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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全文阅读

作者:六道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txt下载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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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吉乐岛,位于太平洋,本来是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岛,可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却突然兴旺起来。

    因为有个人把它买了下来,这个人就是谢文东。

    吉乐岛以前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他把它改名为吉乐,这是他和他的亲人、朋友的吉乐地带。

    谢文东到这里度假,或说到这里来避难,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在吉乐岛上,他并不寂寞,他的家人,他喜爱的人,都在这里,当然,也不缺少他的朋友。

    当谢文东初次来吉乐岛时,这还是一处未进行任何过开的未知领域,当然,只要有钱,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是办不成的。

    他在这里新建了第一栋别墅。很快,他的得力部下,也是他的兄弟,李爽也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还带来了他的家人。他对谢文东说:这个小岛太荒凉,让伯父伯母两位老两口住在这里孤单寂寞,所以把自己家人带来,是为了让伯父伯母能找到说话谈心的人。他的鬼心眼哪能瞒过谢文东的眼睛,傻子都知道,他在黑道混,怕仇家找上自己的家人,与其在中国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到吉乐岛过无忧无虑、舒心的生活。而且别看李爽平时傻糊糊的,心里精明的很,他明白一个道理,谢文东在的地方,一定很安全,家人到这生活,一定不会出事。

    不管李爽是怎么打算的,谢文东欣然接受,在自家别墅旁边,又新建一栋。

    竣工之后,李爽高高兴兴把自己家人送过来,搬进别墅里。他在吉乐岛住了半个月时间,受不了这里无聊的生活,和谢文东打声招呼,又回中国了。

    李爽开了个好头!他是第一个,很快高强也来了。高强为人寡言,不象李爽那么能胡诌,当谢文东问他原因时,他只说两个字:安全!

    短短几个月时间,原本荒凉的小岛变的热闹起来,大兴土木,施工不断,刚开始的一栋别墅也变成现在近二十栋之多,文东会和原北洪门的许多骨干都效仿李爽和高强,把家人送到吉乐岛。

    谢文东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吉乐岛上安安稳稳地享受一段平静的生活,哪想到几个月下来,自己快变成‘包工头’了。

    白天,海边的沙滩上总是能看到身穿游装的中年男人在晒太阳,即使到晚上,时常也有大规模的聚会。

    当任长风来吉乐岛之前,一度以为谢文东在此地过着的是枯涩日子,可是当他坐着直升飞机,快接近目的地时,被岛上那一片花花绿绿的别墅吓了一跳,特别是在岛屿另一侧,竟然还兴建了一座码头,码头边旁若无人的停靠着一艘小型军舰。

    直升飞机缓缓停在岛屿东侧的停机坪上,他弯腰跳下飞机,终于看到多日未见、朝思暮想的谢文东。

    任长风为人清高,性格向来孤傲,除了他自己,能被他放在眼中的没几个,谢文东绝对是那没几个里的重中之重。

    没等说话,他眼圈一红,眼中先一片晶莹,双唇蠕动,一肚子话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文东很喜欢任长风这个人,第一,他能力出众,本事过人,若论单打独斗,无论是北洪门还是文东会,每几个人能与他匹敌,第二,他的性情也十分让谢文东欣赏。

    见到他,谢文东当然甚是高兴,不等任长风说话,先笑眯眯地把他拉上一辆敞棚的吉普车,笑道:“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任长风坐上车,偷眼打量身旁的谢文东。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太多变化,相貌依然清秀,身材依然消瘦,细长的眼睛弯弯的眯缝着,若说有变化,是他面颊比以前红润了一些,看起来更加健康。

    “我的变化大吗?”谢文东靠着椅子,仰面望天,笑眯眯地问道。他并没有看任长风,但却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唉!任长风叹口气,和东哥在一起,是毫无秘密而言的。很多没见过谢文东的人向他询问,谢文东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回答是:他有一双望穿秋水的眼睛,他有一种洞彻人心的眼神。他笑道:“东哥的变化不大,看起来比以前更精神了。”

    “哈哈——”谢文东大笑,让任长风这样高傲的人说出恭维的话,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任长风老脸一红,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北洪门的变化太大了。”

    自谢文东走后,南北洪门停战,不久之后,达成联盟,虽然没有统一,但名称上已经没有南北之分,都叫洪门。

    至于盟主,由原南北洪门的老大共同担任。南洪门自然是向问天了,北洪门这边,由于谢文东出国,金老爷子退隐,一切都由东心雷做主,所以,洪门是由向问天和东心雷来主导。

    由于东心雷在智谋上弱于向问天,谢文东给他的建议是,他这个洪门老大只是名义上的,是为了安抚原北洪门的那些人,至于洪门大小的事务,应交由向问天做主。东心雷对谢文东的话言听计从,心甘情愿做了名义上的老大。现在的洪门,实际上是掌握在向问天的手里。而任长风做为原北洪门的骨干,和向问天争斗多年,从本质上,看不起他和南洪门那些干部,要他与这些人一起共事,对他来说实在是种煎熬。

    他这次来吉乐岛,就没打算回去。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走到哪,哪就是家。

    谢文东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别看他远离中国,但对洪门的事却了如指掌。他说道:“向问天是个英雄,把北洪门交给他,他不会排除异己,也不会生出事端,而且,以他的为人和能力,会把洪门带来一个好的展前景。”

    任长风点点头,他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无法接受。

    吉普车在一座白色的别墅前停下,两人还没下车,已有四男两女从房中迎出来。

    任长风抬目一瞧,笑了,这六位他不仅认识,还是熟人。五行兄弟和小风,他自然不会陌生。

    见小风身着家居便装,腰间系围裙,一付家庭主妇的模样,任长风脸上笑容加深,半开玩笑道:“小风这身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啊!”小风身为谢文东的贴身保镖,身手相当了得,别看人长的美艳漂亮,但动起手来,素有‘疯子’之称。

    小风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嘴唇挑了挑,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任长风大笑两声,目光一转,打量起五行兄弟,这五人一各个红光满面,显然这一阵子睡的好,吃的香,没少享受清福。

    几人热情地打过招呼后,进入别墅。

    大厅内正有一条倩影在忙前忙后,向桌子上端饭菜,这位动人的女郎任长风也认识,她是彭玲。

    任长风没等脱鞋,先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嫂子好!”

    彭玲玉面一红,看看一旁的谢文东,招呼道:“快近来坐吧!”

    谢文东哈哈一笑,拍拍任长风肩膀,道:“别客气!”说着,来到彭玲身旁,笑呵呵看着桌上饭菜,笑道:“挺丰盛的嘛!”

    彭玲脸上露出妩媚的娇笑。高家两姐妹在中国读书,而金蓉在国外上学,平时照顾谢文东起居的都是彭玲,这段时间里,也是彭玲一直陪伴在他左右。

    任长风坐在沙上,环视一圈,好奇地问道:“怎么没看到伯父伯母呢?”

    谢文东笑道:“我爸妈住在后面的别墅里。”

    “哦!”任长风点点头。谢文东又道:“你住的地方我也准备好了,一会带你去看看。”

    “谢谢!”任长风心中倍感温暖。

    “客气什么?!”谢文东笑道:“我们是兄弟嘛!”

    他一句简单的兄弟,却让任长风甚是受用。吃饭中,他想起自己来时看到的军舰,好奇地问道:“东哥,刚才我在飞机上,看到岛上还停有军舰,那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大笑道:“那是我向黑带买的。本来想买艘游艇,可是黑带没有,就给我弄来一艘这个东西。”

    军舰?游艇?这完全是两种性质嘛!谢文东说的轻描淡写,但任长风却暗暗佩服,俄罗斯的军舰,可是一般人有钱都买不来的,虽然只是小型号的。

    水镜老神在在道:“我们现在都把它当游艇用,没事时可以用它出海钓鱼!”

    扑!任长风差点喷饭,用军舰钓鱼?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

    吃过饭后,谢文东带任长风到海边散步,小风远远在后面跟着。

    夕阳西下,落日映红天边和海角,清新的海风迎面扑来,让人浑身凉爽,有种说不出的舒适。岛屿的宁静,环境的美丽,让长时间生活在喧嚣都市的任长风仿佛置身于世外逃园。

    踩着柔软的沙滩,任长风幽幽叹息一声,问道:“东哥打算回国吗?”

    谢文东停下脚步,面对大海,说道:“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任长风精神一振,忙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谢文东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即使现在回去,恐怕也难有什么作为,南北洪门已经达成联盟,实际上已经是统一了,我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任长风道:“可以挤掉向问天!偌大的洪门,怎能让他一人独有!?”

    谢文东微微一笑,背手望着夕阳,轻声说道:“再耀眼的骄阳,也有落下来的时候,何况是人呢?”

    任长风琢磨着他的话,正想问,谢文东转头问道:“听说,现在有崛起一个新帮派,叫青帮。”

    “是的!”任长风点头道:“他们自称祖师爷是杜月笙,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设有分堂,只是东哥在时,他们还没有浮出水面,只是在东哥走后不久,青帮突然变的高调起来,最近,和台洪门闹的不可开交。”

    谢文东挑眉问道:“青帮的势力已延伸到台湾了?”

    任长风道:“他们在台湾确实有很大的分堂,有消息说,他们本来就是从台湾兴起的,后来才展到大陆。不过,青帮的总部在中国,这倒是真的。”

    “恩!”谢文东仰面,心中默默琢磨着。任长风的话,和暗组给自己的消息基本上差不多,以此来看,洪门和青帮的碰撞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中国只有一个,地下的皇帝也只能有一个!

    他轻轻扣打额头,问道:“长风,你说如果现在的洪门和青帮打起来,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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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任长风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洪门会赢了!”他对洪门倾注的感情太多,对洪门的实力也太了解,他感觉,南北一统之后的洪门,在中国绝对是黑道上的老大,即使在全世界,排进前十名也不成问题。任长风说完,见谢文东笑而不语,忙又补充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整个洪门上下的兄弟,没有不是这样想的。”

    “哈哈!”谢文东仰面轻笑,席地而坐,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俗话说骄兵必败!青帮潜伏那么久,势力却能展到堂口遍布全国的程度,它的老大不会是寻常人。青帮的实力有多大,我还不清楚,但想来,不可能超过洪门,但以洪门现在的状态,真打起来,恐怕要吃亏。向问天应该会意识到这一点。”

    任长风眨眨眼睛,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脸上写满不以为然。

    谢文东当然能看出他的想法,可也不多做解释,毕竟任长风的性格就是如此,用眼高过顶形容他,绝对不过分。

    任长风在吉乐岛住下,和谢文东一样,过上悠哉清闲的日子,有时闷了,和谢文东坐直升飞机先到澳大利亚,再转机到世界各地转转,暇意的生活让人享受,可时间一长,他也象李爽一样,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生活象缺少什么似的。谢文东告诉他,这里缺少的是热血澎湃的激情。

    他时常想,象东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与世隔绝的吉乐岛住那么久,为什么还不回中国,毕竟那里有洪门,有他一手创建的文东会。他看不出谢文东心中在想什么,几次想询问,但见到他和彭玲在一起时,脸上那股热情洋溢而又真诚天真的笑容时,这样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他一度以为,也许东哥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一个月后,吉乐岛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向问天。

    他的造访,出乎任长风意料之外,但却在谢文懂意料之中。

    这次来吉乐岛,向问天身边只跟了一个人,曾经八大天王之一的陆寇。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面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自他俩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两人的关系也由当年的势不两立变成现在的亲密合作。回想起以前的恩恩怨怨,两人唏嘘不已。

    在海边,谢文东专门建了一间供会客使用的房屋。此时,谢文东和向问天正做在房间内。

    向问天左右打量,暗暗点头。通过这间房子,能看出一点,谢文东很有钱。房子的建筑材料没有一块木板,也没有一块水泥,完全由钢化玻璃制造而成的。与岸边距离十几米,建于海水中,半截露出海面,半截在海下,人在房内,不时可见鱼群从身边游过,让人仿佛置身于龙宫之内。就连房内的摆设,也是由玻璃制造的,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透明。

    先不说制造如此庞大规模的钢化玻璃需要多少钱,但是把它运到这个小岛上就不会是一笔小费用。

    这时,有位青年的汉子上前倒茶,清馨的茶香伴随海水的味道,飘散在房中,让人精神不仅为之清爽。

    在吉乐岛上,有文东会的兄弟不下百人,这些人都由三眼精挑细选后派过来的,一是可以照顾谢文东的生活,再则也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谢文东端起茶杯,瞧瞧向问天,笑问道:“向兄觉得我这里怎样?”

    向问天由衷道:“真好象人间仙境!难怪谢兄弟会在这里长住,即使我此时也有些动心。”

    “哈哈!”谢文东豪爽的大笑,说道:“我是闲人,而向兄不同,偌大的洪门,还要你支撑呢!”

    “唉!”向问天含笑叹口气,摇头道:“有时,我真羡慕谢兄弟,毫无牵挂,想走就走。”

    谢文东放下杯子,仰面道:“被动离开,有什么好羡慕的。”

    向问天道:“谢兄弟准备什么时候回国?”

