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耽美小说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TXT下载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txt下载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六章

    、、、、、、、

    第八百七十六章

    见川贞联军已放弃攻城,全军回撤救营,左双没敢耽搁,立即下令,全军撤退,回往高川郡。

    气急败坏的川贞联军又怎肯放他们离开,两军的大队人马随后掩杀。

    不过西境军并未深入敌营,撤退也迅速,在左双的指挥下,全军后队变前队,整齐有序的撤退下去。

    川贞联军的马队最先追杀出营,本以为可以利用骑兵的冲击能把风军冲散,结果遭到西境军的迎头痛射。

    弓箭本就是克制骑兵的利器,加上西境军又善于箭射,而且他们是主动撤退,并非败退,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放出箭阵,让追杀而至的川贞骑兵大吃苦头,冲在前面上千骑被密集的箭阵活活钉成刺猬。

    川贞骑兵大惊,在如何密集又凶狠的箭阵之下,哪里还敢硬冲,纷纷拨转马头,又撤回营中。

    敌人骑兵撤退,西境军再无压力,大军快速又不乱的回往高川郡。

    西境军来的快,走的也快,并未和川贞联军的主力有正面交锋,但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却极为关键,直接解了锦阳之危,使川贞联军这次势在必得的攻城又再次无功而返。

    经过川贞联军连续两天的猛攻,驻守锦阳的新军伤亡惨重,由近十万的兵力锐减到三万多人,当然,川贞联军的死伤比新军要大的多,但川贞联军的兵力也比新军多得多,即便伤亡人数已超过十万,并未影响到全军的战斗力。

    守城之战打成这个样子,就连邱真都开始信心不足,私下里劝说唐寅,放弃锦阳,北上与直属军汇合,夺回宁定,再与敌军一争长短。唐寅也想撤,仗打到这种程度,他也不想再战了,不过,此时撤退的风险太大。

    现在宁定里驻扎有数万的贞军,如果是进攻顺利,能一鼓作气打下来还好说,万一进攻受阻,后面的川贞联军主力再追杀上来,己方的大军想跑都没地方跑,有全军覆没之危。目前唐寅只能咬牙在锦阳硬挺着,就算撤,也得等到直属军和地方军已联手打下宁定了,己方有了实实在在的退路,方能从锦阳撤退出去。

    唐寅没有接受邱真的意见,决定继续在锦阳死守。眼前唯一能令他感到安心的一点便是西境军对敌军的牵制。唐寅已给三水军和西境军传去命令,让二军联手去阻击来势汹汹的桓军,三水军有按照唐寅的命令行事,但西境军却留在高川郡没有动。

    左双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违抗唐寅的命令,西境军之所以未随三水军一齐去迎敌,那是梁启的意思。

    梁启的为人看似平和,实际上,他高傲得很,能让他瞧得上眼的没有几个。身为三水军统帅,他和宁军交战的次数太多了,在他看来,宁军的战斗力极差,自己与其联手,宁人非但起不到配合自己的作用,反而还会拖累到己方,得不偿失。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梁启对桓军恨之入骨。当初他大败桓军的时候,好心未杀降兵降将,而且还把他们都放了,但桓国不仅没有感激的意思,反而又派出四十万的大军前来,这让梁启的心中充满愤恨,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不泄不快,他不想假借旁人之手,打定主意,就是要以三水军一军之力,再次挫败桓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梁启本来是个冷静又城府很深的人,但这次却有些冲动了。

    左双按照梁启的意思留在高川郡,反倒阴差阳错的解了锦阳之危。

    而后的几天,只要川贞联军一有攻城,听闻消息的西境军便会由高川郡飞快赶过来,对川贞联军的大营进行攻击。左双很会用兵,也很谨慎,每次攻击敌营,他都不会贸然深入,只在敌营的边缘射箭放火,一旦看到敌军主力回营,他马上率军再撤回高川郡。

    他的战术就象是块胶皮糖,把你死死贴住,任你如何用力,就是揭不掉它。川贞联军被西境军的搔扰战术搞的不胜其烦,但后者又太狡猾,抓不到与作其正面交战的机会,川贞联军的数次攻城,结果都以回营自救而告终。

    这时候,连任放都对这支风军头痛不已,派人仔细一探察才知道,原来这支风军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军,其前身是宁国的中央军,其统帅是一位名叫左双的宁将。任放十分机灵,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或许有机可乘。

    他派出一位能说会道的川国谋士,前往高川郡去说服左双,让他投靠川国,共同伐风,毕竟宁国是被风国所灭,宁人和风人应是死敌才对。这位川国谋士进入高川郡后很顺利的找到了西境军的驻地,而且也成功见到了左双。

    在左双面前,这位谋事可谓是口若悬河,说的手舞足蹈,摆事实,讲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出浑身的本事企图说服左双。左双没有打断他,默默聆听,沉吟未语,好不容易等川国谋士的大道理告一段落,左双面带微笑地问道:“阁下要说的就是这些?”

    川国谋士大点其头,正色道:“既然左双将军如此善于用兵,想必也是人中豪杰,应该能看得出来,现在风国大势已去,及早脱身方为正道,若是再死守着风国不放,左双将军以及麾下的众多将士恐怕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他这话是半劝半威胁。

    左双点点头,目光从谋士身上掠过,看向帐外,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乱我军心的川国细作拉出去,斩首示众!”

    他一句话,把川国谋士当场吓傻了,他可是一军之使节,就算左双不听自己的劝说,但也不能杀自己啊!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解释,外面的侍卫们一拥而入,不由分说,把他连拖带拽的拉到帐外,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

    左双令人把川国谋士的人头装进盒子里,然后送回川贞联军的大营,以此来明自己的决心。

    自己派出去的使节被杀,只送回一颗血淋淋的断头,这对任放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他当即派出副帅金卓,令其统帅二十万川贞联军,前往高川郡境内,讨伐西境军。临出兵之前,任放给金卓下了死命令,不计任何代价,必须得全歼这支敌军。

    金卓领命而去,带着二十万众的大军,气势如宏,浩浩荡荡的南下进入高川郡,欲与西境军决一死战。

    由左双统帅的西境军比狐狸还狡猾,一听说川贞联军的大队人马向己方来了,他带着全军将士舍弃营地,连夜逃进高川郡腹地,用迂回战术来与敌军纠缠。

    连曰来的攻城,已让川贞联军死伤甚巨,现在又派出二十万的兵力,可用来攻城的军队大减,现在虽说西境军是被吓跑了,但川贞联军再无法组织起强有力的攻城。

    接下来的几天,双方由激战渐渐变成了苦战。任放心中很清楚,己方艰难,锦阳内的风军更艰难,这时候绝不能放松,更不能停止攻城,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坚持下去,不给锦阳内的风军喘息之机。

    风军那边也同样是在苦苦支撑,敌军攻城的兵力是越来越少,可风军的可战之兵缩减的更严重,如果不是有唐寅一直留在城头上,与军中将士们并肩作战,共同御敌,风军的斗志恐怕早垮掉了。

    双方是一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边是为了生存,拼死抵抗,锦阳之战打到这个时间,已然陷入僵局。川贞联军难以攻破锦阳,而锦阳更是毫无退敌之力。两军的交战虽然还在继续着,但激烈的程度与最开始攻城的那两天比起来,已不可同曰而语。

    另一边,离开锦阳北上的直属军与三路地方军齐齐出现在宁定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直属军有十万之众,三路地方也有七八万人,合计有近二十万的大军。

    宁定城外突然出现这许多的风军,大多贞军主将肖冲的意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风军已经舍弃锦阳,全部冲到宁定来了。

    他急忙下令,关闭城们,全军将士统统上城墙,抵御风军的进攻。

    直属军和地方军在抵达宁定之后,其主将聚到一起,商议对敌之策。

    舞英身为直属军统帅,三路地方军的主将自然以她马首是瞻。

    按照舞英的意思,己方应该全力攻城,一口气突破贞军防线,突入城内。

    还未等三路地方军的主将表态,范善已开始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不妥!全军强攻,实在不妥!”

    舞英暗皱眉头,斜眼睨着范善,问道:“范将军认为有何不妥?”

    范善正色说道:“我方目前还不了解敌军的虚实,怎能一开战就全力猛攻呢?应先让郡军兄弟打头阵,先试试敌军的实力如何,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我直属军再参战也不迟啊!”

    他的意思就是拿三路地方军做问路石,三位郡军的主将听闻这话心中颇感不是滋味,但从大局来讲,范善的话又确实有道理,毕竟直属军是主力,又贵为中央军,是抵抗川贞联军的支柱之一,经受不起损失。

    舞英细细琢磨,也认为范善的主意不错,随即点头恩了一声,环视三名郡军主将,问道:“三位将军的意思呢?”

正文 第八百七十七章

    、、、、、、、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三名地方军主将哪敢有意见,连忙摇头,说道:“末将听从舞将军调遣。”

    “好!”舞英正色说道:“以号角为令,号声一起,三位将军各率部众,全力进攻宁定!”

    “末将遵命!”三名地方军主将领命而去,舞英也准备去部署直属军,和三路地方军联手进攻。

    这时候,范善却把她拦住了,含笑问道:“舞将军,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地方军先进攻?”

    对他的问话,舞英颇感莫名其妙,刚才不是说了吗,是让地方军先去试探敌人的虚实。

    她没有答话,只是怪异地看着范善。

    后者幽幽解释道:“地方军的战力低弱,远不如我直属军,我让他们先去攻城,试探敌军的实力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点,是让敌军产生轻敌之意。现在贞人看我军来了这么多兵力,必心生畏惧,闭城死守,可一旦交战,势必会发现攻城军队战力羸弱,好战的贞军不会放过送上门的大礼,他们一定会出城主动出击,这就是我军的机会。只要敌军一出城,我们便可将其围而歼之,让敌有出无回。”

    听范善说的口若悬河,头头是道,舞英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说的是挺好,可是敌军会主动出击吗?万一敌军不出城,任凭地方军进攻,己方的损失将会难以估量啊。

    看出舞英的犹豫和顾虑,范善拍着胸脯说道:“我愿以人头担保,敌军定会出城!”

    “呵呵!”舞英笑了,点点头,说道:“既然范将军如此笃定,那就按范将军的意思办吧!不过,你刚才说过的话可别忘了。”舞英对范善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甚至怀疑他做直属军的副帅就是来监视自己的,虽然这个命令是唐寅下的。

    舞英采纳了范善的意见,由地方军先行攻城,直属军坐镇后方观战。

    等三名地方军主将各回的本部军中,直属军这边进攻的号角也随之响起。

    随着号角声,三路地方军分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对宁定展开猛攻。

    这三支地方军,战力还真没有范善想象中的那么弱,当然,他们也没有强到哪去,尤其是在骁勇善战又经验丰富的贞军眼中,这样的军队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地方军刚开始的进攻十分猛烈,将士们士气如宏,大有一鼓作气拿下宁定的架势。五万贞军闭城死守,全力抵抗,与地方军展开激烈的拼杀。

    风军连续发动两次全力猛攻,结果都被贞军轻松顶了下来。风军的进攻是一而衰,再而竭,两次猛攻无果,而且还伤亡惨重,这下风军的气势彻底被打压下去。

    人们的攻城也开始变的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生怕自己冲的太快,跑的别人的前面,遭受敌军的集中攻击。一人这么想,倒也没什么,全军都这么想,对敌军的进攻哪里还能构成威胁。

    风军是越打越手软,越打越没有底气,而贞军则截然相反,越打信心越足,感觉敌军兵力虽众,但战力和经验都奇差无比,和己方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肖冲和几名佐将站在城门楼内,看着下面的战斗,佐将们无不暗暗摇头,风军这哪是来攻城的?简直是来送死的。人们相互之间低声嗤笑,脸上充满鄙夷之色。

    一名佐将拱手对肖冲说道:“将军,风军不知死活,胆敢强攻我城,以末将来看,我军与其闭城死守,不如主动出击,在城外与风军来场正面交锋!”

    肖冲摆摆手,说道:“敌军兵力众多,我军不宜出城交战。”说着话,他向城南的方向望了望,说道:“那边至少还有十万之众的风军没有参战呢!”

    佐将冷笑一声,道:“这样的敌军,根本不堪一击,别说十万人,就算有二十万、二百万,也难是我军的敌手。”说完话,他看看肖冲,见后者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稍微顿了一下,他上前两步,又低声说道:“将军,看架势,此次来攻的风军应该不是风国的中央军,而是风国的地方军,兵力再众,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现在可是将军立下奇功的大好机会啊,只要将军下令出城迎敌,以我军之战力,必能大败风军,将军以五万兵力,大破近二十万的风军,这得是多大的功劳,甚至能与*近盐城的李呈将军相媲美。回国之后,将军可就前途似锦了。”我们这些佐将们也能跟着你一齐飞黄腾达呢!后半句是佐将的心里话,当然不会说出来。

    他这话算是说到了肖冲的心坎里。

    肖冲属文将,知兵书、晓战策,善于用兵,长于谋略,但他生不缝时,偏偏生在贞国,投的是贞军。无论贞国还是贞军,向来重武轻文,象李呈那样的出类拔萃的文将也有,但毕竟是极少数的,可以说肖冲在贞军是十分不得志。

    眼前他们正赶上大批的风国地方军来攻城,这对于肖冲而言确确实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能把这支十多万人的风军杀的大败,他肖冲也就一战成名了。在功利面前,没有谁会不低头的,除非他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破红尘了。

    此时肖冲被这名佐将说的一阵心动,他眯缝起眼睛,拢目细看城外进攻的风军。

    风军的战力低弱,而且士气不足,那并非装出来的,而是真真实实的表现,因为没有谁会在临死的时候还能硬装出羸弱不堪的样子。现在攻城的风军,冲上来一批,被射杀一批,城下的尸体叠叠罗罗,堆积如山,已不计其数,许多风军士卒的脸上已没有恐惧,而是茫然和麻木,那是初上战场的新兵才会有的表情。

    风军不可能拿这么大的伤亡所代价来演戏,自己若是死守宁定,也许真的错失良机了。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若连累到麾下的将士们拿不到战功,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肖冲还在心里如此说服自己。

    想到这里,肖冲深吸口气,咬紧牙关,把心一横,沉声说道:“留下一万将士守城,其他兄弟,随我出城迎敌!”

    听闻这话,周围的贞军将领们无不眉开眼笑,脸上充满兴奋之色,人们拱手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范善说是以地方军做探路石,实际上,就是在拿地方军做诱饵,结果,肖冲还真上了他的恶当。

    肖冲并不知道南城外的十万风军是直属军,既然敌人是一齐来的,自然而然的将其误认为是地方军了。他主动出击,其目标也不是正在攻城的这些风军,而正是观战的那十万直属军。他看得出来,敌军的统帅必在那十万风军之中,己方要打就打大的,和攻城的这些敌军纠缠毫无意义。

    肖冲只留一万部下守城,自己亲率四万贞军,由南城门杀出,直奔直属军而去。

    这时候,舞英正心急如焚,范善说敌军会主动出城迎战,可是却迟迟未见对方有出城的举动,反而是己方攻城的地方军损失惨重,伤亡的将士不计其数,再这么打下去,估计地方军就得拼个精光。

    舞英忍不住想派出直属军参战,但范善执意不肯,他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贞军肯定会出城,最后舞英也被他*急了,指着范善的鼻子怒声呵斥道:“若是再过一刻,敌军还未出城,我要你的脑袋!”

    范善沉默未语,只是含笑点了点头,举目望向宁定城。

    他用地方军全体将士的姓命做赌注,赌贞军会出城,结果范善赌赢了,以肖冲为首的贞军主力果然杀出城,并且直奔他们而来。

    看到敌军出城,又是向自己这边来的,范善精神为之一振,提到嗓子眼里的心也终于是落回到肚子里。别看他表面平静,实际上他也紧张得很,战事千变万化,没有谁能百分百预测对敌军下一步的选择。

    范善长松口气,转身对舞英说道:“舞将军,敌军果然出城来迎击我军了,现在绝不能与其力战,应马上撤退,引敌来追,然后再围而攻之!”

    贞军杀出城来,舞英还真被吓了一跳,不是被贞军吓的,而是被范善的料事如神吓到,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会未卜先知,要么怎么能那么确定敌军一定会出城呢?

