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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魔眼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侧耳听风     冷王盛宠魔眼毒妃txt下载     冷王盛宠魔眼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2、土匪行径的成功谈判

    从海水里出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而且这时真正感觉到饿了,简直是饥肠辘辘,两条腿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便是拖着走都走不动。

    好在有云战,将她从海里提出来,然后拖着满身都是水的她往回走。

    “海水真沉啊,盐分太多了是不是?以前泡澡的话,泡了多久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我的腿都不是我的了。”被他拖着走,秦筝一边感叹,经此一夜,她分辨出了海水和淡水的区别,这好似也算是一种发现。

    “是你太紧张了。”云战却不这么认为,他曾在海里泡了一天一夜,只要放松的话,就不会觉得疲累。

    秦筝撇嘴,“你是铁人,我不和你比。也找个和我差不多的人在海里泡半夜,看他软不软。”

    “所以你还想再来一次是么?”往山下走,云战轻笑的揶揄,如若他们俩没有那一番激烈的‘战斗’的话,兴许她也不会这么累。

    轻叱一声,秦筝不再和他争辩,反正也争不过他,而且她现在真的很累,又饥肠辘辘的,只想吃饱了然后睡大觉。

    带着秦筝返回住地,完全是悄悄的潜回来的,因为他们俩人现在的模样,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不过偷偷摸摸这种事云战也很擅长,轻快的带着秦筝顺着无人的空隙靠近卧室的窗户,窗子推开,俩人就进来了。

    “这种事你还挺擅长,偷鸡摸狗的没少做。”被云战扔在椅子上坐下,秦筝边深呼吸边感叹道。

    “别贫了,去洗洗吧,叫他们送晚饭来。”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云战随后离开,他也满身都是水,衣服粘在身体上,勾勒出他挺拔魁伟的身材,格外的帅。

    秦筝还多看了几眼,随后起身去屏风后冲澡。这若是不洗的话,待得干了她估计就成了盐人了,满身的盐。

    待得她冲洗干净,晚饭也送来了,而云战也在外面简单的将自己冲洗了一下,依旧全身湿漉漉的,估计他就是将水从头上浇下来,这种方式也只适合他,秦筝是享受不起。

    走至屏风后擦干,然后换上衣服,一共不超过五分钟,他就是这么痛快,完全的男人本色。

    若是像秦筝一样擦个头发都得两刻钟,他也做不成大元帅,也根本就不是云战了。

    “过来吃吧。”单手推着秦筝走至桌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这服务态度十分之良好。

    秦筝也笑,“我发现好像咱们在做点儿什么之后你会对我更好,怎么个意思啊?”拿起筷子吃东西,但仍旧挡不住她说话。

    云战几不可微的扬眉,“难道平时对你不好么?”

    “也不是,这个时候更明显一些。”摇摇头,继续吃,好似完全没想过要对云战说一声谢谢。

    云战无言,对她好还有不满,不过还不能对她不好,否则她就炸了。

    将她的头发擦拭的差不多,云战这才坐下吃饭,其实便是让秦筝先吃她的速度也及不上云战,秦筝这边还没吃饱,那边云战已经放下了筷子。

    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秦筝几不可微的摇摇头,低头继续吃,反正在速度上她是比不过云战的,只能在量上面找回面子了。

    这边度过了美好的夜晚,对于那身为囚犯被关押的人,以及竺域,这个黑夜很漫长。

    竺域是决计不敢再用战船包围海岛威胁了,毕竟大燕的火炮实在太厉害。

    但是这样又咽不下这口气,就将这海岛以及这片海域拱手相让,整个竺域的脸都丢没了。

    所以,在翌日天亮时,竺域的战船再出发,这次船上载着黄金,打算给大燕点钱,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儿。

    他们带了二十万两黄金,还有几箱的珠宝,总计的话,差不多价值五十万两黄金左右。

    远远地,在太阳刚升起的海平面上,竺域的船冒出影子来,就开始打旗语,表明今天绝对是载着诚意而来。

    还在床上,就听到了竺域来了的消息,睁开眼,不同于往日的赶紧坐起身,“他们来了。”

    云战已经穿好了衣服,起身将她的衣服拿过来一边回答,“嗯,不用着急,慢慢来。你的脸都肿了,没睡好。”弯身摸摸她的脸,稍稍肿起来,再加上长得白,那小脸儿看起来像个馒头。

    抬手自己揉搓了下,然后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昨晚吃完就睡了,这房间还挺热的,我被蒸熟了。”赶紧穿衣服,她从来没动作这么迅速过。

    云战略显无奈,她这么认真他也没办法。

    穿上衣服,胡乱的顺了顺头发,没有梳起来,然后便快速的走出房间。

    云战随后走出来,他倒还是以往的模样,单单那眼睛就让人觉得压迫甚大喘不过气。

    “王爷,王妃,竺域的战船过来了。他们表示带着诚意而来,希望能亲自见见王妃。”终于等到了秦筝和云战出来,水师的一个副将快步的过来。所有人都在睡觉,这一大早的他们就过来了,可想有多急迫。

    “行,让他们来吧。”秦筝今儿显得很好说话,脸蛋儿有些肿肿的,显得更可爱了。

    “只允许一艘船靠岸,待得他们下船缴下所有兵器。”云战补充,还是他比较有经验。

    水师副将立即领命,随后快速离开。

    秦筝深吸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起来很没气势是不是?这也没个墨镜什么的,扣在脸上还能挡住点。”揉脸,想尽快恢复。

    不知她又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云战现在已经习惯了,不会追问,只是暗暗琢磨,她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家还都在睡梦中,除却亲卫队和水师,整个海岛半山都是宁静的。

    竺域的船马上要靠近码头了,秦筝远远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叫亲卫敲锣,将所有睡懒觉的人都叫醒。

    亲卫照办,没有锣倒是有铜盆,随手捡了个棍子开敲,瞬间吵得连冬眠的熊都能苏醒。

    秦筝也嫌吵闹,转身靠在云战的怀里,两只手捂住耳朵,脑子要被吵炸了。

    云战无语,明知吵还要用这招儿,叫亲卫敲门不就成了么!

    总是想出这些自己也受不了的招数,他也是对她很服气。她说她傻三年,云战真的信了。

    一通敲,将所有睡着的人都吵醒了,门窗接连的打开,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视野当中。

    一瞧他们那比她还丑的脸,秦筝瞬时平衡了,“和他们一比我好多了,我们站在一起,我是最漂亮的那个,是不是?”要云战来认定,她倒是很有自信。

    云战连看也没看的点头,“你漂亮。”

    秦筝弯着眼睛笑,脸蛋儿本就肿肿的,这笑起来更多了几分傻气,“那是,在整个西南我都是最漂亮的。”

    听她如此有信心的自夸,云战也忍不住笑,一大早的她就开始说笑话。

    孩子们都穿好了衣服出来,之后顾尚文和郑有道也出来了。顾尚文还好些,毕竟底子在那儿呢,本就长得挺好的。

    郑有道就不行了,长得太丑了,尖嘴猴腮的,这刚睡醒眼睛睁不开,就更丑了,根本没法儿看。

    秦倬然本就不喜欢郑有道,一大早这丑摸样就让她更厌烦了,躲得远远地,看久了影响心情。

    “都清醒清醒,竺域的人来了,说是满载诚意而来。都收拾收拾,然后吃早饭,之后就去瞧瞧他们的诚意。”拍拍手,秦筝发表讲话,今儿还是她主力。

    众人领命,孩子们的动作更快,郑有道也还听话,毕竟他今天还想大展身手。

    顾尚文懒洋洋的,倚靠着门廊看样子又要睡过去了。

    “顾尚文?快醒醒,否则叫倬然教训你啊。”秦筝扬声喊,现在对付顾尚文只需要秦倬然的名字就好使。

    果然,下一刻顾尚文站直,撑开了眼睛,然后看向秦筝,“王妃,您怎么一夜之间就胖了这么多?”

    瞪眼,秦筝随之喊了一声,“倬然。”

    刚走出去没几步的秦倬然立即回身,无需秦筝指示,睁圆了眼睛看向顾尚文,惊得顾尚文赶紧快步逃窜。

    但他跑的可没秦倬然的眼睛快,跑了几步就痛呼了一声,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哼,云战都不敢说我变胖了你倒是有这胆子。倬然,再来一次,好好教训教训他。”不乐意,一边抬手捏自己的脸。

    秦倬然最喜欢攻击顾尚文了,自然听话,大清早的就有顾尚文的哀嚎声相伴,让所有人瞬间就清醒了。

    那边竺域的船已经停靠在了码头,从船上下来的所有人都被缴去了兵器,然后亲卫队看着他们将此次带来的礼搬下船。也瞬时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原来是想用钱哄走他们。

    没允许他们登上海岛,竺域前来谈判的官员就在码头那儿等着,被如此对待,他们心里诸多不平,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忍着了。

    然而,要他们忍着的还多着呢,他们一直等到太阳都离开海平面很高了,那要与他们谈判的西南王妃还迟迟不见影子。刻意的将他们晾在这里,实在太可恨了。

    便是国家再兵强马壮,这样的态度也实在是傲慢无礼。以前大燕自诩泱泱大国,崇尚和平,现在一看都是狗屁,他们就喜欢欺负人。

    竺域的官员很焦躁,开始下船时还保持着微笑,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

    差不多在太阳快到半空时,才有人从海岛半山上下来,步伐悠然,简直就像是刚睡醒出来散步的。

    竺域的官员气得不行,脸上却还得露出笑容来,心下暗骂无数脏话,也只敢在心里骂几句罢了。

    走下来的是秦筝,身后是顾尚文,郑有道,秦倬然;后面是亲卫队,最后面是两个孩子和怪眼,他们三个纯属是看热闹的。

    水师提督也在,其实他也一直在这里陪着来着,虽然有点遭罪,可还是值得。

    终于下来了,秦筝一马当先,那竺域的大官就算眼瞎也能知道她是谁了。

    上前两步,先是拱手弯身给行了个礼,这才说话,“下官是竺域小小太尉,今日得见大燕西南王妃真是三生有幸,下官在这儿有礼了。”

    他一说,秦筝倒是颇为意外,这位居然是太尉,那在竺域算得上大官了。差不多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了,竺域还真是下了大本了,居然将太尉都派过来了。

    “居然是太尉大人,失敬失敬。一大早的太尉大人就赶过来了,还让大人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来人啊,快给太尉大人上座啊,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佯装训斥,亲卫这才开始去搬椅子。

    “王妃不必客气,下官不累。”竺域太尉也客气回应。

    “不累?不累的话那就不用给太尉大人拿椅子了。不过我得坐着,这身体啊虚弱的很,不坐着会撑不住的。”明知对方是客气,秦筝就顺坡下驴,不坐更好,她坐。

    竺域太尉的脸色可想而知,五花十色,没想到眼前这女人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亲卫很快的将椅子拿下来,而且就拿了一把,秦筝坐下,整个码头就她最舒坦像个老大的派头,其余人都是跟班儿的模样。

    “竺域今天是满载诚意而来,不知太尉大人这所说的诚意是什么?我看那后面摆了那么多的箱子,那里面是什么?”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秦筝笑问,她看起来极其开心的模样。

    “这是我竺域的一点心意,还请王妃笑纳。”说话间,示意身后的兵将赶紧动作,将箱子都打开,让秦筝瞧瞧。

    他们动作很快,将箱子打开,金银珠宝亮相,大太阳下晃得人眼睛发花。

    “大手笔啊!看来竺域真是富裕,太大方了。这是都送给我的?”秦筝眉眼弯弯,嘴上虽如此说,可看起来并没有很想拥有的模样。

    “小小心意,小小心意。”竺域太尉也琢磨着秦筝的脸色,莫不是这些礼物太少了?

    “其实啊,金银珠宝这个东西啊我们真不缺。我的零花钱都是金元宝,随身携带。来人,将扔在船上的零花钱搬下来。”正巧这船上就有金元宝啊,简直巧的不能再巧了。

    竺域太尉一诧,心知这是谈不拢了。

    那边亲卫快速出动,踏上大船,很快的将船上的三箱金元宝搬下来了。

    放在码头上,盖子打开,黄灿灿的瞬时晃的所有人睁不开眼。

    “这是我的零花钱,用来买零食小玩意儿的,随身携带。”秦筝尽展大富豪的范儿,使得竺域那些礼品瞬时失去了光彩。

    “大燕乃大国,富庶自是不必说。我们竺域人少地稀,自是比不上大燕富饶。让王妃见笑了。”竺域太尉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脸上的笑也淡下去,自是明白用钱这个谈不拢了。

    “你们确实是人少地稀,但是海域广啊,瞧瞧这浩瀚大海,都是你们的地盘。说实在的,你们人那么少,要那么多的海域做什么?完全浪费。”秦筝迈入主题,完全还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反正这片海域她要定了。

    “王妃想要这片海域,总是不能你说要我们就得给。不如这样,王妃也说说条件,若是我们让出了这片海域,大燕会给我竺域何种好处呢?”看来,他们也有第二套方案。

    秦筝扬起眉尾,“你想要什么?”看来,她也不是不知道,毕竟有叶古川在呢。

    “大燕新钻研出来的火炮威力极其强,周边列国均没有。我竺域也研究了数年,但还差一些。我们只要一门火炮,这片海域,这海岛,便拱手相让。”这条件,确实是竺域的第二套方案。

    秦筝笑,看向皱眉的水师提督,“提督大人觉得如何?”

    “想得美。”水师提督很生气,这是不可能的。

    秦筝耸耸肩,“太尉大人听到了,我们提督大人说你们想得美!行了,你们竺域也没什么诚意,所以也就别谈了。不过太尉大人既然来了,也就别想走了。”站起身,秦筝这是打算再次扣押竺域官员。

    竺域太尉立即变脸,“不不不,咱们可以再行商量。王妃且慢,王妃且慢。”连连摆手,他若是也被扣押在这儿了,不知会成什么模样。

    从此后竺域在列国都没脸了,堂堂一朝太尉都曾做过阶下囚。

    秦筝饶有兴味儿,随后再次坐下,“太尉大人请说。”这才成嘛,得有诚意才行。

    竺域太尉叹口气,事已至此,似乎真的再无他法了。

    码头上的谈判,开天辟地头一遭,任何一个国家恐怕都没经历过在这种地方谈判过国土问题。

    然而,万事都有第一次,这第一次在码头上的谈判就充满了不公平,以强压弱。

    云战远远的在看着,山下码头那里,只有那个女人坐着,派头很足,比云战想象中的还会装。

    兴许是平日看多了他的坐姿,她现在那坐姿就和他差不多,只是她会笑,所以看起来更像是纨绔地痞。

    时至晌午,亲卫队押解着那些被扣住的竺域大官走下码头,看来这是谈成了,将他们的人还给他们。

    诚如眼前所见,的确是谈成了,秦筝也将竺域的人还给了他们。

    不过,竺域那些放下的金银财宝却给扣下了,得到了这海岛,海岛与大燕内陆之间的这片海域,还有这些财宝。

    这行为的的确确是如同强盗一般,但这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王,弱者也没得办法。耍了阴谋诡计没能成功,就只能任宰割了。

    不过竺域也不是就白白的将海岛和这片海域让给了秦筝,他们还有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与西南大举通商,建立一条更为捷径的商路,比之大燕内陆都要更捷径的路线。

    这路线不是指的行走的路线,而是在府衙个个环节上的便利。

    竺域往大燕销售的大部分都是海产品,毕竟大燕是内陆,这些东西很少。

    以往商品进入大燕的环节都很麻烦,一道又一道,而且负责监管的官员又都很苛刻,总是得拿银子疏通,这让竺域的商家也亏了很多。

    所以,这次竺域提出了这个条件,算是他们的第三方案。

    秦筝不能代表大燕,但是她能代表西南。西南的话,其实海产品很贵的,毕竟自己没有。

    这样一来,若是直接销入西南,价格也能压下来,算是个好事吧。

    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答应了,若是云战觉得不妥,那么再由他否决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答应这事儿的是她秦筝。

    到时就说她做不了主,也不会让云战背上出尔反尔的骂名,推到她身上就可以了,反正她是女人。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竺域虽是吃亏了,可若是长远的来看的话,也算是为竺域商人谋福利了。

    留下了此次带来的金银财宝,将被扣押的官员带上,然后登上战船,竺域人离开了海岛。

    此时已经是时近下午了,这次的谈判看起来十分成功。

    秦筝自己也很满意,看了一圈,四周的人也觉得还可以,秦筝就更放心了,云战也定会同意的。

    其实基本上云战不会有反对意见,因为权衡起来,他们怎样都占便宜。

    码头上,亲卫队将金银财宝搬上了船,那时船上是三十万两黄金,现在,多了几近两倍。

    在这海上转了一圈,虽是经历了点风险波折,但最后收获颇丰,实在让人开心。

    由此,秦筝觉得这海上的国家还是太少了,若是多一些的话,她就要发了。

    心满意足的返回海岛半山,云战正在迎接她。

    拎起裙子,快步的朝他跑过去,“大元帅,谈完了。我觉得很完美,你若是觉得不妥的话,待得回去西南,你反悔也可以。”她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云战的面子才重要。

    闻言,云战不禁笑,张开双臂迎接她,一边沉声道:“为什么要反悔?便是吃了亏,咱们也不反悔。”更何况,根本就没吃亏。

    投进他怀中,秦筝一把抱住他的腰,“真的么?那往后不管我和人家谈了什么你都不反悔?”

    低头看着她,云战直接摇头,“只此一次,往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吧。”

    “为什么?”这次她做的很好啊。

    “因为秦二那地痞无赖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戳她额头,在云战心里,她还是乖乖的比较好。出头露面刻意的装无赖,过于丑化自己,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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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某人的生日

    船上,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尽数敞开,那些晃眼的财宝展现在眼前,看得人眼花缭乱。

    秦筝娇小的身影奔波于其中,待得再次出现在云战眼前时,脖子上手腕上挂满了珠宝。

    坐在椅子上,云战依旧还是那霸气外露的姿势,瞧着秦筝这模样,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满是无奈。

    “竺域小小国家,看起来还是很有钱的。瞧瞧这些珍珠,都是上品,和大燕的那些贡珠差不多。”摆弄摆弄,脖子上手腕上套了一大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难看。”摇头,云战不喜欢这些累赘的东西。既然是好珍珠,那就磨成珍珠粉吃了吧。

    “是么?我觉得挺好的,挂在身上特别有钱的感觉。”晃了一圈,她还是很喜欢。

    云战无言,不知这东西挂在身上怎么就显得有钱了。若说有钱也确实有钱,暴发户的感觉。

    “这块玉啊,虽然我不会鉴定是什么玉,但是颜色很好看。一分为二的话,能雕成两个大白菜。”一半白一半绿,雕成白菜的话肯定特逼真。

    云战笑,这绝对是被秦筝逗笑的,她想象力着实不同,不会想到各种名贵的花,反倒想到了大白菜。

    “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么?”秦筝不明所以,她说的都是有可行的,又不是异想天开,有什么可笑的。

    “行了,都是你的了,你想雕成什么就雕成什么。”云战摇摇头,都给她任凭她支配还不行么。

    弯起唇角,秦筝轻拿轻放的将所有东西放回去,然后一边悠悠道:“这本来就都是我的,凭我自己的实力抢来的,自然都归我。难不成还有人想占便宜?朝我伸手的话,我可是会将那伸过来的爪子剁掉。”不乏狠毒,其实主要是贪婪心在作怪,她现在极为爱财。

    “我若是伸手呢?你也打算将我的手剁下来?”云战觉得眼前这女人爱财爱的要走火入魔了。

    “大元帅么?若是大元帅能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话,无需你伸手,我赏给你。”拿着一锭金元宝掂了掂,歪头看着他,其意明显。

    云战高高的扬起眉尾,“对不起,我不卖身。”

    “切!那么看重你的贞洁?不知道原来大元帅还是这种贞洁烈男。”演戏,但听云战的话,秦筝实在是忍不住想嘲笑他。在她面前说自己如何如何重视贞操,那她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所以,如何呢?”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云战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和他说的话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极为欠扁。

    秦筝翻了翻白眼儿,“你要是真想表现的自己如何如何刚烈,就把腿合上行么?大敞四开的还说自己不卖身,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受不了他,扔下金元宝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抬起手臂慢慢的搭在她腰间,轻轻的捏了捏她腰间的肉,云战的眼睛深邃不见底,那里面浓郁的色彩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和他对视了几秒,秦筝抬手推开他的脸,“别那样看我,真讨厌。”

    笑着再次转过来,云战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还要在这里多久?”

    “我倒是很想赶紧回去,看看我的小魔头变成什么模样了。只不过,咱们要是走了的话,竺域趁机来夺回海岛怎么办?”不禁担心。

    “水师会有人留在这里,放心吧。”这个根本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属于大燕的海域,水师大军现在已经开始在海域巡逻了。

    “那就好。那咱们过几天就回去吧,在这海岛上再玩儿几天。对了,得把那个大鼎给拆了,那么多的铁,估计能卖不少钱。”三句不离钱,她现在是钻进钱眼里去了。

    “好,得拆了。”云战也是同意,弄那么个诡异的东西矗立在海岛的最高处,实在煞风景。

    “在海上打捞的人找到柳襄的尸体了么?”眨巴着眼睛,询问起这个。

    “没有,早就沉到海底了。”云战摇摇头,慢慢的摆弄她的手,一边沉声道。

    “唉,真是可怜。我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在陆地上,绝对不沉进海里。海里什么东西都有,被啃咬的面目全非,太惊悚了。”摇了摇身子,她不怕死,但是却怕被吃了。

    云战微微皱眉,“又开始瞎说。”

    “嘿嘿,我就是幻想一下。大脑太发达,总是胡思乱想,我还想着哪天醒来我忽然变成了男人怎么办呢。”仰头,她说着自己的幻想,反正都是一些毁三观的。

    “怎么办呢?”云战很想知道怎么办。

    低头看向他,秦筝蓦地眉眼弯弯一笑,“先把大元帅你办了,让你失身。然后就将你捆绑起来,直到你转了性喜欢男人为止。”这就是她所幻想的。

    云战无言,看来她还真是幻想过。

    笑嘻嘻,秦筝盯着云战看,“大元帅你呢?要是一天早上起来忽然发现身边的我变成了男人怎么办?”

    沉吟半晌,云战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儿,“杀。”

    “好血腥,真没意思。”皱眉,秦筝就知道是这样,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云战不知这东西为什么有意思,多恐怖。

    “哎呀,将我这些财宝都整理好,到时就等回家了。我的小魔头,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小孩子长得快,基本上三天就会变个样子。”说起云倬序,秦筝真的想她了。

    云战自是也想念,他的第一个孩子,其实每天他都会想,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将所有的金银财宝封上,然后由亲卫搬到下层的货仓中,水师检查船只,过几天就启程离开。

    这海岛真是个好地方,不过往后可能没多少时间过来了,可那也必须每年来一趟,就当做来散心的。

    海岛最高的顶端,亲卫队正在拆那大鼎。那大鼎着实结实,铁相当厚,完整的融合,没一点缝隙。

    最后只能从地面开挖,将地面的石头敲开,然后将与大鼎结结实实焊在一起的石头撬起来,将大鼎推倒。

    旁边就是断崖,推倒大鼎后,再次推一下,就能直接将大鼎推进海里去。

    不过这可不容易,那大鼎实在太重了。

    最后亲卫队与水师兵将聚在一起,奋力的将大鼎推移了一些位置,压断了断崖边缘的石头,之后大鼎歪了,不过片刻后,滑进了海里。

    海浪溅起数尺高,断崖边缘的石头也被压断了许多,那大鼎着实有重量。

    大鼎没了,整个海岛感觉都变的更漂亮了,而且那东西着实有几分诡异,矗立在那里的时候似乎海岛的风水都被吸走了。

    现在消失了,海岛上的风似乎更顺了,吹得人都舒爽了。

    “撤走了之后似乎真的感觉更好了,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舒坦了。”顾尚文站在半山的石头上往山巅上看,他真的是有那种感觉。

    怪眼摇摇头,“你不是异能者,你没办法感觉到。”只有异能者才能有体会,更安全更舒坦的感觉。

    秦倬然看了顾尚文一眼,不乏嘲笑,他普通人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装什么呀。

    顾尚文几分尴尬,“是么?可能是我骨子里就不寻常,只是没你们那么明显就是了。”

    众人笑,这世上没有什么不明显的异能者,说瞎话也说的像样点儿。

    顾尚文暗自摇头叹息,和这群人在一起,他就成了异类了,总是被挤兑。

    这边还在心伤,不想一个小人儿挪到了他身边,脚步轻轻地,倒是有几分鬼魅范儿。

    “做什么?”垂眸就看到了挪到身边的秦倬然,顾尚文几分不顺心道。

    微微抬头看着他,秦倬然小小的脸蛋儿上几分瞧不起,“做普通人不好?”

    皱眉,想了想,顾尚文点点头,“现在我成了异类了,被你们排挤,你说呢?”

    “没人排挤你,是你自己多想了。那大鼎在的时候,我们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现在没了,就感觉舒服了。你没这种感觉,就不要瞎说。”告知顾尚文他们的感觉。那大鼎就是为了处死他们的,所以有一些玄妙的东西在里面,只有他们能感觉到。

    顾尚文几分诧异,原来是这样。

    蓦地一笑,抬手以食指碰碰她的小脸蛋儿,“谢了。说到底你还是我徒弟,徒弟就是得维护师父,继续努力。”

    小眉头一皱,秦倬然猛的眼光如刀的看向他。

    顾尚文一惊,下一刻从石头上跌落下来,痛呼出声,这小丫头又攻击他。

    哼了哼,秦倬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活该!

    四周几人完全看热闹,这种事情每天都上演,他们已经习惯了!

    山巅上,断崖处的石头被滑落下去的大鼎压的断裂了好几处,秦筝和云战在还完好的地方坐着,双腿坠在断崖外面,只需挪动一下屁股就能掉进海里。

    不远处,几天不见的白雕站在那里望着大海的方向,看起来它有几分忧郁。

    这几天它都不见影子,其实一直在船上呆着呢。就是柳襄那四艘船中的一艘,它躲得倒是严实,谁也没看见它。

    今天才出来,出来后就在这山巅上盘旋,秦筝瞧见了它的影子才上来。

    云战见秦筝是来会这白雕,之后也就上来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鸟,他现在还没放松警惕。因为他始终觉得,这鸟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它的思维就是人的思维,与秦筝搂搂抱抱的,它心里不知怎么暗爽呢。

    晃荡着双腿,若是以往她肯定害怕,但身边有云战,就什么都敢做了。

    “走哪儿大元帅都跟着,我果然是你真爱。想想还真是幸福呢!”刻意捏着嗓子,秦筝纯粹是无聊。

    “好好说话。”云战听不惯,这还不如她学地痞无赖呢。

    “不显得娇弱么?”歪头看着他,按理说男人都喜欢的。

    “整体看起来就很娇弱,无需假装。”一只手顺着她的脸蛋儿滑到后腰,她整个人就是娇弱型的,不用装。

    “是么?我以为我是阳光可爱型的,原来是娇弱型的。”摸摸自己脸,刻意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让云战更是无言,来劲了这是。

    大手滑到她腰后,微微用力,秦筝身子立即晃了晃。惊得她一把抱住云战的腰大叫,“不许推我!你要谋杀我啊,谋杀了我你再换个新的媳妇儿?云战,你再敢推我一下我跟你没完。”大声喊叫,将她刚刚刻意装出来的什么阳光可爱娇弱动人都给冲走了。

    云战倒是几分心满意足的看着她,这才是秦筝,刚刚那是脑子有病了的秦筝!

    仰脸儿看着他,秦筝不松手,但是却不忘重重冷哼,“你再推我我就咬人了。”

    云战直接抬手递给她一根手指,示意可以随便咬。

    “谁要你手指?脱裤子。”打开他的手指,秦筝越说越不着边儿。

    闻言,云战立即扬起眉尾,“真的?”

    “别那表情啊,我咬屁股。”他那眼神儿好像她要做什么似得,想得美,主要她不好意思。他要是蒙上眼睛不看的话,她或许会试着给他那个那个。

    云战抬手托住她下颌,稍稍向上抬起,秦筝就不受控制的与他对视。瞧见他的眼睛,她瞬时脸蛋儿一红,刷的坐起身,不再与他对视。

    眼里的期待太过明显,让她倍感压力,她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情到浓时,没准儿她就满足了他呢!

    云战倒是几分可惜,还真希望她就此答应呢!

    夫妻俩在断崖上坐了很久,直至太阳西下时才起身回去。白雕飞起来在天上盘旋,它若是出现,那么跟着的永远都是秦筝。

    准备离开了,大家也都有不同的表现,有不舍的,有极其开心的。

    不舍的还是秦筝,因为她挺喜欢这海岛的。极其开心的,那就是郑有道了,他被关在这里最久,他最想赶紧离开这里,最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里拥有他这辈子最不好的回忆,要是有什么能让人失忆的药水儿,他肯定喝下去,再也不想起在这儿发生的所有事。

    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船停靠在码头,除却还要留在这里守着海岛守着海域的水师战船,其余的船只都要离开。

    包括柳襄的那四艘船,还有数艘大燕战船。

    离开这里,大家一举离开,这海岛好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过这岛上也有人,一心飞升的虚清还留在这里,兴许不知道哪天,他就真的飞升成仙了。

    下山往码头走,秦筝与云战手牵手,夫妻俩倒是一派恩爱像,似乎他们俩就没有不愉快的时候。

    几个孩子直奔大船而去,看起来都挺兴奋的。毕竟来的时候都被关了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船行驶在海上是个什么模样。

    郑有道更是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海岛,跟几个孩子比速度的狂奔,惹得秦倬然更加看不上他。

    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此时完全是太过兴奋了,所以旁人的冷眼也完全看不见不在乎。

    “老子终于离开这儿了!”登上船,郑有道兴奋大喊,这句话日夜横亘心中,怎知直至今日才说出口。

    顾尚文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到了西南更有大好的风景等着你,先别兴奋,免得到时晕过去。”

    “放心,只有喝了酒才会晕。”郑有道掩饰不住的大笑,本就长得不好看,这么夸张的笑就更难看了。

    他们几个人登上了这艘船,而秦筝与云战却没与他们在一起,反而去了别的船。

    那船上除却驾驶船只的人,还有几个护卫外,就只有他们俩了。

    这二人世界清静又浪漫,不由得让旁人也几分嫉妒。

    若说他们俩是神仙眷侣都不为过,只可惜这世上很难找一个能与自己比翼做神仙的人,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羡慕了。

    不过,若说只有他们二人其实也不对,还有那么一只可以随处飞的白雕也在那艘船上。不乏为一个电灯泡,但它就喜欢呆在有秦筝的地方,这让云战也没得办法。

    开船,那边的船上孩子们都聚在甲板上,开心的不得了。

    这边秦筝则坐在甲板上,船舷高高的,彻底挡住了她的身影。

    白雕就蹲在她身边,秦筝捏着水果块慢慢喂它,它吃的相当好。

    这白雕也是个素食者,不像其他的雕似的吃老鼠蛇啊什么的,它是吃水果的。

    由此也更让人肯定,它绝对不是一只寻常的白雕,在这鸟的身躯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不过它也不会说话,想刑讯逼供让它从实招来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最终只能任由它肆意霸占秦筝了。

    “好吃么?瞧你吃东西这样子,和以前倒是有点像。”这以前,说的就是段冉。段冉吃东西的时候就是慢悠悠的,看起来十分有素养的样子。这白雕就是如此,所以看它吃东西就让秦筝想起了段冉来。

    弯起红唇,抬手抚摸着它身上的羽毛,暖融融的,这温度倒是比段冉高。段冉那时有病在身,体温很低,凉凉的。

    “唉!待得咱们都死了,下辈子还会不会见面啊?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免得再生出什么恩怨情仇来,就像柳襄和她那爱人一样。他们是世世纠缠,这太折磨人了,不知是怎么想的,三个人达成协议世世纠缠,啧啧。”想想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秦筝觉得有几分可怖,莫不是她和云战还有段冉也是世世纠缠?那可不妙了,段冉岂不是每一世都要黯然神伤?

    摇了摇头,她觉得最好不是这样,否则太恐怖了。

    垂眸看着白雕那淡定的模样,秦筝叹口气,“我想太多了,又把自己想成万人迷了。”再说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没准儿下辈子她是男人呢!

    但想想,还是做女人比较好,想象不出若是云战是女人会是个什么模样,钢铁一样刚硬的女人?太可怕了,她要是男人肯定不会喜欢。

    在这边靠着白雕胡思乱想,船中云战坐在椅子上正好能瞧得见甲板上的人儿。

    看着秦筝和那白雕,云战心中也几分思虑,依这形势来看,这辈子都甩不掉段冉了!

    几不可微的摇头,下一刻云战起身,大步的朝着甲板而去。

    步步生风,他依旧是那个气压山河的云战,与一只鸟斗气实在失了风度,所以,他会尽力的让它知难而退。

    瞧见云战过来,秦筝仰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元宝似的红唇勾出惑人的弧度,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勾人。

    “海岛渐行渐远,秦二就不想看看么?”弯身将她拎起来,她的重量之于他恍似于无。

    站起身,回头看向海岛的方向,果然越来越远了,下次再来不知是什么时候。

    “这么一看,这海岛也挺好看的。诶,这海岛叫什么名字啊?”好像一直都不知这海岛的名字呢。

    “竺域称为界岛,这海岛以北的内陆就是大燕了。不过现在,可以改名字。”带着她倚靠着船舷,两个人回望海岛,当真是般配的不得了。

    “改名字,叫什么好呢?”眨了眨眼,她对取名字很弱。

    “叫王妃岛,证明这海岛是由一位王妃夺来的。”传到后世,提起这海岛也能让人想起,夺下这海岛的是他云战的王妃。

    “王妃岛?好,霸气。”点点头,这肯定同意啊,算是以她命名了。

    搂着她的腰,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的倚靠在云战的身上,若是在远处乍一看,秦筝还真是不太显眼。

    “在这海岛上真是完全分辨不出季节来,现在应该已经初冬了吧。”海风吹袭,看着那海岛渐渐的消失于视野当中,秦筝叹道。岛上青山绿水,没有季节。

    “嗯,已至初冬。”云战将下颌垫在秦筝的发顶,他的身体完全的将秦筝笼罩住。

    “初冬的话,好像有什么大事。”秦筝忽然说道,几分神秘。

    “大事?什么大事?”云战略微沉吟,还是不知秦筝说的是什么。

    秦筝抿嘴笑,摆明了暂时不想说。其实对秦筝来说还真是个大事儿,她翻找了很多记录以前皇家大事的册子才找到,某一个从来不过生日的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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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化身为兔子

    返回陆地的路程,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来时是被关押着,在下层的货仓里,而且脑子里一直在计划着事情,所以没过多的注意自身所处的环境。

    而现在回去的路程就不是那样了,在甲板上观望了很久,之后时近下午时,海上起了风浪,这船就晃得厉害了。

    所有人都进了船舱,便是躺下也还是觉得晕,晃动的太厉害了。毕竟一直都是脚踏实地的,不习惯船上的生活,所以相比较水师将士,所有人都不舒坦了。

    便是云战也有几分不适应,脸色紧绷,看起来更吓人了。

    躺在船舱中的大床上,这床以前应该是专供柳襄用的,相当豪华。不过便是豪华也改变不了现在头晕的感觉,海上的风浪真是不容小觑。

    云战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他是那种坚决不会服输的人,所以就是难受也忍着,忍到不能忍为止。

    船又剧烈的晃了一下,秦筝皱着眉头叹口气,扭头瞧着还稳稳坐在椅子上的人,“大元帅,再晃一下我就掉下床了,你过来抱着我呗?”这是另外一种让他过来躺着的招数,否则直接叫他过来的话,他是不会来的。

    抬起眼睛看着她,云战沉默了片刻,最后起身,步伐相较于平时慢了些,一步步走过来。

    秦筝往床里侧挪了挪,看着他躺在自己身侧,她终于舒心的叹口气,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干嘛?折磨自己上瘾!

    躺下,其实云战也舒服了一些,可是他十几年来习惯了,越是难受的时候就越不想让自己变好受。与难受抗争,最后总是能赢,所以每次难受的时候就想与之对抗。

    伸出手臂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云战摸了摸她的脸,“是想吐么?”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发晕。咱俩睡一觉吧,晚饭也别吃了,吃不进去。待得睡醒了睁开眼,就到码头了。”不是生在海边的人,就是不习惯海上的飘摇。

    “不吃不会饿醒?好像现在就听到你肚子在叫了。”闭上眼睛,云战也有点坚持不住了。

    “你耳鸣了吧?看来是真的晕船,睡觉吧。”她没饿,这时候可吃不下去,什么都吃不下去。

    云战无言,兴许真是他耳鸣了。搂着她静心休息,躺着果然能好一些。

    不止是这艘船,后面的船里也是一样,孩子们都老实了,大人也是一样。

    怪眼和郑有道占据了船舱里的椅子,排在一起然后当做床躺下。

    大床上,三个孩子占据,顾尚文也来抢,然后占据了床的边缘,皆脸色发白的样子,晕船的滋味儿不好受。

    无所不能的亲卫队也都原地休息了,现在是连站着都会发晕的情形,这大海实在是大家征服不了的敌人。

    这一夜,所有的船上都很安静,海浪也一直在翻涌,所幸不是很剧烈,否则对于行船还真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晃晃悠悠的,直至天亮,船也即将要靠近陆地码头了。

    早在天色刚要亮的时候云战就醒了,晃得他头晕,很想离开床走走,清醒清醒。

    但是身边的女人在他怀里睡得很香,所以到最后他也没动弹一下,就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天色亮起来,海浪也平息了,船不再剧烈的摇晃,瞬间感觉舒服多了。

    而且应当是快要靠岸了,所以船的速度慢了下来,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秦筝被吵醒,睁开眼睛长长地舒口气,侧起身抱住云战的腰,“咱们到了是不是?”