    问到这句话,和陆寇一起守在门口的任长风来了精神,侧着耳朵,伸长脖子,仔细聆听。

    陆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任兄这一阵子可好?”

    任长风用眼角瞥了瞥他,压根就懒着搭理。陆寇丝毫不感意外,也不觉的难看,如果任长风真转头对自己笑呵呵地说上两句,那他才感到吃惊呢!他耸耸肩,又自顾自的道:“一看向兄比以前胖了一些,气色也好的出奇,这一阵子一定过的很滋润啊!”

    任长风正听谢文东和向问天讲话,可陆寇却在自己耳边唠叨起没完,顿感不耐,双剑眉一挑,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寇并不将他的恼怒放在心上,笑嘻嘻道:“许久不见,任兄的眼神还是如此绝情……”

    任长风觉得自己快抓狂了,他从来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他离开洪门,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陆寇身上。

    谢文东没有马上回答向问天的话,而是走到玻璃墙壁前,注视外面色泽鲜艳的热带鱼群,食指轻轻扣打墙面。

    向问天道:“以谢兄弟的手段,回国已经不是问题,虽然中央杀过你一次,但我想你会处理好的,或你现在已经处理好了。”

    “呵呵!”谢文东笑而不语。他要坐的飞机生故障,半途坠落,机上无一人生还,这是中央玩的政治手段,人人都看得出来。中央想以谢文东的死,换回与曰本之间的正常关系。但是人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谢文东又不是神仙,他事先怎么可能知道飞机会生事故呢?!其中的内情,即使以东方易这样政治部的高官也不清楚。

    他想要回国,中央方面确实不是问题,之所以到现在还留在这座小岛上,是他还没打算离开。

    感觉谢文东不想说,向问天也不再追问,他喝了一口茶,幽幽说道:“谢兄弟,听说过青帮吗?”

    谢文东转过身,笑道:“听长风提起过。”

    向问天道:“那谢兄弟知不知道青帮在台湾挑了洪门?”

    谢文东听完没怎样,任长风却一哆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台洪门的实力有多雄厚,他十分清楚,拥有“一片红叶向南飞”——红叶这样的超级杀手集团的台洪门竟然让青帮给挑了,如果不是向问天亲口所说,换成旁人,他一定会大笑三声,表示嘲讽。向问天会说谎话吗?当然不会,你甚至从他嘴里听不到一句夸张的话。任长风下意识地握起拳头。

    谢文东远离中国,身在孤岛,不代表他不了解中国黑道和江湖的情况,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暗组的情报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这。所以,向问天会来找他,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淡淡然道:“台洪门竟然被青帮挑了,真是出人意料。”

    向问天正色道:“台洪门和我的关系一向交好,这点,想必谢兄弟已经了解。”

    谢文东点点头,当南北之争时,台洪门的红叶曾帮过南洪门,虽然出力不大,但在那个敏感的时期派出人手,无疑是向全世界的各地洪门表明,台洪门是站在南洪门那一边的。

    向问天道:“现在台洪门的当家人郭让带着残部,已逃到我这里,希望我能帮他清除青帮的在台势力。”

    谢文东问道:“你答应他了?”

    向问天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毕竟,洪门不是我一个人。正因为这一点,我才到这里找谢兄弟商议。”

    他的话没错,一旦答应郭让,那无疑等于洪门向青帮宣战,同样是全国性质的大帮会,真打起来,事情绝不会小,甚至比南北之争还要激烈火暴。向问天不敢草率决定,这是其一。其二,南北洪门虽然达成联盟,但内部的派系还是很明朗,一面是南系(原南洪门的骨干),一面是北系(原北洪门的骨干),南系的人自然会以向问天的决定为命是从,而北系的人则多以谢文东马是瞻。若与青帮开战,内部一定要和谐,不然别说占到优势,很可能在开战的同时自己先分崩瓦解了,所以,他必须要取得谢文东的支持。

    向问天本人是主张帮台洪门报仇并夺回其在台湾的地盘,至于谢文东会支持他吗,向问天不清楚,这也是他此次前来的主要原因所在。本来可以通过电话询问的,但他却亲自跑一趟,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谢文东揉揉下巴,问道:“向兄的意见怎样?”

    向问天干脆地说道:“打!”

    谢文东叹道:“南北之争刚刚结束,双方皆有比较大的消耗,现在本应该是恢复阶段,并不利于做大规模的争斗。”

    向问天疑道:“谢兄弟的意见是不赞成打?”

    谢文东摇摇头,笑道:“当向兄收留台洪门残余的那一刻,事情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因为向兄既然收留了他们,那代表大陆洪门和台洪门是交好的,既然交好,如果不为他们报仇雪恨,那一定会被江湖和黑道的人笑话,会说洪门怕了青帮,这样,在声势上就先输了青帮一头,丢了洪门的名声。”

    “啊!”向问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倾佩不已。谢文东头脑之灵活,考虑之周到,让人咋舌。他收留郭让等人,一直到现在,都没考虑到这一点。他所想的是,自己究竟应该不应该打,如果打,会有几成的胜算。

    他说道:“江湖上,没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如此说来,我们必须要打了?”

    谢文东淡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向兄你也只能打了。”

    向问天长松一口气,道:“有谢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一件事!”

    谢文东笑道:“向兄不要见外,旦说无妨。”

    向问天道:“我希望这次谢兄弟能和我一起回国。毕竟洪门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有谢兄弟在,一旦和青帮打起来,我们的胜算也会增加几分。”

    谢文东笑眯眯地低下头,沉默半分钟,方悠悠说道:“最近,我是有回国的打算……”

    向问天和任长风听后,心中同是一喜。

    可谢文东又接道:“但我回国之后,不打算过问洪门的事,我要去的地方是东北。”

    向问天怔道:“去东北?为什么?”

    任长风也觉得奇怪,不知道谢文东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只要能回国,去哪他都不在乎。

    谢文东道:“呵呵,回东北,先把我的书念完,我想要的是毕业证,而不是一张失业证!”

    靠门而站的陆寇身子一栽歪,差点摔在地上,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谢文东竟然会找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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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向问天并没有在吉乐岛做过多的停留,既然决定要和青帮开战,帮会中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晚间,和谢文东一起吃过饭后,他连夜做直升飞机到香港,然后取道回广州。这一次吉乐之行,虽然没有把谢文东请出山,但是却成功争取到了他的支持,使洪门内部在战前能达成意见统一,向问天感觉还是不虚此行的。

    晚间,谢文东躺在别墅的阁楼里。阁楼不大,只有十数平方米,地面铺有厚厚的毯子,棚顶则为钢化玻璃打制,躺在其中,即舒适,又能欣赏到悬挂天空的万点繁星。

    彭玲此时依偎在他怀中。谢文东或许是瘦弱的人,但是他的胸膛,可以让你感觉到强烈的安全感和浓浓的温暖。

    她真希望时间能停止流淌,就这样,自己一直躺在他身旁。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文东不会永远留在这座小岛上,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向问天的突然来访,让她多了一份担忧。

    彭玲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人,对不能改变的事实,绝不会去强求。她侧过头,看着谢文东狭长又清澈的眼睛,柔柔问道:“文东,你要走了吗?”

    谢文东笑了,反问道:“我会去哪呢?”

    彭玲狐疑道:“你不是准备回国吗?”

    “恩!”谢文东拂拂彭玲柔顺如锦的秀,点点头,道:“是有这个打算,但不是现在。”

    果然!文东果然还是要回国。彭玲心中一紧,关切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呵呵!”谢文东柔和地笑了笑,虽然是笑,眼中却闪过一道夺目的精光,淡然道:“当初,我是被国家踢出来的,即使要回去,我也要国家请我回去。”

    彭玲闻言,娇躯一震,脸上充满惊讶之色。

    谢文东凝视星斗,幽幽说道:“洪门与青帮开战,将会是全国性的激斗,国内的黑道一定会大乱,这直接会导致社会的动荡,一些投机倒把的人更会站出来趁机兴风作浪。呵呵,我们的国家现在想搞建设啊,这需要稳定的环境,不单单是外部稳定,内部更要稳定,所以,国家需要黑道里站出一个人来,结束纷争,恢复平稳的局面,这个人,除了我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了。”

    彭玲不自觉地张开嘴,她与谢文东相处这么久,还是不敢说十分了解他,即使他就在自己身边,但她仍有种虚幻的感觉,这不是谢文东未真心对待她,而是由于他深不可测的智慧。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随意而为的,都是具有极强的目的性,这次支持向问天和青帮开战,也是如此。彭玲笑了,为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如此可怕的男人而笑,也为自己爱上一个如此聪明的男人自豪而笑。

    谢文东展开双臂,伸个懒腰,一只手枕于脑下,另只手揽住彭玲的香肩,说道:“过几天,我们去躺欧洲。”

    彭玲疑问道:“为什么?”

    谢文东道:“一是去探望彭伯父,二是去看看小丫头。”

    他所说的彭伯父,自然是彭玲的父亲,至于小丫头,当然就是金蓉了。

    彭玲表情欣喜,微笑道:“好啊!”她枕着谢文东的胳膊,细声说道:“父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想把父亲接到这里来住,每天都呆在病房里,我怕他会闷坏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只要彭伯父同意,我没有意见。”

    彭玲正打算和谢文东商量此行的日期,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彭玲无奈地撇撇嘴,刚要起身,谢文东按这她,笑道:“我去开吧!”他拉开房门,外面站的正是五行的金眼。他斜目瞧瞧房中的彭玲,然后在谢文东耳边轻声说道:“东哥,森哥来了。”

    老森!谢文东一愣,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前来,事先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姜森在文东会并非巨头级的人物,文东会除谢文东之外,三眼、高强、李爽是公认的三大巨头,也是最早跟随谢文东打拼的三个人,之间关系亲密无比,但是,无论谁都不会小瞧姜森这个人,因为他掌管着文东会最令旁人闻风丧胆的一把尖刀——血杀。

    “让他在客厅等我。”谢文东向金眼扬扬头,细声说道。

    金眼颇有顾虑道:“东哥,森哥还带来数十名血杀的人,他会不会……”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文东到吉乐岛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姜森一次都未来过,而这回突然造访,却带来那么多人手,意图不明,让人担忧。

    谢文东闻言大笑,拍拍金眼的肩膀,说道:“别胡思乱想,老森是我的兄弟,他领人来,一定是有事情生了,你去客厅陪他坐一会,我马上就到。”说完,他回到房间,对彭玲歉然道:“小玲,我下去一趟。”

    “怎么了?”彭玲刚才有注意到金眼在说话时,眼神漂浮不定,似有心事。

    “没什么。”谢文东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是谁来了?”彭玲闻言更加好奇。

    “姜森!”谢文东含笑向她摆摆手,走出阁楼。

    当他走到大厅时,姜森正坐在大厅内,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而五行兄弟站在他左右,多多少少表现出提防的架势。

    “老森,你来了。”谢文东边从容走下楼梯,边打量这位和曾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姜森还是老样子,身材矮却敦实,粗壮的胳膊将衣服撑起好高,黝黑的面膛写满朴实,但一双眼睛却不时闪烁出冷光。

    听到说话声,姜森猛然回神,看到谢文东,脸上闪过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深施一礼,道:“东哥!”

    谢文东走上前来,用力拍拍他结实的肩膀,点下头,笑道:“坐!”

    姜森嘘了口气,屁股刚粘到沙上,只听谢文东问道:“老森,出什么事了吗?”

    他身子一震,忙又站起来,低声说道:“小波得到可靠的消息,有人会来偷袭吉乐岛。”

    “哦?”谢文东一愣,他的敌人是有不少,但是有实力漂洋过海来偷袭他的,他暂时还想不到有这样一个人。

    谢文东表现平静,可五行兄弟却脸色同是一变,相互看看,最后,目光集中在姜森身上。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他次此来为什么带那么多人。

    “是谁?”谢文东在姜森对面坐下,拿出烟来,点着,悠悠吸了一口,淡然问道。

    姜森环视左右,欠身细语道:“是魂组。”

    谢文东噗嗤笑了,似无奈又似不相信地摇头道:“他们不是因为那一颗炸弹而已经解散了吗?”

    姜森皱眉道:“魂组是解散了,但还是有一部分残余力量存在,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东哥在吉乐岛生活,这次,他们购买了大量具有杀伤性的武器,准备对这里进行一次偷袭。”

    “呵呵!虾兵蟹将!”谢文东吐出一口青烟,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姜森道:“有五十左右。”

    “老刘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赤军!”

    谢文东道:“以前,魂组在鼎盛时期我都没有怕过,现在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更不足为虑。”

    姜森道:“可是,东哥,我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上。我带来六十名血杀的兄弟来保护你的安全。”

    六十血杀的兄弟?谢文东怔了一下。血杀是文东会的精锐,无论单兵最战还是集体配合,都具有非常强的实力,而且血杀的成员一向不多,人数最鼎盛时期也未达到三百人,现在的血杀基本保持在二百人左右,姜森一次性带来六十人,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思虑一转,疑道:“老森,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哦……”姜森面露难色,一副出言欲止的模样。

    谢文东笑道:“这里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吗?”