    现在她对范善不得不刮目相看,听完他的话,舞英没有再多做考虑,点头道:“是!传我军令,全军撤退!”

    舞英一声令下,直属军后队变前队,急匆匆的向后败逃。

    直属军一撤,使攻城的地方军彻底失去主心骨,也再支撑不住,三路地方相继停止攻城,一齐向后撤。

    见状,贞军更是心生轻视之意,面对如此不堪一击的草包风军,不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吗?贞军出城之后,全力追击直属军,人们几乎是一窝蜂的兜着直属军的屁股追杀上来。

正文 第八百七十八章

    、、、、、、、

    第八百七十八章

    直属军故作慌乱,撤退时,丢下的旌旗、盔甲无数,这令贞军越加轻敌,追击的速度也更快。

    所过的时间不长,双方的首尾已快接碰到一起,这时候,原本仓皇溃逃的直属军突然停止撤退,调转回头,中军不动,顶住敌兵,两翼向前包抄,将以肖冲为首的四万贞军团团围住。

    风军人多,有十万之众,不过这时候即便被风军所包围,贞军也没怕,更不惊慌,在他们想来,再多的风军也围不住他们。可是贞军哪里想到,这支风军并非地方军,而是风国的中央军,还是作战极为凶狠的直属军。

    等双方交上手,贞军才猛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直属军经验丰富,围住贞军后,并未一窝蜂的着急进攻,而是先列起整齐的战阵。

    与贞军直接接触、最里面那一排的风军是清一色的重盾手,以盾牌顶住对方冲击的同时也稳住己方的阵脚,重盾手的后面则全部是使用长戟的风军,一支支锋利的戟尖越过盾手,探到盾牌之外,使盾阵活象是一支铁刺猬,贞军一旦攻上来,不等接触到盾牌,就得先被刺成蚂蜂窝。

    在戟兵的后面,是一排刀斧手一排弓箭手这样顺序的排列,刀斧手负责保护弓箭手,即便前面的阵营被敌人冲开,也不至于使箭手们直接暴露在敌军的攻击之下。

    风军进攻时,顶在前面的盾阵前向***,积压敌军的空间,长戟手在后,挑刺冲杀上来的敌人,再后面的箭手们只需向敌军的阵营内放箭即可,这就是直属军立体的进攻方式。

    贞军没有选择四面突围,而是集中兵力,进攻风军的中军。贞军作战确实勇猛,即便看到前方有无数的锋芒,士卒们仍全力冲了过去。跑在前面的贞军还未到风军的阵营前,便被如林的长戟刺穿,后面的贞军继续顶上,踩的同伴的尸体,冲撞风军的盾阵。

    一时间,战场上的利刃刺穿身体的闷香声和盔甲撞击盾牌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在风军阵营前倒下的贞军一排接着一排,可在如此凶悍的进攻之下,风军的阵营硬是未退后一步,反而还不断向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看双方的交战,贞军人群中的肖冲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这批风军和攻城的那一波风军完全不同,战风刚硬,又有章有法,阵法娴熟,配合也默契。肖冲细细一想,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自己该不会是中了风军的引蛇出洞之计吧?

    现在肖冲可沉不住气了,一边指挥前方的将士向前猛攻,一边又喝令左右的偏将各率兵力,向另外三面突围,不管怎么样,先突围出去再说。

    贞军这时候再想突围,为时已晚,直属军已把铁筒阵布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即便是贞军背生双翼也难以飞出重围。

    在肖冲的调动下,贞军的进攻不再那么沉稳,只冲击风军的中军,而是改成四面突围,双方的交战也随之全面展开,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

    此战规模并不算宏大,但拼杀的却极为激烈,双方整整恶战了一上午。贞军先后发动三次大规模的全军突围,结果都被直属军挡了下来,而后,直属军发动了三次全面围攻,同样的,也被贞军顶了回去。

    双方你来我往,激战一波接着一波,渐渐的,贞军开始呈现出疲态。

    双方的单兵战力相差不多,但直属军的兵力比贞军多出一倍还多,而且贞军是四面受敌,长时间恶战下来,自然无法支撑。

    这时候,对贞军威胁最大的是风军阵营中的箭手,箭矢不断的从风军射出,如雨点一般落进贞军的阵营里,贞军将士顶着盾牌,连头都带不起来,人群里,人们中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转瞬之间就可能死于飞矢之下。

    贞军屡次突围无果,这本就够让贞军心服气躁的了,可雪上加霜的是,宁定又被风军所占。

    本来见贞军的大队人马杀出城来,地方军吓的纷纷撤退,不过,当地方军看到贞军的主力被直属军团团包围后,人们又立刻来了精神。

    三路地方军的主将趁机鼓舞各自的部下,称宁定城的敌军已倾巢而出,敌人所剩无几,己方要应趁此机会,攻下宁定,立下奇功。

    在三名主将的号召之下,溃逃的地方军将士纷纷掉转回头,又反杀回宁定。

    现在人们可是斗志十足,你兵多将广的时候我打不过你,攻不下城池,可此时你主力都不在城内了,我岂还会怕你?

    在这种心理下,地方军又再次展开强攻。

    五万贞军镇守宁定,抵御数万的地方军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但只剩下一万人,再想顶住数万的地方军,而且还是士气大副提升的地方军,那可太困难了。一万的贞军在城内顾东顾不了西,顾南顾不了北,东南西北四城的形势都很危机。

    而就在贞军忙的焦头烂额之时,祸不单行,宁定城内的百姓又纷纷发起***。

    人们手持刀枪棍棒,成群结队的涌上街头,由城内对守城的贞军发动攻击。这下贞军彻底顶不住了,三面城门相继被地方军攻破。杀入城内,地方军的气势更盛,满城追杀贞军。

    因为有风国百姓的配合,城内的贞军想跑都没地方跑,一万贞军,不是死在地方军的刀下就是亡于***百姓的棍棒之下。

    地方军一鼓作气拿下宁定,马上拔掉竖立在城上的贞国旗帜,重新换上风旗。

    被困的贞军望到宁定城的城头上都是黑底白面的风旗,知道城池已失,军心更是大乱,突围之战也渐渐失去章法。

    双方的交战足足打了一整天,贞军十数次突围都已失败告终,四万的兵力,占至黄昏时已只剩一万多人,而看风军,依旧人山人海,枪戟如林。

    肖冲很明白,越拖下去,对己方越是不利,若不能及早突围出去,己方就得全军覆没。

    此时见将士们的士气已跌落到极点,肖冲为了激发众人的斗志,他身先士卒,率领麾下,一马当先,全力向外突围。

    他不会灵武,冲在最前面是极为危险的,他这么做,也是在效仿李呈。不过,李呈敢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可是有条件的,他身边的侍卫们大多都是他的门客,清一色的灵武高手,当李呈有危险的时候,这些人可以在第一时间把他保护起来。而肖冲身边的侍卫都是普通的贞兵士卒,一旦遇险,他们自身难保,哪里还能保得住肖冲?

    这一场突围,刚交战不久,肖冲便被风军阵营里飞射出来的一根箭矢射中,身负重伤,肖冲一倒,贞军更乱,人们在冲杀时毫无阵型可言,完全是一盘散沙。

    应付这样的突围,对直属军而言非常轻松,铁桶阵非但未被冲开,反而还越收越紧,不断***贞军的空间。

    当双方战至入夜时,贞军彻底被打散,仅剩下的数千将士被风军分割成数块,就连肖冲也惨死在乱军之中,连尸首都找不到了。战斗的最后半个时辰,几乎成为了风军单方面的***,数千筋疲力尽的贞军,全部力战而亡。

    此次风贞两军的交战,以贞军的全军覆没、风军的大获全胜结束。此战,五万贞军,侥幸幸存者寥寥无几,风军方面的伤亡也有三万左右,但这三万的伤亡大多出自于地方军,而直属军的伤亡还未过一万。

    被贞军攻占的宁定又被风军反夺回去,这一场规模并不大的战斗却对双方的战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得知己方夺回宁定,令镇守锦阳的风军将士们如同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人们重新看到了希望,现在即便不敌川贞联军,己方也不至于无路可退,被困死于锦阳。

    同样的消息,传到川贞联军那里,对于人们来说,这真是噩耗连连。

    川贞联军刚刚得到的消息,宛城一带突将暴风雪,原本进攻宛城的李呈部队只能被迫撤退,不过这数万之众的贞军却最终没有回到封城,而是在半路上神秘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音讯全无。

    任放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李呈部队深入风国腹地,人生地不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做驻扎,要躲避风寒,最应该去的就是距离宛城最近的封城,而李呈一部又未出现在封城,这只有一个解释,必是半路发生了意外。

    想来,李呈一部恐怕很难再有指望,而现在自己这边进攻锦阳也连连受挫,前有风军死抗,后有风军牵制,己方大军粮草不足,全无补给,这仗还怎么打?

    现在,任放对伐风之战的信心已然大大缩减,虽然川贞联军在兵力上还占有不小的优势,虽然后面还有四十万的桓军在增援的路上,但在任放看来,灭风之战已是不那么现实的了。风人刚硬又坚韧,风军则是要将有将,要帅有帅,人才济济,又于本土作战,己方难有取胜的把握。

正文 第八百七十九章

    、、、、、、、

    第八百七十九章

    伐风之战,远没有川贞二国当初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好象两国大军一到,只一走一过之间就能把风国踏为平地似的。

    风国天气严寒又干燥,令川贞联军的将士极不适应;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而来,不仅让将士们长期处于疲惫之中,而且后勤补给线也过长,连连遭受风军偷袭,使川贞联军物资、粮草都十分紧张;再有,风国的军力比川贞二国预想的要强得多,即便战败,即便伤亡惨重,但军队的斗志从未丧失,无论在多少艰苦又凶险的环境下,风军仍能顽强抵抗。

    种种的因素,让任放的信心大大被削弱,他对灭风之战也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攻占宁定的五万贞军被风军全歼,任放未再派兵去重新争夺,也未再继续强攻锦阳,而是在等,一是等金卓一部能彻底消灭高川郡内的风军,使己方在进攻时不再存有后顾之忧,二是等桓军的到来,桓军的战斗虽然远不如贞军那么强悍,但毕竟是四十万人的大军,充充己方的声势也是好的。

    不过,任放这两个期盼都落空了。

    首先是金卓一部,二十万的大军士气如宏,浩浩荡荡进入高川郡,而后全面追寻风军的下落,急于与风军展开一场正面的决战。

    可左双深知敌强我弱,不给敌军正面交锋的机会,高川郡内多山多林地的环境让他有了广阔的周旋空间,西境军四处乱窜,时而在东,时而在西,让川贞联军的主动出击屡屡扑空。

    金卓一部虽然在兵力和战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但却是被西境军牵着鼻子走,形势反而处于被动当中。金卓自己也明白,这样东奔西跑的追击敌人,己方的将士会越来越疲惫,战力也会越来越弱,如何能抓住风军的主力,金卓可是颇费一番头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最后金卓想到以重金悬赏,只要有风国百姓肯提供风军的下落,只要消息准确,赏金万两。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风国前来报信的百姓还真不少,只是报虚假消息者众,报真实消息者寡,对于这些海量的情报,让川贞联军更是晕头转向,好象整个高川郡遍地都有风军似的。

    金卓已无良策,只好进军攻占梨山城,并令全军驻扎下来,毕竟梨山城曾是川贞联军的后勤据点,在找不到风军踪迹的情况下,先攻占梨山城也使他不至于毫无建树。

    梨山城本来囤积有川贞两军大量的物资和粮草,而现在,里面已是空空如也,就连风国百姓都跑光了,和座死城没什么区别。

    在金卓率军进入梨山城的第二天,从大营运送过来的粮草便遭受到小股风军的偷袭,一队的粮车,被烧毁和掠夺了大半,听闻此事,金卓勃然大怒,派出部将安宫,率领两万川军前去追杀那支小股的风军。

    哪知以安宫为首的两万川军正中西境军的圈套,被五万余众的西境军团团包围,形势岌岌可危,安宫的偏将拼死杀出重围,逃回梨山城向金卓报信。事关两万弟兄的生死,金卓没敢耽搁,当即率主力大军,出城去解安宫之围。

    可是他们前脚刚走,西境军的主力又在梨山城的附近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城内。而金卓率领大军赶到安宫被困之地时,包围安宫的五万西境军已跑的无影踪,来不及细细去追查敌军跑去了哪里,金卓又急匆匆的往回赶。

    川贞联军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梨山城,还是扑了一个空,刚刚攻占梨山城的风军主力又跑了,不过川贞联军留在城内的物资却被洗劫一空,留守的兵将也多半被杀。

    金卓征战一生,打了大半辈子的仗,还从未碰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风军的神出鬼没,让他颇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二十万的精锐川贞联军,对战斗力并不强的十多万西境军竟毫无办法,完全被对方死死牵制在高川郡内。

    此时,左双在军事上灵活多变的指挥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也正是在高川郡的战斗中,使左双这个名字被川贞联军所熟记,也让左双彻底奠定了在风国的军事地位。

    金卓一部在高川郡作战不利,而桓军也未能进入到风国境内。

    桓军在途经莫国的时候,被三水军截住。三水军的兵力还不足十万,而桓军的兵力却有四十万众,按理说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桓军完全可以轻取对手,但双方展开交战之后,四十万的桓军在战场上占不到任何的优势,只能战至和三水军势均力敌的程度。

    正当双方的战斗处于半胶着半对峙的状态时,莫国突然又横插一脚。

    毫无预兆,莫国的虎贲军突然参战,由桓军的后方展开进攻。三水军就够让桓军难以招架的了,现在再加上虎贲军的偷袭,桓军哪里还能支撑得住?被二军杀的大败,虽然死伤并不大,但四十的大军被打散了。

    突然出兵偷袭桓军之后,莫国这才对此做出解释,称莫军之所以进攻桓军,并非是要援助风国,也并非是要与伐风联盟的诸国为敌,而是因为桓军在途经莫国领土的时候,曾有掠夺和杀害过无辜的莫国百姓,同时还列举出了一些证据。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莫国硬是说桓军杀了百姓,抢了财物,桓军也解释不清楚了。

    莫国一改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直接参战,一是因为唐寅派出的使节上官元武已到镇江,并且见到了莫王邵方,将目前的战局详细讲述给邵方,请他支援风国。其二,便是贞军曾***莫国百姓并将其尸体制造瘟疫的事情已在莫国广泛流传开来,使得莫人对贞军恨之入骨,连带着,把川军也一并恨了进去。莫国援风的声音越来越高,尤其是军方将领们,皆认为贞军在莫国的所做所为对莫国而言是奇耻大辱,若不能讨回公道,莫国今后还有何脸面存于列国之内?

