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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也狂过全文阅读

作者:明察古今     老子也狂过txt下载     老子也狂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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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下花馅饼

    “王杨,咱们去镇上看电影吧?听说电影可好看了,是外国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这多张票,你去看吧!”

    下班的路上,王小兰发动进攻。她要抢在李芳或其她某个姐妹前面,攻取王杨的小心脏。

    好几年了,王小兰一直在寻找那个画红日的青年。她找的身心疲惫,心都有点老了......

    从那个旭日东升的清晨,看到那一轮红日的那一刻,王小兰就开始渴望爱情,追寻他了。

    那是高一下学期的一天。那天,王小兰如往常地一样,早早地就来到学校。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王小兰就掌管了班里的钥匙,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校开门。

    这天,王小兰刚刚走进校门,便看到一个少年男子,在迎门的影壁墙前画画。

    她不知道,这是王杨所在的农场宣传队,要为她们学校演出,而王杨正在画布景.....

    他画的是什么,一时还看不清楚。王小兰走到近前时,少年刚刚绘出一轮红日。

    巨大的红日,把他苍白的脸庞映照的红霞飞舞,庄严而圣洁,如神若圣,似真似幻。

    刹那间,王小兰从灵魂深处迸发出一股热流,尚且有些稚嫩的心,忍不住地颤栗起来。

    一时间,她头晕目眩,腿软如绵,手心里都能抖出水来。

    那一瞬间,这个少年男子,就刻骨铭心地刻画在王小兰的心坎上......

    等到他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王小兰简直不知道自己心在何处,人在何方了......

    然而,直到他们宣传队演出结束,黄鹤一去不复返,王小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在后来的岁月里,王小兰与其说是在寻找爱情,还不如说是在寻找他。

    当那一日,在招工表上看到他的照片时,她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叫出声。

    招惹的李芳也跑来观看,并且随之便不问先来后到,不分青红皂白地便成为她的劲敌。

    因此,她不顾一切地开始抢先发动进攻。无论如何,拼死都不能让李芳等人捡到洋落!

    于是,便上演开头的一幕。这是王杨第一天上工的下班路上,他便被王小兰勇敢地截住。

    王杨愣愣地看着王小兰,好像是一只猛虎,看到一只呆萌的小白兔,来请它去赴宴......

    这是一个眼睛不大,却闪着倔强光芒的姑娘。坚挺的鼻子和充满弹性的嘴巴,告诉王杨,这是一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姑娘。绝对不是一只傻头傻脑,不知道厉害的小白兔儿。

    她身材丰满而不失苗条,穿着一件天蓝色时髦的短大衣。

    她或许很美,也许很温柔,或者很妩媚,倘或很清秀......

    可究竟长得什么样,王杨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他除去一眼看出她内在的执着外,别的是一无所知。

    因为,在王杨曾经沧海的眼里,这个被誉为108处第一美人的王小兰,真正是难为水了!

    充其量,只能算是路边的一朵小野花。根本就没引起过他丝毫注意。

    从去年被下放到农场的马棚喂马后,王杨便跟所有姑娘,断绝任何来往。

    除去小辣椒张桂花,常去为他洗衣服拆被子,跟他保持一种姐弟关系。他再也不看任何女人,也不跟任何姑娘说话。见着姑娘们就躲着走,仿佛是西方的禁欲的苦行僧。

    尽管姑娘们渐渐地都原谅了他的流氓行为。毕竟所谓的流氓行为,只是传说,没有成真。

    一些姑娘,再一次开始用**辣的目光招惹他,但他再也没有回看过任何一个姑娘一眼。

    他对姑娘的热情和**,随着柳卫红的离去,都深深地埋葬在那口深井里......

    包括红颜知己、铁哥们满江红,从北大寄来的一封封信,都被他看也不看随便擦屁股了。

    可这会,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位姑娘,并且是这么直白大胆。让他一时很是迷茫,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她。

    面对着王杨深邃而茫然的眼睛,王小兰脸红了,咬着嘴唇说:“多张电影票,送给你。”

    王杨总算是明白了。这是王宝钏抛绣球,直接奔他砸下来了。

    王杨很想像往日一样,掉头就走,把姑娘一个人留在后面,嘟嘟囔囔诅咒或怒骂......

    这是他喂马后的一年多里,时常发生的一幕。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还没经过任何风雨的姑娘,他枯萎的心,居然莫明其妙地跳动一下,好像是一眼干涸的枯井,被一股清泉冲开,又开始滋润而波光闪耀。

    他不想伤害这个姑娘,因为她还是那么鲜嫩那么透明。不象他曾经经历过的某些姑娘,明明是想跟他恋爱或者搞破鞋,却从不肯明言,总是欲擒故纵,想方设法引诱他去攻击。

    当他被冤枉为流氓,她们都变成贞洁烈女离他远远的,时过境迁又开始勾引他......

    那是些可怜而又可恨的可怜虫......

    她跟她们不一样,她是这么纯真大胆,大胆的她自己都害怕的哆嗦。

    面对这样的的鲜嫩,这样的纯真,任何人都无权轻视或伤害。

    意识到这里,王杨仿佛一下子变成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咂了咂嘴巴,深沉地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又请我看电影?”

    王小兰似乎被王杨的笑感染了,顿时松驰下来。

    她歪着脑袋,挤了挤眼睛说:“别忘了。我是记工员,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王杨淡淡一笑,点头:“有道理。但请我看电影,也是记工员的职责吗?”

    王小兰又窘迫了,恼火地叫嚷:“多张票,总得找个人送出去,就碰上你了。你要不要?”

    王杨见姑娘窘的汗都下来了,就要跳脚发火了。

    便不为己甚地笑道:“你比劫皇杠的程咬金都厉害。我敢说不要吗?再说了,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早想看了。你简直是雪中送炭。谢谢你了!”

    王小兰红着脸笑了:“那就别费话了,赶紧去换衣服。”

    王杨忍不住讪笑:“衣服没的换。没发工资,没钱买新衣服。要不,你把票送别人吧?”

    “你咋这烦人啊?人家就是这么一说......别费话了,咱们走吧。”王小兰娇嗔地跺脚。

    王杨不由地苦笑道:“皇帝还不差饥饿兵呢。干一天活了,你总得让我喂喂脑袋吧?”

    王小兰嗔怪道:“食堂的破饭有啥吃头,都是水吧拉叽的土豆白菜,镇上馆子里吃去。”

    王杨真的苦笑了:“我......”王小兰乐了:“行了,你还没发工资,对吧?我请客。”

    “好吧,你先走吧。”王杨向通往乌兰镇的小路指了指

    王小兰心领神会地一笑,前面等着去了。

    这时节,风声虽然没有前些年那么紧了,男女的提防在渐渐松动。但新工人上班第一天,就一男一女结伴而行,别管是干什么,还是接近流氓或破鞋的速度,让人不能不有所戒惧。

    山里的风是冷的,但王杨冰结了许久的心,却在渐渐地溶化。

    电影票送出去了,王小兰的勇气,仿佛也都用尽了。

    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话,只是呼吸混乱,不知所措地兴奋着......

    归来的路上,黑暗中,她居然呼吸急促,脚步蹒跚。

    似乎是害怕王杨忽然有所攻击,又似乎在等待着某些突然变故。

    弄得王杨沉睡了许久的东西,竟然在这应该冬眠的季节里,开始复苏。

    然而,他不再是那个春夜里,和姑娘们,在菜地里放水浇园的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年了。

    他对身边这个姑娘,对她们这个种类,无论是从内容到结构,都清清楚楚。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惧怕和渴望着什么。

    但他却不能让她惧怕的渴望,得到满足。他对她只动了念头,没动心。

    王杨上班第一天,就跟全处的第一美人,王小兰单独出去,玩到半夜三更才回来。

    这本来是一个秘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被人知道了。

    一个宿舍的石要发一见王扬进门,便急的从被窝里探出大半个光膀子,冰下的鱼般窜出。

    急的发情季节被赶出猴群的公猴一样,在被窝里上窜下跳,急不可耐地冲着王杨叫嚷:“王政委,你行啊!这才半天就把王小兰给挂上了。快给我们讲讲,你们都干什么了?”

    “对,讲讲!”趴在被窝里的老普工老张,急忙帮腔。

    王杨看看嘿嘿坏笑,并不掺言的铁哥们柳鬼子,淡笑道:“吃饭,看电影,没敢放屁。”

    “就没摸摸手,搂搂腰,啃啃嘴什么的?”石要发不死心,非要挖掘点更深刻的内容。

    “你傻呀?!看电影时两人坐的那么近,咋还不能挤挤碰碰,摸摸抠抠......”

    老张猴急地嚷嚷:“看完电影,满山遍野荒山野岭的,咋还不能来点啥动作片?你就是掏家伙来个霸王硬上弓,她不也得干受着?女人只要让男人一沾到,她就被念金箍咒......说不定,人家就等着你掏出家伙呢......你可真够二的,这么好的机会咋就没用......”

    一时间,老张急的从被窝里跳出来。石要发也急的披着被子坐起来,老太太似地乱嘟囔。

    老张冻得缩脖子抱膀,满地乱转急吼吼地嚷嚷:“小王,我得给你上一课。对姑娘,你得主动下手。姑娘们脸皮薄,就是想让你弄,也不会主动......”

    “行了,睡觉吧。”

    王杨不客气地打断老张的话:“还球老师傅呢,简直是个老骚虎,一点深沉都没有。”

    王杨说着话,开始铺床睡觉。他不敢再扯下去了,再扯下去,真该后悔没采取行动了。老张钻回被窝里,连连摇头长叹:“真是个二球,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地放过去。”

    “行了,张师傅,他二你就别跟着二了。”

    柳鬼子点支烟抽着,嘻嘻乐道:“你咋知道人家就把机会浪费了?人家干什么了,还非得傻逼呵呵地跟你汇报汇报?要我说,你可真够二的!没听说采花不卖花,永远有花采?都像你似的,回一趟老家,把老婆磨出老茧的事,都跟大家说,哪个女的还敢跟你搞?”

    老张是两地生活,一般情况下,一年只能回一次家。

    就在刚刚,听说王扬跟王小兰挂上,到乌兰镇上玩耍去了,这个老骚虎,急得乱跳蹦子。

    硬给同宿舍的柳鬼子石要发上了一课,说他上次回家,把老婆都磨出老茧了还是不过瘾。让二人乐了半夜。这会儿,柳鬼子拿这话来堵他的嘴,他才算是不甘心情愿地闭上嘴巴。

第二章 又一个大馅饼

    王杨睡了个很香甜的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然后两天无故事,王小兰只是在上工时,躲躲闪闪瞄了他两天。

    显然是等待他回报或反攻,可他既不准备回报,也不想反攻。

    只是静静地思索品味着现状前途和命运,绞尽脑汁,求索摆脱现状的方法和道路。

    第三天早上,连队里宣布一件事,以后干活儿开始计件。

    这天王杨是给住宅火炕底下填土,排长说填三个炕的土,就是一个工。

    王杨即刻来劲了,一天填了九个炕的土,挣了三个工,下班就晚了点。

    晚上七点多了,才一个人朝宿舍走。

    王杨正走着,就听见后面一个姑娘喊:“哎,你掉东西了。哎,前面那人,你掉东西了。”

    王杨回头一看,恍惚地好象认识,象是管库房的,他站住脚。姑娘两步赶上,举着一个男式手帕说:“你掉东西了。哎呀,还有两张电影票,哎,是今晚九点的,还没过点哎。”

    工地上刚刚亮起的路灯下,姑娘举着手帕和电影票,煞有介事地嚷嚷:“你一个人怎么买两张票?送给我一张吧?我也特想看电影,就是没时间去买票,也不敢去。乌兰镇上有许多小流氓,可讨厌了,特吓人!我自己取一张了。”

    姑娘自弹自唱地把两张电影票一分为二,把余下的电影票和大手帕,一块塞到王杨手里,不等他反应匆匆走了。

    王杨不由地愣住,接住电影票和手帕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摸口袋,自己的手帕还在。

    这是怎么回事?更奇异的是,自己从来没有买过电影票,这不是做梦吧?

    王杨敲敲脑袋,证实了不是做梦后,再看看姑娘急匆匆的背影,象是在暗笑的小狐狸一样,美妙地晃动着,恍然大悟,这又是一个抛绣球的。而且比上一个高明而狡猾。

    他既得意又茫然地立了会,把手帕和电影票装进口袋。

    匆匆忙忙回去吃饭,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出来向镇上奔去。

    出了工地没多远,果然见那个姑娘在前面抱着膀,焦急地等待着。

    王杨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要么是不走运,要么就是好事都一块来。

    人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他这恰恰相反。艳福不断,并且总是成双结队地来。

    望着那条小狐狸似的美妙身影,王杨决定耍耍她。

    他气呼呼走到姑娘身边,硬绑绑地说:“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强盗,硬把人家的票拿走了,害得我跟石要发都没办法交待。我说票让你抢走我就没资格看,便让石要发来......”