    姜森咽口吐沫,道:“我怀疑,文东会内部会有人对东哥不利。”

    “哦?”谢文东双眼一眯,凝视姜森片刻,问道:“谁?”

    姜森摇摇头道:“我只是有这层怀疑,没有确实的证据。在东哥离开期间,陈百成异常活跃,作为三眼哥的得力助手,大规模结交私党,并铲除和他作对的人,最近,还把他的弟弟陈百信拉入会中,委以重职。他经常传出消息,说文东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三眼功劳最大,现在既然东哥已经离开文东会,就应该把老大的位置让出来,交给三眼来做……”说到这,他没敢继续说下去,偷眼打量谢文东的反应。

    在谢文东身边保护他的人,多是三眼从龙堂里挑选出来的,里面有没有混杂陈百成的亲信,谁都说不清楚,姜森带来大量血杀成员,就是为预防万一的。

    谢文东仰起头,幽幽叹了口气。

    姜森将心一横,道:“东哥,陈百成是个毒瘤,这个人如此不赶快除掉,后患无穷,他甚至可能威胁到东哥的安全。”

    谢文东看人极准,陈百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十分清楚,不过以现在这种形势,并不适合除掉这个人。陈百成好杀,但是,三眼那方面会怎么想?毕竟,他是信赖这个人的,并把他看成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现在,文东会的事务都由三眼做主,一旦杀了陈百成,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不信任他呢?甚至会不会认为自己顾虑他的权利太大而在消磨他的实力呢?没有确实的证据,杀掉陈百成,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甚至会引文东会的动乱。

    谢文东思前想后,摇摇头,道:“暂时不要动他。”

    姜森急道:“东哥,小心养虎为患。”

    谢文东笑道:“陈百成不是虎,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只狡猾的狐狸,有老虎撑腰,他可以耀武扬威,一旦没有老虎维护他,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姜森琢磨他的话好一会,猛然一震,惊讶地张大嘴巴道:“东哥,你不会对三眼……”

    “哈哈——”谢文东仰面大笑,道:“老森,你想到哪去了,张哥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手呢?!我的意思是多收集陈百成为恶的证据,到时摆在张哥面前,他也不会再维护他了。”

    “哦!”姜森擦擦头顶的冷汗,暗中松了口气。

    这时,金眼接话道:“东哥,那魂组来袭的事,怎么解决?”

    谢文东笑眯眯地说道:“明晚,我们出海‘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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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姜森好奇不解地问道:“东哥怎么知道明晚魂组会来?”

    谢文东一愣,接着仰面笑道:“我猜的。”

    姜森叹口气,佩服道:“小刘给我的情报,魂组选择偷袭的时间,确实是在明晚……”

    第二天,深夜,吉乐岛十里之外的海面上。

    一艘军舰熄掉引擎,在海面上随意飘荡,船上,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光亮,仿佛鬼船一般。但是,若仔细看,不难现船上站满了黑衣人,每个人面色冷俊,朦胧中散出一股肃杀之气。

    任长风、五行兄弟以及小风几人都在甲板上,周围还有数十名黑衣劲装的汉子,人们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当然就是谢文东了。

    魂组是由曰本极右派支持的社团,实力雄厚,其成员各个训练有速,骁勇善战,视死如归,非常难缠,即使与正规军队短兵交接,也未必会落下风,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小瞧他们,虽然现在的魂组已今非昔比,只剩下一小撮顽固份子。

    谢文东似乎丝毫不将他们放在心上,明知道今晚会来刺杀自己的是魂组,而他却仍在悠哉地钓鱼。

    任长风看看谢文东,转头再瞧瞧其他人,见大家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几分担忧,他轻咳了一声,在谢文东身边小声说道:“东哥,魂组今晚未必会来,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海风太强,小心着凉,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谢文东坐在甲板边缘,嘴上叼烟,但却没有点着。他手中拿着鱼杆,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缝着,好象两条弯曲的黑线,落在海面上的目光没有动,嘴上说道:“老刘的消息从来不会有错,魂组今晚一定会来。”

    任长风略带焦急道:“可是,我们已经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谢文东一笑,道:“既然魂组都有耐心等下去,难道,我们还没有吗?”

    任长风叹口气,不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魂组会来,让谢文东先回小岛是为了他的安全。

    战舰上又寂静下来,但人们的心都不平静,长达半年的安居生活,似乎让他们对战斗产生一股淡淡的而又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谢文东环视众人,笑了笑,再锋利的刀子,放在时间久了,都会变钝的,如果不时常拿出来磨磨,宝刀也变烂铁。

    时间一点点过去,魂组那些人仍没有出现的预兆,任长风表面平静,暗中,已不知道多少次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唐刀。

    “叮玲玲——”一阵悦耳清脆的铃声响起,但在宁静的甲板上却异常刺耳。

    人们精神一震,寻着声音的来源,最后,一起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斯条慢理地放下鱼杆,将其交给身旁的金眼,从怀中拿出电话,接通后,话筒穿来姜森低沉的话音:“东哥,他们来了,五十三个人,八艘快艇。”

    “快艇?”谢文东不确定地柔声问道。

    “没错,东哥,是快艇!”姜森肯定地说道。

    谢文东点点头,道:“不要让他们接近吉乐岛十里以内,那样枪声会传到岛上,惊动岛上的人。”吉乐岛上的人有谢文东的父母,还有文东会不少高级干部的家人,他们搬到这里生活,就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让黑道的仇杀远离他们,过安定太平的日子,若让他们在半夜听到枪声,即使没出现什么问题,心中难免会留下阴影,那不是谢文东想要的。

    “好的,东哥,我明白!”姜森多聪明,跟随谢文东多年,一点就透,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谢文东笑眯眯道:“去做你该做的吧。”说完,收起电话,从金眼手中接过鱼杆,又开始钓起鱼来。

    任长风手抓唐刀刀把,抢步上前,伏在谢文东身旁,问道:“东哥,魂组的人来了?”

    谢文东点点头,道:“来了!”话未说完,远出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众人举目望去,夜色朦胧,海面上更是一片漆黑,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视力再好的人也难以分辨清楚,不过,远处却能看到子弹出膛时所闪烁的火光。那是枪火。

    刚开始,枪声还比较稀疏,可时间不长,枪声连成一片,仿佛暴豆一般,其中还隐约混杂着人们嘶喊嚎叫的声音。

    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从枪声、吼声、惨叫声中可以判断出战斗的惨烈,任长风等人无不握紧拳头,心中的恐惧感突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所代替,血液也开始激烈的沸腾,燃烧。

    隔了两分钟,枪声扩散开来,并且有向军舰这边靠拢的趋势。

    众人脸色一变,暗讨难道敌人冲破血杀的围攻?他们忙聚拢到谢文东身旁,齐声说道:“东哥,他们似乎打过来了,最好先避一避吧……”

    “呵呵!”谢文东看看众人,忍不住仰面轻笑,说道:“我不会避,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避,我只会和我的兄弟一起战斗到底!这点,你们不会不了解吧?!”

    众人相视一眼,没有人再敢多言,金眼从后腰取出双枪,将其中一把交给任长风,小声说道:“以防万一!”

    任长风心中一暖,点下头,算是表示谢意。他和东心雷、五行兄弟都是出身于北洪们的好朋友,好兄弟,之间的感情相当深厚,即使要表达什么意思也无须用语言,只一个眼神,对方就会明白。

    这时候,两艘快艇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每一艘快艇都是血迹斑斑,里面的人更是象血葫芦似的。

    “是魂组的人!”金眼眼睛极尖,一眼就看到快艇上的人非血杀成员,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枪。

    “啪!”这一枪,精准无比,打透其中一艘快艇的前沿玻璃,子弹直接洞穿开船人的脑门。

    不错!谢文东心中赞叹,金眼虽然半年没动过枪,但枪法依然准的让人咋舌。

    开船的汉子脑门正中崩射出一道血光,整个人后仰着飞出快艇,而失去控制的快艇象离弦之箭,向军舰猛撞过来。躺在快艇里还有三、四名受伤的汉子,此时,他们眼中并没有绝望,反而突然闪出一道兴奋的死灰。

    “糟糕!”金眼大叫一声,拉住谢文东,急道:“东哥,快弃船!”

    他们所坐的船是军舰没错,但只是一艘小型号的,护甲并不厚,根本承受不起失控快艇势大力沉的撞击。一旦真撞大,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同归于尽。

    谢文东拍拍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慌什么?!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军舰上!”

    只一句话的工夫,快艇和军舰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下十米,甲板上众人看到真切,背后的衣服被瞬间流出的冷汗湿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惧怕而私自跳出军舰的。在他们心里,还都存在这样的意识,只要有谢文东在,就不会有灾难生在自己身上。他们对谢文东的崇拜近乎于盲目,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手上。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崇拜错对象。

    不等金眼说话,谢文东高高把手举起,又道:“军舰的用处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话顿,他猛的向下一挥手。

    众人只听见脑后传出一窜爆裂般的怒吼声,接着,整个军舰都在剧烈震动中。

    不少人站立不足,惊叫着趴在甲板上。

    那门位于众人身后不远处的机关炮出愤怒的咆哮,二十半尺长,双指粗的机关炮子弹被一起射出去,无一偏离目标,全部打在快艇上。威力强大的子弹打在船身上,爆炸出一尺宽的大圆洞,打在里面人的身上,直接将其拦腰炸断,里面那三、四名受伤的大汉连叫声都未出,便随快艇的剧烈爆炸而一起灰飞湮灭,残渣也沉入海底。

    老……老天!别说另外那艘快艇上的人惊呆了,就连任长风、金眼等人也都傻了眼。

    他们虽到吉乐岛有一段时间,可军舰上机关炮的厉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的威力,比手枪甚至冲锋枪、步枪的威力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若被其打中,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任长风咽下一口吐沫,回过头,望望正在冒着青烟的炮筒子,呆呆愣神。

    好一会,他回过神来,暗笑自己天真,以前还真以为这艘军舰是谢文东用来出海游玩的。他苦笑道:“早知道有这东西,根本就不用血杀来帮忙了……”

    “军舰很重要的一点用处是,他可以摧毁船只!”谢文东回头打个指向,驾驶室里几名人员立刻将军舰缓缓驶向另一艘快艇附近。谢文东双手背于身后,昂站在甲板上,眼皮微微下垂,俯视快艇里那几名大汉,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眼神时,他嘴角一挑,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你们在害怕?”谢文东笑眯眯地问道。

    快艇上还有八名大汉,其中半数都挂了彩,那显然是血杀送给他们的。

    他们并不会中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表情和眼神是没有国际的,谢文东那即狂傲又冰冷,即藐视一切又洞彻人心的眼神,却让魂组这仅存的八个人心底生寒。

    ——当初,就是这个人毁了魂组。

    ——当初,也就是这个人杀死了自己无数的战友。

    ——谢文东的双手,可以说粘满魂组的血。

    一名大汉双眼血红,突然出一声怪叫,举起手中枪,对准甲板上的谢文东。

    “嘭!”枪声响起,谢文东的眼睛都未眨一下。那名魂组大汉脑袋突然出现四个血窟窿,两颗子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其头颅打穿。

    他庞大的身躯摇晃两下,脸上写满狰狞之色,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头扎进大海中。

    数艘快艇快速行使过来,最前那一艘,有一人挺直身躯,站立在人群中,手里拿有一把黑洞洞的手枪。而在谢文东身后,还有一人手中握枪。这两位,正是以枪法见长的姜森和金眼。

    大汉中弹落水,两人下意识地看眼对方,皆慧心地笑了一下。

    金眼暗暗佩服,姜森的枪法确实厉害,自己在稳定的军舰上,打中敌人的脑袋并不足为奇,而姜森身在快速前行的快艇上,又是如此远的距离下,仍能一枪准确地打中对方的头,枪法实在有过人之处。

    “我……我们……投降……(日)”剩下的七名魂组成员在前有军舰,后有数十血杀成员的情况下,斗志全无,哪还敢继续抵抗下去,‘聪明’而又无奈地选择弃械投降。

    他们丢掉手中武器,一起把手举起来,向谢文东等人示意他们的意图。

    “他们说什么?”谢文东转头问身边人。

    有懂日语的人忙回话道:“东哥,他们说投降。”

    谢文东嗤笑,道:“本以为魂组都是硬骨头的人,原来,也有这样的窝囊废。”

    那人眨眨眼睛,小声问道:“东哥,用我把你的话翻译给他们听吗?”

    谢文东摆摆手,道:“没有那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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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人吃了一惊,疑惑地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向姜森扬扬头,随意指了一下魂组中的一人,然后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将叼在嘴里烟点着。

    刚才,因为危险没有解除,所以他一直不敢点烟。要知道,漆黑的海面,一只红彤彤的烟头是很明显的目标,随时都可能招来一颗要命的子弹。谢文东很小心,而且一向都是。

    姜森看完他的动作,举起手枪中,冷酷地连续扣动六下扳机。六颗子弹比他更加冷酷地打穿六个人的脑袋。

    六具身体还滚热的尸体或落在海中,或瘫倒在快艇上,只剩下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此时,死亡的恐惧感已经完全控制住他的神经,麻痹他的意识。同伴的血溅在他的身上、脸上,也彻底瓦解了他的意志。谢文东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对左右人道:“带他上船,我有话要问。”

    那名魂组成员几乎是被一名大汉拎到军舰上的,当大汉松开手后,他整个人瘫软在甲板上,眼睛惊恐万分地环视周围众人。

    谢文东对那位懂日语地青年说道:“问他,快艇是从哪里弄来的。”

    青年点点头,将谢文东的话翻译成日语讲给那人听。

    那人闻言,慌张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谢文东暗叫一声麻烦,对金眼道:“把他交给你了。”说完,他顺着军舰上的绳梯,跳上姜森所在的快艇,返回吉乐岛。

    路上,姜森问道:“东哥,魂组这次偷袭,你怎么看?”