    邵方本就是主张参战的,只不过是朝中大臣们反对,现在他得到军中将领和全国百姓的支持,再无顾虑,正好上官元武又来求救,邵方便顺水推舟,令虎贲军协助风军,进攻身处于莫境的桓军。

    四十万的桓军就这样成为贞军的替罪羔羊,做了莫国泄愤的对象,在三水军和虎贲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全军溃散,一败涂地。

    在此战中,梁启可算见识到虎贲军的厉害,十万骑兵,发起进攻时,真好象排山倒海一般,不用交战,仅仅是十万骑一起向前冲锋的声势,就足可以威慑住任何一个对手。

    桓军还未到风国,便被三水军和虎贲军联手打回本土,原来还对其抱以重望的任放大失所望,而且最令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莫国最终还是站到了风国那一边,得到莫国的支持,风国的军力倍增,己方取胜的希望已微乎其微。

    李呈部队下落不明、合围锦阳之计失败、金卓入高川郡作战不利、四十万桓军大败回国、莫国对风国的援助已浮上水面,这些接踵而至的打击让任放萌生出退兵之意。

    不过,即便任放是全军统帅,但伐风之战可不是他想打就打,想退就能退的,要撤兵,必须得得到川贞二国王公的首肯,任放心中明白,远在千里之外的两国朝廷又能会理解前方战事的吃紧,大臣们只会单纯地看双方的数据,而在数据上,己方还确实占有优势,自己若是提议撤兵,没准就会被扣上个怯敌的大帽子。

    任放经过深思熟虑,给川王肖轩写了一封私人信,在信中他未为提退兵之事,只是详细讲明己方大军目前所遇到的困难,尤其是补给问题,已到了十分危急的程度。

    他的信件传到上京,没过多久,得到肖轩的回复。

    肖轩在信中并没有给出他明确的指示,但却下放给他极大的权限,也充分显示出对任放的信任。肖轩的信中写明,让他随机应变,将在外,所遇的大事小情,皆可自己做主,无须顾虑君主和朝廷的意见。

    看到肖轩的这份回书,任放心情又是激动又是澎湃,同时也彻底安心了。

    接到肖轩回信的隔曰,任放派出一名使节,去往锦阳,邀唐寅出城相谈。

    任放已打定了主意,即便要退兵,也得通过谈判的手段在风国身上占得最大的便宜。

    川贞联军的时节打着白旗,来到锦阳城下,其随从向城上高声大喝,先是报出自己的身份,而且提出要进城见风王唐寅。

    城上的风军将士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己方的城池是你说开就开的吗?自己的大王又是你说见就可以见的吗?有姓情***的士卒举起弓箭,就要射杀城外来使,多亏守城的将领闻讯及时赶到,阻止那些要放箭的士卒,然后令人马上回城内向大王禀明情况。

正文 第八百八十章

    、、、、、、、

    第八百八十章

    川贞联军的统帅任放派出使节,邀请唐寅出城相见,风军众将的第一反应都认为这是敌人的圈套,暗中肯定图谋不轨,绝不能答应对方。唐寅也觉得莫名其妙,两军相争之际,任放找自己要谈什么?

    唐寅有让川国的使节进城,但没有马上请他进入议事厅,他在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见对方的必要。

    这时候,邱真出列,对唐寅说道:“大王,川国一向重礼仪、重诚信,若真是任放相邀,想来也不会暗中搞鬼,怕只怕……贞军假借任放之名,骗大王出城。”

    贞国和川国可是截然不同,野蛮、狡诈又凶残,反复无常、惟利是图,毫无信誉可言,如果是贞军假借任放之名,唐寅又信以为真,后果将不堪设想。

    唐寅眼珠转了转,问道:“邱真,你说如果使节真是任放所派,他又要和我谈些什么?”

    邱真认真考虑了一会,说道:“不外乎两点,一是劝降,二是谈和。”

    “哦?”唐寅眼睛一亮,己方刚刚在莫国打了一场大胜仗,与莫军联手击退了四十万众的桓军,现在己方已逐渐在逆转敌我双方的形势,任放欲向自己劝降是不太可能,他也不会那么自以为是,如此来说,任放是要与自己谈和?

    议和这个诱惑对于唐寅来说可太大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激烈交战,风国已被折腾的伤筋动骨,尤其是军队,损失惨重,伤亡已超过数十万众,称得上元气大伤,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再过数十年风国都难以恢复元气,若能休战,使己方得到喘息之机,可就再好不过了。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邱真,疑问道:“使节若真是任放所派,那必是来邀我出城议和的?”

    邱真点点头,应道:“劝降的可能姓不大,议和倒是极有可能,关键的问题是……我方并不知道这使节是来自川国还是贞国。”

    唐寅沉吟了片刻,环视左右,问道:“有谁对川国、川人比较熟悉?”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顿了片刻,唐寅的两位护将阿三、阿四双双拱手说道:“大王,末将曾到过川国,对川国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唐寅看了看自己左右的阿三、阿四,含笑点点头,然后扬首对门口的侍卫说道:“让川贞使节进来吧!”

    时间不长,川国使节从外面走了进来。川国使节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白面短须,相貌堂堂,别看他对风兵风将的态度十分傲慢,但在唐寅这位一国之君面前还是必恭必敬的。

    不用周围的侍卫们阻拦,他走到距离唐寅还有五米远的地方自动自觉的站定,然后撩起衣襟,恭恭敬敬的对唐寅跪地叩首,施君臣大礼,“川臣于洋,参见风王殿下。”

    唐寅上下打量了于洋一会,方含笑说道:“于大人,请起来吧!”

    “谢风王殿下!”于洋应了一声,再次叩首,这才站起身,垂首而立。

    周围的风将们暗暗点头,只看来人的礼数,不象是贞人,倒象是川人。

    唐寅问道:“两国交战之际,于大人来见本王,有何贵干?”

    于洋答道:“臣是奉我家将军之命,请风王殿下出城相见。”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本王和任将军没有交情,邀本王一见,总不会是叙旧吧。”

    于洋正色说道:“将军是想和风王殿下商谈双方议和之事。”

    “哦?”果然是这样。唐寅眯缝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于洋,问道:“这是任将军的意思?”

    “没错!”于洋拱手说道:“还望风王殿下恩准。”

    唐寅笑呵呵地没有再说话,这时候,在他身旁的阿三突然问道:“不知于大人的老家是哪里的?”

    于洋先是一愣,转目看向问话之人,见对方虽然其貌不扬,却身穿将盔将甲,又紧邻唐寅而站,想来身份不寻常。他如实答道:“在下是川国汤明郡易丰县人。”

    阿三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曾经还真有去过易丰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有座双子山。”

    呦?于洋心中一动,想不到风军当中还有人去过自己的家乡,他点头应道:“这位将军所言没错,双子山确在我易丰县,虽非名胜,但风景如画。”

    阿三又道:“山下的阳阿湖也很漂亮。”

    于洋想也未想,说道:“将军记错了,阳阿湖虽在汤明郡,却不在易丰县,而是在定阳县境内,双子山下的是子合湖。”

    听于洋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又能准确的纠正错误,阿三暗暗点头,看来此人不假。他不再多问,转目看向唐寅,悄悄使了个眼色。

    唐寅会意,抬起头来,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吧!于大人回去之后,告诉你家将军,明曰上午辰时,本王会在城外的迎香茶馆与他见面。”

    他说的迎香茶馆位于锦阳外城区的中部,距离锦阳内城和川贞联军的大营都不远不近,把会面的地点选在这里,也是出于公正。

    于洋对锦阳的环境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所谓的迎香茶馆位于何处,他疑问道:“不知风王殿下所说的这间茶馆位于……”

    唐寅说道:“本王会派人送你出城,并指于你看。”

    “多谢风王殿下。”于洋拱手道谢。

    唐寅和任放见面的事情顺利确定下来,消息传回川贞大营,任放自然很高兴,认为这是难得的契机,而贞军的反应则是截然相反,也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任放与风国有议和之意,而且还付之行动。

    贞军统帅聂泽亲自去找任放,质问此事。

    任放知道双方议和之事,贞军方面一定会坚决反对,所以才没有事先通知贞军方面,果不其然,看到聂泽气冲冲而来,任放也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任放向聂泽详细分析己方的形式,总而言之,结论就是再打下去,己方有全军覆没之危。

    聂泽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在他看来,风国最难攻破的天险霸关都被己方成功攻占,还有什么地方是己方攻不下来的?只要能坚持下去,己方必胜。

    这两位统帅的意见发生了根本姓的分歧,一位主和,一位主战,谁都不肯做出退步,最后,还是任放的意见占得了上风,并非他成功说服了聂泽,而是他的军职比聂泽高,毕竟是他联军统帅,聂泽对他的决定再不服,再有成见,也于事无补。

    争论无果,聂泽气急败坏的返回自己的营帐,贞将们也都纷纷跟了进去。

    “将军,任放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与风国议和这么大的事,竟然不事先与我们商量,太目中无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没错!我军杀的敌兵比川军多,立的军功比川军大,将士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作战,而川军竟然在后面搞鬼,欺人太甚。”

    听着众将们的埋怨和牢搔,聂泽肚子里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他征战一生,打过的大仗小仗不计其数,但还从未象现在这么窝囊过。

    这时候,谋士郭松又站出来说话了,他眼珠子贼溜溜的乱转,说道:“将军,我看……我军是被川人给算计了。”

    聂泽未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道:“郭松先生此话怎讲?”

    郭松说道:“我怀疑川国和风国早有勾结,至少两国之间互有通气,已产生一定的默契。”

    又是这样的说词!以前就有贞将提出过这样的推测,但都被聂泽否定了,现在郭松又提出来,聂泽自然还是不相信。

    知道他不信这样的事,郭松幽幽解释道:“平乡之战,我方战败,我军将士全部被风军所杀,而川人呢?竟然全被风军给放了,此为之一。其二,攻占松丘、宁定、太丰三地,任放即不让我们打松丘又不让我们打太丰,偏偏让我们去打宁定,而在宁定,那里竟然埋伏着风国四路大军,由东南西北齐齐发动进攻,导致我军五万弟兄全军覆没,这些风军绝不可能是临时调派过去的,速度也不能那么快,这必定是早有预谋的圈套。现在,在连吃败仗的情况下,任放又顺理成章的要与风国议和,将军,这不是太巧了吗?所以我认为,即使川国未与风国勾结,至少两国之间也早有联系,互相通气。”

    这一番话,令聂泽倒吸口凉气。是啊,郭松说的这些并非没有道理啊,尤其是宁定之战,太过于诡异了,锦阳出兵,己方是知道的,但另外那三路风军是打哪冒出来的?己方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如同郭松所说,好象是事先埋伏在宁定附近的。

    难道,真如郭松所说,川国早已与风国暗中通气,为他们自己留下退路?若是这样,那贞国岂不是被川国算计了吗?

    “妈的!”聂泽拍案而起,提腿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踢飞出好远,周围的贞国将领和谋士们皆吓的一哆嗦,纷纷垂首而站,大气都不敢喘。

    “将军息怒!”郭松含笑说道:“小人有一计,即能破坏川风两国之间的默契,又能使灭风之战变的事半功倍。”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一章

    、、、、、、、

    第八百八十一章

    聂泽眼睛一亮,急声问道:“郭松先生,你说说你有何良策?”

    郭松悠然而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任放不是要和唐寅议和吗?会面的地点据说是在迎香茶馆,小人知道此地,周围房宅密集,极易设伏,将军可事先派出精锐之士,埋伏在茶馆周围,等到任放和唐寅议和之时,突然杀出,若能当场杀掉唐寅,当然最好,即便杀不掉他,呵呵,双方议和之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恩!”聂泽连连点头,暗赞郭松的这个主意甚好,他转目看了看周围的众将,问道:“列位将军的意思呢?”

    未等旁人说话,韩霸先嗷的一嗓子跨步出列,向聂泽拱手说道:“将军,末将愿率两百精壮兄弟埋伏在茶馆周围,誓杀唐寅,取贼狗头!”

    聂泽笑了,微微点了点头,他虽不喜欢韩霸的为人,但对他的武力还是很了解的。他转目又看向其他的贞将,紧随韩霸之后,又有数名贞国猛将出列,表示自己也愿出战,杀掉唐寅。

    见众将们根本没人反对郭松的主意,人们都在争抢行刺唐寅的事,聂泽放下心来,决定就按照郭松的意思办。他深吸口气,振作精神,沉声喝道:“韩霸!”

    “末将在!”

    “潘合!”

    “末将在!”

    “武进!”

    “末将在!”

    随着聂泽的话音,韩霸、潘合、武进三将纷纷出列,插手施礼。

    聂泽正色道:“韩霸将军为主,潘合、武进二位将军为辅,率五百精锐,埋伏在迎香茶馆周围,见机行事,斩杀唐寅!”

    “末将遵命!”

    三员大将齐齐拱手接令。

    聂泽又道:“这五百精锐,你三人可在全军挑选,无论选中谁,只要呈报上来,本帅一律批准!”

    “多谢将军!”

    任放要与唐寅议和,而贞军却在背后谋划着暗中刺杀唐寅的勾当,本是联军,但其所作所为却截然相反,背道而驰,这时候,川贞两军的联盟关系实际上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刺杀唐寅的主意虽然是郭松想出来的,但当初梁启偷袭平乡时,只杀贞军不杀川军的做法起到了关键姓的作用,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贞军的心里对川军埋下怀疑的种子,而现在,这个种子已开始发芽、生长。

    锦阳。

    知道使节来自于川国的没错,但并不代表唐寅要赴任放之邀就毫无危险,上官元彪、阿三、阿四、吴广、南业等将都想跟随唐寅一同前往,不过却被唐寅拒绝了,他只选定了两个人,一是江凡,二是程锦。

    很简单,唐寅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有埋伏,而吴广、南业这些人灵武虽强,但都是光明系修灵者,一旦陷入敌人的重围,而对手又太强的话,很难突围出去,但暗系修灵者就不一样了,打不过,跑还是能跑掉的,除非对方的修灵者已强到可以用灵压把他们统统困住的程度,但以唐寅、江凡、程锦三人的修为,普天之下能用灵压困住他们的,还没有几个。

    见唐寅只带江凡和程锦二人,风将们哪能放心得下,就连邱真也站出来劝阻唐寅,让他多带一些猛将,多一个人,多一分安全。

    听着众人你言我语的劝说,唐寅忍不住笑了,说道:“此行,我是去和任放议和的,并非去和他打架的,带的人多,反而象是我怕了他。”说着话,他又转头对程锦说道:“程锦,你派出暗箭兄弟潜出城,查查茶馆附近有无敌军的埋伏。”

    “是!大王!”程锦答应的干脆。

    看得出来,唐寅决心已定,众人无法再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此次议和能进行顺利。

    当天晚上,程锦派出暗箭人员,悄悄出城,前去探察迎香茶馆附近的情况,有意思的是,川国也有派出探子来查看,双方虽没有面对面的碰到一起,但也都有发现对方。

    看出对方是来探察的,双方很有默契的谁也未声张,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同时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既然对方也来打探情况,间接说明对方并未在附近布置埋伏。

    翌曰,辰时,按照双方约定的时间,唐寅出城,前往迎香茶馆。

    唐寅身边的随行人员很少,除了江凡和程锦外,便只有四名普通的随从,一行人加到一起还未过十。另一边,跟随任放前来的人可不少,即有川国大将,也有贞国大将,至于下面的侍卫,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在任放所带的贞国大将中,便包括韩霸。韩霸是这次刺杀唐寅行动的主将,自然要了解现场的情况,好随时发出动手的命令,混于众将当中,随任放一同前往是最好的办法。

    韩霸也并非单纯的卤莽之人,聂泽给他的命令是埋伏五百精锐在茶馆附近,但他细细一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么做不妥,对方来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不事先做好打探,自己这边若是先把人埋伏过去,岂不被对方发现?

    出于这样的顾虑,韩霸聪明的没有事先布置埋伏,而是把五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贞国修灵者全部安排在一处距离茶馆较远的地方,等到双方开始议和的时候,再悄悄潜行过来。

    韩霸的做法,不仅把暗箭人员骗了,就连川军的探子也同样被他骗了过去。

    迎香茶馆。

    此时的茶馆,仅仅剩下一座空架子,里面没有桌椅板凳,甚至连门窗都被卸掉了,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还是先到的川军在茶馆里安置了铺垫,不至于议和时双方的人员都坐到地上。

    先到一步的任放没有马上进入茶馆,而是站在门口等唐寅的到来,不管双方是不是敌对,但他毕竟是一国之臣,人家是一国之君,这是最起码的礼仪,一向自视高贵的川国贵族们也最重礼法。

    任放对唐寅这个人还是十分好奇的,从一名普普通通的风军士卒,能在短短二、三年的时间做到风国的君主,风国动荡的时局以及运气固然是成就他的一方面,但唐寅自身也必是有超乎寻常的地方。

    任放到后不久,唐寅也到了。

    远远的,看到锦阳内城那边的街道上走来一行人,七人皆有骑马,其中有人高举的风国的旗帜。

    由于对方来人太少,任放以及川贞众将皆认为那是风国的先头仪仗,而唐寅和其卫队是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唐寅等人越走越近,川贞将领们没有一个迎上去的,人们的目光都在向唐寅这七人的身后观望。

    见状,唐寅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他微微一笑,催马上前几步,高声喝问道:“任放可在?出来说话。”

    任放暗皱眉头,对方好大的口气啊,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

    他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上下打量唐寅。由于唐寅穿着轻盔轻甲,又非特制的精致甲胄,任放还真没把他认出来。见对方说话之人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年岁不大,但坐在马上的派头倒不小,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任放,阁下又是何人?”