    “他来了没有?”姑娘惶急地向来路看。

    王杨暗暗一笑:“他本来要来的,临时肚子疼,来不了了。我就来了。”

    姑娘松口气,大眼睛里充满了迷惑,看看王杨。一时间,真有点不知道他们谁是傻瓜。

    王杨戏弄姑娘一下,心情舒畅,嗅着姑娘淡淡的芳香,觉得一身疲劳一扫而空。开始兴致勃勃,甚至想挽着姑娘的胳膊快速前行。如果她不在乎,他也不介意蹭点香艳的小油。

    但这姑娘比王小兰狡猾警惕,一直跟他保持一米的距离,让他不得不打消不良的企图。

    然而却兴致不减,乐呵呵地叫嚷:“你叫什么?胆挺大,居然敢虎口夺食抢男同胞的电影票。还敢跟我一块看电影。你知道我小名叫什么,二溜子,比流氓只差一点。”

    姑娘噗哧笑了:“二溜子,你真不知道我叫啥?”

    王杨笑道:“听他们说过,叫啥来着,好象是个rb鬼子名,对了,叫真优美。哎,我说真优美。你眼睛够好使的,大晚上的,还能看见我掉东西,还能那么快就看清电影票的时间。真够可以,换我肯定不行......”

    姑娘红了脸哧哧羞笑,无言以对。王杨不想她太窘迫,改口说:“哎,真优美......”

    “行了,啥真优美真优美的,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姑娘打断王杨,笑道:“我叫李芳。”

    “啊!原来是李闯王的妹妹李芳,我说这么胆肥......”王杨作张作智地笑起来。

    王杨封闭一年多的心,被王小兰开启,到李芳这里算是打开。

    他将烦恼暂时抛开,胡言乱语地跟李芳逗着闷子,一路欢快地向乌兰镇奔去。

    比较而言,他跟李芳好象更投脾气,更说的来。

    但对李芳跟对王小兰一样,只有**而没有动心......

    回来的路上,王杨真起了邪念,想对李芳做点什么,但他咬牙忍住了。

    一路除去说笑,没发生事故。

    王小兰似乎一直在等待王杨回报或反攻,但王杨就是不回报也不反攻。

    反倒是李芳一上来就占据了有利地形。过了三四天,大大方方地来找王杨,笑眯眯地说:“上回抢了你的电影票,真不好意思。今天我托人给买了两张电影票,请你看电影还人情。”

    这是下午三点多钟,王杨正准备干第三个计件。有点犹豫不决地笑道:“人说六月债还的快。这大冬天的,你着哪门子急?我又没逼债,还债也不用这么急。几点的?”

    王杨一面说着,一面认真地打量李芳。这是个大眼睛、翘鼻子、小嘴巴的姑娘。身体略微有些单薄,穿件蓝条绒短大衣,梳两条短辫子,显得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气息。

    李芳见王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腾地红了,扭动着身体嘟囔:“七点半的。”

    王杨嘻嘻坏笑着道:“这可不太好办。我活没干完,干完怕是就得七点多了。这样吧,你上回抢的是石要发的票,要补偿也得补偿他。干脆把票还给他,你看行不行?”

    “不行。”李芳一口回绝:“我从你手里抢的,只认你。你活干不完,我明天帮你干行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走,我还要去镇上买东西。镇上小流氓特讨厌,你得跟我去。”

    王杨禁不住苦笑,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但作为年青男子,谁不愿意接受这种攻击或诱惑?他笑道:“这会去镇上可就不能再返回来吃饭了。要不你先走,我去拿点饭钱。”

    李芳笑逐颜开,拍拍口袋豪爽道:“不用。钱我带着呢。我请客,算是付利息好了吧?”

    王杨明白了,买东西啥的都是借口,请吃饭是真的。对于请吃饭,他从来不会拒绝。

    也就不再客气,点头笑道:“那你前面先走吧,我追你去。”

    王芳不再多话,转身前面走了。

    乌兰镇是一个不大的小镇,镇上有一半是蒙古牧民,一半是矿工家属。距离王杨他们的工地,有四五里路。

    镇上除去邮局、商店、照相馆、粮店、蔬菜门市部、新华书店等必备的一套设施外,还有一个东风国营食堂。

    果然,到镇上,李芳也不提买东西的事了,直接奔向食堂。

    小食堂生意不太好。菜也只有回锅肉,炒肉片,手把肉,烩牛肉和烩羊肉。

    王杨的食谱极为简单,只要有肉就齐了。所以,他任凭李芳自己安排。

    食堂主任兼跑堂,是个蒙古大婶儿。蒙人对男女关系,不象汉人看的那么严格。

    像这种成双入对的汉族青年,还很少见。所以,上回王杨和王小兰来,就引起她的注意。

    这天,王杨和李芳一进食堂,蒙古大婶儿就认出王杨,见他又换人了,很是有几分新奇。

    不由地频频注视王杨,看的王杨有点不好意思,恨不得赶紧吃完拔腿走人。可整个乌兰镇除去电影院,再无处可去。电影开演还早,便耐着性子,和李芳慢慢吃饭,胡扯乱拉。

    王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肮脏下流了,邪恶的欲念,越来越强烈。

    整场电影几乎没怎么看,就想着如何释放那股邪火。

    回来的路上,他几次把手伸向已经跟他把距离缩小为半米的李芳,最终都咬牙忍住了。

    那种熟悉的煎熬和忍耐,又一次开始反复发作。

    转眼到十二月底,王小兰花到底没等到王杨的回报或反攻,只得再次组织进攻。

    天太冷了,连队停工学习。这天早上,王小兰来找王杨。

    一进门便笑眯眯说:“王杨,连里派咱俩出黑板报。从今天开始,你听我指挥。”

    王杨大感头痛。寒冬腊月的,学习再枯燥乏味,也比到外面挨冻强。

    况且他现在又恢复到饥饿状态,像当年面对刘凤霞和吴丽媚一样,时刻处于攻击状态。

    真怕单独跟姑娘在一起,那种煎熬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他急忙推脱:“出啥黑板报?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整个一文盲,哪会整那玩意儿。对不起了,这个任务完不成。为了不耽误革命工作,还是请你跟连里说,另选高明。”

    “装腔作势是不是?”王小兰乜着王杨笑道:“舞台布景都能画,出不了黑板报?你胡弄谁呢?哪家的文盲把情书写的跟散文诗似的,都够发表水平了。请问这是哪家的文盲?”

    “啥情书......”王杨有点犯迷糊。“还跟我装象是不是?”王小兰得意地笑了。

    在一边看笑话的柳鬼子同石要发和老张,一听情书都出来了,觉得该回避了。

    尽管都不愿意走,但还是都嘿嘿坏笑着,开门跑了。

第三章 被抓壮丁

    王杨有点发急,俊脸一酸:“我什么时候给你写情书了?挺大个姑娘,啥都敢说!没影的事也敢乱讲,这要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咋说的清?”

    王小兰讪笑道:“我啥时说你给我写情书了?我只是夸你情书写的好,有文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杨迷惑不解:“我啥时写过情书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王小兰眼珠子一瞪,嗔笑道:“你敢说你没写过情书?干江给赫小霞的情书,是不是你的大笔?干江自己都交待了,你还有啥可狡辩的?”

    “这个该死的干江,他咋不干死?!”王杨恍然大悟,恨恨地骂道:“这他妈的敌人还没打过来呢,狗日的先举手投降了。这要是敌人打来,狗日的非得当叛徒汉奸......”

    “别说粗话好不好?”王小兰得意地眯着眼睛笑嚷:“这你不能怪干江。只能怪你的情书写的太好!干江哪有那水平,能不露馅?赫小霞威胁干江,要不交待幕后人,对象免谈。你说干江是保你,还是听对象的?所以你只能怪自己,替人写情书,不应该那样卖力气。”

    王杨叹息一声,无计可施。

    干江是一块下乡一块招工的哥们,姓江外号干江。看上乡友赫小霞,非让王杨帮写情书。

    王杨推不脱。便帮忙写了几封情书,现在东窗事发。

    王杨无可奈何地嘟囔:“既然人赃俱全,那就走吧,我听你指挥还不行吗?”

    “慌什么?这么冷的天,出去那么早干什么?傻呀?等会十点多再出去,随便胡弄几下,下午再接着胡弄。慢慢干,照着十天半个月干去。那玩意儿也没个早晚,想啥时侯干就啥时侯干。不比你去学习强多了?”王小兰坐到王扬身边,摆出深说细聊的样子。

    从这天起,王小兰利用工作之便,跟王杨公开往来,天天泡在他宿舍里。

    一时间,俩人的关系,想不亲密都不行。

    好在都是光天化日之下,若是黑夜,王杨就保证不了,不出事故了。

    王小兰有跳墙梯,李芳有越户计。黑板报没出完,李芳也来找王杨了。

    连队里要利用冬天无法施工的时间,搞些文艺节目。给连队职工,丰富一下业余生活。

    李芳是负责人,王杨又一次成为首选人物。这次,他连推都没法推。

    当年他在舞台上的丰姿,全连队得有三分之一的人还清楚记得。

    没办法,王杨便白天听王小兰的领导,出黑板报,业余时间听李芳指挥,搞节目。

    最后黑板报到底出完了,他黑天白日都归李芳领导了。这么一来,破禁的凶险越来越近。

    连队里有文艺细胞的人不多,搞起节目来很吃力。说是由李芳负责,担子却全压在王杨的身上。从选节目,到编到导到演,哪个环节也少不了他。

    王杨有着十分好强的性格,什么事要么不干,干就必须干好。

    排练节目也是一样,明知条件不行,也要在能力范围内,排练出应有的最高水平。

    这实际上也是自讨苦吃,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为了搞好节目,王杨常常一忙就忙到半夜三更。

    后来怕影响宿舍人的休息,便将活动中心转移到队部会议室。需要熬夜或太晚,干脆就不回去了。实在困倦,便在火炉边的长条椅子上或值班床上打个盹。

    这么一来,李芳更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名正言顺照料他。

    这时节,公务活动,单位有茶供应,但却没有后来所谓的招待烟。

    李芳便自己掏腰包,为王杨提供烟。王杨抽烟,向来是有烟就抽,从不问那来的。

    王杨抽烟,还是在农场学会的。开始时,是兄弟姐妹们为了听他讲评书,集体供应。

    后来到马棚养马,就抽老张大爷的水烟或者旱烟,全是免费供应。

    再后来,参加工作了挣钱,还是不知道买烟。是谁给烟就抽,不给也不想,或者想了忍着,反正就是不知道买烟。

    在王杨的字典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为自己的嗜好开支的词句。

    他除去生存必备的饭菜钱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开支。

    他必须这样,才能给家里增加收入,为母亲减轻负担,这是他的责任。

    对于李芳提供的烟,王杨不自觉地接受。虽觉得档次高点,也没以为意。

    但李芳的关照体贴,并没有只停留在烟上,进一步升级了。

    这天晚上,王杨正抽着大前门烟,忙着写东西时。

    李芳又递给他一杯东西,他顺手接过就喝,结果差点儿没吐出来,又忙不迭地咽回去,很是狼狈地嚷嚷:“哎呀,这什么呀?甜腻腻,跟加糖的浆糊似的......”

    李芳一愣:“这是奶粉,怎么,不好喝?”

    王杨忍不住喷笑道:“不怕你笑话,我除去我妈的奶,什么奶也没喝过。这玩意儿就是奶粉?比浆糊强不哪去。浆糊要加上糖,保证比这玩意儿好喝。”

    王杨想起他被柳卫红抓壮丁,为农场出宣传画插语录牌贴标语时,他没少喝浆糊。

    农场没有杂粮,贴标语的浆糊,都是好白面搅的。

    他便常常一边熬浆糊一边喝,甚至于在贴标语时,也常常喝。

    想到这,王杨由不得地神情暗淡......

    李芳愣了愣神,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奶粉不好喝是吧?那就别喝了。我这杯是麦乳精,你喝这个吧。”

    李芳说着话,把自己的杯子推给王杨,接过王杨的杯子,毫不迟疑地喝了一口。

    却见王杨阴沉着脸发呆,便解释道:“我一口没喝,你不会是嫌弃吧?”

    王杨依旧呆滞着,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黑暗处,他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柳卫红的眼睛,从那口古井里,飘飘升起,幽幽地盯死他......

    “你怎么了?”李芳推王杨一下。

    王杨醒过神来,打个寒战,摇摇头,苦笑道:“没事。你说什么?”

    李芳怔怔地说:“我说麦乳精我没喝,你用不着嫌弃,没听见?”

    王杨有不与人共用杯碗的毛病。哥们中只有柳鬼子可以使用他的杯子,上他碗里挟东西吃。别人用了他的杯子,他立马就洗刷。更不允许别人筷子伸进他的碗里。

    他从不用别人的杯子,更不会去别人碗里挟东西吃。包括柳鬼子的杯子都不用,也不去他碗里伸筷。嘴再馋肚子再饿,也不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对姑娘们也不例外。在他记忆里,他没用过柳卫红的杯子,也没用过于鹰的杯子。

    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姑娘中,就跟满江红这个哥们,同瓶喝过酒。在五月花饭店,一个碗喝过凉水。此外,他没跟姑娘们共用过什么。

第四章 黑暗中的眼睛

    多年后,王杨自己想起这些细节,都感到可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亲嘴时,连口水都吃了,为何还在乎共用一个杯子?

    可他就在乎!包括感到好笑时还一样,亲嘴归亲嘴,杯子归杯子。

    这时,王杨听李芳这么一说,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昨天,李芳渴了,不自觉地喝了他杯中水。

    他不动声色地把水倒掉,洗了杯子,被李芳看见。

    为表示对李芳没有特别的讨厌,王杨笑道:“说哪的话,别说你没喝过,你就是吐了唾沫,我也照样喝。”

    李芳满足地笑了道:“那我吐了?”