    谢文东吸口气道:“魂组是做快艇来的,那他出的地点一定距离吉乐岛不远,而距离我们最近的陆地,只有澳大利亚了。”

    姜森疑问道:“难道,澳大利亚有魂组的人潜藏?!”

    谢文东道:“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组织,只要把那个人的嘴翘开,一切都明白了。”

    姜森叹了口气,摇头道:“想不到瓦解后的魂组,竟然还剩下这许多残余。”

    “哼!”谢文东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上了岸,一名站在岸边的青年汉子快步走上前,将手里提的一条两尺长的海鱼递给谢文东,恭敬地说道:“东哥,这是你要的。”

    谢文东接过,感觉分量不轻,他笑呵呵拍拍青年肩膀,说道:“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青年受宠若惊地忙低身施礼,道:“东哥客气!东哥客气!”

    和姜森临分手前,谢文东又想起什么,叫住他,低声说道:“老森,你给金眼打个电话,告诉他问完话后,顺便把人干掉,不要带回到岛上,还有那些快艇,全部砸沉,海面上也不要留下尸体。”

    姜森点头道:“东哥,我明白!”

    回到别墅,彭玲还没有睡,身穿睡衣,正坐在客厅的沙上边看电视边等谢文东。见他回来,她站起身,上下看了看他,问道:“文东,你去哪了?”

    谢文东提起手中的鱼,笑道:“钓鱼!”

    彭玲瞄了一眼他手中水淋淋的海鱼,并未起疑心,翻翻白眼,无奈道:“这么晚了,还钓什么鱼啊?!”

    谢文东打个哈哈,将鱼放到厨房的冰箱里。然后,一揽彭玲的肩膀,说道:“准备一下,后天我送你去英国,看望你父亲。”

    彭玲皱皱眉头,听谢文东的话,他似乎不准备陪自己一起去。她问道:“那你呢?”

    谢文东道:“我要去趟澳大利亚,解决一些事情。对了,我会让文姿和小风陪你,有她俩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彭玲满心不悦,没错,文姿、小风和她都很合得来,但是,这两人毕竟不是谢文东,让她们陪同感觉怎么能一样。本来,这次欧洲之行她是充满期待的,以为可以和文东好好游玩一番,现在,听他说完,什么激情都没有了。彭玲叹了口气,转头看看谢文东白净而又柔和的面颊,心里充满无奈。他既然能改变计划,临时决定去澳大利亚,那一定是有事情,而且是重要的事情。虽然心理不痛快,但彭玲并没有任何埋怨,只是幽幽地说道:“文东,那你小心一些。”

    彭玲的善解人意,让谢文东窝心,这样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他点点头,亲密地扶扶她额前的刘海,笑道:“我会的。”

    第二天。谢文东身穿随意的休闲便装,躺在海边的睡椅上。姜森、任长风、五行兄弟则在坐在他两边的睡椅上。这几人,都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在烈日炎炎的海边,显得格外扎眼,即使旁人看了都会觉得热,而他们几个,却没有丝毫难受的表现。

    “昨天,那人都说了什么?”谢文东站起身,伸展筋骨,随口问道。

    金眼道:“他们的快艇,是在达尔文搞到的。然后又由达尔文,到巴斯特岛,在这里调整一段时候才向我们进的。”

    金眼作为五行之一,出身于杀手,精通暗杀,他要杀死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想到五十种以上的办法,同样,要折磨一个人而又不让他死,他的办法也有不少,翘开一个人的嘴巴,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达尔文?”谢文东用食指敲敲额头,道:“那里虽然离我们不远,但却是土著人的聚集地,他们对曰本人不会有好感的,快艇也不可能随意租借给他们。”

    金眼点头道:“没错。”

    谢文东道:“所以,要么魂组有残余的力量在达尔文,要么,就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持它。”

    金眼道:“可惜,那个人并不了解这些,他只说出快艇是由一个名叫‘马克’的人借给他们的。”

    谢文东侧头,环视众人,问道:“谁听过这个名字?”

    众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谢文东笑眯眯地耸肩道:“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澳大利亚了。”

    达尔文是澳大利亚北部行政区的府。北部行政区可以说是澳大利亚最荒凉的地带,大部分由沙漠组成,总人口只有十多万,且多是土著居民。吉乐岛在澳大利亚北端,和达尔文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与巴斯特岛的距离更近,不过那里大多是荒芜之外,想要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只有去达尔文了。

    在达尔文,谢文东有自己安插的人,甚至,和当地的高官都有往来。

    吉乐岛四面还海,想到岛上,必须先经过澳大利亚的领海,所以,达尔文通常被做为去吉乐岛的中转站,当然,偷度除外,不过那将冒着被澳海军炮击的风险。作为中转站,经常有飞机在达尔文和吉乐岛之间往来,为了方便,减少麻烦的手续,谢文东没少拿钱砸在当地官员的身上。

    无论在世界什么地方,钱,永远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通行证。

    彭玲去英国的当天,谢文东带姜森、任长风等人便坐飞机直奔达尔文。作为海滨城市,这里具有所有临海城市的一切特点,也是世界上著名的旅游胜地,城市中的街道,随处可见外国的游客。高大的椰树排立道路旁边。走在柔软细腻的沙滩上,看着蔚蓝的大海,感觉清凉海风的时候,很难相信这坐城市的南面是一片广阔的沙漠。

    伴随一阵轰鸣声,两架直升飞机降落在一家四星级酒店楼顶的停机坪上,此时,早有人在这里等候,为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肥胖,个头高大,身穿碎花衬衫,面带墨镜,头背到脑后,又光又亮。

    飞机门打开,谢文东从机舱里跳出来,中年人精神一震,忙栽掉眼镜,快步跑上前,恭敬深施一礼,道:“东哥!”

    这个场面很好笑,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竟然对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点头哈腰,满脸的尊敬和小心。

    “恩!”谢文东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中年人,笑道:“你又胖了。”

    这中年人不是文东会的人,也非洪门,而是直接向谢文东效力的。

    他名叫张天扬,为人头脑灵活,擅长经营、投资和理财,被谢文东看中之后,带到澳大利亚,帮自己管理生意。

    张天扬也确实没让谢文东失望。

    谢文东在达尔文本是没有任何生意而言的,但张天扬来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前后帮他成立东兴环海置业和东兴金融投资两家公司,最近,他又准备收购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因为张天扬势头强劲,很快成了达尔文商场上的名人。

    虽然幕后的真正老板是谢文东,可外人根本不了解这些。在人们看来,张天扬是一位头脑精明又不失信誉的华人。

    当地的官员对他也很欢迎,因为在他口袋里,似乎有花不完的钱。

    谢文东之所以很快和当地官员搭上关系,张天扬功不可没,因为有不少官员都是由他来介绍给谢文东认识的。

    在正规公司的表面下,当然少不了一大批文东会的人。

    他们明面上都是张天扬旗下公司的员工,散布在达尔文各地。这次,谢文东刚好用上他们,让他们打探那个叫马克的人的下落。

    他们打探消息的本事比不上暗组,但在当地居住有一段时间,对其情况比较了解,打探起消息来也特别容易。

    只一天的工夫,他们便把得到消息回传给谢文东。原来,马克是猛虎帮的人。

    谢文东对这个结果,即意外又理解。他和猛虎帮的恩怨由来已久,可以说谢文东的起家,就是靠猛虎帮,只不过那次让猛虎帮一下子损失了五百万的军火。

    后来,文东会和猛虎帮的仇杀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谢文东将其逐出H市以后,总算告一段落。(详情见《坏蛋1》)

    猛虎帮在中国没有站稳脚跟,损兵折将,其脑层更是把谢文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们支持魂组,刺杀自己,谢文东完全理解。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猛虎帮的人竟然一直掩藏在他的眼皮底下,而自己却没有现,如果没有魂组这件事,他们还不知道会隐藏多久,对自己构成多么大的威胁呢?!

    一定要把猛虎帮从达尔文里清除干净,不然,吉乐岛也将不再安全。谢文东在来之前已下了决心。

    张天扬听到谢文东的调侃,紧张的神经轻松不少,他笑道:“这一阵子应酬多,身上的肉长的也快!东哥,我已经为你安排好房间,里面请!”

    由张天扬带路,谢文东等人从平台上下来,进入酒店内部。坐电梯时,谢文东问道:“收购酒店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生意,张天扬满脸带笑,神采飞扬,说道:“正在最后的交接中,手续已经差不多办完,只要下面不出现问题,到月底我们就可以全面接手了。”

    “那么快!”谢文东含笑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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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张天扬为谢文东安排一间豪华套房,房间有卧室、书房和会客厅,面积极大,内部装修的金碧辉煌,细致的摆设流露出高贵。

    在房间中坐了一会,张天扬识趣的离开。他虽然一直帮谢文东掌管生意,不接触帮会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谢文东是什么人,明白他这次来达尔文,并非为了生意,而是有其他的原因。黑道上的事他不想过多接触,因为知道的越多,陷的也就越深。他是一个聪明人。

    张天扬走后,和他一起的人却没有离开,这些人都是文东会的兄弟。

    谢文东坐在沙上,点着一根烟,没有马上说话。姜森在旁问道:“猛虎帮在这里有多少人?”

    一名戴眼镜的青年说道:“三十多人。他们在东区有酒吧和旅店,还经营一家专门出租游艇的公司,魂组的快艇,都是从他们那里租借的。这次,魂组暗杀失败,猛虎帮好象也听到了风声,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行踪败露,这几天正忙着兑卖酒吧、旅店,看样子似乎要准备撤退了!”

    “想走?”姜森冷笑一声,道:“哼,恐怕没那么容易。”说着话,他转头对谢文东道:“东哥,把他们交给我吧!”

    谢文东吸了口烟,揉揉下巴,仔细琢磨了一会,摇摇头道:“不好!我们进入达尔文才几个月的时间,脚跟没有站稳,如何引起杀戮,那当地的官员对我们的好印象将荡然无存,还有当地的居民会敌视他们,警察也会经常找上门来,麻烦不断,得不偿失。”

    他考虑的很周到,一旦让当地的官员知道谢文东在本市掀起腥风血雨,以后想入境,将变得异常艰难,甚至达尔文都不可能再成为中转站,如此一来,对谢文东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任长风在旁急道:“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吧?”他不是文东会的人,本没有资格插口说话,但因为和谢文东关系亲密,其他人即使心中有些不满,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就这样把猛虎帮放跑,那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谢文东仰面,哈哈一笑,道:“怎么不能放他们跑?我想猛虎帮即使要走,也走不远,出不了澳大利亚。我们即使要动手,也不能在达尔文干,可以在路上等机会,如果不行,等他们到其他的城市再下手也不迟。总之,我们要给本地的官员以及居民留下良民的印象,达尔文对我们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的散失。”

    姜森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东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道:“可以吓唬他们,加速他们离开,但是一定不要引出械斗。”

    姜森颔道:“东哥,我明白了。”姜森为人机警,心思周密,脑袋也灵活,马上领会了谢文东的意思。在文东会,他可算是难道的文武全才型干部,而且又对谢文东忠心耿耿,不然,谢文东又怎么可能把文东会最锋利的一把‘刀子’交给他掌管呢?!