    “嗯。”抓住她的手摩挲,云战沉声回答。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船了。”刚登上船刚启程时的那些激情都没了,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那什么时候再来王妃岛呢?”问,因为昨天这女人明明很舍不得的。

    秦筝慵懒的哼了哼,“等我晕陆地的时候吧。”

    无声的笑,晕陆地?亏她想得出来。

    船靠岸,这是水师的码头,所以没有普通百姓出没。岸上都是大燕的兵将,而且在岸边停泊的战船上也都是人,他们这是马上要出发了。

    靠岸,迫不及待的人直接奔下船,看来短暂的一段时间后,所有人都不会再坐船了。

    秦筝和云战也走出来,相比较其他人要慢一些,毕竟秦筝是王妃,得注意形象。在船里整理了一下,让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之后这才下来。

    云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脸色更是难看,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本是清晨时分,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温暖和煦之时。

    但云战一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无形的感觉头上有乌云压过来,码头上岸上的兵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那个整齐划一,就好似提前排练过似的。

    秦筝扭头看了一眼云战,然后摇摇头,“看你多吓人,一出来所有人都跪了。”

    云战不语,牵着秦筝的手下船,步伐生风,气势迫人。

    早早下船的人站在岸上,只有他们几个人站着有些突兀。各自环顾四周跪了一地的人,不禁都想起身份悬殊地位不同的事情来。在海岛上时间久了,好像都忘了云战是西南王的事儿了。

    郑有道则是比较新奇加兴奋,果然是西南王啊,正式出场时,这阵势就是不一般。

    都很疲累,没时间与水师官员在这码头闲叙,快速的上马离开,与城中等待的铁甲军会和。

    金舟率领铁甲军一直都在城里等待,雁山观已经被铁甲军剿了,那群乌合之众也尽数的被扔进了大牢。只不过雁山观那曾经的道观不复存在了,为数不多的道观又失去了一座。

    唐公公带领大内高手已经返回了皇城,自然是带着最真实的汇报,证明雁山观里都是假道士,为真正的道观正名。

    不过唐公公在离开时也留下了云锦昭之后送来的旨意,要云战与秦筝在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带着云倬序去皇城走走。这大燕的第一位公主,云锦昭十分想亲眼见见。而且又是孙儿辈分的,他那作为长辈的情怀又都涌出来了。

    听云战说完,秦筝点点头,“自然得去,因为柳襄他占了那么大的便宜,无论如何得分给我点儿。”柳家被抄家,所有的钱财都进了国库,云锦昭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放心吧,十皇叔包红包就得包一个大的。”这红包他就得包个前所未有的大的。

    秦筝笑起来,发白的脸儿也诸多得意,“谁让他是当爷爷的,那爷爷可不能白当,自然得表示表示。”

    “趁机勒索吧。”拍拍她的脸蛋儿,虽然颜色不太好,不过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我不会客气的。”这是肯定的,她绝不客气。

    云战无声笑,随她如何,便是发疯也没关系,他还真是挺喜欢看她发疯的。

    在城里休息了一天一夜,翌日一早,队伍启程。

    回程的路上人就多了,铁甲军几千兵马,浩浩荡荡上路,气派的很。

    郑有道也终于圆梦了,在海岛上的时候他就想过,大燕的铁甲军,定然是霸气的很。现在他就身处这当中,更是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大燕人了,就是铁甲军了,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人人都躲着的‘鬼屁郑’也会有今天。

    回程的路上,秦筝和叶宇秦倬然坐马车,其余人都骑马。连带着叶古川都骑马而行,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可骑马骑得相当好。

    秦筝也不由得叹息,看来这辈子她是甭想像他们似的在马背上恣意逍遥了,连个孩子都比她学得好,可见她资质有多差。

    秦倬然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小小的脸蛋儿上几多认真,也不知在看什么。

    叶宇则靠在秦筝身边,这孩子别看沉默寡言的,但这小脑袋瓜儿还是比较好使的。比如他知道讨好谁,向谁撒娇好使,所以这个时候乖乖的靠在秦筝身边,惹得秦筝也搂着他,像是对待亲儿子似的。

    已经迈入初冬,西南的气候还好,只不过天阳关却是不行了,位置太高,所以温度比平地要低许多。

    一早一晚时尤甚,让人感觉真的迈入了冬天似的。

    但相比较一下皇城,那就觉得幸福多了,皇城现在肯定已经开始落雪了。

    回程的路很顺利,所以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回到了天阳关。

    小桂抱着已经可以自如抬起头来的云倬序站在一道石环楼那里等着,差不多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终于看见队伍进入了校场,之后那马车停下,片刻后秦筝从马车里出来。

    秦筝也确实是想念自己的小魔头了,下车后直接就朝着石环楼里跑了过来。小桂迎过去,“小姐,快来,公主想您想的都落泪了。”

    “落泪了?真的?”秦筝笑眯眯,几步跑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小桂怀里的小人儿,胖了好多。

    而且明显长大了,一看就是个大孩子的感觉,变结实了。穿着黄色的小裙子,脚上踏着软乎乎的小靴子,都是小小版的,穿在她身上特别可爱。

    黑黑的头发也长了很多,所以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小姑娘了。

    “不是想我想的要哭了,你是困了吧?小魔头,妈妈抱抱。”接过来抱着,这重量明显不一样了。

    笑容始终没离开秦筝的脸,秦筝撅嘴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亲,“真的想妈妈了?没良心的,你肯定都忘了老娘是谁了。”

    云倬序似乎是真的有点困了,好看的眼睛慢慢的眨巴眨巴,水汪汪的。

    叶古川以极快的速度跑进来,在秦筝面前停下,然后伸手摸了摸云倬序的小手儿,俊俏的脸蛋儿上泛起笑意。

    “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问,秦筝瞧着这未来女婿对自己的小魔头满意的模样,她不由得笑得更开心。

    叶古川想也没想的点点头,确实漂亮,那眼睛大大的,双眼皮明显,睫毛长长,真是好看。

    小桂站在一边也笑,叶古川明明也是个孩子吧,可瞧他那几近痴汉的模样太搞笑了。

    片刻后,云战大步而来,小桂退在一边问安,叶古川也站到了旁边。

    直接伸手将云倬序从秦筝的怀里抢走,这么长时间不见,真的变化很大。

    刚硬的脸庞诸多柔和,云战忍不住的微微低头在云倬序的脑门儿上亲了亲,动作很轻,生怕自己的胡子会扎着她。

    秦筝在一旁哼了哼,明显不是很开心。

    看了她一眼,云战眉尾微扬,他心情好的时候做这个表情,就有那么几分邪恶。秦筝抿嘴白了他一眼,这心里却是舒服了。

    抱着了就不想放下,最后夫妻二人抱着云倬序返回了三道石环楼。

    “你瞧她,在你怀里还挺老实的。看样子是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了。”看着已经躺在云战肩膀上的云倬序,秦筝也觉得好玩儿极了。还是长大了有意思,刚出生那时候只会吃奶睡觉。

    云战则表现的极为开心,这小人儿软软的小小的,靠在他怀中万分依赖的样子。这种被自己女儿依赖的感觉别人无法体会,某一瞬间就想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看你喜欢的,大元帅就那么开心?”无意间看了一眼云战,这人脸上一直挂着笑。

    想也不想的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确实开心极了。

    “你这么开心我心里不舒服了。不然这样,我抱着她,然后你抱着我?”出主意,她这嫉妒之心愈发汹涌。

    云战无言,抽出一只手来搭在她肩上搂着她,这样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搂着妻子,此时此刻云战相当幸福。

    靠在云战的怀里,云倬序就睡着了,那小样儿可爱极了,长得真是没的说,甜美惹人疼。

    回到房间,云战小心的将怀里的小人儿放在床上,瞧着她那睡得香甜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又低头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

    秦筝啧啧两声,推开云战,冲他翻了翻眼皮,最后自己也低头在小魔头的脸蛋儿上亲了亲。

    “长得真像我,云战你觉得呢?”靠近云倬序的脸,秦筝歪头看向云战,她们俩的脸蛋儿挨在一起,当真是很像。

    云战点点头,“像极了。”所以云倬序就显得更甜美可爱了。

    笑眯眯,秦筝自是心满意足,拿过被子给她盖上,雷打不动的睡着,估计现在把她送走了她也不知道。

    “终于回来了,我这身心啊都放松了。唉,还是自己家的床舒服。”挨着云倬序躺下,秦筝伸展开四肢,真是舒服啊。

    云战眉目含笑,坐在床边,微微俯身悬在秦筝上方,在她唇上亲了亲,“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嗯,去吧,我也睡会儿。”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颈,拱起身子凑到云战唇上亲吻。

    她这模样看起来就是不想让他走,俯身搂住她,云战回吻,热切纠缠。

    吻逐渐变味儿,云战开始动手欲脱秦筝的衣服。

    结果他刚刚动手,那躺在旁边安睡的小人儿就开始翻身。她现在翻身不是那么熟练,所以得翻好几次才能翻起来,动作就显得有点大。

    这边两个人的动作立即停下,唇齿分开,随后转头看过去。

    云倬序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翻身成功,结果侧起身不太熟练,直接就转过来脸朝下趴下了。

    秦筝立即笑起来,这模样太蠢了!

    云战无语,起身动手帮助她,帮着她侧躺,她这才显得舒坦了。

    秦筝笑得不行,“太好笑了,就是不能给录下来,否则到时她长大了就给她看看。看看自己小时候有多蠢,笨死了。”伸出手指头奔着云倬序去,显然就想再给她推翻,然后让她再来一回。

    云战直接抓住她的手,“别淘气,让她睡吧。”

    秦筝不是很开心,最后还是听话的收回手,“你快去吧,有她在这儿,咱俩什么都做不了。”

    云战也觉得正是如此,有个孩子在旁边儿,什么都不能做。

    起身离开,离开天阳关许久,而且又时近新年了,自然有的忙了。

    他走了,秦筝却是睡不着了。靠在床上看着安睡的云倬序许久,之后秦筝坐起身,她还有大事要做呢。

    云战从来不过生日,自从来了西南后,他甚至连提都没提过一次。

    他就是那种不爱享受的人,更因为那时与云赢天的势力做斗争,他母妃去世,就更不想过生日了。

    但是现在呢,他已经幸福了,生日自是得过才行。

    这生日呢,得有礼物。礼物呢,秦筝已经想好了一样了,就是云战一直以来特别期待的那个。

    不过呢,得特别点儿才行,否则过去几年云战就会给忘了。

    琢磨了一下,秦筝起身离开,这生日礼物不止要特别,还要惊喜,特别惊喜。

    将小桂叫到楼上去看着熟睡的云倬序,秦筝则直奔仓库。

    这天阳关的仓库秦筝一次都没来过,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在哪儿,轻车熟路。

    所有备份的生活用品都在这仓库里,天阳关一共三个仓库,生活用品,粮食,以及军需用品。

    仓库超级大,几乎占据了二道石环楼一楼的一半空间。

    生活用品规范的摆放好,从门口往里一看简直可以称得上一望无际了。

    走进其中,秦筝去找存放布匹的地方,但东西实在太多,这还真像是海里捞针似的。

    所有同类的东西都整齐的码放在一起,然后与其他的物品中间间隔容许一个人走路的空隙,这些东西都堆积的很高,秦筝走在里面就不见了人影。

    最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发现存放布匹的地方,可是所有的布匹都放在箱子里,单单是箱子就摞了十几层。

    仰头看,秦筝无声叹口气,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挑战,太高了,她够不着啊。

    长得矮,没办法,这是真的够不着。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猛然发现旁边有更好的。

    旁边是数个超大的木柜,前后并排的一一摆放,较之其他物品,这显得很用心。

    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了,秦筝挥了一下拳头,这比那绫罗绸缎要好得多啊。

    打开柜子,里面是整齐挂着的极品貂绒,都是整张皮,外面包裹着一层包装,不过这包装里放着的是干燥防虫的东西,用来更好的保存貂绒。

    这完全合秦筝的心意啊,直接将那件白色的貂绒皮拿下来,虽然皮那面手感有点恶心,但是貂绒真的好啊,柔软至极。

    就要这个了,这颜色真是没的说。

    选好了起身离开,然后刻意躲避着人的走回三道石环楼。

    云倬序还在睡,小桂坐在一边正在缝制宝宝的袜子,小桂的手工越来越好。

    “小桂,有件事交给你去做。”走进来,秦筝恍若去偷东西了似的,满面红光。

    小桂抬头看向她,之后看向她手里的白色貂绒皮,“小姐,您要做什么?”

    “这个,把它裁开,做成一个小抹胸,一个小短裙,短裙上还有有个圆圆的尾巴。剩下的呢,做成一对儿兔耳朵。”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举到头顶,她要变成兔子。

    小桂还处于震惊当中没回过神,“小姐的尺码么?”如若是的话,那就是说,那个什么小抹胸小短裙的,秦筝要穿。

    “嗯。”点点头,丝毫没觉得她这过于前卫的想法给小桂造成多大的冲击。

    “小姐您要做什么呀?”还有尾巴还有兔耳朵?要装成兔子?可是只有抹胸和小短裙,太暴露了吧。

    “做兔子啊!我这长相,还有这身材,做兔子正合适。”她长得小,而且皮肤白皙,绝对是一只小白兔。

    “然后呢?”小桂打探,难以想象秦筝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秘密。你也悄悄的做啊,不许让李毅看见。”她没办法亲自动手,只能依靠小桂了。

    小桂接过来,这貂绒都是上品,就剪开做成兔子衣服好像有点可惜。

    不过,要真是做成兔子衣服穿在秦筝身上,那应该是相当可爱。若是王爷看见了,不知怎么喜欢呢!

    蓦地,小桂恍然,秦筝若是穿上这暴露的兔子衣服,可不就只有王爷能看见么,这是要给王爷的惊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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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小兔子秦二

    十月十七,这个日子就是云战的生日,二十多年前,他在这一天出生,恐怕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这就是未来的战神,战功赫赫,守卫边关,令邻国闻风丧胆。

    云战很多很多年都没过过生日,所以,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一天是他的生日。

    他实是没想到过,秦筝会在这一天给他惊喜,而且这惊喜也足以让他终生难忘。

    不过,在惊喜到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云战不顺心,尤其是秦筝,竟然从一早开始就无缘无故的挑他的毛病。

    一时间,云战还以为秦筝这是变心了,已经有了新人了。

    一早开始,秦筝就撅着嘴,看着云战,眼睛里诸多的不满意。

    云战如同往常似的将她的衣服递给她,一边道:“快起来吧,小猪。”

    “你才是猪呢!看我不顺眼啊,我有胖的像头猪么?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猪?”一通大喊,那嗓门着实大,一时间倒是惊着了云战,这又怎么了?

    “好好好,你不是猪,我说错了。”道歉,云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哼!看我不顺眼就不要看,我还不稀罕呢。”披头散发的从床上蹦下来,秦筝胡乱的套上衣服,十分气愤的样子。

    云战不语,只是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发疯,心里猜测她到底是怎么了。

    秦筝兀自的穿上衣服,然后走到一边去洗脸,洗脸也是气愤的样子,喷溅的水到处都是。

    粗鲁的擦脸,秦筝好像对自己的脸也有气,那模样恍似满肚子都是火气,再加一把火就爆炸了。

    云战不明所以,但她如此的莫名其妙,实在少见。也让云战猜测,她到底是为什么生气?

    早饭送来,云战亲自的给她摆上椅子,又将筷子递给她,秦筝却打开他的手,自己去拿。

    手被打开,云战愣了一下,然后收回手自己用。

    “想吃什么?”声线柔和,而且是柔和了好几个度。

    “想吃什么我自己会夹,我又不是没长手。睁大眼睛看看,我的手还好得很呢,能用。”说着,手上一阵翻飞,就像耍杂技似的。

    云战微微蹙眉,她这样子倒是有几分不正常,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埋头吃饭,简直和塞没什么两样,秦筝这不正常已经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而是十分明显。

    云战放下筷子看着她,心下计较是不是该让军医给她看看,如此反常,到底是身体出了毛病,还是脑子出了毛病。

    秦筝塞了满嘴的菜,脸蛋儿鼓鼓的,看起来好像发疯了似的,可心下却在暗笑。如若不是满嘴都是食物,她真的可能笑出声。不过想要惹云战生气也不容易,瞧他一直到现在还没生气,反倒在琢磨她,对她还真是有个好脾气。

    想着要将他惹生气,她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内疚,不过惹生气了到时有惊喜才能更惊喜,所以这戏势必要继续演下去。

    胡乱的吃完饭,秦筝刷的扔掉筷子起身离开,那背影写满了不开心,极其不开心。

    云战看着她离开,收回视线无声的叹口气,看来真得让军医来给她看看才行。

    然而,这还不算完,早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中午时分她有搞出了名堂来。

    那白雕不知何时回来了,她竟然将那只白雕弄到了床上去,一人一雕的在床上腻腻歪歪,如若不是白雕长了羽毛,还真像是奸夫淫妇。

    云战本就对白雕有戒备,他们俩这个模样,自是让他有些来气。

    几步走到床边,云战的脸紧绷了起来,“它何时回来的?”

    秦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我了,就回来看看我,不行么?”

    “秦二,你越来越过分了。”明显有些生气,云战的语气还是有些压抑的,起码现在听起来还是如常。

    秦筝哼了哼,“我过分?我做什么了?和这只白雕私通给你戴绿帽子了?大元帅你血口喷人的时候能不能拿出证据来。亏得你还是大元帅,诬赖我一个小女子有意思么?”抚摸着白雕的羽毛,她那动作就好像在抚摸着情人,让云战越看越生气。

    下颌紧绷,云战盯着她的手,半晌后拂袖而去,真生气了。

    听着云战离开,秦筝抿嘴笑起来,看向白雕,她摇晃着脑袋满目得意,“真生气了!让他生气真不容易,还得把你弄来。早上我那么作,他也没一点生气的样子。下回啊,要想惹他生气的话,还是得把你叫来。”用白雕最适宜了。

    白雕似乎也有几分无奈,它似乎只有这个作用了。

    云战确实是生气了,走到校场上与李毅拼招,刀剑相撞,砰砰作响,在楼里都听到了。

    站在窗户边儿往下看,瞧云战那赫赫生风的招数,她忍不住赞叹,果然是云战啊,什么样子都帅。

    “小姐,最后改良好了,您快瞧瞧。”小桂趁着云战不在匆匆的上来,手里是包裹,那是这几天小桂赶工制作出来的兔子衣服。

    前几天秦筝试穿了一下裙子有点长,小桂又拿去剪短了一些。

    秦筝走过来,拿出包裹里的兔子衣服,小小的抹胸,小小的裙子,都十分的短。裙子上还有个圆圆的尾巴,可爱的不得了。

    这貂绒真是上品,十分的柔软顺滑,摸起来舒服极了。

    “嗯,这回行了。”拿着短裙在腰间比了比,这长度就够了。穿上的话,只要迈步子,屁股就若隐若现。实在是暴露,但是作为情趣的话,简直是极品。

    小桂点点头,秦筝满意她就放心了。不过这裙子实在太短小了,那天看秦筝试穿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若是被王爷看见了,不知得被震惊成什么模样。

    “这兔耳朵做的好,小桂你真聪明。”用铁丝做支撑,两只耳朵一个竖起来,一个略微的耷拉下来。绑在了发箍上,戴在头上正正好好。

    “还不是小姐您说的,否则奴婢还真不知道这两只耳朵要怎么戴在头上。”这发箍是秦筝描述出来的,用铁丝弯成,再用丝绢缠上,合适的很。

    走到镜子前,秦筝戴上,镜子里,她甜美的脸儿显得更可爱了。那兔子耳朵做的精致,还毛茸茸的,看起来真像个兔子。

    “好看么?”转过来给小桂看,她一笑起来,更可爱了。

    小桂点头,“好看,小姐长得白皙,真像兔子。”

    “是吧!这耳朵做的真好。”自己也满意,歪头晃了晃,更像个兔子了。

    “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穿上?奴婢告诉他们不要到三楼来,免得打扰了小姐和王爷。”小桂自是知道秦筝要做什么,夫妻俩人的事儿,还是不要被外人打扰才是。

    “傍晚的时候吧,告诉他们都不要接近三楼,越远越好。”秦筝要给云战个大惊喜,她这模样跳到他眼前,说不准儿也会惊着他。到时他若是大叫被别人听到的话,可就丢了大元帅的面子了。

    小桂抿嘴偷笑,“奴婢会告诉他们的。不过,奴婢看王爷好像有点生气。”和李毅在拼招,连小桂都看出来云战有多认真。这么久了,云战好像还从没这样过呢。

    “我故意的,故意惹他生气,到时惊喜的效果才会好。”拿下兔子耳朵,秦筝早就计划好今天的事情了。

    小桂点点头,“奴婢明白了。”不过也暗暗的为云战鸣不平,想要得到惊喜还得先生气,不明所以的被气着,无辜的很。

    将衣服藏起来,之后继续的爬到床上和白雕躺着,一人一鸟,倒好像是朋友一般的。秦筝小声的和它说话,说着自己的计划,为自己的聪明得意的不得了。

    云战与李毅的拼招告一段落,他回到石环楼里换衣服,结果回来后看到的又是秦筝和白雕一同躺在床上的画面,刚刚发泄出去的火气又回来了。

    秦筝翻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收回视线继续与白雕说话,那轻声细语的,就好像和情人呢喃,让人看了想憋火也憋不住。

    “秦二,你一定要和它这样么?”身上还有汗,云战冷脸的样子更加慑人。

    秦筝眨眨眼,略显无辜的摊手,“我怎么了?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了?躺在这里也是犯罪么!我只是和白雕说说前些日子它在山里做什么了,大元帅以为我做什么了?”一个劲儿的反问,秦筝表现的何其无辜。

    云战绷紧了下颌,蓦地拂袖而去,连换衣服的事情都给忘了。

    走出卧室,直奔浴室。水池里尽是冷水,云战直接跳进去,溅起的水花喷溅的到处都是。

    秦筝在房间里开心不已,同时赞叹自己的演技,看来她还真有当演员的潜质。只可惜这个时代演员都是下等职业,都是家里没办法才送去演戏的。否则啊,她就能被封个影后什么的,演的太好了。

    “雕儿,你说一会儿我变成了兔子出现在他眼前他会吓成什么样儿?我猜肯定会大叫,哈哈哈。”想象一下云战被吓得大叫,那画面难以想象。

    “刚刚瞧他生气的模样,我都担心他会不会一脚把床给踢碎。啧啧,没想到他还能忍下去,对我啊,他也算一再的破下限了。”秦筝自己也知道,对云战的忍耐,她还是很意外的。

    白雕不置可否,面对秦筝这样的人儿,便是再生气也能忍下去。

    这一天下来,秦筝成功的将云战惹生气了,中午过后云战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房门紧闭,那关闭的房门都散发着冷气。

    不过也是稀奇,从中午开始就再没有一个人来过三道石环楼,便是军中有事情,也没来叨扰云战。

    这是因为小桂转告了秦筝的命令,所以无人来打扰。

    下午时分,白雕离开了石环楼,而秦筝也开始准备了起来。

    潜到浴室洗了个澡,也亲眼看到了水池周边被云战喷溅出来的水,可见这人在这里怎么折腾来着。

    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偷偷潜回卧房,关上房门,开始装备。

    这兔子的衣服很短很暴露,上身下身仅仅是遮住了重点部位,而且秦筝长得白,白色的貂绒穿在身上与皮肤很相近,魅惑十足。

    转到镜子前照了照,其实真的挺暴露了,比之只穿肚兜和内裤还要暴露。顺了顺长发,然后将发箍戴在头上,两只兔耳朵一根竖起一根微微耷拉着,可爱的很。

    淡淡的扑了些姻脂水粉,这样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秦筝自己也自恋一下,她果然是可爱甜美这一路的。不过呢,若是刻意装性感,也能露出几分性感来。

    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暗,时辰也差不多了,秦筝光着脚,一步步的挪到门边。

    悄悄打开门,然后看了看外面,走廊里没有人,看来小桂的话果然传到了,现在没人敢随意上来。

    探出一只脚,若在外面看的话,那就是一条诱人的腿忽然从房门之间伸出来。小腿儿匀称,肤色白皙,好看的很。

    之后慢慢的探出身子,从房间走出来,长长地走廊上,秦筝当真恍若一只兔子,只不过这只兔子有点暴露。

    一步步的挪向旁边的房间,这以前是云战的卧房,现在改成了书房。

    房门紧闭,听不到里面一点动静。

    凑到门边,秦筝听了一会儿动静,随后慢慢的推开门。

    门开了缝隙,足够她走进去。不过,她最先将一条腿伸了进去,相信云战若是坐在书案后,肯定看得见。

    其实云战确实是看见了,坐于书案后,瞧着那条莫名其妙光裸白皙的腿儿伸进来,他几不可微的扬眉,看来这女人的脑子确实是坏掉了。

    一条腿进来,下一刻秦筝的弯身,脑袋又进来了。

    兔耳朵先出现在视线里,云战眸子微眯,兔子?

    长发倾泻,恍若黑色的瀑布,与白色的肌肤贴在一起,黑白分明。

    秦筝上半身进来,忽闪着眼睛与云战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他坐在书案后,满身冷冰冰的,不过确实是被自己的着装和行动惊着了,眸子里尽是疑惑不解。

    另一条腿进来,秦筝就完整的出现在他眼前了,她这身打扮,确实惊着云战了。

    眉眼弯弯,秦筝一下一下的跳着,跳到了书案旁,跳到了云战眼前。

    微微歪着身子,看着他眨眨眼睛,“元帅大人,小兔子秦二为您服务。您现在想要做什么呢?请您尽管吩咐。”可爱的说着,那不管云战说什么她都会尽心去做的姿态让云战瞬时心情大好。

    “真的?”打量她这一身打扮,诱人的很。

    “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甜到人的心里去。

    云战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当真是诸多期待,薄唇微扬,今天的火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步跳到他面前,秦筝微微倾身,以耳朵蹭了蹭云战的脸颊,然后动手剥云战的腰带。

    云战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垂眸看着她,虽是不动声色,但是眼里跳跃的期待却出卖了他,他现在真的不淡定。

    扯开他的腰带,秦筝抬眼看了看云战,“大元帅,现在还生气么?”

    “是啊,你今天是故意的。”恍然,这才记起他今天还生气来着,都忘了。

    “才发觉?小兔子秦二本领真大,骗过了大元帅。”蹲下,秦筝仰脸儿看着他。云战的坐姿就是那种霸气外露的,两条长腿分开,而她蹲在那儿,就正好是他的腿间。

    “嗯,小兔子的本领确实很大。”抬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长耳朵,毛茸茸的,手感还真是不错,真的一样。

    晃了晃头,秦筝眼睛弯弯一笑,“这耳朵手感好不好?我还有尾巴你信么?”

    眉尾微扬,“我看看。”邪恶可见,他当真期待。

    站起身,然后忽的蹦过来背对着云战,那短裙上的尾巴露出来,圆圆的毛茸茸,可爱得紧。

    视线打从兔尾巴上掠过,看见的就是秦筝的腿,短裙很短,某些风景若隐若现,这诱惑,便是柳下惠也无法忽视。

    抬手捏住那尾巴,手指向下肆意摩挲,“你自己缝制的?”

    “不告诉你。”拍开他的手,秦筝转过来再次蹲下,仰脸儿看着他,一边道:“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关键。

    “日夜交替,阴阳颠倒,秦二转性。”捏着她头顶的一只耳朵,云战的表情确实是喜欢极了的模样。

    秦筝翻了翻眼睛,不似往时那般大力的翻,这次倒是诸多娇嗔在其中,“不对,回答错误。”

    “那小兔子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手顺着她那长耳朵的下方滑下来,抚摸着她的长发,顺滑的很。

    “因为什么呢?我想啊,应该是在二十九年前的今天,某个人他出生了。”谁也没想到,那个光屁娃娃会是今日声名赫赫的战神。

    云战微诧,随后了然,说的是他。

    “我的生辰?我都忘记了。”确实忘记了。

    “可是小兔子记得呀!”点头,脑袋上的长耳朵跟着晃,看起来就真的像兔子。

    薄唇微扬,云战笑看着她,她这个模样,使得他将之前的所有都忘记了。什么生气发火,便是在这之前秦筝将天阳关点燃了,这时候他怕是都不记得了。

    “所以,我该期待接下来了么?”迫不及待是肯定的,云战幽深的眼眸跳跃着星星之火。

    秦筝眨眨眼,点头,长耳朵再跟着晃,就恍若两个小刷子,挠的人心痒痒。

    慢慢扯开他的腰带,在云战足足期待的视线当中,小兔子秦二满足了他的心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云战都期待她能这么做,但秦二看起来是有点害羞的。

    不过在他生日的这一天,某个小兔子终于摒弃了害羞,满含深情的为他圆梦。

    一夜过去,当大元帅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早已不是昨天那满目怒火的模样,反倒是很明显的春光满面。

    不禁让人猜疑,他们夫妻二人怕是和好了,而且是用那种大家都理解的和好方式和好的。

    而秦筝,则是一个上午都没出现,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就连每天去陪云倬序的惯例都打破了。

    小桂不是很放心,谁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怎么样,所以想了想,在接近晌午时,她还是走向三道石环楼,去瞧瞧秦筝。

    这个时间三道石环楼依旧静悄悄的,除却小桂,还真没人往这边儿来。她也纳闷儿,往时就算是他人不来,小孩子也是会往这边跑的。今天却连孩子的影子都没有,不禁让人觉得稀奇。

    走上三楼,朝着秦筝的卧房而去,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很。

    “小姐?”在门口轻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小桂思虑了下,随后慢慢推开门。

    房间静悄悄,阳光从关闭的窗户照射进来,给这房间染上一层暖融融的气息。

    屏风后的大床上,秦筝还在睡觉,大被而眠,她这种睡法完全是黑白颠倒了。

    看秦筝无事,小桂也就放心了,不过这都晌午了,再这么睡下去,待得晚上时就睡不着了。

    想了想,小桂最后还是没吵醒秦筝,再次迈着无声息的步伐离开,整个三楼只有秦筝在安睡。

    其实她也不想,大好的天气自然是早起迎接才对,可秦筝根本起不来,身体和灵魂都分离了,她怎么起床。

    也亏得她练过一些三脚猫,否则还真有可能死在床上,尤其是碰着云战那种人。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挺满足的,就是昨晚她最终将兔子耳朵戴在了云战的头上,看起来她就像在和一只大兔子亲热。也了解了云战的感觉,怕是他也是觉得在和一只兔子亲热。

    窝在被子里,眼前的美好渐渐转换了场景,广阔的草场间,翠绿的青草长势旺盛。

    两只兔子在青草间走动,一只大兔子,一只小兔子。

    微风轻吹,吹得青草晃动。待得这一阵风过去,再看草丛间,那大兔子压在小兔子身上,正在‘欺负’它。

    “大兔子云战,你是坏蛋,压死我了。”小兔子在叫,完全无反手之力,任大兔子宰割。

    “小兔子秦二,是你先勾引的。不过勾引的好,下回变成小狗儿。”大兔子得意的笑,而且野心之大,居然想变成狗。

    “不行,狗吃屎,太恶心了。下回变成小猫吧,你做黑猫,我做白猫。”小兔子被‘欺压’,可是却不想着反抗,反倒还想着变成小猫儿。

    “好,什么时候?”大兔子明显开始期待了。

    “不告诉你。”小兔子自有主张,便有下回,也肯定是秘密进行,绝不会提前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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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开裆裤公主的独占心

    “小兔子,该起床了,你的小魔头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一早,小桂将早已睡醒的云倬序送来,这小丫头今天似乎很有精神头,将她放在枕头前靠着坐着,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丝绢很老实。

    而秦筝就在旁边睡觉,简直睡得昏天黑地。

    云战最终忍不住唤她醒来,在他看来云倬序这丫头是想和秦筝亲近亲近。

    “这么早?今天想跟我玩儿了!”翻身,秦筝睁开眼,将眼前的发丝拂开,果然看到了就坐在自己眼前的云倬序。

    小人儿穿着水蓝色的小裙子,小脚丫上套着白色的袜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她。

    “看来是想找你这小兔子玩儿,与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应该与小动物相处亲近一下。”俯身摸了摸秦筝的脸蛋儿,记住了她小兔子的模样,现在云战几乎每天都会叫她无数遍小兔子。

    “去你的,我又不是真的动物。小魔头,今天怎么这么乖啊,捏着个手绢做什么呢?佯装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不适合你,你还是做小魔头比较合适。”抢她手里的手绢,云倬序却抓的死死地,明显不想给她。

    秦筝轻笑,“还挺抠门儿,这像你爹,你爹就这么抠门儿。”

    “我什么时候抠门儿了?”云战抬手托起她下颌,他还真不知原来他还抠门儿。

    “嘿嘿,逗你玩儿的。你先哄她,我起床穿衣洗漱。”翻身起来,那边云战歪着身子看着云倬序,一大一小,就那么互相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秦筝穿衣服,随意瞥了他们俩一眼,随后轻笑,“大元帅你知道么,你们俩现在这模样特别符合一句话。”

    “什么话?”云战料想秦筝是没好话。

    秦筝确实是没好话,笑嘻嘻的说道:“王八看绿豆。”

    云战一个冷眼刀过去,秦筝笑得更开心了,“开玩笑,别认真。你都能每天说我是兔子呢,我说你是那个那个也没关系,咱们彼此彼此。”

    “兔子和王八是一回事儿么?”云战故意冷脸,很不开森。

    秦筝点点头,“说的是说的是,那你们俩都是绿豆。”

    “你是那个?”薄唇微扬,云战又开始骂她。

    “滚蛋。”抬腿儿虚空的踢他一脚,那小短腿儿踢起来也虎虎生风。

    这次轮到云战轻笑,抬手摸摸云倬序的小脸蛋儿,无声的告诉她,你娘是个疯丫头。

    今儿云倬序很依赖秦筝,抱着她在楼里晃,小家伙捏着小手绢淡定的环顾四处,在秦筝的怀里好似格外安心。

    秦筝也没想到今儿这小魔头会这么乖,抱着她挨个楼层逛,娘俩儿这么亲热,还真是少见。

    顾尚文从书房出来,正好碰见抱着云倬序闲逛的秦筝,顿觉稀奇,“王妃,今儿这么闲?”

    “你也很闲嘛,不需要给倬然辅导功课?”上下看了他一通,顾尚文最近看起来春光满面的,估摸着是逮着了机会去山下城里风流去了,否则才不会这么开心呢。

    “过几日考试,他们姐弟俩正在潜心复习。”看着云倬序,顾尚文是很想逗弄逗弄的,但是又害怕这小家伙的手,手心放电,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还有考试?你这老师做的不错啊!小魔头,问问这位顾先生,这两天得了空闲是不是又跑到山下鬼混去了,咱们去告诉倬然姐姐好不好。”若是被秦倬然知道了,那小丫头又得惩罚顾尚文。虽然那丫头现在根本不懂的什么儿女情长,但她却是懂得人应该洁身自好,一向看不上顾尚文风流。

    一听这话,顾尚文连连拱手,“王妃手下留情,王妃手下留情。小生只是去城里走了走,什么都没做,天地可鉴。”

    “是么?不如把川儿叫来让他看看,就能证明你是不是说谎了。”在这里,没人能够成功的说谎。

    顾尚文哽了哽,“好吧,小生知错,以后再也不会了。还请王妃大人大量,小生在此多谢了。”深鞠躬,完全被秦筝折服了,他实在是没办法与秦筝抗衡。

    得意,抱着云倬序开心离开,在顾尚文这里胜了一筹,任何烦心事儿都忘了。

    叶古川学武从外回来,小小的脸上都是汗,甚至连衣服都湿了,可见有多用功。

    “川儿,你学的好用功啊。”瞧他那满脸汗的模样儿,秦筝笑着走过去,这小子真是不凡,这么大的年纪不管做什么都这么认真。怀里这小魔头真是有福气,而且福气大大的。

    “姨母。”走过来,叶古川微微抬头看着她怀里的云倬序,见着了这小丫头,叶古川的眼睛都直了。

    秦筝抿嘴笑,“你抱抱她?”

    “我?行么?”叶古川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抱住她。

    “来吧。”秦筝怂恿,这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真美好。

    将云倬序放在叶古川怀里,叶古川抱住,但明显不熟练,小小的身板都僵硬了起来。

    秦筝笑不可抑,“哎呀真好,这么一看你俩,别说还挺般配的。”

    叶古川几分羞涩,“小公主真轻啊。”

    “嗯,大概十几斤。现在能抱得住,往后她长大了你也得抱得住才行。”这任务打小就给布置,秦筝可谓是用心良苦。

    叶古川害羞的笑,然后点点头,可见他现在是很明白,怀里这个小娃儿是他未来的媳妇儿。

    蓦地,叶古川顿觉下半身热乎乎的,他眨眨眼,随后低头往下看。

    秦筝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一看不得了,“这小魔头尿尿了!”

    伸手将云倬序抱回来,叶古川的袍子下摆都湿透了,云倬序的小袜子也湿了,而且此时此刻,她明显很开心的样子,居然还在笑。

    秦筝无言,“你这小东西,故意的是不是?平时要小便的时候你都会叫的,刚刚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小坏蛋。”秦筝十分肯定她就是故意的,往时无论是小便还是大便她都会嗯嗯的叫,然后抱着她去便桶都来得及。

    叶古川也无奈,拎着湿透的袍子看了一眼那小魔头,尿了就尿了,看她那么开心,他也觉得挺好笑的。

    “快去换衣服去,这套衣服啊留着,待得她长大了就给她看,这是当年她尿过的。”秦筝给出主意,这丈母娘也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了。

    叶古川点点头,他会留着的,这也算云倬序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了。

    抱着小魔头回去,秦筝一路教训,不过这小丫头却是一副不明所以很无辜的样子。长得甜美可人,黑黑的头发有些卷卷的,简直就像个洋娃娃。

    捏着小手绢,也不知她捏着这手绢为的是什么,反正她一副很喜欢的样子,拽也拽不下来。

    时近年关,皇城送来军饷,同时也送来了云锦昭的亲笔信,再次邀请云战秦筝夫妻带着云倬序前往皇城,他这做爷爷的十分想见见这孙女。

    不过此时北方正是严寒之际,实在不适合现在就去,可云锦昭十分想和云战秦筝一同过一个新年,盛情难却,云战与秦筝都觉得若是拒绝的话,好像会让云锦昭伤心。

    “不如就去吧,严冬时节的皇城也不是没见过。再说我还从没在皇城过过新年呢,去新鲜新鲜也成。”看着云战,秦筝轻声道。

    “很冷,路途遥远,你和女儿病了怎么办?”这是最让人担忧的,其实其他的事情都不算困难。

    “咱们慢慢走呗,就像那时我有身孕回西南的时候,那么悠然的慢走,早晚会走到的。”这次倒是秦筝很主动,毕竟以前她可是说过很多次,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皇城。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云战看着她,虽是脸庞刚硬,但眉目间却尽是柔和。

    “既然这么想去,那就去吧。不过得先准备准备,马车得先布置一番,北方太冷,保暖要做好。”这是云战最担忧的,若是她们娘俩儿都病了,这一番折腾着实不值得。

    “好,好好准备准备行,我倒是没什么关系,现在基本上不生病。可是小魔头就不一样了,身娇肉贵的,人家是小公主。”说起这丫头,秦筝不由得嫉妒她的福气,还穿着开裆裤呢,就是公主了,开裆裤的小公主。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叫小桂将你的厚重衣服都装上,皇城现在很冷。”云战起身,准备这就去布置。

    秦筝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夫妻二人各自准备,而回皇城过新年的事情也在天阳关传开。

    几个孩子心思跃然,叶古川最先找来,他是有其他的事情。

    秦筝正与小桂摆弄云倬序的衣服,厚重的白色貂皮披风,就是她这个时候能正好穿上的,奢华贵重。小小年纪,就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其尊贵程度可想而知。

    羊皮的靴子,里面厚厚的羊毛,穿在脚上暖和的很。

    “姨母?”叶古川进来,先看了一眼躺在小床里睡着的云倬序,然后低声唤道。

    “川儿?过来吧。你想回家过年?也好,几年没回去了,是该回家看看你父亲和母亲了。”秦筝就知道叶古川是来做什么的,无需他说。

    叶古川点点头,“正是,正巧姨母和王爷要回皇城,我也顺路回家。”

    “成,回去吧。让你父母看看,你在天阳关没吃一点苦,反倒已经变成了男子汉。”将数个狐裘披风叠起来,云倬序的衣服数不胜数,多的她都穿不完。

    “父亲和母亲都知道,而且对姨母和王爷很是感谢。今年的新年礼已经在路上了,不过您们今年要去皇城过年,新年礼可能要送到皇城去了。”叶古川的父亲每年都给送大礼,好似都成了惯例了。

    “又送礼了?其实你父亲不用那么客气的,你将来啊是我的女婿,现在对你好也是应该的。”秦筝又说起这个来,惹得小桂在一边笑。小女婿,别看年纪小,可确实是一表人才,待得长大之后可想而知,定不是个凡人。

    一提起这个,叶古川不禁羞涩,再次看向小床里安睡的云倬序,他很期待长大。

    “行了,你也去准备准备,待得启程时咱们就一起上路。然后在皇城分道扬镳时叫铁甲军送你回去,风风光光的回去。对了,一会儿叫倬然和叶宇上来,我有东西给他们。”这小女婿怕是要回家潜心接手家族商业了,也好,待得他们二人都长大了,小魔头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不知道,但叶古川肯定会成为一代富商。

    “小姐,您这么撮合叶少爷和公主,王爷究竟知不知道呀?”秦筝有些明目张胆了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但她说会瞒着云战,但怕是云战已经听到风声了。

    秦筝摇摇头,“没告诉他,不过他肯定听到了什么。可会是以为我在开玩笑,若是他问我的话,我也会说我是在闹着玩儿。”反正现在她是不会承认的。

    小桂无奈,“叶少爷足够优秀,就是家里是做生意的,身份地位差了点儿。可放眼满朝,除却楚相爷很得王爷青睐之外,再无他人了。那么找驸马也不好找,所以,总的来说,叶少爷很合格。”小桂分析,而且分析的还是挺有条理的。

    秦筝点点头,“说得好。可惜楚桓不娶媳妇儿啊,要是娶个媳妇儿生个儿子,我就给定娃娃亲,年纪小也没关系。奈何他不娶媳妇儿不生儿子,没办法。”而且,楚桓这辈子是注定要孑然一身了,他不会娶媳妇儿的。

    小桂多看了秦筝一眼,看得出秦筝是真的感叹,不过楚相爷的心思大家都知道,他不娶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姐,若是您去楚相爷那里说说,让他娶妻的话,您觉得他会同意么?”小桂觉得,也很有可能的。

    “我?我为什么要说呀!人各有命,你呀,操心操心自己吧啊。”她可不会去说,楚桓的问题是他的心,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没办法。

    小桂不语,还是感叹,可惜了楚相爷啊!

