15岁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正是克里斯，似乎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茫然。
恰在这时，两旁走出两个衙役，哗啦一下就把他按下去。
他跪倒在地，目光也恰到好处地看向杜康这里。
杜康开口：“克里斯，你可知罪？”
克里斯惊讶地张开嘴，但是发不出声音。
杜康不明所以，但既然对方不说话，他就可以这么说了：“看来你是默认了。”
克里斯的嘴唇继续上下合动，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不过大致能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来陈列你所犯罪过，并予以惩罚！”
杜康看出来克里斯被某种力量束缚着，说话发不出声音，他也乐得这熊孩子没法捣乱，加快语速：
“一，诱导未成年少女拍摄不雅照片并私自贩卖！”
“二，辱骂他人母亲，侵犯其名誉！”
“三，性格恶劣，不服管教！”
“以上这三条罪责，足够将你打入牢房，但本官体谅你三观未成，年少无知，不便重刑，就罚你以后，以后，呃……嗯，罚你做一个讲文明，懂礼貌，遵守八荣八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新时代好青年，为了建设国家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杜康很无奈。
按照獬豸的说法，哪怕是动用它的力量，也不可能对未成年人重刑，只能借助“法律”的威压，让其做一个好人。
真好人！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判词。
而在杜康判完之后，这一片空间就开始扭曲起来，眩晕感再次袭来。
这是要离开了。
杜康看向克里斯那里，发现克里斯已经被那两个衙役押起来准备离开，只是脸部依旧面朝自己这里，张着嘴无声说话。
看起来像是咒骂。
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傻逼！
杜康顿时火冒三丈，趁着这个空间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大声地喊道：
“最后，你多次侮辱女性的做法反映出你蔑视女性的态度，本官要判你崇尚女……”
话未说完，空间消散。
杜康回到现实，见自己靠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山海经番外》，只是上面关于獬豸的记载已经灵性尽失，回到了最初的样貌。
“好气哦……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躺倒在床上，带着这种遗憾以及对獬豸力量的怀疑，慢慢进入梦乡。
……
克里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被拉到了一个古代衙门之中变成了个犯人。
挺傻的梦。
他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自己好累，浑身酸疼。
估计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一帮人聚会，里面有个挺不错的妹子，一直缠着自己喝酒……想到这里克里斯就觉得有点后悔。
自己怎么酒喝多了呢？
要是没喝多，到时候跟那妹子压压马路，开个房打个炮什么的岂不是美滋滋。
想到这里，他后悔地大骂：
“幸亏我喝醉了！”
骂完之后他怔了怔，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但这时候有了尿意，他就起床去尿尿。
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拖鞋，顺手把褶皱的床单抚平，走进厕所。
进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站到马桶前，把马桶圈掀上去，很小心地尿尿，尿完之后冲水，把垫圈和马桶盖都盖上，又转身出门……行云流水，一直走到门前才站住。
克里斯一身冷汗。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忒不正常了。
按照以前，他都是光着脚飞奔进厕所，门都不关，以至于好几次被自己老妈撞见，同时尿尿的时候只掀马桶盖，不掀垫圈，尿尿的时候根本不在意是否尿到垫圈上。
但今天……
“诶呦，怎么回事嘛！”克里斯痛骂一句。
但骂完又愣了。
他心里面非常清楚自己想说的是“草他么的怎么回事”，但这话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
狗逼“讨厌！”
卧槽“诶呦！”
草拟马“你好坏！”
克里斯又试了几次，结果全都是这样，无论他心里面是多么恶毒的语言，出口之后全都变成略显娘炮的词语。
恍惚间，他想到昨晚的梦。
梦里面那个判官对自己的判词：讲文明，懂礼貌，遵守八荣八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诶呦该不会是真的吧？”