    “吐吧。”王杨把杯子递到李芳面前。

    李芳越发欢喜。虽然没真的吐唾沫,但比吐了还高兴。

    王杨能这样对待她,说明他心中在乎她了。

    此后,烟茶之外,奶粉、麦乳精等成为王杨每晚的必喝之物。

    早上,李芳常常是洗脸水伺候。对待他,已经俨然情侣甚至夫妻一般。

    如此一来,王杨那个埋藏在身体内的邪恶之神,越发活跃起来。

    时不时地跳起来,昂然直逼李芳,大有直捣黄龙之意。

    王杨越来越矛盾,怕见李芳或王小兰,却又想见。怕黑夜,却又渴望黑夜。

    在黑夜中他有许多时间,可以单独面对李芳,有许多机会可以释放那种无法忍受的焦躁。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张鲜艳美丽的蜘蛛网。

    一旦粘上这张网,就将被缚住再也别想脱离,将被吞噬或风干。

    那是他宁死也不能接受的结果。可再不释放,他感到真的快爆炸了。

    又一个黑夜降临。王杨吃过晚饭,迟迟不动。他真的没勇气单独去面对一个姑娘了。

    然而,李芳找来,熟悉的门都不敲。一开门,便笑道:“王杨,你怎么了?还有一段快板词得改完,你咋还不动弹?大冷的天,害得我还得来叫你。赶紧走,要不要我背你?”

    “王政委小肚子胀的疼......还真得你背他......”石要发搭腔,委琐地嘿嘿坏笑起来。

    “真的?我看看,咋个疼法?用不用上医院?”李芳傻乎乎奔到王杨面前,大有恨不能解开他裤带看个究竟的意思。

    石要发和老张越发笑的厉害,连柳鬼子也忍俊不禁。

    李芳的脸腾地红了。王杨瞪石要发和老张一眼,站起来说:“别听他们放屁。走吧。”

    队部会议室里,王杨聚精会神地修改着快板词。

    李芳先是忙乎烟茶之类,后来没事干了,便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死王杨看。

    再后来,悄悄地站起来,来到王杨侧后,静静看。

    渐渐地,她身子越来越前伏,终于将胳膊架在王杨的肩上,趴在他身上。

    王杨一哆嗦,手中的笔把稿纸戳穿,抖抖肩膀说:“你一边坐着好不好?你要没啥事,就先回去,明天再看。”

    李芳一靠近王杨,她身上那种姑娘特有的幽香,就将王杨熏染了。

    他极力忍耐着,希望她看一眼就离开,结果她不但没离开,还把胳膊架在他肩上趴下。

    他实在受不了,用尽所有的忍耐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反手搂抱他,用最后一点清醒提醒她离开危险。

    李芳不听劝告,反而把半个胸脯压上,笑眯眯地说:“你改你的,我不影响你。”

    王杨不敢动了,胸脯都压上了,还说不影响人。他用尽最后的忍耐力提醒道:“你这样还说不影响?还想怎么影响?看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再说,我也不是正人君子。”

    “不是正人君子咋了?你还能把我吃喽?”李芳嘟囔,不知是不愿离开还是离不开了。

    王杨的忍耐极限被突破了,他反身一把将李芳抱住,疯狂地亲吻起来。

    李芳反倒吓得惊叫:“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敢这样?让人看见了......快放开......”

    王杨回手把灯关了,淫邪地笑道:“这样没人看见了吧?现在想跑,晚了。我吃不了你,吃不了你都怪了......”

    王杨不管不顾地亲吻着李芳,把她抱到值班床上,压上去就开始揉搓抚弄......

    李芳开始还挣扎,后来便瘫软如泥......

    王杨顾不上做更多的铺垫,粗野地把她裤子拉下,便急不可耐地压上。

    就要拨云见物那一刻,窗户上啪一声响。两道目光直射进来,王杨一惊,决堤泄洪......

    王扬整个人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他看到柳卫红的两只眼睛,在窗上闪动......

    情不自禁地惊呼:“烟姐,是你吗?你要干什么......”

    眼睛一晃走了,王杨也偃旗息鼓,退坐到靠墙的长条椅子上,怔怔地发呆。

    “谁?怎么了?”李芳惊叫着,起身提上裤子胡乱系好,转圈找地方躲藏,边转边哭叫:“你真不是个好人,流氓,大流氓......你咋敢这样?这让我咋办?咋活......”

    王杨摸索着点支烟抽着,冷漠地说:“别装腔作势装模作样了,你不就是想这样吗?”

    李芳躲到墙角蹲下,哭泣道:“人家是想跟你搞对象,可也不是想让你这样啊!对象都没谈,更没结婚,你就这样干,还让我怎么见人?还怎么活?还活不活了......”

    王杨冷酷地打断李芳的话:“行了!别弄的跟贞洁烈女似的。搞对象为了啥?不就是为了结婚嘛,结婚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操......嘛!既然目的相同,还管过程干什么?”

    “你真是个大流氓,那么恶心地话也敢说......”李芳抱着肩膀,垂头哭泣。

    王杨冷笑:“谁不流氓?要是都不流氓,哪来的人?告诉你吧!动物是为了繁衍后代干这事。人的老祖宗猴子也是这样。可猴子变成人后,就彻底改变了。人是因为想耍流氓,爱耍流氓,才繁衍的人类。人不是为生孩子才流氓,是因为想流氓喜欢流氓,才有的后代。人类只不过是是流氓行为的副产品。我警告过你不要惹我,你不听,那能怪着谁?”

    李芳抬头瞪着王杨,嘟囔:“我不管,你既然这样弄了我,你就得对我负责......”

    王杨冰冷一一笑道:“没问题!对你负责就是娶你嘛。既然你想让我娶你,就得让我耍流氓,让我操!刚才让那个鬼吓了一下,没操上。再来温习一回,这回保证能行......”

    王杨扔掉烟,凶恶地向李芳逼过去。李芳吓的跳起来向外跑,边跑边骂:“流氓......”

    李芳经此一战,吓的两天没敢跟王杨照面。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没法不照面。

    便在第三天,又出现在王杨的视野里。

    只不过是,不肯或不敢正视他,总是离他很远,目光游移,不知如何面对王杨。

    这么一来,王杨反倒轻松了。一时间,难耐的饥渴消失。

    直到节目演过,李芳也没有再单独跟王杨说过话。

    俩人的关系,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悬挂起来。

    这段时间,王小兰好象也消失了。

    转眼间,春暖花开,工地又开始忙了。

第五章 还债人生

    又一片房屋主体拔地而起,开始室内抹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王杨被郭排长叫去,跟他当小工。

    郭师傅是淮北人,从祖籍上论同王杨是老乡,因此很照顾他。

    并且也十分看好他,非常想把他那身八级泥瓦匠的技术传给他。

    手艺人有句话,叫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一般情况下,师傅是不愿意把手艺都毫无保留地传给徒弟的。

    解放前是这样,此刻也没有彻底改变。

    但郭师傅却跟王杨,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就喜欢他。

    非常愿意把自己的衣钵,传给还是普工的王杨。

    郭师傅的手艺真高。干同样的活,都是抹灰。

    别的师傅就弄得跟个灰土驴似的,满身满面都是灰土和泥点子。

    特别是抹顶棚时,没有哪个人是干净的。

    可郭师傅没事,他抹灰穿着崭新的蓝色工作服,戴着雪白的手套,赴宴的绅士一般。

    举重若轻,干起活来又快又好。

    一天活干下来,身上一个泥点子没有不说,脚下的圆口黑布鞋上也不会沾上点滴泥浆。

    单是这手功夫,就让人又眼气又无可奈何。多少人想学而不可得。

    跟这样的师傅干活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就是师傅不教,也可以偷艺。

    郭师傅的这手技术,就是他当年偷学来的。

    当工人就得有技术,有技术才能高人一头受人敬重。

    特别是那些在自己的行当里成为技术大拿的,更是牛b的大爷一样。

    学技术也得找对了人投对门,否则,技术学不到或学不到好技术不说,也让人瞧不起。

    名师高徒,师出名门,那就是不一样。

    说实在话,既然命运把你丢在土建单位,那你就得投郭师傅这样的师傅。

    才有出人头地,扬眉吐气的时侯。

    在整个108处,想成为郭师傅弟子之人,大有人在,都求之不得。

    但王杨却有避之不及的感觉,不但不想学什么技术,还整个心不在焉。

    几天活干下来,高兴了,他的灰舀的快稳准恰到好处,把郭师傅伺候的咧着大嘴直乐。

    情绪不好了,他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没准了,气得郭师傅直劲嘟囔。

    这天,王杨同郭师傅在为一间房子抹顶棚。

    郭师傅站在架子上,王杨在地上,用一个长把勺子为他供灰。

    一开始干活儿,郭师傅就意味深长地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注意看着......”

    对郭师傅悉心教导的话,王杨是充耳不闻。愤愤不平地想:技术再高,也是土大头。

    就像人们常说的:远看是逃难的,近看似要饭的,走到跟前才知道,原来是搞土建的。

    抹灰是技术活,舀灰也是个技术活。好舀灰的,得有眼色,灰勺子随着师傅的托板走。

    托板到哪,灰勺子就得跟到哪。

    并且还得根据需要和可能,或多或少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地把灰供上。

    王杨没精打采,一勺多,一勺少,轻一下,重一下,胡乱地给师傅舀着灰。

    气得郭师傅,一个劲儿地敲泥板子。

    等他见王小兰的影子,娉娉袅袅,从门口一闪而过,越发连灰也忘记舀了。

    最近这段日子,王杨开始清静了。李芳和王小兰都暂时休整,没谁来骚扰或攻击他。

    这本来是好事,可王杨又开始感到寂寞无聊了。

    并且越来越寂寞无聊。在这种寂寞无聊的日子里,他的那个欲,又开始抬头。

    他看到王小兰的倩影,压抑的**,顿时膨胀......

    直到被郭师傅用泥抹子挑了一点灰,击他脸上才清醒过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郭师傅用泥抹子,敲击着托灰板,似漫不经心又好似什么都知道地问王杨:“嗨,傻小子,发啥愣呢?心凉了是吧?”

    郭师傅不等王杨回答,接着说:“臭小子,别胡思乱想、眼气或不服气别人。

    知道咱们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吗?咱们干泥瓦匠的,其实上辈子,都是当官做老爷的。

    而那些小工,也都是做买卖的富人。咱们和他们,这辈子都是来还债的。

    你注意到没有?咱们瓦工,每舀一次灰拿一回砖瓦,一弯腰一低头,就是鞠一次躬、行一回礼。干什么要这样?上辈子当官受的礼太多了,这辈子得给人家还回去。

    你再看那些小工,奔来跑去的搬砖送瓦担水和泥,像不像进进出出,做生意跑买卖的?

    结果最后,什么也没落下。他们这也是还债的,上辈子折腾过来倒腾过去,赚了几个黑心钱,这辈子还让你倒腾,让你倒腾来倒腾去,一场空。

    还有那些讨饭的,上几辈子都是当县长的。当一辈子县太爷,讨七辈子的饭!一辈子干下的缺德事,得七辈子还。至于更大的官,更缺德的,那就要断子绝孙、不得超生了。

    傻小子,你得这么想,反正是上辈子赚的,这辈子还回去。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也就不太难过了。”

    王杨一震,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这话听着,新颖又有点耳熟。对于轮回理论他是不信的,但要按照郭师傅说的去想,大概真的会心平气和.......不过,这话好象在哪听过?

    王杨发起呆来,一直想郭师傅的话,想到下班,也没想起这话的出处。

    越想越有不寒而栗的感觉。郭师傅到点下班走了,留下王扬收拾工具。

    这是规矩,干活儿前,徒工或小工必须先到场做准备工作,收工时,又必须收拾工具。

    王杨心情沮丧地收拾好工具,一出门见到王小兰在门口转悠。

    便笑嘻嘻地说:“考勤领导这是干什么?来验收工程,还是来考查本人?”

    王小兰白了王杨一眼,略显惊奇地嘟囔:“我一个记工的,啥时侯变成领导了?今天是怎么了?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我怎么蒙了呢?”

    过去的日子里,王杨高兴了,就叫王小兰为考勤领导,不高兴了就叫她记工或画8的。

    这天心情特别沮丧,就想找个事干。

    出门见到王小兰,便有点讨好嫌疑地搭讪,却被人嘲笑。

    心里有点恼火,嘻嘻一笑道:“不好意思。本来想拍拍马屁,谁知拍错地方了。”

    王杨话音没落,脸便黑了,转身就走。

    王小兰一怔,恼火地叫喊:“你站住!还男子汉大丈夫呢,一句玩笑都开不得,你还是不是男人?”

    王杨站定,冷笑:“是男人怎么样不是男人又怎么样?是不是男人不是你说了算。男人有多种标准。你要哪种男人?”