    不过片刻,秦倬然和叶宇姐弟上楼来了,他们俩是很想跟着去皇城的,就是不知会不会被带着。现今被秦筝叫来,姐弟俩猜想可能是要告诉他们俩,可以跟着了。不由得,俩人都有点雀跃。

    “来啦,过来试试这些新衣服,看看大小合适不?”床角,摆放着两摞衣服,厚重的冬装,还有狐裘披风,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些衣服也绝对算的上是大家公子小姐的层次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这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还有狐裘,贵重的很。

    “嗯,北方太冷了,这个时候正是最冷的时段。穿厚重些,免得着凉生病。”秦筝可谓是半个娘了,十分尽心。

    秦倬然很开心,拿起狐裘披风披在身上,大小正好,她正好能穿。

    “嗯,正好。”秦筝很满意,小桂的眼睛就是尺子啊,量的很准确。

    叶宇也几分羞涩的试穿,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穿上还真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到了皇城啊,咱们就得低调了,不能随意的攻击人。不过皇上可能会想见识见识,到时倬然你就攻击顾尚文,不能攻击他人,知道了么?”演示的话,也是拿顾尚文演示,自己人最好用。

    秦倬然点头,明白了。

    “不过咱们能见着芥瑶了,你们是不是很想她?”秦倬然和芥瑶的关系很好,如同母女似的。

    秦倬然点头,她确实很想念芥瑶。

    “将衣服拿回去吧,准备准备好,过几日咱们就启程。”音调轻柔,秦筝真是恍若他们的娘。

    姐弟俩答应,然后各自抱起自己的新衣服,离开回去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队伍也整顿好,几辆马车各自重新装修,封闭严实,保暖性能极佳。

    云倬序还在喝牛奶,所以在还没出发之时,一路上的驿站都开始备奶牛,就为云倬序能喝到新鲜的牛奶。

    如此大张旗鼓,确实是有些张扬,大有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风范。

    不过这也没办法,云倬序年纪太小,不这样准备的话,她就得饿死啊。堂堂大燕唯一的公主,总不能因为没有牛奶喝而饿死啊。

    队伍整顿好,之后出发上路,在这西南不算冷,下了天阳关之后就更暖和了。

    但是一路朝东北,气温就开始下降了。

    马车里,秦筝一直与云倬序在一起,小桂没跟着,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这样,秦筝日夜的和云倬序在一起。

    不过这孩子好照顾的很,没有那么多的毛病,饿了渴了会嗯嗯叫,要小便大便也会嗯嗯叫,简直聪明的很。

    这让秦筝觉得很不合理,明明是个不好摆弄的小魔头,怎的这么听话呢?

    越向北,天越冷,马车里还算好,不过母女俩也都穿上了厚衣服,免得被冻着生病。

    还在赶路,一直在外的云战却进来了,有武功就是好,便是马车还在前进,他也能自如的进来。

    秦筝正与云倬序对对坐,云战进来很是顺畅,就好似这车是停着的一样。

    “你怎么进来了?”歪头看着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冷了。

    “来看看你们俩。”瞧着云倬序坐到稳稳的样子,云战不禁笑,真是乖。

    “我们俩好得很。瞧瞧你女儿,马车还在前行,她居然能坐的这么稳。”秦筝也觉得神奇,这小丫头的平衡力格外好。

    “是啊,坐的这么稳。”在秦筝身边坐下,夫妻俩同时看着坐在对面的小人儿,她微卷的头发上被秦筝用一枚卡子别在脑门儿,好看的很。

    “像个大姑娘了。”与秦筝靠在一起,云战眉目含笑的看着云倬序,这样一看真的是个大姑娘。

    “切,瞧你喜欢的。”秦筝轻嗤,云战表现出来的喜欢太明显了。

    抬起手臂揽住秦筝,云战低头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你生的,我当然喜欢。”

    “别那么假啊,我要是生的别人的孩子你也喜欢?”喜欢的是自己的种。

    “胡说八道。”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云战不满,尽是胡言乱语。

    嘻嘻笑,秦筝瞧着云倬序,这小魔头正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俩。

    “你看,她正瞧咱俩呢。可能是好奇咱俩在干嘛?黏黏糊糊的。”秦筝不禁抬腿碰了碰她,小人儿晃了晃,但最后还是平衡稳住了。

    云战拍了拍她,示意她别总是这么坏。

    秦筝轻笑,蓦地抬手搂住云战的脖颈亲吻他,最后拽着他倒下,正正好好的倒在云倬序的眼前。

    云战回应她的热吻,尽管女儿就在旁边,但她还太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暂时也就不用避讳。

    然而,他们俩不避讳,并不代表小小的云倬序会眼睁睁的看着。

    伸出小手,准确的抓住秦筝放在云战肩膀处的手。

    “嗯!她电我。”与云战唇齿分开,秦筝睁大眼睛看着云战。这小东西,看他们俩接吻,她居然电她!

    云战起身,瞧着云倬序那还停留在秦筝手指上的小胖手,薄唇微扬,“我女儿嫉妒了。”伸手将她抱过来,云战那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

    秦筝甩手,虽然她感觉不是很强烈,但完全看得出,这小丫头的电力要比刚出生那时强烈了。

    “少自作多情,她就是看不惯咱俩纠缠在一起而已。电你完全电不了,所以只能电我了。”秦筝认定她就是觉得他们两个大人应该围着她转,不应该丢下她不管独自纠缠罢了。这就是俗称的独占之心,这丫头独占欲强着呢!

    平时小桂哄着她时,都不能当着她的面抱轩儿,否则她就逮着机会抓轩儿,电他,可见这丫头的心有多坏。

    “这么聪明!”云战完全喜欢,就是这样也喜欢。

    秦筝翻白眼儿,“待得她长大了你若还能这么夸奖,就足以证明你是亲爹。”

    “本来就是,无需证明。”云战扫了她一眼,这一点来说,他足够自信。

    秦筝继续撇嘴,身子一歪靠在云战身上,盯着他怀里那小人儿,瞧她被围着转之后那满足的小样儿,小东西,真奸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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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淡漠的脸火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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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桓几不可微的松口气,然后随着她走进宫殿。看着她走在前面的身影,清透的眼眸浮起淡淡的安然,其实就这么看着她也很好。

    “哈哈,逗你玩的,都是男人想什么想啊,除非楚相爷你不正常。走吧,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坐坐。”邀请,秦筝兀自转身,还是那般潇洒恣意。

    “他和十皇叔谈事去了。楚相爷,这么久不见,你一来就问云战,你想他了?”秦筝笑眯眯的调侃,让楚桓一时也哽住了,他还真无法回答。

    “不,我一直在宫中处理事情。九王爷呢?”楚桓微微垂眸看着她,白雪为幕布,这么看着她,就好像从雪中走出来的。尤其披着雪白的披风,更是娇媚可人。

    “楚相爷!你怎么过来了?莫不是听见我们来了,便匆匆进来找我了。”几步走过去,上下看了楚桓一番,他倒是没什么变化。

    秦筝回身,只见楚桓站在几米之外,身披大氅,清隽淡然,翩翩公子,漠然疏离,却又有几分火热,只是这火热让人无法轻易窥探。

    “九王妃。”蓦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直接将叶子拽下来,那雪还在上面,青白固定在一起,乍一看好像是一块玉似的。

    顾尚文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秦筝则走到对面的冬青林边缘,伸手碰了碰冬青叶子上的雪,居然都冻在上面了。

    “去吧去吧,别误了晚宴的时辰。”挥挥手,秦筝不随着去,她还是在这儿看看冬青吧。

    “虽然没有鲜花盛开,但假花却是鲜艳。王妃若是不去,小生可带着他们俩就去了?”御花园有假花,同样是逼真鲜艳的很。

    “这个季节去御花园,你确定你脑子没坏?”秦筝无言,这时候也没有花,有什么可看的。

    “王妃,走啊,咱们一块去御花园走走。”顾尚文邀请。

    身后,顾尚文带着秦倬然和叶宇出来逛,他们没来过皇宫,他这个作为来过皇宫无数次的人就成了导游。

    云战和云锦昭谈公事,大概是去了御书房。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皇后娘娘又被云倬序缠着,她反倒是成了无事之人。

    穿上披风,秦筝走出宫殿,这冬日里的皇宫也是美的很,宫殿对面就栽种着冬青,还有雪落在上面,青白叠加,好看的很。

    秦筝摇头叹息,果真是好命啊。这丫头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好事儿,这辈子竟然这么有福气。

    “谁说小公主吹毛求疵的?多乖啊。要嘘嘘么?皇奶奶带你去嘘嘘。”抱着云倬序起身,亲自伺候撒尿,恐怕皇后都没这么伺候过自己的太子。

    “娘娘要陪她?也好,也让娘娘体验体验,这吹毛求疵的小家伙有多难伺候。”秦筝自然同意,正好她今晚不用费心照顾她了,能睡个安稳觉了。

    皇后笑不可抑,抱着云倬序起身,“公主又惹你娘生气了?那么咱们今晚就不和你娘睡了,陪着皇奶奶吧。”

    “你笑什么?你懂个屁。”抬手戳她,秦筝就觉得这小丫头脑袋瓜儿聪明着呢,她说话她都能听懂。

    皇后轻笑,坐在她怀里的云倬序也在笑,而且那笑起来的模样好似在嘲笑一般。

    “绝对做的到,把竺域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秦筝挥舞着拳头,抢来了海岛和一大片海域,她也算是大功臣了,不止是火炮的功劳。

    皇后连连点头,“本宫也听说了,威力强大,能瞬间炸平一座山头。”有了这武器,大燕国力更强。

    “最后啊,这海岛被拿下了,竺域也没胆子抢回去。说真的,咱们大燕的火炮威力太强,轰炸出去天崩地裂似的,吓死人。”说起火炮来,秦筝不乏吹嘘,她又不是没见过,上辈子见过更高级的武器。

    皇后久居深宫,听秦筝说起这些惊险的事情来亦是自动的将自己代入其中,很是认真。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早就有所预见。我若是躲避的话,可能就此抓不到柳襄了。于是我故意被抓,然后成功的找到他们的老巢。”不乏几分得意之感,她的勇敢是他人学不来的。

    “唉,听说将九王妃你抓了去,幸好没发生什么意外。”皇家的人能被轻易抓走,可见那柳襄有多厉害。

    “是啊,谁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怎么样。”这一点秦筝也赞同,所以活着的时候就尽量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吧。

    皇后不禁唏嘘,“人的命数果然是掌握在老天的手里。”

    秦筝点点头,“柳襄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但是又有点儿扭曲。疯狂起来很不顾一切,最后抱着她心爱之人的尸体跳进了大海。水师在海上打捞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大概是尸沉大海了。”

    “对了,听说九王妃和九王爷在海上遇险,所幸吉人天相最后平安无事。不过那女富商着实是出乎人的意料,她会是幕后黑手。”这些事情,让人实在想不到。

    “嗯,是很像。”秦筝也承认,所以云战才喜欢极了。

    “不急,这都是缘分。瞧这小公主就是与九王爷九王妃有深缘,这样貌像极了你们夫妻俩。还有这性格,沉稳的和九王爷一个模子。”真不知这么点儿的小人儿为什么这么沉稳。

    “还不知道呢,我这儿子迟迟不来。”摇摇头,她现在没任何感觉。都是这小魔头,抢占了先机,不然就有可能先生出儿子来。

    “真的?那不知何时有好消息。”皇后也是羡慕秦筝这个技能,将来的事情都在预知当中。

    “我是生不出女儿来了,倒是可以再生个儿子。”秦筝颇自豪,自己生的孩子,那都是顶呱呱的。

    “公主嘛,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敢有异言。更况且,这大燕皇朝,只有这一个公主。不过九王妃若是能再生一位公主来也是好事,不知何时能传出喜讯呢?”逗弄秦筝,这皇后倒是也挺幽默的。

    秦筝轻笑,“要说漂亮是真的,就是这小脾气不太好。娘娘不知道,她现在在装呢,装可爱装乖巧来哄你们开心。在西南的时候啊,谁惹她不高兴她就电谁,猖狂的很呢。”抬手戳她,她抬起小手状似打人,尽管脸上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

    皇后摇摇头,“不重,小公主啊,轻的很呢。瞧瞧多乖多漂亮,可惜本宫这个年纪也生不了了,否则一定再生个女儿。”喜欢的不得了,关键是云倬序长得太甜美,十分遭人喜欢。

    “沉不沉?不然我抱会儿吧。”总让皇后抱着,不太好。

    他们离开,这里的气压顿时松了许多,秦筝走过去与皇后同坐,那小魔头在皇后怀里乖乖的,一点儿不认生。

    “也好。皇后与丫头先用些饭菜吧,待得晚宴时过去赴宴。”云锦昭最后走到皇后跟前逗了逗云倬序,随后与云战一同离开。

    “皇叔,臣有要事与皇叔相商,咱们去别处吧。”云战起身走过来,这见识异能者也见识完了,该谈正事儿了。

    秦筝眉眼弯弯,便是拆穿她的小聪明也没事儿,反正她就是小心眼儿。

    云锦昭抬手指了指她,这小聪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筝嘻嘻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皇叔喜欢他们,留在身边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很显然,她是不会将他们姐弟俩送给云锦昭的。

    “你这丫头,朕不与你抢,只是想见识见识。”云锦昭自然知道秦筝的心思,是担心他会抢走这姐弟俩。

    “其实最神奇的还是芥瑶,皇叔觉得如何呢?”起身走过来,秦筝一边笑道。

    “真是神奇,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们这等神奇之人。”再次感叹,云锦昭觉得这就是老天给予的恩赐。

    云锦昭拍拍他们俩的肩膀,然后过多的在他们的眼睛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同,只是颜色更深一些而已。

    秦倬然和叶宇走过去,姐弟俩个头相当,倒真是像两个散财童子。

    云锦昭点点头,“好孩子,过来朕看看。”这俩孩子,太神奇了。

    “不疼,没感觉。”站起来,唐德同样惊讶不已。这简直神了,太神了。

    之后,叶宇为唐德防御,秦倬然再次眸光如刀的盯着唐德时,唐德却没有任何异样。

    顾尚文在一边幸灾乐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当然疼。

    云锦昭面露惊诧,这是真的。

    几秒后秦倬然收回视线,唐德身体一松,“皇上,刚刚奴才恍若万针刺身,很疼。”

    蓦地眸光如刀,唐德皱眉,下一刻坚持不住的躬身蹲下,不受控制的发出痛呼之声。

    秦倬然淡然的看向唐德,秦筝没反对,那么就是同意的。

    “来,你们在唐公公身上试试。”云锦昭确实就是这般想的。

    大内侍卫总管唐德从门口进来,弓着身子站到云锦昭身边,心里也明白,这是准备让他来试试。

    “唐德,你过来。”只是顾尚文,云锦昭还是不能相信。

    云锦昭看着,但不是自己体会,还是难以相信。

    顾尚文坐起身,一切完好的样子,有叶宇保护,他当真没一点感觉。若是能够将这小子完全拉拢过来的话,兴许就能保他日后平安了。只可惜这小子奸诈的很,根本就不和他走近。

    叶宇从秦筝那里得到了信号,然后全神贯注的看向顾尚文。秦倬然也知道叶宇准备好,然后开始攻击顾尚文。

    “真是神奇,那么这小男孩儿呢?”云锦昭当真惊异,将怀中的云倬序让给皇后抱着,他起身走过来,想看的更清楚。

    秦筝抿嘴笑,“看看在场这些人,不用你做演示用谁?难不成用皇上?”

    几秒后秦倬然收回视线,顾尚文身体一松趴在地上,“为什么拿小生做演示?小生经常被攻击,再来几次,小生这小命就没了。”

    顾尚文的遭遇惊着了大家,同时看向他,大为惊异。

    下一刻顾尚文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哎呦大叫,身子蜷成一团。

    秦倬然点点头,蓦地转身看向顾尚文,顾尚文一惊,拿他做演示?

    “不如给十皇叔您演示一番?”秦筝看了一眼秦倬然,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云锦昭来了兴趣,“当真能攻击人?”

    “对,这是倬然,这是叶宇,他们是姐弟。倬然的本领属于异能当中的异能,因为她能直接攻击人。而叶宇呢,则可以抵御倬然的攻击。如若敌我两方分别拥有他们姐弟俩的话,那么拥有倬然的这一方可占不到便宜,因为叶宇的防御很厉害。”秦筝给云锦昭介绍,这都是她的骄傲。

    “诶,这两个孩子,是你们收拢的异能者吧。据说本事超绝,难得一见。”终于看到了秦倬然和叶宇姐弟俩,云锦昭很是感兴趣。那楚桓带回来的芥瑶就让他大开眼界了,更想见识见识秦倬然和叶宇。

    秦筝轻笑,看了一眼云战,夫妻俩相视一笑,这也算是天伦之乐了。

    云锦昭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待得长大无人敢欺负,好,好。”连说两个好,这种对常人来说异于普通人的技能好似让云锦昭很满意。

    “可能现在心情好,心情不好时就放电了。”秦筝看这小东西是还在忍耐中,若是云锦昭再亲她一口,估计她就放电了。

    “没什么感觉啊!”摸着她的小手儿,云锦昭没任何感觉。

    “对,就是用手心放电。”秦筝觉得,云锦昭最好是别试探。

    “用手放电么?来,皇爷爷看看小手。”拿起云倬序的小手儿看,那小手胖乎乎的,除了可爱白嫩也没别的了。

    “是啊,不顺心的话就会放电,脾气坏得很。”秦筝点点头,也大方承认。

    “听说她只喝牛奶,刚出生时,还把给她喂奶的奶娘给电晕了?到底是怎么放电的。”云锦昭自是都知道,但便是如此,他喜欢云倬序是不变的,毕竟云家的血脉。

    秦筝暗暗摇头,只是祈祷这小祖宗别电云锦昭,把皇上电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旁皇后轻笑,笑这小人儿还挺有脾气,而且看起来她也在忍耐,太可爱了。

    不过云锦昭看不出她的眼神儿,只是很喜欢而已。

    云锦昭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亲亲小脸蛋儿,云倬序显然有点不太开心,因为云锦昭长着胡子,扎着她的脸了。

    小披风脱下去,穿着裙子的云倬序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了,微卷的头发上别着一枚卡子,穿着小裙子小羊皮靴子,简直可爱的不得了。

    那边皇后娘娘亲自动手,和云锦昭合力的给云倬序脱衣,能得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服侍,这小丫头的福气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真暖和。”秦筝不禁感叹,进来后将披风脱下,也完全不会冷。

    殿里暖意袭来,这宫中的保暖措施十分强悍,便是大殿的门还敞开着,可冷空气完全被推走了。

    而郑有道属于外国人,暂时不能进入皇宫大内,与亲卫队停在了城瓮中,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所有人都跟进了宫中,顾尚文在后看管着秦倬然和叶宇,两个孩子虽然第一次来到皇宫,不过却表现的很淡定,这份淡定一般人都学不来。

    “说傻话,你那么快就老了,朕岂不是明天就得进皇陵了?走吧,别在外面站着了,冻坏了我的孙女。”抱着云倬序转身走进殿里,其余人在后跟随。

    “是啊,再过几年就老了。”秦筝走过来,看着被云锦昭抱在怀里的云倬序,她可是很老实。睁着大眼睛乖乖的,惹人爱的很。

    “说得对啊,你这丫头都做娘了。”不禁感叹时光荏苒,眨眼间云战秦筝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那时秦筝刚刚有了身孕,云锦昭还在感叹何时能见到这孙女呢。

    “这丫头有点多,我都生了孩子了,就不算丫头了。您怀里抱着的这个才是丫头。”秦筝轻笑,她现在哪算丫头啊,现在属于少妇范畴了。

    “丫头啊,你这丫头和你真像。”云锦昭笑着叹道,喜欢至极。

    “十皇叔,皇后娘娘。”从马车上下来,秦筝拢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这么一看,她们母女俩是真的很像。

    皇后站在一边,不禁的也伸手摸着云倬序的小脸蛋儿,她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当今太子。这看见了小女孩儿,顿觉遗憾,真该生个女儿,瞧瞧多乖多漂亮。

    “哎呀,快来朕抱抱。长得真好,像你娘。”云锦昭接过来,抱着的姿势不是很熟练,不过喜欢是真的。瞧着云倬序的小脸儿,那慈爱当真是从眉眼深处流露出来的。

    “十皇叔,这就是倬序。”小小的人儿在云战怀里显得更小了,长得也甜美好看,全身包裹在雪白的狐裘披风里,更像个洋娃娃。

    先将云倬序递过去,云战抱着引以为傲的女儿走向云锦昭。

    “来吧宝贝,去见见你皇爷爷。可得好好表现知道不,不许放电。电着了你皇爷爷,往后可没人给你撑腰做主了。”抱着她起身走出去,正好马车的门从外打开,云战就在外面接他们。

    马车停了,同时听到外面给皇上问安的声音,看来皇上就在外面。

    马车在宫内兜兜转转,最后于一宫殿前停下,而此时此刻,承和帝云锦昭与皇后正等在这里。

    “看你面子多大,咱们直接将马车开进内宫了。皇宫大内啊,马车是进不去的。就因为你,拉屎的马都进来了。”抱着云倬序,秦筝嘟囔着,不过说的都是事实,这小家伙面子确实大。

    在城瓮中云战自动的叫亲卫队停下来,之后所有人下马,唯独秦筝的马车直接穿过城门,因为这马车里有小公主。

    临近皇宫,宫门大开,队伍直接进入宫里,尽管亲卫队都带着武器,可还是畅通无阻。由此可见,云锦昭对云战有多么的信任。

    总的来说,这次云倬序是主角,其他人则完完全全就是配角。

    队伍直奔皇宫而去,这次,不会在王府停留,毕竟有云倬序在,若论条件,还是皇宫里最好。

    街道上两边都是人,队伍走过,人们在后面跟着,虽心知可能无法亲眼见到九王妃,但这样近距离的观看一下马车,也是有好处的。说不准回家许愿,马上就能愿望成真呢。

    “听明白了么?小东西。”举到自己眼前亲了一口,秦筝也是喜欢极了,但她的喜欢都是和训斥并存的,有多喜欢就多能训斥。

    云倬序看着她,漆黑的眼珠儿载满了无辜,不知有没有将秦筝的话听进去。

    “小魔头,听见外面的动静没有?这都是欢迎老娘的,到时长大了可得向妈妈学习,知道不?让全天下的人都敬重,不能胡作非为被天下人骂。”给讲道理,其实这道理谁都懂,但做起来可不容易,就连自己都未必能做到。

    进入城门就听到了动静,但是没办法开窗,否则秦筝就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了。

    进得皇城,再次迎来欢迎秦筝的人潮。她难得的来一次皇城,她的信徒冒着寒冷从城中四周赶来迎接她。

    秦筝抱着她,越看越喜欢,这小魔头虽然心眼儿坏了点儿,不过长得没话说,这气质也不错,高傲贵气。没办法,实在像她啊,秦筝不禁得意。

    云倬序小小个人儿,穿着白色的狐裘披风就像个雪人儿。兜帽扣在头上,露出圆圆的眼睛,甜美可爱的脸蛋儿,高贵不可侵。

    坐在封闭的马车里,秦筝母女俩都裹着厚重的狐裘,生怕被冻着。

    与叶古川分开,之后队伍朝着皇城迈进。皇城是真冷啊,这个季节能冻死人。

    此时云战不禁想的太多,不过却也怨不得他,岳父看女婿本来就是越看越不满意。可不似丈母娘,怎么看怎么顺眼。

    云战却是不允自己的女儿从穿开裆裤时就被觊觎,尽管叶古川不错,但是做他女婿可是不够格。

    秦筝倒是乐呵的不行,瞧他那情深的样子,这小女婿还是个情种。

    临走时,叶古川不忘看看云倬序,那不舍的模样倒是真的,看的云战几不可微的蹙眉,愈发怀疑这小子心思不纯了。

    在临近皇城时,叶古川与大部队分道扬镳,他该回家了,几年没回家,他爹娘恐怕都不认识他了。

158、无意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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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抱住,秦筝微诧,抬起头看着他,四目相对,秦筝心头一动,某些东西她好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承让承让,既然你认输了,那起来吧。”弯身拽他,秦筝用尽了力气将他扶起来,楚桓却是有些站不稳,脚下一滑,他条件反射抱住面前的人儿。

    楚桓可是倒霉,趴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你赢了。”若论心狠手辣,他还真不及她。

    “我踹了你一脚,这也算是新结下仇怨了,几年后你想好了计策再报仇吧。现在开始,咱们停战。”占了便宜,就要求停战。

    猛的后退几步,看着被自己踹趴下的人,秦筝暗暗吐了吐舌头,楚桓没武功啊!

    秦筝虽然是个三脚猫,但力气也是很大的,这一脚踢过去,楚桓就直接趴下了。

    微微歪头瞄了他一眼,秦筝蓦地转身一脚踢出去,过于突然,楚桓果然没办法躲过去,正正好好的被踢着了小腿上。

    秦筝愤愤难平,这人,实在心思叵测。

    楚桓当真开心,几年前的仇都报了。

    秦筝扭头吞咽不止,太咸了!不愧是玩弄权术的,这心计就是这么深,她着了一次道不算,居然又着了一次,她这脑袋着实是和他斗不了。

    “呸!信了你的邪,楚桓,你找死啊!”拿着杯子朝他扔过去,楚桓笑着闪开身,杯子擦着他身边过去摔在了地上。

    然而,水进嘴,秦筝的整张脸就纠结了起来,这杯比刚刚那杯还咸。

    接过来,然后盯着楚桓,将杯子放到唇边。这次没喝那么一大口,反而是抿了一下。

    秦筝想想也是,一次就成了呗。

    “你觉得我会连续的在两杯茶里放盐?”楚桓举高杯子,示意他不会那么傻的。

    秦筝拧眉看着他,“我不喝。”

    悠然的走到桌边,楚桓又拿起另外一杯茶,然后走过来,“喝这杯漱漱口吧。”

    “报你个鬼啊!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呢!你今儿就是故意的,把我请进你家来,就是为了报仇,小心眼儿。”气得不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她当时顽皮,觉得他是装老成,就想逗弄他。结果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想着报仇,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楚桓明显在笑,拿过她手里的茶杯,眉目间一派舒心,“我这也算大仇得报。”

    一口茶进嘴,秦筝一愣,猛的扭头吐出去,“楚桓,你往里放盐?哪有你这样的,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着报仇呢。”喝进嘴里满嘴的咸味儿,秦筝的脸皱成一团。

    “这些规矩什么的我不知道,反正你住在这里啊,不说条件怎么样,太不安全了。你还是及早的搬离这里吧,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十皇叔说不定得多伤心呢。”说着,举起茶杯到唇边。

    接过来,秦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这些她倒真的不了解。

    “按律例来说,三公九卿的住处的确是由皇上分赏,待得告老还乡之时,房子里的一针一线均不可拿走。之下官吏则是租房,不允许买房。不过分赏给丞相居住的房子太过豪华,我搬离了那里,自掏腰包在这里租了这一间,比那边要舒坦的多。”李伯将茶送来了,楚桓倒了一杯走过来,递给秦筝。

    “租的?”秦筝更惊讶了,“你还得租房子住?天啊,我以为就算不是自己买的也应该是十皇叔送的,居然是租的。”环顾四周,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不过一切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不至于漏雨之类的。

    “租的。”不是买的。

    “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花了多少钱?”估计是不值几个钱,在这个位置,这种标准的房子,很便宜。

    秦筝点点头,了解了。这一国丞相当真简单,家世简单,家里也简单。

    “对,只有我们两个人。李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家,同样无亲无故,二十多年了,他恍若我的家人一般。”解下大氅,楚桓一边说道。烛火幽幽,他整个人好像也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看起来没那么淡漠了。

    “你这小窝可真是清冷,只有你和那位李伯两个人么?”走进大厅,秦筝直奔着厅堂中央的火炉走过去,有这火炉,虽不比宫殿里暖和,但也不冷。

    带领秦筝顺着小路走向燃着烛火的大厅,天色微微暗下来,那大厅里的烛火就显得格外的温暖。

    不过,清幽归清幽,可是却没再见一个下人,由此可见,他这府中可能只有这位老伯一个下人。

    之后再看了看四周,这府中清幽雅致,进大门就是一条小路,两侧都是竹子,虽是冬天,可那些竹子都还在,由此可见夏天是什么模样。

    “嗯,这位是九王妃,今日闲来无事来府中走走。李伯去煮些茶,清淡一些,不要太浓。”煮茶的事情也交给李伯,惹得秦筝不由诧异。

    “少爷回来了。”他唤楚桓为少爷,看起来是跟了他身边很多年了。

    半晌,大门自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老伯。

    楚桓微笑,随她怎么说吧。他一国丞相,在任何人眼里那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也只有眼前这人儿会认为他弱不禁风。

    秦筝上下看了他一通,然后点点头,“就是那么脆弱。”

    “在你心里,我有那么脆弱?”楚桓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只是长得弱不禁风而已。

    “官场上你得罪的人呗!你这人两袖清风,也不收贿赂,说不定得罪了多少人。”走上去,秦筝看着四周,墙也不高,不会武功的搭个梯子就进去了。

    “谁会杀我?”楚桓倒是不甚在意,先一步登上台阶然后叩了叩门环。

    可楚桓这样的,真是太危险了。

    站在门口,秦筝大为惊异,“这是你家?我说楚大师,你是真要出家啊。堂堂一国丞相,居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的天啊。要是有人想杀你,能够直接破门而入。”所以高官的家里都是门户深深,高墙朱门,为的就是防刺杀。

    就是一普通的宅院,然后门匾上书丞相府,寒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来到了丞相府,这传说当中的丞相府和秦筝的想象完全不同,因为实在是,太破烂了。

    “无欲无求?你这就等于是出家了,楚大师。”秦筝调侃他,楚桓回以无声的笑,淡漠的脸庞浮起笑,使得他看起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都不是我所喜。”楚桓淡淡摇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非要得到的。只有一样,但注定不是他能得到的。

    “你这当真是要把两袖清风做到底啊。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不爱钱财的人,但也没必要这么的亏待自己。每年那么多饷银,也犒劳犒劳自己嘛!”随着他走,穿过人流,然后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豪华?不,简陋的很。”楚桓摇摇头,他的府上可不豪华。

    扭头看着他,秦筝沉吟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好啊,相爷的府上,我得去看看,不知有多豪华。”

    “既然如此,那不如去我府上坐坐。待得时辰到了,我送你回去。”丞相府与皇宫也是很近的。

    “吃?不吃了,我不敢随便吃外面的东西。现在不会脸上长疙瘩,可是会拉肚子。”尽管有点馋,可还是算了。

    “饿不饿?想吃些什么?”楚桓在旁问道,声音好听。

    “人好多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街上这样走过了。”不禁感叹,在西南人是多啊,可是都是穿着盔甲的,和普通人可不一样。

    楚桓走在她身边,步履悠然,也很稳重。虽然他没有武功,但是这般沉稳,也让人有万分的安全感。

    兜帽扣在头上,秦筝环顾街上,张灯结彩的,要比宫里好看的多。人也很多,来来往往,擦肩接踵,热闹的很。

    二人出宫,没有大排场,而且冬天天色暗的早,所以出得皇宫走到了街上,秦筝还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此时此刻也没人管这些,秦筝更是不在乎,她信任楚桓这是真的,当真信任。

    “那走吧。”楚桓似乎是早就有安排,带着秦筝出宫,虽不知云战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但总的来说,还是有那么点不合常理。

    “出宫?也好啊,这宫里确实无聊的很。”无聊是真的,很是无聊。

    “无聊么?那不如出宫去看看,正值年关,城里热闹的很。”楚桓眉目淡然,不过却能感觉的到他言语当中的热情。

    “楚相爷,您这大忙人忙完了?你是不是感知到我无聊了,所以才过来的。”真是够意思,她现在无聊的只能睡觉了。

    楚桓果然在大殿里等着她呢,位列三台,居然还有时间来这里见她,真是够朋友。

    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穿上披风走出去。

    “楚桓,他来了。行,我这就过去,你下去吧。”点点头,秦筝倒是也挺高兴的,起码这里还有一个熟人。

    “是楚相,正在大殿里等着您呢。”所有宫人都知道,楚相爷与九王爷九王妃交好,所以他单独的来找秦筝,还赶在云战不在,这也没让大家觉得有什么不妥。

    “怎么了?”坐起来,秦筝伸了个懒腰。整个皇宫的宫人对待他们都是怯怯的,谁让云战吓人呢,连带着也怕她。

    睁开眼,小宫女就站在旁边,一副怯怯的模样。

    闭上眼睛,将近迷迷糊糊之时,旁边有人在叫她。

    看着他离开,秦筝长长叹口气,不如她睡一觉吧,睡醒了云战也就回来了。

    “乖。”捏捏她的脸蛋儿,云战起身离开,背影宽阔,挺拔魁伟。

    “呸!那样他们不就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快去吧,别忘了你说的,将他们都赶走哦。”

    “将他们赶出去就是了。”这还不简单。

    秦筝抿嘴笑,“你想做什么?这里四处都是宫人,你小声点儿。”

    走过来,蓦地弯身,云战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洗干净了,乖乖等我回来。”声线低沉,诱人极了。

    薄唇微扬,云战喜欢听这话,总算是能听到她嫉妒的话了。

    时近下午,云战又要去见云锦昭了,秦筝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看着他更衣,她不禁啧啧叹道:“亏得我是知道你去见十皇叔,否则啊,我还以为你是去偷人呢,搞得那么隆重。”每天都换衣服,这可不是云战的作风。

    秦筝不禁百无聊赖,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在西南呢,起码有小桂陪着她。

    云战每天陪着她,在下午时分会去云锦昭那里与他谈论一下国事,在这皇宫里,每天都很轻松。

    眼看着新年要到了,这皇宫张灯结彩的,满目都是红色,喜气洋洋。不过秦筝却是不喜欢,红色本来就是她最讨厌的颜色,所以也没心情出去看热闹。

    秦筝和云战反倒是成了闲人,甚至连主角都不是了,门庭冷落,没事情都没人理一下。

    皇宫里的日子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小小的云倬序一直在皇后那里,被万般宠爱,简直是这皇宫里的第一人,甚至连皇上的地位都不如她了。

    楚桓自然也不强人所难,点点头,“走吧。”虽是家宴,但云锦昭也邀请了他。楚桓没有家人,孑然一身,云锦昭又十分器重他,也将他当做家人一样来对待。

    秦筝轻笑,“这是秘密,不能与他人说,就连云战也不知具体的情况,所以相爷也别问了。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晚宴也要开始了,咱们走吧。”起身,秦筝不想再多说。那时试探的与云战说过她借尸还魂的事儿,可云战觉得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吓唬人,所以啊,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说了。

    “傻?不是吧。”楚桓认为那时傻是秦筝的护身符,是她刻意装傻,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会是傻子。

    “因为那时候我又残疾又傻啊!”歪头,她现在很坦然的接受过去那些传言。

    楚桓摇摇头,“只是感叹人心叵测,明明你也是秦通的亲生女儿,为何厚此薄彼呢?”这让人很费解。

    “干嘛那么看着我?我现在早忘了那陵墓里的事情了。都成了过去了,我不在乎的。往后的日子才精彩,我更期待以后。”瞧着楚桓的眼神儿,好像觉得她很可怜似的。

    楚桓看着她,虽她现在说的轻松,但想来,四年的时间,漫漫长夜,一分一秒的度过,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秦筝点点头,“早就该禁了,人死不能复生,做什么还要活人进去陪着?就因为这个,我现在看到红色就反胃。我当时在陵墓里,身份可能就是那个死鬼的新娘吧,所以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开始的时候还要化妆。脸上扑着厚厚的一层白粉,吓死个人。”说起来,秦筝也有怨尤,若是能够自主选择穿衣的话,兴许她就不会染上对红色过敏的毛病。

    “现所有皇陵均被封死,而且皇上下旨,不允许再有活人陪葬。”这太过歹毒,所以云锦昭下令禁止,这也算是好事。

    “你们知道了?是啊,我就是在那陵墓里获得了重生。说起来,那地方还是我的福地呢。”轻笑,现在说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听说你曾在十七皇子的墓中度过四年。”这件事还是给死去的秦通抄家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明明云赢天下诏命秦通长女进入皇陵,可是后来秦瑟却在府中安然无恙度过了四年。由此证明,进入皇陵的另有其人。而秦通只有两个女儿,那进去的就只能是秦筝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瞧着来气。想起我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苦,甚至连一顿大餐都吃不上,这小丫头从出生开始就吹毛求疵的,福气用的过多,怕再用没了。”虽是这么说,可秦筝还是了解一些云倬序的命数的。这孩子是天下第一份儿,这辈子都充满了福气。

    “大燕唯一的公主,你觉得她还会去街头捡吃的不成?”楚桓摇头,这都是应该的,大燕唯一的公主,一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这身份可是不简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也是情理当中的。

    “在皇后那里,当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由皇后娘娘亲自伺候着撒尿喝奶,上辈子不知做过多少好事,这辈子这么有福气。”虽是唠叨的口吻,但骄傲是必须的。她和云战的孩子,得到这种福气也是应该的。

    “对了,小公主呢?”自从云倬序出生,楚桓也算是很久没看到了她了。犹记得她出生时的那小模样,不知现在有何变化。

    秦筝抿嘴轻笑,得意不是一星半点儿,尽管堪比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不过在楚桓看来也是可爱极了。

    “大燕几百年来海域只有那么一点点,这次能扩大数倍,你与九王爷功劳多多。”这是所有人都认证的,顺带着也造福了临海的那几个小渔村。

    “那没话说了,抢来了就是咱们的了。要说他们也挺小人的,都签了协议了,居然还向十皇叔递交国书,大概是还想抢夺回去。算他们好运,国书的事情没让我知道,否则我还去轰炸他们。”居然控诉她罪名多多,小人啊小人,为什么不敢当她的面说?

    楚桓点点头,还真就是这么霸气。

    “这么霸气?”秦筝也诧异,好厉害,这样的皇帝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吧。

    “皇上没理会。”楚桓觉得就是该这样,所谓小鬼难缠便是如此。

    “然后呢?十皇叔怎么回的?”这一点她倒是好奇。

    秦筝扬眉,这她倒是不知道,竺域居然向大燕递交了国书?

    “竺域的国主送来的国书,写了数十条关于你的罪状。如何的横行霸道,以大欺小。看了那国书,我都觉得我认识的和国书上写的不是一个人。”那上面写得秦筝简直罪大恶极。

    “虽然中间出现了点差错,不过最后结果是不错的。从竺域手里抢来了海岛和一大片海域,没白白的趟这凶险。”所以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楚桓微微垂眸,还是相像不出柳襄是什么模样。

    “是啊,真的相当有魅力。那种反转的魅力,很特别,在这世上,我还真没见哪个人和她相像。只是可惜,太扭曲了,最后尸沉大海了。”不禁为柳襄可惜,秦筝是打心眼里的可惜。

    “是么?”看着秦筝,心里好奇那柳襄是个什么模样。

    “是啊,谁也没想到她会走水路。不过说真的,柳襄真的很有魅力,她要是个男的,我兴许还会爱上她。”秦筝吹嘘,却不知楚桓听的心思百转。

    秦筝嘿嘿一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时计划失策。

    “唐公公都说了,说你瞒着九王爷故意被抓走,而且自己制定了很严密的计划。可是后来,据说幕后黑手走了水路,你的行踪还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些楚桓都知道,而且是很清楚的知道。

    “没有。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人来抓我,正好顺水推舟的找着了那个幕后黑手。否则我若是躲着啊,柳襄怕是就要就此逃走了。”每个人都关心,这倒是让秦筝倍感心暖。

    “前段时间你被掳走,可受伤了?”这些事皇城自然都知道,不止宫里知道,民间也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楚桓淡笑,南方人到了北方只有一个感觉,冷。谁会在意温度是多少。

    “是么?我没什么感觉。”摇摇头,秦筝可没觉得。

    “今年的冬天不是很冷,较之往年,温度要高许多。”楚桓觉得还好,毕竟习惯了北方的温度。

    “这北方真冷啊,不过屋子里真是好,无论外面多冷,屋子里都暖的好像随时都会春暖花开了似的。”就是这一点让秦筝很喜欢,北方的冬天,屋子里是最好的。

    只是不壮,所以乍一看好像比云战矮许多,但其实没矮多少,毕竟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云战的个头。

    暖融融的,进来后秦筝脱下披风坐下,那边楚桓也将大氅脱下,他还是那么清瘦,不过倒是显得很高。其实他本来长得也挺高的,绝对超过一米八了。

    回到大殿,只有宫人守在门口,皇后带着云倬序去偏殿喝奶了。

159、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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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视的瞬间,两人的眼眸同时泛出笑意,只一笑,一切都解开了。了解对方的内心,也知道对方的心思,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此生足矣。

    轻笑,无意间眼神与楚桓相对,他遗世独立,此刻更是恍若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自然有功劳,功不可没。”走过来,云战倾身,在秦筝额头上亲了亲,夫妻恩爱。

    “只要大元帅觉得我是有功劳就行了。”坐下,秦筝歪头看着走过来的云战,这人的确在开心,眉眼含笑。

    “丫头啊,你有孕了,就别操劳了。快坐下,这劳苦功高,一切事情交给宫人去做。”走进来就看着秦筝抱着云倬序,云锦昭挥挥手要宫人去接,一句劳苦功高,说的秦筝开心不已。

    傍晚时分,天色也暗了下来,云锦昭终于过来了。云战,还有楚桓,三个人,一个是一国之主,一个是当朝宰辅,一个是兵马大元帅,如今却只是回家过年的普通人。谁说皇家不能如同寻常百姓的,只看能不能做得到了。

    崇宁殿的晚宴已经准备好,长桌上十几道菜,外观精致,香味儿四溢,皇后身边的嬷嬷,手艺比之御厨不差。

    秦筝怀孕的事情坐实,赶在新年一件大喜,让云锦昭很是高兴。云家的血脉,开枝散叶,这是十足的大好事。

    这小丫头,争抢的先一步来到了世上,还没享受多久,弟弟就来了,这心里估计是不开心了。

    秦筝看着云倬序,那小小的人儿也正在看着她,好像是听懂了他们刚刚说的话似的,她有那么几分不开心。

    “快,去给皇上与九王爷报喜。”皇后吩咐宫人去报喜,正值新年,这真是大好事。

    “嗯,昨晚做梦就有预兆,今天再请李太医来证实一下,我的梦境是真的。”收回手,秦筝笑眯眯,有太医的肯定,她也就放心了。

    “真的?九王妃,你心心念念的儿子来了。”皇后亦是大喜,因为秦筝早就跟她说过还有个儿子,这么快就来了。

    “哎呀,恭喜九王妃,王妃您有喜了。”李太医忽的躬身大礼,这是喜事啊!