克里斯急忙穿好衣服并洗漱，整个过程中都很小心，甚至刷牙的时候也注意节约用水。
楼下。
克母在准备早餐，见他下来了，急忙招呼：“又起晚了，赶紧吃饭，吃完早点去学校。”
要特么你管“对不起妈妈。”
我不吃“我吃一个三明治就行了。”
啊啊啊什么鬼情况“妈妈再见，我去学校啦。”
克里斯下意识地拿起一片三明治就往外走，一直到他关门，克母才反应过来，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见鬼了，这是我儿子吗？”
克里斯停在垃圾桶前，看着三明治，一阵恶心，伸手就想丢进垃圾桶。
然而手刚伸过去，却仿佛撞到了一个弹性墙壁，又反弹回来，拿着的三明治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卧槽！
饶了我吧！
克里斯心中哀嚎，肚子里一阵反胃，却是津津有味地把三明治吃完，吃完后还小声说道：“感谢妈妈的早餐。”
就在这时，一个平日里的混混好友走过来：“克里斯，上什么学，走走走，网吧开黑。”
可以啊，我正好手痒，一块去“对不起，我正想学习，再见了。”
他摆摆手，向学校走去。
混混好友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一个傻逼……
克里斯终究是起晚了，到了学校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上课，他只好加快速度。
滚开看门狗“早上好爷爷。”
还吃饭，饿死你算了“慢点吃，要保重身体。”
别特么挡道“同学请让让。”
气特么死我了“人家好气的啦。”
还未走到教室，他就撞上了班主任，这个班主任还是很威严的，哪怕是他也不敢多惹，只好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老师，我起床起晚了“老师，我起床起晚了。”
卧槽这句话怎么就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了？
什么鬼“对不起。”
老子一定撞鬼了“我以后一定早起。”
班主任是个老头，平日里要求还是很苛刻地，以前经常因为克里斯穿校服不系扣子，走路吊儿郎当训斥他，但这次看了半天。
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这熊孩子怎么站的这么挺拔？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说话都文明礼貌了许多啊……这分明是进步，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批评他。
“希望你说到做到，好了，赶紧把书包放教室去吧，今天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狗日的要你管“谢谢老师教导。”
克里斯一脸茫然地走进教室，看到地面上有一张废纸，想要踢开，身子却弯下去，将废纸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把桌椅摆正，杂乱的书本收拾好，垃圾丢进垃圾桶，书包塞进因为长久没用过书包而有灰尘的桌兜。
做完一切之后，他才开始换衣服。
克里斯平日里善于运动，跟体育老师关系很好，像以前都没这么注意，但今天却老老实实地换衣服，方便训练。
哗啦！
他把脱下来的上衣叠好放在桌子上，正打算换上紧身一点的，目光却不经意间，掠过同桌的座位。
同桌也是玩体育的，成绩不怎么好，但是个女生。
而此时。
同桌换下来的衣服就在桌面上搁着：校服褂子，蕾丝衬衫，褶皱裙儿……
克里斯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些。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口干舌燥。
下意识地咽了几口口水，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同时班内摄像头被人堵住……他的眼睛红起来。
大脑念头闪烁：
没人？
没人。
没人！
克里斯向着褶皱裙儿伸出颤颤巍巍的手……
第013章 你长大了
克里斯没有再来惹麻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据魏姐反应，这家伙不但把那些不雅照片删掉，还发出公告道歉，主动要求网站注销其账号，甚至还实名指控了几个类似情况的人渣。
“就好像吃多了六味地黄丸。”魏姐表示不可思议，“变了个人似的。”
这就表明，獬豸的能力见效了。
但打死杜康都不知道，自己最后那句没说完的判词，竟然硬生生造就了一个女装大佬……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会当做为社会作贡献吧？
解决了克里斯，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好事，那就是魏姐曾经奋战艾泽拉斯的那些好友们得知了她女儿的情况，纷纷汇至，聚会的同时也帮忙教育其女儿。
于是桃娘非常大方地给员工们放了假。
所以之后的几天里，杜康就领着贾温柔在金陵玩了个遍。
玄武湖、古城墙、鸡鸣寺、钟山……也没有忘记去大屠杀纪念馆感受一下历史的沉重，为逝去的同胞祈福。
当然，更多的还是欢快节奏。