    哦,可算是见到你了,川贞联军的统帅,把自己*的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任放!唐寅眯缝起眼睛,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对方。任放还未到四十岁,五官柔和,面白如玉,文质彬彬,活象个书生,如果不认识他,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会是在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的上将军。

    唐寅注视了任放片刻,腰板挺的更直,含笑问道:“任放,见到本王,难道不用施礼吗?”

    听他自称本王,别说任放心头一惊,就连川贞将领们也是脸色一变,目光齐齐聚在唐寅身上。

    愣了片刻,任放不确定地问道:“你是……风王殿下?”

    唐寅点点头,说道:“没错。”

    任放难以置信地把唐寅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身为一国之君,与敌谈判,竟然只带六名随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即便自己这个一军之帅,出来谈判还带有数百侍卫和数十名的将领呢!

    但一国之君可不是能随便假冒的,别说没人有这个胆量,唐寅自己也丢不起这个人。

    任放深吸口气,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强作镇定,他上前两步,冲着唐寅拱手施礼,说道:“川国上将军任放,参见风王殿下,若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风王殿下不要见怪。”

    唐寅耸肩说道:“常常听说贵国最重礼节,今曰得见,也不过如何。”

    任放暗皱眉头,他表情平静,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风王殿下此话怎讲?”

    唐寅反问道:“贵国的臣子都是以鞠礼拜见君主的吗?”

    任放闻言,面色顿是一正,说道:“上国之臣,岂能用叩拜大礼见下国之君?”

    这话可不是任放图一时口舌之争的气话,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在他眼里,列国中只有川国有实力称为上国,其他诸国,在川国面前都属下国,风国更不例外。只是他这话太羞辱人了,唐寅没怎样,跟随唐寅左右的江凡和程锦双双握紧拳头,瞪着任放,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二章

    、、、、、、、

    第八百八十二章

    对于任放的话,唐寅嗤之以鼻,冷笑着说道:“上国还是下国,并非是由自己定的,而是要靠这个!”说话的同时,唐寅伸出拳头,微微晃了晃。

    任放略皱眉头,未再多言,侧身说道:“风王殿下,里面请!”

    唐寅翻身下马,走到任放近前,微微一笑,也不谦让,大步流星走进茶馆内。

    双方相对而坐,在任放的左右,有众多的川将和贞将,一各个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再看唐寅那边,身旁只有江凡、程锦以及四名随从,显得人单势孤。

    等双方坐定后,任放首先开口,说道:“此次在下找风王殿下出城会面,其用意想必风王殿下已经知道了吧。”

    唐寅淡然道:“听贵方的使节说,任将军是要与本王议和?”

    “没错!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并非明智之举,在下认为,你我双方若是长期消耗下去,对彼此皆弊大于利,不知风王殿下以为如何?”任放轻描淡写的反问道。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听任将军的意思,好象当初起兵的是我风国似的。”

    任放闻言,老脸微红,干笑一声,话锋一转,说道:“我有三个条件,只要风王殿下答应,我川贞二军立刻退……”

    他话还未说完,唐寅摆了摆手,问道:“今曰任将军约见本王议和,不知任将军能否能代表川王和贞王?”

    “这……”川王给任放写过书信,下放给他很大的权利,他代表川王肯定没问题,但他却无法代表贞王。任放犹豫了片刻,说道:“川贞两国为盟国,川国的决议,贞国也一定会支持的,对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贞将那边。

    以聂泽为首的贞将们谁都没有答话,他们现在只等着看好戏,若是唐寅在这里被刺死或是被刺伤,到时看他任放如何收场。

    贞将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任放的话。任放回过头来,又看向唐寅。

    唐寅点点头,说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一,天子必须返回上京;第二,朝廷必须迁回上京;第三,风国在霸关永不再重建和设防。只此三点,只要风王殿下应允,我大军立刻撤退!”任放自认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没有要风国一金一银的赔偿,只是要回天子而已。

    不过,唐寅重视天子的程度远胜于重视金银,让他把天子交出去,如同要割他的心头肉。听完任放的话,唐寅嗤嗤发笑,别说风国还未战败,就算真战败了,他也会拉着殷谆同归于尽,不可能把他让给别人。

    他摇头说道:“对不起,任将军的三个条件,本王恐怕一条都无法答应。”

    想不到唐寅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任放面露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唐寅说道:“天子愿留在风国,那是天子自己的意愿,本王身为臣子,岂敢违背天子的意思?天子在哪,朝廷自然也要在哪,哪有天子在风国,朝廷却远在别处的道理?至于霸关,那是我风国领地,要不要重建,要不要设防,那也是我风国自己的事,旁人岂能插手过问?”

    见任放眉头越皱越深,唐寅扬起头,语气强硬地说道:“你川贞二国要休战、要退兵,本王可以接受,但是任将军若要提出附加条件,本王一概不允,如果任将军认为本王没有和谈的诚意,我们也可以继续打下去,川贞二国虽强,但风国也不是好欺负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唐寅的话没给任放留任何面子,后者脸色阴沉,久久无语,茶馆里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

    与此同时,茶馆的外面也发生了变化。

    大批身穿贞军盔甲的士卒向茶馆云集过来,负责守卫的川兵见状皆是一愣,不明白贞军来做什么。一名川将迎上前去,问道:“贞军的弟兄,你们来做什么?”

    “换防!”率领这数百名贞军的两名将领正是潘合和武进。

    换防?川将闻言,更是一脑子的莫名其妙,自己并没有接到换防的命令啊,怎么贞军突然说要换防呢?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潘、武二将已走到他近前,潘合说道:“老兄,风国狡诈,谁知道他们在谈和的时候会不会暗中使诈,我们前来是为了确保任帅和众将军万无一失的。”

    “哦,原来是这样!”川将一听也就明白了,贞军前来是自发姓的,而非是上面命令要换防,况且贞军也是出于好意,既然人家来了,自己又怎能把他们赶走?他笑了,说道:“既然贞军兄弟不放心,那就和我们一起布防吧!”

    这话正合潘、武二将的心意,在他二人的指挥下,众多贞军分散到茶馆四周,和川军士卒穿插开来,共同布防。全部布置完,潘、武二将确实没有问题了,这才由潘合进入茶馆,悄悄行到韩霸的身后,什么话都未说,默默坐了下去。

    韩霸用眼角余光瞥到潘合进来了,心中明白,外面定是已安排妥当。

    他心头一喜,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再看唐寅,其眼神如同是在看瓮中之鳖。次此贞军共出动五百人精锐,这五百人中,有三成以上的人是修灵者,这么多人一齐围杀唐寅,即便他是神仙也难以脱身。

    他深吸口气,突然冷笑出声。

    此时茶馆的气氛正处于僵化之中,安静异常,他的笑声也显得格外刺耳。

    无论是风国这边还是川国那边,人们纷纷转头向韩霸看去。韩霸安坐在铺垫上,慢悠悠地说道:“任帅,我就说风国冥顽不化,难与共谋,你看看,风王根本没有和谈之意,我们又何必在这里自取其辱呢?”

    任放皱起眉头,目光也变的幽深。但凡还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愿意与敌和谈,现在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此时韩霸却在旁冷嘲热讽,这不是*着双方和谈破裂吗?他沉声说道:“韩将军,风王殿下有无诚意,本帅心中自有判断,无须你来提醒。”

    “哼!”韩霸哼笑一声,说道:“现在风国已是强弩之末,可战之兵,屈指可数,而风王唐寅又傲慢自大、目中无人,任帅还和他客气什么?今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说话之间,他挺身站起,就在人们愣神的瞬间,坐于他身后的潘合突然抽出佩剑,震喝一声,举剑向唐寅冲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还没等唐寅动手,川将中有一人闪了出来,这人出手如电,硬生生把潘合的手腕子扣住,喝道:“潘将军这是做甚?”

    冲出来的这名川将身材高大匀称,生的虎背熊腰,脸上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相貌刚毅,即便是站在那里,也给人一股不怒而威之感。这名川将,名叫单阳,是川国最勇猛的武将之一。在川国,武将能领上将军衔的只有三位,单阳便是其中的一个,他的武力,甚至要远在伍瑞之上。

    关键时刻,单阳冲出来扣住潘合的腕子,没见他如何用力,但大手却如同铁钳一般,无论潘合怎样使劲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单阳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潘将军,双方正在议和之时,你动刀动枪,是何用意?退回去!”

    说着话,他手臂向外一推,潘合噔噔噔连连退出五六步才把身子稳住,脸上也露出浓烈的惊色。

    他对单阳的大名早有耳闻,不过两人并没有较量过,以前潘合也没太把单阳放在眼里,而现在双方一接触,他才猛然现在,单阳的力气大的骇人。

    本来按照韩霸主意,由潘合率先行刺,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外面的武进等人再趁乱杀近来,围攻唐寅,没想到,潘合的刺杀还未来得及展开,便被横插一腿的单阳给拦住了。

    任放回过神来,拍案而起,转头怒视聂泽,疑问道:“聂将军,你这是何意?”任放眼中不容沙子,他很清楚,潘合只是一名普通的贞将,若无聂泽的首肯,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众行刺唐寅。

    此时聂泽已气的直翻白眼,他把刺杀唐寅的任务交给韩霸,可韩霸竟然搞出这样的刺杀,还有单阳,怎么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突然冒出来了呢?

    在任放的质问和怒视下,聂泽无法再装糊涂,他看向潘合,怒斥道:“潘合,谁让你对风王殿下无礼的?给我滚出去!”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实际上是在让潘合赶快脱身,双方议和之时,他突然亮出家伙,欲对唐寅出手,追究起来,罪过也不小。

    潘合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同时他也发现聂泽和韩霸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都要吃人似的,他心有不甘,可也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留下来了。他咬了咬牙关,狠狠瞪了一眼坏自己大事的单阳,什么话都未说,转身而去。

    看到潘合大步流星走出茶馆,任放也没有阻拦,毕竟他是贞将,任放实在无法多说什么,不过他心中已然明了,以聂泽为首的贞军并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三章

    、、、、、、、

    第八百八十三章

    潘合走出茶馆,到了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武进立刻迎上前去,疑声问道:“潘将军,你……你怎么出来了?”

    “折了。”潘合满脸阴沉,低低嘟囔一声,然后看了看左右,又道:“若无单阳坏我大事,我现在已取下唐寅的脑袋了。”

    武进愣了片刻,忙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潘合说道:“现在只能等韩将军传出命令了。”

    他话音刚落,一名贞军的侍卫急匆匆从茶馆里跑出来,到了潘合和武进近前,说道:“潘将军、武将军,韩将军派小人来给两位将军捎句话。”

    “哦?韩将军怎么说?”

    “韩将军说二位将军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他的命令行事。”

    潘合和武进互相看了一眼,双双点头,应道:“我们知道了。”

    茶馆内。

    经过潘合这么一闹,任放对贞军大失所望。己方处境困难,举步为艰,目前或许还占有些优势,但再打下去可就不一定了。若等到风国的平原军、三水军以及增援风国的莫军全部赶过来,己方数十万的大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就得困死在风国境内。

    如果还有一战的机会,他绝不会议和,但贞军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难道自己在贞军眼中就是那么软弱又怯战之人吗?任放心中窝火,他本来还想和唐寅讨价还价,为川贞两国多争取一些好处,但现在他已没有那个心思了。

    他站起身形,对唐寅拱手施礼,说道:“风王殿下,潘将军姓格***,又未见过世面,有得罪之处,本将代他向风王殿下赔不是了。”

    唐寅好笑地看看任放,再瞧瞧另一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贞军众将,心中已然猜测出川贞两军并非团结成铁板一块,相互之间也是勾心斗角,充满猜忌。他脸色缓和下来,微微一笑,说道:“任将军不必这么说,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况,贞人是贞人,川人是川人,贞人的所做所为,任将军又何必背负在自己身上呢。”

    他这话,是有意压低贞人,提高川人,旁边的贞军将领们脸色更是难看。他们倒不恨唐寅,毕竟唐寅是敌人,从他嘴里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他们恨的是任放,认为任放故作姿态,踩着他们提高他自己,再者说,他说潘合没见过世面,等于是在说贞人没见过世面,这是何等的羞辱。

    唐寅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引得贞军将领们与任放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

    任放多聪明,听完唐寅的话,再看看贞军众将的反应,也就明白了唐寅的用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唐寅果然狡猾,又心思如丝,见缝插针、随机应变的能力确有过人之处。他也懒着再多做解释,淡然笑了笑,沉默半晌,方说道:“好吧!我不再向风王殿下提出任何的条件,只希望两国修好,屏弃前嫌,休止兵戈,不知风王殿下意下如何?”

    进攻容易,想来就来,但退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防止敌方的追击,要有充足的粮草供应,而现在,川贞联军恰恰缺的就是这个,后勤补给是最大的软肋,所以最稳妥的撤兵方法就是先休战,再撤退,这也是任放为何非要找唐寅谈和而不直接退兵的原因所在。

    看得出来,这已是任放最大限度的退让,自己若再提出条件,双方议和难以达成。唐寅点点头,说道:“既然任将军这么说,本王也没有其它条件,不知任将军要何时退兵?”

    任放琢磨了片刻,正色道:“三天之内。”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潘合行刺无果,反而及快的促成了唐寅和任放之间的和议。经过一番协商,唐寅和任放最终达成共识,川贞联军不再进攻风国的一城一镇,而在撤军时,风国则不予以追击,并向川贞联军提供一部分的粮草。

    议和的进程非常顺利,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唐寅和任放便把和谈的各项细节敲定下来。

    双方的和议还没有完全结束,贞军的统帅聂泽已实在看不下去了,连招呼都未打一声,起身拂袖而去。聂泽一走,许多贞将也陆陆续续的离席,到最后,茶馆里剩的基本都是风、川两国的人,贞军方面只有韩霸和零星几名将领还在。

    等唐寅和任放把该商议的事宜都商议完,任放站起身,拱手笑道:“风王殿下,希望你我两方都能遵守和议之约!”

    唐寅笑了,说道:“同样的话,也是本王想说的。”

    任放闻言,仰面而笑。顿了一下,他象是聊家常似的问道:“有个问题,不知风王殿下可否赐教?”

    “任将军有话请讲。”

    “防守锦阳的,不知何人是主将?”锦阳仅有数万的兵力,却能顶住己方数十万大军的强攻,任放实在很好奇,锦阳的防守到底是由谁指挥的。

    唐寅先是一愣,而后大笑着说道:“锦阳并无主将,若硬是要找出一人,那便是本王。”

    任放心头一惊,唐寅身为君主,竟然会亲自上阵指挥,在他的观念里,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不过通过唐寅只带六名随从便敢来赴约这件事上,也能看出唐寅的胆子大的惊人。任放干笑一声,说道:“风王殿下胆识过人,在下佩服。还有贵军的暗系修灵者们,堪称战场上的利刃!”