    秦筝眉眼弯弯,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眼里诸多询问,秦筝点点头,证实她的想法。

    皇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过去将云倬序抱在怀里,然后看着太医给秦筝诊脉。

    秦筝点点头,“倒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事得让太医做个见证。”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九王妃请安。九王爷宣臣入宫,说九王妃身体略有不适,要臣给王妃看看。”果然是这样。

    李太医带着药箱进来,他这也是从家里匆匆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居家的衣服。

    “进来吧。”皇后看了一眼秦筝,既然不是她宣的人,那肯定是秦筝宣来的。

    秦筝恍然,定是云战让他过来的。

    “李太医?他来做什么?”皇后一诧,谁也没宣太医过来啊。

    “启禀娘娘,太医院的李太医求见。”蓦地,大殿外,一宫人禀报。

    一说生孩子,秦筝不禁的心头一动,她儿子来了,终于来了。待得生下那个小东西,她就大功告成了。

    “不年轻了,否则我也生个漂亮女儿。”皇后还是有些遗憾,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

    “那咱们得谢谢皇奶奶啊,哎呀,皇奶奶是这世上最年轻的奶奶。”皇后确实年轻。

    “看她喜欢就给戴上了,别说,我们倬序啊眼光特别好。那么多的珠宝首饰,就看中了这个。”皇后轻笑,喜欢极了这个小丫头。

    “你这小脖子上挂着这个做什么?”皱眉,这小丫头则很无辜的看着她,又好似几天没和秦筝在一起不认识她了。

    “真是香,娘娘身边的嬷嬷好手艺。”连连赞叹,秦筝走过去将云倬序接过来,一眼看到她脖子上挂着一串紫水晶,大小相同,圆润通透,价值不菲。

    “嬷嬷正在做年蒸肉,想吃的话也得再等上些时候,没熟呢。”皇后穿的很隆重,妆容精致,怀中抱着同样穿戴一新的云倬序。她这身衣服绝对是皇后着人给做的,因为这不是从西南带来的。

    “好香啊!肉味儿,真是香。”走进殿里,食物的味道就飘了出来,秦筝立即觉得好饿。

    云战将秦筝送到了崇宁殿后便去了御书房,现在云锦昭在那里,好似还有楚桓,因为楚桓每年也是与云锦昭皇后一同守岁过年的。

    崇宁殿,皇后则在与身边的嬷嬷忙着晚宴,每年的新年都是如此,晚宴是由皇后亲手做出来的,这才像是过年。

    皇帝做到这个份儿上,当真是勤恳的让人佩服万分,便是秦筝也感叹,云锦昭果然是个好皇帝,不止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到了。

    而作为皇上的云锦昭,下朝之后转战御书房处理国事,其实最不得闲的是他。

    而朝上官员,这一天则在一早下朝之后就放假了,与家人团圆,共庆新年。

    皇宫的新年绝对与众不同,不似以往的笙歌艳舞,反而静悄悄。大部分家在皇城的宫人御林军均被放假允以回家,而家远在外地的则留在宫中,可是他们却能聚在一起欢快的共同吃年夜饭,这种待遇是以前绝对没有的。

    秦筝也懒洋洋的接受,这是云战应该做的。

    “是是是,你最辛苦。来,服侍你穿衣。”抱着她坐在床上,云战亲自动手服侍她。

    “那你得护着我啊!给你生了个女儿,现在肚子里又有你的儿子,我最辛苦。”想想这生下小魔女也没多长时间,来的够快的,她这儿子等不及了。

    “行了,别试探了。先小心些,晚些时候叫来太医给你瞧瞧。”她认定,云战也相信。不过可能是时日尚短,所以暂时摸不出来。

    “没有,没什么感觉。”摇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她很肯定,他们的儿子一定来了。

    云战看着她给自己号脉,薄唇微扬,“试探出来了么?”

    “不知道,我自己先试试。”虽然不懂,但脉象的话,也差不多能摸得出来。

    这话云战爱听,手搂在她的腰间,“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请太医给你号脉就能试探出来吧?”

    秦筝连连点头,“是是是,长得像你。我家大元帅最俊了,谁也比不上。”

    “长得像我。”总的来说还是这句话,没有老子就没有儿子,不管多俊,都归功于他。

    “大概是。我儿子长得真俊,不知长大得迷倒多少少女。”笑眯眯的感叹,犹记得梦里的那少年的模样。

    “这么说,我儿子长得像我。”不禁愉悦,长得像他他自然开心。

    “当然不是,那少年长得很像你,不过人家会笑。笑得特别好看,漂亮极了。”秦筝抿嘴笑,手捧着云战的脸,捏起微笑的弧度,别说,和梦里的少年还真是像。

    “你确定不是在做春梦?”云战无言,梦里见着了美男就张开怀抱。

    秦筝点点头,“真的,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个少年,骑着白马翩然而来,长得俊的不得了。我就张开双臂迎接他,结果冲到我面前他就不见了。”

    “真的?”深邃的眸子放光,这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一诧,下一刻云战旋身坐在床上,一把将秦筝抱起来,让她骑坐在他腿上。

    秦筝轻笑,抬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我觉得呀,你儿子可能是要来了。”

    “什么?”云战扬起眉尾,不知她的好消息是什么。

    “是啊,新年了。新年到了,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听么?”身子一翻,秦筝趴在床上,头抬起,长发坠在两侧,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是迷迷糊糊。

    “别睡了,明天就是新年了,今晚有宫宴。快起来洗漱一下,盛装出席晚宴。”云战已经洗漱好了,蟒袍在身,贵气斐然。

    还在美呢,感觉有人在捏她脸,皱眉,下一刻睁开眼,云战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心里美滋滋,或许是看见了漂亮的少年吧,心情好的不得了。

    可是不同于云战的冷脸,那少年笑眯眯的,真是好看啊!

    不过那个鬼长得挺好的,真是好看。而且眉眼之间,啧啧,还有点像云战,怪不得她会心里迷乱。

    神了,这是什么事儿?遇到鬼了!

    秦筝诧异,扭身四处看,可是什么都没有,这青天白日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睁开眼,眼前什么都没有,那骑马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还骑着马呢,秦筝猛的闭上眼,可是马儿却没撞到自己,甚至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想着,不禁的收回双臂,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骑马的少年已经到了眼前了。

    张开了双臂才想起来,要是被云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看着他笑,秦筝也不禁的跟着笑,看着他越来越近,秦筝不禁的张开双臂。

    秦筝睡得安逸,这梦境也格外的安然,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骑着白马而来,一路笑看着秦筝,笑得真是漂亮。

    虽是寒冬,可是这殿里却暖和的很,又窝在云战的怀里,更是暖和的不得了。

    宫灯柔和,秦筝躺在云战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放心,你来吧。”秦筝绝对放心,偏巧她正头疼怎么教育孩子们呢!云战这么严谨,自然会教育好。

    “真的放心由我亲自教育?”云战倒是也有心亲自教育,只是他的方法或许不适合孩子们。毕竟,他长大的历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切,现在就担心这个了。到时由你亲自教育,还有不成材的?”秦筝轻笑,这算什么理由啊。

    “不是,就是不知儿女是否成材。”若是能成材的话,将西南交给他们也是放心的。

    “怎么了?放心不下铁甲军,不想就此下野?”靠在他胸口,秦筝知道云战责任心很重。可是,操劳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

    “游山玩水?”云战微微眯起眼眸,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云战,待得儿女都长大成人能够接你的任了,咱们就四处游山玩水吧。好不好?”蓦地,秦筝忽然小声的说道。

    扣住她后脑将她搂在怀中,下颌垫在她的发顶,呼吸间尽是她的味道,好闻的很。

    云战薄唇微扬,幽深的眸子里尽是笑意,果然,他喜欢听秦筝说这话。

    秦筝睁大眼睛,“爱你爱你只爱你。”

    听到这话,云战颇为满意,侧起身与秦筝面对面的躺着,“再说一次。”

    “大元帅,我只爱你,别再瞎想了。”抱着他手臂挨着他,秦筝小声的嘟囔道。楚桓是个很不错的人,绝对算得上光明磊落,秦筝真不希望云战与他心生嫌隙。

    半晌,热吻停歇,秦筝从他身上骨碌下来,小脸儿绯红。

    “我果然是大元帅的真爱啊,这么紧张我!来,亲口。”捧着他的脸,秦筝低头亲下去,云战搂着她,热烈回吻。

    秦筝抿嘴笑,身子一翻趴在他身上,长发垂坠,将两个人的脸隔离出另外一个空间。

    “虽是这样,可被人窥探觊觎也是不成。”说他小心眼儿也罢了。那时会觉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现在他们夫妻已经有了女儿,她还继续的被人窥探觊觎,不免让他心里难安。若是秦筝觉得和他在一起乏了,被活动了心思,那可得不偿失。

    捏住她一缕发丝拽了拽,秦筝疼的打开他的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偷不走抢不走。”

    秦筝哼了哼,“谁会偷你的东西?也得看你的东西愿不愿意被偷才是。”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心眼儿小不说,疑心也重。

    “好,也免得总是有人心思活泛,偷鸡摸狗。”这话不知说的是谁。

    “这宫里实在无聊,新年过了咱们就回去吧。”这地儿对于云倬序是福地,她现在简直是这皇宫的主人了。

    云战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刚硬的脸庞诸多柔和。

    夜半,这连个宫人都没有的大殿里,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秦筝四肢无力的躺在云战的怀里,她现在看着那宫灯都是双影的。

    秦筝蹬腿儿叫,不过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云战扔进了浴桶里,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将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给冲洗干净。

    “送你去洗澡,一身的怪味儿。”扯开她衣服,下一刻云战起身,直接将秦筝扛起来直奔浴室。

    秦筝睁大眼睛,“干嘛?就在这儿?你疯了,大门还开着呢。”

    云战微微眯起眼睛,幽深的眸子诸多威胁,“笨蛋。”话落,动手扯她的衣服。

    “那也不能怨我啊,都过去几年了,他还记仇呢。这才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今天又结仇了,我踹了他一脚,说不准儿过几年他就报仇了。这回我可得防着点儿了,免得再次着道。”嘟囔,她也有很多不满。

    “笨。”抬手,用力的在秦筝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戳的秦筝哎呦叫。

    “他给我的茶里放盐啊!真是信了他的邪,第一杯茶里放了盐,齁的我够呛。然后他说他大仇得报了,又递给我一杯。我虽然怀疑了下,但又想耍我一次就够了,谁想到第二杯里也有盐,而且放的更多,活活齁死我!这人的脑袋,我是不及。”摇头叹息,秦筝再次感叹人家这脑袋。这就叫做什么计中计,还有心理方面的学问,一件小小的事,其中复杂的很。

    云战微微蹙眉,“你踹楚相做什么?”

    秦筝一诧,忽的坐起身,“你鼻子这么灵?我可没抱别人,别瞎说啊!楚桓被我踹了一脚,然后就趴在地上了。之后我就把他扶起来了,然后身上可能就沾染了点儿味道呗。”讪讪笑,她踹了一国丞相,怕是这世上也只有她有这胆子。

    她这话毛病多多,云战微微扬眉,“这话的意思是,你还抱过别人?还有,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说着,声线不乏渐冷。

    一屁股坐在云战怀里,秦筝长叹口气,“还是你怀里舒服。”抱住他的颈项,秦筝将脸埋在他肩膀上。

    秦筝抿嘴笑,随后几步跳过去,又恢复了那小兔子的样子。

    “过来。”看她冷,云战坐在那里朝他伸出手,在他怀里,暖和的要更快。

    解开披风,秦筝几步的奔到大殿中央矗立的暖炉前,真暖和。

    “是啊,走了一圈累死我了。还是宫外有意思啊,这宫里静的吓人。”快步的走进来,尽管大殿的门开始,可是这里暖和的很。

    “回来了!”一只脚刚踏入宫殿大门,云战低沉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了。宫灯明亮,云战就坐在大殿当中,四周宫人都不见了,只有他在。

    叹口气,顺着宫中长长地走廊往宫殿走,她愈发觉得人心真是难以控制。

    再次摇头,她虽不想那么高估自己,可现实好像就是这样。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不太好,因为她早就知道楚桓这辈子定是孑然一身不会娶妻,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原因就是因为她?

    摇摇头,秦筝虽然不想自恋,可还是觉得他可能是对自己有点那种想法。

    走在深幽的宫中,秦筝暗自思量,楚桓的动作楚桓的眼神儿,虽然还是以往的那个样子,可是又有很多不一样。

    点点头,秦筝转身走进宫门,而楚桓则是直至看着她身影消失后,才转身离开。

    “快进去吧,否则真的被冻坏了。”抬手,将她的兜帽往下拉了拉,宫灯下,楚桓的脸掩映在幽暗当中,让人看不清。不过却是能让人感受的到,他淡漠之下的热情。

    “多谢楚相爷,咱们回见。”红唇弯弯,在这宫灯下,那颜色诱人至极。

    走至宫门,楚桓停下,秦筝也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看着他。兜帽极大,罩住了她的脸,就算她仰起头,也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我的错。”楚桓坦诚的承认错误,听得秦筝顺耳,她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

    “明明今天是你邀请我出来的。”秦筝无言,罪魁祸首就是他。

    “一会儿就到了,往后晚上不要再出来行走了。”楚桓声线淡漠,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

    “真是冷啊,我的脸好像都没有知觉了。你居然还说今年的冬天温度很高,高个鬼啊!”秦筝将兜帽扣在头上,反正她就一个感觉,冷。

    并肩而行,只有脚踩踏在地面上发出的沙沙声。

    在临近皇宫的一定距离内,是不许有普通百姓接近的。而在这地方走着,就显得格外的安静。

    秦筝也没办法,随着楚桓走出巷子,然后朝着皇宫走去。

    楚桓不动声色的笑笑,“到时再说吧。”

    从楚桓这破的让人不敢相信的丞相府出来,秦筝摇摇头,“楚相爷,你趁早换个地方住吧。”

    “走。”起身,披上披风,这冬季夜晚的北方,冷的感觉有刀子在脸上划。

    楚桓似乎也忘记了时辰,“是啊,天都黑了,咱们走吧。”

    “哎呀,这天黑的真快。楚相爷,你得送我回去了。”无意看了一眼外面,天都黑了。这冬季白天短,这么快就黑了。

    楚桓附和的点头,其他方面她可能是有天分,但是这学武,她不止没天分,还很懒惰。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注定她这辈子也成不了高手。

    不乏得意,秦筝晃了晃腿,“其实我还是挺有天分的,就是懒惰了些。”

    “还好。说你不会武功,可是这劲力可要比寻常人强的多。”小腿确实很疼,刚刚一下将他踢趴下他也绝不是装的。

    “喝不喝?我那一脚不会将楚相爷踢瘸了吧。”给他一杯,秦筝兀自在旁边坐下,这一口茶喝进去,味道不错。

    后退一步站直,秦筝走过去又倒了一杯茶,这回不是盐水了,刚刚那两杯是在茶杯里放的盐。

    顺着秦筝的力气坐在了椅子上,楚桓的手臂也离开了秦筝的肩膀。清透的眼眸微垂,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秦筝皱眉,“我真有那么大的力气?好吧,算我力气大,来,楚相爷,扶您去那边坐着。”开玩笑似的扶着楚桓走向椅子,其实她真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一脚力气有多大。

    楚桓微窘,“不,你这一脚威力甚大。”

    蓦地眨眨眼,“楚桓,你故意的?占我便宜呢!”

    微微仰头看着楚桓,秦筝也愣了半晌。

160、大结局(儿女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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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多多,敬请期待

    ------题外话------

    (全书完)

    西南王妃的信徒至此出资在民间修建祠堂,供奉先知。全国各地,均能见到供奉西南王妃的祠堂,香火鼎盛。

    至此,民间总是有传闻,言说曾见到过西南王与其王妃在游乐山水。还说,在二人的身边,还有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雕跟随。

    承和二十七年,西南王云战卸下铁甲军兵马大元帅之职,将四十万大军交由其子,也是当朝宰辅楚桓之弟子云倬溪掌管,后携王妃不辞而别。

    后记

    **

    唇齿分离,四目相对,爱意缠绵。随后两人分别一手将孩子拽到身边,一家四口相拥,完美幸福。

    两个孩子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俩,似乎不知他们俩为什么要纠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云战无声的笑,单手扣住她后脑,忘情亲吻纠缠。

    歪头看向他,秦筝眨眨眼,随后抬手搂住他颈项,将他拽到自己眼前来吻上他的唇。

    云战不语,却是盯着秦筝看,那眼神儿很明显,他呢?

    秦筝笑眯眯,分别看了一眼,然后歪头亲了云倬序一口,又亲了云倬溪一口,赞叹道:“哎呀,真幸福。”

    打开他的手,秦筝哼了哼,随后将两个还在笑的孩子拽过来,一家四口,围拢在一起,这一瞬间,幸福感升腾而起。

    “好看。”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捏走,云战却是眉目含笑,喜欢极了。

    终于放开了她,秦筝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讨厌!你疯了呀!”头发浸湿,粘在脸上,落汤鸡一般。

    那两个孩子泡在一边看着他们俩笑,可见有多喜欢这种场面。

    “这就是你与他们俩不同的地方,你会反击。”说着,云战单手搂住秦筝,然后一只手往她脸上淋水,秦筝挣扎,弄得水花四溅,却是挣脱不开。

    云战挪到秦筝身边,往她的脸上撩水,却惹得秦筝反击,也弄了他一脸的水。

    “傻样,喷到水了也乐。”秦筝轻笑,这么一看,这俩小东西还真是相像。

    云战的下水方式不同于别人,直接跳下去,喷溅起高高的水花,都溅到了其他三人的身上。两个孩子笑得更开心,还以为是云战在与他们闹着玩儿。

    几不可微的扬眉,云战思虑片刻,随后宽衣,他下去。

    “是啊,这俩小东西都喜欢水,瞧瞧多开心。”秦筝招手要云战也下来,一家四口一块玩儿。

    “这么开心?”云战也是讶异于这场面,而且看起来真的很美好。心爱的女人,两个可爱的孩子,当真是此生无憾了。

    绕过屏风,大步的走进浴室,水池里,秦筝泡在水里,推着那两个孩子。每个都很开心的模样,咯咯笑个不停。

    处理完公务的云战快步过来,在外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不禁的柔和了脸庞线条,这还是自云倬溪出生后,一双儿女第一次聚在一起笑哈哈呢。

    推着他们俩在水上漂,一时间都开心了,两道咯咯的笑声不断的从浴室里传出来,可见里面有多开心。

    不过说和好为时过早,因为云倬序虽然不会公然的攻击云倬溪,可是不代表她会对他笑脸相迎。

    小桂看着半晌,随后离开去外面候着,这姐弟俩总算是和好了。

    这一个笑一个绷着脸,俩人各具特色。

    云倬溪没心没肺,只顾着自己高兴,笑眯眯的,看起来可爱的紧。

    云倬序还是那副生气的样子,不过她却是不敢冒犯秦筝,她心里也有小九九,若是真惹秦筝生气了,往后可能就不爱她了。

    “你们两个,都是妈妈生出来了,怎么能总是敌对呢?这是不对的,你们这样妈妈会伤心的。你们俩都是妈妈的宝贝儿,妈妈不会多爱任何一个,因为一样爱。倬序,这是你弟弟,将来待得弟弟长大了,他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对你恭顺对你尊敬,甚至还会孝顺你,你指使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你若是现在就将他除去,往后没有弟弟了,待得长大了,你指使谁?妈妈说的对不对?”给讲道理,秦筝还是第一次这么苦口婆心。

    秦筝将云倬溪拽过来,一手抱一个,真是应了儿女满堂那句话。

    云倬序明显不高兴,小嘴撅的老高。

    在他们俩要靠近的时候,秦筝游过去,一把将云倬序抱住,“小东西,你可不能总是这样对待弟弟,他是你弟弟,是妈妈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你若是总这样,那妈妈就真的生气不理你了。”

    秦筝也瞧着,心知这小丫头想干什么,坏丫头。

    小桂站在池边看着,不由得摇头,这小公主又要开始了。

    云倬序显得有几分不高兴,蹬着腿儿的接近云倬溪,那小模样明显是想教训教训他。

    放进去,小小的云倬溪也开始在水里漂着,他尤其喜欢水,下来之后就更开心了。

    “不用,给我。”接过来,然后将另外一个救生圈拿过来,这是专门为云倬溪定制的。

    “公主在这儿,那奴婢将小世子抱走?”小世子喜欢水,几乎每天都得在水里玩上一会儿。

    秦筝点点头,“今儿特别乖,讨喜的不得了。”

    “小姐,公主居然也在啊。”云倬序在这儿,实属稀奇啊。

    半晌后,小桂抱着刚刚吃饱的云倬溪过来了,小家伙也精神的很,眼睛亮的发光。

    秦筝笑看她,这小丫头顺心的时候真是招人心疼,不过闹别扭的时候也是让人生气的很。

    救生圈下,云倬序一个劲儿的蹬腿儿,然后就在水面上漂来漂去,找到了这种游戏的乐趣。

    秦筝眉眼弯弯,撩起水来往她身上泼,“有意思吧?小东西,瞧你乐的。”

    刚开始还有几分慌张,不过一会儿过后就开心了,因为真的能在水上漂着,她咯咯笑起来,开心不已。

    这是用皮革密封缝制,然后吹气封住出口做出来的,大小也正好,托住了云倬序。

    “不怕,水能将你托起来。喏,套着这个,你沉不下去的。”将漂在一边的小型救生圈拿过来,然后套在了云倬序的身上。

    如此亲近,让秦筝很是开心,果然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和自己亲。

    先下水,然后将站在水池边的云倬序抱下来,小东西长得很苗条,穿着背心短裤,更是可爱的不得了。抱着她浸泡在水里,她还是有些怕,紧紧地搂住秦筝的脖子。

    很明显是为了抢秦筝,不过这也算好事,总是能让他们姐弟俩同处一屋檐下了。

    不过,也有需要她的时候,那就是,这小丫头知道秦筝总带着云倬溪在浴室里泡着,所以,她也喜欢上了水了。

    这个时候秦筝就能轻松些了,果然啊,能为她分力的还是这小女婿。

    文化课学完,就是她自己的业余爱好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与叶古川一同的骑马。便是天气变冷了,他们俩也会在校场上转圈,叶古川对她是好极了,所以她也喜欢与叶古川在一起玩儿。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谁让这是她生下来的呢,无论有多坏,终究还是自己的骨肉。

    秦筝十分了解云倬序的想法,这小魔头坏着呢。

    教授云倬序,顾尚文可是很尽心,因为秦筝会全程的听课。这样的陪伴让云倬序很是欢喜,她就喜欢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

    虽是如此说,这正面的引导也决计是秦筝自己的三观,所以,是否真正的正确,她自己也无法判断。

    于是她与顾尚文分工,顾尚文负责教授云倬序文化课,而她呢,则给她正面的引导,还有陪她学其他的课外兴趣。

    秦筝开始了她的教育,可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文化课更是一塌糊涂,教授云倬序的话,说不定得给她带到沟里去再也爬不上来了。

    云倬序似懂非懂,不过能得秦筝如此重视,她倒是挺高兴的。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得到关注,被忽视,心里就不舒服。

    “咱们开始呢,不用那么着急,两天学一个字,数一个数就行了。然后呢,只要你努力学会了,咱们就学习课外的东西。比如像你喜欢的骑马啊,妈妈喜欢的游泳,或是你父王的武艺,这之类的,但凡你喜欢的都可以学。但前提是,必须得学好文化课,否则将来你这公主目不识丁,那可丢人了。”这就是秦筝的方式,就是这样,其实很简单。

    得知是秦筝,她倒是有几分开心的,毕竟自己的妈妈没让那个弟弟单独霸占着。

    云倬序也是没想到会是秦筝教育她,她以为会与秦倬然一起,听顾尚文讲课呢。

    与云战商议好的教育子女之事也要开始进行了,云倬溪还小,暂时无需教育。而云倬序呢,已经长到足可以识文断字的时候了,所以,秦筝也准备了准备,然后开始单独的对云倬序进行教育。

    秦筝也能自如的下地行走了,卸货了,当真是一身轻松,她觉得她现在灵巧的可以随时攀上房顶去。

    他们俩这一番举动不禁让人觉得好笑,多大的仇怨啊,至于么?

    叶古川一直陪着云倬序,在他人看来,两人当真是两小无猜。而且叶古川十分爱护云倬序,为了云倬序,他也不去见云倬溪,一时间,这两个孩子好像是与众人脱离了似的。

    云倬序一直不见云倬溪,其讨厌弟弟的程度可想而知,这嫉妒心也是不寻常的重,让云战都叹为观止,毕竟她只是个小孩子。但现在看来,这小孩子可不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这小家伙能吃,而且不似云倬序那么挑食,所以这体重就增长的特别快。抱着他时间久了,让人手臂都发酸。

    年关将近,出世的小世子也已经过了满月了,小世子长得实在快,足足比刚出生时胖了一圈。小手小脚,那肉肉堆在一起,那模样让秦筝想起了米其林,真是像极了。

    回神儿,秦筝用力的抱住云战的腰,这辈子,能得此男人,实在不复她一番折腾,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想来时间也没有多长,二十几年嘛,她等得起。

    秦筝笑起来,这种生活就是她所期盼的,身边只有云战,还有山水。

    平静悠然,身边没有再跟着那么多的人,真是清净啊!

    不过,看起来他们俩也并不是为了钓鱼,不时的互看一眼,爱意横生,谁还会在乎能不能钓的上来鱼?

    他带着她在王妃岛上赏光,还做了两根海竿在那断崖处钓鱼,真是傻,这地儿能钓上来鱼?

    原来,二十多年以后她样貌变化并没有多大嘛!倒是云战身上的气势更强了,乍一看恍若身带雷霆,吓死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遥远的未来,看起来,这应当是二十多年以后了。

    栗色的眸子渐渐出神,最后变成虚无的空洞。

    乖乖的趴在云战的怀中,秦筝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这一刻真的很安定,她觉得时间好似都停止了。

    最后抱住她,云战长长地叹口气,当真如她所说,儿女双全,功成圆满,只待将来了。

    “云战!”秦筝冷哼,两只手齐上的在他身上扒拉,云战轻笑的躲避,喜欢极了她这一点不文雅的样子。

    云战轻笑,“聒噪,粗鲁,希望将来我的女儿不会变成这样。”

    “云战,你找死!”抬手一拳打在他胸口,居然敢说她聒噪。

    云战思虑片刻,随后颌首,“好,不过我也有要求,不许将女儿教育成你这般聒噪的模样。”

    “嗯,真的。毕竟大元帅身负重任,这西南都需要你来操心,儿女之事都压在你肩膀上实在太多了,会将你压垮的。我呢,是他们的妈妈,自然得分担些。不过须得言明,到时你不能干扰我教育那小魔头,否则啊,我就甩手不管了!”一样的,她也不会干涉他教育儿子。

    云战看着她,眸深如渊,“当真?”

    笑出声,秦筝抬手拍拍他肩膀,“就知道你也是发愁,这样吧,不都交给你了,咱们分工。儿子呢,我不能教育,因为我是女人,教育儿子的话,很可能给教育成一个娘娘腔,你来吧。那小魔头交给我,我呢,琢磨了一段时间,其实不需要过分的教育她,只要三观正,好憎分明,辨得清是非就成了。”毕竟是幸福的成长环境,这教育方式须得变通。

    云战稍有迟疑,“须得从长计议。”

    秦筝满脸欣慰,“儿女双全了,我也任务圆满了。大元帅跟我畅想一下,将来怎么教育这一双儿女啊?”她很是感兴趣。

    “把他放下吧,这么重,抱着很累。”将云倬溪从秦筝怀中抱出来,放在一边的小床上。

    他的呼吸吹得她痒痒的,秦筝轻笑着躲开,“别闹,讨厌。”

    眸中含笑,云战抬手搂住秦筝的颈项,然后勾入怀中,在她耳边亲吻。

    “是吧,估计大元帅小时候就这样。长得真像你,和我预见的一模一样。”歪头看几眼云战,再看看怀里的小人儿,确实像。

    云战坐在床边,微微歪身看着秦筝怀里的小人儿,“确实很乖,除却刚出生那时哭的震天响,再也没哭过。”

    “我儿子真乖,瞧瞧睡得这个香。”抱在怀里,这重量就不一样。那时小魔头大概也只有六斤的样子,可这小家伙,差不多将近八斤,怪不得生他的时候感觉那么疼。

    那小魔头不吃这不吃那,单单是喂她吃饭就费时费力,而这小东西,真是朴实,完全不让人操心!

    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秦筝诸多感叹,这乖宝宝,果然是乖啊!

    将云倬溪抱过来,小家伙吃饱喝足已经睡着了。的确比寻常刚出生孩子都大,那小手小脚都大出少许来。

    诚如秦筝所想,云战确实一时间头疼了,毕竟儿女个性不同,这教育也确实得不同。而且,很显然云倬序很难教育,这担子,一开始他着实不该揽下来。

    看着云战的背影,秦筝轻笑,云战该头疼了,这教育孩子,不容易。

    “等着。”倾身在她唇角亲了亲,云战转身离开。

    “我儿子呢?吃饱了的话给我抱过来,我要看看。”她不能下床,暂时一切都得在床上做。

    云战也同意,只不过,分开教育,看来他得从长计划了。

    “是不是觉得很头疼啊?儿女呢,得分开教育,不能用同一种方法,因为他们个性完全不同。在我看来,难教育的是那小魔头,这小东西啊,主意多着呢。”秦筝摇摇头,反正若是教育云倬序,得费些功夫。

    笑看她一眼,云战也是自知,是该着手教育的事情了。

    秦筝摇摇头,“好吧,听你的。从现在开始,大元帅责任重大,教育女儿教育儿子,您忙着,我会给予您最大的帮助。”

    “小丫头有着不同寻常的脾性,随她吧,现在若是教育她,只会让她更叛逆。”云战倒是觉得还好,再说都是小孩子,随他们吧。

    幸好她早就告诉叶宇要保护儿子,他是万能防御,对云倬序的电也能防的住。

    秦筝在翌日醒来之时就听到了云倬序做的好事,她早就猜到了,而且往后这种事情还不会少了。

    虽是如此想,可小家伙似乎也没想过,云倬序和云倬溪毕竟是姐弟,矛盾只是暂时的,总有相亲相爱之时。

    不过,她早就说过,要保护公主的,那么从此后,他们姐弟俩就得各为其主了。

    门口的秦倬然听见看见了一切,虽是小小年纪,可也搞懂了些什么。看来日后,真的要分成两派了,除非她不跟着公主。

    小桂点点头,“好,现在开始,小叶宇,任务重大交给你了。”拍拍他肩膀,小桂放心许多。有叶宇这万能防御,那小丫头也不能肆意妄为了。

    “嗯,这事儿只有王妃和王爷知道。”可能也是因此,秦筝才会让他与小世子做朋友。

    小桂睁大眼睛,“真的?”

    小叶宇走过来,看了看襁褓里的小世子,随后小声道:“小桂姑姑,让我保护小世子吧。我能挡住公主的电,她不知道的。”几分神秘兮兮。

    “算了,往后别让小公主靠近,否则啊,可能连你也给电了。”小桂摇摇头,暂时只能躲着云倬序了。

    奶娘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一个小公主,一个小世子的,都不能有闪失。

    云倬溪将奶吐了出来,而且也不在吃奶了,可见被电的够呛。

    小桂看着那俩小人儿离开,随后摇摇头,明明就是故意的。不过叶古川这小子也是够护短的,唉!

    周遭人大惊,叶古川几步跑过来,将云倬序从小桂怀里抱下来,“她不是有意的,咱们走。”话落,赶紧拉着云倬序离开。

    小桂一惊,一把抓过云倬序的手,“公主,您怎么能电弟弟呢?”

    谁想,她的小手贴到了云倬溪的脸蛋儿上,下一刻小家伙嘴里的奶就吐出来了。

    小桂笑看着她,以为她是终于知道亲近弟弟了。

    蓦地,小丫头伸出手来,朝着云倬溪的脸蛋儿接近。

    小桂抱住她,随后挪到奶娘身边,瞧着那正在忘情吃奶的小家伙,云倬序暗暗的撅嘴。

    云倬序想了想,然后放开叶古川的手走过去。

    小桂招手要云倬序过来,近距离的看看自己的弟弟。

    叶古川牵着云倬序从外走进来,小丫头的脸蛋儿绷得紧紧地,看得出还在不满意。不过能进来瞧瞧弟弟,可见还是关心的。

    姐姐要与公主做朋友,那么他就与小世子做朋友。

    门口,秦倬然和叶宇姐弟俩远远的看着,对于这刚出生的小世子,他们俩也是诸多的好奇。而最开心的要数叶宇,因为那时秦筝曾说过,要叶宇与小世子做好朋友,待得长大了辅佐小世子。

    小家伙闭着眼睛,吸吮用力,可见这劲力确实很大。

    奶娘在给小世子云倬溪喂奶,小桂就坐在一边看着,这小世子可不比公主那么挑剔,好喂的很。

    云战一直陪在床边,却不知别处更是热闹的很。

    秦筝睁不开眼睛,最后没撑几个回合,还是睡着了。

    “是是,你最厉害。”抚着她脸颊鬓间,附和她的话。

    秦筝闭着眼睛笑,“谢什么?别和我客气,往后还想生孩子就找我,要多少有多少。”闭着眼睛瞎吹,听得云战轻笑不已。

    “辛苦你了,不过,谢谢。”给秦筝盖上被子,云战倾身低语,在她的额头印上轻吻。

    房间里,产婆给秦筝清理完毕后陆续离开,云战拿过干净的衣服给秦筝换上。秦筝昏昏然,全身脱力,她是真的想睡觉。

    小桂抱着小人儿离开,其他人也都放心的笑起来,秦筝成功生产,这也算是大喜一桩。

    其他人也笑,都是小孩子,不管什么模样都可爱的紧。

    小桂笑得更开心,早就知道云倬序嫉妒弟弟,这会儿弟弟出世了,她更嫉妒了。

    云倬序立即收起好奇的模样,淡淡的扫了一眼,几分不屑。

    小桂抱着刚出生的小人儿走出来,一眼瞧见了还在踮脚的云倬序,轻笑的弯身,“公主,来看看弟弟。”

    叶古川牵着云倬序站在最外面,人小挤不进去,叶古川不好奇,倒是身边一直在说弟弟坏话的小人儿好奇的很。踮着脚,想一探究竟,可堵住的人太多了,什么都看不到。

    云战眉目含笑,确实,比云倬序出生时要大的多。

    “哎。”小桂喜气洋洋,接过来一看,也分外的赞叹,“小世子比一般的孩子长得都大啊。”

    “小桂,抱去给奶娘。”这哭的震天响,力气真是足啊。

    云战薄唇微扬,其骄傲程度可见一斑。

    “哎呀,长得像王爷。”顾尚文一眼看到就连连赞叹,像!

    走廊里,众人都在盼着瞧瞧这刚刚出生的小世子。片刻后云战出来,一群人都围了上去。

    “行,不许睡,我回来陪你。”抱着起身,稍稍警告了下,随后离开。

    “这么哭可能是饿了,快给奶娘送去吧。”反正她是无力亲自哺乳,还是交由奶娘吧。

    云战点点头,“像!”

    “你看我说的吧,长得像你。”尽管还有点肿肿的,可还是像。

    撑开眼皮歪头看,云战抱着,那小小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云战的神韵。

    “小世子气力真足,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产婆说着吉祥话,听得秦筝也开心。

    襁褓里,小小的人儿还在哭,哭的整张小脸儿都是红的。

    云战看过去,那边产婆将包好的小人儿抱过来。

    “把我儿子抱过来我看看,哭的这么大声。”还在哭,中气十足的,可见有多健康。

    “是,你有经验。一会儿我给你换衣服,你再喝些水,然后再睡。”用手将她脸上额上的汗擦掉,云战轻声哄着。

    慢慢的眨眼,秦筝的眼皮却没什么力气,“我知道,我又不是没经验。”她生过一个孩子了。

    云战却没过多理会,拍拍秦筝的脸,“生出来了,先别睡,清醒。”

    秦筝一下子松懈下来,放开云战的手臂,那一块肉已经被秦筝咬的没知觉了。

    婴儿的哭声在房间响起,震得人耳膜疼。长廊上的人均露喜色,终于生出来了。

    “出来了。”产婆用巧劲儿的拉拽,正巧秦筝用力,孩子瞬间出来了。

    秦筝依言用力,满脸的汗,再不出来,她就要脱力了。

    “出来了出来了,王妃您用力。孩子太大,您得用力。”产婆也在喊叫,当时看秦筝的肚子就知道这一胎肯定不小,这会儿看见了,果然啊,这孩子长得大。

    云战微微皱眉,疼是疼,可也能让他感受一下她生子的疼痛。

    床上,秦筝咬着云战的手臂,转移疼痛,果然这个最好使。

    更加声嘶力竭的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不过一会儿过后就消了许多,众人还以为是生出来了,可是却没听到孩子的动静。

    叶古川低头看着她,什么都没说,毕竟她说的也是对的,秦筝这么疼,自然是因为那个弟弟。

    “坏弟弟。”所以,一切的过错都是因为弟弟。这一点,云倬序倒是拎的清楚。

    云倬序拉着叶古川的手,虽是还生气,可听见秦筝叫她也是害怕。

    剧烈的疼痛袭来,秦筝也终于喊出了声,站在走廊里的人听得清楚,都不禁的皱眉叹气,听着都揪心。

    云战无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不用,我还能忍住。”摇头,秦筝抓着他的手,她的手心一片汗湿。

    “再忍忍。咬我?”将手臂伸到她嘴前,也只能这样转移她的疼痛了。

    “好疼。”拱起身子,秦筝也是有些忍不下去了。

    产婆立即观察,还是摇摇头,“还得再等等。”

    “快看看。”云战拧紧眉峰,看向旁边的产婆。

    “我感觉他要出来了。”过去了这么久,秦筝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云战希望她能喊出来,奈何她咬住牙关怎么也不发出声音,十分能忍耐。

    房间里,秦筝满头的汗,她倒是能忍,比之生云倬序那时还能忍。

    秦倬然叶宇姐弟俩站在一边儿,瞧着顾尚文来来回回,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反正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期盼秦筝能顺利诞下孩儿。

    “唉!”叹口气,顾尚文来回的走,这生孩子啊,实在是让人心焦。

    “回公子,还得再等等。”产婆回应,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焦急,毕竟这种事情经历多了。

    “里面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顾尚文着急,看着产婆出来,急忙问道。

    时近傍晚,房间里除了产婆出出进进的,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秦筝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云战亦是,这二人自进入房间后就没再出来。

    还是不开心,但也没办法,若是不生出来的话,秦筝就得憋死了。

    叶古川笑笑,摸摸她的头发,“乖!”