贾温柔的包子脸上依旧有婴儿肥，人也是小小的，只有一米五，一些小学生都比她高。
杜康发自肺腑地将其当做传承衣钵的徒弟。
完全没有一点龌龊的想法！
尤其是知晓小说家真正传承之后，杜康在游玩的同时，也会讲解他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
毕竟不是任何文字都能够承载精气的，想要承载精气，一两段文字肯定不行，必须得归属于某篇文章，而这篇文章还要有自己的立意、核心，属于广义小说的范畴。
关键是不能抄袭！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些想法，杜康开始指导贾温柔写书。
短篇小说。
一个毕方与影子的爱情故事：
毕方虽然属木，却是一只火鸟，它的身体包裹在火焰之中，无时无刻不向周围散发着光芒，有光就有影，它爱上了一个影子……
杜康不得不承认小徒弟很有天赋，故事虽然略显狗血玛丽苏，但核心和立意是完整的。
写完之后，师徒二人就开始拿着毕方做实验。
于是，传说中作为火神侍宠的毕方，就开始了自己无比光荣的万能充电宝之路。
它每天的任务就是充电，然后就对着文字喷射气精，偶尔杜康手机没电了，还会用它充电脚趾能变形，充电一秒钟。
这都不算啥，最让它崩溃的还是师徒俩吃烧烤，丫连火都不生，直接把烧烤架支在自己身上，烤的还是鸡翅膀、鸡腿、鸡胸这种，一边烤一边吟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玩的一手好嘲讽！
写小说的心都脏！
只是可惜，毕方只能受着，它根本跑不掉。
这个三层小杜茶楼被桃娘的意识笼罩着，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知晓……这也是毕方逃跑n次被揍回来之后桃娘说的。
幸亏杜康不在。
否则一定能反应过来当初桃娘说自己第一次遗精、第一次看li番、第一次浏览汤不热、第一次逛91什么的她都知道不是骗人的。
这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没报出来他第一次和武姑娘亲密接触已经是极为给面子了。
还用心良苦地数次夜袭，只是为了防止他上瘾。
可以说杜康这21年的岁月之中，虽然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也不负责任地玩失踪，但他并不缺少母爱、父爱。
桃娘一人既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非常溺爱。
但溺爱的表现非常古怪，比如说……看到杜康与贾温柔腻在一起几天之后，桃花娘娘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孤独寂寞冷。
吃醋了！
于是无论杜康在干什么，桃娘就一直在他身边晃啊晃啊晃。
老娘要刷存在感qaq！
此时杜康在码字，准备更新《扶妖直上》。
往常这个时间，桃娘会非常贴心地给他单独空间，不会打扰，就算过来，也是端过来桃花茶或者巧克力。
前者针对精神消耗，后者针对无巧不成书。
但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桃娘有点粘，无论是自己客厅看电视还是书房指导贾温柔写文，桃娘都跟在身边，一直到现在还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
而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又立刻转过头看向别处。
一副“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管我”的姿态，看起来没问题，但以杜康对她的了解，这丫分明是“人家生气了你快来快来哄哄我”的意思。
无奈之下，杜康转向桃娘：
“怎么啦？”
桃娘看他一眼，又把头扭向另一边。
“不开心？”
不说话，嘟嘴。
“生气了？”
不说话，耸鼻子。
“你出个声啊。”
“嘤嘤嘤。”
杜康边摇头边转过身去，很快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
桃娘迅速地扭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拿了一块巧克力过来，又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一样，急忙转头恢复原状。
“吃块巧克力开心一下？”杜康拿着一块巧克力，“不是你教我的吗，不开心的时候就吃巧克力。”
桃娘保持原状，沉默片刻，发现杜康没了下文，急忙发出声音以示存在：
“嘤嘤嘤。”
这种小动作，杜康自然发现了，好笑地凑过去，拦住桃娘的肩膀，轻轻推动她的脸颊，另一只手拿着巧克力凑到她唇瓣上：“吃一块啦，甜滋滋的。”
“嗯哼！”
虽然没张嘴，但杜康也能听出来，这是“不吃”的意思。
这种气放在别人身上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放在桃娘身上，就很严重了。
杜康只好一边用诱导性的话语引诱桃娘吃巧克力，一边思考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片刻后，他开口问道：“是不是觉得这几天我领着温柔到处玩，冷落你了？”