    王小兰俏脸一红,放缓语气和解道:“干什么跟吃了枪药似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嘛。好了别找茬了,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什么正经事?那你说吧。”王杨也缓和下来。

第六章 天大的事

    王小兰笑逐颜开,一脸神秘地左顾右盼道:“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你去换套干净衣服,咱们去镇上,一边吃饭看电影一边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杨看看自己,果然太不象样儿。工作服裤子扯开一条腿,露出大红的衬裤。

    他顺手捡起两根铁丝绑线,一面缝绑着裤子,一面笑道:“对不起,还有一条裤子开裆了,就这条还好点。你要是嫌难堪,我就不给你丢人了,有事还是这说吧。”

    王小兰哭笑不得地摇头道:“算了。你是我什么人?你都不怕丢面子,我怕啥?你要不怕,脸上的泥点子都不用洗。走吧。”

    王杨笑道:“脸还是得要的。你前面走吧。”

    “我等你。”王小兰笑道。

    王杨便去搅拌机边上的水箱里,捧水洗把脸,跟上走。

    一边走,王小兰一边看着王杨忽扇忽扇的破裤子,暗笑。

    后来忍不住嘟囔:“哎,大艺术家,你那么卖命地帮了人家一冬天,人家也没说帮你缝缝裤子?真不够意思!”

    王杨淡笑:“古人讲施恩不图报,现在讲学习**。我学**,有啥不好?”

    王小兰撇了撇小嘴,飘散出酸味儿:“不光学**,还学习西门庆了吧?”

    王杨一窘,顿了顿反击:“干什么?你要学武松,来个血溅鸳鸯楼?”

    王小兰摇头笑道:“没那雅性。别人想当潘金莲就当,碍着我哪根筋了。”

    王杨觉得不对味儿,便转变话题:“你有没有正事?没有我就不奉陪了。”

    王小兰有点扫兴地说:“你这人咋这样,太功利当头吧?我就算没事,请你给我当一回保镖,也应该没啥问题吧?”

    王杨淡淡一笑道:“没问题。只要别背后说别人,怎么都行。”

    王小兰诡笑道:“好,不说别人,就说你。请问,你最近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王杨忍不住乐了,摇头道:“怪不得孔老二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看来,我要不交待个一二三出来,大概也听不到你那个正经事。告诉你,本人除去一顶反......分子的儿子的帽子之外,现在是红帽子没有,绿帽子没戴。此外,除去干活儿吃饭拉屎咬牙放屁打呼噜,连梦话都不说。再有就是,小时侯出过天花水豆,既没落下麻子也没有伤疤,完了。”

    王小兰娇笑着摇头,半晌无语,只知道闷头行走。

    王杨的心里又开始争斗,**向上升腾,理智向下打压。

    两人一时无话,撒下沙沙的脚步声,和王杨裤腿的扇风声。

    到镇上两人先去买电影票,结果电影票卖完了。

    王小兰便说:“算了,还是先去吃饭吧,吃过饭来买退票。”

    王杨无可无不可,主要是想听那个正经事。两人便去吃饭。

    点过菜,王小兰迟疑不决地问王杨:“喝点酒吧?咱们来瓶白酒,你看行吗?”

    王杨推辞道:“算了吧,俩人喝一瓶喝不完。”

    “喝不完你带回去,也不浪费。”王小兰做了决定,对那个蒙古大婶儿说:“大婶儿,再给我们来一瓶白酒,你看什么好就上什么。”

    “哎,姑娘,你这就对了!”蒙古大婶儿乐呵呵地嚷嚷:“想得到小伙子的心,得先得到他的胃,得给他喝酒。咱们蒙族姑娘,看好哪个小伙子,用不着说爱他就给他喝酒。把他灌醉,他自己就告诉你了他爱你。你要早给这小伙子酒喝,早好成一个人了。”

    王小兰的脸腾地红了,但并没有恼,只是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王杨。

    王杨却心中一凛,暗赞大婶儿说的有道理。

    前几次王小兰一直没买酒,若是一上来就开始用酒灌他。

    说不定,他真成王小兰的俘虏了。就是心不给她,怕是也早攻击她,占有她了。

    别管是怎么回事,只要有了夫妻之实,自己就得对她负责,那时,怕是真的跑不掉了。

    酒菜上来,两人才恢复自然。王小兰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世面的姑娘,不知道如何跟小伙子喝酒,也不知道倒酒,更不懂得劝酒。只是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王杨。

    王杨也不准备多喝,便也不劝酒,倒上酒举杯说:“来,随便喝点吧?”

    王小兰不太自然地举杯,跟王杨碰一下,两人都抿了一口,一时无话。

    看的蒙古大婶儿一个劲地摇头。

    又碰杯,抿了一下,王小兰才想起来说:“你知道吗?你们中的一些人又要调工种了。”

    王杨心里一动,随后不以为然地说:“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调工种怎么样不调又怎么样?调也不过是普工改成抹灰工或瓦工,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调出几个机电工吧?”

    王小兰淡淡一笑,瞟王杨一眼,慢慢钓他胃口道:“你咋知道不会?要是有呢?”

    王杨不由地心又一动,要是真的一辈子跳不出去了,能弄个机电工人干干,也比现在强不少。

    机电工人,是土建单位最神气的工种了。作为工人,也算是人上人,这是多少土大头的梦想。对于小人物来说,那就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也可以说是天大的事,一辈子的事。

    王杨不由自主地问道:“这么说,羊群里真要出骆驼了?能调几个,知道都是谁吗?”

    王小兰抿嘴一笑:“那我哪知道。这都是上头的事,我一个臭记工的,能知道吗?”

    王杨一愣,明白了,这是曲线救国,迂回进攻。

    她爸爸是处长,分配个工种,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要自己肯求她,她就会去跟她爸爸说,给王扬转为机电工人。

    可自己凭什么求她?人家又凭什么要给你帮这个忙?

    假如俩人是对象,这可就顺理成章了。

    王杨想明白这节,一时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应该说什么。

    便沉吟不语,慢慢啜酒整理思路。

    王小兰见王杨默不作声,又说:“最近处里在市里成立个机修厂,我可能也调下去。你说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王杨脱口而出:“当然去好。这山沟里有啥好......”

    王杨话说半截住口,醒悟到,人家这是在征求意见,自己凭什么掺言?

    王小兰又逼进一步:“咋了?咋说半截话?你倒是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第七章 阿Q同志

    王杨见话头不对,干脆挑明了说:“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咱们只是同志朋友,这么大的事,我不好掺言。”

    王小兰一窘,很是失落地翻了王杨一眼:“同志朋友之间,就不能帮忙拿主意了?”

    王杨不接茬,默默喝酒。心里不由自主地翻腾开了。

    瓦工和机电工人,虽然都是工人。但在土建单位,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多少人,一辈子想改个工种,都改不成。

    或许这只不过是癞蛤蟆变成青蛙,还是两栖动物,但却一个抢手,一个招人烦了。

    跟大人物相比,这不知道差了多少级,跟成名成家的人相比,这也不知差了多少。

    然而别说跟大人物相比,就为这一步或半步之差,有许多人努力半辈子,仍不能如愿。

    这大概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小人物的喜乐。

    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差别,就要付出一辈子。甚至邪恶卑鄙的家伙,会搭上妻女的清白。

    得到了,欢天喜地,得意洋洋,得不到,便如丧考妣,痛断肝肠,痛不欲生......

    自己是不是也加入这个蜗牛队伍,去逐那蝇头小利,争夺那蛆和苍蝇的差别?

    可不追逐又怎么样?如果一辈跳不出土大头这个圈子,又怎么办?

    相比之下,机电工人,是不是比土大头强?

    可换取这点小差别,付出的却是自己一辈子。

    万一永无出头之日,又放弃了这个机会......

    王杨一时半会,还真解不开假如、如果、可是、万一等等这些让人头疼的社会假想题。

    只能愣愣地喝酒。这类社会假想题,看似简单,但却复杂而残酷。

    因为几十年过后,社会对你的选择做出的回答将是肯定的,并没有假如或许可能等等。

    只有:就这样了......

    对于王杨的沉默,王小兰渐渐不耐烦了。

    她先是不解,后是不耐,最后忍不住开始恼火了:

    你一个“问题”子弟,牛啥?我一个处长千金,能看上你,已经是你天大的福份......

    土大头改机电工人,一百个青年碰上,得有二百多人帮他跑......你还想什么......

    王小兰一时真的想不明白王杨,便也默默无声地喝酒,喘粗气,翻白眼......

    折腾半天,王小兰猛然想起李芳,说不定她已经跟王杨悄悄好上,也在为他做这件事。

    一想到这,王小兰憋不住了,试探着问:“你咋想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帮你办了?”

    “办什么?”王杨迷茫地问。“换工种啊,还能办什么?”王小兰越来越有些急躁。

    王杨淡淡一笑,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苦笑道:“你别忘了我的身份。就是有这好事,也轮不到我头上。就是有人想为我办,就能办成了?贫下中农的子弟,工人阶级的孩子干土大头,一个反......分子儿子当机电工人,可能吗?你爸敢这样做,还是谁敢这样做?”

    王小兰默然。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一时也含糊起来。

    沉默了一会,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事在人为。只要想办,啥事能没办法?这里不行,找个单位和别人对调总行吧?不说这些了,只要你想办,终归会有办法。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哪门子,喝酒吃饭。”

    王杨便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王小兰开始吃饭。一会,俩人吃饱喝足。

    王杨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回吧。”

    王小兰说:“不急。去钓钓票,能钓到退票,还是看电影解解闷吧。”

    王杨和王小兰没钓上退票,开始没精打彩地向回慢慢走。

    这条路两个人单独也走了几回,每回都是各怀心事。

    这回更不例外,王小兰明显地等待王杨有所表示或干脆进攻。

    可王杨却在进攻和忍耐中矛盾着,比王小兰似乎更加难受。

    好在王小兰是怕羞而胆怯的,在她眼里王杨是强大的,她没想过主动去攻击或诱惑他。

    要不然,二人的生活轨迹,可能立马就要改变进程。

    听到王小兰的呼吸,越来越混乱急促,王杨的膨胀,也越来越强烈。

    俩人越走靠的越近,几乎要肩膀撞肩膀了。

    王杨的左手渐渐地开始颤抖,挣扎着要向王小兰的小蛮腰伸去。

    一次次地伸出,一次次被王杨硬拉回来。

    后来王杨拉不住自己的手了,它渐渐地向王小兰那纤细而充满诱惑力的腰伸出......

    喀嚓一个霹雳,天上闪过一道闪电,一双眼睛自天而降,直刺王杨......

    王杨一哆嗦,所有的欲念化为乌有。王小兰也一哆嗦,惊叫一声,向王杨的怀里撞来。

    王杨已经没有**了,伸手把她扶住,苦笑道:“别怕,是打闪。看样子快下雨了,咱们得赶紧走。这种天,让雨淋了,可不是啥好玩的事。”

    王杨说着,拉起王小兰,奔跑起来。

    王杨一边跑,一边哆嗦。不知道是应该感谢那双眼睛,还是应该诅咒她!

    王小兰也哆嗦,她是激动的,因此她被他拉着。

    王杨一边跑着,一边望天,阴沉的云雾,就在头上,似乎是触手可及。

    然而,他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彩云。

    这云太低太阴沉,与自己所处的地位,不过半步之遥。

    王杨回到宿舍,见一屋子青工在议论纷纷,显然是在议论改工种的事。

    懒得参预便倒在床上,默默想心事。

    青工们见他回来,心里都认定他无望参与改工种,怕刺激他,便都默默散去。

    柳鬼子和石要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跟王杨谈这事,都上床睡觉。

    一连几天,王杨一直在想郭师傅那天的话,这天想一晚上,仍没想起这话的出处。

    半夜起来方便时,王杨在墙壁上发现了一条勾背弯腰的影子,心里一凉,想起来了。

    这是鲁迅说的,是他UU小说的阿q精神。王杨忍不住打了一串寒战。

    他敢肯定,郭师傅没有读过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因为他不识字。

    王杨也绝对相信郭师傅没听说过阿q这个人物,和他的精神胜利法。

    可他们的精神何其相象?这是阿q同志啊!

    透过那条佝偻的影子,王杨越发清楚地看到了自己二三十年后的样子。

    用铁线扎着老羊皮袄,脸上老的象挂过无数次灰的墙,都起皮掉渣了。

    还在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一天鞠躬上千次,替上辈子行着礼,还着债......