    “不要弟弟。”云倬序撅着小嘴儿,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了。

    “不生气,待得弟弟生下来,姨母和王爷就会顾上你了。”看出身边的小人儿在撅嘴生气,叶古川安慰,轻声轻语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小小的云倬序被叶古川牵着,这时候爹娘也都管不了她了,看起来她也很是怨怼。

    产婆出入,亲兵也在外忙着传递东西,大部分人都赶了过来,站在外面的走廊等待着。

    诚如上一次,云战候在床边,抓着秦筝的手,虽她没任何表示,但他能感觉的到,她应当是很疼。

    秦筝躺在床上,脸色平静,只是某一时会皱眉,那就是肚子在疼。

    整个行宫瞬时忙乱起来,幸好接生的产婆早就已经接到了行宫,距离很近,很快的赶了过来。

    “走,回房。”用浴袍将秦筝裹住,云战横抱起她快步走出浴室。

    “我觉得今晚的小牛肉我可能吃不到了。”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肚子开始疼了。

    “怎么了?”直觉事情不好,几步奔过来,云战蹲在地上,几分慌张。

    云战起身去拿她干净的衣服,回身之后,却发觉秦筝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坐直了身体,秦筝却忽然的皱了皱眉。

    薄唇微扬,“穿衣服,之后就过去吃饭。”

    “小牛肉?好啊,再来些香喷喷的米饭,哎呀,说起来我都饿了。”一说就馋了,这可比怀云倬序那时轻松多了。

    “今晚想吃什么?新送来一些牛肉,说是小牛肉,很嫩。”坐在她身边,拿毛巾给秦筝擦头发,云战一边问道。

    缩着身子在浴袍里,秦筝走向水池边的软榻上,坐下,身子向后,给腹部让出足够的空间来。

    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滑,云战拿浴巾给她裹上,之后将浴袍披在她身上,如此尽心,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在水里解乏啊,出去了之后我就得靠自己的力气撑着他了。”仰着朝岸边滑,然后在靠近岸边时顺着云战的手站起来,最后上岸。

    “行了,别泡了,再泡一会儿,你就泡皱了。”走过来,一眼瞧见她那隆起的腹部。说真的,明显比怀云倬序那时要大许多,所以云战十分担心,到时可能不会那么容易的生下来。

    门口那巨大的屏风后,一人闪身进来,正是云战。恍若个寻常的居家男人,手里拿着干净的浴巾和浴袍,这是来接秦筝的。

    看着穹顶,秦筝一动不动的在水上漂着,又有热水放进来,因为明显感觉水变热了。

    浴池虽没有外面的游泳池大,可单单是泡着还是够宽敞的。

    平时带着这大肚子很疲乏,这样在水里漂着,倒是能解乏。而且,她儿子看似也很喜欢,所以,无事她就在这里泡着。天气好的时候能在外面的露天泳池里,但现在天气冷了就不行了,所以,只能在这浴室里了。

    泡在室内的浴池里,秦筝四肢浮起来,那隆起的肚子也露出水面,在水里漂着,倒是自由自在。

    那时生云倬序,秦筝就提前有预见,不过这次,计算着日子马上要到了,她却是一点预见都没有。

    这种时候,秦筝的确需要人陪,因为直至现在她还没预见,不知她儿子哪天会出生。

    这个时候,云战都是很忙的阶段,不过因着秦筝,他早早的将年关之际的事情处理好,然后陪着秦筝。

    孩子们也变化颇大,一年过去,他们好似都长大了许多。

    这流逝最快的不过时光而已,眨眼间冬季到来,秦筝大腹便便,也几近临盆之际。

    叶古川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对于他这未来的妻子,他也是诸多满意。而且,现在十分期待她长大的模样。

    小小的云倬序坐在马上,别看长得小,可是稳当的很。白嫩可爱的小脸蛋儿上诸多认真,看得出来,骑马是她喜欢的项目。

    校场上,叶古川为云倬序牵马,一圈一圈的走,他也没任何怨言。

    眸子空洞,秦筝的唇边却浮起笑意,他们幸福便好,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放心了。

    出现的,是两个孩子的未来。长大的他们,当真是般配,都说郎才女貌,这句话放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不差分毫。

    “别提这个啊,我什么事情都成,但唯独骑马不成。”秦筝哼了哼,看着那在校场上转圈的两个孩子一匹马,她的眸子渐渐陷入空洞。

    “公主才漂亮,这才多大啊,坐在马上就那么稳当。这一点啊,公主不像小姐,像王爷。”这种本事是天赋。

    “是啊。瞧川儿那小样儿,才十岁,那风度翩翩就流露出来了。”待得长大了,也不知会多俊俏。

    “小姐,您看公主和叶公子多好啊。”小桂也很是赞叹,虽说都年纪小小的,可看起来还是很般配。

    不过幸好此时云战不在,否则啊被他看见了,肯定会生气。

    秦筝看的开心,这么一瞧,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挺般配的。

    站在二楼的窗口,能直接的看到校场上,一匹杏黄色的矮马驮着一个小人儿在慢悠悠的行走,叶古川走在前给牵马,两个小人儿倒真是一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样子。

    抵达了行宫,他就直接去见云倬序了,小丫头会走了会说话了,他欣喜的很。

    自从新年时回家的叶古川回来了,大半年的不见,变化却是不小,个子拔高了很多。

    这小丫头这么坏,云战也是深切体会到了,不过便是如此,他也喜爱的紧。

    虽然可爱,不过脾气也越来越大,而且,对秦筝那隆起的肚子,她诸多的坏心眼。趁着秦筝不注意,她就朝着肚子伸手,可想而知,她完全是为了肚子里的弟弟。

    一口小牙都长齐全了,只不过不爱吃饭菜,吃的最多的还是牛奶。

    云倬序说话时几个字几个字的说,牙牙学语,却是可爱的不得了。

    骑着的当然是小矮马,小矮马本身就性格温顺,适合小孩子骑。

    而且诚如那时云战所说过的,她学会了稳稳走路就会骑马了,而当开始说话时,已经能稳稳的骑在马上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云倬序也长大了许多,并且,已经开始学着说话了。

    夫妻俩在湖上泛舟,逍遥恣意,虽云战不能每日都陪着秦筝过这种生活,但却是可以期待未来的。相信未来,他们俩能长久的过这种生活。

    一叶扁舟停靠在湖边,看得出这扁舟也是新做出来的,一切都按照秦筝当时的要求。

    这行宫的湖泊面积很大,四周的岸上花草繁茂,再远些就是围墙了。

    不过,虽那是段冉的陵墓,可现在他应该不住在那里了,他现在已经能自由的遨游在天空,所以,就算是不去陵墓看他,也总是能见到他。

    抿嘴笑,秦筝倒是想过去那边看看,段冉的陵墓就在不远处,也不知过去一年了,那里有变化没。

    云战斜睨了她一眼,“是啊,有心之人。”

    “说的也是,免得有心之人往两边跑。”这有心之人也不知说的是谁。

    “毕竟是边防线,自然得隔断出来。”隔着一座山头就是东齐,有墙是两国,没有了墙,那就是一家了。

    “一会儿去泛舟。说真的,这行宫的围墙实在是长啊,铁甲军建围墙是一绝。城岭,还有围墙,真是绝了。咱们行宫这么大,前后占地这么广阔,围墙都给围住了,倒是有几分监狱的风格。”虽说如此,可依旧恢弘。

    搂着她到一边的长榻上坐下,云战十分尽心的服侍她,堂堂西南王,兵马大元帅,谁人也想不到在无人时,他会是这般的温柔。

    “嗯,相当舒畅。”长发浸湿,不过却是开心的很,这行宫建的真是好。

    走上来,云战拿着浴袍将她裹住,“舒畅了?”

    都说游泳是最好的运动,对孕妇也是最好的,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在泳池中畅游一番,狗刨的力度不敢太大,来来回回的飘荡了一会儿,身体的疲乏也就都解了!

    起身走开,不过片刻回来,手里拿着宽大的浴巾,他是势必要做侍女做的了。

    云战看着她,眸中含笑,有那肚子,倒是沉不下去。

    沉进水里,之后浮起来,面朝上,她那隆起的腹部也跟着在水面若隐若现的,说她是大肚婆毫不为过。

    仅着肚兜和底裤,秦筝就顺着水池边缘的梯子下去了,温度正好,太阳还在头顶照着,简直舒畅的不得了。

    云战看着她,接住她脱下来的衣服,动作熟练。

    “瞧见了,两个进水口,脑子还挺聪明。就是冬天最冷的时候,也能在这里面泡着。”说着,开始动手脱鞋,她是真打算下去游两圈。

    “这游泳池有两个出水口,一个热水一个冷水,现在温度正好,要下去试试么?”蹲在池边,云战伸手试探了一下,说道。

    站在泳池边缘,微微翘脚往树墙后面看,她当时要的湖泊就在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她这小矮个都看到了。

    正对着的行宫楼阁上也无人行走,因为连带着这泳池,四周均是禁地,这处简直就是鸟不拉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泳池,完全是按照当时秦筝想要的建造的,而且当真是露天的,只不过四周是树墙,那树墙一人多高,当真和墙没什么区别。

    “走吧。”抬手搭在她肩上,二人顺着长廊走。这长廊上面就是楼阁,若在高处看,格局别致。

    “泳池呢?先去泳池,然后再泛舟。”相当期待,她要游泳。

    “泛舟可以去后面,有你要的湖泊。”那时秦筝就要湖泊,所以现在都有。

    “水塘真大,在这里面泛舟也行啊!”扶着长廊的栏杆往外看,这水塘面积相当大,百多平方。

    云战带着秦筝直接穿过大厅走出去,这长廊外是直接能看得到天空的,行宫围绕着这一大片水塘而建,看来自去年来了一趟后,这里有所改造。

    进入行宫大门,大厅相当宽敞,与皇宫的大殿无异。左右侧有分别通往楼上的楼梯,而正前方则能直接通往后面,穿过大厅,就是长廊,长廊下是水塘,还有荷叶荷花,美不胜收。

    “真的?多谢了,大元帅。”合她心意,秦筝拍拍云战的肩膀,相当满意。

    “后面是禁地,没有允许谁也不会过去。”后面是专门给秦筝辟出来的。

    “很好,在行宫里就瞧得见。不过,这泳池在行宫后面,后面不会也有校场吧?”那可怎么游泳啊!

    “练兵,跑马,均可。”当时就是这么设想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校场。

    “真没想到这校场会这么宽阔,跑马都不成问题啊。”看四周,秦筝叹口气,若不是马车直接行至行宫门口,还真得走一段路。

    云战伸手将她抱住,然后转移下车。

    “去你的,待得我儿子生出来,我天天扒窗户,吓死你。”哼着,秦筝起身离开窗户,下一刻从车门处出来。

    “好。不过你打算从窗户里出来?其余的地方能出来,但肚子会卡住。”云战揶揄她,她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了。

    秦筝的脸从窗户露出来,“过来抱我,我现在就想游泳。”

    马车外,云战只身走过来,“出来吧,去看看你的游泳池。”云倬序已交给了小桂,到了这里,他也该单独的陪陪她了。

    真没想到装修完毕之后会是这样的,秦筝也意外,那时以为会很清幽呢,没想到会这么气势恢宏。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眼睛都忙着四处乱看,校场宽阔,行宫更是精致巍峨。

    其实行宫并没有多大,起码与行宫前的宽敞校场比较起来显得占地很少,这校场宽阔,地面平整,乍一看好像铺就了一整块石板似的。

    队伍进入大门,被围在围墙后的秘密也进入了视线当中,秦筝靠在窗口看着外面,也不禁的感叹,真是恢弘啊。

    围墙的大门敞开,铁门高大,任何宵小都甭想穿过这大门或是围墙进入行宫。

    秦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那围墙是白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围墙外的道路铺就平整,花草皆具,单单是外面就漂亮的很。

    于翌日中午时分抵达行宫,还在马车里就瞧见了边角,高高的围墙将行宫围住,那围墙不见尽头,可见行宫有多大。

    便是修建行宫,修建城岭,也没有花百姓的一分钱,如此朝廷如此政府,做大燕的子民可是幸福的很。

    云战功劳不小,在整个西南民间的声誉都是顶呱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现在西南一片大好,也可见统治者的能力。

    行的慢,一天的时间也走不到行宫,早就在中途建了驿站,天色暗下来时正好在驿站休息。

    通往行宫的路很是宽敞平坦,队伍慢行,晃悠的秦筝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窗子开着,很容易看得到在马车里小憩的她,顾尚文不时的走到马车旁边看一眼,代云战照看。

    别看年纪小,现在一身骑马装,已经齐肩的头发被绑了起来,英姿飒爽。

    小小的云倬序坐在云战的身前,父女俩走在最前,威风凛凛。

    放眼整个队伍,只有秦筝不会骑马,她现在是连小孩子的毅力都不如,唉,要说她还算是珍稀动物,铁甲军中的珍稀动物。

    其余两个孩子也一直在学骑马,都小有所成,正好队伍走的不急,他们都能骑马。

    秦筝坐在马车里,其他人却都骑马而行。就连小小的云倬序都跟着云战骑马,她现在在马上,那可是相当的威风。

    队伍前往行宫,所有人都跟着,都想看看这新建的行宫是什么模样。

    但行宫现已可以入住,装修一新,只等主人了。

    山里的行宫已修建完成,现今铁甲军正在修筑城岭,城岭的工程就大了,兴许十几年都完不成。

    不过下一刻秦筝就站起来了,因为她没办法长时间的蹲着。云倬序收回手,不过看她却是仍旧不会放弃的模样。相信就算待得弟弟出生,恐怕她也会继续此等事情,小人儿的独占欲,不是一般的强。

    靠在秦筝怀里,云倬序乖乖的,不过小手却慢慢的靠近秦筝隆起的肚子,手心贴在她肚子上,看起来是心存不轨。

    “别瞧不起我啊,最实用的就是狗刨了!”秦筝轻哼,只会狗刨有什么丢人的,救命最实用了。

    “教她狗刨?我看还是算了。”云战揶揄,秦筝只会狗刨。

    “真的?太好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小魔头,妈妈教你游泳,咱们的行宫有个大泳池。”天气也好了,正好能游泳。

    “明天还要出去巡视,过几日就闲下来了。去行宫吧,都已经整理好了。”相信秦筝一定会喜欢的。

    “嗯,这话得我心。”点点头,秦筝很是爱听。

    “还不是像你么,王妃。”眸中含笑,看着她们母女俩如此亲近,云战心中颇多感慨,总算是不吵架了。

    抱在怀里又亲了亲,秦筝仰头看着云战,“你女儿越来越讨喜了,大元帅功劳不浅。”

    亲了她一口,这小脸蛋儿嫩的像剥了皮的鸡蛋,身上还泛着奶香味儿,真是乖。

    云倬序走过来,微微探头将自己的脸凑到秦筝面前,她这小模样讨喜的很。

    “是啊,大元帅教子有方。过来,让妈妈亲亲。”蹲下,因着肚子有些不灵便,所以姿势看起来很不雅观。

    “她越来越稳了,待得走路走稳了,估计就能自己骑马了。”翻身从马上下来,顺带着将云倬序也抱了下来。将她放在地上,她倒是自己能走,只是稍稍有些不稳而已。快满周岁了,相较于同龄人,她真的很灵活。

    “大元帅,小公主,你们回来了!二位真是威风啊,父女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是微酸的语气,可却能听出其中的骄傲来。她的丈夫,她的女儿,都如此优秀,怎能不骄傲?

    马儿飞奔至帐前,矫健的马儿稳稳的在秦筝面前几米处停下。

    远远的看着,秦筝也忍不住的弯起唇角,这小魔头是比她强,在马上坐的这么稳,小小年纪,倒是心性沉稳。

    云战回营,马队奔腾,亲兵在后跟随,云战一马当先,身前坐着云倬序,她屁股底下垫着厚厚的垫子,两只手还抓着云战手里的马缰,那小模样,就好像是她骑着马将云战带回来了似的。

    云战现在出去巡视都会带着云倬序,还没学会稳稳走路呢,倒是骑了很多的马。而且,现在将她放在矮马的背上,她居然也能试着骑一段路,这种天赋比之秦筝可强多了。秦筝那是四肢不勤,而云倬序,则是继承了云战的所有的优点,聪明的不得了。

    如此和谐,让人无心打扰。

    白雕卧在草地上,而秦筝则直接席地而坐靠在它身上,天空碧蓝,阳光普照,草场上绿野连绵,似乎都给了他们做了背景。

    顾尚文一口气憋在心头,却是发泄不出来,若是被那小丫头听到了,她肯定会攻击他。唉,难不成这小丫头就是他风流这么多年得来的报应?这报应未免太有攻击力了,老天啊,你若是能听到,能不能换个报应给他?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转身,秦倬然走开,别看年纪小,可这心性却比同龄孩子成熟多了。以至于让顾尚文觉得,这小丫头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古怪的老人。

    顾尚文不服气,“你肯定是说,我是那种不干净的人喽?小丫头,你可越来越过分了。说,这些话是不是王妃教你的?”他觉得,这小丫头就是在向秦筝学习。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干净的人,一种是不干净的人。”秦倬然果然说话是一套又一套,这小丫头长进很大。

    “你这小丫头,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话?小小年纪,别总装大人。”顾尚文收回手,其实他还真是不太敢惹她,惹毛了他就惨了。

    秦倬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淡然的拍了拍被他碰过的肩头,“别动手动脚。”

    “走吧,该考试了,叶宇都已经等了很久了。”顾尚文点了点身边人的肩头,这段时间以来,这小丫头长得很快。

    而顾尚文则慢慢的摇头,要说这白雕是真的聪明,专门赶在云战不在的时候过来,也是怕云战看见了不开心。所以,说它是段冉转世,他还是信的。

    远远地,顾尚文和秦倬然站在那里看着,秦倬然小小的脸蛋儿上诸多钦羡,羡慕秦筝能够有一只天空的王者做知心。而且,据听说这白雕不止是白雕那么简单,好像很可能是秦筝的一位故人转世。听起来真是美好啊,这种缘分几世都修不来。

    想着,秦筝转身抱了抱它,若是再次送别它,她心里可能真会舍不得。

    “唉!”叹了一口气,其实秦筝心里也有几分不确定,因为不知道它能活多久。这种巨型的雕能活多久没人知道,她更是不知。若是它几年之后再次死了,不知会不会再回来了!

    “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你继续在天上飞,得闲的时候就来看看我。也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怎么样?”抬手摸它的羽毛,虽是很硬,可顺滑的很。

    白雕低着头,却是不知它是否愿意。

    “我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待得儿女长大了,能担下职责了,我与云战便去闲云野鹤,你觉得如何?云战在军中奔波了这么多年,也该过些轻松的日子了。你呢?到时与我们一起啊!咱们两人一雕,逍遥快活。”畅想未来,现在愈发觉得未来前景光明。

    “我儿子很乖的,你都不知道,我总是能在梦里见到他。长得很俊俏,眉眼含笑,那模样倒是和你有点像,总是在笑着。不过这话可不能被云战听到,他会生气的,他心眼可小了。”秦筝轻笑的说着,而白雕也认真的在听,看起来,它真的好似能听懂秦筝的话。

    红唇弯弯,秦筝微微倾身靠在它身上,如此高大,靠在它身边安全感十足。

    白雕站在她身边,虽是高大,可是看起来却很是悠然。肯定是为秦筝高兴的,这种幸福,大概也只有云战能给她。

    “看见我的肚子了么?我儿子来了,心心念念的,终于来了。待得生下了他,我也就功成身退了,命里注定我会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想想还真是幸福。你觉得呢?为我高兴么?”心里其实也觉得它是段冉,说着说着就好似在与段冉说话。心想段冉一定会为她高兴的,他已经离世很久了,可他的样子还在眼前浮现,音容笑貌,不曾改变。

    白雕微微低头,用头在秦筝的肩膀上蹭了蹭,可见它是真的很想念她。

    “几个月不见,你变化真大,莫不是开荤偷吃了野兔老鼠?”照这个势头下去,它会长得比她还要高。

    抬手摸摸它身上的羽毛,感觉更坚硬了些,变得更结实了。

    瞧见了秦筝,白雕从空中落下来,收起翅展,它现今足足的与秦筝个头相当,可见它长得有多快。

    估计是山里的食物太好了,或者是它偷吃了兔子什么的,所以才成长的这么快。

    看它突然出现,秦筝也颇为欣喜,着实没想到它会变化这么大,成长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在山里‘闭关’许久的白雕飞回来了,在草原上空飞翔,低空飞行之时从头顶飞过,遮云蔽日,恍若一大片乌云,它长大了,而且长大了许多。

    云战深有体会,不过在头疼之际,却也有几分幸福之感,毕竟,有些人都无法拥有这种幸福。

    做男人其实也很累,尤其是在有了妻女看似幸福之后,若是她们之间矛盾重重,那么男人就更累了。

    站起身,秦筝继续伸手戳她,云战抬手拦住,然后将她也抱在了怀里。一手一个,这才算是平了她们母女俩之间的战争。

    云战摇摇头,“从出生到现在,她哭过的次数少之又少,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响。”从秦筝手里夺过云倬序,抱到了他怀里,小人不再嚎啕大哭,可是泪花儿挂在脸上,我见犹怜。

    本是没重打,小人儿却哭了起来,简直哇哇大哭,嘹亮的不得了。

    “你看吧,她坏着呢,看咱俩和好了她又不乐意了,居然还踢我。豆大的小东西,居然还踢我,打你屁股。”蹲下,秦筝拎起云倬序,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站在一边的云倬序仰头看着他们俩,小脸儿上满是不愉。蓦地,小人儿抬腿,似乎是要踢他们俩。然而,她平衡力不太好,小腿儿一抬,身子不稳,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翻了翻眼睛,秦筝乖乖的靠在云战的怀里,夫妻和好。

    “好了,别和我们姓云的结仇了,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个姓云的呢。”伸手将秦筝揽在怀里,云战哄道。

    云倬序不理会她,看得出这小东西可没觉得自己坏,独占之心人皆有之。

    眨眨眼,“是么?小坏蛋,你是这样想的?妈妈可没厚此薄彼,是你太坏了妈妈生气了。”

    “可是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你觉得呢?”双手负后,云战老神在在,似乎很知道云倬序的心事。

    “我不是厚此薄彼,是这小家伙太坏了。”秦筝不服气,她才没厚此薄彼呢。

    “所以你也想让我厚此薄彼?”云战暗暗摇头,喜新厌旧可是不行,待得孩子长大了,会恨他们的。

    “谁说的?我儿子总是在梦里让我见他,那么乖,我当然心疼当然喜欢。哪像这个小魔头,霸占我丈夫,还坏心眼的不想让弟弟生下来。小坏蛋。”低头看着站在一边儿的云倬序,她站的还挺稳的样子,小东西。

    薄唇微扬,云战抬手搂住她的腰身,“也不知是谁,总是将儿子挂在嘴边,你也是打算以后只与儿子过活,不要我们了?”

    “就知道和你女儿在一起,以后连媳妇儿也别要了。”还是生气,板着小脸儿。

    微微蹙眉看了她一会儿,云战恍然她是骗他的,“淘气,就是再生气,也不能骗我。以为你真的肚子疼了呢!”

    “哼,还知道关心我?不是更关心你女儿么?”冷哼,秦筝甩开他的手。

    “真的疼了?告诉我。”放下云倬序,让她站在身边,然后伸手小心的将秦筝扶起来。

    不过那小魔头,瞧她那模样,比刚刚更高兴了的样子。小坏蛋,估计是巴不得弟弟生不出来呢!

    纠结着脸儿,秦筝扫了云战一眼,那紧张的样子不是假的,算他有良心,还知道紧张她。

    她一有此动静,无视她的云战惊了,单手抱起云倬序几步奔过来,“怎么了?肚子疼?”

    重重的冷哼一声,然后眸子一转,秦筝捂着肚子哎呦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如此被无视,秦筝气的不行,横眉瞪眼,但是那二人却完全无视。

    云战蹲在那里扶着云倬序正训练她走路,秦筝这一通吼,父女二人同时朝她看过来,但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俩人就共同的收回视线,继续专注于学习走路。

    “云战,云倬序,你们俩给我听着,从此以后咱们就是敌人,楚河汉界划分清楚,你们俩若是胆敢来惹我,小心我对你们俩不客气。姓云了不起?我和你们的梁子结大了。”朝着那二人吼,秦筝带着肚子里的‘同伙’,与云战和云倬序下战书。

    虽是肚子隆起了一些,不过完全不妨碍她步履生风。

    “连你也开始说我?小丫头,一边去。”夺过她手里的汤碗一饮而尽,然后迈开大步朝着那父女俩走去。

    “所以呢,日后小姐要和王爷变成敌对两方咯?要是那样,还是王爷和公主胜算大,王爷天下无敌,公主也天下无敌。而小姐呢,弱不禁风,将来小世子又不知有何本领,依奴婢看啊,小姐和小世子会完败。”小桂分析,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们俩在故意排挤我,还排挤我的儿子。”一家四口,看来日后要分成两派了!

    小桂忍不住笑,“公主是王爷的女儿,王爷疼公主是天经地义的。小姐您生什么气呀?王爷若是不疼公主,您才该生气呢。”

    “和云战生气呢,这厮,你瞧瞧他,近来都不理我了,只顾着哄他的女儿。哼,有什么可哄的,交给别人不是一样做。还总带着她四处去巡视,都没带我去过呢。”嘟囔,嫉妒是真的。

    “小姐,您哼什么呢?时辰到了,您该喝汤了。”小桂从炊事帐的方向过来,手里端着青瓷小碗。

    站在军帐前,远远的看着在教云倬序走路的云战,秦筝暗暗冷哼,那么有耐心呢!

    不过她如此张扬,却是让某个男人心气不顺,之后愈发的宠溺骄纵云倬序,看的秦筝也生气。一时之间,两个人就无声无息的冷战了起来。

    她这儿子确实是乖,比那小魔头不知乖多少倍,没让她有一点的不适,还经常在梦里和她相见。这么乖这么俊俏的儿子,尽管还没出世,秦筝就已经为他骄傲的不得了了。

    随着肚子的变化,秦筝有时也会在梦里见到自己的儿子,骑着白马在草场上飞奔,帅的不得了。

    草原迎来了春暖花开之时,风景更是美不胜收。秦筝的肚子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悄悄的隆起来了。

    山里的行宫建造的差不多了,据说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了,秦筝很想去看看,不过云战却说过些日子,不知他到底有什么安排。

    云战却是不太在意的模样,抱过自己的女儿,怎么看都喜欢。便是有小脾气又如何?如此有个性,不愧是他的骨肉。

    “急了!给你吧,你的女儿,你负责哄。”将云倬序塞到云战怀里,这小东西,她无力教训她了。

    “看吧看吧,她就是故意的。告诉你,这小东西坏着呢,到时弟弟生出来,可得离她远点儿,否则啊,指不定怎么欺负他呢。”张嘴一口咬在云倬序的脸蛋儿上,不轻不重,却咬的云倬序伸手推秦筝的脸,她一副生气极了的样子。

    云倬序小腿儿一蹬,正好踢在了云战的手臂上,显而易见,她不许云战摸秦筝的肚子。

    “只是你横眉冷对,她心里不舒服而已。”走过来,云战单手绕过秦筝的腰身,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腹部。

    “云战你看,这小东西就是不满我肚子里的弟弟,趁机的报复呢。”这小脾气也不知像谁,坏。

    小嘴儿抿抿,最后收回手,她还真听懂了秦筝的话。

    “你想电我?小东西,你敢电我我就把你扔出去。”这小东西,胆大妄为。

    在秦筝的怀里,云倬序却是不怎么开心,一只手伸到秦筝的脸上,惹得秦筝立时瞪眼。

    “来吧!让妈妈抱抱,不许发脾气啊,否则打屁股。”伸手接过来,秦筝在她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这小丫头的头发又长了许多,微卷的,可爱的很。

    转头看过去,秦筝可是不觉得这小魔头想她了,兴许还在讨厌她的肚子呢。

    “来吧,女儿想你了。”云战单手抱着云倬序走过来,他挺拔高大魁伟,用一只手臂托着那小小的人儿,看起来极为有爱。

    “唉,还是我西南好天气,在皇城都要冷死了。”远远地看着那些奔跑的矮马,秦筝长叹,她这身体也舒服的很,儿子如此乖,她这心情就更好了。

    养殖场里的矮马都被放出来溜达了,那就是一匹匹奔跑的金山,让秦筝的心情瞬间好起来。

    没有回天阳关,而是直接去了草原大营,草场上的养殖场热闹的不得了,这个季节草原上开始泛绿了,这可比皇城好太多了。

    看来这丫头是个喜欢刺激的主儿,将来长大了也更不省心。

    云倬序小小个人儿也是相当喜欢骑马,马儿奔跑起来时,她就咯咯笑个不停,在后面马车里都听到了。

    朝着西南行走,这气温慢慢的就升高了,而云战也不喜长久的窝在马车里,最后在进入西南之后抱着云倬序离开了马车,父女二人骑马而行,逍遥快活。

    无奈的摇摇头,谁让他是丈夫又是父亲呢,这些也是他应该做的。而且看来,注定要这样一路回西南了。

    腿上躺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云战现在反倒代替了枕头和大床了。

    云战调整了一下怀中小人儿的姿势,她果然闭上了眼睛。

    而云战怀里的小人儿,也因为马车晃晃悠悠而显得昏昏欲睡。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终于散去了,秦筝转了转身子,最后躺到了云战的大腿上,继续睡。

    马车里,秦筝倚在一侧闭眼小憩,而照顾云倬序的任务就成了云战的了。别说,他还挺有耐心的,抱着她,动作很轻,生怕会伤着她。

    终于离开,队伍声势浩大,城里的百姓自然知道。再次送别,而且这次仍旧有人给秦筝礼物,亲卫队也忙着收那些百姓扔过来的礼物,每次离开皇城,都是这个模样。

    其他的孩子也陆续的上车,顾尚文这老妈子当的很是合格,至少这一个月来,没再听到他的惨叫,可见他做的还是很合秦倬然的意的。

    顶天立地的云战,也有如此温柔一面,让人不禁感叹,这世上最神奇的就是感情。无论是男女之情,还是儿女亲情。

    挥挥手告别,秦筝先进入了马车,云战抱着云倬序,如此魁伟男儿,抱着小小的一个人儿,却是给人另一番感觉。

    云锦昭与楚桓送别,一直送到了城门,再次相见,怕是又得过去几年了。

    翌日,终于启程离开了皇城,而这一次,云战也心甘情愿的身居马车了,因为他要照顾云倬序。

    其实只是,忽然间觉得没有什么可耿耿于怀的了,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儿子也在秦筝的肚子里,一切如此美好,根本无需对别人介怀,反倒浪费时间。

    “是么?”垂眸看了她一眼,云战扯着她离开,却是不觉自己心胸宽阔。

    扭头看着楚桓离开的背影,秦筝慢慢收回视线,“大元帅,你现在变得胸襟宽阔了!”

    楚桓的表现秦筝理解,毕竟他们俩已经达成了共识了。只是,这云战玩的什么?

    全程,都是这两个男人在说话,之后楚桓离开,只是在走的时候冲着秦筝点点头,便走了。

    秦筝看着他们,心里也觉得奇怪,云战这态度值得玩味儿啊!

    “若得了空,我肯定去。”楚桓点点头,淡定回话,这两个男人之间好似是有点什么。

    “多谢,楚相若有空闲,可到西南去散心,本王随时欢迎。”云战反倒是较之以往多了几分热情。

    “听闻王爷王妃明日就要启程回西南了,在这儿祝你们一路顺风。”神色淡然,他总是那么冷清的模样。

    “楚相。”云战拱手,放开手后再次抓住了秦筝的手。虽长廊的地面不滑,不过还是不放心。

    “九王爷,九王妃。”走过来,楚桓步子沉稳,边拱手道。

    “呦,楚相爷。”看见了楚桓,秦筝弯起眉眼。

    即将走出长廊,长廊尽头却出现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桓。

    薄唇微扬,云战还是很喜欢听这话的。毕竟是他的女儿,血脉骗不了人。

    “大元帅打算兼职奶娘?也好,你那女儿喜欢你,不喜欢我。”秦筝乐得,有云战照顾,她就省心了。

    “放心吧,还有我呢。”她有身孕,又怎能让她独自一人照顾。

    “我还能再轻松一天,待得回去,又该日夜的和那小魔头相处了。不过她现在可是不喜欢我,不知这一路怎么闹腾。”慢行,牵着云战的手,秦筝安全感颇足。

    夫妻二人又恍似过客似的走回宫殿,长廊幽幽,宫人低头行走,禁卫军在长廊下来来回回,便是如此,可也决计不似以前,这宫里多了那么点儿人情味儿。

    马上要离开了,云倬序那小人儿更是被皇后整天抱着,不舍的很。小魔头也好似很懂似的,这一天来在皇后的怀里开心不已,总是咯咯笑,惹人喜欢。

    放下碗,秦筝擦擦嘴,不管吃什么都能吃进去,她这儿子真是乖,可不似小魔头,那么能挑拣!

    云战无声的笑,看她这么能吃,他心里也高兴。那时有云倬序,挑挑拣拣的吃东西,愁死人。

    “好,你看着。”眉眼弯弯,秦筝端着碗,然后几口喝光,这胃口当真是相当好。

    “既然胃口好,就都喝了吧。”将勺子放在碗里,云战看着她,眉目柔和。

    仰脸儿看了他一眼,秦筝接过,“和有小魔头那时候完全不一样,我胃口好得很。”

    “时辰差不多了,将汤喝了吧。”门外有宫人送来羹汤,云战亲自去接过来,随后走至秦筝面前递给她。

    “好,娘娘和皇上都这么喜欢那小魔头,往后肯定会经常来打扰你们的。”这么受宠,自然得经常来走走。大燕唯一的公主,注定会受尽千万般宠爱。

    “谢什么,叫我一声皇奶奶,这些都是应该做的。明年啊,倬序也会跑会走会跳了,就将她送过来住一段时间,也免得本宫和皇上想念她。”这一走啊,皇后还真有点舍不得。将近一个月,她每天都和云倬序在一起,这孩子分外惹人疼。

    “这么多,多谢娘娘了,看来我们很久都不用给她做新衣服了。”走过去看看,都是好料子,小小年纪就穿这么好的衣服,命真好啊!

    “过几日九王与九王妃就走了,这些衣服是本宫着人给倬序做的。大小都有,估计能穿到她周岁。”皇后命身边的嬷嬷将做好的衣服拿过来,两大包裹,颜色鲜艳质量上乘。

    云锦昭抱着云倬序在宫殿里溜达,他这大忙人鲜少有这空闲,此时看起来就像个尽享天伦之乐的寻常老人而已。

    小东西,脾气大的很,不过有脾气也不错,身为公主,是该有点小脾气。

    因为她肚子里有弟弟了,而这小东西又独占欲很强,估计是生气弟弟来了。而现在弟弟在她的肚子里,所以,她就开始对她发脾气。

    秦筝暗暗生气,下一刻却恍然,她好像知道这小丫头在别扭什么了。

    “唉,也好,待得倬序长大了再来。长大了你爹娘也管不了你了,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云锦昭起身走过来,将云倬序从秦筝手上夺走。别说,一离开了秦筝的怀里,她就不闹腾了。

    “是啊皇上,九王和九王妃也会舍不得的。”皇后温柔说道,其实倒是蛮想将倬序留在这里的。这孩子长的漂亮又很乖,宫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

    秦筝扫了一眼云战,随后摇头,“待得她再大一些吧,否则啊,留在这里,再见到我们就不认识了。”

    云锦昭笑起来,“不如这次就将倬序留在宫里吧,这皇宫她可是喜欢的紧。”

    秦筝眉毛竖起来,“小东西,你最近对我有意见?怎么总是不理我?”这小魔头,不知存的什么心,现在表现的和她一点儿都不亲近,也不知闹什么别扭呢!

    将云倬序抱过来,怎知这小东西开始扭捏,看样子是不想呆在秦筝的怀里。

    见着了秦筝,云锦昭便一通夸奖,夸得秦筝都不好意思了,只是小事一桩,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也是很意外,秦筝不止眼睛特别,现在连脑子都这么灵活。

    这事儿不知何时传到了宫里,云锦昭的耳朵灵,很快的就知道了。

    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很快的传开,闹得人人都知道九王妃不止是先知,还很聪明。

    冷眼瞪他,秦筝不爱听,她本来就很聪明,只是有时故意的大智如愚而已。

    云战却不觉如此,抬手摸摸她的后脑,“看来我儿子真是个聪明人,还没出世呢,就开始感染他娘了。”依据秦筝的智商是不会那么聪明的,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肚子里的孩子。

    “是么?我本来就聪明。”秦筝哼了哼,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听到那两兄弟在吵,她瞬间想到了解决办法而已。

    “什么时候,王妃变得这么聪明了?”感觉她这脑子转的越来越快了!

    “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扫了他一眼,秦筝扬起下颌哼了哼。

    云战则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满载笑意,刚刚她在马车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马车里,秦筝盘膝坐下,悠然恣意。

    官兵也听到了旁边百姓在说,自然也是知道了刚刚那是谁。九王妃啊,说不准九王爷就在马车里呢。赶紧清开道路,让马车过去。

    “这不就解决了?别吵了,赶紧让开路,我们还要回家呢。”也听到了他们在说九王妃九王妃什么的,秦筝转身进入马车,再呆一会儿,可能就得被彻底堵在这儿离不开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秦筝,开始小声的告知旁边人,不过片刻,所有人都认出了她。

    “说的是啊,你们互换吧!”官兵一愣过后也认同,要他们互换。

    “别吵了!既然哥哥觉得弟弟分的遗产多,弟弟又觉得哥哥分的遗产多;那你们俩互换好了,各自满足,吵什么吵!”秦筝看不下去,猛的掀开兜帽大喊一声,吵嚷的街道立即静了下来。

    站在车辕上看着,秦筝渐渐皱起了眉,这种事情这么容易解决还用争吵?那些官兵也是蠢脑子,用得着去府衙告到官老爷那里么?啧啧,一个个的猪脑子。

    官兵在旁吼喝,可是这两兄弟吵得不可开交,连官兵都不放在了眼里,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也怪不得道路不通,都被看热闹的堵住了。

    听得出是二人是因为老父死后遗产分配不均而吵起来的,哥哥认为弟弟分的多,弟弟又认为哥哥分得多,互相的讨要比自己多出来的那份儿,绝不吃亏。

    只不过,这亲兄弟也吵架,而且大有从此以后不相来往的样子,一切皆因为一个字,钱!

    便是官兵来了,可俩人还在吵,而且通过他们争吵的内容可以听得出,他们是亲兄弟关系。

    前方的街道上,两个样貌很相似的壮年在吵架,各自的身后还有两个妇女,看起来分别是他们俩的妻子。

    “我看看,大白天的吵什么呢?”坐不住,秦筝起身走出去。

    “外面有人在吵架,将街道都堵住了。放心吧,一会儿就散了。”云战很沉稳,看得出来并不着急。

    吵架的声音还不如这帮官兵的嗓门大,成功的将秦筝吵醒,“谁在叫来叫去,烦死了,不让人睡觉。”忽的坐起身,秦筝不满嘟囔。

    诚如云战所想,不过片刻官兵就来了,呼喝着要他们有麻烦去府衙,不许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否则都抓进大牢里去。

    秦筝还在睡,云战也没叫她,等一会儿便等一会儿,在天子脚下大吵大闹,不过一会儿官兵就得过来。

    往城里赶,虽是挑拣着人少的城门进去,却不想在走了一段路之后马车就停了下来。而且前方吵闹声不断,好像有人在吵架。

    云战一切任她,低头看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这觉来的也快,说睡就睡。

    “唉,又要回去了,实在无聊。腿伸直,让我躺会儿。”在云战的腿上敲了一巴掌,随后身子一歪躺在他腿上。

    因着是秘密出来的,所以云战也没有骑马,也免得引起城里的百姓将他们围起来,秦筝的那些信徒,实在是太热情了。

    马车停放在山下,夫妻二人登上马车,然后一路回宫。

    云战倒是很想扛着她,不过碍于她现在肚子里有情况,背着就背着吧,这点重量之于他也不算什么。

    “多谢了。”喜滋滋的爬上去,然后被云战背起来,下山不用自己走了,真是痛快。

    云战看了她几秒,随后听话的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虽身披大氅,可后背宽阔,便是秦筝躺上去也是够用。

    “慢着!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呢,不想辛苦的走下山路。大元帅,弯下你的腰,背我吧。”可不会这么容易的就下山了。

    低头看了看她,云战颌首,“走吧。”

    “嘿嘿,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又说我鬼话连篇。哎呀,成了,登山一路辛苦就为了在这山上看一眼。既然都看到了,那咱们下山吧。”来这山上走一圈,心情格外好。

    “福地?鬼迷心窍了。”摸摸她的头,云战轻叹。

    “过去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再见了。虽然过去很久了,可还是觉得,那地方既是个凶地,又是个福地。”遥望着,似乎依稀的还能看到宫殿四周飘荡的死气。

    “嗯。”点点头,云战自是知道秦筝在那个地方度过了四年。

    “云战,那个地方是皇陵对不对?”虽然很远,可是那山上都修建了宫殿,在这儿一看,格外的清楚。

    静看这山下的风景,秦筝的视线慢慢的放远,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地方。

    扬起下颌,秦筝几分得意,“孺子可教也,乖!”