    猛虎帮在达尔文的势力不大,他们的重点也没有放在这边。倒是谢文东买下吉乐岛之后,经常在达尔文出现,这才引起猛虎帮的重视,又前后派过来十几个帮会中的精锐,暗中监视文东会的动静。后来,猛虎帮得到魂组残余力量准备刺杀谢文东的消息,主动联系上他们,并为其提供快艇。可魂组那五十多人自去偷袭吉乐岛之后,仿佛人间蒸了一般,一个人都没有回来。猛虎帮的人也不傻,立刻意识到魂组的刺杀行动失败,十有都已死在谢文东的手上,而且,很有可能把猛虎帮暗中支持的事情也告诉了谢文东。

    猛虎帮的人开始坐不住。谢文东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再了解不过了,知道他一定会来报复。

    果然,魂组刺杀行动的第三天,谢文东从吉乐岛坐飞机来到达尔文,使猛虎帮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他们在达尔文只有三十多人,谢文东若来袭击,他们根本抵挡不住。猛虎帮本想等把旗下几个产业全部卖出后再离开,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那份耐心,特别在他们经营的酒吧里经常出现陌生的东方面孔之后。

    在姜森的安排下,文东会的人经常出没猛虎帮的酒吧里,每次来都是大摇大摆的,异常张扬,时不时还有意无意地露出随身的家伙。

    酒吧门口更被姜森安插了重兵,使原本冷清的酒吧,突然一下子变的热闹起来,生意虽然火暴,却让猛虎帮的人却高兴不起来,反而越加心惊胆寒。

    就连当地的民众都感觉到事情不太正常,政府的官员也闻出其中的火药味,警局局长更是不只一次找过谢文东。

    谢文东的背景,他很清楚,所以局长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客气,而且从心眼里,他也看不起象谢文东这样的人,说好听点,他来澳洲置业是为了求展,说难听点,他就是来避难的,在本国混不下去,逃到澳大利亚来,并且有黑钱买个一座小岛,过着神仙般的上层生活。

    局长是位年近五十岁的中年人,头斑白,稀疏几根,一双蓝色的眼睛闪烁出狡捷的光芒。他身材又高又膀,至少在二百斤以上,微微有些驼背,站在那里,好象成了精的狗熊。

    在会客厅里,谢文东接待了这位局长。局长和他不熟,以前只见过一次面,那还是他去参加某位高官举办的私人聚会上。

    他坐在沙上,敲着二郎腿,好笑地打量眼前这位身穿笔挺西装的局长,同时,也没有忽视他身上的火气。

    他打量局长的同时,局长也在打量他。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的相貌几乎都是一个样。谢文东年纪清清,刚刚二十出头,模样清秀,皮肤白净,在局长看来,他更象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外表阴柔的男人却有着十分傲慢的态度,看到自己,即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也没有从沙站起来的意思。哼!局长心中冷哼,庞大的身躯象小山一样走到谢文东近前,垂目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谢文东,我要给你一个忠告,这里是澳洲,不是中国!(英)”

    谢文东身后的一位青年将局长的话翻译成中文讲给他听。其实,他的英语水平并不比身后的翻译低,不过,他却不想说。

    他笑道:“无论世界什么地方,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样。”

    听完青年的翻译后,局长面容一冷,道:“在达尔文,你要是敢做违法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抓起来。(英)”

    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翻译略)

    局长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英)”

    谢文东笑眯眯道:“我的兄弟有很多,你若是把我抓起来,他们会很难过,也会很失望,到那时,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甚至,会超出你的想象。”

    局长握了握拳头,他做警察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而象谢文东这样嚣张的,确实还是次碰到。他冷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英)”

    谢文东道:“当然,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局长怒道:“你信不信,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马上就可以拘捕你!(英)”

    “呵呵!”谢文东柔和地笑了笑,毫不在意道:“如果你想那么做,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他态度从容,可是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却一各个将手摸向后腰。只要局长有什么异动,他们会马上拔出枪来,将对方打成筛子。谢文东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简直和神一样,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敢去动他,他们可以豁出性命。

    局长没有忽视那些人的动作,以及一道道冰冷如刀的眼神,心中一寒,暗暗打个冷战。他不是傻子,这时候和谢文东闹僵,等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道:“我不知道猛虎帮和你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只希望我管辖的地方,可以平平安安,不要出现大乱子(英)。”

    谢文东笑道:“不会有乱子的。”

    局长一愣,看了他一会,不确定地问道:“你保证?(英)”

    谢文东点头道:“我可以保证我的人不去动他们,至少在达尔文不会。”

    局长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道:“如果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说,中国人是很讲信誉的。(英)”

    谢文东一笑,道:“不用拿这样的话来压我,我对我说的话,自然会负责。你放心好了,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当然,同时我也希望局长先生不要给我带来任何麻烦。”

    局长伸手一指谢文东身后的众人,说道:“只要你和你的手下们不惹事端,我想我们会相敬如宾的。(英)”

    “哈哈,那再好不过了。”

    “再见!(英)”

    “不送!”

    局长走后,姜森低声说道:“东哥,这个局长似乎给我们很有成见,留下来是麻烦。”

    “恩……”谢文东的手指敲敲茶几,顿了几秒钟,说道:“老森,一会你让人准备一笔钱,送给他。”

    姜森迟疑道:“如果他不收呢?”

    谢文东双眼一眯,道:“那就杀了他!让他死在意外事故里。”

    “是!东哥!”姜森阴森地答应一声,挥手带两人走出房间。

    局长有没有收自己的钱,谢文东根本不关心,象这样的人,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交给姜森处理,完全可以搞定。总之,自这以后,这位局长再没有找过他。

    两天后,晚间十一点。

    谢文东这时已经休息了,一阵敲门声让他从睡梦中醒过来。翻身坐起,在床上呆了三秒钟,才面色阴沉的下床。他边打开房门,边低声诅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

    站在门外的是金眼,他面带小心,低头说道:“东哥,猛虎帮的人刚刚坐车出,看样子准备连夜逃走。”

    金眼做谢文东的保镖有一段时间,对其习性深有了解。谢文东患有低血压,起床气特别大,谁要是打扰他睡觉,很可能会引来一场灾难。金眼虽然是他身边的人,但这时候叫醒他,也会下意识地浑身紧张,小心翼翼,如果没有紧急事情,绝对不会这样做。

    谢文东在原地直勾勾盯着金眼一会,神智才清醒过来,低叹口气,懒洋洋说道:“集结兄弟,先追上去,我随后就到。”

    金眼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谢文东道:“等他们出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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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达尔文南部是片广阔无垠的沙漠,荒芜,少有人烟,白天,穿插沙漠的高速公路还可以看到来往的车辆,等到晚间十一点以后,公路上宁静的吓人。

    猛虎帮的人准备向凯瑟琳撤退,那里距离达尔文并不远,但坐车也至少需要半晚的时间。他们以为自己的行动隐蔽,不会被别人现,可是,却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在谢文东的监控之中。

    文东会派出十辆吉普车,四十多人紧随猛虎帮之后,带队的,是姜森和任长风。

    车辆并未开到全速,按照谢文东的指示,他们只是遥遥跟踪,不距离对方太近,也不把距离拉的太远,只要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行踪就可以。

    就这样,一路追出四百多公里,天边已经渐渐出光亮。车上,任长风等的不耐烦,焦急地搓搓手掌,问坐在他身旁的姜森道:“老姜,东哥还没有下攻击的命令吗?”

    姜森下意识地摸摸口袋中的手机,摇头道:“还没有!”

    任长风看看手表,已经三点了,再仰面望望天空,不无担忧地说道:“天已经快亮了,再不动手,我们恐怕就没机会了。”说着,他又把地图拿出来,在上面指指点点道:“以我们的行程来算,现在可能已经很接近凯瑟琳,如果等猛虎帮的人进入市区,我们还怎么动手?!老森,不是你的手机有问题吧,东哥打来电话你没有听见,或你的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姜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手机的信号是满的,东哥根本没打过电话。”

    任长风哦了一声,嘟囔道:“不会是东哥出现遗漏了吧!要不,我们先追上去,等把对方干掉再向东哥解释?”

    噗嗤一声,姜森冷俊的面孔出现几分笑容,拍着任长风的肩膀道:“任兄,不用着急,跟东哥那么久了,他什么时候出现过失误,耐心点,再等等吧!”

    “唉!”任长风叹口气,勉强压住心急如焚的情绪。

    凌晨四点左右。前面的车辆突然停下来,一名青年从头车跑下,急冲冲来到姜森和任长风所在的吉普车前,说道:“姜哥,猛虎帮的人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任长风一皱眉,插话问道:“他们停下来做什么?”

    那青年看了任长风一眼,然后向姜森说道:“猛虎帮的人似乎在休整。”说着,他把挂在胸前的军用望远镜递给姜森。

    姜森接过来,向前方望去。看了一会,放下望远镜,交给一旁急不可耐、正伸长脖子张望的任长风。后道了一声谢,在吉普车里站直身躯,举目眺望,虽然天色还有些朦胧,但望远镜的倍数很高,对数公里开外的情况看的比较真切。只见猛虎帮的人或拿油桶给汽车加油,或从车里出来坐在路边休息,或三五成群站在车旁聊天。看罢,他心中大喜,对姜森道:“老姜,现在是好机会啊!猛虎帮的人以为自己接近凯瑟琳,不会再有危险,放松了警惕,如果现在动手,事半功倍!”

    这个道理,姜森当然也明白。他点下头,又摇摇头,说道:“可是,东哥还没有下命令!”

    “东哥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任长风本想接着说:他根本不可能了解现场的情况。可是话还没说完,姜森的电话突然响了。精神为之一振,姜森忙把电话拿出来,来电显示正是谢文东的手机号。他立刻接通,没等说话,电话那边响起谢文东坚定而又阴柔的声音:“老森,动手,现在!”

    “明白!”姜森答应一声,向前后车辆急急打出两个代表进攻的手势。十辆吉普车重新启动,这回可是全速前进,速度之快,仿佛离弦之箭,眨眼工夫,便冲到猛虎帮车队的附近。

    猛虎帮的人开了一夜的车,也提心吊胆了一夜,生怕谢文东会追上来,可一路上风平浪静,平安无事,现在已经进入凯瑟琳范围之内,市里有大量猛虎帮的人,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疲惫感顿时席卷而来,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休息一下,既然已经安全了,就等天色大亮的再进城,省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黑帮毕竟是黑帮,越保持低调,它的性质就越黑!)

    可他们休息没两分钟,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轰鸣声,抬头看去,只见公路上尘土飞扬,仿佛一条土龙钻地而出,在公路上翻腾。这是怎么回事?猛虎帮的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叫喊道:“不好!可能是谢文东追来了!(俄)”说着话,他啪啪啪连续用手掌拍打车身,大声道:“大家快拿家伙,准备战斗!(俄)”边说话,他边从自己衣襟下掏手枪。

    他的猜测没有错,可是他的提醒却太慢了。当猛虎帮众人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从车箱内拿出枪后,十辆吉普车已经冲到他们近前,失去最佳射击的时机。

    “咯吱——”随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十辆吉普车在距离猛虎帮车队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清晨的天空。

    “嘭!”这只是开始,随后,枪声大震,连成一片。其中有清脆的手枪声,还有连续的冲锋枪声,也有厚重的来福枪声。

    只一个照面,猛虎帮便有三人倒在血泊中,可叹的是,他们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楚。

    双方以各自的气车为掩体,短兵交接,展开互射。这时,姜森枪法的威力显现出来。

    子弹,从他的枪口中打出来,好象长了眼睛似的,都能准确无比的命中目标。交战开始,他先后只打了五枪,却有五个人惨叫倒地。如此弹无虚的枪法,给猛虎帮的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连露头还击都变成一种冒险。

    任长风的刀法绝对是一流,但枪法的精准程度,差不多和谢文东有一比,把弹夹里的十二子弹打空,却只伤了对方一个人。

    他本想打对方露在车下的脚,结果子弹打在那人拿枪的手腕上……

    有姜森的火力压制,文东会其他人轻松不少,本来人数上就占有优势,现在更可以有待无恐地开枪狂射。

    猛虎帮众人基本被压在车下不敢露头,车身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痕。

    见对方被压制住,两名文东会的人抢功心切,想趁机冲过去,结果刚翻过吉普车,一排子弹从对方车底打出来,两人脚腕中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看自己人受伤,倒在双方交火的中心痛叫挣扎,又有两名青年跳过吉普车,企图将受伤的同伴拉回来,结果,一阵枪声过后,他俩也步了前的后尘,两只小腿中弹,瘫软在地。

    转眼的工夫,自己一方有四人被对方打伤,而且位于交火中心地带,随时有杀的危险。

    “妈的!”任长风怒骂一声,动身就准备冲上去,他身旁的姜森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冷静道:“你干什么,别冲动!”说着,他又向其他人大声喊道:“大家留在原地,谁都不要动,把脚尽量隐藏在轮胎后面!”

    众人闻言,赶快按照姜森的话移动身体。任长风甩动胳膊,把姜森的手震开,不满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他们?”