第八章 乌龟的跳跃

    我不能这样活一辈子!我得跑!王杨如是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杨跑了,刚跑出来就被人发现了。连长派民兵,带上枪追赶王杨。

    王杨被堵在一个悬崖边上,无路可逃,没有办法,王杨便翻身跳崖。

    结果从床上跌落到地上,砸翻了洗脚盆,被冰冷的水,从恶梦中拉出来。

    “地震了?”同宿舍人被惊醒后,老普工张崇富惊慌地问。

    “天塌了!”王杨打着哆嗦胡乱擦拭了几下,忙钻进被窝。

    “刮风了。好大的风啊!”石要发好像是说梦话。

    “扯球蛋!风再大也不能把人从床上刮下来呀?!害得我们还以为地震了呢。”柳鬼子嘟囔着翻身睡去。

    “别是上马不成,叫马踢下来了吧?”老张嘿嘿坏笑。

    老张的老家,在八百里外的南部山区,老婆在家务农。

    路程说起来也不算远,可交通不方便,来来去去少说得一星期。

    一般情况下,老张是捞不着回家的。

    好的时侯,半年回一次家,不好的时侯,就得学那牛郎织女,一年一会了。

    如此一来,老张一年到头,是旱时旱死涝时涝死。

    此刻,老张又快半年没回家了,旱得放屁都不臭了,只剩下骚味了。

    说起来,老张也四十岁的人了,算得上是老师傅了。

    换成个有技术的工种,怎么也得牛b哄哄,在王杨他们这些小青年面前,摆个架子。

    老张的老乡老万,比他还小两岁呢,就因为是拎瓦刀大铲的技工,便牛得不行行。

    现在,风气变了,技术在企业里又是牛b的本钱了。

    老张是和灰的普工,没有牛b的资本。所以也就没个老师傅的样。

    睡觉前,老张还提着一桶水,朝他那命根子上比划,跟王杨和柳鬼子同石要发打赌说:

    他的家伙能吊起一桶水。

    王杨他们虽也到了看见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年龄,一天到晚憋得恨不能撞墙。

    但毕竟还年青脸嫩,没谁肯掏出家伙,同老张一决高下。

    现在,面对着老张的话题,王杨更是不敢搭腔。

    他知道,一接话,老张能就这个话题,扯个一宿到天亮。

    弄得大家干着急,不能解决问题,更难受。

    也不怪老张爱扯这个话题。从老张参加工作那天起,他就处于两地生活

    二十多年过去了,老张等于只跟老婆见了二十多回。

    这不是老张一个人的问题,这是所有建筑工人的悲哀。

    什么都不论,仅仅是冲着这个悲哀,自己也不能干一辈子这个土大头......

    王杨在被窝里焐了一会,暖和过来不再哆嗦了,也就渐渐地平静下来。

    王杨平静后,耳朵里立时灌满了风声。嘶叫的风在咆哮,在追逐,在撕杀......

    兔子躲藏在洞穴里颤抖,羔羊发出绝望的哀叫......

    风声里,有狼的狞笑,猎人的呼啸。大西北的风里,永远是血腥和搏击。

    王杨平静下来,却没了睡意。静静地思考着现在和未来。

    难道自己真要做个一天到晚鞠躬还债的泥瓦匠......

    或者推着独轮车,跑那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一场空的买卖......

    王杨正在苦苦地思索着,就听见石要发的被窝里,悉悉索索有了古怪的动静......

    他知道,这又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于是,他努力放松呼吸,尽量不惊动石要发。

    不一会儿,石要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睡去。

    王杨越发精神了,不但上头精神了,下头也精神起来。

    这么一来,那个埋藏在他内心深处、说梦话都不会说出的秘密,又悄悄浮上他的心头。

    柳卫红那**辣的身躯,仿佛在他被窝里红浪翻腾......

    于鹰痛楚而甜蜜的低叫,又在他耳边回荡......

    那种种美妙和刺激,又一次在他心灵深处爆炸,折磨他满怀记忆的身体。

    这时,王小兰和李芳出现在他心里。

    王杨知道,要想解决那种膨胀,就得去找她们中间任何一个。

    王杨相信,只要他想在她们身上发泄,她们绝对拒绝不了他。

    然而他一旦在她们的身上发泄了,满足了,怕是也就永远别想甩掉土大头的帽子了。

    她们都是好姑娘,将来也绝对是良家妇女。

    他一旦向她们伸出了魔爪,就得对她们负责,得跟她们结婚,重复师傅们的脚印。

    一想到那些老师傅,王杨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下面也偃旗息鼓......

    王杨翻腾到天快亮了,刚迷糊着,又被柳鬼子轻轻一巴掌拍醒。

    只得起身,穿上唯一的一套蓝晴纶衣裤,这既是他的衬衣衬裤也是练功服,穿上当时比较时髦而又流行的帆布胶底小白鞋,悄悄出屋,奔向他和柳鬼子共同挑选的练功场。

    这是一个偏僻的山凹,山洪冲积出一小块平地,地上长了一些植被,拢住一些流沙泥土,虽有些碎石,也是这座石山里难得的练功场了。

    王杨赶到时,柳鬼子正在认真地打拳。

    这次招工,让王杨最感欣慰的,就是跟柳鬼子分到了一起,并且自动调换到一个宿舍。

    让他有说心里话的人,解了许多寂寞无聊。

    王杨先活动开手脚,然后一声不响地走起套路来。

    几个套路走下来,气不长出,精神陡长。

    正要接着朝下走,见柳鬼子停下看他,以为他要练对打,便一声不响地向他攻击过去。

    柳鬼子闪身避开,拒不接招,笑道:“说会话吧。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王杨收手笑道:“可不是嘛。想了想现状前途,做个梦,又接着想,就再也睡不着了。”

    柳鬼子喷笑:“我还以为你是被老张那个老骚虎,和要发那个小骚虎给影响的呢。”

    王杨也喷笑:“你不会以为我,也加入到骚虎队伍里去了吧?”

    柳鬼子坏笑:“你当然不能。从农场到现在,你一直是姑娘们的宠儿。想解决问题还不容易,用不着那样。”

    王杨简单地活动着身体,摇头笑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世界上有白吃的晚餐吗?那些都是好姑娘,不是破鞋,提上裤子就没事了。真沾染了,就得负责,甩都甩不掉。”

    柳鬼子也活动着身体,笑嘻嘻地说:“不对吧?你敢说你跟于鹰没事?那么多哥们都憋得大鼻涕淌多长,就你没事人似的。不是有去处,是怎么回事?”

    王杨神色一暗,不由地叹息一声说:“事有。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跟你说。这关系人家姑娘的名声,虽然你我生死兄弟,但我还是不能说。”

    柳鬼子摇头笑道:“我也没逼着你说。你不是就奉信,采花不卖花嘛。”

    王杨乐了:“哎,你别光说我。说说你自己,嫂子不在身边,问题怎么解决的?”

    柳鬼子傲然一笑:“我虽然不象你,是个花和尚。但我把精力都溶化到武功里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需要解决。倒是你,既然又开始骚动,李王二人任选一个不就完了嘛。”

    王杨叹息一声:“我也不是没想过,但只要迈出那一步,这辈子也别想甩掉土大头的帽子了。”

    柳鬼子若有所思地说:“王小兰的爸爸是处长,李芳的爸爸是总工,任选一个还怕摘不掉你土大头的帽子?只要成为他们的女婿,换工种,入党提干,他们都会替你考虑。”

    王杨哂笑:“你说的倒也实在。不过,你千万别忘了,我头上还有一顶反......儿子的帽子,她们的父母,可不会象她们这样天真,爱情第一。说破大天,他们也不会同意他们女儿嫁给我这样人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能象你说的那样,也不过变成一个高级土大头。她们的父亲,充其量,也不过是县团级,能给未来女婿铺垫多高的阶梯?就算他们把自己的位子让给我们,又有多大?这是庸人之志,你我不应做这样没出息打算。”

    柳鬼子摆手笑道:“别把我算里面,我可没有那样好福气。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行动,抓住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赛场上抢跑的就是占便宜,起点高结果就高。有了好起点,还怕没有好结果?那也太笨了!兄弟,手段该使还得使,只要结果一样,又有啥好顾虑的?”

    王杨固执地摇头苦笑道:“目的固然重要,过程也不能忽略。说句不可外传的反动话,依我看,大汉奸汪精卫,也不见得就是真想当汉奸,当汉奸对他有啥好处?在他心目中,说不定真就想曲线救国呢。若真是那样,他可就是典型的为了结果,败在手段上的人了。假使王莽身先死,身后忠奸有谁知?林......若死在九大之前,那可就千古流芳了。”

    柳鬼子沉吟半天才点头说:“你的话虽然过头了,但也不能说没道理。可你现在不走裤带路线,几时才能有出头之日?再说了,上头出不了头不说,下头不也跟着受罪吗?”

    王杨噗地乐了:“我虽然宁愿在风雨中夭折,也不想做个平淡而乏味的老寿星。但要仅仅是为了这种蜗牛似的挣扎、半步跳跃而委屈自己,我愿意在平淡中老去。憋死去球!”

第九章 挂圈子

    柳鬼子虽然没有裙带关系可走,但他当科长的父亲开始发挥作用,加上他是预备党员,很快就被任命为团支部书记,虽然不脱产,也算是踏上通往领导岗位的第一个台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每天除去干活儿就是开会,搞活动,忙的不可开交,跟王杨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王杨开始越发寂寞无聊,在寂寞无聊中,他便一次次琢磨王小兰和李芳她们。

    并且来者不拒地接受各种邀请,看电影、逛小镇,爬大山......

    越是这样,他越是难耐饥渴。他是有过这方面经验的人,相对而言,越容易被诱惑。

    但真要让他越过那道防线,却又跟杀他一样。

    没办法,他就在那道心灵防线和**折磨中挣扎,在那片狭窄而开阔的地带徘徊。

    “王政委,走,去镇上转去。镇上那些矿上的女的,还有镇上那些老蒙的姑娘,都特风骚!一挂一个准,随便干,干完就走人,一点事都没有。”

    石要发跟个老流氓一样,在王扬耳边发出邪恶的诱惑:“你知道不知道,听说那些老蒙的姑娘,穿袍子都不穿裤头。挂到没人的地方,掀袍子就干......”

    石要发暴牙突嘴,个子又不高,除去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很有神外,没多少爱人肉

    注定不是姑娘们的心中想。他也有自知之明,把目光投向外面。

    这段日子,石要发经常跟老张朝镇上跑,去寻找破鞋解决饥渴。

    也不知道弄成事没有,王杨也懒得问,也不敢问。

    怕问到有嚼头的故事和情节,招惹的自己更难受。

    这天是发工资的日子,连队里照例临时给工人们放一天假。

    让他们去镇上添置一些生活必须品。同时也松劲一下精神和身体,土大头的工作很累。

    石要发一面点着工资,一面喋喋不休地向王杨抛撒着那诱人的网钩。

    王杨心里忽腾一下,压抑多时的那股火,窜了上来。不用负责的女人,谁不想干?

    但他跳起来后,又坐下,有些沮丧地说:“再等会吧,快吃中午饭了,吃完饭再去。”

    “吃啥饭吃饭?走,镇上吃回锅肉去,哥们请客。”石要发摔打着那几十块钱耍牛逼。

    王杨迟疑不决地说:“那是不是把镇山哥也叫上?人多有意思。”

    他说的镇山哥就是柳镇山,外号柳鬼子,他的铁哥们。连队新任命的团支部书记。

    石要发眼珠子一翻,鄙视地叫嚷:“你傻b呀?!这挂圈子泡马子的事,能让他去吗?别说他现在是团支书了,就是啥也不是。以他的作派,他去了,连老母猪都不会让挂。”

    王杨不得不点头:“也是,他要跟了去不用说话,就那张黑驴脸。便把人吓跑了。”

    王杨和石要发说笑着,正要出门,排长郭师傅拎个二十斤容量的大塑料桶进来。

    对王杨说:“小子,去镇上给我打二十斤酒。可以偷喝,可不许兑水啊!”

    郭师傅把桶和钱,不由分说地塞到王杨手里。

    临出门又回头嘱咐一句:“别忘了,晚上等着喝。”

    路上,石要发喋喋不休地向王杨,介绍着他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有待验证的经验:

    “杨子,挂老蒙的姑娘,你用不着说话,上去就跟她摔跤,只要你把她摔倒她就跟你走。就凭你的功夫,那还不是裤裆里抓支吧手拿把掐。不过,挂多了别忘了哥们......”

    “去你的支吧蛋吧!老蒙的姑娘可不象咱们汉族姑娘那么听话,人家崇尚的是英雄。随便把人家发配,还不得挨马鞭子?有本事你自己去摔倒她,她才能心甘情愿跟你......”

    王杨不由地心情愉快起来,也跟着张牙舞爪、呲牙咧嘴、满嘴跑火车地胡乱嚷嚷。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来到乌兰镇。对于这个小镇,王杨已经非常熟悉。

    这一年来,他先后分别跟王小兰和李芳多次来过,对电影院和食堂都最熟悉。

    王杨一进镇,便直奔食堂去了。挂不挂圈子,还在其次,能吃顿回锅肉,是美差。

    在王杨的字典里,只有被请,从来没有请过别人。

    这倒不是他抠门,而是家庭条件不允许。

    好在跟他交往的哥们姐们,都理解他的状况,也没谁会笑话他,或跟他计较。

    可这时才是上午十点钟,距吃饭的时间还早点。

    石要发忍不住叫他外号:“王政委,你饿死鬼脱生的?这才几点,食堂还没点炉子呢,你急忙奔那去干什么?”

    王杨闻声站住,难免有几分尴尬。

    却也忍不住地想笑,眼珠子一转嚷嚷:“你不要挂圈子泡老蒙的马子嘛,提个大酒桶,咋行动?我把桶交给食堂替咱们保管着,才能跟你去寻花问柳吧?”

    石要发笑道:“也是。那你就快去吧。”

    王杨进到食堂,把酒桶交给那个已经熟悉,既是跑堂的也是主任的中年蒙古妇女。

    对她说:“大婶儿,帮我把酒打满,回头来取。”

    王杨跟着石要发,在乌兰镇闲转起来。

    说是要挂圈子泡马子,却是瞎子打猎光听见过喊叫,没见过真景色,全不得要领。

    眼前虽然有姑娘过来过去,但却不知道哪个是圈子哪个是马子?