    云战无言,抬手搂住她的肩膀,“错了,保证不会再犯。”

    “是是是,大元帅你最厉害。我呢,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懂。”秦筝连连摇头,看不懂就看不懂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因为在这里看的清楚,所以宫里才有所改造。若是细看的话,也能分辨的清楚。”当然,得是对皇宫熟悉的人。

    “还真看得到皇宫。看的还挺清楚,只不过,我才发现,宫里所有的宫殿好像长得都一样啊。琉璃瓦的颜色也是相同的,分不清哪儿是哪儿啊。”皇宫的格局其实有点奇怪,要是按着东西南北找的话,找不清楚的。

    继续登山,山巅之上确实辽阔,能望得到整个皇城。在这里,才发现皇城有多大,房子连绵,一望无际。

    “好,那就存在肚子里。”云战失笑,抬手滑进她披风里轻抚着她的腹部,她若真能存住啊,他还真得说一声佩服她。

    “哼,怎么惩罚我?告诉你,你还真别威胁我,否则啊,我就把他放在肚子里不生了。”哼了哼,云战的惩罚,都和他的力气分不开,她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云战最后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待得生下了他,我再惩罚你。”

    “你不也是有了女儿就不要媳妇儿了么,彼此彼此。”秦筝反驳,话顺溜的很。

    “有了儿子,就不要相公了。”云战的语气不乏不愉。

    “本领?我估计是没有。但肯定有个好脾气,对我都这么好,我现在没一点儿的不适。”晃晃脑袋,秦筝一手滑进狐裘大氅里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愈发骄傲。

    “你就没在梦里预见过,我儿子到底有什么本领?”有云倬序在先,云战倒是很期待。

    瞪眼,秦筝哼了哼,“你才聒噪呢,我现在是条理通顺,脑子也清楚的很。估计是我儿子的功劳,让我这犯傻的脑子都清醒了。”

    “某个聒噪的人有孕在身,便是再吵人,我也会忍着的。”这某人指的是谁可想而知。

    “嗯。大元帅,我发现你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俊了嘛!”歪头看着他,云战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对她也是,以前总是会故意的和她唱反调,然后说一些噎人的话。现在也不说了,老实的不得了。

    “满意了?”看她那样子,云战无声的笑,在这个季节里,这一抹绿色很是亮眼。但抱着这绿色的人儿更亮眼,以他的视线来看,好似都在泛着光。

    “真好看,还真是绿色的。”接过来,这一簇绿色其实和冬青挺像的,不知到底是什么植物,这么顽强。

    摘下树冠上那一簇绿色,云战直接跃了下来,那么高,他落地之后却没一点儿异样,什么冲撞力对他好似没一点作用。

    秦筝站在树下看着,笑容犹在眉眼间,现在哪怕她说她要天上的月亮,估计云战也会去给摘。

    脚下一点,下一刻云战的身影跃离原地,跃上树干,随后攀着树枝,轻易的跃上树冠。

    “等着。”云战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松开她的手。这种事情,绝对是小意思。

    “我想要。”红唇弯弯,秦筝现在可以坦然的要任何东西。

    “我也不知。”云战微微仰头看了看,然后摇头,他也不认得。

    “这是什么树啊?这么奇怪,和冬青似的,这个季节居然还是绿色的。”秦筝很是好奇,从来没见过。

    其实大树的下半部分也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树冠上竟然是绿色的,而且就那么一簇,好看的很。

    重新牵着秦筝往山上走,越往山上,树木愈发茂盛,而且,有些古怪的树也出现在视线当中。

    所以说,她这个儿子绝对是个好样的,不似小魔头那般会折磨人。她欣喜异常,若都是这样的孩子,那她情愿多生几个,太乖了。

    “走吧大元帅,去山顶。”休息够了,秦筝站起身,这刚刚有孕,身体也没任何的变化。而且她也没任何身体方面的不适,胃口还是以前那样儿,一切如常。

    “是是是,你纯良。”附和,云战现在不与她争辩,这人儿现在能言善辩,而且看起来智商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还说自己傻三年,傻了一年就不傻了。

    “切!好像现在饥渴难耐的是我一样,你别误会啊,我可是心地纯良。”扬起下颌,秦筝当真会演戏,好似刚刚邪恶的不是她一样。

    “老实些,否则真把我惹火了,你就惨了。”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云战却是不同意。若是以往他肯定乐得,但现在,他可是不想。若是真的动作剧烈,再伤着她,得不偿失。往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一时。

    “那就不脱裤子呗。”秦筝招数多多,听的人忍俊不禁。

    薄唇微扬,云战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真的打算在这里?你的大腿会被冻掉的。”

    “正好,那在这里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身子转过来,秦筝笑得眉眼弯弯,而且眉眼间几抹邪恶,她有开始瞎逗弄了。

    “不止干净,而且一个闲人都没有。”纵观这整座山,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这松山也是禁地?那就对了,我说怎么这么干净。”秦筝摇摇头,这山都被云家承包了,有权,就是这么任性。

    “确实能看到。不过,这松山也不是谁人都能来的,你以为这山路上的雪是谁打扫的。”云战声线低沉,虽他在皇城没生活多少年,可是了解的却很多。

    “去啊,怎么不去?十皇叔说在这山顶能清楚的看到皇宫每个角落,我才不信。要真是如此,几百年前你们云家就把这松山给平了。”皇宫内院,怎能任凭他人清楚窥探。

    “那这山顶还去么?”搂着她,云战这椅子当的很是心甘情愿。

    秦筝也不客气,坐下,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唉,还真累。我可能是真的太懒了,长时间不运动,走了几步路就觉得累。”敲自己的腿,腿上的肌肉酸的不得了。

    旋身坐下,云战拍拍自己的腿,显然是将自己的腿当做了椅子供秦筝使用。

    顺着石阶往上走,虽是下过雪,可是这松山有人清扫,所以石阶并不滑。一步步往上走,终于到了半山,半山建有一座亭子供人休息,云战便牵着秦筝走了进去。

    “不反悔就好,我可等着那一天啊。”秦筝轻笑,其实那一天到来的话,估计也得二十年以后,时日长着呢。

    “不反悔。”云战长叹了一声,真的不反悔,虽说他们夫妻二人一直在一起,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回了西南,陪着她的时间其实很少。而且来来去去的,都是在军营中,真的没有与她一同悠闲过。待得年纪大了,也该清闲了,否则到时老了走不动了,想带着她出去走走都不行。

    “真的做决定了?不会反悔?大元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可别反悔啊。”任云战拉着她,秦筝倒是轻松。否则这种爬山啊,她是受不了。

    “算了,你老老实实的就行了。待得两个孩子成材,我就带你游山玩水。”这几天云战也想清楚了,待得孩子长大能掌事了,那么他就卸下一身职责与她闲云野鹤。

    “当然不想,不过若是大元帅还想要的话,我再尽力帮帮你呗。”秦筝说的生孩子好像拉屎那么简单似的。

    “你觉得两个不够还想再生?”走在前,云战牵着秦筝的手,几乎都是他在拽着她走。

    新年过了,过些日子也该走了,总是困在宫里无聊,云战便带着秦筝出宫来。这松山就在城郊,虽是一座不大的山头,可是要爬上去也需要很多时间。

    “这皇城就是我的福地,只要来了,就总是能有好消息。上次有小魔头也是在皇城,这次我儿子来了,也是在皇城。看来,皇城是一个能够让人多多生孩子的地方。大元帅,若是下回你还想要孩子,再带着我来皇城就行了。”天气晴朗,可是温度依然冷。走在松山的小路上,秦筝悠然叹道。随着她说话,白雾袅袅,可见这里的温度有多低。

曾经的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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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倬序扬了扬眉尾,蓦地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这一眼,历时八年,二人再次看进对方的眼眸深处,犹如儿时那般,他牵着她,她望着他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相信没人会嫌钱多。”叶古川依旧是笑着的。

    双手负后,叶古川踱步至她身边,微微侧颈看向她,她个子高挑,根本无需低头看她。

    “叶巨贾也有兴趣?”回话,云倬序倒是相当淡定,便是心里如何不平静,她的脸上也绝对是淡然无波的。这是一种本事,天生就有。

    “听说,你要出海去寻宝。”叶古川先说话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先与她说话。声音那么好听,就像丝钟。

    云倬序依旧是一动不动,也不回头,知道他在看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随后,向后退一步,重新关上门,这走廊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对面的房间门从里拉开,秦倬然一眼看到外面,脚步一顿。视线于那二人之间来回几圈,随后觉得这时候自己可能不适合在场。

    一时间,二人在走廊中都处于静止状态,就好像被点了穴一样,两人都一动不动。

    站在房门口,叶古川看着她的背影,体态修长,婀娜多姿。

    慢慢的收回动作,云倬序也没回头,每次相见都是这样,她不会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和她多说一句。

    这懒腰还没伸完,就听得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懒腰的姿势卡在那儿,不用回头云倬序就知他在看她!

    一间客房的房门打开,一袭白裙的云倬序从房间走出来,伸懒腰,懒洋洋。

    清晨的太阳升起,位于高处的三楼最早的照到了太阳。

    这一夜,整个三楼都静悄悄的,没有人随意的出入,好似这三楼根本就没住人一样。

    深知她心底的别扭,不过总有一天她会想清楚的,他是她未来的丈夫,而且此乃天定,不会有改变。

    眉眼间氤氲着淡淡的笑意,想起隔壁的人儿,唇角的笑加深了几分。

    隔壁,这所有房间的格局都是相同的,如云倬序一样,叶古川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白衫飘然,他整个人恍若出尘一般。

    出现就出现吧,反正她也不会躲着他,只是佯装不太熟而已。

    不过说来他也很奇怪,自她跟他疏远后,他也没有再与她多说过话,就好像无意中两个人都互相疏远了似的。可他那种疏远却很奇怪,因为真正的疏远就是不见最好,可这么多年他却总是出现在她眼前,在她面前晃。又不与她多说话,真是很奇怪。

    房间里仅剩云倬序一人,靠着软榻,她无声的叹口气,追来便追来吧,反正她走到哪儿他都能找到。

    “行了,认真想想吧。想明白了就过去聊聊,也免得一个四处走,一个四处追。”秦倬然起身,随后离开,她的房间在对面。

    “说的是啊,也不嫌累。”云倬序几不可微的摇摇头,也是无奈。

    秦倬然起身去关门,回身走过来看了一眼明显心思飞走的云倬序,清冷的脸上几分笑意,“走哪儿追到哪儿,真是不容易啊!”

    “关门。”云倬序没理会,看着别处,她一直挂着微笑的唇角也失去了笑意。

    秦倬然转过身来坐下,看向云倬序,“告诉你呢,若是无聊就过去坐坐。”

    “闲来无事可以过去坐坐,就在隔壁。”眉目含笑,叶古川又说了一句,随后几步离开。

    “倬然。”叶古川收回视线看向秦倬然,声线沉稳,听起来恍若丝钟,清冽悦耳。

    背对门而坐的秦倬然放下杯子,站起,转身看向门口,“叶哥哥。”

    云倬序也看向他,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在经过门口时,公子停了脚步,转头看进房间,视线直指那靠在软榻上的人儿。

    一袭白衫,清淡无华,公子如玉,翩然飘离。面容俊美,眉目含笑,恍若身披皓月,所过之处,便是枯萎了的花草似乎都会重返风华。

    门口,一抹白出现,之后那人便进入了视线当中。

    秦倬然悠然喝茶,听着走廊里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她心情更好了。

    云倬序慢慢收回视线,与秦倬然的视线相对,便是看到了她唇角的兴味盎然,她也没心思追究。

    那些下人施礼过后便走开,然后就听到了开隔壁房间门的声音。

    秦倬然回头,一看之下嘴角掠过一抹玩味儿,这么快就追来了?

    他们经过这间开着门的客房,稍稍的向房间里看了一眼,下一刻皆停住脚步,拱手深鞠躬施礼。

    经过门口的应当只是下人,穿着相同,步伐一致。

    可这一看,她眸子一动,身上的慵懒去了大半。

    云倬序微微歪头往门口看,她们进来时并没有关上门,门还敞开着,很容易看到经过的人。

    登上了三楼,那些人朝着客房走来。

    楼下有人上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不过脚步声不算杂乱,倒是沉稳有序。

    王爷还说希望他这个女儿不会像王妃一样聒噪,可惜最后还是和王妃如出一辙。

    看她不说话,秦倬然终于觉得消停了,其实她还是喜欢她小时候,尽管憋着坏心思,可是话少。自从跟着王妃学习后,与王妃相处的时日多了,就不得了了,话多至极。

    因为从小她就觉得他是哥哥,稳重成熟值得信任的哥哥,做丈夫?很别扭。

    改变不了她就不改变,可是,还是别扭。

    妈妈说过的话基本上不会有假,她说在她怀着她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将来会和他成为夫妻。看来这种事情是天定的,改变不得。

    未婚夫?自从十岁时知道她和他从此后会成为夫妻后,她就和他关系变淡了,八年了,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

    扬了扬眉,云倬序没再说话。

    “会推拿术的女子少之又少,基本上没有。”女人力气小,学不了推拿。

    睁开眼,云倬序扫了她一眼,“大不了我找个女的呗。”

    “还想要推拿的?不怕你的未婚夫生气?”在桌边坐下,秦倬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这房间真是不错,那么贵也值了。不知这里有没有推拿的,松松筋骨也好。”云倬序闭上眼睛,容貌姣美,这样懒洋洋的,更是有种别样的魅惑。

    几步走至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身子一歪倚靠着,便是姿态如此随性,可依旧透露出几分贵气来。

    进入客房,这不愧是最贵的客房,里面的装修果然好。无论是杯盏桌椅,亦或是床上用品,皆是上乘。

    “说得对。”秦倬然赞同,满处都能看到人渣。

    “人渣真是多啊,这大燕最不缺的就是人渣。”朝着房间走,云倬序悠悠轻叹,便是她这一辈子游走四方惩罚人渣,估计也惩罚不完。

    上的三楼,这一层就比较安静了,这属于上房,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有点钱的,因为一天的房价很高。

    楼下闹成一团,二人悠然上楼,恍若没听见一般。

    云倬序扫了一眼,随后绕过那躺在地上的人踏上楼梯,秦倬然亦是如此,恍若没看到地上躺着个人一般。

    同伙人发愣,老板被吓得抚着心口从柜台里翘脚往外看,不知那恶狠狠的人忽然之间怎么了。

    一切发生的过快,其间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周遭人根本无法看清。只知那人是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就晕过去了。

    正好云倬序就走在他身后,他后退之时眼看着碰到她,云倬序抬手一挡,手心贴着那人后颈,之后又快速收回跳离开,下一刻那人就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秦倬然一眼看过去,眸光如刀,那人痛叫一声,立即松开老板脚步不稳的向后退。

    云倬序与秦倬然一前一后朝着楼梯走,路过柜台时,那在吵闹的一拨当中一人恶狠狠的抓住老板的衣襟,凶相毕露。

    进入大门,这酒楼里的客人擦肩接踵,小二忙的脚朝天,还有一拨人在柜台前吵闹,非要老板给倒出个客房来。

    二人返回,这休息的地方是这小镇最豪华的酒楼,共三层,每天都客满为患。

    “行了,咱们回吧。回酒楼清洗清洗,好好睡一觉。”太阳也朝西坠落了,又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

    秦倬然向旁边让开一步,她还是不信未来会平静,危机就在眼前,恍若张开嘴的巨兽,等着人往里跳呢!

    “大海的尽头放后,暂时要找的就是宝藏。看这么多人,没几个敢真正出海去寻宝,瞎闹腾。船几天后会到,船上有大燕海上经验最丰富的向导,你就放心吧,死不了。”抬手拍拍秦倬然的肩,她个子比她稍稍高一些,拍肩膀这种动作也是轻轻松松。

    “到底是找大海的尽头还是找宝藏?你选一个,也免得我枉死。”秦倬然很是担忧,她的这条命最终会被云倬序折腾挂掉。

    “真广阔啊,从这儿到王妃岛好像也挺近的,那么距离竺域也不远。不过它们是朝西,而东岛在东,看来这大海当真没有边际,不知尽头会是哪里。”这大海的尽头在哪里无人得知,神秘的很。

    无数人在码头上来来回回,所幸码头不比寻常的宽广,否则还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码头没到,可宽广的海域却已进入了视线当中,当真是一望无际,天海相接。

    云倬序与秦倬然亦是其中之一,看着那些与她们同一目的的人们,秦倬然冷清无表情,云倬序则一直眉眼含笑。她满腔自信,对于那些寻宝的,她嗤之以鼻。

    朝着出海的码头走,往同一个方向走的人很多,出海的渔民,还有那些想要寻找东岛寻找宝藏的寻宝人。

    秦倬然无法,也只盼那倒霉鬼不会再碰见秦筝,否则必得变成瞎子。

    “一直盯着我看就已经犯了大忌,那脑子里指不定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呢。给他点教训,再被我碰见,挖掉他的眼睛。”唇角弯弯的,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是载满恶毒。云倬序不止是说说而已,从小到大,她一向如此行事!

    “不要总是那样做,不就是看着你嘛,看就看了,也不会少一块肉。”秦倬然音调淡然,云倬序是那种吃不了一点亏的人。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唯独她们二人气质独华,惹人注目。

    走过他,云倬序唇角的笑更加恣意,随着她们二人走出酒楼,刚刚那一直在看着云倬序流口水的男人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酒楼里惊做一团,瞬间炸开锅一般。

    垂在身侧的拇指中指一弹,一些无形的粉末飘飞起来,彻底罩住了那猥琐男人的脸。

    云倬序勾起唇角,冲他一笑,他眼睛险些脱窗,完全受不住这样的笑容。

    两人朝着门的方向走,路过一餐桌之时,云倬序微微低头看向那坐在桌旁的一食客。样貌一般,气质猥琐,盯着走近的云倬序,眼睛放光,就差流口水了。

    秦倬然比之云倬序要矮上一些,不过在寻常女子中也不算矮。

    “饱了,咱们走吧。”放下茶杯,随手将一块碎银子扔在桌上,站起身,云倬序很高,几近一米七的个头,身段窈窕。

    秦倬然无奈,算她伶牙俐齿,她说不过她!

    “我若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用不过几天就挂了,长命百岁那不就更是瞎扯淡么?长命百岁的精髓就在于,便是如何折腾,经历多少危险,最后总是能转危为安。”道理有很多,云倬序若是说起来,说三天三夜也不会停。

    “王妃是说过你长命百岁,但你这般折腾,想长命百岁也难。”秦倬然拗不过她,反正不管她去哪儿,她总是会在她身边保护她就是了。

    一瞧她眼睛,云倬序笑开,“开玩笑嘛,别生气。云倬溪忙得很,他不会来的。当务之急就是等船来,我要的人都在船上,小叔叔给我配备了最齐全的人员,你放心吧。我长命百岁,不会死的。”

    秦倬然看着她,冷冰冰的,眼眸渐渐化为刀锋。

    “你是真的想要云倬溪过来,还是想让他也带着你的老男人来啊?”云倬序微微眯起眼睛,那漆黑的眸子狡黠流动。

    “不管你坑过我与否,此次事情不与往常,这可能是去送死,有个聪明人在,我心里有底。”云倬溪的一个脑子抵得上他们十个,绝对的高智商。所以遇到险况,有他在也能逢凶化吉。

    “你又来了,不信我?这么多年,我何时坑过你?”说起云倬溪,云倬序显然几分不开心。

    秦倬然几不可微的摇头,“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不如把倬溪找来,有他在,我能保证自己这条命不会被你折腾死。”

    “所有出海去寻宝的都是瞎闯,没有一个是有真正的路线图。准备最周密的不过是带上几个向导,常年在海上打渔的渔民。这些人到最后都能回来,那些从此后没再回来的就是连个向导都没有,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一身功夫就能纵横海域的。放眼这整个小镇里的外来人,不外乎这两种。我呢,决计不会做两种人,所以若是出海的话,必定能找到那东岛。”云倬序低声悠悠道,满目的自信。她打听那东岛宝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才来这里,为的就是不日出来寻宝。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云倬序的动作很是有度,若是细看,能轻易的看得出她一切的举手投足都相当的有格调,那决计是环境使然,绝非一般寻常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秦倬然却显然不信,她这句没有下次已经说了无数次了!

    云倬序耸耸肩,“我道歉,没有下次了。”

    “是你先开始的。”秦倬然很明确的提醒,每次有这种互相揭短的事情都是她起的头。

    弯弯的红唇僵了下,云倬序垂眸几分扫兴,“咱们也别互揭伤口了,还是来说说这东岛宝藏的事情吧。”

    秦倬然冷哼一声,“是不如你天定的姻缘来的美好,开裆裤的模样也被人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秦倬然眼神如刀的看着她,云倬序立即向旁边歪身,“别这样,这么多人呢!我是羡慕你的好胃口,那么老也能吃的进去。”虽是求饶,可仍旧嬉笑着。

    “是是,我家姐姐最爱的不是金银财宝,是老男人。”这一句,载满嘲讽。

    云倬序笑起来,恍若百花齐放,周遭的食客不住的看过来。

    “是你,不是我。”秦倬然依旧是那个冷清的样子,与云倬序划分清楚,她可不似她那般贪财。

    “这话可不对,金银财宝哪个人不喜欢?便是你我,不是也想登临东岛,揽金银为己有么?”云倬序可不同意,每个人都贪财,所以,可以理解。

    秦倬然看也未看,似有几分不屑,“自称绿林好汉,实则贪财之徒。”

    云倬序唇角弯弯一笑,甜美中透着几分狡黠,“可胆子大的也不少啊,那桌人就打算出海去寻宝了。”眸子一转,看向临着楼梯的一桌食客,都是一身的短打扮,各自身边还放着兵器。

    “有贼心没贼胆,放心吧,没人跟你抢。”秦倬然语气淡淡,那声线也是很低的,使得她看起来冷冰冰。

    “都在谈论东岛的宝藏,想寻宝的心人人都有,却未必都有那个胆子。”云倬序捏着茶杯,这整个酒楼的人都在说宝藏,传言如何如何,前去寻宝的人如何如何,无法预知的危险如何如何,可都是嘴上功夫,大都不敢以身犯险,尽管都妄想登上那海岛一夜暴富。

    对坐的女子年长一些,气质清冷,一双眼眸透着几分肃杀,可看得出,她已经在尽量掩饰了。

    一个女子二八年华,一袭白色长裙,墨发轻挽束在脑后,发上无一根饰物。一张脸儿巴掌大,肤色白皙,恍似透明一般。水眸灵动,红唇似元宝,轻轻勾着,诱人至极。

    一扇敞开的窗子,两个女子对桌而坐,年纪相当,各具风华。

    满月楼,这是一家比较大的酒楼,一楼的窗子尽数开着,在外能看得到里面吃饭的食客。

    主街人来人往,大都是外地人,酒楼林立,客满为患。

    诸如这宝藏的传说,让人不得不信。

    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传说,而有些传说听起来逻辑不通,有些传说却是相当可信。

    在这个镇子里,街头巷尾每天讨论最多的就是关于那东岛,关于东岛上的财宝,还有前往东岛寻宝的人。

    还有无法预测的海浪,翻覆无常,若是碰上了,根本无法逃脱。

    据传朝着东岛的方向,有迷雾重重,在迷雾当中辨识不得方向。如若出不来,那么就会一直在其中转圈,饿死在其中也是可能的。

    来到这个镇子的人,无不是为了出海寻宝,但真正胆大的人少之又少,毕竟与那数不尽财宝相伴随的还有危机重重。

    镇子很是富庶,店铺林立,最多的要数酒楼客栈,几乎每个客栈每天都人满为患。在大燕,任何一座城池都没有这样的事情,每日酒楼客栈都客满,只能在这里见得到。

    大燕东南,临近海岛的一个城镇,镇子虽然不大,可是每天都有无数外来的人进入这个镇子。亦是有很多离开的人,来来往往,不计其数,堪比一座大城。

    可便是如此,也仍旧吓不退那些梦想发财的人,尽管这就是一个传说,谁也没真正的登上过东岛,也无人带着东岛上的财宝返回陆地。

    这传言长盛不衰,使得无数梦想一夜之间富可敌国的人趋之若鹜,每年都有出海寻宝的,可大都无功而返。亦有从此后不再回来的,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许是死在了海上。

    越过迷雾腾腾的海水,穿过神仙布下的迷障,就能窥见那座海岛。而登上了海岛,金银珠宝便唾手可得,从此富可敌国不在话下,便是买下整个王国,亦是轻松之举。

    民间传闻,浩瀚无边的大海上有一座藏满了财宝的海岛,人们将其传为东岛,因为都说它矗立在大海的东部。

十年交情尽随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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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倬序深吸口气,似有忍耐,尽管他说的是实话。

    项牧几分诧异,叶古川他自然知道,那是大燕第一巨贾。只是不知,他居然会是秦序的未婚夫。

    “我是秦序的未婚夫,姓叶,名古川。”有礼回答。而且还知,云倬序行走在外时的化名,她不能说自己姓云,更不能说自己叫云倬序。因为这个名字,天下人都知道,那是大燕唯一的公主。

    “过奖,这位是?”项牧拱拱手,还是不知他是谁。

    “项牧少侠,近年来于江南之地惩凶除恶见义勇为。自古英雄出少年,幸会。”叶古川自是知道项牧这个名字,也说出了他是谁。

    项牧几分疑惑,不知他是谁。

    二人转身朝着城门走,叶古川也随之走了过来,身在云倬序的另一边。

    “明日船就到了,你准备好了么?”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云倬序个子虽然高,但这少年也不矮,微微垂眸看着她,少年点点头,煞是有格调。

    “秦姑娘,听说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项牧大步而来,于云倬序面前停下,拱手一礼,十分有侠士风范。

    “项牧,你终于到了。”朝着那少年走去,云倬序熟稔的唤他。

    那少年一身黑色的劲装,手持宝剑,长发尽数束在脑后,身上的江湖气息很重。

    云倬序翻了翻眼皮,不耐很是明显,“别和我废话,故作高深。你快回去吧,我等的人来了。”话落,她举步走出树下,朝着一位向城门走来的少年走去。

    “小老婆们?看来公主有心给我找妾室啊。”他现在孑然一身,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好似他将来就一定会找小老婆一样。

    “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的小老婆们介意。”云倬序扭头望着别处,讽刺道。

    “这还得问你是否介意呀?若是你都不介意,那么无法传宗接代也不算什么。”叶古川淡定回话,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情真意切。

    红唇弯弯,云倬序斜睨他一眼,“所以,叶巨贾还是回去吧。别跟着我到处乱跑,还是想法子避免以后不能人道。否则,无法传宗接代可如何是好?”

    “八年来,你还是第一次与我不停的说这么长一段话,竟然是要电的我从此不能人道。”几不可微的摇头,颇为感叹。那十年的交情,看来已经烟消云散了。

    “情深意切我不懂,我只懂得放电。叶巨贾有时间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能找到防电的方法,免得洞房花烛时,本宫电的你从此不举。”眉眼飞扬,她说起这些狠毒的话来,简直是眼睛都不眨,本色。

    轻嗤一声,云倬序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叶古川依旧是满目笑意,“原来,你并没有对我情深意切。”几分可惜。

    “那你以为我怎么想的?对你情深意切,所以面对你不好意思,才刻意不与你多言的?”扭头看向他,树荫下,她的小脸儿娇俏美艳,却又有几分咄咄逼人。

    偏头看向她,叶古川扬起眉尾,“原来你一直是这般想的。”

    无声的叹口气,云倬序明显是有几分不耐,“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行么?咱们最后会成亲,这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也不会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没必要时时刻刻的看着我。”

    直接走过去,随后在她身边停下,并肩而立,恍若与周遭的一切与他们是两个世界。

    不过片刻,叶古川的身影也在城门口出现,一眼看到了那站在树下的人儿。

    城门口人来人往,云倬序直接走出了城门,在城门外的路边,她站在一棵树下,优哉游哉,又似乎是在等着谁。

    不过跟着就跟着吧,反正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她来着。

    便是没有武功感知力不敏感,但是被人跟久了也会发觉,云倬序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冷哼,还真是跟屁虫,这都一直在跟着。

    云倬序离开了酒楼,然后直奔城门的方向,她身后,远远地有一人跟着,白衣翩翩,不是叶古川是谁。

    顾尚文便是生气也没用,谁让他的女人年纪小呢!他们就捏着这个把柄对他不尊敬,他也是没办法了!

    “倬然妹妹与情郎叙旧吧,哥哥走了。”起身,叶古川步履从容的离开。

    轻松抬手截住,叶古川满目笑意,依旧优雅翩然。

    “臭小子,你又占我便宜。”顾尚文生气,拿起身边的茶盏盖子扔向叶古川。

    眉目含笑,叶古川看着顾尚文,“古川与倬然一同长大,倬然唤古川一声哥哥,顾先生自诩叔叔,好像不是很正确。”

    “叶哥哥。”秦倬然回答,这一声叶哥哥显然是叶古川的目的。

    “倬然。”叶古川没回答顾尚文,反而唤了秦倬然一声。

    “王妃说啊,此次出海,你必定有收获。这收获的肯定不是钱财,而是公主。明日上船,我尽量将所有人调到别处,你把握机会啊,别说叔叔我没帮你。”顾尚文摆出叔叔的架子来。

    叶古川也摇头,他也很好奇。如此笃定东岛的存在,而且也不畏惧这前路的凶险,胸有成竹,不知她到底有什么后招!

    “叶公子呢?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她,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顾尚文觉得依叶古川对云倬序的关注,一定是知道的。

    秦倬然摇摇头,面上依旧清冷,“不知。”

    顾尚文扭头看着云倬序走出房间,随后扭头看向桌对面的秦倬然,“然儿,她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们一直在一起,就不知道?”

    红唇弯弯,几分狡黠,“随你们怎么想喽!反正害怕的人就不要跟着,跟着的话就不要怀疑。明日出发,咱们明天见吧。”起身,她步伐悠然的离开。

    “公主的意思是说,不想让我们跟着?”顾尚文听出其中意思,不知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宝藏必定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那传说怎么可能长盛不衰?你们啊,也别怀疑真实性了,若是不信,那么就不要跟着了,免得遇到危险。”手上拎着裙子上的飘带,云倬序悠悠道。

    坐在软榻一边,云倬序微微挑着眉尾看着顾尚文,妈妈如此说,那么就是真的。

    “要说这东岛啊,我以前认为是没有这个地方的。但是王妃很肯定的说此次去必定大有收获,所以,看来这东岛是存在的,宝藏,应当也是存在的。”房间里,顾尚文坐在桌边,坐姿端正,便是这当中他年纪最大,可是却看不出什么差别来,似乎大家都恍若同龄一般。

    整个三楼都被包了,若问这包下一层楼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最有钱的那位喽,大燕的巨贾叶公子。

    一行人返回酒楼,顾尚文也是带着人来的,他不会武功,四处行走势必得带着人,否则遇到危险可是没救了。

    叶古川不甚在意,倒是比之刚刚好似更开心了的样子。

    顾尚文饶有兴味儿的看了叶古川一眼,这还真是一对儿冤家。

    “那宝藏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包括,某些自诩爱财的人。”双臂环胸,云倬序微扬下颌,此时此刻,她那独占霸道的气息又冒出来了,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江湖中人,一穷二白,梦想着一夜暴富呢。”顾尚文看了一眼,这群人身无长物,就是连鞋子破了都没钱换新的。

    “到了马上出发。瞧瞧那帮人,他们也要明天出海,得赶在他们前头。”云倬序伸手一指,码头边缘,一群人正在商讨。着装各式各样,看起来并不是同路人。只是,在寻宝的路途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们单独一人无法上路,租船也成问题,所以就搭伙一同出发。

    “这船啊,估计明天下午时分就会到。小姐,咱们是在下午船到之后就出发,还是后日一早出发。”顾尚文从西南过来时转了一下皇城,太子殿下将船,向导等等所有的人都给备齐了,自是知道船的行程。

    叶古川眉眼含笑,看着那背对自己的人儿,唇角的笑意加深。

    云倬序回头瞪视了顾尚文一眼,视线掠过叶古川,也只是停留了一下,随后便转过了头去。

    “你们这是妇唱夫随呗!好吧,我无话可说了,谁让你们是两个人呢,不敌啊!”长叹一声,诸多无奈。

    “顾先生此言差矣,古川是真的爱财。”叶古川摇摇头,却是有几分为她人开脱的嫌疑。

    顾尚文笑起来,“叶公子您没有一丝铜臭味,为何非得学某人佯装爱财呢?只会衬托的她人好似钻到了钱眼里。”这影射的是谁显而易见。

    叶古川看了顾尚文一眼,随后点头,“自然,没有理由拒钱财于身外。”

    “叶公子啊,此行你也得随行啊,王妃说了,须得您跟着才行,否则她不放心。”顾尚文抬手拍拍叶古川,那动作,饱含几分暗示。

    叶古川注视着她的背影,清透的眸子掠过几丝迷离。

    见她不答,顾尚文看向秦倬然,她虽是面色冷清,不过却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云倬序做的某些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扬了扬眉,云倬序转身看向大海,海风吹袭,发丝飞扬,单单是她的背影,便让人心生无数遐想。修长婀娜,美不胜收。

    “行行行,就那么一点把柄被你抓住了,我无话可说。不如说说出海的事情吧,就只是盲目的在海上寻找?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地图?”顾尚文正色,云倬序盯着这东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据王妃说她一直在找路线图,而现在却要出海,看来是找到路线图了,否则怎么可能执意出海。

    旁边,叶古川眉目间氤氲着淡淡的笑意,飘然风雅。他当然知道云倬序是那种吃不得一点亏的人,而且言辞犀利狠毒,总是能噎的人说不上话来。

    云倬序不甚在意,有顾尚文在,她就能随意的要挟她了。

    一旁秦倬然盯着云倬序,以眼神儿给予警告,小心说话。

    “这爱财啊和某些人佯装爱书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是真心实意的爱财,而某些人则是斯文败类。诸如,读着圣贤书,却勾引年幼的姑娘,啧啧,当真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啊。”笑眯眯的,说的话却狠毒无比,顾尚文哽住,他无力反驳。

    瞧着云倬序,他满脸佩服的笑,“小姐真打算去寻宝?这么多年,小姐四处的搜刮钱财,也差不多了。再说,叶公子富可敌国,小姐还怕以后会饿着?”

    顾尚文虽已三十多岁,几近四十,可本就是一张清秀的面相,而且随时笑眯眯的,看起来倒是很显年轻。

    “顾先生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如此真情让人感动啊!我得看看我家姐姐,有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啊。”几步走过来,云倬序转到他们对面,红唇弯弯,上下的打量那二人,虽是年纪差的多了点儿,不过这么一看还真挺配的。

    暗暗哼了哼,他也不止是跟着她,而且脑子也好使的很,居然猜到了她会到这儿来。

    然而,在那两个人的身边还有一人,这就让云倬序几分不爽了,居然是叶古川。

    走上码头,稍稍寻找了一番,便瞧见了秦倬然的身影。而且,在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身材颀长略显瘦削的人,那背影充满了文雅之气,通俗一点来讲,是个书生。

    往码头的方向走,还是人来人往的,外地人十分多,无不是为了那东海的宝藏。

    她目前要做的就是,躲开叶古川,然后问问顾尚文,妈妈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虽她说一定会成功,但路途之上必定有风险,预先知道风险是什么,才能做足准备对抗。

    顺着酒楼后面的巷子走出去,然后直奔码头。秦倬然现在定然是与顾尚文在一起,但是否在码头就不确定了,说不准儿已经找了某个地方亲热去了。

    想来她云倬序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最忌惮叶古川。

    不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避免总是与叶古川抬头不见低头见,脚疼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运起单薄的内力,随后从窗子跃下,脚落地,无法做到轻飘飘,震得脚后跟发麻!

    运力,她也就那么一点儿内力而已,武功不济,是因为她天生有攻击能力所以便没用心的学。结果现在才发现,学武不止是能够攻击人,在这种翻墙越壁的事情上也能轻松一些。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晚了,这个年纪已不是学武的时候了。

    快步返回房间,反手关上门,随后快步走向对面的窗子。推开,之后利落的翻身跳到窗台上,向下看了一眼,这个高度她倒是能跳下去。

    叶古川悠然的拿起茶杯,对这将来亦是无限期待。寻宝,这一行定能满载而归!

    眨了眨眼,云倬序收回视线,然后起身回楼。

    无意间抬眼,视线与仅隔一桌的人相对,叶古川亦是眉目含笑,似是这样看着笑意盈盈的她也跟着心情变好了。

    捏着信封,云倬序的心情俨然十分好,妈妈说她会成功,那么就肯定会成功,宝藏啊!

    “是。”亲卫拱手一礼,随后离开。

    饶有兴味儿的点点头,云倬序红唇弯弯的将信纸放回信封,“行了,你回去吧,告诉她我一定会成功。”

    “是,已经进城了,直接去了码头。”亲卫一一回答。

    “是么?已经到了么?”恍然,怪不得秦倬然急匆匆的出去了,定是瞧见了什么。

    “回小姐,顾先生来了!”言中之意,顾尚文会与她同行,而她是看了顾尚文之后才得知的。

    几分思量,云倬序扭头看向那亲卫,“她是如何看见的?”

    妈妈的话可是从来没错过,但就怕她是说谎骗她的,因为她已经不止骗过她一次了!

    高高扬起眉尾,云倬序忽的笑起来,她也这么说?那她说什么也得出海去寻宝了,无数宝藏啊!

    这信纸上的内容说的是,让她安心的去寻宝,因为此次必定有收获。

    眉眼间几分嫌弃,看来是真的没救了,几十年了没一点长进。

    看了他一眼,云倬序接过,懒散的拆开,信纸露出来,略丑的字迹落入眼中。

    “小姐,这是夫人差属下给您送来的亲笔信,请您过目。”从怀中掏出一信封交给云倬序,这劲装男子是熟人,西南的亲卫。

    在进入酒楼后,环视一圈,随后举步走向云倬序。

    不过片刻,酒楼外走进一人,身着劲装,眼神锐利。

    隔着桌子,叶古川也在举止悠然的用餐,这二人明明只需一抬头就看得到对方,可是却都刻意避讳,恍若真的不认识一般。

    红唇弯了弯,云倬序摇摇头,若不是知道她那老男人在西南,还真以为她又跑去私会了。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拿起茶壶将云倬序面前的茶杯倒满,之后她起身离开。

    “去哪儿?”终于抬眼,看着秦倬然,她一般时候可是不会兀自乱走的。

    秦倬然的眼里掠过几丝笑意,“你睡吧,我出去转转。”

    “不去,一会儿回去睡觉。”摇摇头,云倬序眼睛也没抬。

    “今天还要去码头么?船过几日才会到。”秦倬然不知云倬序安排,毕竟需要过几日才会出海。

    那管家的奇异之举引得另外两桌食客开始往云倬序这桌瞧,可是瞧她们两个姑娘与叶古川明明不认识的样子,但那管家又特意的向这两个姑娘拘礼问安,真是奇怪。

    路过云倬序这桌时,停下脚步向一直垂眸吃饭的云倬序拱手深鞠一躬,又向秦倬然拱手示意了下。秦倬然也点了点头,可见这都是认识的。

    那边,管家汇报完毕,叶古川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那管家便拱手离开了。

    饭菜上桌,云倬序兀自的拿起筷子吃饭,对面秦倬然淡定倒茶,对面的人如此安静,实在难得。

    看了他一眼,云倬序收回视线,听着旁人议论他,就好像是在听传说中的人物。天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传说,就是个还算有点仁义之心的奸商而已。

    视线越过相隔中央的桌子,云倬序就能看得到叶古川,他正在听着身边管家的汇报,视线望着窗外,神色淡然。

    听着那两桌人在低声议论,云倬序与秦倬然在另外一临床的桌边坐下,与叶古川的中间相隔一个桌子。

    真正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叶古川,人们会更惊讶,因为实在想不到这大燕巨贾会是这个模样。满身无一丝铜臭,翩翩公子不浊于世。

    若是有谁没听说过叶古川那才是无知,大燕第一巨贾,富可敌国,且与皇室交情深厚。近年来,商行更是遍布大燕各地,无论是繁华的城池,亦或是无人知的小镇,都有叶家的商行。

    另外还有两桌食客,不过此时他们却在瞧着叶古川小声嘀咕,随着走下来楼来也听到了他们在说话,原来是认出了叶古川。

    他临窗而坐,风雅独具,旁边一年级稍大的中年人站在身边,正在向他汇报着什么。

    走下楼,一大早,楼下人不是很多,只有几桌坐着人,其中还有先一步下楼来的叶古川。

    红唇弯弯,就知道说起这个她就无话可说了,必胜的法宝啊!