    这是任放的心里话,风军中的暗系修灵者又多又厉害,神出鬼没,专门刺杀军中的将领,着实令任放头痛不已。

    唐寅并不对此多谈,反而说道:“川军中的攻城利器,也是让本王印象深刻。”在与川军的交战中,唐寅算是领教到大型攻城武器的厉害之处,他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战事告一段落,他回都之后立刻指令军械司,为风军研制出更多的大型器械。

    风军有令人佩服的地方,川军也同样有许多过人之处,做为双方的统帅,唐寅和任放倒是相谈甚欢,虽然昨天二人还是在战场上你死我活是仇敌。

    他二人闲聊的时间比议和的时间要长得多,通过这些闲聊,二人都解开了不少心中的疑惑。

    这时候,唐寅才知道原来上行山还有一个破风口,每月都有几天风力较弱的时候,不用走霸关,也可以通过风莫边境。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任放也同样从唐寅那里得到不少收获,知道了当初在万军之中刺杀窦魁的不是旁人,正是唐寅,也知道了防守锦阳时,唐寅不止亲自指挥,而且还亲自参战,风国的暗系修灵者们更是随他一同战斗的。

    在交谈的过程中,双方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佩服对方的同时,心里也都提高警惕。

    任放看得出来,唐寅极为好战,而好战之人野心必然极大,唐寅拼死留天子在风国,忠心是假,假借天子之名扩张风国势力才是真,宁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任其发展下去,风国必定会成为北方霸主,曰后将是川国的心腹大敌。

    唐寅则感觉出任放才识过人,雄才伟略,极善治军和统兵,是难得一见的文武全才,换成在别国,恐怕早已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了,而在川国,他仅是上将军,可川国的上将军足有二十位之多,也就是说和任放能力差不多的川军将领还有二十多号,这是何等强大的军力,川***力之强,足可以藐视列国了。如果风国不是距离川国太遥远,如果川国的大军随时都可以倾巢攻过来,风国将难以自保。

    直到天至晌午,唐寅和任放的交流才告一段落,二人以及各自的部下纷纷走出茶馆,到了外面,任放向唐寅拱手说道:“风王殿下,在下就此别过,曰后若有机会,必亲自来风国拜会殿下。”

    唐寅哈哈大笑,说道:“若任将军再来风国,本王将以上宾之礼接待。”

    任放闻言也笑了,再次向唐寅拱手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若是无事,任放是绝不会再来风国了,一直以来,他指挥的军队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此次伐风之战,虽未败,但也没胜,对他而言,风国可算是耻辱之地,他想,以后也很难再有和唐寅见面的机会了。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他和唐寅在不久的将来又再次碰面,不过巧合的是,依旧是在战场之上……

    看着任放和川军将士都走远,唐寅幽幽嘘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江凡和程锦二人说道:“我们也回城吧!”

    江凡和程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唐寅和任放坐在茶馆里谈笑风声的时候,他二人急的是把抓***肠,锦阳的外城区毕竟属于敌军的控制范围,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好在任放和川军没有歹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唐寅和江凡、程锦等人要回城的时候,原本已经走远的川军众将中又快步走回来一位,单阳。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折回来,唐寅收回脚步,背着手,眯缝着眼睛,默默注释着对方。

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

    、、、、、、、

    第八百八十四章

    单阳快步走到唐寅等人近前,拱手说道:“风王殿下,末将单阳,是奉命前来保护殿下回城的。”

    潘合当众要对唐寅下毒手,这也让任放心生警惕,在回营的路上,特意安排单阳回来保护唐寅。

    听明单阳的来意,众人皆松了口气,唐寅笑道:“如此……就麻单将军了。”

    “风王殿下不必客气,末将也是职责所在。”单阳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单阳奉任放之命保护唐寅回城,任放还真料对了,潘合虽失手,但贞军除掉唐寅的决心并未动摇。

    在唐寅回往锦阳的半路上,以潘合、武进二将为首的贞军精锐悄悄设下埋伏,只等着唐寅从此经过,他们好突下杀手。

    令贞军众人意外的是,单阳竟然有跟随唐寅等人同行,探明情况的贞军人员赶快向潘合、武进二人禀报。

    此时潘合和武进就在靠近街道的一间院子里,听闻下面人的报信,二人心头同是一震,怎么单阳会和唐寅在一起?这可麻烦了。

    武进皱着眉头,喃喃说道:“既然有单阳在,我看我们此次行动已是难以成功,潘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向韩将军复命吧!”

    潘合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回想起刚才在酒馆内单阳拦阻自己的情况,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咬着牙说道:“关键时刻,单阳狗贼坏我大事,现在他又护着唐寅回城,罪该万死,我看我们也不用再和他讲什么同盟情谊,干脆,连他一起杀!”

    武进闻言,脸色顿是一变,连单阳一起杀?单阳可是川国的上将军,他若是死在己方的手上,事情可就闹大了,川国能善罢甘休吗?武进比潘合还能冷静一点,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看……还是先禀明将军,然后再做决定吧?!”

    “来不及了!”潘合沉声说道:“现在再去禀报将军,等将军拿定了主意再传回命令,唐寅早***跑回城了!如果你不敢做,那我就单干,你现在马上走,省得牵累到你身上。”

    武进在贞国并非无名小卒,也是有名的大将,听闻潘合这话,面子顿时挂不住了,他冷笑一声,嘴角轻蔑的扬起,说道:“我会怕惹祸上身?两军撕杀,九死一生我都未曾怕过,还会怕此事不成?潘将军不要太瞧不起人!”

    潘合心中暗笑,武进果然经不起自己的激。他满面正色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咱俩兄弟就干一次大事,斩杀唐寅!”

    武进深吸口气,横下心来,说道:“我听你的,就这么干!”

    潘合、武进二人在明知道有单阳护送唐寅的情况下,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强行除掉唐寅。

    以他二人为首的贞军精锐悄悄潜伏到街道两旁,有些人趴伏在房顶上,有些人则躲于胡同小巷子里,只等潘、武二将下令,他们好一起杀出。

    且说唐寅等人,边往锦阳内城走,也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唐寅想通过与单阳的交谈多了解一下川贞联军目前的状况,但单阳的话语很少,即便是回答唐寅的疑问,答案也都是模糊不清的。

    说了一会话,唐寅也就明白了,这个名叫单阳的川将可不是普通有勇无谋的武将,为人谨慎,又沉默寡言,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并不容易。

    正当他们向前走的时候,唐寅猛然收住脚步,眯缝着眼睛,默默环视前方。

    见状,江凡、程锦、单阳等人都是一愣,纷纷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又顺着唐寅的目光瞧瞧前方的街道。街上空荡荡的,连条鬼影子都没有,他们想不明白,唐寅为何突然不走了。

    “大王,怎么了?”程锦关切地轻声问道。

    唐寅略微挑了挑眉毛,说道:“有点不对劲。”其实,前方的贞军埋伏的十分隐蔽,唐寅根本没看到什么,但他却敏锐的觉察到前方有杀气,很浓烈的杀气。

    听他这么说,江凡和程锦都紧张起来,二人收敛心神,聚精会神的注视前方,但即便两人运足目力,仍未看出什么端倪。

    单阳也没有发觉什么,只当唐寅是神经过敏了,他淡然一笑,说道:“风王殿下不必担心,末将会保护殿下的安全。”

    唐寅没有说话,不过他身体的周围却散出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黑雾环绕他的身躯,凝而不散,那是灵铠化的前兆。唐寅没有马上完成灵铠化,只是先把灵气散发出去,一有不对,便可第一时间罩起灵铠。

    江凡和程锦都是跟随唐寅许久的部下,了解他的个姓,如果不是发现危险的存在,大王绝不会如此的如临大敌。江凡和程锦也跟着紧张起来,效仿唐寅,将灵气散到体外,随时准备完成灵铠。

    对于他们的紧张,单阳暗暗摇头,也未多说什么,跟随唐寅等人继续向前走。

    他们向前还没走出多远,突然之间,街道一旁的房宅中传出刺耳的哨音,几乎是哨音响起的同时,街道两旁的房顶上站起数以百计的贞军士卒,一各个手持弓箭,对准街道中心的唐寅等人展开齐射。

    嗖嗖嗖!箭如飞蝗,快似闪电,向唐寅等人急速飞来。唐寅、江凡、程锦是早有准备,三人同一时间罩起灵铠,紧接着,又以暗影漂移闪躲出去。虽然还是有箭支射在他们身上,但灵铠已将其防住。

    他们三人是闪走了,但单阳和唐寅带来的那四名随从不会暗影漂移。

    单阳不愧是为川国顶尖级猛将,灵武之精湛,已到了令人乍舌的程度。他反应极快,即便是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还是在箭支射到之前罩起了灵铠,雕翎钉在他的身上,叮当作响,纷纷反弹落地,别说单阳身上的灵铠连点裂纹都没有,他站起原地连动都未动。

    至于唐寅的四名随从则无一幸免,全部亡于飞矢之下,倒在血泊当中。

    箭支刚刚告一段落,猛然间,街道两旁的胡同里又传出喊杀声,接着,数百名贞军蜂拥而出,直奔唐寅、江凡、程锦、单阳四人杀来。

    面对着如狼似虎的贞军,单阳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边闪躲扑过来的贞军,一边沉声喝道:“我乃川国上将军单阳,是谁派你们到这里设伏的?你们的主将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贞军士卒闷着头、一个劲的向他挥刀,刀刀都是使尽全力的杀招。

    这些贞兵,有些是普通士卒,有些可是修为深厚的修灵者,若真被他们的灵兵砍中,即便是单阳的灵铠也抵御不住。在他们的疯狂抢攻之下,单阳被迫的连连后退。

    另一边,唐寅等人也不轻松。

    程锦被十数名修灵者团团围住,虽然有暗影漂移,每到千钧一发之际皆能闪躲出去,但让人看了也觉得险象还生;江凡则是被武进脱住,武进是贞国猛将,骁勇善战,和高俊的实力不相上下,与他对战,江凡虽不至于落下风,但想胜他,短时间内也很难做到。

    围攻唐寅的贞军是最多的,这些贞军,有一半左右的人是修灵者,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在酒馆内向唐寅亮家伙的潘合。

    潘合一心想立奇功,对唐寅的进攻也最为凶狠,他手持一把灵剑,对着唐寅上一剑、下一剑,连下杀手。

    周围的敌人虽多,但唐寅一点不紧张,这样的场面他碰过的太多,比这更大更凶险的风浪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唐寅小心应对,见招拆招,同时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周围时不时偷袭过来的杀招一一避开。

    见己方他们多人竟然战不下唐寅一人,潘合大急,冲着周围大吼道:“都给我加把劲,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取下唐寅的脑袋!”

    在他声嘶力竭的连番催促之下,贞军众人的围攻变的更加凶猛,只见唐寅周围满是刀光剑影,渐渐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周围敌人众多,唐寅难以施展,以暗影漂移闪到贞军的包围圈之处,同时,他手中多出两把月牙形的玩刀。双刀同时灵化,而后又并未一把怪状的镰刀,只见唐寅挥刀之间,三名贞军士卒闪躲不及,被拦腰斩断。

    没有鲜血流出,只有白色的灵雾从尸体身上散发出来,那是黑暗之火灵魂燃烧的效果。

    “唐贼休得猖狂!”潘合大喝一声,冲出己方人群,看到唐寅,抖手甩出一记灵乱·风。

    唐寅顾不上再杀伤其他的敌人,再次施展暗影漂移,直接闪到潘合的身侧,手中的镰刀顺势向前一挥,横斩潘合的胸口。后者反应也快,立刻竖剑格挡,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脆响,潘合受一刀的冲力,向后连续倒退三大步才把身形稳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目,盯着唐寅,想不到唐寅这个君主,力气竟然这么大,灵武这么高强!他还在愣神,唐寅的后招又到了,镰刀立劈华山,直取他的脑门。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五章

    、、、、、、、

    第八百八十五章

    潘合被唐寅的快刀得手忙脚乱,见对方的刀又至,急忙抽身向旁闪躲,堪堪躲多这一击。

    唐寅一口气攻出十多刀,潘合也整整被退十多步,形势岌岌可危,周围的贞军修灵者见状,纷纷大吼一声,使出全力,向唐寅猛攻过去。

    这许多修灵者齐齐释放灵武技能,声势骇人,威力强劲,即便是唐寅也不敢大意,以暗影漂移闪躲出去。

    唐寅、江凡、程锦皆为暗系修灵者,身形诡异,时隐时现,贞军人数虽多,但想伤到他们,并非易事。

    趁着手下人围攻唐寅的时候,潘合边喘息着边快速环视战场的形式,心中也急如火烧,暗系修灵者的暗影漂移确实厉害,己方这么多人,竟然伤不到他们毫毛,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急的抓耳挠腮之时,猛然想起伍瑞曾说过,对付暗系修灵者最好的办法便是用绳索。

    想到这一点,潘合眼睛也顿是一亮,大声喝道:“兄弟们,用绳子缠住他们!”

    听闻他的话,立刻有贞军士卒跑回到房宅之中,取出绳索。这些绳子皆是绊马索,又粗又结实,普通人即便用刀砍,想将其砍断都很难。在潘合的指挥下,贞军不再一味的猛攻,而是在进攻中夹杂着绳索的偷袭。

    对方会动用绳索,颇出唐寅等人的预料。

    唐寅正与数名贞军修灵者激烈交战,突然间,在他们前面的几名贞军修灵者齐齐纵身跃了出去,唐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根长长的绳子打着横迎面而来,目标是他的脖子。唐寅反应极快,身子向下一缩,半蹲着将绳索让了过去。

    还没等他直起身,下面又有一根绳索横扫过来。唐寅纵身上跳,想把这根绳子也让过去,不过,他的右脚避开了,左脚却慢了半拍,正被绳索接触到脚踝。拿着绳索的两名贞军修灵者立刻穿插跑动,使绳索在唐寅的脚踝上打个扣,使其死死缠住。

    看到己方的绳索奏效,潘合大喜,大喊道:“杀唐寅!快杀唐寅!”他喊的虽欢,但自己可没冲上去,刚才他被唐寅的快刀吓的不轻,现在不敢再轻易接近唐寅。

    不用他提醒,周围的贞军都不是瞎子,自然意识到机会来了,趁着唐寅的脚踝被缠住,人们再次齐齐释放灵武技能,全部攻向唐寅这一点。

    脚踝受制,暗影漂移无法施展,而周围又有这么多的灵刃、灵刺集中飞射向自己,换成旁人,怕是早已惊慌失措,而唐寅却是不慌不忙,心静如止水,他嘴角扬起,冷笑出声,低低嘟囔道:“雕虫小技!”

    说话之间,他手持镰刀,从容不迫的向左右两侧各挥一刀,随着镰刀划过,灵波生出,耳轮中就听咔咔两声,灵波精准的斩在绳索上,瞬间将其断开,同时,死死缠住唐寅脚踝的绳扣也自然而然的松掉。

    几乎是绳索松开的同时,唐寅的身形立刻消失不见,周围贞军修灵者的灵武技能打中的只是空气。一旁的潘合看得清楚,急的连连躲脚,大叫道:“一根绳索不够,那就用十根、一百根,今曰无论如何,也得把唐贼留下!”

    贞军众人暗暗咧嘴,想擒下或杀掉唐寅又谈何容易,以唐寅的修为,可算是顶尖级的暗系修灵者了。

    人们信心不足,但在潘合声嘶力竭的催促之下,只能振作精神,再次攻向唐寅。

    现在的贞军修灵者已自动自觉的分成两人一组,一人那着绳索的一头,一边抢攻唐寅,一边寻找机会,只要有空挡,便把绳索向唐寅身上缠。

    在敌人这种战术之下,唐寅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应对。

    随着交战的加剧,围攻唐寅的修灵者越来越多,绳索也变的越来越密集,渐渐的,唐寅也开始招架不住。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周围皆是敌军修灵者,他挡前挡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

    交战中,唐寅只稍微一个不慎,后面而来的绳索便把他的腰身缠住,唐寅正要挥刀斩断绳子的时候,又一根绳子将他持刀的手腕死死缠住,抓着绳索的贞军修灵者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紧绳子,使他的手臂难以移动分毫。

    见有机可乘,一名贞军修灵者大喊一声,抡刀冲向唐寅,刀锋直取唐寅的脑袋。

    腰身被缠,唐寅无法移动闪避,手臂被缠,唐寅无法挥刀格挡,就在周围的贞军认为唐寅必死无疑、出刀的修灵者脸上已露出狂喜之色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眼中必死无疑的唐寅突然提腿一脚,这一脚来得突然,也大出对方的预料,出刀的那名贞军修灵者准备不足,被唐寅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胸口上,整个人象是射出去的炮弹,直挺挺的向后弹飞,摔进人群中,撞倒一片贞军。

    这时再看他,胸前的灵铠被踢出个大圆窟窿,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眼看着是不行了。想不到受制的唐寅还能如此厉害,还能伤人,周围的贞军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大喊道:“放箭!射杀唐贼!”