    看哪个都象,又怕上去一搭话,被啐一脸唾沫,再扇两个大嘴巴。

    过去的日子里,闲极无聊时,王杨跟曾国祥、汪立军等狐朋狗友,也干过这活。

    去电影院或百货商场,见着顺眼的姑娘,便上去挤挤碰碰。希望能勾搭上。

    但从没有成功过,运气好了挨两个白眼,运气差了,被人啐唾沫,骂两声流氓。

    这天,王杨唯石要发马首是瞻,看他能玩出什么名堂。

    石要发便带着王杨,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反正是见哪姑娘多,就奔哪去。

    比王杨过去跟哥们儿玩的,也高明不到哪去,就是见着顺眼的姑娘,就用膀子撞人家。

    然后挨白眼,或挨唾沫被人咒骂,令王杨忍不住一再捧腹大笑。

    这样做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也不失为个乐子。

    他也壮着胆子,捡顺眼的胡乱碰撞起来。一不小心,撞了一个老蒙的姑娘。

    姑娘既没赏白眼,也没吐唾沫,更没骂人,而是给了他甜甜一个笑容,高高兴兴走了。

    王杨得到重大奖赏一般地愣住了,站在那傻笑。

    石要发过来问:“怎么了?傻笑什么呢?”

    王杨傻乐道:“撞了一个蒙古马子,没挨骂,她还冲我美美地一笑,前面走了。”

    石要发跺脚:“傻b!那就是让你跟着去呢,到没人的地方,就可以扒开袍子干了。你可真够二的,快去追呀!”石要发恨不能用脚踹王杨快去追赶,推着他催促他快追。

    王杨不由自主迷迷糊糊地向前追去。不知道是方向不对,还是根本没那么回事。

    反正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个冲他笑的蒙古姑娘。虽然目标追丢了,还是很高兴。

    因为他发现一个秘密,老蒙的姑娘,不象汉族姑娘那么小气,买卖不成仁义在,人家不骂人。

    发现这个秘密后,王杨开始专撞老蒙的姑娘。

    老蒙的姑娘果然比汉家碧玉大气,要么不理睬你,要么冲你笑笑。

    虽然大半老蒙的姑娘都是黑红的面容,健壮的有些怕人,但却比汉家女子好玩多了。

    王杨便兴致勃勃,专挑老蒙的姑娘碰撞,事成不成没关系,就图一乐。

    王杨越撞越上瘾,连回锅肉都忘了,撞的忘乎所以。

    抬头又见两个穿蒙古袍的姑娘,两朵缤纷的彩云一样,飘飘而来。

    便看也没看,就奔两个人中间撞过去。不料,这下撞坏了。两个姑娘仿佛是早有准备。

    在被他撞上的那一刹那,行云流水般灵巧地分开,一下把他闪了出去。

    幸亏他身手好,有着深厚的功底,及时调整好身体,才免去了一个大马趴。

第十章 上帝的玩笑(上)

    王杨正尴尬着,听见一个久违的声音,九天惊雷一般,劈头盖脸地轰击道:“王杨,这是你吗?你可真行啊!请问,这叫挂圈子还是泡马子?想不到,你会变得这么无聊!”

    轰隆一声,王杨觉得头嗡地一声炸响,拔腿就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料,却被俩人一人抓住一条胳膊。

    不用看不用听只凭气味,王杨已经知道,抓住他左胳膊的女子是他最怕见到的喻春凤。

    听着喻春凤的数落,王杨愣怔半晌才回过神来讪笑:“松手,让人看见象什么样子?”

    喻春凤嗔怪道:“啊!你当街调戏妇女不丢人,我们抓住个流氓,有什么不象样子?”

    没等王杨回话,另一个女子嘻笑道:“你不就是想亲近我们吗?我让你亲近,来亲我一口。”女子把粉嫩的脸送到王杨的嘴上。王杨窘迫的如斗败的公鸡,恨不能有地缝可钻。

    “哈哈......”女子嘻笑着又说:“你胆子太小!还敢调戏妇女?你不亲我,我亲你!”

    女子说话间,吧地一声,真亲了王杨一口。香艳窘迫的王杨,真恨不能一头撞地里去。

    “其其格,你别吓唬他了。再吓唬他,他真跑了。”喻春凤格格娇笑道,然后对王杨说:“你别跑,我们就放了你。要不然,我饶了你,其其格也不会饶你,能追到你家去。”

    “其其格......乌云其其格......王杨愣怔一下,猛然想起。当年参加西北五省文艺宣传队调演,碰到一个mgz的宣传队,认识了一个叫乌云其其格的蒙族姑娘。相处的关系很不错。那时乌云其其格就最爱跟他开玩笑。他嫌她名字太长,把乌云去掉就叫其其格。

    他抬头正视,果然是那个爱捣蛋的其其格,忍不住捶她一下道:“坏东西,是你呀?!”“不是我是谁?不是我,你能调戏吗?”乌云其其格乐得花枝乱颤,欢笑的直跳舞步。

    “杨子,怎么还被人抓了个现形,这是咋了?”石要发从一边过来,有点怯懦地问。

    王杨也不知道咋了,看到乌云其其格,特别高兴。忍不住耍怪,吓唬石要发:“咋了,都是你说蒙古姑娘好泡,这下好。泡沾包了,被人家逮住,要送咱们去公安局呢,咋办?”

    “不对呀,明明我看着她亲你呢!咋又要送公安局?”石要发迷惑不解一头雾水。

    王杨讪笑摇头道:“行了,别大街上丢人了。赶紧去食堂,你请客,咱们边吃边聊。”

    王杨反手抓住喻春凤和其其格,拉着奔向食堂,边走边嚷嚷:“你俩咋来这了?喻春凤你不是在省城吗?真倒霉!人要是倒霉打哈吃都能闪了腰。头回干坏事,就让你们逮了。”

    喻春凤有些伤感地摇头:“别跟我表白!我管不着你了,谁管你是第几次。只要其其格肯放过你,我没话可说。我来乌兰矿慰问演出,便约其其格出来玩耍.....我俩远远就看见你在干坏事。我俩就决定给你个教训。想不到,你真昏了头,连我们都认不出来......”

    王杨脸红脖子粗干笑道:“其其格我是没想到。谁让你穿着蒙古袍子蒙人,你要不穿这袍子,我能认不出来吗?要怪也怪你俩太漂亮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当众调戏你们......”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食堂。一进门,居然见到王小兰和李芳迎上来,争先恐后地嚷嚷:

    “王杨,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半天了。你、你咋.....你哪弄俩蒙古姑娘来......”

    王小兰和李芳,话没说完,便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般呆立。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冲击力太大了。王杨左手拉着喻春凤,右手抓着乌云其其格。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说多亲热就有多亲热。这在她们印象中,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王杨多骄傲,多牛逼啊!什么姑娘能让他,这样不拘一格地对待?若能被他这样毫不见外地拉着,死都值得......

    王小兰和李芳,真想冲上去,将喻春凤和乌云其其格的手打到一边,替换上自己的手。可她们不敢,自惭形秽了。先不说喻春凤朔方省当红歌唱家的身份,她们是否认出来,仅仅喻春凤和乌云其其格的非凡气质,和见过大场面的演员的气度,就不是她们可以比拟的。

    一时间,两个县处级的小衙内千金小姐,不由自主地气馁了,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且说李芳,不知是从被王杨流氓了一把的恐惧中摆脱出来,还是受不了王小兰的刺激。

    她见王小兰又开始攻击王杨,也争抢般地开始接近王杨。

    昨天特意约王杨陪她今天上镇上来,他含糊不清地答应了。

    却不敢单独跟她一块行动。正好石要发约他挂马子,就跑出来躲避了。

    王杨一见王小兰和李芳,某种不可言喻的优越心理立马涌上来。拍打着喻春凤和乌云其其格,冲她们显摆:“刚挂的,怎么样?够不够味?一个叫镇乌兰,一个叫盖乌兰......”

    喻春凤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乌云其其格不管这些,一把搂住王杨的脖子,亲了他一口,笑嘻嘻地指着王小兰和李芳嚷嚷:“她俩也是你挂的?太好了!你真有本事。”

    王小兰和李芳俏面胀红,不知所措。那情景,比别人当众亲了她们还难受。喻春凤回过神,笑道:“其其格,别开玩笑。我们汉族姑娘,可不象你们那么胆大,别吓着她们。”

    王杨也被乌云其其格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尴尬地笑道:“都坐吧。我给你们介绍......”

    王杨指着喻春凤,有点恶毒地介绍道:“这是我前女友,省歌舞团的台柱子,喻春凤。因为我当年在省城调戏全省第一美女盖凤城,被以流氓罪拘留十五天,把我一脚踢......”

    “瞎说啥呢?不是省公安厅给你平反了嘛......”喻春凤玉面涨红,凤目瞪圆叫嚷。

    “喻春凤......我说咋这么眼熟.......是真的......”王小兰、李芳、石要发惊叫。

第十一章 上帝的玩笑(下)

    此时追星,不如后来方便,电视还不普及,一般的歌星,都很少能见到真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民间传说,郭兰英是一脸大麻子。像喻春凤这样的省级歌星,本省人也是多闻其名,很少人认识。

    王小兰和李芳就不说了,根本没有见过喻春凤。就是石要发,同属于一个农场也没有见过。石要发进农场时,喻春凤刚好上调省歌舞团。所以,石要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听说省第一当红歌星就在眼前,王小兰和李芳激动的连嫉妒都忘记了,石要发更不争气,除去吞咽口水,连话都不会说了。至于王杨说的,因为耍流氓被踢的事,居然被忽略。

    王小兰和李芳愣了一会后,直接就顾着向喻春凤要签名了,别的都忘记了。

    闹哄了一阵后,王杨又把石要发、王小兰和李芳,向喻春凤和乌云其其格介绍了一番。然后,却不知道怎么介绍其其格了。便笑着问她:“其其格,你现在跟喻春凤在一起吗?”

    “不。”其其格大大方方地说:“咱们当年认识后,我跟春凤就成最好的朋友。我还在乌兰镇文艺宣传队,还是歌唱演员,也兼职跳蒙古舞蹈。你来这了,怎么也不找我玩去?”

    王杨其实早忘记她属于哪个地方了,但却不能实话实说,怕伤害到她,便嬉皮笑脸地调侃:“这不能怪我!你太美丽了,我怕见到你经不起诱惑,犯错误,就没敢来找你。”

    大家哄笑后,喻春凤便问王杨:“你怎么跑这来了?”一副想叙旧又怕叙旧的样子。

    王杨有点苦涩道:“一切听从党安排。党把我分配到这,我能去哪?只好来这了。”

    喻春凤摇头叹息。乌云其其格却笑道:“党叫你当街调戏妇女了吗?你咋还调戏呢?”

    她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冲着王杨放了一炮后,有点迷惑不解地指指着李王二位说:“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调戏,非要跑到大街上调戏妇女,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

    喻春凤也是一副迷惑不解地样子望着王杨。她深知,王扬不是这么口味儿低下的人。

    王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瞪其其格。这一瞪,王杨发现,其其格越发妩媚了。

    乌云其其格长着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睛,棱挺的鼻子,上翘的小嘴。

    对她不能用美来形容,也不能说她漂亮或秀丽俊俏之类,只能说她妩媚。

    那是一种水的妩媚,那是一种火的妩媚。既有羊羔的美丽柔顺,也有骏马的妩媚刚烈。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当年,王杨就非常欣赏她那种特殊的妩媚......

    今日重见,简直妩媚入骨,他看呆了。

    王小兰和李芳立马又不高兴了。她们俩昨天就分别邀请过王杨,说今天一同来镇上。

    他也一一答应了。结果他自己先跑了,俩人不约而同地追到这,却又是这么一番景象。石要发本来都傻了,见此情景,不能不招待,便招呼着:“都别大眼瞪小眼地发愣了,菜也上来了,大家喝酒吧。边吃边喝边聊天儿,不比瞪眼珠子强百倍。”

    大家便胡乱应着,开始倒酒喝酒,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终究不是一个槽子上拴的驴,话总说不到一块去.

    胡里胡涂地喝些酒,又没滋没味地吃点饭,便准备散摊。

    乌云其其格便热情地邀请道:“我家就在镇上,你们大家都去我家玩吧?”

    石要发兴冲冲地答应:“好啊。还没去过mgz的家里呢,我们就去看看?”

    王小兰发火:“好什么好?人家叙旧,你跟着凑哪门子热闹?”

    李芳也悻悻地嘟囔:“一点都没有眼色,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石要发反应过来,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那就算了。王政委,你们去叙旧吧,我们回去了。郭排长的酒,我帮你捎回去吧?谁知道你今天扯多晚,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

    乌云其其格还要热情相邀,被喻春凤悄悄制止。送走三人,王杨便跟乌云其其格和喻春凤,奔向乌云其其格家。

    乌云其其格是牧民出身,因为歌唱的好,被镇上文艺宣传队选中。当年调演认识后就跟喻春凤关系很好,后来又去喻春凤她们的省歌舞团进修过,俩人关系更加好了。

    这次省歌舞团要来镇上慰问演出,喻春凤为了跟乌云其其格叙旧玩耍,便提前来了。

    想不到两人正在镇上闲逛,居然碰上王杨在当街挂马子。

    这大概就是冥冥中那只无处不在的大手,做的巧妙而残酷的安排吧?