    秦倬然的眼底掠过一抹尴尬,“下去吃饭吧。”

    “偷听很有意思?下次我可去听房了。”扬起眉尾,她这一句话中也诸多的威胁。

    对面的房门打开,秦倬然看着走廊中仅剩云倬序一人了,清冷的眉目间一丝笑意,“一共才说了一句话,你们还真是惜字如金。”

    说不清那压力是什么,只是觉得喘不上气。

    看着他的背影,云倬序无意识的松口气,他在她身边,真是让她诸多压力。

    举步绕过她,叶古川朝着楼梯走去。他步履悠然,飘然中又满是优雅之态,难以想象的出他就是大燕的巨贾,富可敌国。这满身没一丝铜臭,真不像个商人。

    看她转开眼,叶古川唇角的笑加深。

    对视几近五秒,云倬序先败下阵来,转开眼睛,她根本没办法与他对视五秒以上,尽管刚刚她还想再试试来着。

    云倬序心念一动,她好似从未发觉,原来他的眼睛还挺好看的。

    他的眼睛,很深,却又很清透。就好似白雪融化时的水,清冽又干净。

各自的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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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一股大力将她扑倒,然后一个胸膛压在她身上,海水也下来了,拍的船板发出砰砰的声响。可是她却没感受到一点的疼痛,尽数被身上之人给挡了去。

    蓦地,一股巨浪从远处翻滚而来,云倬序睁大眼睛看着,奔涌至眼前,化作一面高高的水墙,比之船还要高出两米多,直接拍打了过来。

    此行凶险,她早就知道,也做好了准备。

    走至船尾,能够清楚的看到那条船,都在海浪中飘荡,恍若两片叶子似的。面对这说变就变的大海,真是没一点办法。

    暗自思量,随后走向船尾,船还在摇晃,她走的也几分不稳。

    扭头看向大船的后面,另外一艘大船距离不过两三百米远,甲板上也都是水手和护卫,不过却没见叶古川的影子。

    走至船中,船摇晃的厉害,扶住船舷往下看,海水翻滚几乎喷溅上来。海风吹袭,吹得她发丝飞扬。

    水手与向导都站在甲板上,商议着什么,他们也很焦急的样子。顾尚文说的对,海上的风波不是所有都能预测到的。

    云倬序没理会,反而举步走出大厅,出得船舱,一望无际的海面上,风起云涌,海水翻滚,这大自然的力量当真是不容小觑。

    “海上的风波说来就来,不是所有都能提前预算到的。倬序啊,你先回房间去,不要在外面行走,很危险。”顾尚文劝慰,一边让门口的护卫尽数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云倬序有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儿?昨儿不是还说今天是好天气么?”拧着眉头,云倬序几近发飙,那模样确实是挺吓人的。不愧是大燕唯一的公主,不愧是战神的女儿,火起来的时候眉目间尽是杀阀之气。

    穿上靴子,之后快步走出房间,船舱大厅里,顾尚文项牧秦倬然三人都在,船不定时的摇晃,摆在桌子上的茶杯茶壶都掉了一地。

    昨儿不是还说今天仍旧会风平浪静么?那两个向导狗屁一样。

    海上起风,海水就不平静,海浪翻滚,船才会这么剧烈的摇晃。

    睁开眼,片刻后回神,猛然发觉这是怎么了,海上起风了。

    喝了酒,睡得便安稳了,云倬序亦是。只不过,在睡得香时却被剧烈的摇晃给晃醒了。

    喝掉了一坛的花雕,时近下午,云倬序直接回房间睡觉。谁的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不过却更是让他们捡着了乐子。

    虽是如此想,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顺意,有一种被骗的了感觉。

    云倬序心气不顺,奸商就是奸商,虚伪小人就是虚伪小人。这次,绝对是妈妈看走眼了,待得回去后,一定得嘲笑嘲笑她。

    顾尚文笑得开心,尽管年纪都比他们大,可是这脾性还是不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眉尾微扬,漆黑的眸子几分凌厉,“她画的?那就不怎么样了,水墨之间透露着骚气,拿走。”甩手,将扇子甩到顾尚文的手边。

    顾尚文立即点头,“小姐都如此说,那这扇面就更没话说了。知道这是谁画的么?就是古川身边的那个姑娘。没想到一个江湖女子,居然还能画出此等画作,真是不凡啊,怪不得古川会邀她到船上同行。”

    “以泼墨写山松,颇具后周李右丞之风。这字筋骨俱全,走笔之时又略带飘逸,好字,好画。”品评,对于鉴赏字画,云倬序是个中高手。

    扇面上画着远山,还有题字。

    “怎能是附庸风雅?而是我看这扇面的确画的好,所以才拿来给小姐您品评品评。”坐下,趁机的自己倒了一杯酒,终于喝到嘴里了。

    “顾先生又开始附庸风雅了?”云倬序放下酒杯,然后伸手接过顾尚文递过来的纸扇。

    “小姐啊,来看看这幅扇面,来品评品评。”顾尚文忽然从船尾走过来,笑容满面很是开心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甲板上海风吹袭,云倬序自斟自饮,项牧坐在一边陪着她,天空碧蓝,阳光照耀,怎是一个恣意了得。

    “好吧,只能我自己喝了。这天下之大,却没一人能够与我共饮。”长叹一声,忽然觉得有几分寂寥,居然连一个共饮的人都没有。

    项牧摇头,“不了,我要随时保持清醒,否则,咱们就得被困在大海上了。”

    “喝一口尝尝?”举起酒杯晃了晃,示意他可以浅尝。

    项牧笑,爽朗阳光。

    “这就不懂了吧!所谓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你这小孩子自是不懂,待得年岁大了,也就懂了。”云倬序老神在在,其实她也不过比项牧年长两岁而已。

    “这酒真的那么好喝?闻起来的味道是不错,喝进肚子里,热辣灼人,及不上白开水好喝。”项牧无法感同身受,这东西实在不是他所好。

    慢斟慢饮,那边项牧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看着云倬序,阳光帅气。

    顾尚文喝不到酒,吃了几口菜便起身离开了,之后秦倬然也起身离开,只剩云倬序与项牧二人。

    云倬序是好酒量,千杯不醉这不是瞎说,一杯接着一杯,她依旧神采飞扬。甚至,看起来更清醒。

    项牧坐在另一侧笑得白牙闪闪,他不喝酒。虽然那酒很好闻,可是他知道,喝进嘴里,肯定不是这滋味。

    云倬序轻笑,“所以,看来只有我有这个口福了。”将顾尚文面前的酒杯夺过来,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这酒确实好。

    哪知秦倬然不但不帮他,反而冷声道:“少喝点儿。”年纪大了,确实应该好好保养自己,否则老得快。

    顾尚文哽住,扭头看着秦倬然,这是在祈求她的帮助。

    云倬序红唇弯弯,“这千杯不倒说的就是我,顾先生才不要贪杯,这么大年纪了,喝多了伤身。”

    “还是那么好酒,少喝点儿,这不是在家里,喝多了耍酒疯,可丢人啊。”顾尚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四溢,果然香。

    拿起酒壶,云倬序闻了闻,“十年陈的花雕,香。”

    大船划开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餐桌摆在甲板,几人各坐一方,还当真是恣意悠然。

    在这地儿吃饭,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一个上午顺风顺水,船上的向导也认定今晚海上还会很平静。云倬序很是高兴,着人在甲板上摆放了桌子,酒菜都摆在了甲板上,看来她是打算在这里喝酒了。

    顾尚文站在一边看热闹,眼前这场面真是好笑,还是年轻啊!

    那边,叶古川与那女子并肩而立,而且叶古川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纸扇打开,两人都看着那扇面,似乎在评论扇面上的画作。

    云倬序倚着船舷,只是看了一眼那边,之后便偏首与项牧小声嘀咕。

    都到了甲板上,这么遥遥相望,各自都看了个清楚。

    暗暗琢磨该怎么与叶古川交流,那边船上叶古川就出来了。顾尚文刚想说话,这边船舱里,云倬序也出来了,与项牧并肩而行。

    四五百米外的大船上,叶古川已经不在甲板上了,不过那女子还在。这么细看,那女子长得还真是挺漂亮的。

    吃过了饭,云倬序与项牧果真的单独回了房间,顾尚文瞧了半晌,最后走出船舱去。

    不过云倬序却恍似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一般,慢条斯理的吃饭,姿态媚然。

    顾尚文和秦倬然坐在对面,瞧着他们俩,几分疑惑。单独的在房间里?不妥吧!

    “好。”项牧扭头看着她,一笑,牙齿洁白,帅气的很。

    “多谢,大家吃饭吧。项牧,一会儿来我房间。”落座,云倬序看了项牧一眼说道。

    “不奇怪,漂亮。”顾尚文立即否认,不止是奇怪,是很奇怪。

    漆黑的眸子几分灵动几分狡黠,看了看盯着她的人,一笑,“怎么了?我很奇怪么?”

    红唇弯弯,形状如元宝,满是诱惑。

    水绿色的长裙,长发轻挽,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玛瑙石垂坠在额头,衬托着那脸蛋儿更是白皙恍若透明。

    举步绕过顾尚文和秦倬然,云倬序返回了船舱。在吃早饭时她才出来,不过却是让大家颇为惊讶,因为,她回了房间居然梳洗打扮而了一番。

    云倬序直接转过脸不看,顾尚文却开心的挥手打招呼,心下暗暗赞叹,这一招儿,真不错!

    “这么快就勾搭上了?这腰带还真是松啊。”盯着那艘船,甲板上的人终于看见了这边。叶古川还是那模样,白衣翩翩,俊美风雅。还在向着这边点头打招呼,温和有礼。

    顾尚文笑得畅快,看了一眼秦倬然,随后接着道:“那女子应当也是寻宝的,昨日我在一艘小船里看见她了。”看了一眼四周,昨日那几艘小船只剩个点点了。它们的速度,自是及不上大船。

    “是么?依我看未必吧,叶巨贾是边寻宝,边游山玩水,顺便还带着美人儿消遣。寻宝不寻宝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流快活。”云倬序微微眯着眼睛,刻意的讽刺说话,听起来十分刺耳。

    顾尚文走过来,瞧着云倬序那不太好的脸色,笑意更甚,“古川这后备比较足,为了怕你会出现意外,就派船出海了。”

    这回,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看向云倬序,她也在看着那边,而且脸色不善。这丫头从小就独占欲十分强,自己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碰。

    后面,秦倬然也走了出来,看过去,在瞧见叶古川身边的女人时,她几不可微的蹙眉。转瞬,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诶,那是古川啊!原来他早就有准备啊,有准备好,免得到时出现意外。”一脸春风得意的顾尚文从船舱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边的船。笑着感叹,似是对叶古川诸多赞赏。

    真不明白妈妈是怎么看得人,居然会说他就是她的良人。这种良人,不要也罢。

    昨天刚刚谈及小妾的话题,这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女人,虚伪!

    慢慢放下双臂,云倬序倚靠着船舷,盯着那艘船甲板上的两个人。暗暗的冷哼,还说对她多么多么的情真意切,这叫做情真意切?

    行啊,不止是用自己的船自己的人,还带着个女人找乐子,真是让她没想到啊。

    眸子微微睁大,云倬序看着他们,原来,他不是不去寻宝,而是不跟着她了,用自己的船,自己的人。

    其中,有一个是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古川。

    那船头,两个人并肩而立,一男一女。

    走上甲板,动作却停顿了下。扭头看向左侧,大概五六百米外,一艘同样豪华的大船进入视线当中。

    一夜平静过去,翌日太阳从海平线上跳跃出来后,整个船里都亮堂了起来。云倬序也心情十分好的起床,步出船舱,一边伸展身体一边走向甲板。

    躺在床上,云倬序睡得安稳,隔壁没有人住,她倒是落得个清净。

    夜幕降临,海上稍稍有些不平静,船也有晃动,不过还能适应。

    里面没出声,想必也是理亏,云倬序双手负后悠然离开,项牧也快步的经过这房间。虽是未成年,可不代表他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还没天黑呢,请注意点啊!这里还有个未成年的孩子呢。”这未成年的孩子,说的就是项牧。

    回到船舱,某个房间门紧闭,还有些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云倬序暗暗轻嗤了一声,抬手在门槛上狠狠敲了一下,里面立即没了声音。

    渐渐地,前后左右尽是大海,陆地早已看不见了,海域茫茫,没有尽头。

    项牧点点头,他亦同样信心十足。

    “靠你了。”云倬序红唇弯弯,漆黑的眸子满蕴乾坤。

    “靠运气而已,到了迷障,他们进不去的。”项牧手持宝剑双臂环胸,别看少年模样,却是狭义气息浓厚。

    “在看那些人啊,瞧瞧那些小破船,里面还有很多人。不用说滔天的巨浪,海水几个起伏他们就沉海里去了。”靠着齐腰高的船舷,云倬序优哉游哉。海风吹袭,她长发飞舞,美艳无双。

    “秦小姐,在看什么呢?”项牧拎着剑,从船舱里走出来。

    那些小船上也有人在张望,远望着这边这艘大船,不无羡慕。可是也很令人奇怪,能拥有这种大船的人,必定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去寻宝呢?果然啊,钱人人都喜欢。

    这种装备还寻宝呢,真是异想天开啊!

    不过瞧着那些小破船,云倬序勾起唇角嗤笑了一声,一个海浪过来,他们都得沉入大海。

    走向甲板,也看见了前前后后那些同样奔赴寻宝之路的小船们。不下二十多艘船,看来今天是个出海的好日子啊,否则怎么都赶在今天出海了?

    水手在撑帆,这都是经验十分足的水手,当朝太子给找来的,必定是最好的。

    在房间里歇了一会儿,随后走出房间,穿过船舱中的大厅,走向高高的甲板。

    大船离开码头,此时大海平静,船行驶的也很稳。如此大船,吸引人眼球,此船前后亦有不少的船在行进,与之一比,皆好似用纸糊的一般。若是这船的动作稍大一些,那些挨得近的小船都得被拍散花。

    不过,他怎么没来呢?不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去寻宝的么?真是奇怪。

    此番用意明显,门开着的房间里,云倬序也听到了动静,不禁轻嗤,叶古川也没在,顾尚文瞎折腾什么呀?

    云倬序的房间在接近船尾的地方,而其他人,经过顾尚文安排,则住的距离云倬序最远,便是那项牧,都被他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

    船舱中共有十余个房间,装修精致,某几个椅子上,还雕有金龙。看到这金龙,就应该知道,这船决计不普通,只有皇家才可以在船上雕刻金龙。

    其余人陆续上船,叶古川的身影却一直没出现,直至舢板收起,船起锚,他也没出现。

    “嗯,出发吧。”步履如风,云倬序挥挥手,直奔船舱而去。

    “小姐。”走上来,两个年长的中年人走过来,这两个是向导,海上经验很足。

    这是当朝太子给云倬序找的船,自然是比寻常的商船要好的多。高三层,防水性能十分强。船上水手向导皆恭敬迎接,人人都知,此次护送保护的是大燕唯一的公主。

    无声的哼了哼,云倬序举步踩上舢板,登上大船。

    不跟着好啊,免得看着烦心。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是没发现叶古川的影子,这人,也不知哪儿去了?莫不是不跟着去寻宝了?

    而那时曾说会与他们同行的叶古川却没出现,云倬序自是发现了,直至走到码头,叶古川也没在。

    “别操心了,还嫌自己不够老是不是?”秦倬然终于出声,这一句话就攻击的顾尚文没音儿了,年龄是他的死穴。

    顾尚文与秦倬然走在后,盯着前面那二人,顾尚文低声道:“怕是王妃也没预测到会半路杀出这么个人来。”

    项牧依旧是与云倬序同行,他们俩走在最前,不时的说些什么。

    下午时分,船到了,以云倬序为头领,带着众人直奔码头。

    摇摇头,这俩孩子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果然啊,变化多端的还是人心啊!

    叹口气,顾尚文看向隔壁桌,叶古川仍旧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不知他在想什么。

    顾尚文琢磨了半晌没琢磨明白,询问秦倬然,秦倬然也只是耸耸肩,项牧说的是真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如此。只是为何会突然的变得这般好,捉摸不清楚。

    这让人根本没办法相信,因为云倬序身边保护她的不计其数,根本用不着项牧啊!

    顾尚文缠住了项牧,运用了各种套话的技能,也没能套出项牧与云倬序真实的关系,因为依他说的各种,只是云倬序曾救过他一命,所以,此次出海他跟着云倬序以便保护她。

    翌日很快来临,不过一大早大家在楼下吃饭,云倬序却是没出现。

    隔壁,叶古川悠然站起身,视线望着别处,却是没有焦距。

    他们的确是没找出真相来,只知道通过刚刚听到的,似乎这项牧对云倬序来说还挺重要的。亲自关切他要保护好自己,毕竟这话她可从没对任何人说过。

    项牧不甚在意的摇摇头,便是他们偷听也根本找不出真相,听便听吧,没什么了不起。

    房门推开,对面几个房间的门都在瞬间关上,几个好事之人一直在偷听。

    项牧起身拱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行了,去休息吧。对面隔壁的房间是空的,归你了。”挥挥手,云倬序几分慵懒,似是累了一般。

    “是。”项牧点点头,俊朗少年,笑起来阳光帅气。

    “这是自然,你放心吧。目前你的当务之急就是,保护好自己,我可不希望你出事儿。”云倬序红唇弯弯,看着项牧,她眸中可是另有深意。

    “海上的迷障是个大问题,可是不定时会出现的滔天大浪更是问题。秦小姐,你得做好后手准备,否则,我们都可能死在海里。”项牧的语气倒是有几分军师的味道,似乎,他对海上很了解的样子。

    隔壁,云倬序倚靠在软榻上姿态悠闲,而项牧则坐在对面的桌边,一看便是行走江湖之人,坐姿随性,不拘小节。

    可若是功力高深,耳力非凡,那必定是一个字儿也不会落下。

    房间里,叶古川靠坐在紧挨着墙壁的椅子上,这身后的一墙之隔就是云倬序的房间,若是不懂武功,那么肯定什么也听不到。

    自云倬序与项牧回到房间后,叶古川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这二人真是太奇怪了。

    这回估计那一向自信满满的小子该头疼了,等了十八年的女人,似乎要飞了。

    顾尚文连连摇头,这是个意料之外啊,不在计划当中的。不知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神神秘秘的,秦倬然不知道,似乎叶古川也不知道。

    自带着项牧回到酒楼后,他们俩在其他人面前晃了一圈后便回到了房间,而且关起了房门,没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云倬序与项牧的关系让人看不透,甚至,连秦倬然都不知,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

初初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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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他也算豁然开朗了,这人儿对他的主动完全无法抗拒,早知如此,这么多年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佯装与她生疏,不知他有多累。

    笑意更甚。美男计?总算是将他当做男人看了!

    听他笑,云倬序抿了抿唇,“看你本事。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本事,美男计不算。”

    “只要分我一杯羹,我会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笑意浮起,叶古川轻声道。

    云倬序点点头,没有否认,“对,地图就在他背上。你不许和别人说,否则你死定了。”正好他抓住她的手,她手指用力,指甲都陷进了他的肌肤里。

    “看到他背对着你脱衣,背上纹满了图纹。”随着说话,他无端的又靠近了她,而且再次成功的捕捉到了她的手。

    “嗯?你都看见了?”云倬序果真成功的被他调走了注意力。他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和妈妈一样;只不过妈妈看到的是未来,而他看到的是过去。

    “项牧的地图在他的背上?”叶古川没有回答,反倒是问了其他的问题。

    他们都离开了,云倬序也终于放轻松,挣脱叶古川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好。”项牧很爽快,抓住叶施施的手臂,然后牵引着她返回船舱。

    “项牧少侠,麻烦你将施施带回船舱。”叶古川直接拜托项牧。那话语听起来是拜托,其实和命令没什么两样。

    “是啊,堂哥,倬序,咱们回去吧。”叶施施也想回船舱,但看不见脚下,她须得牵着别人才行。

    “什么都看不见,行了,回去歇着吧。待得冲出这迷障再来看不迟,我们回去。”顾尚文拉着秦倬然,转身返回船舱。什么都看不见,能见度十分低,他若是不拉着秦倬然,说不准得跌多少个跟斗。

    项牧笑笑没回答,更是让人觉得他神秘,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项少侠为何这般了解?”叶施施代其他人问出了疑惑。

    “嗯,差不多。不过这只是第一道迷障,还有第二道呢。”项牧果然更了解。

    云倬序微微站直了些,“大概需要两天吧,是不是项牧?”

    “穿过这迷障需要多久?”他就在她身边,说话之时好像就贴着她的耳朵一般。

    可是她的手从来不流汗,只会在放过电之后通通红。

    叶古川的手很热,攥着她的手,使得她手心好似都沁出了汗珠。

    被攻击的人儿却是鲜少的没再理会他们,因为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叶施施轻笑,所以她聪明的自己跑来了,否则说不定还真的会如顾尚文所说那般遭到刺杀呢。

    “不拿不拿,打小你的东西别人就碰不得。施施啊,也亏得你现身了,否则啊,说不准接下来就得遭到刺杀。”顾尚文迂回的攻击云倬序。

    “想分一杯羹,自然得出力。否则也得如顾先生这般,到时一块金银也拿不得。”很显然,云倬序是不会允许他人分财宝的。

    “还是古川安排的妥当,说你是后备军完全不夸大。倬序啊,你也得承认了吧。”顾尚文长叹,虽然浓雾重重看不见他,可那声音却完全不受阻挡的传了过来。

    “无事,可以将我船上的水手调派过来。”叶古川忽然发声,那声线分外好听,便是看不见他的人,听见这声音也会不免心动。

    “船上一共四十余水手,如此一刻不停,怕是也不够用啊。”顾尚文叹了一句,此时此刻完全靠人力啊。

    虽是麻烦速度又慢,可是没别的办法,在这迷障中只能如此行进,否则不止穿不过这迷障,还可能困在里面出不去。

    水手在海中也不容易,不过半晌便疲累不堪。又一批水手下去,先前的那几个返回船上休息。

    本是最关注此时行进方向的人儿却心思早就飞走了,感受着叶古川修长温暖的手,她的心跳也在加速。

    顾尚文诸多惊奇,琢磨项牧的身份。秦倬然与叶施施倒是一直集中注意力在水手喊方向的声音上,对水里的情境很好奇。项牧很激动,而且愈发的迫不及待。

    这水下果然是有三色石,只要跟着三色石走,就定能走出去。

    不过幸好大家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水里的水手身上,虽是看不见他们,却是能听到他们游水的声音,还有指导方向的声音。

    放弃挣扎,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他的指骨夹着她的指骨在轻轻的用力,使得云倬序呼吸都有几分不稳了。

    他说话之时的热气吹到她脸上,云倬序几分不自在。扭过头去看着别处,想从他手里挣脱自己的手,但怎么也挣不出来。而且挣着挣着,两只手就变成了十指紧扣。

    “嘘,他们能听到。”叶古川又欺近了几分,微微偏头在她耳边轻语道。

    “放开,不然我电你了。”压低了声音,云倬序威胁道。

    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云倬序扭头看了看另一边,项牧的身形若隐若现,他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根本看不到她。

    清透的眼睛看着她,只是看着她,便是隔着飘渺的白雾,他也紧紧地抓住了她。

    白雾飘渺中,他整个人更恍似从天边而来,几分不真实感。

    扭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人,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在看他,所以朝她这边挪了挪,隔着白雾,倒是看清了他的脸。

    放在船舷上的手被温热覆盖,仔细盯着下方的云倬序一愣,随后抽手,却不想自己的手直接被抓住了。

    这浓雾很是蹊跷,好似根本不会流动似的,再看向身边的人,脸都是模模糊糊的,可见这雾有多浓重。

    调整帆的方向,在这浓雾当中没有风,所以,务必得配合着水下的水手,船的速度也慢下来很多。

    所有人都盯着水下,船进入浓雾中,水下就更看不清了。

    微微低头往下看,这甲板太高,再加上船逐渐进入白雾区域,在这儿已经看不清水里的人了。

    下层,水手入水,各自牵着绳索进入水中,先行下水的有六人,水性不是一般的好。而且此时没有海浪,更是如鱼儿一般。

    秦倬然几不可微的点头,确实如此。

    顾尚文看了一眼项牧,随后转头与秦倬然以眼神交流,看来,那项牧果然不是寻常人,云倬序带着他绝对是另有目的的。

    云倬序直接下令,要下层准备好的水手下水。

    “可以了,要水手跳下去吧。”感觉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那些不会随风飘出来的白雾,项牧忽然开口道。

    即将临近那浓雾区域,站在甲板上的人都有几分紧张,便是项牧,也不眨眼的盯着前方。

    叶古川眉目含笑,虽是被她电击很是痛苦,不过能换来现在的境况逆转,他觉得很值,哪怕再遭受一次电击也值了。

    耳朵发热,云倬序扭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也慢慢的泛红,奇怪的感觉从心底里荡漾开去,满布全身,让她觉得好热。

    薄唇微弯,他慢慢的吐出一个字,却是没发声。通过那唇形,也看得出他说的是什么,美!

    被看的人自是有感觉,半晌后扭过头来与他对视,眉峰微微皱起,“看我干什么?”小声,可不似刚刚那般气概云霄。

    清透的眼眸泛着淡淡的笑意,叶古川就那么看着她,毫不避讳。

    海风吹袭,她发丝飞扬,白皙的脸蛋儿无一丝瑕疵,怎是一个美字就能概括完全的呢!

    叶古川慢步走至云倬序身边,视线从远处收回,看向身侧的人儿。

    顾尚文也不生气,随着秦倬然走到甲板之上,与其他人共同遥望那即将到达眼前的浓雾。

    秦倬然扫了他一眼,随后甩开他的手,在外,她一向冷淡。她的热情,只有在春宵帐暖间才看得到。

    顾尚文连连摇头,抓住秦倬然的手,小声道:“然儿,你可得抓紧我。”

    “担心的可以现在就乘小船离开,没人阻拦。”云倬序头也不回,她倒是巴不得少几个拖后腿的呢。

    “马上要进入迷障了,也不知咱们还能不能出来了。”顾尚文几多担心,便是向导再出众,可进入这浓雾区域无法辨识方向啊。

    旁边,还有顾尚文与秦倬然。这俩人虽是年纪相差了些,不过这么看起来,还是颇为相配的。

    眉目含笑,月华珠辉,怎是一个翩翩公子了得。

    船舱里,安睡了一上午的叶古川出来了,一袭白衫,飘然风雅。不似上午被电击过后满身疲乏的样子,此时看起来好似更加神采飞扬了。

    “能。”十分自信,甚至让满腹怀疑的叶施施都不禁跟着相信了。可是,这么多年,那么多寻宝的人未有一人成功,失败的倒是诸多。

    “眼看着就要进入浓雾的区域了,在这里面辨识不得方向。倬序,你觉得会找到那东岛么?”站在云倬序身边,叶施施轻声问道。

    叶施施与项牧对视了一眼,随后互相的点点头,二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

    “这是项牧,我的朋友。这是叶施施,叶古川的堂妹。”给他们二人介绍,云倬序转过身去看向大海,距离那浓雾区域可是越来越近了。

    不置可否,不过听到这话现在不觉得别扭了,反倒心底里还有几分得意。

    叶施施抬手在云倬序的手臂上打了一下,“自是比不得你,把堂哥都要迷晕了。”

    云倬序双臂环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变化如此大,我当然认不出。别说,你还真是发育的晚,前凸后翘的才显现出来,和几年前那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差远了。”

    “这可怨不得我,堂哥心情不好,在他面前一提起你啊,他心情就更不好了。没办法,只得先配合着他演戏呗。不想却真的气着你了。昨儿你在甲板上喝酒我们可是都看见了,心里郁闷极了吧!你也真是的,几年不见,居然真的没认出我来,是不是还在背后骂我来着?”叶施施个头稍矮些,微微仰头看着云倬序,眉眼间可尽是在笑话她。

    “回来了也不来找我,反倒是和你那巨贾堂哥装神弄鬼,很开心?”看着她走过来悠悠道。这叶施施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样貌虽不算绝色,但胜在那气质,让人无法不喜欢。

    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女子,这就是昨儿气着了云倬序的叶古川的‘新欢’,实际上是他的堂妹,叶施施。

    “倬序!”蓦地,后面一声喊,娇俏的女音,满载开心。

    “放宽心,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的,毕竟咱们有言在先。”抬手拍拍项牧的肩膀,云倬序倒是有几分豪气干云。但她的豪气干云向来是和利益挂钩的。项牧能给她带来利益,她自是会对他好。

    “很复杂。”项牧垂眸,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兴奋谈不上,开心是肯定的。你呢,就能见到祖辈成长的地方了,心情如何?”回过身来倚靠着船舷,云倬序看着项牧红唇弯弯。项牧的身份的确是个大秘密,他不止是地图,而且,他的祖辈就是生长在东岛上的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离开了东岛,但却是一直想回去。

    “这只是第一道迷障,你不用这么兴奋吧?”项牧抱着长剑走过来,看云倬序激动的样子,他笑道。

    扶着船舷,云倬序的眼睛都在放光,只要进入这迷障,那么东岛就近了。宝藏,她来了!

    两个向导面面相觑,原来是这样!

    发丝飞扬,云倬序看了他们俩一眼,随后悠然道:“这个时候,水手就派上用场了。你以为我朝太子爷要了这么多水手是用来当摆设的?进入迷障之后尽数下水,这水下有三色石,顺着三色石的方向走,定能走出这迷障。”

    “公主,若是进了这浓雾当中,怕是不好辨认方向,连天上的太阳都被遮挡住了。”两个向导已经在甲板上商量不止一会儿了,船若是进了这浓雾当中,到时想出来都难了。

    得知到了迷障区域,云倬序兴致高昂,快步奔上甲板瞭望,远方那浓浓的白雾恍若与天上的白云相接了似的。也亏得知道那是白雾,否则还以为那是着火时冒起来的滚滚浓烟呢。

    而那些前赴后继驾着小船来寻宝的人们早就不知所踪了,一大早的风浪就十分强烈,他们的小船说不准都翻了。就算是撑下来了,速度也及不上这大船,所以现在,在这辽阔的海域上,只有这两艘大船。

    叶家的船紧随其后,而且在船尾与那艘船头之间加了铁索,为的就是担心进入浓雾区域后再分散失踪。

    没有人会刻意的闯进这浓雾当中,打渔的渔民也会退避三舍,可若是想抵达东岛,那么就必须从这浓雾当中穿过去。

    远远地,那海上飘着浓浓的白雾,根本就看不见那白雾之后的海域,也不知在那白雾之后有什么,这让所有人都不禁的紧张起来。

    在他安睡的同时,海上的风浪也逐渐的平息下来,可接下来却是要进入迷障当中了。

    叶古川被云倬序一电,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可见云倬序手心传电的威力。

    云倬序盯着他看,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他确实挺耐看的。尽管一直都觉得和他面对面挺别扭的,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别扭。

    “我尽量。”叶古川微微闭上眼睛,看样子是撑不住了。

    扬了扬眉,对于这一点,云倬序还是几分自得的,“那下次就不要往枪口上撞,在我说我要电你的时候就赶紧躲开。”

    叶古川慢慢的眨眼,“你的电力越来越强了,我觉得我的肺腑都要融化了。”

    “还要什么?若是什么都不需要了,那我走了。”碍于刚刚是她电了他,所以,她的服务态度还良好。

    叶古川微微起身,依着她的服侍喝了两口,随后便不喝了。

    倒了一杯水过来,想递给他,但看了看他那样子,随后直接坐在床边,然后拿着杯子递到他嘴边。

    上下看了他一通,随后起身去倒水,这种伺候别人的事儿她从来没做过,甚至连伺候自己都懒得动弹。

    “咳咳,等一下,能不能给我拿些水来。”叶古川忽然咳起来,断续道。

    看着他,云倬序几分不自然,扭头看了看别处,随后道:“反正你也死不了,休息吧,我走了。”

    叶古川微笑,便是满目疲乏的躺在那儿,他笑起来的时候仍旧月华珠辉,夺目的不得了。

    眨眨眼,云倬序点头,“这事儿除了我谁都不知道,你不许瞎说。”漆黑的眸子诸多威胁,好似叶古川敢乱说,她就会再放电一样。

    “你说项牧是地图,他知道东岛在哪儿?”不回答,叶古川反问。

    云倬序微哽,“这个话题就此停下,不说这个了。既然是施施,为什么不带着她到我的船上来?”

    “居然说是我新欢,看来你是真的很盼着我找新欢。”终于睁开眼,眼底的疲乏犹在,不过眉眼间却浮起笑意。

    “那是施施?”一诧,云倬序怎么也没想到,他船上的那个女子居然是施施。施施是叶古川的堂妹,与她同岁,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我船上的那个‘新欢’是不久前从东齐回来的施施,她还说你一定会认出她来的。”闭着眼睛的人忽然说话,吓了云倬序一跳。

    “叶巨贾,刚刚项牧说要我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既然他不想隐瞒,那我就顺他的意思告诉你吧。其实,项牧是此次寻宝的地图,有他在,才能找到东岛,否则,此行将一无所获。我将他带在身边并且保护他的安危,也正是因为这个。”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云倬序将秘密交代。反正她告诉他了,他是否听得到她也不管了。

    脸色仍旧不太好,不过整理了一下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拖过一把椅子坐下,船摇摇晃晃,他躺在那里却相当安稳。

    反手关上门,云倬序走过去,床上的人进入视线当中,他依旧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

    她双手放电的杀伤力可是十分强悍,这一点她深知。那之后他还能跳下海去帮项牧,足见他本身有多强。

    房门虚掩着,抬手以一根手指推了下,便瞧见了里面,他还躺在床上,不过看起来已经换过衣服了。

    将自己整理好,云倬序走出房间,叶古川就在隔壁。

    琢磨了一会儿,云倬序觉得毫无头绪,对任何事她都能果断的做决定并且坚决到底,可是对于叶古川、、、想想他刚刚那神情,她实在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将项牧的身份告诉他?那岂不是显得她主动投降?

    回想一下刚刚的事情,云倬序暗暗冷哼了一声,怨不得她,谁让他抓住她不放的。跳下海救人也不是她指挥的,尽管电他那事儿是她做的。

    回到房间换衣服,此时船虽还在摇晃,但海浪已经逐渐平息下来了。一大早的就遇到这种情况,不知接下来的路程还会不会平稳。

    顾尚文一口气哽在那儿,实在拿她没办法。

    云倬序扭头看了唠唠叨叨的顾尚文一眼,神色不善,“叫人把他的衣服换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不宜泄露过多。”话落,她转身离开,潇洒的很。

    “你说这个我倒是真的得问问你,你这孩子和那个项牧到底什么关系?先前我没问过你,是觉得你必定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但现在你看看,因为你那个项牧,你和古川闹成了什么样子?”顾尚文唠叨,也算终于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来。

    “又不是我要他跳下海救人的。”她身上还在滴水,却是不住的打量叶古川身上的湿衣服,就这样睡着好像不行吧。

    云倬序走到床边,船虽还在摇晃,但他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我说倬序啊,便是你心里没有古川,也不至于出手伤人吧。无论如何,你们从小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怎的到了这种境地?”顾尚文连连叹息,实在是不知云倬序心中所想。

    顾尚文转过身来看着她,一直挂着嬉笑的脸也严肃了起来。

    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走进房间,“他怎么了?”不至于这么虚弱吧。

    挨个房间找,终于在一间房里发现了顾尚文的影子,视线穿过他,看见的却是躺在床上的叶古川。

    “你觉得我会没事闲的过问你的男人么?”云倬序直接掠过她,不回答算了。

    “你问的是谁啊?”秦倬然虽是面目清冷,可眉眼间明显有笑意。

    “他人呢?”走进来,环顾一圈,云倬序微微拧眉道。

    一身水的返回上层,水手向导仍旧在调整船的方向,而船舱里,秦倬然几分恣意的坐在大厅里,顾尚文不在。

    项牧只是笑笑,随着船晃动而晃动,不过很明显,海浪小了,不似刚刚那般,恍若张开嘴的巨兽,随时都能将人吞下去。

    云倬序眨了眨眼,随后拧眉,“明知你的作用,还莽撞的跳下去救人?你若是被海水冲走了,我去哪儿找你?再有下次,我直接将你的皮剥下来。”

    “秦小姐,估计叶公子是误会我们了。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叶公子吧,这种情况下还能跳下来帮我,足见叶公子君子风度。”项牧也是累的不行,不过救人一命他倒是挺高兴的。

    云倬序看着他离开,漆黑的眸子闪闪,心头却是闪过一些什么,来不及抓住,不过却让她觉得有点发酸。

    没理会云倬序,叶古川径直的绕过众人返回上层,那背影满是萧瑟。

    靠坐在那里的人睁开眼,清透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甚至一直氤氲在眼角眉梢间的优雅淡然都没有了。只是看了云倬序一眼,随后他站起身,全身尽湿,显得他整个人颀长瘦削。

    “叶巨贾,你没事吧?”直至此时此刻,云倬序也没唤他的名字。

    云倬序直接冲到项牧跟前,看他完好无损这才放心。扭头看向叶古川,看他那不太好的脸色才恍然自己刚刚还电了他。她的电击可不是开玩笑的,叶古川刚刚还能跳下水救人,就说明他本身有多强悍了。否则换做一般人,早就晕死过去了。

    走至下层,这下层更是几乎被海水泡了,几个水手在为那溺水的人做抢救措施。项牧靠坐在一侧接连深呼吸,而叶古川,则是靠在另一侧,脸色不是很好,双眼紧闭。

    直接转身走向通往下层的楼梯,身后一众护卫跟随,别人的性命他们不管,他们只管云倬序,务必紧紧跟随。

    不过片刻,下层的水手在大声报告,溺水的人被救上来了。又过几分钟,项牧也上来了。最后,上来的才是叶古川。

    船在剧烈摇晃,贴近船底的地方也看不见,云倬序兀自焦急。

    翻涌的海浪间,他抓住项牧,项牧抓住那溺水的人,然后带着他们俩往船上坠下来的绳子靠近。

    几步跃向甲板上,扶着船舷往下看,叶古川不止游泳很好,他还有高超的武功,所以动作比之那些水手要更快。

    他怎么下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焦急的云倬序,叶古川翻身跃下,他这一举倒是让云倬序惊着了。

    绕过众人走至甲板之上,微微倾身看向海中,项牧已经抱住了那个溺水的人。其他水手在向他靠拢,只是海水翻涌的太厉害,他们每次接近都被海浪再次冲开。

    瞧着云倬序焦急的模样,他眸中划过一丝黯色,看来她是真的很在意那个项牧。

    身后,刚刚被电的叶古川一步步走过来,船虽是摇晃,但他走的平稳。

    几个护卫立即拦住她,那边众水手接连跳下船,涌动的海水中,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救人。项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把脑袋揪下来也赔偿不起。”云倬序厉声大吼,一边跃跃欲试的也想要跳下去救人。

    扶着船舷往下看,只见翻涌的海水间,有个人随着水浪起起伏伏,而项牧跳下去,完全就是为了救那个人。

    “项牧,你疯了!”睁大眼睛,云倬序几步奔过去,甲板之上更是不停的在迎接着海水的洗礼,所有人都湿透了。

    船还在摇晃,云倬序绕过叶古川扶着船舷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见甲板上项牧撇下不离身的长剑随后跃下了大海。

    云倬序收手,眼角眉梢几分得意,早就警告过他,是他自找的。

    没回答,云倬序舒展开双手覆在他胸前,电流从手心涌出,叶古川闷哼一声,下一刻身体颤抖的滑倒,直接跪在了船板上。

    云倬序微微仰头盯着他,被海水湿透的头发粘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衬托着那张小脸儿更是娇俏可人。

    “是因为不放手才放电?还是我有了‘新欢’才放电?”海水翻涌的声音不绝于耳,船也摇摆不定,叶古川却相当执着。且全程眼神坚定,势必要问出答案来。

    “谁有心情看你?再不放手,我可放电了。”云倬序冷哼,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襟,说是让他放手,可是她也没放手。

    薄唇微弯,“原来是去看我怎么保护‘新欢’去了。”

    “你管我?放开,回去照顾你的新欢去。”抬头,云倬序眼厉如刀。

    叶古川全身尽湿,水浪一击而过,他低头看着躲在他怀里的人儿,清透的眼眸几分暗沉,“跑到船尾去做什么?”

    云倬序低头抵在他胸膛,躲过水浪的击打,鼻息间除却海水的咸味儿,还有来自于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青草的香气,很好闻。

    “被浇透舒坦了?”叶古川一跃而起,带着云倬序极快的离开船尾,掠至船中,又一股巨浪翻滚而来,他压着她抵在船舱上,那翻涌上船的水尽数打在叶古川的背上。

    “叶巨贾,不去保护你的新欢,扑倒我做什么?”根本不用看他的脸,云倬序就知道是他。推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下出来,结果这一出来就是一股水浪迎面扑来,兜头而下,瞬间透心凉。

爱意渐浓

    这迷障当真深幽且浓密,船整整行了一个白天,却依旧还在浓雾当中。

    因为需要水下的三色石来领路,所以速度极其慢,数次,船好似都停止不前了。

    船上有四十余水手,一天下来仍旧都疲惫不堪。亏得叶古川的船上也带有水手,而且他居然带的更多。

    他船上的水手也尽数的到了前船来,交替着进入水下,根据三色石来辨别方向前行。

    夜色暗下来,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更何况水下?

    可谁知,叶古川的船上居然有夜明珠,而且还是两颗。硕大的夜明珠泛着幽光,它们不怕水,进入水中以它照明,再好不过了。

    此时此刻看来,叶古川真的恍若个变戏法儿的,缺什么他就能变出什么来。

    不止顾尚文赞叹连连,云倬序也佩服他了。总是叶巨贾叶巨贾的叫他,看来这个巨贾也确实是巨贾,任何东西都拿的出来。

    黑夜里,船依旧还在缓慢的前行,水手带着夜明珠下水辨别方向带路,虽是慢了些,但总比停滞不前要好得多。

    船舱大厅中,饭菜已经撤了下去,顾尚文与叶古川坐于一处研究此刻的时辰。因着浓雾也看不见天空,辨别时辰就成了大问题。

    但这二人都熟识地理星象,交谈起来也绝对是专家的调调,听得不懂的人迷迷糊糊。

    叶施施坐在云倬序身边,一定要她给鉴定鉴定她新的画作。她擅长画山水,而这次画的则是人物。

    项牧也坐在一边看,他并不懂这些东西,打眼一看只是觉得画得不错,可云倬序却能看出诸多的问题来。

    “由笔锋来看,确实老道,只可惜这人体未分布均匀,所以乍一看头实在大,又不是画的佛爷,这么大的头很突兀。反而这背景的山水十分写意,题字更是有几分前朝张庭均之风。你就放弃画人物吧,人物的神韵不好掌握,不比山水。”给品评,说起这些来,云倬序绝对头头是道,说她是专家,没人敢否定。

    项牧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听着云倬序说,也是觉得这人的头有点大,分布不均匀。

    叶施施连连点头,云倬序的意见她是听的。

    “虽人体分布不均,但施施在掌握神韵上还是有几分天赋的。这画上的老道神态飘离,似想飞升成天,但奈何修炼艰难,只得望天兴叹。”叶古川不知何时走到了云倬序身后,她靠在椅子上坐着拿着画,而他站在她身后正好一览无遗。

    云倬序一诧,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还不知你对书画这般了解。”这个她确实不知道,毕竟这么多年她也没刻意了解过他。

    叶古川但笑不语,但他说的确实很对。

    叶施施几分受到鼓励的样子,一旁项牧则十分不解,在一张画上就能看到这么多?