    姜森向对方的方向弩弩嘴,道:“猛虎帮本来可以杀死他们四个的,但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当然是想引我们上钩。如果你草率冲出去,下场将和他们一样。”

    任长风一握拳,探头看看那四人。他们都是双腿中弹,鲜血把裤腿湿透,几人边苦痛地呻吟,边向己方阵营艰难地爬行。短短几步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却仿佛有一百公里那么遥远。

    心头一痛,任长风用力一砸车盖,叫道:“老姜,你掩护我!”说完,不等姜森回答,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哎呀!这人行事怎么这样冲动!姜森暗叫糟糕,想也未想,横身趴到地上,从己方的车低向对方车底望出,看到两只黑洞洞的枪口。来不及细想,他甩手两枪,子弹奇准地打在那两只拿枪的手上,对方车后随之传出两声惨叫。

    这时,对方数量汽车底下枪声大起,无数子弹飞射过来,姜森无奈,只好站直起身,躲到轮胎之后。

    任长风是冲动、高傲,可他不是傻瓜,并未去救那受伤的四人,而是趁着对方向姜森射击这一空挡,直接冲到对方的汽车前,纵身跳上车盖。

    “啊——”他猛然杀过来,把猛虎帮的人吓了一跳,躲藏在车后的四人本能地将枪口准备任长风。

    如果距离较远,任长风拿他们没办法,但距离若拉近,打起近战,那完全是他的天下。那四人刚刚把枪口对方任长风,没等扣动扳机,突然,只觉得眼前一花,闪过一道银电,接下来,握枪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消失了,手中轻飘飘的,好似没拿东西。

    四人同是一愣,纷纷低头观瞧。不看还好点,这一看,四人出杀猪般的惊叫。

    枪,已经不再他们的手上,不,应该说枪在他们的手上,而是手却不在他们的胳膊上。四只断腕象喷泉一样喷射出鲜血,殷红了四人的衣服,也映红了他们的眼睛。

    剧烈刺心的疼痛感翻江倒海的传过来,四人嚎叫着,哭喊着,手捧断腕,满地翻滚。

    凄惨的声音仿佛自于地狱,撕裂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若说场中还有人在笑,那只有任长风了。在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又窄又长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钢刀,那是把唐刀!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恶魔般的笑容,飞身从车盖跳下来,手腕一翻,惨叫声嘎然而止,刀锋冷酷无情地从四人喉咙上抹过。

    “啊!”一声猛虎帮大汉惊叫一声,抬手对任长风就是一枪。

    若是换成旁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根本没办法闪避子弹,但是任长风却偏偏闪开了,长久以来,他所练的就是近战的本事。

    那大汉扣动扳机的瞬间,任长风反射性地将身子一缩,象是一颗肉球,就地向前滚去。

    子弹几乎是擦着他后背飞过。懒驴打滚这招虽然难看,但在实战中却异常实用。当他稳住身子时,人已在对方的脚下,不给那人再开第二枪的机会,他手中唐刀顺势向前一刺,半个刀身没入大汉的小腹。

    大汉喉咙里咕噜咕噜出两声古怪的声音,接着,血水从嘴角躺出来,他目光呆滞,足足停顿两秒钟,僵硬的身体似座小山般轰然倒地。

    猛虎帮的人从来没见过象任长风这样疯狂的人,也没见过象他这样恐怖的刀法,可还没等他们回神,空中又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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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众人纷纷仰起头,只见两架黑色的直升飞机象两只怪鹰在空中盘旋。没等猛虎帮的人弄清楚飞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时候,飞机机舱门拉开,从里面伸出两把重机枪。

    “哒哒哒——”机枪口喷出燃烧的火焰,无数子弹自空中倾洒下来,在猛虎帮众人的头顶开花。

    三寸长的重机枪子弹威力极大,打在汽车上,从上而下直接打穿。猛虎帮的人再也坚持不住,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姜森精神大振,暗自喜道:东哥来了!他一挥手,边让人救回受伤的兄弟,边领人向猛虎帮起冲击。他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子弹无眼,两架重机枪疯狂地扫射,难免伤到自己人身上。任长风和姜森不一样,哪里猛虎帮人多,他向哪里冲,不是他的胆子比姜森大,而是他已经习惯这样的打法。

    对方再顾不上任长风,四散奔逃,这给后留下更大的挥空间。见猛虎帮有数人逃到公路下的矮灌木丛中,他嘿嘿一笑,单手一抖,唐刀脱手而出,正刺在一人的后心上。刀尖从他后心入,由前心口探出,血,随着刀身自刀尖流在地上。那人惨叫,向前踉跄两步,没等倒下,任长风快步如风,来到他身后,拔出唐刀,顺势挥出,又了断一人的性命。

    剩下几名猛虎帮的人直吓的魂飞魄散,一各个哪还敢回头还击,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两条腿,跑的更快。

    任长风刚追出没两步,对方一名落在后面的青年被流弹击中,子弹打在他的腿骨上,因爆炸的威力,腿骨完全被炸折,只剩下部分皮肉相连,青年痛叫着一头扎倒在地。任长风赶上前去,手中唐刀一横,刚想结果他,可青年的脑袋突然炸开,红的,白的东西溅了他一身。他心头不爽,皱眉看上头顶,只见上空的直升飞机,金眼一手控制重机枪,另只手向他歉意地摆了摆。

    兵败如山倒,猛虎帮的溃败之势已无法挽回。在后有追兵,上有飞机夹击的情况下,要么被打死,要么投降,未逃走一人。

    一切都生的太快,前后加一起没超过五分钟,猛虎帮的人甚至连求救电话都未来得急拨出去。

    被俘的有六人,在文东会众人的威逼下,一字排开,战战栗栗地站在公路旁。此时,两架直升飞机也落在公路中央,一身藏蓝色中山装的谢文东和五行兄弟从飞机里走出来。这猛虎帮的六人,有认识谢文东的,也有不认识的,但看到“中山装”后,几人心中同是一颤,意识来人是谁,纷纷低下头。

    谢文东先把姜森找过来,问道:“老森,我们的伤亡有多少?”

    姜森道:“六个兄弟挂彩,其中四人都是被打中双腿,伤势严重一些。”

    谢文东道:“送他们去医院。”

    姜森道:“好,东哥,我这就去安排。”

    谢文东想了想,又道:“用直升飞机送他们走,这样快一些。”

    姜森愣了一下,忙道:“是!东哥!”

    安排完后,谢文东和任长风并肩来向六名投降的猛虎帮汉子走过去。在几人面前走了两遍,谢文东转头对文东会众人道:“有人懂俄语吗?”

    文东会众人相互看看,一齐摇头。谢文东道:“用英语问他们,谁是马克?”

    一名文东会青年自告奋勇,在人群中挺身而出,按照谢文东的意思,大声问道:“你们有谁叫马克?(英,以后省略)”

    猛虎帮这六人都能听得懂英语,但却没有一个人答话,一各个低头不语。青年见没人答腔,不好意思地看眼谢文东,咬咬牙,又加大声音问道:“我的话,你们没听清楚吗?谁叫马克?”

    问完之后,效果依旧,仍没人答话。青年气急,还想再问一次,谢文东打个指响,拦住他,并向他招招手。

    青年会意,走到他近前,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解开衣襟,从肋下掏出一把手枪,递给青年,同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看了看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枪,没敢马上去接,略微有些结巴,说道:“东哥,我……我叫吴浩!”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吴浩,这些人都能听懂英语,但却装哑巴,不说话。呵呵,从第一个开始,问一遍,杀一人!总之,我要知道谁是马克,活的,我要见到人,死的,我也要见到尸!”

    青年先是一怔,然后,满脸惊喜地接过谢文东的枪,拿枪的手兴奋的直颤。他进入文东会时间也不短了,但被谢文东直接指挥做事,还是第一次,激动的程度不亚于中了五百万大奖。他咽下一口吐沫,连答应一声都忘记说了,转过身,大步流星来到站在第一位的猛虎帮大汉身前,低气十足地问道:“马克是谁?”

    那大汉面无表情,继续装聋做亚,可是,突敢脑门一凉,抬眼看去,对方手中手枪的枪口正顶在自己的眉心处。

    他惊叫一声,刚想说话,可是,一声枪响却打断了他想说的一切,他的话,也只能永远憋在肚子里。大汉两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下去,眉心处,一个拇指甲大小的窟窿汩汩流出血来。

    青年瞥了一眼尸体,又走到第二个大汉面前,重复问道:“马克是谁?”

    前车之鉴摆在眼前,由不得大汉不怕。他颤巍巍地向自己身旁瞄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他的“不”字刚说出口,青年手中的枪又响了。大汉身子一晃,受子弹的冲力,直接坐到地上,茫然地睁圆眼睛,血由鼻梁两侧流下。没有多问半句,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反悔的机会,青年晃动身形又走到第三人面前。

    这回,不等他开口问话,那人倒识趣,主动开口,手指颤抖地指了指倒数第二位身材魁梧的碧眼大汉道:“他……他就是马克!”

    青年精神一振,走到那碧眼大汉面前,上下打量他两眼,问道:“你就是马克?”

    碧眼大汉冷冷看了告密那人一眼,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他手里有枪,此时一定会在那人身上留下几个窟窿。可惜,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身份败露,他干脆也不再遮掩,老气横秋地说道:“我就是马克,你们想怎么样?”

    青年当然不知道要把这个马克怎么样,他的任务只是把他找出来。他转过头,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没说什么,对身旁的任长风道:“带他上飞机,我们走!”

    任长风答应一声,上前抓住碧眼大汉的肩膀,不由分说,拖着他直奔直升飞机而去。

    被对方带走之后自己的命运会怎样,碧眼大汉能猜到一二,等快接近飞机时,他开始剧烈的挣扎,任长风没时间和他耗,天色越来越亮,再耽搁下去,路上出现行人就麻烦了。他运足臂力,毫不客气地在对方小腹上狠狠打了一拳。

    碧眼大汉惨叫一声,身子顿时间提不起力气,软了下去。

    名叫吴浩的青年小心翼翼走到谢文东身旁,恭敬地把枪递过去,说道:“东哥,你的枪!”他杀过不少人,可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爽快过,那种感觉,让他浑身飘然,仿佛飞在天空。

    谢文东看了看他,暗中点头,拍拍他肩膀,说道:“这把枪,送给你了,顺便,解决掉剩下的敌人。”说完,他弯腰回到飞机上。

    吴浩看着谢文东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没动。一位和他关系不错的青年走上前来,用力推了他一下,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地嘟囔道:“靠!你真走运,竟然能收到东哥送的枪!”

    吴浩如梦方醒,呵呵干笑道:“所以说,学一门外语很重要嘛!”

    “……”

    谢文东来时,共有两架直升飞机,因为运输伤员的关系,占用了一架,五行兄弟除了金眼,其他人全部坐车回达尔文。

    飞机的速度比汽车快的多,早晨五点,谢文东已洗完澡,坐到酒店房间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马克被姜森带走,谢文东相信,从他的嘴里,能得到很多关于猛虎帮在澳大利亚的情报。他虽然不准备在澳大利亚和猛虎帮展开大的争斗,但了解的多一些,对自己总不会有坏处。

    晚间只睡了半宿,头脑有些昏沉,他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可刚在躺椅上小歇没两分钟,外面就有人敲门。

    谢文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门没有锁,近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金眼。他先看了看谢文东的脸色,感觉还算正常,心中稍宽,然后小声说道:“东哥,有两名警探来找你。”

    谢文东嗤笑一声,道:“好快的消息啊!让他们近来吧。”

    即使不用问也知道,猛虎帮那么多人死在公路上,可能已被当地警方现,由于汽车都是达尔文市的,他们当然要把案件到达尔文这边的警局,协助调查。而谢文东和猛虎帮的过节并不算秘密,他们过来询问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名警探的身材都很健壮,皆穿着笔挺的西装,皮肤一黑一白,谢文东看后,自然想到黑白双煞这个词。暗笑一声,扬扬手道:“两位,坐吧。”

    二人相互看看,并未坐下,而是一起把目光集中在谢文东身上。仔细打量一遍后,两人表情没变化,但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这样的眼神,谢文东见的太多了。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的金眼用英语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金眼的英语是近期在吉乐岛上无所事事时学的,水平一般,腔调怪异,但还是可以让人听得懂。

    白人警探开口说道:“一小时前,凯瑟琳生大规模的枪战,有三十多人死亡,经过调查,这些人都是猛虎帮的成员,不知道谢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

    谢文东含笑摇头。金眼开口说道:“谢先生一直在酒店里没有离开过,对于你说的这件事,也毫不知情,至于什么猛虎帮,我们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白人警探没说什么,那黑人警探心中冷哼,不推的倒干净!他不满地说道:“我们在问谢文东,又没有问你,请你不要说话。”

    金眼目光一寒,微笑道:“我的话,完全可以代表谢先生的意思。”

    黑人警探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我让你闭嘴!”

    金眼脾气不好,向来都是,虽然在谢文东面前必恭必敬,但是在别人眼中,杀手出身的他是个要命的勾魂使。他脸色一沉,冷笑道:“朋友,我也希望你搞清楚,你在和谁说话!”

    黑人警探大怒,道:“你信不信,就你和谢文东的背影而言,我随时都可以把他们统统逮捕起来?!”

    白人警叹一听这话,心中一翻个,暗叫糟糕。

    “哈哈!”果然,金眼仰面大笑,从口袋中掏出手枪,用力往茶几上一拍,冷道:“那你信不信,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随时可以让你和你的家人统统死光?!”

    想不到对方会掏枪,黑人警探吓了一跳,回手也准备拿枪,那白人警探急忙按住他,摇了摇头,然后向谢文东和金眼呵呵一笑,说道:“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谢先生不清楚此事,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再见!”说完,硬拉着仍不服气的黑人警探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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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等两人走出酒店大门,白人警探才算把手松开。黑人警探不满地问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白人警探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我不拉你出来,难道看着你死吗?”

    “死?”黑人警探扑哧乐了,反问道:“谁会杀我?谢文东吗?他只不过是个混黑社会的,他有那么大胆子?”

    “唉!”白人警探叹口气,摇头道:“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是一般的黑社会,关于谢文东的资料你又不是没有看过。”

    黑人警探耸耸肩,道:“没错,在中国他是很嚣张,而且也有嚣张的本钱,但是,这里是澳大利亚,不再是他的天下了!”

    白人警探呵呵一笑,道:“你还是把他看简单了。从外表看,他象个大孩子,可是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他若起狠来,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象他这种人,我们能避就避,不然,我怕有命睡觉,没命起床啊!”