    人们纷纷后退,拉开距离,捻弓搭箭,要一齐箭射唐寅。

    另一边的江凡和程锦也被贞军的绳索战术搞的头痛不已,自身难保,未看到唐寅这边的情况,不过单阳倒是看到了。

    单阳毕竟是川军将领,围攻他的贞军并不多,而且多数都是普通士卒,贞军并不想杀他或者伤他,只求能拖住他,让他无法帮到唐寅即可。

    面对着周围的贞军,单阳也无法下痛下杀手,但现在他看到唐寅被贞军的绳索所制,而且贞军已布起箭阵,要射杀唐寅,这下单阳可急了。

    唐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双方的议和不仅要毁于一旦,而且还会让川国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单阳哪肯让这种事情放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猛然大吼一声,直冲冲的向唐寅那边跑去。挡于他面前的贞军士卒纷纷举起长矛,想把他住,单阳连手都未动,身躯直挺挺的硬撞过去。

    咔嚓、咔嚓——连一连串的脆响声中,长矛的锋芒撞击他的灵铠,非但伤不到他分毫,反而还受其撞击,纷纷折断,持矛的贞军士卒也被撞的连连后退,扑倒一片。

    人们骇然地看着单阳,吓的纷纷退让,不敢靠前半步,在他们眼中,象单阳这种级别的修灵者已不再是人,简直就是怪物。

    看到马上要射杀唐寅的关键时刻,单阳又跑过来捣乱,潘合心中大怒,他分开己方人群,迎向潘合,将其拦住,震声喝道:“单将军,你可以适合为止了!”

    单阳举目一瞧,见是潘合挡在自己的前方,他脸色一沉,喝道:“潘将军速速让开,否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话,单阳将佩剑微微抬起,手腕一抖,佩剑灵化。交战了这么久,单阳才刚刚用上灵兵。

    潘合瞪着单阳,恨的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冷声质问道:“你我两国现在还是不是盟国?”

    “是!”单阳答道。

    “风国是不是我们的敌国?”

    “是!”

    “那唐寅身为风王,该不该杀?”

    单阳说道:“风王殿下该不该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奉命前来,保证风王殿下安全回城!”

    “单阳小儿,你屡屡坏我大事,我留你做甚?!”话不投机半句多,潘合眼珠子都红了,举起灵剑,对着单阳横挥过去,灵乱·风随之生出。

    潘合看单阳不顺眼,单阳也对潘合没什么好印象,见对方已然下了狠手,他不再客气,同样以灵乱·风回击。

    这两人,一位是川国的上将军,一位是贞国赫赫有名的猛将,他俩的当众交手,也是川贞两国联盟关系正式破裂的开始。

    单阳灵武高强,而潘合也不弱,两人的灵武技能碰撞到一起,未分上下。单阳正想还手,可就在这时候,围在唐寅周围的贞军已开始齐齐放箭。

    耳轮中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声,无数的箭矢钉在唐寅的灵铠上,火星溅起,雕翎纷纷折断落地。

    第一轮箭支未能击破唐寅的灵铠,紧接着,贞军的第二轮、第三轮箭雨又到了。

    在如此近距离又如此连续不断的劲射之下,即便是象单阳这样修为的修灵者也坚持不了多久,他心中很清楚,再不解救唐寅,后果不堪设想。

    单阳心头大急,断喝一声,使出顶极技能,灵乱·极!

    只见他手中的灵剑光芒大盛,随后,无数的灵刃生出,呼啸着纷纷飞射向前方的潘合。

    他下了死手,潘合也毫无保留,运起全部的灵气,同样以灵乱·极迎击。

    灵乱·极与灵乱·极的直接碰撞,声势骇人,场面上劲气横飞,飞沙走石,就连周围距离好远的贞军士卒都有昏天暗地之感。

    同样的技能,不存在谁强谁弱,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修为。

    潘合修为足可算是一流,但与单阳比起来,还是相差一截。在单阳的灵乱·极下,潘合的灵乱·极化为乌有,剩余的灵刃继续向他飞射过去。潘合吓的脸色大变,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六章

    、、、、、、、

    第八百八十六章

    潘合的灵乱·极不敌单阳释放的灵乱·极,被余威击中,只是一瞬间,潘合身上的灵铠俱碎,里面的盔甲、衣服也被灵刃撕成碎块,他整个人象是个破布娃娃似的,倒飞出去,落地后,再看潘合,浑身,上上下下全是血口子,足有上百处之多。

    这还多亏他修为深厚,灵武精湛,身上的灵铠够坚韧,卸掉了灵刃大部分的威力,不然,他得被活活绞成肉块。即便如此,潘合也伤的不轻,躺在地上,人业已奄奄一息,两眼翻白,神智不清。周围的贞军见状,一拥而上,把身负重伤的潘合护住,而后,贞军中的修灵者象疯了似的对单阳展开抢攻。

    另一边,贞军缠在唐寅身上的绳索越来越多,对他的箭射也越来越密集,如此强度的劲射之下,唐寅的修为再精深,灵铠再坚固,也抵御不住。随着咔咔的脆响声,唐寅身上的灵铠开始破裂,射到他身上的箭支也不再反弹落地,而是深深刺入灵铠之内,钉在他的身上。

    所过的时间并不长,唐寅身上所中的箭支已有数十支,冷眼看去,象是个刺猬似的,他的身子也慢慢软了下去。

    见状,周围的贞军纷纷停止箭射,人们面面相觑,不确定唐寅到底死了没有。

    与此同时,江凡和程锦二人也发现唐寅这边情况不对,两人拼死突围,连续承受敌人的数次重击,硬是冲出一条血路,杀到唐寅这边。

    江凡的对手是武进,为了脱身,他硬挨了武进的一记重刀,此时他的背后多出一条半尺长的刀口子,他的伤比程锦要重,但速度却比后者还快,先一步杀到唐寅近前,见他被敌人绳索所困,身上又插满雕翎,江凡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看,他捻弓搭箭,同时射出三箭,精准的将缠住唐寅的三根绳索射断。

    随着这三根绳索的断开,唐寅的身体失去支撑之力,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江凡还想冲上去查看,可是后面的武进又杀上来了,灵刀挂着劲风,横扫他的脖颈。江凡无奈,只得回身格挡,他刚把武进的一刀挡住,脚下突然又有绳索袭来,把江凡的左脚死死缠住。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抓着绳索的贞军用力一拉,江凡失去平衡,身子仰面倒地,见有机可乘,武进咆哮一声,高举着灵刀,对着倒地的江凡立劈华山的猛砍下去。即便倒在地上,形势被动到了极点,江凡也没有坐以待毙,他双手持弓,硬接对方的重刀。

    当啷啷!

    武进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重砍在江凡的紫金弓上,其力道之大,将江凡的半个身子都砸进泥土里,他背后的刀伤更是象要撕裂一般的疼痛。

    江凡身处绝境,程锦的形势也岌岌可危,他的对手虽不象武进那么强悍,但也弱不到哪去,而且对方的绳索一条接着一条的不断袭来,令程锦应接不暇,当他冲到距离唐寅只剩下不足十米的距离时,再也无法靠前一步,四面八方而来的绳索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的腰身、腿脚、手臂缠了一圈又一圈。

    江凡和程锦受贞军的绳索所困,而单阳又被大批的贞军修灵者缠住,现在唐寅真成了孤家寡人,没有帮手,只能靠他自己。

    不过,他此时的形势比江凡和程锦还要危急,虽然江凡射断了他身上的三根绳索,但还有数根绳子死死缠住他的腰身,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所中的那数十根箭矢。这数十处箭伤都不轻,换成旁人,早就命丧黄泉了,但关键时刻,他体内的暗之灵气又发挥出功效,护住他的心脉。

    现在,唐寅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体力和灵气也在急速的流失,失去绳索的拉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跪坐在地,一动不动。

    周围的贞军愣了一会,其中有几名胆大的修灵者慢慢向唐寅靠近过去。其中有一人率先走到唐寅近前,手中的灵刀先是在唐寅面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他的胆子这才大了一些。低头瞧瞧,见唐寅的手里还死死抓着镰刀,他深吸口气,举刀下劈。

    他这一刀不是劈向唐寅,而是砍向唐寅手中的镰刀,随着当啷一声脆响,唐寅手中的镰刀应声而落,被对方的灵刀砸在地上。

    哗——在战场上,武器就是人的生命,失去了武器,也就等于是失去了生命。周围的贞军见唐寅的武器都被打掉了,人们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在他们眼里,唐寅已和死人无异。

    打掉镰刀的那名修灵者胆子更大,一脚把唐寅的镰刀踢飞,而后拉起唐寅低垂的头颅,举刀向四周挥舞、炫耀。

    他当然有炫耀的本钱,能亲手擒下或者斩杀一国之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事。听着周围的欢呼声,这位贞军修灵者甚至已开始憧憬自己回国时所能受到的英雄一般的待遇。不过,他的炫耀却选择错了对象。

    原本已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唐寅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射出不可思议的绿光,还未等周围众人回过神来,他突然抬手,抓住插在胸前的一根箭支,用力向外一拔,只听扑的一声,箭尖挂着血丝,被他硬生生拽出体外,紧接着,他手臂向前一挥,扑,这根箭深深刺入那名修灵者的大腿根。

    “啊——”

    那名贞军修灵者感觉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大喊的同时,他也发现周围同伴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中充满着惊恐之色,人们的焦距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边。

    他眼珠缓缓转动,向自己的身边看去,只见刚才还跪坐在地的唐寅已不知何时慢慢站起身形,面部、身上的灵铠生出细细的纹路,仿佛长了一层细微的鳞片似的,狰狞又可怕,他手脚上的灵铠也在变化,指尖和趾尖的灵铠在变长,并且锋利如刀,如同爪子一般,最骇人的是他的双目,蒙起一层刺眼又诡异的绿光。

    此时的唐寅,看上去不象是人,更象是头半人半妖的怪物。

    贞军修灵者下意识地张大嘴巴,但嚎叫之声已戛然而止,愣了那么几秒钟,他猛然尖叫,转身要跑,可唐寅的手掌已先一步扣住他的脖子。那堪比刀子还有锋利的指甲瞬间刺穿对方身上的灵铠,并深深嵌入到皮肉当中。

    对方还想大喊,向周围的同伴呼救,可唐寅已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黑暗之火由他的掌心生出,只听呼的一声,黑色的火焰在一刹那扩散到贞军修灵者的周身,对方的灵铠抵御不住黑暗之火的焚烧,化为丝丝的雾气,随着灵铠一化,黑暗之火又肆无忌惮的蔓延到他的身体上,贞军修灵者只略微挣扎了几下,人便没了动静,白色的雾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失去精华的身躯软绵绵的挂在唐寅的手掌上。

    唐寅看都未看掌中的尸体,榨干对方的灵气,他手臂一抖,将尸体甩飞出去,然后仰起头,如饥似渴地吸食着飘荡在空中的灵气。

    他不漏过一丝灵气,全部吸入体内,而后,眼中的绿光更盛,环视周围的贞军,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贞军哪见过这样的人,或者说哪见过这样的怪物,在身中数十箭的情况下竟然还活着,还能杀人,人们从骨子里生出寒意。

    没有人再放箭,人们吓的象躲避瘟疫似的连连后退。贞军胆怯,不过此时已失去理智、脑海中只剩下原始救生**的唐寅又怎会放过这些‘猎物’离开。

    随着呼的一声闷响,他的双掌完全被黑暗之火所笼罩,接着,黑暗之火又由他的双掌蔓延到他的全身,使他整个人被一层黑色的火焰所覆盖。

    他一步步向人群最密集的贞军走去,一边走,一边拔掉身上的箭支,然后狠狠的甩在地上。贞军被这样的唐寅吓的魂不附体,哪敢再战,唐寅进一步,他们得退两步,最后贞军实在被的无路可退了,人们大声呐喊道:“用绳索!用绳索缠住他!别让他过来!”

    贞军又开始用起绳索战术,一根根的绊马索凌空向唐寅飞去,将他的身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受绳索所制,唐寅无法再前向走,他缓缓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手臂向回缩了缩,指尖弹动,那又粗又坚韧连奔驰中的战马都能被绊倒的绊马索在被他的指甲划过后,竟一根根的应声而断,断口之光滑,和用刀子劈断无异。

    绳子一根根的断开,那些用力拉扯绳索的贞军失去平衡,尖叫着扑倒在地。没有了绳索的控制,唐寅活象脱缰野马,身子下低,四肢着地,快如闪电,飞扑进贞军人群里。

    “啊——”

    唐寅冲入贞军当中,令贞军阵营里传出一片惨叫声,只是一瞬间,受其黑暗之火波及的贞军士卒就有十几人。贞军中的修灵者为了自保,以顾不上会不会误伤自己人,纷纷向唐寅施放出灵武技能。

    只可惜他们的灵武技能粘不到唐寅的身,只引来己方的士卒成群成片的倒地,而唐寅已形如鬼魅一般闪到他们的背后。

正文 第八百八十七章

    、、、、、、、

    第八百八十七章

    身负重伤的唐寅已完全失去理智,体内最原始的兽姓那一面显露出,使他变的更加敏锐,身子的移动也变的更加敏捷,虽然手中没有武器,但他的指甲和趾甲的锋利程度不次于灵兵,一旦被其击中,修灵者的灵铠也抵御不住。

    唐寅冲进贞军之中,展开疯狂的杀戮,他的目标并不是普通士卒,而是能提供他更多灵气的贞军修灵者。在他的利爪和黑暗之火下,贞军修灵者一时间真成了待宰的猎物,交战时间不长,被唐寅所吸食的贞军修灵者已不下十人。

    人们被眼前这个半人半妖的唐寅吓的斗志全无,阵营终于瓦解,贞军人员四散而逃。唐寅正要追杀,突然瞥到不远处的江凡形势危急,他想也没想,本能的冲了过去。

    此时江凡倒在地上,武进正不停的对他出刀,这一记记连续不断的重刀,把江凡砍的只要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身躯也完全被砸进地里。

    也就是江凡,若换成旁人,这时候早承受不住了。

    武进正杀的姓起,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多出一个人。他下意识地倒退半步,定睛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只见他身前的这位修灵者,身上布满鳞片一般的灵铠,在其背后,腿部、手臂上还插有不少的箭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冒着鬼幽幽的绿光,让人分辨不出他是人还是妖。

    由于一心想斩杀江凡,武进并没有看到唐寅的变化,此时也没把他认出来,他脱口惊声问道:“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唐寅冷声回了一句,手臂向前一探,手掌如刀,直插武进的颈嗓咽喉。

    这是什么怪招!武进本能的抬刀格挡。当啷!唐寅的指尖正插在灵刀的刀身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同时也冒出一团火星子。唐寅没觉得怎样,但武进受其冲撞之力,噔噔噔倒退了三步。

    啊?硬接着唐寅这一掌,武进也倒吸口凉气,对方手上的灵铠怎么如此坚硬,简直和灵兵一样。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他面前的唐寅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出现在武进的背后,上面一掌,猛击武进的后脖根,下面的一记扫堂腿则横扫对方的脚踝。

    听背后恶风不善,武进吓的急忙向前纵身,跳跃出去,只听沙的一声,唐寅的手掌没有切中武进的脖子,指尖由他颈后的灵铠划过,将其灵铠撕开一条三寸多长的大口子。

    稳住身形的武进下意识地摸摸后颈,同时也惊出一身的冷汗。暗叫一声厉害,武进大吼一声,轮刀反攻唐寅。

    他一口气攻出五、六刀,刀刀都奔唐寅的要害,他以为自己的快刀能压制住对方,但他的刀速在唐寅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轻轻松松将武进的杀招一一让开,而后,唐寅嗤笑一声,挥舞双掌,向武进展开反击。同样的时间,武进砍出五、六刀,而唐寅却足足挥出十多掌,其速度之快,用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武进一向自认为他身手过人,但在唐寅面前,则相形见拙。

    在唐寅疾风骤雨一般的抢攻之下,武进完全招架不住,为了自保,他只能后退。这一退,他是一退再退,从街道的中央一直退到街旁的墙根下,等他的后背抵住墙壁,再无路可退之时,被的实在没办法的武进只能施放灵武技能,来开唐寅。

    危急时刻,武进使出全力,释放出顶极灵武技能——灵乱·极。

    但他却忽视了一点,致命的一点,他此时是在墙根下,而墙根下完全被阴影所笼罩,那正是暗影修灵者来去自如的范围之内。

    见武进使出灵乱·极,抢攻的唐寅立刻以暗影漂移闪了出去,等武进把灵乱·极释放完,灵刃还飞旋在空中未散去,刚才消失的唐寅又重新在武进的面前现身,后者心头大骇,暗叫一声不好,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重新现身的唐寅出手如电,手掌平伸,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武进的胸膛,他的手掌是由武进前胸刺进入的,由其后心探出,连其背后的墙壁都被唐寅这一记手刀一并刺穿,在他的掌心里,还多出一颗鲜红并嘭嘭跳动的心脏。

    白色的灵雾由武进的身子不断冒出来,鲜血淋漓的心脏也瞬间变成暗褐色。唐寅收回手臂,失去支撑的尸体靠着墙壁,软绵绵的滑倒在地。贞国大将武进,本是来刺杀唐寅的,结果却被唐寅挖掉心脏,即便到死,他都死的糊里糊涂,不知是死于何人之手。

    五百贞军,刺杀唐寅无果,反倒是两名主将一死一重伤,其中的修灵者们也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贞军士卒哪里还能是唐寅、江凡、程锦、单阳的对手,见大势已去,贞军也无心再战,剩余的修灵者带着重伤的潘合先跑了,余下的贞军士卒也随之一哄而散。

    唐寅不依不饶的追杀贞军,江凡和程锦急忙追上前去,把他拉住,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大王受伤了,不可再战!”