    “据我所知,但凡你感兴趣的,古川都十分了解。”顾尚文笑道,这种深情可是别人所不了解的。他看着他们长大,自是深知。

    云倬序顿了顿,没接茬,心下却几分震动,真的么?

    大厅一时静谧,外面的水声倒是清晰了几分,船还在前行,只不过实在很慢。

    “唉,累了,该休息了。”是该避开了,顾尚文决计是所有人中最有眼力见的。

    秦倬然没任何话语,却随着站起了身。

    叶施施收起画,一边叹道:“是啊,今天不比昨天,一早的风浪,下午的浓雾,真是让人筋疲力尽。我也去休息了,好好睡一觉。”

    项牧便是再没眼力恐怕也该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拿着剑站起身,“我去看看今早救上来的那人,据说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一时间,四个人都离开了,只有云倬序和叶古川在这灯火幽幽的大厅中。

    白衫流光,叶古川在她身边坐下来,距离如此近,他身上的味道似乎都飘在鼻端。

    微微垂眸,云倬序不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以前看见他是别扭,现在是更‘别扭’。

    “其实顾先生说的也不准确,有些你不感兴趣的我也有些研究,比如手相。”叶古川开口,那声音好听,让人不禁有种熏熏欲醉之感。

    “手相?你对这个还感兴趣。在手上能看出什么来?吃没吃饱,穿没穿暖?”云倬序才不信这个呢,有她妈妈那双眼睛,还需要看什么手相。

    “这些自然看不出来,不过确是能看到将来不确定的事情,比如,桃花。”看着她,叶古川不疾不徐的说着,听的人也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桃花?那你给我看看,我何时会有桃花啊。”伸手,云倬序是真的不信他的话,能看到桃花?真好笑。

    看着她的手伸到了自己眼前,叶古川抬手慢慢的握住。随后拽到自己面前,垂眸观相。

    看着他,云倬序慢慢的眨眼,这么看着他,还真是和记忆中的不一样。

    他的手很热,托着她的手,他手心的热度传到她手背上,使得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

    “看出来了?”半晌,他也没说话,云倬序轻咳一声问道。

    “嗯,看出来了。”抬眼看着她,却是没放手,依旧握着她的手。

    “何时有桃花啊?”红唇微扬,元宝似的形状诱人至极。

    “很早就有了,可以追溯至还是胎儿的时期。”看着她,清透的眼眸氤氲着若有似无的笑,可若是细看,却让人觉得有些压迫,那是一种无人能懂的浓情。

    一瞬间有些愣怔,下一瞬云倬序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在说他自己呢!

    “我知道你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和妈妈他们很相熟,但是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想挣自己的手,却没挣脱。

    “这是真的,何以不喜听真话呢?你还在姨母的腹中时,我就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了。后来,你出生,长大,每个时刻我都亲眼见证,这是事实,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回避的。”而且,他很庆幸他能亲眼见到她的成长。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很别扭。我小时候所有的样子你都记得,你就没觉得很奇怪?”这才让她奇怪,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不过在家里呢,待得回去了,送给你。”叶古川微笑,看着她,满目纵容。无论她是什么模样,想必他看着她时,眼里都会是这种神情。

    “什么东西?最好不要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否则我电你啊。”威胁,这威胁却几分柔软,没有什么力度。

    薄唇弯弯,叶古川拉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方向微微用力,云倬序身子晃了晃,朝他靠近了几分。

    “昨天自斟自饮,喝的痛快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灯火幽暗,她看起来更是让他觉得眩目。

    “那你昨天迎着海风和施施吹风赏画可痛快?”她不会直接回答他,便是此时,她也想占上风。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却总有几分气力不足。

    微微摇头,叶古川慢慢的捏着她的手,“如果那个人是你,会很痛快。”

    抿唇,云倬序身子向后远离了他几分,明明前几天还觉得他很别扭来着,可现在怎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了。

    “喝酒么?”感受她指间的柔软,叶古川低声问道。

    “你也能千杯不醉么?”扬眉,云倬序看向他。与她喝酒,可得有个千杯不醉的本事才行。

    “试试。”微微歪头,莞尔的模样几分风流。刚刚顾尚文的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但凡她感兴趣的,他都深有研究。得知她酒量无敌,他不知练了多久,才有了今日这酒量。

    起身,往房间走,叶古川始终抓着她的手,像这般的牵手走路,还是第一次。

    走在前,云倬序几分不自在,但更多的则是由手指间带来的心跳。他的手很温暖,又很细腻。捏着她手指,一根一根,就好像在来来回回细数她的手指。一遍数不清就数第二遍,第二遍数不清就数第三遍。

    脚步无声的回房,叶古川在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云倬序没有反对,然后径直的走到房间一角的柜子里,将嵌在那木柜中的酒拿出来。因着担心船晃动酒会洒,所以酒坛尽数的被封锁了。

    “这与昨天的酒是一样的,十年陈的花雕。”这是云倬序的最爱。

    “你怎知我喜欢花雕?”在长榻上坐下,叶古川轻声道。

    “你也喜欢?莫不是知道我喜欢,所以你才喜欢的。”走过来,云倬序也几乎摸清了他的路数。

    “猜对了。”叶古川爽快承认,倒是让云倬序几分不自在。连喜好都追随她,实不知让她如何是好。

    坐下,倒酒,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坐在一起喝酒。”拿起杯子,云倬序叹了一句,红唇弯弯,几分狡黠几分魅惑。

    “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没想到会一直等了八年。”叶古川亦是感叹,感叹这一等就等了八年。

    抿唇,“能别提八年么?说的我好像是故意的。”

    “好,从现在开始,不提八年。”举杯,叶古川的姿态十分优美。

    看着他,云倬序一饮而尽。

    “好香啊!”赞叹一句,然后给自己和对方倒满,云倬序爱酒,是真的爱,绝不是说说而已。

    “小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爱酒?倒是对任何食物都吹毛求疵,任何不新鲜的都不吃。”想起她小时候,叶古川觉得能写几本书了。

    “小时候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啊,一直以为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是我哥哥。”云倬序说出心中所想。

    “现在知道也不晚。”很坦诚的承认他喜欢她。

    云倬序垂眸,蓦地笑起来,“叶巨贾口才就是好,不愧是奸商,我要无言以对了。”

    “原来在背地里就是这么说我的,奸商。”叶古川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会是奸商么?

    “难道不是?”歪头,云倬序觉得但凡是商人都是奸商。只不过有的还有些良心,就比如眼前这个。有时有的地方有天灾,百姓生活的困苦,他还是会以叶家的名义施粮的。

    抬手,轻轻的点了点她的脑门儿,这个动作,自她十岁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云倬序眨眨眼,下一刻抿嘴轻笑,因为忽然发觉,其实和他一点都不陌生。

    喝酒这个东西,重要的是找到酒友,而叶古川绝对是个不错的酒友,让云倬序喝的十分欢畅。

    比之昨天可要好多了,越喝越畅快,以至于到最后云倬序都有点醉了。

    整个夜晚,水手依旧换班的进入水下探路,而船也始终在慢行。尽管速度慢,可是仍旧在前行。

    不过对于沉睡的人,却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这船实在太慢,无风无浪,没一点感觉。

    白天到来,可对于浓雾当中行进的船,却是没什么知觉。就算是天上有太阳,在这里也感觉不到什么。

    一早,所有人都起床了,走上甲板,想看看当下的情况如何了。

    都出现了,可是却独独缺少了云倬序与叶古川。

    顾尚文笑得神秘兮兮,王妃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说只要登上了船离开陆地,俩人就会有飞跃般的发展。事实证明,就是这样,登上了船,这两个孩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浓雾中,船缓慢的前行,虽是隔着浓雾,却是能听到水手在水中引导方向的声音。出水入水,哗啦啦的,他们这里一夜都没平静。

    整个晚上都是叶古川船上的水手在做事,天亮了,再次换班,两艘船的人,配合默契。

    “项少侠,今天傍晚前,咱们能离开这迷障么?”顾尚文询问,他也算看出来了,项牧似乎对这海上十分了解。

    便是互看不见,项牧也能猜得出顾尚文的神情来,不以为意一笑,“依照这个速度,傍晚估计不行,夜半时分吧。”毕竟是两艘船,船也大,此时倚靠水手引路走的过慢。如果这个时候是一叶扁舟的话,那么速度就会快上一些了。

    “项少侠对这东岛真是颇多了解啊,怪不得倬序这么信任你。”顾尚文叹了一句,又何尝不是还在试探项牧的身份。

    “项牧也实没想到秦小姐、、不,云小姐会是大燕的公主。那么顾先生就应该是西南王身边的军师了,有鬼才之称,天下之事无一不精。”早在上船时,项牧就听到有人唤云倬序为公主。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他们又倬序倬序的唤她,这大燕,叫倬序的就那么一个,而且天下皆知,西南王的女儿。

    被项牧一阵吹捧,顾尚文几分飘飘然,他还就喜欢听别人这么说。

    “无一不精不敢说,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是真的。自来到这海上,却发现项少侠更为了解,这里也便没了我的用武之地啊。”说来说去,还是想套出项牧的身份来。

    “其实我也没来过,毕竟自己能力有限。所以这次,才倚靠着云小姐的力量出海。”项牧也坦率,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告诉外人。

    顾尚文仍旧有几分不信,对这海上如此了解,怎么也不可能是第一次出海。

    甲板上什么也看不见,几人身处浓雾当中,自是也被遮挡住了。

    “浓雾亦如昨日,在这迷障当中,一丝风也没有。”身后传来叶古川的声音,恍若丝钟,好听动人。

    “是啊,这天气实在是奇怪。”顾尚文回过头,直到叶古川走到眼前了才依稀的能看到他的身形。

    “倬序呢?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么?”不免好事,顾尚文这长辈也算劳心劳力了。

    “还在睡。”叶古川简单回答,但那其中却是诸多故事可以研究。

    顾尚文笑得高深莫测,“王妃所言诚然不假,不过你这小子速度也快了些。”

    叶古川笑笑没答话,有些事情不宜与外人说,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时近下午,船还在迷障当中,除却水手向导护卫,几个主子人物皆回房休息了。说今晚夜半时分才会走出迷障,那么就好好休息,待得夜半时再登上甲板观瞧。

    而整个上午一直在睡觉的云倬序也终于起身了。昨晚喝的太多,所以才会睡了这么久。

    屋子里还有酒香飘散,不过淡了很多。而昨晚与她一同喝酒的那个人也不见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想起昨晚,云倬序红唇弯弯不禁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直在喝酒罢了。

    叶古川当真是个好酒友,这么多年,才发现最合心的酒友原来就在身边。

    走出房间,竟然安静的很。外面浓雾袅袅,甲板上的一切事物都看不清。

    甚至那浓雾好像都飘进了大厅里,使得大厅里也模模糊糊的。

    都在睡觉?可叶古川怎么也不在?

    走上甲板,能见度太低,扶着船舷,只能听到水中水手破水和指挥方向的声音。

    冷不丁的叶古川不在,云倬序还稍稍觉得有点不舒坦。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朝着船尾的方向走。

    慢慢的走,直至走到船尾也没见着叶古川,看来他是回自己船上去了。

    这艘船和后面的船以铁索相连,相距不过三四十米。虽然距离近,可是却完全看不到。

    而想要过去,就得从铁索上摸索着过去,看不清铁索,没办法直接踩踏,否则很容易掉下去。

    走到下层船尾,云倬序微微弯身,摸着铁索,然后踩上去。

    人踩上去,铁索发出声音,根据声音倒是能很容易的找准位置。一步步踩踏着,三四十米的距离,可是却费了一番功夫。

    终于摸到那艘船的船舷,云倬序身子一转跳上去。

    “公主。”旁边有人,尽管互相看不见,但却知道是她。

    “嗯,你们主子回来了?”尽管刚才动作不雅的爬过来,不过此时云倬序倒是挺胸抬头气势颇足。

    “是,主子在上层。”这是下层。

    云倬序转身走,尽管看不见,但行走之时的步伐也很有格调。无论如何,公主的架子不能遗弃。

    摸索着,很容易的登上了上层,然后按照记忆加推理的走向船舱,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

    推开豪华的侧拉门,船舱的大厅进入视线当中,不比她那艘船那般聚满皇家之气,这里很清幽。

    而且,进来之后一眼就瞧见了她要找的人,叶古川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旁边的小几上铺着一张地图,看起来他是正在研究。

    听到门开,叶古川转过头来,唇角微扬,“睡醒了。”

    “嗯。你怎么回来了?”走过来,在小几的另一侧坐下,然后低头看向几上的地图。

    “研究一下咱们俩所得的路线图有什么区别。”他看着她,眉目含笑,风雅迷人。说他是个商人真的没人会信,因为他这满身无一丝铜臭。

    “你也有地图?”云倬序几分诧异,他是怎么得到地图的。

    将小几上的地图转过去给她看,他一边温声道:“自知道你对东岛的宝藏很感兴趣后,我就一直在着人寻找地图。最终找到了这个,但是与项牧背上的还是有差别。”有几处是错误的。

    挑眉看了他一眼,云倬序红唇弯弯,“还真是用心良苦。你从来都没说过,我一点都不知道。”就是这份心,也让她觉得十分珍贵。

    “你也没有给我说的机会啊。”每次见着他都不过多理会,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跑了,他哪里有机会说。

    “我现在知道也不晚啊。”看了他一眼,云倬序兀自眉眼弯弯。她刻意梳妆过,这么一笑,甚是惑人。

    叶古川无声的笑,手越过小几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紧扣。

    看着两个人的手,云倬序没有再挣脱,感受他指掌间的温暖和柔软,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也总是这么牵着她,不过此时的心境和那时可不一样。

    “这地图大致与项牧背上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这迷障了。一共有两道迷障,而这地图上只有一道。”其余的,还真是没什么差别。

    “迷障都是一样的,所以会混淆,以为转着转着又转回去了,但没想到会是两道迷障。”叶古川是如此认为的。

    云倬序点点头,“不用着急,有项牧在,不会出错的。唯一不能把握的就是天气了,在这迷障里还好,无风无浪的,但是走出去就是未知了。”

    “从现在开始,别离开我身边。”抓着她的手,叶古川轻声道。

    “干嘛?想保护我?我船上那么多护卫,可不是吃干饭的。”保护她的人很多。

    “可他们都不是我。”叶古川温声道,可是话语听起来却那么有自信。

    云倬序轻笑,“没看出来,叶巨贾还挺自恋。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你保护我啊?”

    “难道不是?”反问,随后微微用力的拽着云倬序的手拉向自己,隔着小几,她靠近了他几分。

    抿唇,云倬序不语,可是那表情却说明,她是喜欢的。

    四下无人,这整个船舱里只有他们俩,气氛一时不免几分旖旎暧昧。

    云倬序有些羞赧,白皙如蛋白的脸颊也染上几分绯红。

    叶古川看着她,清透的眸子染上些其他的色彩。

    微微倾身,隔着小几,两个人愈发靠近。

    瞧着他靠过来,云倬序慢慢的后退,叶古川却拉着她的手拽向自己,显然不想让她后退。

    “叶巨贾,你现在可是色胆包天了。”看着他接近,云倬序小声叱道,不过却没什么力度。

    叶古川薄唇微扬,这么看着她,他心跳不免加快。从她出生他就看着她,一直都在盼着她长大。如今,真的等到这一天了。

    气息胶着,云倬序不禁的眼睫颤动,他呼吸之间的气息打在脸上,吹得脸上的汗毛好似都在动。

    后脊一阵发热,看着他,她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微微偏头,叶古川慢慢的吻上她的唇角,犹如他幻想中的一样,那瞬间让他觉得好似喝了几坛的酒,醉的头晕脑胀。

    云倬序眯起眼睛,其实是眼皮太重睁不开。他的脸近在咫尺,感觉眨眼之时眼睫毛都会碰到他的脸。那温热柔软就在唇边,他的呼吸萦绕鼻端,让她不禁觉得昏昏然。

    唇微动,含住她的唇瓣,叶古川闭上眼睛,梦境与现实重叠,竟让他有几分恍惚。这,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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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不活

    叶古川很温柔,唇舌炙热,纠缠着她,让她整个人都昏昏然了。

    中间阻隔的小几好似已经不存在了,叶古川慢慢的起身越过小几,云倬序被他带着也站起身,从始至终,唇舌未分开。

    投入他怀中,似乎还从来不知,他的怀里这么温暖。

    唇舌分开,云倬序埋头在他肩颈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

    拥着她,叶古川的呼吸几许不稳,但更多的却是开心。能够这样拥抱着她,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了。不过那一直都是想法,而现在,终于付诸行动了。

    “叶巨贾,你还真是色胆包天。”靠着他的肩颈,唇距离他脖颈的肌肤只有毫厘,似乎说话时唇都会刮到他的皮肤。

    轻笑,微微侧颈亲了亲她的长发,“会打我么?”

    “不会。我武功不济又打不过你,我会电你。”说着,云倬序直起身子,抬手直奔他的肩膀。

    抓住,叶古川垂眸看着她,眉目含笑,那清透的眸子深处却有些深浓的色彩,这种色彩来自于刚刚的事情,他还未从其中逃脱出来。

    “舍得么?”声线暗哑,听起来让人不禁瑟缩肩膀。他用这种声音说话,十分有杀伤力。

    “臭美。”挣开自己的手,云倬序转身走到一边坐下。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情初动,这种感觉很陌生。不过,却又让人觉得很激动。

    走至她身边坐下,叶古川抓住她的手轻柔的摩挲,“今天别回去了,这儿清净。”

    “和你单独在一起?你不会再色胆包天的对我做奇怪的事情吧。”斜睨他,云倬序几分不信任。更多的是心头的悸动,毕竟和他单独在一起,单单这一句话就很吸引人。

    叶古川但笑不语,那眼角眉梢间的笑很是迷人。

    “别笑,说话啊。”甩手,却没甩掉他的手。

    “说什么?说会对你做奇怪的事?这是不能提前预告的。”看她那样子,佯装着很厉害,其实心里正害羞着呢,傻样儿!

    “你很懂哦?在背地里有过经验?”看着他,云倬序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要是真敢在背后做那些事情,她爹会杀了他的。

    “真想知道?”倾身看着她,似乎她若是真想知道,他就不露丝毫的告诉她。

    转了转眼睛,云倬序靠在椅子上,摇摇头,“还是别说了,你叶巨贾的风流史我不想知道。惹急了我,小心没命。”

    轻笑,捏着她的手指,柔软细嫩。

    “项牧估计半夜时分会走出迷障,终于能走出这鬼地方了。”云倬序长叹一声,第一道迷障过后还有第二道,需要时间啊。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倒是也不错。”叶古川反倒是觉得很好。毕竟在陆地上时,整天都在忙。

    “是啊,你叶巨贾是大忙人。几句话之间动辄百万银两,我这穷鬼可是比不了。听说你扩建了你家的宅子,不过本来你们家就很大啊,还要怎么扩建啊?”这几年来,叶古川的事情她听说了些。但好像每次听说的事情都和钱有关系,所以她总是巨贾巨贾的叫他,有钱人啊。

    “没错,几近完工了。到时回了陆地,带你去看看。”叶古川邀请,意味深浓。

    眨眨眼,“好啊,希望别让我失望,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重新修整。”这都是小事情。

    “有钱啊,不满意就改,佩服佩服。”云倬序佯装佩服,但是也很满意,毕竟有钱是好事啊。

    “不喜欢有钱?看来,往后我得佯装穷鬼了。”叶古川摇头,对她别扭的性子万分了解。

    “装也装不像,你这模样,穿上乞丐的衣服也不像乞丐。”长得好,气质佳,穿什么都掩盖不了。

    “这是夸奖么?”这女人夸奖起人倒是很遭人喜欢。

    “你以为夸奖那就是喽。”站起身,不想再被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觉得自己要被盯穿了。

    被他这样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很害羞。

    随着她站起身,抓住她的手,然后一同朝着船舱外走去。

    从船舱里出来,入目的便是浓浓的白雾,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

    互相牵着手,朝着甲板的方向走去,因为有前船带路,所以这艘船很安静。无需调整帆的方向,只要驾驶舱的人调整行船就行了。

    走至甲板上,抬手扶着船舷,船破水的声音进入耳朵,看来船是在前行。

    “真没想到,会和你叶巨贾站在船头看白雾。”叹一句,直至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叶古川挪到她身后,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耳边,“那感觉如何?”

    “感觉还好,就是你叶巨贾好像真的很色。”扭动了下,想要让他安分点儿,别总是这样和她动手动脚的。

    “有你在身边,我若无动于衷,那你才真的该担心。”贴近她耳朵,他呼吸之间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

    轻嗤一声,云倬序还是觉得他很色,暗想自己是不是该避着点儿,总是动手动脚的,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不管如何,她是公主,代表的不止是自己。

    可想归想,但依靠在他怀里,很温暖很舒服,又不想离开了。

    夜晚来临,还在迷障中。身在后船当中,叶古川与云倬序两个人倒是安静。

    一同用饭,而且只有他们俩,自十岁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你这船上的厨子真是不错,都是我爱吃的菜,而且做得味道还很好。”云倬序也不禁感叹,她那船上的厨子还是御厨呢。做得菜还抵不上叶古川船上的厨子,可见宫里的未必都是最好的。

    叶古川但笑不语,举止优雅的给她夹菜。其实他深知她的口味,所以,厨子做出来的菜才会这么对她的胃口。

    “待得取到了宝藏,咱们一同回西南一趟。妈妈见了咱们变成这个样子,想必会很开心。”毕竟当时她说,叶古川是她的良人,而她则表示嗤之以鼻。但她高兴归高兴,想来会先嘲笑她一番。

    “好。”终于要变换身份了,想想,不禁还有点激动。

    “你不会害怕吧?我爹他对你不是很热情。不过你放心,他对谁都不热情。如果不是你是别人,他也还会是那样的。”反正在他眼里,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她。

    “不会,我深知王爷的想法。”所以,做西南王的女婿也是有压力的。也幸好,他已经顶着这压力十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

    抿嘴笑,其实在云倬序心里,她爹绝对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妈妈也绝对是上辈子做尽了好事,所以这辈子才找了这么个男人,真是有福气啊。

    她自己有没有福气呢?

    眨眨眼看着叶古川,云倬序觉得现在还是有福气的,最起码这男人能够等她十八年。这一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啊,再过十八年,她就老了。

    接近夜半时分,浓雾渐渐的消散,虽还是黑夜,可天上的星辰却隐隐的露出来了。也就证明,走出这迷障了。

    不禁的走出船舱去看,白雾渐渐的退到了身后,宽阔的大海重新进入视线,尽管此时天色很暗,可是依靠着船上的琉灯还是能看得出大海来。

    走出迷障,两艘船之间的铁索也撤下来了,各自航行,距离拉开了些。

    站在甲板上,云倬序决计是高兴的,总算是出来了。

    不禁回头看一眼后面,尽管有船挡着,可是那浓雾依旧看得见。固守在那里,无风无浪,永远都不会消失。

    “终于出来了。再过一个迷障,就能找到东岛了。宝藏啊,我来了。”兴奋异常,提起宝藏,云倬序的眼睛都在发光。

    “看来是真的爱财。”叶古川笑看她,也亏得自己有钱,否则自己还真没有资格讨她欢心。

    “钱财谁不爱?你不是也说,是个人就没办法拒绝金银财宝么?更何况,据说东岛上的宝藏数不胜数,金山银山也不在话下。我是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宝贝。”猜想着,云倬序不知那东岛上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可就是未知的才有吸引力啊,让人想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东岛上的宝藏是未知,所以,在心里也要有些准备,或许一无所获。”叶古川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斜睨他一眼,灯火幽幽,他的脸有几分朦胧。可就是这朦胧,才让人觉得万分迷人。

    “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做心理准备。真讨厌,你要是不说,我肯定会一直很激动很开心的。”不开心,瞪了他一眼,云倬序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只要不放电,她这动作就是打情骂俏。

    叶古川轻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拽,云倬序身子一晃,然后撞进他怀中,被他抱住。

    “你看,叶巨贾你又犯病了,犯了男人病。”靠在他怀里,云倬序小声,红唇弯起,几分魅惑。

    叶古川不语,拥着她,眉眼含笑。

    走出了迷障,大家都很开心,刚刚清晨,那边船上的人就都起床了。

    这起床了才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

    互相看了看,然后都看向另外那艘船,大家心照不宣,目前那两个人的情势发展真是太好了。

    时近上午,天空湛蓝,海域广阔,阳光普照,让人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那边船头,顾尚文项牧等人都站在甲板上吹风。距离不过百米之外的另一艘船上,云倬序与叶古川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遥遥的与那边船上的人对视,云倬序不禁的与叶古川拉开了些距离。被他们这么看着,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得分开前行了。”顾尚文遥遥的喊道。

    “有你顾先生在,那船上太聒噪了。只有我们家那位少言寡语的姐姐才受得了你,我们可受不了。”云倬序回嘴,在对待别人的时候,她可是向来不吃亏。

    “你们说你们的,少把我扯进去。”一直沉默的秦倬然不乐意,冷冷道。

    “堂哥和倬序想独处,顾先生明明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拆穿?小心惹怒了倬序跳过来电你。”叶施施深知云倬序的本领,不免是在起哄架秧子。

    顾尚文轻笑,一起嘲笑云倬序和叶古川两个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不止会电顾先生一个人,还有你们一整船的人。”云倬序不禁冷脸,她本就喜怒无常,这时候是真面目了。

    顾尚文仍旧在笑,能逼的云倬序变脸,可是有意思的紧。小时候她倒是喜欢变脸,但长大了就少了。

    “不气了,以往你不是也总在嘲笑顾先生和倬然。”抬手搭在她肩头,叶古川温声的安慰。阳光下,他笑起来的样子分外迷人,整个人恍若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哼,我嘲笑别人可以,他人休想嘲笑我。”云倬序冷哼,还是气不过。

    叶古川无奈,看着她长大,自是知道她的性格。一点亏也吃不得,否则连觉都睡不着。

    那边船头的人笑得开心,叶古川将云倬序转过来,免得她越看越生气。

    “天气真不错,不知进入下一个迷障需要多久。”第二道迷障他不知道,所以在时间上也不确定。

    “现在船行驶的很快,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过了第二道迷障,还有一片礁岛区域,在过礁岛时须得小心些,否则撞到了暗礁,咱们的船就毁了。”云倬序分析道,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神情很认真严肃。

    “礁岛,确实,比之迷障更危险。”叶古川几不可微的点头,这他也承认。

    “过了礁岛,才是东岛。依我看项牧背上的地图,那东岛似乎有门道。诶,要不你也瞧瞧项牧背上的地图吧。叶巨贾懂得那么多,没准儿能分析出什么来呢。”云倬序眉眼飞扬,红唇弯弯,迎着阳光,她那张脸绝艳无双。

    “好。”看着她,叶古川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儿,如此细腻。

    云倬序微微躲开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转过身看向那艘船,云倬序扬声喊道:“项牧,过来。”

    被点名的人顿了顿,随后快步的走下甲板走向船尾。

    项牧的武功算不上很高,但凭空隔海的跃过来也不算什么,便是云倬序,在这种无风无浪时也能做到。

    登上船尾,项牧一跃而起,在中央时踏了一下海面作为缓冲,然后很顺利的跃上了这艘船。

    项牧顺着楼梯走到上层,然后走向云倬序与叶古川。

    “走吧,咱们进去再说。”要看地图,项牧就得脱衣服,自然不能在外面脱。这也就是为什么云倬序总是叫他单独去房间的原因,毕竟不能被别人看到。

    三人走回船舱,那边甲板上的人遥遥看着,不禁觉得奇怪。以往是云倬序总和项牧单独回房间神神秘秘,这回轮到他们三个人了。

    走回船舱,云倬序旋身坐下,一边道;“项牧,脱下衣服让叶巨贾看看你背上的地图。他研究的多,居然找到了一份和你背上差不多的地图,只是有些小小的偏差。”

    项牧很爽快,秘密被叶古川知道了他也没多说什么,他信得过云倬序。

    转身背对他们二人,项牧放下剑,然后解开腰带。

    外袍脱下来放在椅子上,然后解开中衣,后背露出来,上面果然纹了地图。

    从腰间一直到肩膀,纹的十分精细。

    叶古川站起身,走至项牧背后,几不可微的扬眉看着项牧背上的地图,真的很细致。

    “这地图纹的十分精细,对东岛如此了解,项少侠从没去过东岛么?”叶古川觉得不可信。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代一代。我父亲应当是回去过的,但是从海上回来后他却什么都没说。之后不过一年,他便去世了。”项牧说着,说起这个来,他的语气也几分低落。

    “别怀疑了,项牧的确是从来没去过东岛。这地图在他背上,在我细细研究之前,他还从来没认真的知道自己的地图。”毕竟,他想看自己的地图并看不到。

    “项少侠的祖上与东岛有渊源?”叶古川很疑惑。

    “具体来说,应当是我的祖上是被东岛驱逐出来的。”项牧说道,声线几分冷硬。

    叶古川几分诧异,与云倬序对视了一眼,随后抬手指着东岛,“这东岛在这里一分为二,看来海岛很大。”

    云倬序点点头,“所以我在猜测,那些宝藏可能是在这两个岛中的一个里。但项牧说他的祖上可能是被驱逐出来的,所以我觉得,这岛上应当有人。”这是她的判断。

    “有人?若是如此,此行危险。”叶古川很淡定。

    “我的护卫有三十人,你的呢?”云倬序觉得他肯定后备充足。

    “比你多一倍。”叶古川垂眸看着她微笑,自是比她的后备充足。

    扬起眉尾,云倬序的眸子亮晶晶,“叶巨贾足智多谋,本人不及。”

    “足智多谋算不上,只是胆小罢了。跟着你走一趟,再把命搭进去,可如何是好。”抬手搂住她肩膀,叶古川温声笑道。

    抿嘴笑,虽然她好似及不上他心思缜密,但是现在她也不会生气,倒是愈发觉得顺眼了。

    “如果岛上有人,可能不会好对付。我想去那岛上看看,看看祖上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还有,为何将他们驱逐出去。”穿上衣服,项牧一边说道。他并不是为了宝藏,他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想知道这些。

    “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你也想开些,无论真正的答案有多龌龊,你都要心平气和的接受,否则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云倬序声线几分淡淡然。

    项牧点点头,云倬序劝他也不止一次了,他已经听进去了,并且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叶古川看了她一眼,从不知她还会劝人。

    眉尾微扬,云倬序不免几分得意,以为她只会霸道么?

    “距离第二道迷障还有多远,估计还得两天吧。”前路漫长啊。

    “依照这个速度的话,用不上两天。”叶古川很笃定的温声道。

    “希望吧,否则,再这么走下去,我都忘了陆地是什么模样了。”长叹口气,云倬序也显出几分百无聊赖来。如若不是有叶古川,估计她会更无聊。

    坐在她身边,叶古川抓住她的手轻轻捏动,惹得云倬序歪头看他。

    四目相对,他眼里的温柔尽数落入眼中,云倬序不禁的弯唇笑,她喜欢他这眼神儿。

    项牧看着他们俩,自觉在这儿很碍眼,拿起剑,拱拱手后离开。他可不要在这儿呆着,这里不宜有外人。

    看着项牧离开,云倬序抬腿踢了他一脚,“别总在外人面前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与我牵牵手,就没脸面了?”这话,叶古川可是不怎么爱听。

    “不是啊,不管怎么说,咱俩还没成亲呢。”所以,成亲之后做的事情不能现在做。

    “原来如此。”叶古川点点头,看来,还得继续等了。

    斜睨他一眼,云倬序心下暗叹,无论如何,反正不能过快,否则,依照他这男人病重度情况来看,他会胆大妄为的对她什么都做的。

    夜晚之时海上起风,不过风并不大,船只是有些晃悠而已。

    两艘船的向导会在一起商议,都估计这风浪不会很大,也让云倬序放心了。

    如果还如那天早晨的风浪一般,可是不成,还没进入第二道迷障,出现纰漏那就得不偿失了。

    船晃晃悠悠,这才有明显的坐船感觉,这不是陆地,没有脚踏实地,须得时时刻刻的绷紧了神经。

    那艘船上琉灯明亮,除却水手和护卫,其他人都回去睡觉了。在这晃悠的船上,没有其他的好处,但绝对会让人昏昏欲睡。

    “还不睡?”房门从外打开,一袭白衫的叶古川走进来。

    云倬序靠在床头,淡紫色的长裙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墨色的长发倒是都散开了,遮盖住两侧脸颊,显得脸蛋儿更白皙娇小。

    “晃得头晕,在船上这么多天了,才体会晕船的感觉。”看着他走过来,烛火幽幽,他整个人看起来恍若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怎么办,找些药给你吃?”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他的关心如此自然。

    “不用了,一会儿躺下晃悠着就睡着了。你呢,你怎么也不睡呢?”这船里只有他们俩,他过来,俩人单独在一起,让她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他是男人病重度患者,一个不小心就犯病。

    “你就在隔壁,怎么睡得着。”温声的说着,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果然,云倬序说他是男人病重度还真不是夸大。

    云倬序抿唇,“别说的那么恶心啊,小心我电你。”这一天下来,她这句威胁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轻笑,叶古川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的往自己怀里拽。

    云倬序盯着他,眸子恍若浸水了一般。身子一点点的移动,靠近他,最后,被他抱在了怀中。

    拥住她,叶古川满目笑意,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其实和她小时候差不多。只是现在,多了几分女人味儿,成熟女人的味道,让他不禁的心旌荡漾。

    “别犯病啊,你心跳的太快了。”靠在他怀里,鼻端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他心跳的速度也逐渐的加快,好像都要震破她的耳膜了。

    “心跳,我没办法控制。”她就在眼前,让他没办法保持安静。抱着她,心跳的速度就更快了。

    听这话不免开心,云倬序抿唇轻笑,环住他的腰,他看起来虽是有些瘦削,不过这腰身却精壮的很。起码这样抱起来就能知道,他必定很结实很有力气。

    “叶巨贾,你有点热。”靠了他一会儿,云倬序感觉有点热。

    “不止是我,还有你。”微微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她脸颊绯红,娇俏的很。

    “那就别抱着了。”松开他,趁着机会挪开,免得总抱在一起他犯病。

    “那怎么行。”她就在眼前,只是看着怕是不够。

    翻起眼睛看着他,“叶巨贾,那你想怎样?”

    “躺下吧。”莞尔,随后将她一把拉过来,身子向后,直接躺下。

    床不算宽,两个人躺在一起正好。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别说我没警告你。你要是敢乱动,我就电的你不能人道。”继续威胁,但和以前相比,听起来像是在打情骂俏。

    “真舍得?”叶古川也笑,以前听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些伤心。但现在,却是开心。

    “哼,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是不是以为咱俩关系更近了你就变成我心肝宝贝儿了?想得美。”嘟囔,她这话听起来很是别扭。

    叶古川轻笑,将手臂垫在她脑下给她充当枕头,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等同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船晃晃悠悠,使得床也晃晃悠悠,虽是有些不稳,不过却有另外一番感觉。

    “困了么?困的话就睡吧。”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叶古川的声线极尽温柔。

    云倬序抬眼看了看他,“嗯。”睡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只是他别再犯病就行了。

    看她这么乖,叶古川忍不住的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随后又向下挪移,顺着她的鼻梁亲下来,最后定格在她的唇上。

    云倬序微微向后退,但却没有逃出他的怀中,他的吻加深,也让她没了力气后退。

    呼吸胶着,云倬序的脑子再次昏昏然。叶古川的呼吸则逐渐浓重,最后一个翻身,将云倬序压在身下。

    被压着,这样还是第一次。云倬序偏开头,躲开他的亲吻,“压着我做什么?下去。”声线暗哑,更多的是羞赧。

    一向从容风雅的面上一片深浓慾色,闭了闭眼,叶古川将心底的奔腾压下去,翻身从云倬序身上下来,收起手臂紧紧抱住她。

    云倬序也抱着他,听着他激狂的心跳,完全能够感受的到他的激动。

    “你这男人病啊,是绝症。”许久,云倬序才开口说话。

    “只有你能治。”轻轻的摩挲她的脊背,叶古川轻叹。

    抿嘴笑,云倬序搂紧他的腰,“现在不行,尽管我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了。”感受他的激动,云倬序完全理解他。

    “好。”答应,更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中。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睡觉,使得云倬序一夜都没睡好。总是会无故的睁开眼睛,看看抱着自己的人。

    不过虽然没睡好,可是翌日却没有精神不济,爱情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好像自带补身功能,怎么折腾也不疲惫。

    两艘船速度很快的前行,夜晚之时的晃动也只是一时,白天风平浪静,船的速度就更快了。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第二道迷障很快就会到来了。

    诚如所预料的,在傍晚之时,第二道迷障果然来了。

    两艘船再次以铁索相连,一前一后,水手全部聚集在前船上,准备入水。

    几个人在前船上聚集,当然的,少了那两个人。

    遥望后船,那二人也在船头,而且手牵着手,很是开心的模样。

    顾尚文轻笑,随后扬声道:“真的不打算与我们同一艘船了?孤男寡女,还是得悠着点才行啊。”

    “某些人才要悠着点儿,年纪大了,小心闪着腰。”云倬序立即回击,绝不吃亏。

    那船上叶施施项牧俩人在笑,两天的时间,他们俩倒是熟了。

    叶古川无声的笑,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你懂得倒是多。”

    “哼,他们动静那么大,我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好么?”翻眼睛,顾尚文和秦倬然,顾尚文决计是个大色狼。不,老色狼。

    “看起来,应当是不好听。”否则,她不会是这个表情。

    “一边去,本来就不要听,要死要活的。”嘟囔。

    叶古川拥住她,迎着海风,无声轻笑。

    云倬序转身抱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想起他的男人病,不禁的暗想,他们俩会不会也那样。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半死不活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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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魔眼毒妃介绍:
一朝醒来,她不仅成了需要坐轮椅的残疾人,还被替代胞姐扔进了陵墓陪着一个躺在棺木里的男人,没错,她就是那个活人陪葬。在这不见天日的陵墓中度过漫漫黑夜,一朝突然被匆匆换走,因为帝王有旨,钦点她这个残废嫁给战功赫赫的九王,其实只为羞辱!九王带领千军万马守卫边关,战绩辉煌天下皆知。但某一天,圣旨下来,要他娶一个双腿残废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这是个偌大的羞辱,他暂时接受;不就是个残废的女人么?和一件摆在角落里接灰尘的花瓶有什么区别?****然而,当做了夫妻后,才发现对方居然如此与众不同!这个打小混在军营里的九王有三好,成熟,隐忍,易推倒!这个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残废的女人有三毒,嘴毒,眼毒,心更毒!火热的生活开始,其实夫妻之间也是要斗智斗勇的。****红烛摇曳,洞房花烛。男人一袭红袍,俊美如铸,于红烛辉映间走来,恍若天神。走至喜床前,单手拂去那盖在女人头上的盖头,眸色无温的扫视她一遍,他的眼神比之利剑还要锋利。审视她,恍若审视一个物件。女人任他审视,白纸一样的脸上无任何表情,眸子清亮,却独有一抹高傲。对视半晌,男人拂袖离去,女人收回视线闭上眼睛,这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草原落日,女人坐在轮椅上盯着远处眸子迷离,看起来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通身散发着冷冽的男人由远处看着她,他的妻有着凡人不及的能力,能够看得到即将发生的事情。眼下她又发呆,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那步伐恍若踩着鼓点儿,每一步都拥有极强的压迫力。近处,看清了她白皙的脸儿,牛奶般的脸蛋上飘着绯红,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少儿不宜的事情。“看到什么了?”开口,低沉的声线极具男人气息。恍若被惊着了,女人瞬间回神,脸儿红透,眸子里却满是怒意,“云九,你耍流氓!”怒叱,更让人肯定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入鬓的眉扬起,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浮起一抹邪恶,“我怎么了?”女人顿住,最后刷的站起来,抛弃最爱的轮椅离开。男人微微转头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那抹邪恶始终未消散。她看到的,那就肯定是即将要发生的。尽管他早就有无数想法,但都不及她给的‘肯定’来的让人悸动,看来,她马上就要真正的成为他的女人了!*****一对一,男强女强,盛宠专一,无虐,欢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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