    “……”

    酒点房间内。两名警探走后,金眼轻声问道:“东哥,用不用找人‘跟踪’他们?”他所说跟踪的意思,就是找机会干掉他俩。

    谢文东笑了,摆摆手道:“不用了,这两人,不足为虑!”顿了一会,他又对任长风道:“过两天我要去趟欧洲,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和老森负责。”

    任长风好奇地问道:“东哥去欧洲干什么?有事情?”

    谢文东笑道:“是私事。”

    任长风闻言,不方便继续追问,话锋一转,为难道:“那猛虎帮怎么办?”

    谢文东想了想,道:“先不用理他们。记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如果他们找上门来,下手不用客气,若他们没有找麻烦,你和老森也先不要去主动招惹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要去英国,当然是为了和彭玲父亲的事,同时也随便探望在英国伦敦留学的金蓉。仔细算起来,自从两人上次分开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虽然期间总有电话联系,但毕竟冰冷的话筒和真人的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谢文东心里确实有些想念她了。

    至于猛虎帮,这次干掉他们三十多人,足够其震惊好一阵子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不敢轻易动手,第一,澳大利亚的法制比较严,在城市中展开大规模枪战,即使谢文东也不敢,第二,谢文东也算准猛虎帮暂时还没有摸清楚自己在澳大利亚的底细,更不了解自己一方究竟有多大的势力。通过这两点,他相信猛虎帮不敢草率出手,至少暂时还不敢。

    被谢文东俘虏的那个叫马克的大汉,在姜森考问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把他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猛虎帮在澳大利亚有分部,性质和以前猛虎帮在中国的分部差不多,都是与当地的黑道相勾结,做些走私、贩毒、卖淫等见不得光的买卖,从中谋取暴利。猛虎帮的会员在澳大利亚有三百人左右,若算上与其达成联盟的帮会,其人数至少在两千以上。

    因为达尔文地势偏远,又是旅游胜地,虽然是港口城市,但陌生面孔太多,并不适合做黑道的生意,所以猛虎帮在这里的投入极小,甚至达尔文黑道上很多人都没有听过猛虎帮这个名字。

    自从猛虎帮知道谢文东在距离达尔文不远的地方买下一座小岛后,他们的注意力才集中到这里,几个月间,派来十多号精明能干的人,先后成立了酒馆、旅店以及出租游艇的公司,以此掩人耳目,暗中紧盯谢文东的一举一动。

    和魂组扯上关系,完全是偶然,不过,正是这个偶然让他们的行踪彻底暴露出来。

    从马克的嘴里,谢文东还了解到,猛虎帮在澳大利亚分部的老大名叫叶戈尔(这个词在俄语中是农民的意思,常用名之一),纯正的俄国人,为人机警、沉稳,但又冷酷,以心狠手辣闻名,用马克的话说,这个人一点都不农民,他要杀人的时候,你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谢文东明白,这种人最可怕,因为他自己正是这样的人。对于他的敌人来说,谢文东这三个字,绝对是个噩梦。

    谢文东决定暂时不管猛虎帮的事,他也不象把争斗扩大化,至少暂时还不想,毕竟澳大利亚并非他熟悉的地方。

    风平浪静过了两天,猛虎帮虽然损失三十多人,但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大的动静,或许他们和谢文东一样,存在同样的顾虑。

    两日后,谢文东起程,坐飞机到英国。

    伦敦皇家医院在英国可算屈一指的高档医院,这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也汇聚一大批医学界的顶尖人才。

    彭玲的父亲彭书林就是在这里就医的。他那时的伤很重,在国内,没有哪位医生有把握能救活他,所中的三枪(详见《坏蛋1》)都伤在要害上,其中最麻烦的一枪是打在脊椎上。当时医生断言,人即使能救活,恐怕也会留下后遗症。后来,彭书林在谢文东的安排下,送到英国,命是保住了,但腰部以下却没了知觉,也就是说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对彭书林本人以及彭玲,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谢文东也很过意不去,值得安慰的是,罪魁祸杜庭威以被他用非常的手段干掉。当然,杜庭威的后台很硬,他被迫离开中国,或多或少和杜庭威的老子有一定关系。

    此次伦敦之行,谢文东身边只有五行兄弟五人,在机场和彭玲碰面之后,几人坐车直奔医院。

    一直以来,彭书林伤势并不稳定,需要每月到医院做例行检查,这也是他始终未离开伦敦的原因所在。怕他在医院住的时间太久影响身体,谢文东特意在医院旁边买下一套公寓,并聘请两名保姆照顾他起居,可谓心思周密,用心良苦。

    谢文东没有先去公寓,而是去医院找彭书林的主治医生。他想详细了解一下彭书林的病情究竟怎样。

    这位拥有博士头衔的医生四十多岁,名叫各拉多,为人随和,见到谢文东后,先是打量他一会,然后笑面相迎,主动上前握手。他两人以前没见过面,但通过不少次电话,相见时,也没有太多的陌生感。

    谢文东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而且年轻许多。伦敦皇家医院是世界上顶级医院,当然,医费也高的吓人,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即使是生活在伦敦的英国人。彭书林的医疗费用全部由谢文东支付,在他想来,他应该是事业有成的大企业家,可见面后,大出意料之外。如果在街上遇到,他十有会认为这个青年是来英国留学的中国中学生。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各拉多惊奇起现,谢文东年纪不大,但讲起话来,有条有理,甚是周密,而且从容不迫的气度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气质,都非常人可比。

    谢文东看看手表,快到中午,他笑道:“各拉多医生,如果你中午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到附近的餐厅吃顿便饭。(英)”他的英语口语相当流利,虽然平时很少说,但不代表他不会,只是不想说而已。

    各拉多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今天中午我正好有时间。”说完,他又含笑地向彭玲点点头。

    彭玲的英语水平一般,来英国这段时间,和各拉多见过几次,但交流上并不顺畅,特别是一些医学方面的专业词语她根本听不懂。不过各拉多对这位东方美女还是有很深刻的印象。

    中午时,谢文东等人在距离医院不远处的一家高档饭店进餐。五行兄弟和文姿、小风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即使在吃饭的时候,几人也是警惕十足地打量周围过往的客人。

    各拉多不知道谢文东的真实身份,对他身边的人很好奇,感觉这几个青年男女身上有种让人心寒的内质,吃饭时,他问道:“他们是谢先生的朋友?”

    谢文东含笑点头,轻描淡写道:“很好的朋友。”

    “哦!”各拉多幽雅地用餐巾擦擦嘴角,端起高脚杯,浅饮一口红酒,又好奇十足地问道:“和谢先生通过许多次话,但到现在还不知道谢先生是做什么的呢,不知道是否方便透漏一下。”

    “呵呵!”谢文东轻笑,淡然道:“在中国和澳大利亚,都有我的公司。”

    “啊?”各拉多暗吃一惊,道:“中国的老板都象谢先生这么年轻吗?”

    “哈哈……”谢文东瞄了一眼彭玲,仰面而笑,说道:“是不是都象我这么年轻,我不知道,但是比我有能力的人却不在少数。”

    “啊!”各拉多叹口气道:“听谢先生这么说,我倒想去中国看看了。”

    谢文东心思一动,半开玩笑道:“如果各拉多医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做你的导游。”

    各拉多大笑道:“你这样的导游,我可雇不起啊!”说完,他和谢文东、彭玲三人都笑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文东放下刀叉,切入正题,问道:“各拉多医生,我这次来英国,主要是为了彭伯父的病情。”

    各拉多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这点当然能想的到。他道:“彭先生年岁以高,伤势不会象年轻人恢复那么快。”

    谢文东道:“可是,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即使恢复再慢,应该也可以痊愈了吧?!”

    各拉多摇头道:“没有那么快,特别是象他这样重的伤,即使是年轻人,也需要半年多的调养。”

    谢文东顿了一会,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把后遗症治好?”

    各拉多苦笑,道:“很难,或说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谢文东道:“我可以邀请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各拉多道:“这不是医生的水平问题,而是以现在的医学技术还找不到治愈的办法。”

    谢文东歉然一笑,道:“当然,我刚才的话,并非有对你的医术不信任的意思。”

    各拉多笑了笑,表示理解。

    谢文东道:“我想把彭伯父接回到中国,不知道各拉多医生的意见如何?”

    各拉多考虑一会,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彭先生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以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回国,一旦有突的情况,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人会有生命危险的。当然,我这样说,也并没有贬低中国医术的意思。”

    “哈哈——”谢文东摇头而笑,暗道这个医生有意思,还懂得‘以彼之道还使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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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和各拉多医生这顿饭,谢文东吃的比较愉快,分手之后,他与彭玲等人去趟公寓,看望病情还未痊愈的彭书林。

    彭书林的伤势比谢文东想象中要严重,不仅下半身不能动,人的神智也不清楚,当谢文东出现在他眼前时,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好象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陌生人似的。最难过的人当属彭玲,看到父亲这般情况,她别过头,偷偷擦拭眼泪,在伦敦这几天,她已不知道哭过多少次。谢文东心中感叹,能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唯一让人还算舒心的是,那两位英国保姆把彭书林斥候的很不错,人虽然有伤,但比以前白胖了许多,面庞红润,身体清洁,衣服也干净,当然,两位保姆如此尽心尽力,和谢文东每月支付不菲的薪水脱离不开关系。

    彭玲知道谢文东所做的一切,十分感激他,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但在她心中,谢文东是个称职的男朋友(两人还未结婚)。依偎在他怀中,她轻声说道:“谢谢!”

    听到彭玲向自己道谢,谢文东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含笑摇头道:“还用和我客气吗?”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东起程,到伦敦大学去探望金蓉。彭玲没有跟去,并非谢文东不同意,而是她自己有意回避,她清楚两人之前的关系,借口留在公寓里陪父亲,算是很谢文东留出个人的空间。谢文东能领会她的善意,心中暖洋洋的,而且隐隐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对彭玲,他或多或少有愧疚感。

    金蓉就读于伦敦大学经济学院。到英国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去时的路上,谢文东脑海中不觉浮现出金蓉娇小玲珑身影和天真可爱的笑容。她虽然是前北洪门掌门人金老爷子的孙女,但却纯洁的象一张白纸,谢文东希望伦敦这个大都市不要把这张白纸染上黑点。同时,他又为自己对金荣的思念有些担心,他怕自己真的会爱上这个招人喜欢的小丫头,若是那样,对彭玲就太不公平了。唉!他低头沉思不语,手指轻轻敲打车窗。坐在一旁的金眼低声问道:“东哥,你怎么了?”

    谢文东恍然回神,苦笑地摇摇头,将头转向车外,淡然道:“没什么。”

    他不想说,金眼自然不敢多问,可是作为谢文东身边的人,多多少少感觉到他在担忧什么,想着想着,金眼也叹了口气。

    金蓉和彭玲,确实是个艰难的选择。五行兄弟是金鹏金老爷子带出来的人,爱屋及屋,对金蓉,自然而然会倾向一些。但是,几个月来和彭玲的相处,金眼现这个女人不仅模样漂亮,美艳过人,而且心思周密,善解人意,为人正直,不藏私心,可算是一位极其难得、近乎完美的女人。一个天真可爱,一个成熟大方,一个纯洁活泼,一个稳重得体,二女又同样漂亮,自己若是站在东哥的位置上,也很难选择。他偷眼瞄了一下谢文东,嘴角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伦敦大学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大学,而是个大学联盟,由多个独立的学院组成,经济学院是其中之一。做为有百年历史的老牌大学,经济学院内楼房多是欧洲中世纪的古典造型,校园内碧绿葱葱,参天的古树林立道路两旁,栩栩入生的雕像随处可见,校园内充满文化的气息。无可争议,经济学院在英国以及全世界的大学中,都可排在前列,但每年一万多英镑的学费也是昂贵的出奇。

    谢文东刚进入校园,顿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虽然大学里东方的面孔并不少,但是穿着中山装的人可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

    许多学生根本没见过这种款式的服装,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谢文东踏入校门第一步,便成为了焦点。

    他没觉得怎样,五行兄弟可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水镜,她平时也喜欢穿中性的衣服,和中山装款式差不多,见周围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她玉面一红,快走几步,来到谢文东身后,小声说道:“东哥,我们的衣服是不是太吸引人了?”

    谢文东很干脆地说道:“是!”

    水镜为难道:“那我们用不用换套衣服?”

    谢文东笑了笑,同样利落地说道:“不用。”

    水镜看看金眼,耸下肩膀,无奈地吐吐舌头。

    经济学院比谢文东想象中要大,若大的校园,想找到金蓉,谈何容易,即使知道她在哪个班级,可是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上课。

    最后,谢文东打听到她所在的宿舍楼,到楼下去等她回来。

    此时虽然不是盛夏,但天气还是相当闷热,谢文东环视周围,见不远处正好有颗大树,向金眼等人扬扬头,站到树下等金蓉。

    等人总是漫长的。谢文东刚开始,身体还站的溜直,后来,有些累了,就靠在树干上,再后来,已近中午,他干脆坐在树下。

    金眼几人也纷纷解开领口的衣口,不耐烦地东张西望,希望能早点看到金蓉身影的出现。

    到了中午十二点,进出宿舍楼的学生不少,可还就是没见到金蓉的影子,金眼问道:“东哥,小蓉会不会不住在这里了?”