    到了乌云其其格的家,跟其其格的母亲打过招呼,王杨和喻春凤便来到其其格的房间。

    二人开始有一搭无一搭地说闲话,其其格张罗好茶点后,便躲出去。她知道王杨和喻春凤两个人有极深的恩恩怨怨,便给他们一些叙旧的时间。其其格一走,两人却开始沉默。

    王杨默默地捣鼓桌上的那些奶酪、炒黄米之类,喻春凤抠手指甲。

    沉默不知多久,喻春凤微微叹息了一声,喃喃地嘀咕道:“你咋变得这么无聊?那两个姑娘看着都挺不错,你还瞎折腾啥?当年在省城你受了冤屈,这回总不冤枉吧?”

    王杨嘿嘿冷笑:“我总不能白背一回流氓的罪名,总得找机会让罪名名副其实一回吧?那是俩好姑娘,可人各有志,我就愿意当流氓。”

    喻春凤叹道:“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摆出一副吵架的样子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王杨笑了:“不吵架说什么?叙旧情,不合适,谈未来,没资格。说点什么好?”

    喻春凤默默摇头,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对现状不满,但你为什么不设法改变呢?我是没能力帮助你,可有能力的人你为什么不去求?你又不是不认识她,干什么不去求求她?她要帮助你改变现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去求她,她再为难,也一定会给你办的。我见过她,她一再打听你,说给你写信你都不回。你这是跟谁赌气?是还在恨我吗?”

第十二章 不能接受的施舍

    “谁呀?谁有这么大能量?我咋不知道?”王杨装腔作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非让我说出人名吗?”喻春凤双手抱住饱满的胸,盯死王杨,幽幽地问。

    王杨摇头摆手:“不说这些。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说说你吧,活的还顺气吧?”

    喻春凤苦笑道:“工作上当然没的说,事业也算是小有成就,不知为啥就是不顺心。现在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怎么也不如当年那种单纯的日子舒心。日子平淡如水,除去上舞台还能激情满怀,一下舞台,就跟被抽了筋一样,一切都像白开水,淡而无味......”

    王杨撇嘴嘲笑道:“知足吧同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了熊掌,就别想那条小鱼了。知足者长乐。跟我们这些土大头相比,你们已经是天上了。你要这样,我还活不活了?”

    喻春凤翻白眼:“不是你问我嘛!你要不问,我能说这些话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乐的神仙一样呢。其实,就是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说说你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杨两眼发直望窗外:“干什么?什么也不想干,也什么都想干。嘴边的桃子不能吃,怕桃毛扎嘴。闲极无聊,又饥渴难耐,便想找些不扎嘴的桃子,开开心,就是这么回事。”

    喻春凤不解地问:“你这又是何苦?到哪山唱哪山的歌。嘴边的桃子真就那么扎嘴?”

    王杨直视窗外的白云:“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就是不甘心。说扎嘴是好听的,我是怕变成种猪被拴在这里。我总觉得,我应该有一个无比远大的前程!是一只无线的风筝。如果被这些良家妇女小家碧玉拴住,这辈子就死定......谁知道呢,瞎折腾着玩呗。”

    “你究竟想怎么样吗?”“不怎么样,我就是想采摘一朵彩云,乘云而去......”

    话到这,两人又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喻春凤抬头看看王杨,脸上腾起红晕,垂下头,咬着嘴唇呢喃:“用不用我帮你解决饥渴?我在这还能呆几天,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

    王杨一愣,骤然暴笑,双手抱住肩膀,满脸嘲讽:“干什么?施舍还是怎么?”

    喻春凤脸越发红了,用嗓子呢喃:“也不全是为你,我也想你。真的,很想和你......”

    王杨打量着喻春凤饱满的胸,忍不住嘲笑道:“这算什么呢?死灰复燃还是搞破鞋?”

    喻春凤捂住脸,低声道:“干嘛要说的这么难听?为了本能的需要,不行吗?”

    王杨恶毒地笑道:“不行。本能需要的人多了,你是不是个个都施舍?你要是承认想搞破鞋,我奉陪,别的嘛,一概免谈。”

    “我不想跟你吵架。别太咄咄逼人好不好?”喻春凤嘟囔:“你让我怎么样做才满意?再怎么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愿意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王杨就觉得欲火升腾,往日的温存和激情,在胸中燃烧,真想跟喻春凤重温旧梦。

    但却觉得自己象是一个讨乞,在请求人施舍一顿饭,既便是吃饱了也会恶心。

    他强压欲火,起身笑道:“我用不着你可怜。我要真饿的受不了,也能找到点残汤剩饭。不跟你瞎扯了,时侯不早了,我回去了。”

    喻春凤欲言又止,起身相送。

    乌云其其格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手把肉进来,虎着脸嚷嚷:“干什么,要走?咱们蒙古人可没有这个规矩。客人进了门,一杯水酒都不喝,就想走,门也没有。上炕坐着,你今天不喝的爬不起来,哪都不许去。你今天白调戏我了?我还没调戏你呢,老实呆着。”

    王杨不禁苦笑:“喝的爬不起来,更哪都去不了了。你就饶了我吧,我认罪行不行?”

    乌云其其格娇嗔地瞪了王杨一眼,用坚挺的左胸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回屋里,爽朗地笑道:“不许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还没上阵就认输的理?妈妈刚煮好的手把肉,香的很。跟我和喻春凤喝几杯,把我们放翻了,你随便走。放不翻我们,你就得听我的。”

    王杨被手把羊肉的香味吸引,豪气冲天,回身上炕,大声嚷嚷:“喝就喝!要是连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女子都放不翻,我也就别活着丢人现眼了。”

    王杨还真低估了水葱一样鲜嫩妩媚的乌云其其格。

    三个人围着小炕桌坐下后,乌云其其格的另一面显现出来。

    她从身后的炕柜上取过一瓶酒,一口就咬开瓶盖,哗哗倒半碗酒,朗笑道:“你们是客人,我先干为敬。”说着话,乌云其其格将半碗酒,喝凉水似地喝下。

    然后才为王杨和喻春凤各倒了半碗酒,笑道:“春凤你量力而行。这个英俊的男子汉就不行了,你得陪我干,几时把我放翻了,你就可以走了。”

    乌云其其格说着,又咬开一瓶酒,给自己倒半碗。面对乌云其其格又一次举起的酒碗。

    王杨傻了。这样喝酒他还是头回见,而且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

    王杨的雄风被激发,豪气干云地举碗,向乌云其其格的碗上撞去:“干!”

    “别碰!”喻春对喊叫。王杨不明所以地问:“干什么?你也想加入碰杯行列?”

    喻春凤苦笑道:“你不知道她们的规矩,碰一下,干三杯。就你那酒量,能行吗?”

    王杨一惊,这半碗酒足有三两,碰一下干三碗,那立马就得倒下了。

    乌云其其格大度地摆手笑道:“不知道规矩,饶你一次。下回可不敢乱碰杯,再犯绝不饶恕。来,咱们干了碗中酒。”

    王杨从来没有这样大碗喝过酒,咬牙喝下去,虽然挺难受,但也没有不适。

    乌云其其格陪他把酒喝下,又把酒倒上,笑眯眯地说:“先吃手把肉,压压酒,要不然真会醉。”

    王杨便大口吃肉,边吃边跟两个人聊天儿。乌云其其格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死王杨看。

第十三章 云中的马兰花

    王杨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忍不住笑问:“其其格,我的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乌云其其格摇了摇头,笑道:“不!你的吃相是个标准的男子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跟我的丈夫一样,他要活着,肯定能跟你成为好朋友......”王杨吃惊地问:“你结婚了?你丈夫......”

    乌云其其格不以为然地摇头笑道:“别不好意思。这没有什么,他去长生天了。虽然去得早了一些,可这也是长生天的意思。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也没什么可悲哀忌讳的。人都有这么一天,不过是早晚而已。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要开心,我开心了,他也放心了。”

    王杨一时还理解不了这来自少数民族的豁达观念,只好默默吃肉。

    为了不丢自己男子汉的份儿,王杨又逞强喝了三碗酒,之后,便什么也记不得。

    王杨再次醒来,已是半夜,觉得怀里有人,先是一愣,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醉前的事立马浮上心头,王杨想着,这一定是喻春凤。或是为了补偿他,或者是需要。

    便抱住她轻叹道:“春凤,你这又是何苦呢?在我是乐不得的,可你回去怎么交待?”“咯咯咯,放心吧王杨,我不用交待,我属于我自己。根本无需向任何交待。”

    怀里人格格笑道:“喻春凤早已回招待所......我们的习惯是,把最好的东西献给客人。我就是我最好的东西......况且我让你调戏动心,你喝酒输了,就得陪我......”

    “我靠......这怎么可以?咱们是好朋友,不可以这样......这不是乱套......”

    王杨大吃一惊,意识到怀中人是乌云其其格,马上胡乱嘟囔着,想推开她挣扎起来。

    不料,王杨一动,发现两人是光溜溜地睡在一起,自己一丝不挂,想跑都跑不了了。

    乌云其其格用力抱了抱王杨,格格笑道:“你不用怕。我们的习惯是,喜欢的就去做。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就用不着想别的,我不会讹上你,你就尽管大胆地快乐吧......”

    “不行......这太让人难堪......好像是在犯罪......”王杨连连摇头挣扎要起身。

    乌云其其格翻身压住他,摸向他的神秘处,笑嘻嘻地说:“别跑,不许你这么不礼貌。”

    “拒绝女人是对她最大的污辱和伤害!你今天到镇上干啥来了?不就是想找快乐吗?我听喻春凤说了,你怕被今天那两个姑娘拴住当种猪,又不愿意接受喻春凤施舍......”

    “王杨,喻春凤跟我说了你们的一切,哭的一塌糊涂,又没有办法补救。你和我,不存在拴住或施舍,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替我丈夫尽责,我替喻春凤给你快乐......”

    在乌云其其格断断续续的述说中,王杨不觉被说服了,不自觉搂紧乌云其其格,嘴上却道貌岸然装逼地嘟囔:“其其格,这样不行。咱们只不过是好朋友,咋能干这事?”

    而乌云其其格,却一边抚弄着王杨,一边质问似地笑道:“那你今天为啥要调戏不认识的妇女?难道真调戏上了,还得跟她谈几年恋爱再睡觉?”

    王杨语塞。是呀,今天要真碰上个一勾就上手的不认识的女人,自己是不是跟她上床?

    乌云其其格爱抚着王杨,劝慰着接着说:“用着想太多。其实,你今天的做法附合我们传统习俗。我们祖辈都是放牧的人,一家家都相距几十甚至于几百里,哪里有时间去没完没了地谈恋爱?多数人多数时间,都是看对眼了就相好,在古代干脆是看好了就抢。成吉思汗的妈妈,就是他爸爸抢来的,成吉思汗的夫人,就被别人抢去过。我们在男女关系上,不注重形势,更重实效。既然你需要女人,我也需要男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王杨被其其格说服了。是呀,既然双方都需要,又不妨碍谁,为什么不能相互给予?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在理智屈服前屈服了。

    “你看,它就不像你那么虚假。它已经表明了它的态度!”乌云其其格握紧王杨,嘲笑道:“你干嘛要装腔作势。这不是最好的说明吗?别想用不着的,让我们尽情地快乐吧!”

    不容王杨多想,乌云其其格先动起手来......王杨顾不上多想,被拖进快乐中.......

    很快,王杨便领略到一种全新的感受,如同在草原上骑着骏马奔驰......

    同她相比,无论柳卫红还是喻春凤,都只能算是空有宝藏,却不会花钱的孩子。

    乌云其其格虽然年岁不大,却深得做女人的诀窍和精髓。

    她向王杨展示了一个女人应有的妩媚风采,让他领略无限风光,更深地认识女人。

    更上王杨欣慰的是,那双深藏在那个古井的眼睛居然没有出现,并且也没去想它......

    王杨尽情纵横驰骋,忍不住充满感激低呼:“其其格,你是马兰花,云中的马兰花......”

    近一个小时后,王杨的快乐之旅终于到站,他和乌云其其格都得到巨大的快乐和满足。

    俩人稍微喘息一阵,又开始新一轮的拼搏......

    直到都没有了力气,才相互拥抱着抚慰着,亲吻舔舐着......

    喘息平定后,王杨看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便满怀感激地亲吻乌云其其格一阵,奋力挣扎着起床。

    而乌云其其格却瘫软如绵,似乎连手指都难动弹地说:“时间还早,你睡会再起吧。”

    王杨讪笑:“算了。起来晚了,碰上你母亲,就太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我也得上班。”

    乌云其其格极其慵懒满足地伸展着身体说:“妈妈不会笑话咱们。你不知道,我们蒙族妇女,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妇女。有时侯,碰到长途跋涉的男人,太饥渴了,太可怜了,常常会背着自己丈夫,把解决饥渴的爱,奉送给过路人。其实她们的丈夫也不是不知道,因为,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也常常接受这种爱抚。所以,我们不认为**是可耻的,这是人类最正常的需要。也是人类最美好的行为,没什么可背人的。不象你们,总把这当成可干不可说的事。明明知道这是美好而不可缺少的事,却硬把这说成邪恶丑陋不堪的事。”

    王杨又被上了一课,愣怔好半天,嘟囔道:“也许你是对的,但你的正确,在中国暂时还行不通。至少在大汉民族中,这还是只能干不能说的事。汉人就是这样,千百年来,都是背着牛头不认帐,指东说西,撵狗实际上是为了打鸡。剔牙放屁,指屁吹灯,黑暗里是鬼,光天化日之下是人,表里不一,两面三刀,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说不清也道不明。所以辛弃疾说:......却道天凉好个秋,欲说还休......不说了,佛曰不可说。干了就不能说。”

    王杨狠狠亲吻乌云其其格一番,穿衣起床。

    乌云其其格恋恋不舍地拉着王杨说:“太累了不送你了。晚上来看演出,我等你来!”