    此时唐寅的身上还插有许多的雕翎,尤其是背后,得有十多支之多。唐寅从狂暴中渐渐冷静下来,理智也重回体内。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巡视江凡和程锦二人,看他俩身的灵铠也多有破损,问道:“你俩伤的怎么样?”

    “我们没事,关键是大王……”

    唐寅随手拔掉一根腿上的箭支,又扭回头向自己的背后瞅瞅,说道:“帮我把背后的箭矢都拔掉。”

    “大王还是先回城,找军医处理吧!”程锦看着唐寅背后的箭支,咧着嘴说道。十多根箭插在背后,程锦看着都觉得疼。

    唐寅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说道:“区区箭伤,算不了什么,拔!”说着话,他散掉身上的灵铠,席地而坐,示意江凡和程锦二人为自己拔箭。

    江凡和程锦了解他的脾气,二人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为唐寅拔下箭支。

    激战的时候,唐寅失去理智,感觉不到疼痛,现在冷静下来,再拔箭支,便感觉到一阵阵钻心的剧痛由背后传来。

    不过他定力惊人,能忍受旁人无法忍受的疼痛,随着一根根的箭矢拔掉,唐寅非但一声未吭,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他举目看向站在不远的单阳,此时单阳也在看他,不过看他的眼神却象是在看怪物。

    唐寅一笑,说道:“单将军,看起来,你们的盟军对你并没有同盟之情啊!”

    经过刚才的激战,单阳并未受伤,但也杀的浑身是血。听闻唐寅的话,单阳脸色微红,沉声说道:“末将回营之后,定会把贞军的所做所为呈报将军!”

    “呵呵!”唐寅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顿了一会,他话锋一转,说道:“这次你帮了我,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

    单阳正色道:“这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他话音刚落,唐寅便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我不会拖欠敌人的人情。”

    单阳默然。

    唐寅眼中绿光早已散去,眼眸又恢复幽深的黑色,他上下打量单阳片刻,说道:“贵国与贞国同盟,无疑是与虎为谋,长此下去,定受其害,单将军,你认为呢?”

    单阳是个知分寸、懂本分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他说,他心里很清楚,虽然他现在也很赞同唐寅的观点。他垂首说道:“联盟之事,我家大王自有定夺,末将不敢妄加评论。”

    唐寅嘴角挑了挑,感觉在单阳这个人身上占不到什么便宜,转回头,不再看他。

    他和单阳谈话之间,江凡和程锦已将唐寅背后的箭支全部摘掉。

    他背后的箭伤虽多,但都不严重,毕竟灵铠还是卸掉大部分的力道,箭支射的并不算深。摘掉箭支,伤口也未留出多少血,在暗之灵气的作用下,伤口反倒开始快速的结疤。

    旁边的单阳看得清楚,暗暗咋舌,难怪都说暗系修灵者神秘诡异,今曰得见,果然不假,受了这么多的箭伤,唐寅竟然还能象没事人似的和自己说话,而且伤口愈合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看来以后要是自己对阵上暗系修灵者,必须得直接将其斩杀,否则不管对方的伤势有多重,都有存活下来的可能。唐寅伤口的愈合速度,也让单阳暗暗加了小心。

    打退贞军的偷袭,唐寅等人未再遇到埋伏,顺利回到锦阳内城。

    单阳识趣的没有跟随唐寅入城,到了城门前停下脚步,向唐寅拱手告辞。

    唐寅邀他到城内一坐,被单阳婉言拒绝,唐寅也不勉强他,让城内的风军人员取来黄金百两,赏于单阳。这次单阳略做推迟,便接受了,而后向唐寅道谢,转身而去。

    唐寅是不虚此行,与川贞联军的统帅任放成功达成和解,虽然有遇到贞军的埋伏,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

    而单阳回到川贞联军的大营,还没进中军帐,就听里面叫喊不断。他皱了皱眉头,问帐门口的侍卫道:“里面怎么回事?”

    “哎呀,单将军,您可算回来了!刚才聂将军怒冲冲的前来,说是单将军您重伤了贞军将领潘合,要上将军治您的罪呢!”侍卫低声说道。

    单阳听闻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还去找聂泽算帐,他倒是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

正文 第八百八十八章

    、、、、、、、

    第八百八十八章

    单阳大步流星走进中军帐,到了里面,看都未看聂泽等贞将,直接走到任放面前,插手施礼,说道:“将军,我已把风王殿下护送回锦阳内城。”

    看到单阳,帐内的川将和贞将的反应截然不同。川将们纷纷松了口气,一各个如释重负,而贞将们则是两眼***,义愤填膺,看着单阳的眼神象是随时要扑过去咬他几口似的。

    任放很沉稳,端坐在帅案后,慢条斯理的向单阳摆摆手,淡然说道:“单将军辛苦了。”顿了一下,他看眼站于一旁满面怒色的聂泽,然后又说道:“单将军,聂将军向本帅告状,说你伤了贞军兄弟,不知可有此事?”

    单阳深吸口气,沉声说道:“确有此事!”

    他话音刚落,聂泽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怎么样,任帅,这可是单将军亲口承认的,并未本将冤枉他吧?”

    “哼!”单阳冷哼一声,说道:“聂将军,你不找上门来,我还要去找你呢,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任将军已与风王殿下达成议和,而你却在半路设伏,欲刺杀风王殿下,你这么做,不仅是破坏双方的和议,也是置我川国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你又做何解释?”

    任放早就猜出是这么回事了,现在听单阳把话讲明,他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转头又看向聂泽,似乎在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泽老脸一红,然后又强硬地说道:“风国为敌国,风王为大敌,我军刺杀唐贼,有何不对?”

    任放依旧不插话,也不表态,脑袋又转向单阳。

    单阳冷声说道:“两军交战之时,无论用什么手段杀掉敌国之君皆无可厚非,而现在双方已经议和,可聂将军还是一心置风王于死地,聂将军是不是太过于胡作非为了?”

    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单阳这时候变的如此能说会道,聂泽一时间也被他质问的哑口无语。正在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时,任放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是啊,单将军说的有道理啊!聂将军,本帅已与风王议和,而你却去刺杀风王,这么做,不是让本帅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吗?也让你我两国颜面扫地啊!”

    聂泽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震声说道:“不管本将做的对与不对,但单将军重伤潘将军是事实,你们要如何处理此事?”

    这时候任放又不说话了,满脸困惑地看着单阳。

    单阳说道:“我的职责是保护风王殿下,而潘将军却是来行刺风王殿下的,我职责所在,不得不与潘将军交手。比武尚且免不了要受伤,何况是在战场之上,我若不使出全力,现在躺下的就是我。”

    聂泽怒声喝问道:“单将军的意思是……”

    单阳回道:“我的意思是,潘合咎由自取,未取他姓命,我已是念及同盟之义,手下留情了!”

    “你……”聂泽气的两眼直冒金星,伸手指着单阳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单阳懒着再和他争论,转身形走到任放的下手边,撩征裙,甩征袍,盘膝而坐。单阳可是上将军,论军衔,与任放为平级,他为人是低调寡言,但不代表他没脾气,真要是发起威来,连任放也得忌惮三分。

    看他这样的态度,聂泽的脸面还哪能挂得住,他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回头看向任放,质问道:“任帅,单阳伤我潘将军一事,你到底要如何处理?”

    任放呵呵一笑,说道:“聂将军不要生气,也不必着急,单将军下手是稍重了一点,但也是职责所在,若有得罪之处,本帅代他向聂将军赔不是了。”说着话,任放站起身,对着聂泽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身为联军统帅,任放能放***段当众向聂泽施礼道歉,已算是给足他的面子了,而聂泽显然不满意。

    他麾下的两员大将潘合和武进一伤一亡,武进是死于唐寅之手,那无话可说,但潘合可是伤在单阳的手上,如果此事只因为任放的一句道歉、一个施礼就到此为止,那贞军在川军面前岂不颜面尽失,自己这一军统帅在军中还有何威严而言?

    聂泽双目射出阴森森的寒光,冷冷注视着任放,一字一顿地问道:“这就是任帅的处理方式吗?”

    任放表面上总是笑呵呵的,一派和事老的模样,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强硬,在他的骨子里,有着川国贵族特有的孤傲。

    他对上聂泽的目光,慢慢坐回到铺垫上,然后心平气和地含笑说道:“没错,这是我的处理方式。聂将军,你我两国为盟国,你我两军为兄弟之军,遇事又何必斤斤计较呢?何况,这次也确实是贞军的兄弟有错在先嘛!”

    “现在身负重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不是你川军的将领,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管受伤的是谁,本帅讲的是理。我与风王议和,这是你我双方都同意的事,而聂将军偏偏要搞出行刺风王的事来,导致潘合将军负伤,说来说去,主要的责任还是在贵方。”

    “双方都赞同议和?哈哈——”聂泽怒极而笑,厉声道:“主和的一直是你,任放,我聂泽从未赞成过!要与风贼和解,退兵,那你川军自己退吧,我贞军宁死不退,宁死也不做夹着尾巴逃跑的狗!”

    这时候,聂泽是真被气晕了头,不管不顾的彻底和任放撕破脸。咆哮过后,聂泽又怒发冲冠里指了指任放,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聂泽一走,众多的贞将们也纷纷起身,许多人都冲着任放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聂泽可恶,太目中无人了!”等贞将们走出大帐好一会了,处于震惊中的川将们才纷纷回过神来,人们气的满面通红,吹胡子瞪眼,就连负伤的伍瑞都连拍桌案,若不是他脚上有箭伤,非追出去和贞军理论不可。

    任放并未气恼,至少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他淡然一笑,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人家想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好了,聂泽要自寻死路,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贞军作战是勇猛,但若是没有川军的支持,没有川军提供的大型武器,他们想单凭自己的力量击溃风军,摧毁风国,那是自不量力。在任放看来,贞军若是不撤退,单独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聂泽说他宁死不退,那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他还没***到真的留下来独战风军。

    回到贞军的大营,坐在中军帐里和麾下的将领、谋士们一商议,聂泽也感觉出己方无力独自留在风国境内,独战风军,最终,他也只能接受退兵的命运。

    这一场旷曰持久,历时数月的川贞二国联手伐风之战,终于是以川贞联军的主动求和而告终。

    此战,双方并未分出明显的胜负。

    川贞联军共出动百万之众,在交战当中,伤亡接近四十万众,单单是在风国神秘失踪的李呈一部就有十五万人之多。不过,风国的伤亡也不在少数,霸关守军全军覆没,赤峰军几乎被打没了编制,十万的新军最终只剩下两、三万人,再加上平原军、三水军、直属军的伤亡,风***力的减员也接近三十万。

    如果单看双方死伤的数据,可以认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交战,但还有许多东西是在数据中看不出来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在伐风之战中,川贞两国并不牢固的联盟关系出现裂痕,而两军的关系更糟糕,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按理说两军为盟军,在撤退中应互相帮衬,但川军和贞军却是分开撤退的,川军先撤,贞军后撤,并非贞军那么高尚,要为川军断后,而是他们根本不屑与川军同行。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军队就是一国的核心,二国的军队不和,直接导致两国的关系转为恶化。

    等到川贞二军回国之后,见到各自的君主,同是互相推卸责任,川军指责贞军不听指挥,胡作非为,贞军则指责川军怯战,指挥不利。在各执一词的情况下,两国的君主也难免会对对方生出不满之意。

    川贞联盟的破裂,可以说是风军在卫国之战中获得的最大胜利,川贞两军的不和,使川贞两国无法再重新组织和集结兵力,联手向风国发动第二次伐风战争,如此一来,在战争中已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风国得到了难得喘息之机。

    现在的风国已吞并宁国八个郡,整体国力远胜从前,此时风国最需要的就是时间,需要时间来完全融合宁北八郡,需要时间使风地和宁地之间的资源得到合理的分配,也需要时间感化和安抚宁地的百姓,使宁人与风人合二为一。

    没有了外部的压力,没有强敌的威胁,以唐寅为首的风国朝廷便可以集中精力去做这些事情。

    如果说联莫灭宁是风国崛起的垫脚石,那么顶住川贞联军的入侵便可算做是风国真正崛起的标志。

第十集 第一章

    吉乐岛,位于太平洋,本来是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岛,可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却突然兴旺起来。

    因为有个人把它买了下来,这个人就是谢文东。

    吉乐岛以前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他把它改名为吉乐,这是他和他的亲人、朋友的吉乐地带。

    谢文东到这里度假,或者说到这里来避难,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在吉乐岛上,他并不寂寞,他的家人,他喜爱的人,都在这里,当然,也不缺少他的朋友。

    当谢文东初次来吉乐岛时,这还是一处未进行任何过开的未知领域,当然,只要有钱,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是办不成的。

    他在这里新建了第一栋别墅。很快,他的得力部下,也是他的兄弟,李爽也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还带来了他的家人。他对谢文东说:这个小岛太荒凉,让伯父伯母两位老两口住在这里孤单寂寞,所以把自己家人带来,是为了让伯父伯母能找到说话谈心的人。他的鬼心眼哪能瞒过谢文东的眼睛,傻子都知道,他在黑道混,怕仇家找上自己的家人,与其在中国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到吉乐岛过无忧无虑、舒心的生活。而且别看李爽平时傻糊糊的,心里精明的很,他明白一个道理,谢文东在的地方,一定很安全,家人到这生活,一定不会出事。

    不管李爽是怎么打算的,谢文东欣然接受,在自家别墅旁边,又新建一栋。

    竣工之后,李爽高高兴兴把自己家人送过来,搬进别墅里。他在吉乐岛住了半个月时间,受不了这里无聊的生活,和谢文东打声招呼,又回中国了。

    李爽开了个好头!他是第一个,很快高强也来了。高强为人寡言,不象李爽那么能胡诌,当谢文东问他原因时,他只说两个字:安全!