桃娘小鸡啄米般点头。
“温柔是我徒弟，又是客人，我领着人家玩一玩合情合理啊。”
“你都快被她勾走了！”桃娘终于开口说话。
杜康乐了：“这哪儿跟哪儿啊？”
“你萝莉控！”
“呸！”杜康义正言辞，“你血口喷人！”
“我长得这么成熟漂亮有魅力，你都没对我产生过兴趣，不是萝莉控是什么？”
“这能一样吗？你在我眼里是亲人，是一家人，我要是对你产生兴趣了那不就是乱……那个啥了吗？”
“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别整天胡思乱想。”杜康抱了抱桃娘，目光清澈又带着眷恋，“你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冷落你。”
“真的？”
“真的。”
“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
“那……我勉为其难地相信你吧。”桃娘转过头来，露出温柔的笑，伸手摸摸杜康的头，在被杜康躲开之后说道，“小杜也长大了。”
“我当然长大了，都21了。”杜康又把巧克力递到她嘴边，“吃个巧克力。”
桃娘摇头：“我不吃，我又不写书，我吃巧克力干嘛，你吃吧。”她把巧克力推回来，塞到杜康嘴边。
杜康只好吃掉，毕竟都有点化了。
看他吃完，桃娘脸蛋一红，娇笑道：“间接接吻。”
咳咳……杜康剧烈咳嗽。
桃娘急忙去给他拍背，拍着拍着，动作就弱了些，然后语气低沉地说道：“小杜是真的长大了。”
杜康扭头看她，见她表情罕见的认真：“怎么了？”
“你这几天遭遇的传说生物，不是偶然，只是因为你成熟了。”桃娘伏在他的背上，脸靠在其后心处，“诸子百家的一些嫡系传人，出生身上就带着灵力，到十八岁成年，会仿佛果实成熟般向四周散发芬芳，吸引魑魅魍魉的注意，你娘生你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你成熟得比较晚，虽然晚，却依旧是来了……”
“我就相当于唐僧？”
“嗯。”
“有办法扑灭那个味道吗？”
“有，著书立说，用小说家的传承掩盖气味。”桃娘叹了口气，“却很难，你爹一直到失踪，都没有彻底掩盖气味。”
“写网络小说行不？比如说成为精品，或者成为大神、白金什么的。”
“我一直鼓励你这么做。”
“那就行，我这本《扶妖直上》一定会大火，我一定能成大神的。”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
杜康开门。
包子脸小徒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面拿着平板：“师父师父，我又写了一篇文，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嘛……”
“好好好，拿过来我看看。”
杜康领着贾温柔进来，开始给她指点文章的不足。
桃娘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转身，盯着杜康。
“还有事吗？”
“嗯。”
“说吧。”
“温柔来的那天，你是不是在浴室里偷走我一条黑色蕾丝内裤啊……”
第014章 长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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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新书。
毕竟是老太监。
毕竟没有名气只是个扑街。
杜康自然也感受不到这种缓慢增长带来的气息掩盖，依旧是个香饽饽，觉得身边到处都是妖怪桃花妖，毕方，外加饕餮。
别看前几天小饕说去筹钱，结果却一直在杜康周围转悠。
无论杜康在哪里。
蓦然回首，这货一定在灯火阑珊处。
他只能装作看不见。
同时对于桃娘故意当着贾温柔的面，说自己偷她内裤，还特地加上“黑色蕾丝”前缀的话，他是一种不予理睬、不加解释的态度。
坐得端，行的正……更何况那天真的烧了桃娘一条内裤。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歪，不如不管。
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弄个聚会，打算庆祝魏姐和她女儿瑶瑶和解。
和桃娘商量过后，时间就定在小杜茶楼重新开业的前一天晚上……佛系开店也总得挣钱。
主题是火锅。
不是电锅，也不用液化气什么的，而是桃娘从杂物间里搬出来一个红泥小火炉，也不烧煤炭或者柴火，而是直接把充满电的毕方塞进去。
“憋说话！”桃娘把毕方塞进去前威胁道，“否则拿你当下酒菜。”
毕方瑟瑟发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便身上烧起一团火焰。
看似是阳火，实则蕴含灵力。
这种火烧出来的东西经常吃有助于延年益寿。
食材准备完毕之后，杜康又让桃娘把自家的桃花酿取出来做饮料。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杜康对这种意境感觉很满意，虽然是夏天，但白居易诗中说的不也是没下雪吗……也没差。
正准备着，魏姐领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