    “好吧。”王杨答应着,悄悄地出门,到底还是怕惊动了乌云其其格母亲,不好看。

第十四章 谁兑的水

    王杨在镇上吃了早点,跑到野地又活动过身体,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悄悄地溜回到工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天是跟郭师傅盘炕砌炉子。他直接跑到盘炕砌炉子的屋里,开始做准备工作。

    不一会,郭师傅来了,一脸的不高兴,瞪着王杨问:“小子,你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怎么让小石把酒给带回来了?那酒你是怎么打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偷偷地喝可以,不可以兑水,你没长耳朵?”

    王杨吃一惊,嘟囔道:“不能啊。打酒的蒙古大婶儿,比我妈还诚实,咋会兑水呢?”

    郭师傅冷哼道:“那谁知道,反正是兑水了。酒兑水,跟破鞋似的,还有什么味?”

    王杨急忙劝说:“郭师傅,您别着急,也别生气。我可以保证,水不是我兑的。我今天下午早点下班,我去镇上问问去。要是卖酒的兑了水,我保证给您换回来,您看行不行?”

    郭师傅仍旧虎着脸,嘟囔:“也不是我老头儿事多,那酒就不能乱兑水。酒兑了水,就跟老婆被人搞过一样,你说还咋喝?你下午去跟他们说,加点钱都没事,就别兑水。”

    王杨点头答应,开始干活儿。爽快的心情,被破坏无遗。越想越生气,这个老爷子别的爱好没有,就好喝两口酒,自己却给买的是兑水的酒,真是气死人。

    王杨气的中午饭都不想吃,还是郭师傅催他好几遍才收工,

    王杨没精打采地回到宿舍,却见酒菜都摆好了,柳鬼子和石要发及老张,正等着他呢。

    柳鬼子笑嘻嘻说:“你咋才回来,再不回来就去叫你去了。来来来,赶紧坐,菜都快凉了。你这一晚上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王杨边洗手边笑道:“早回来了,直接上班去了。”

    柳鬼子嘿嘿坏笑:“知道你早回来了,一上午有人少说去看你八趟了,见你一上午都黑着脸,没敢打搅你。听要发说,你遇到喻春凤了。你们不是早就断了嘛,还有什么可谈的,闹得一晚上都没回来。一回来就黑着脸?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还有啥不高兴的?”

    “就是。来,喝酒。”石要发搭腔:“跟俩大美人呆一晚上,还能有啥不高兴?不会是枪锈住了,让人给踢下床了吧?”

    “差不多。”老张插话:“东西老不用,真容易上锈。”

    “别瞎扯了,喝酒。”王杨上桌,见菜挺丰盛,又是米粉肉又是猪肘子的,便嚷嚷起来:“今天啥日子,整这么多菜?”

    柳鬼子笑道:“昨天要发请客,我没赶上。他就特意为我带回来了一个肘子。你昨晚没回来,就没舍得吃。今天正好食堂又开斋,卖了米粉肉。”

    “来,闲话少述书归正传,喝酒。”石要发拿个小塑料桶倒酒,里面大概有二斤酒。

    王杨一眼看见,不由疑惑地问:“要发,你昨天买肘子我知道,没见你打酒......”

    石要发一缩脖子,嘿嘿笑道:“这是从老郭头那扣下的,完了又给他兑满水......”

    “你......原来是你干的......”王杨怒发冲冠,攥紧拳头,又想打石要发,又想摔酒碗,气得一时不知所措,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要发却不以为然地嘟囔:“干什么呀?二十斤酒,兑这么点水,根本喝不出来,至于吹胡子瞪眼睛吗?”

    “咋了,把你气成这样?”柳鬼子也不解地问。

    王杨哆嗦着嘴唇说:“就为酒兑了水,老头一见我就把我训斥了一顿。按说也不是啥大事。可老头就这么点爱好,看的比老婆都重要,你、你们怎么能这么干?石要发,咱们可以不尊重老头的技术,对他的技术不屑一顾,也可以不效仿他的为人。但咱们绝对不可以这么不尊重老人,也不能这么耍戏他。你说,是你自己去承认错误,还是让我打你一顿,我背这个黑锅?”

    石要发向后躲闪着,嗫嚅道:“杨子,这么点事,至于闹这么严重吗?”

    “这事还小?这事对郭师傅而言,跟别人偷他老婆差不多......别费话!你就说怎么办吧?要么你自己去向郭师傅解释,要么让我暴打你一顿,然后我来背黑锅......”

    “杨子,别急。”柳鬼子拦阻王杨说:“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既然是这样,就让要发给郭师傅认个错......”

    “不行。我宁肯挨打,也不能认错。”石要发鲠着脖子,摇头嚷嚷:“本来是开玩笑的性质,一认错,倒真成罪状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活人啊?扬子,你打我......”

    “你闭嘴!”柳鬼子制止住石要发,劝道:“杨子,这事要发干的是不的道,可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一个开玩笑的事,你还能当真翻脸打他一顿?这样吧你去把郭师傅的酒拿来,咱们留下,你另外再给他打一桶,就说是卖酒的不小心把水弄酒里了,你看怎么样?”

    王杨觉得也只能如此,便点了点头。柳鬼子继续说:“酒钱由要发出,你看怎么样?”

    石要发苦着脸点头道:“行。总比挨打强。这老头,嘴真够刁的,二十斤酒兑了一斤多水,他就喝出来了。我给我爸爸打酒,向来是七两酒三两水,他一次也没喝出来。”

    柳鬼子说:“好了,别费话了。既然没事了,咱们就喝酒吧。来,都把碗端起来。”

    “慢着。”王杨阻止柳鬼子,把小塑料桶拿起来,将碗中酒一一倒回塑料桶,对迷惑不解的三人道:“老头喝不得兑水的酒。这酒没兑水,我给老头送去,就说是从别人那均来的,把兑水的酒拿来,咱们喝。反正咱们也喝不出来。”王杨说着,提着酒匆匆走了。

    王杨去镇上重新给郭师傅打酒时,很是犹豫了一阵子,既想见其其格,又怕见于鹰。

    最后决定,干脆谁也不见,便一溜烟似地跑回来。将其其格看演出的约定,放了鸽子。

    接下来的两天,王小兰和李芳仿佛是受了创伤或惊吓的两只小母鹿,既想到王杨这个水源来找水喝,又恐惧着什么,只不过是围着他的活动地点转圈子,却不敢接近。

    王杨也乐得轻松,不去招惹她们。

第十五章 其其格的鞭子(上)

    王杨的轻松还没过瘾,乌云其其格提着马鞭找上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也不知谁给指的路,王杨正跟郭师傅在干活儿,乌云其其格直接找到他干活儿的屋里。

    一进门,就怒冲冲挥鞭嚷嚷:“王杨,你不够意思!说话不算数,不配当男子汉!前天说好了去看演出,为什么不去?害得我傻老婆等呆汉子似地傻等,差点儿误了场......”

    王杨一愣,哭笑不得地上前拦阻:“停停!乌云其其格,你瞎嚷嚷啥呢?没看我师傅在吗?真服你了!教那么多好话你不学,把这种破话乱用,这话也是乱说的......”

    “我不管!骗人就不行!”乌云其其格不管不顾地嚷嚷:“你说,为什么要骗我?既然你师傅在这,我就问问他,骗人是不是也是师傅教的?老师傅,他骗人是不是你教的?”

    郭师傅愣怔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王杨啼笑皆非地说:“其其格,你别胡闹了好不好?咱们怎么开玩笑都可以,你咋把老人也扯进来了?不许你这样没礼貌。这不好。”

    乌云其其格挥鞭:“我不管。我就问你,是不是就想骗我一次,弄一次满足了就跑了?”

    “我的傻姑奶奶,你瞎嚷嚷什么呀?!”王杨急了叫嚷:“我不去,不是不想见你,是不想再见喻春凤。见面无话可说,弄的大家都没意思,还不如不见。你明白不明白?”

    乌云其其格乐了:“我想也是这么回事。可你还是不象一个男子汉。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嘛,为什么不能见不敢见?不是男子汉,一点度量都没有。”

    郭师傅回过神笑道:“姑娘,我可没教他骗人。在骗人上这小子是自学成才。你要想教训他,我准他半天假,你愿意把他弄哪去教训就弄哪去。不过,千万别把他吃掉了。”

    乌云其其格笑逐颜开:“老师傅,你是个好人,却收了一个坏蛋徒弟。他的肉我才不吃呢。骗子的肉是臭的酸的,不好吃。我弄了他去,用马鞭子抽他,也给你出口气......”

    “别介呀!”王杨急地嚷嚷:“师傅,您不能就这么把我出卖了,她可真敢抽......”

    郭师傅打断王杨:“小子,别那么没出息。抽就让人家抽几下,谁让你不学好,骗人家姑娘来着?去吧,别在这惹我生气了。我要是有条马鞭子,也恨不能抽你几下呢!”

    乌云其其格笑嘻嘻地说:“谢谢老师傅,我把他带走了。你的鞭子,我替你抽!再见!”

    王杨尴尬讪笑着带乌云其其格出来,笑道:“既然来了,去我宿舍吧?晚上在这吃饭。”

    乌云其其格又板起脸来:“不行!你得跟我去见春凤,她明天一早就走,你得去见她。”

    王杨还想推辞,乌云其其格二话不说,拖着王杨就走。

    王杨又不能真的用力挣扎,只能是啼笑皆非地嚷嚷:“快放开,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跟我走,更用不着放开了。”乌云其其格忍笑叫喊:“别费话!跟我走就是了。”

    王杨哭笑不得地嘟囔:“这多难看呀?!”乌云其其格哏哏笑道:“这有什么难看的?!”

    乌云其其格不顾王杨抗议或恳求,拖着他在工地里行走着,招惹的许多人出来观看。

    干江等人欢笑着乱嚷嚷:“嗨!快来看呀,王政委被蒙古小妞抢亲了!”

    “蒙古小妞,给大家撒喜糖啊!要不然我们可不放他走......”

    “蒙古小妞,办事时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一时间,大家哄笑着,呼喊起哄吹口哨,兴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什么的都有,咋乐呵咋来。

    石要发对柳鬼子坏笑道:“王政委这回可挂好了,够他小子喝一壶。”

    老张啧啧咂舌:“被这么个小美人拖着,拖死我,我也乐意......”

    柳鬼子有点担忧地问石要发:“不会真出啥事吧?”

    石要发嘿嘿贱笑道:“能出啥事?最多老二多出点力。”

    柳鬼子喷笑,放心了。大家都笑嘻嘻看热闹,众目睽睽,王杨被乌云其其格拖着走了。

    乌云其其格笑嘻嘻将王杨拖出工地,才放手喘气。

    王杨哭笑不得嘟囔:“其其格,你这不是毁我吗?!本来我还想入党提干,让你这么一闹,我入驴党、象党,都没人要了......”

    乌云其其格喘过气来,笑道:“这就是对骗子的惩罚!告诉你,这可是轻的。要再敢胡乱骗人不守信,我将你绑在马后面,拖着你在你们这里奔跑......别费话了,上马吧。”

    王杨这才看见,工地的门外拴着一匹枣红马,虽不如大白二白神骏,也算得上好马了。立时兴奋起来,难堪尴尬一扫而空,兴奋地忘乎所以,奔过去抱着马头亲亲。

    解开缰绳就要上马。乌云其其格娇呼:“哎你会不会骑马?这马挺烈的别摔着......”

    王杨呵呵笑道:“它再烈还能烈过你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骑术!”

    王杨翻身上马,一提马缰,马嘶鸣着立起,做个直立造型。

    王杨哈哈大笑:“告诉你,我的骑术是骑兵营长教的......坏蛋来吧!”

    王杨说着话,在马打盘旋中把手伸给乌云其其格,一把将乌云其其格提上马放在身后。

    等乌云其其格抱着他的腰坐稳了,一抖缰绳,轻轻一磕马肚子,马便轻快地小跑。

    小路不好走,王杨只得信马由缰地小跑着。

    远远地望见镇子了,来到开阔地,王杨纵马奔腾,直向镇子西边的草原奔去。

    乌云其其格叫起来:“王杨,你走错了!”

    王杨呵呵笑道:“没错。马是属于草原的,不去草原叫什么马?”

    乌云其其格生气了,声色俱厉地叫嚷:“王杨,你是不是又要违背诺言?你现在要不去镇上见喻春凤,我这辈子都不理睬你了!”

    王杨苦笑着让马放慢速度,慢慢地向乌兰镇走去,嘟囔道:“其其格,你非逼着我去见她干什么?我们结束了,没关系了。见面只有难堪尴尬,没有任何好处......”

    其其格咬王杨耳朵一下,嚷嚷:“我不管。我们是朋友,我有责任带你去见她。我不能眼看着她伤心地离开,我要看着她高高兴兴地离去。有什么不对吗?不应该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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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才必有用,空手套得千金来!没赶上当将军的战争年代,就做个有钱人吧......老子也狂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子也狂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子也狂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