    短短几个月时间,原本荒凉的小岛变的热闹起来,大兴土木,施工不断,刚开始的一栋别墅也变成现在近二十栋之多,文东会和原北洪门的许多骨干都效仿李爽和高强,把家人送到吉乐岛。

    谢文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吉乐岛上安安稳稳地享受一段平静的生活,哪想到几个月下来,自己快变成‘包工头’了。

    白天,海边的沙滩上总是能看到身穿游装的中年男人在晒太阳,即使到晚上,时常也有大规模的聚会。

    当任长风来吉乐岛之前,一度以为谢文东在此地过着的是枯涩日子,可是当他坐着直升飞机,快接近目的地时,被岛上那一片花花绿绿的别墅吓了一跳,特别是在岛屿另一侧,竟然还兴建了一座码头,码头边旁若无人的停靠着一艘小型军舰。

    直升飞机缓缓停在岛屿东侧的停机坪上,他弯腰跳下飞机,终于看到多日未见、朝思暮想的谢文东。

    任长风为人清高,性格向来孤傲,除了他自己,能被他放在眼中的没几个,谢文东绝对是那没几个里的重中之重。

    没等说话,他眼圈一红,眼中先一片晶莹,双唇蠕动,一肚子话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文东很喜欢任长风这个人,第一,他能力出众,本事过人,若论单打独斗,无论是北洪门还是文东会,每几个人能与他匹敌,第二,他的性情也十分让谢文东欣赏。

    见到他,谢文东当然甚是高兴,不等任长风说话,先笑眯眯地把他拉上一辆敞棚的吉普车,笑道:“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任长风坐上车,偷眼打量身旁的谢文东。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太多变化,相貌依然清秀,身材依然消瘦,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眯缝着,若说有变化,是他面颊比以前红润了一些,看起来更加健康。

    “我的变化大吗?”谢文东靠着椅子,仰面望天,笑眯眯地问道。他并没有看任长风,但却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唉!任长风叹口气,和东哥在一起,是毫无秘密而言的。很多没见过谢文东的人向他询问,谢文东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回答是:他有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他有一种洞彻人心的眼神。他笑道:“东哥的变化不大,看起来比以前更精神了。”

    “哈哈”谢文东大笑,让任长风这样高傲的人说出恭维的话,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任长风老脸一红,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北洪门的变化太大了。”

    自谢文东走后,南北洪门停战,不久之后,达成联盟,虽然没有统一,但名称上已经没有南北之分,都叫洪门。

    至于盟主,由原南北洪门的老大共同担任。南洪门自然是向问天了,北洪门这边,由于谢文东出国,金老爷子退隐,一切都由东心雷做主,所以,洪门是由向问天和东心雷来主导。

    由于东心雷在智谋上弱于向问天,谢文东给他的建议是,他这个洪门老大只是名义上的,是为了安抚原北洪门的那些人,至于洪门大小的事务,应交由向问天做主。东心雷对谢文东的话言听计从,心甘情愿做了名义上的老大。现在的洪门,实际上是掌握在向问天的手里。而任长风做为原北洪门的骨干,和向问天争斗多年,从本质上,看不起他和南洪门那些干部,要他与这些人一起共事,对他来说实在是种煎熬。

    他这次来吉乐岛,就没打算回去。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走到哪,哪就是家。

    谢文东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别看他远离中国,但对洪门的事却了如指掌。他说道:“向问天是个英雄,把北洪门交给他,他不会排除异己,也不会生出事端,而且,以他的为人和能力,会把洪门带来一个好的展前景。”

    任长风点点头,他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无法接受。

    吉普车在一座白色的别墅前停下,两人还没下车,已有四男两女从房中迎出来。

    任长风抬目一瞧,笑了,这六位他不仅认识,还是熟人。五行兄弟和小风,他自然不会陌生。

    见小风身着家居便装,腰间系围裙,一付家庭主妇的模样,任长风脸上笑容加深,半开玩笑道:“小风这身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啊!”小风身为谢文东的贴身保镖,身手相当了得,别看人长的美艳漂亮,但动起手来,素有‘疯子’之称。

    小风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嘴唇挑了挑,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任长风大笑两声,目光一转,打量起五行兄弟,这五人一各个红光满面,显然这一阵子睡的好,吃的香,没少享受清福。

    几人热情地打过招呼后,进入别墅。

    大厅内正有一条倩影在忙前忙后,向桌子上端饭菜,这位动人的女郎任长风也认识,她是彭玲。

    任长风没等脱鞋,先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嫂子好!”

    彭玲玉面一红,看看一旁的谢文东,招呼道:“快近来坐吧!”

    谢文东哈哈一笑,拍拍任长风肩膀,道:“别客气!”说着,来到彭玲身旁,笑呵呵看着桌上饭菜,笑道:“挺丰盛的嘛!”

    彭玲脸上露出妩媚的娇笑。高家两姐妹在中国读书,而金蓉在国外上学,平时照顾谢文东起居的都是彭玲,这段时间里,也是彭玲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任长风坐在沙上,环视一圈,好奇地问道:“怎么没看到伯父伯母呢?”

    谢文东笑道:“我爸妈住在后面的别墅里。”

    “哦!”任长风点点头。谢文东又道:“你住的地方我也准备好了,一会带你去看看。”

    “谢谢!”任长风心中倍感温暖。

    “客气什么?!”谢文东笑道:“我们是兄弟嘛!”

    他一句简单的兄弟,却让任长风甚是受用。吃饭中,他想起自己来时看到的军舰,好奇地问道:“东哥,刚才我在飞机上,看到岛上还停有军舰,那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大笑道:“那是我向黑带买的。本来想买艘游艇,可是黑带没有,就给我弄来一艘这个东西。”

    军舰?游艇?这完全是两种性质嘛!谢文东说的轻描淡写,但任长风却暗暗佩服,俄罗斯的军舰,可是一般人有钱都买不来的,虽然只是小型号的。

    水镜老神在在道:“我们现在都把它当游艇用,没事时可以用它出海钓鱼!”

    扑!任长风差点喷饭,用军舰钓鱼?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

    吃过饭后,谢文东带任长风到海边散步,小风远远在后面跟着。

    夕阳西下,落日映红天边和海角,清新的海风迎面扑来,让人浑身凉爽,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岛屿的宁静,环境的美丽,让长时间生活在喧嚣都市的任长风仿佛置身于世外逃园。

    踩着柔软的沙滩,任长风幽幽叹息一声,问道:“东哥打算回国吗?”

    谢文东停下脚步,面对大海,说道:“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任长风精神一振,忙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谢文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即使现在回去,恐怕也难有什么作为,南北洪门已经达成联盟,实际上已经是统一了,我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任长风道:“可以挤掉向问天!偌大的洪门,怎能让他一人独有!?”

    谢文东微微一笑,背手望着夕阳,轻声说道:“再耀眼的骄阳,也有落下来的时候,何况是人呢?”

    任长风琢磨着他的话,正想问,谢文东转头问道:“听说,现在有崛起一个新帮派,叫青帮。”

    “是的!”任长风点头道:“他们自称祖师爷是杜月笙,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设有分堂,只是东哥在时,他们还没有浮出水面,只是在东哥走后不久,青帮突然变的高调起来,最近,和台洪门闹的不可开交。”

    谢文东挑眉问道:“青帮的势力已延伸到台湾了?”

    任长风道:“他们在台湾确实有很大的分堂,有消息说,他们本来就是从台湾兴起的,后来才展到大6。不过,青帮的总部在中国,这倒是真的。”

    “恩!”谢文东仰面,心中默默琢磨着。任长风的话,和暗组给自己的消息基本上差不多,以此来看,洪门和青帮的碰撞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中国只有一个,地下的皇帝也只能有一个!

    他轻轻扣打额头,问道:“长风,你说如果现在的洪门和青帮打起来,谁会赢?”

第十集 第二章

    任长风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洪门会赢了!”他对洪门倾注的感情太多,对洪门的实力也太了解,他感觉,南北一统之后的洪门,在中国绝对是黑道上的老大,即使在全世界,排进前十名也不成问题。任长风说完,见谢文东笑而不语,忙又补充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整个洪门上下的兄弟,没有不是这样想的。”

    “哈哈!”谢文东仰面轻笑,席地而坐,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俗话说骄兵必败!青帮潜伏那么久,势力却能展到堂口遍布全国的程度,它的老大不会是寻常人。青帮的实力有多大,我还不清楚,但想来,不可能过洪门,但以洪门现在的状态,真打起来,恐怕要吃亏。向问天应该会意识到这一点。”

    任长风眨眨眼睛,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脸上写满不以为然。

    谢文东当然能看出他的想法,可也不多做解释,毕竟任长风的性格就是如此,用眼高过顶形容他,绝对不过分。

    任长风在吉乐岛住下,和谢文东一样,过上悠哉清闲的日子,有时闷了,和谢文东坐直升飞机先到澳大利亚,再转机到世界各地转转,暇意的生活让人享受,可时间一长,他也象李爽一样,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生活象缺少什么似的。谢文东告诉他,这里缺少的是热血澎湃的**。

    他时常想,象东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与世隔绝的吉乐岛住那么久,为什么还不回中国,毕竟那里有洪门,有他一手创建的文东会。他看不出谢文东心中在想什么,几次想询问,但见到他和彭玲在一起时,脸上那股热情洋溢而又真诚天真的笑容时,这样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他一度以为,也许东哥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一个月后,吉乐岛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向问天。

    他的造访,出乎任长风意料之外,但却在谢文懂意料之中。

    这次来吉乐岛,向问天身边只跟了一个人,曾经八大天王之一的6寇。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面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自他俩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两人的关系也由当年的势不两立变成现在的亲密合作。回想起以前的恩恩怨怨,两人唏嘘不已。

    在海边,谢文东专门建了一间供会客使用的房屋。此时,谢文东和向问天正做在房间内。

    向问天左右打量,暗暗点头。通过这间房子,能看出一点,谢文东很有钱。房子的建筑材料没有一块木板,也没有一块水泥,完全由钢化玻璃制造而成的。与岸边距离十几米,建于海水中,半截露出海面,半截在海下,人在房内,不时可见鱼群从身边游过,让人仿佛置身于龙宫之内。就连房内的摆设,也是由玻璃制造的,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透明。

    先不说制造如此庞大规模的钢化玻璃需要多少钱,但是把它运到这个小岛上就不会是一笔小费用。

    这时,有位青年的汉子上前倒茶,清馨的茶香伴随海水的味道,飘散在房中,让人精神不仅为之清爽。

    在吉乐岛上,有文东会的兄弟不下百人,这些人都由三眼精挑细选后派过来的,一是可以照顾谢文东的生活,再则也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谢文东端起茶杯,瞧瞧向问天,笑问道:“向兄觉得我这里怎样?”

    向问天由衷道:“真好象人间仙境!难怪谢兄弟会在这里长住,即使我此时也有些动心。”

    “哈哈!”谢文东豪爽的大笑,说道:“我是闲人,而向兄不同,偌大的洪门,还要你支撑呢!”

    “唉!”向问天含笑叹口气,摇头道:“有时,我真羡慕谢兄弟,毫无牵挂,想走就走。”

    谢文东放下杯子,仰面道:“被动离开,有什么好羡慕的。”

    向问天道:“谢兄弟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问到这句话,和6寇一起守在门口的任长风来了精神,侧着耳朵,伸长脖子,仔细聆听。

    6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任兄这一阵子可好?”

    任长风用眼角瞥了瞥他,压根就懒着搭理。6寇丝毫不感意外,也不觉的难看,如果任长风真转头对自己笑呵呵地说上两句,那他才感到吃惊呢!他耸耸肩,又自顾自的道:“一看向兄比以前胖了一些,气色也好的出奇,这一阵子一定过的很滋润啊!”

    任长风正听谢文东和向问天讲话,可6寇却在自己耳边唠叨起没完,顿感不耐,双剑眉一挑,狠狠瞪了他一眼。

    6寇并不将他的恼怒放在心上,笑嘻嘻道:“许久不见,任兄的眼神还是如此绝情……”

    任长风觉得自己快抓狂了,他从来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他离开洪门,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6寇身上。

    谢文东没有马上回答向问天的话,而是走到玻璃墙壁前,注视外面色泽鲜艳的热带鱼群,食指轻轻扣打墙面。

    向问天道:“以谢兄弟的手段,回国已经不是问题,虽然中央杀过你一次,但我想你会处理好的,或者你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呵呵!”谢文东笑而不语。他要坐的飞机生故障,半途坠落,机上无一人生还,这是中央玩的政治手段,人人都看得出来。中央想以谢文东的死,换回与日本之间的正常关系。但是人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谢文东又不是神仙,他事先怎么可能知道飞机会生事故呢?!其中的内情,即使以东方易这样政治部的高官也不清楚。

    他想要回国,中央方面确实不是问题,之所以到现在还留在这座小岛上,是他还没打算离开。

    感觉谢文东不想说,向问天也不再追问,他喝了一口茶,幽幽说道:“谢兄弟,听说过青帮吗?”

    谢文东转过身,笑道:“听长风提起过。”

    向问天道:“那谢兄弟知不知道青帮在台湾挑了洪门?”

    谢文东听完没怎样,任长风却一哆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台洪门的实力有多雄厚,他十分清楚,拥有“一片红叶向南飞”红叶这样的级杀手集团的台洪门竟然让青帮给挑了,如果不是向问天亲口所说,换成旁人,他一定会大笑三声,表示嘲讽。向问天会说谎话吗?当然不会,你甚至从他嘴里听不到一句夸张的话。任长风下意识地握起拳头。

    谢文东远离中国,身在孤岛,不代表他不了解中国黑道和江湖的情况,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暗组的情报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这。所以,向问天会来找他,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淡淡然道:“台洪门竟然被青帮挑了,真是出人意料。”

    向问天正色道:“台洪门和我的关系一向交好,这点,想必谢兄弟已经了解。”

    谢文东点点头,当南北之争时,台洪门的红叶曾帮过南洪门,虽然出力不大,但在那个敏感的时期派出人手,无疑是向全世界的各地洪门表明,台洪门是站在南洪门那一边的。

    向问天道:“现在台洪门的当家人郭让带着残部,已逃到我这里,希望我能帮他清除青帮的在台势力。”

    谢文东问道:“你答应他了?”

    向问天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毕竟,洪门不是我一个人。正因为这一点,我才到这里找谢兄弟商议。”

    他的话没错,一旦答应郭让,那无疑等于洪门向青帮宣战,同样是全国性质的大帮会,真打起来,事情绝不会小,甚至比南北之争还要激烈火暴。向问天不敢草率决定,这是其一。其二,南北洪门虽然达成联盟,但内部的派系还是很明朗,一面是南系(原南洪门的骨干),一面是北系(原北洪门的骨干),南系的人自然会以向问天的决定为命是从,而北系的人则多以谢文东马是瞻。若与青帮开战,内部一定要和谐,不然别说占到优势,很可能在开战的同时自己先分崩瓦解了,所以,他必须要取得谢文东的支持。

    向问天本人是主张帮台洪门报仇并夺回其在台湾的地盘,至于谢文东会支持他吗,向问天不清楚,这也是他此次前来的主要原因所在。本来可以通过电话询问的,但他却亲自跑一趟,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谢文东揉揉下巴,问道:“向兄的意见怎样?”

    向问天干脆地说道:“打!”

    谢文东叹道:“南北之争刚刚结束,双方皆有比较大的消耗,现在本应该是恢复阶段,并不利于做大规模的争斗。”

    向问天疑道:“谢兄弟的意见是不赞成打?”

    谢文东摇摇头,笑道:“当向兄收留台洪门残余的那一刻,事情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因为向兄既然收留了他们,那代表大6洪门和台洪门是交好的,既然交好,如果不为他们报仇雪恨,那一定会被江湖和黑道的人笑话,会说洪门怕了青帮,这样,在声势上就先输了青帮一头,丢了洪门的名声。”

    “啊!”向问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倾佩不已。谢文东头脑之灵活,考虑之周到,让人咋舌。他收留郭让等人,一直到现在,都没考虑到这一点。他所想的是,自己究竟应该不应该打,如果打,会有几成的胜算。

    他说道:“江湖上,没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要打了?”

    谢文东淡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向兄你也只能打了。”

    向问天长松一口气,道:“有谢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一件事!”

    谢文东笑道:“向兄不要见外,旦说无妨。”

    向问天道:“我希望这次谢兄弟能和我一起回国。毕竟洪门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有谢兄弟在,一旦和青帮打起来,我们的胜算也会增加几分。”

    谢文东笑眯眯地低下头,沉默半分钟,方悠悠说道:“最近,我是有回国的打算……”

    向问天和任长风听后,心中同是一喜。

    可谢文东又接道:“但我回国之后,不打算过问洪门的事,我要去的地方是东北。”

    向问天怔道:“去东北?为什么?”

    任长风也觉得奇怪,不知道谢文东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只要能回国,去哪他都不在乎。

    谢文东道:“呵呵,回东北,先把我的书念完,我想要的是毕业证,而不是一张失业证!”

    靠门而站的6寇身子一栽歪,差点摔在地上,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谢文东竟然会找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851/ 第一时间欣赏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最新章节! 作者:六道所写的《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为转载作品,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介绍:
黑道作品的颠峰之作!六道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造了独属于他的规则。最后成为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黑道生活的扑朔迷离,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书友们为之沸腾。《坏蛋II》---王者归来,2006年底您不得不看的一部巨作!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