“瑶瑶，这就是妈妈工作的地方。”魏姐给双方介绍，“桃娘，小杜，温柔，这是我女儿魏瑶。”
“哇，好可爱。”贾温柔拉着小女孩说话。
看起来很骄傲，终于找到一个比自己矮一点的小女孩了。
当然，身高差十厘米左右，在别人眼中都是小孩。
无非就是贾温柔今年17，快要合法了；魏瑶才10岁，真正的小萝莉。两人似乎挺有共同语言，凑在一起撩起来。
看到女儿能融进来，魏姐打心眼里高兴，也腾出手来和桃娘一起准备食材。
这下只剩刘蕊没来了。
刘蕊是金陵大学的大三学生，确切来讲再开学就大四了，而大四上半年会进行实习，她向学校申请了自主实习，这也是来小杜茶楼这里当服务生的原因。
她和桃娘挺熟，在这儿工作很轻松，不像同学那样还得受各种各样的气。
可以说家庭条件还算可以，却不是娇娇女，自主能力挺强，平日里很守时，但今天怎么就迟到了呢？
杜康出去看了看，目光掠过阑珊处的小饕，装作没看见，又返回来。
“该不会是发短信没看见吧？要不打个电话？”
拨号出去，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不急不急，再等等吧。”桃娘如此说，“还没六点呢。”
五个人又等了等，恰好在六点整，门外传来哗啦哗啦走路的声音，没一会儿，刘蕊带着一个女孩跑进来。
哗啦哗啦！
大晴天的，两个人却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窈窕曲线以及苍白的皮肤。
杜康顿时瞪大眼睛，但还没看清楚，就被桃娘拽过去：“非礼勿视！”
“我是小说家，不是儒家！”
“自家人的便宜你都占，好意思当小说家？”
“就地取材嘛！”
两人碎碎念，魏姐迎上去询问：“小刘，这是怎么啦？”
“和小婧玩闹，掉秦淮河里了……”刘蕊的声音很虚弱。
但也大致说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两天老家的发小来找刘蕊玩，也就是被叫做小婧的女孩，结果玩闹的时候掉秦淮河里，浑身都湿透了，只好往这边来避避难。
虽然没有看到短信和电话，却也来的恰到好处。
魏姐经过桃娘的允许，带着刘蕊和小婧上楼换了换衣服，否则这样浑身湿漉漉的难免生病。
折腾到六点半，一行人才围着小火炉坐下。
杜康也才有机会打量两人。
刘蕊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不过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色也苍白，估计是吓出来的，她的同伴小婧也是如此，不过皮肤更白，有种惨白的感觉。
两个人虽然换了衣服，但依旧向外散发着湿意。
坐上座位，吃饭的途中，杜康无意间发现两人脚下都有一摊小水洼。
倒也没啥奇怪的，毕竟穿的是拖鞋。
“多吃点，都是自家人，不用矜持。”桃娘招呼着所有人，给所有人倒酒，“尝尝咱们自家酿的桃花酿，今年刚酿的，杜家传承的手艺，瑶瑶也来一杯，没事儿，度数不高，少喝点对身体也好。”
这确实是杜康酿的，不过桃花是桃娘收集的。
眼下看来应该是充斥着灵气，也就是修仙小说中的灵酒，喝一点确实有益身体健康。
魏瑶喝了一口，小脸蛋上红晕流转：“哇，好好喝啊。”
“感觉瑶瑶你都变漂亮了。”贾温柔凑过去，“我也喝，来嘛，我们干杯。”
“干杯！”
众人吃的不亦乐乎，气氛火热起来。
刘蕊也重现平日的乐观，不时时参与聊天，偶尔也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我们家以前是住在农村的，后来才搬到城市里，我小时候跟个假小子似的，经常带着小婧往山里钻……”
与她相比，小婧则文静沉默许多，只是偶尔搭腔，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吃东西。
吃得很慢，吃得很少，仿佛胃口不好。
只有喝酒的时候，才会露出陶醉的表情，莫大的满足。
“谢谢，我很久没吃过了。”她向杜康和桃娘表示感谢。
桃娘立刻给她夹菜：“火锅这东西很简单的，想吃就吃，小姑娘多吃点，别委屈自己，跟小刘相比你也太瘦了……”桃娘以为她很久没吃火锅。
小婧依旧沉默地吃东西、喝酒。
好在这场聚会的主题是庆祝魏姐和魏瑶母女俩和好，她说不说话也无伤大雅。
当然，杜康也没怎么说话，气氛主要是桃娘和刘蕊来活跃。
贾温柔负责卖萌。
魏姐和魏瑶负责温情。
他负责吃。
一顿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八点多才结束。
“这么晚了，又喝酒，你们就别回去了，在客房休息一晚好了。”杜康拿出老板的威严。
“是啊，有空房间，就在这儿休息吧。”桃娘附和道。
魏姐抱着犯困的魏瑶：“那就麻烦了。”做母亲的总要为孩子考虑。
但刘蕊和小婧却不怎么在乎：“不用啦不用啦，我们还是回去睡好了，毕竟我们睡得晚，打扰到大家就不好了，是吧小婧？”
“嗯。”小婧冲着众人点点头，站起来跟着刘蕊向外走。
她走得很慢，仿佛腿脚不怎么方便。
起起伏伏。
好像长短腿一般。
然后，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是躺在魏姐怀里睡眼朦胧的魏瑶，小女孩指着桌子底下，迷迷糊糊道：
“小婧姐姐。”
“你的腿怎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