    谢文东摇摇头,道:“不会!在通话中,她说过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刚才我们也打听过,她所在班级里的学生,都是住在这里的。”

    金眼道:“也许小蓉换地方了,搬到别处去住了呢?”

    他话刚说完,水镜突然惊叫道:“小蓉回来了!”

    “哦?”谢文东等人顺着水镜所望的方向举目看去,果然,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金蓉正和几名金碧眼的外国少女向这边走过来。不知几人在谈论什么,但她们脸上的表情都很高兴,一各个兴高采烈,双手不时舞动。

    看起来,小丫头和她的同学们相处不错!看到金蓉,谢文东等人的烦躁感一扫而空,笑容不觉爬到脸上。

    或许谈论的太专心,金蓉并未看到楼前不远处,树下的谢文东,不过后却把她看个仔细。

    金蓉比以前长高了一些,差不多有一米六一、二左右,但身材依然属于娇小玲珑那种的,脸上微微画了淡装,五官更加深刻、精致,一张充满阳光朝气的娃娃脸,配上俊美的相貌以及雪白的皮肤,好象瓷娃娃似的,让人看过,不忍将目光移开。

    谢文东暗赞一声,在金蓉和同伴快要进入宿舍大门的时候,谢文东突然喊道:“小丫头!”

    金蓉身子一震,小丫头,多么熟悉的称呼,又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身子僵硬地停顿两秒钟,猛然转回身,刚好对上谢文东那笑眯眯的眼睛。

    “啊——”金蓉惊叫一声,可能过于激动,也可能过于惊讶,声音到一半,反而不出来了,她张大小嘴,手指着谢文东,兴奋的又蹦又跳,可是偏偏说不出话来。

    “哈哈!”谢文东仰面轻笑,走上前,扶扶她的额头,笑道:“小丫头,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金蓉没有说话,蹦起来,直接扑进谢文东的怀中,先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对于她如此亲密的动作,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白面微微红润,不过他毕竟没有煞风景,还是还了金蓉一个拥抱。

    看到他二人做出如此动作,那几名外国少女都是一愣。

    金蓉是她们班级以及系里出名的东方小美女,追求她的男生并不少,可没见过她对谁特别眷顾过,也没听说她有男朋友,但是今天,她对眼前这个陌生的清秀年轻人这般亲密,很是出人意料之外。

    几人好奇心大起,忍不住仔细打量起谢文东。

    谢文东算不上英俊的人,无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看来都是如此,但是他的相貌却很清秀,皮肤洁白,干净,特别是一双单凤眼,窄而细长,十分有东方人的味道,温柔的眼神遮不住时而闪现出的睿智光芒,身上那种阴柔中透出犀利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被其吸引。

    他和金是什么关系呢?几人心里纷纷猜测。

    好一会,金蓉激动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搂住谢文东脖子的双手也终于松开,不过改成搂他的腰。她笑的象是突然拣到一个宝贝的小姑娘,眉毛弯弯,灵活的大眼睛也弯弯,里面蒙上一层水雾,声音颤抖地问道:“大哥哥是什么时候来伦敦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在这里等多久了?是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她连珠炮似的问,让谢文东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他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退,然后想把还住自己腰身的小手拿下来,不过金蓉抓的太死,他试了几下,稳丝未动,只好作罢。

    他笑道:“刚到伦敦没多久,本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但是,又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打电话给你。”

    金蓉听完,又反射性地问道:“那大哥哥要在伦敦呆多久呢?”

    谢文东故意仰面想了想,道:“可能是一两天……”

    金蓉听完,高挑的嘴唇顿时扁下来。

    谢文东停顿片刻,又道:“也可能是两三天……”

    金蓉刚刚失神的眼睛一下子又闪起光彩。

    谢文东继续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三四天!”

    金蓉扁下来的嘴唇又弯了回去,不过,看到谢文东笑眯眯的眼睛,突然明白他在逗自己,气的又蹦又跳,大叫道:“大哥哥怎么一来就欺负我!”

    谢文东腰间的软肉被她抓的生痛,连连摇手道:“好了好了!”说着,拍拍金蓉的额头,道:“和你开个玩笑。”说完,他环视左右,见有不少人在好奇地驻足观望,特别是金蓉那几位同伴,都是眼睛瞪的又圆又大,好象自己是个怪物。他说道:“小丫头,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好!”金蓉答应的干脆,终于松开手,用袖子胡乱擦擦还粘挂泪珠的眼睛及睫毛。

    这时,她几位同伴上前来,其中一位身材修长,相貌漂亮的女生问道:“金,他是谁?(英)”

    金蓉忽然想到自己的同学还在附近,她抱住谢文东的胳膊,满脸幸福地笑容,说道:“他是我的大哥哥!(英)”

    “大哥?”那女生狐疑地看了看她和谢文东,耸耸肩,摇头道:“老天,你们长的一点都不象!(英)”

    本来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的模样是差不多的,但是她能说出谢文东和金蓉一点都不象,如此也可看出两人之间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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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谢文东如果和金蓉长的象那才怪了。他笑眯眯的向那为漂亮的金女生点点头,道:“你好,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金女生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奇异的声调让谢文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难听。她琢磨片刻,狐疑地看向金蓉,问道:“你们不是同一个姓氏?(英)”由于和金蓉是同学,又是要好的朋友,她对中国也有所了解。中国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前面,而欧美的姓氏是在名字的后面。

    金蓉笑呵呵道:“我们又不是亲兄妹,当然不会是同一个姓氏了。”

    金女生更加好奇,道:“可是,你叫他哥哥啊?(英)”在国外,无论多亲密的朋友,之间的称呼都是对方的姓名,而不会用哥哥、妹妹这样的词语。关于中国习俗上的一些特点,她这个外国人当然无法理解。

    金蓉一时也很难向她解释清楚,挠挠小脑袋,道:“因为我们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可以叫他哥哥啦!”

    “啊!”金女生听的似懂非懂,转头对谢文东伸出小手,笑道:“你好,我叫塞丽亚。(英)”

    谢文东礼貌性的和她握了握,没等说话,一旁早已经不耐烦地金蓉拉起谢文东的袖子,急道:“大哥哥,我们该走了。”

    “呵呵!”谢文东向塞丽亚歉然地笑了笑,‘拜拜’两字刚说出口,人已被金蓉拉走了。

    塞丽亚没接触过东方的男孩,多少对他们有些好奇,而谢文东本身又是迷一样的人物,让人看不懂,读不透,这反而让塞丽亚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她注视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她对谢文东的第一印象是这人的眼睛很特别,也很迷人。

    金蓉带着谢文东先在学校里逛一圈,象是个小导游,一会指指这个楼,告诉他这是图书馆,一会又指指那栋楼说是体育馆。

    谢文东对这些兴趣不大,不过在他脸上,满是柔和的微笑,好象真在认真聆听金蓉的讲解。五行兄弟跟在他俩身后,不远也不近,距离间隔的恰倒好处,即不至于打扰到二人,也不会在生突然事件时抢救不及时。

    两人足足逛了一个钟头,这还是金蓉累了,只把学校走了个大概。

    学校附近的餐厅有许多,金蓉非常熟悉地把他领到一间中餐厅。餐厅的环境不错,虽非高档,但却幽雅干净,让人舒心。餐厅里的服务生多是在英国半工半读的中国留学生,年岁都不大,似乎金蓉经常光顾这里,和他们都很熟悉,相互之前热情地打招呼。找了一处空桌,两人坐下,金蓉笑笑呵呵地问道:“大哥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谢文东含笑道:“不错。”

    金蓉道:“等到假期的时候,我准备在这里打工。”

    谢文东一愣,问道:“不回国了吗?”

    金蓉道:“回国呆两天,看看爷爷,然后我就回来。”

    “恩!”谢文东点点头,道:“也好。”

    几个月没见,他感觉金蓉成熟了许多。听金老爷子说,刚送她出国的时候,金蓉还哭的象个泪人,十分恋家。金老爷子作为北洪门的掌门人,虽然生活清淡,但家财万贯,资产绝对是个天文数字,金蓉向来不缺钱,她能利用假期的时间打工,说明她已经开始学着独立了。

    小丫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依附在别人身旁的小丫头了!谢文东看着她,心中一阵感触,又有些欣慰。

    见谢文东盯着自己看,金蓉心跳加速,小脸红扑扑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探头小声问道:“大哥哥,我是不是变漂亮了?”

    谢文东一怔,眼中充满茫然。金蓉见状,撅嘴道:“那大哥哥总盯着我看什么?!”

    “哈哈!”谢文东听完,仰面大笑,“确实变漂亮了,变成大姑娘了!”

    这时,一名身穿服务生的中国青年走过来,放下两人刚点的饭菜,然后上下看了看谢文东,转头问金蓉道:“金蓉,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闻言,谢文东挑目,打量这个服务生。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年纪和金蓉相仿,个子不高,人也瘦弱,脸色微黄,显得好象有些病态。

    金蓉看到他,笑道:“徐忠卫,他是我大哥!”说完,又向谢文东介绍道:“大哥哥,他是我的同学,徐忠卫。”

    “哦!”谢文东点头一笑,丝毫没有架子,站起身,伸手道:“你好!我叫谢文东!”

    徐忠卫忙和他握了握手,满脸带笑道:“原来是金蓉的大哥,你好你好,刚才金蓉已经说过了,我叫徐忠卫!”

    呵!这人倒满客气的。谢文东又和他客套几句,才坐下。徐忠卫道:“金蓉,你们好需要什么,尽管叫我,我先去忙了。”

    “好!”金蓉道:“你去忙你的吧。”

    等他走后,金蓉对谢文东解释道:“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学习很努力,但家境一般,他每天都来这里打工的。”

    谢文东望着徐忠卫在餐厅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叹道:“那可是很辛苦的啊。”难怪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金蓉道:“恩!他人也很不错,可惜……”

    谢文东问道:“可惜什么?”

    金蓉道:“可惜总是挨人家欺负。”

    谢文东能够理解,出门在外,本就不容易,加上家里条件一般,挨人欺负也是正常的。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话题转到别处。

    餐厅里的菜肴虽然都是地道的中国菜,但味道并不怎么正宗,和彭玲的手艺比起来差的更远,还好,谢文东对吃不挑剔,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他二人吃的差不多时,餐厅大门一开,从外面走近来几位东方面孔的青年,一各个年岁不大,但衣着怪异,型前卫,耳朵、鼻子上挂着银环,有两人胳膊上还纹着花案。只看几人的外表,就知道不象好人。

    这几人进来之后,先贼眉鼠眼地环视一周。今天不是周末,又非饭口的时间,餐厅里客人不多,除了谢文东这两桌,只有两位客人。

    看罢,那些人往柜台前一站,对餐厅里的几名服务生招招手,道:“过来!”

    看到他们几人,徐忠卫等服务生无不吓的一哆嗦,仿佛老鼠见猫,一各个面如土色。

    看几名服务生站在原地没有动,其中一獐眼青年重重拍下柜台,出啪的一声巨响,把屋里的客人吓了一跳,包括金蓉在内。

    谢文东皱皱眉头,举目看向那几个青年。

    餐厅里两名客人识趣地扔下没吃完的饭菜,草草结帐,闪人走了。

    站在柜台后的中年老板心中暗气,可敢怒不敢言,赔笑道:“各位,我们这里还要做生意,吓跑客人就不好了……”

    没等老板说完,一名高瘦青年的巴掌也打了过去。

    “啪!”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老板哎呀一声,眼冒金星,踉跄两步,差点倒地上。

    獐眼青年瞥了老板一眼,哼笑两声,没有理他,对几名服务生道:“的,我让你们过来没有听见吗?”

    众服务生相互看看,面露惊骇地缓缓走上前去。一位头金黄,戴着鼻环的青年老气横秋地问道:“这个月,你们的费用交了吗?”

    几名服务生闻言,忙垂下头,一各个沉默不语。

    “妈的!”黄青年骂道:“怎么?现在都他妈哑巴了?拿我的话当放屁吗?”说着,他吸了两口气,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交钱,把这个月的费用都给我交了。”

    好一会,服务生没有一个动的,更没有人上前交钱。

    黄青年两眼一瞪,恶狠狠踢出一脚,正蹬在一名服务生的小腹上,叫骂道:“**你妈的,你当我在和你玩呢?今天谁要是不把钱交上来,我就打断谁的腿!”说着,他向身旁獐眼青年一扬头。

    那人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到被踢倒的服务生近前,举起手臂就准备往他身上刺。

    服务生惊叫一声,连连摇手道:“别杀我,别杀我,我交钱!我交!”

    “恩!”黄青年满意地挥挥手,示意獐眼青年先站到一旁,接着,用手指敲敲柜台的台面。

    那服务生手捂小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青年近前,将口袋里的钱统统放在柜台上。

    黄青年低头看了看,又歪着脑袋瞧瞧服务生,嗤笑道:“的,你糊弄鬼呢?就他妈这点钱……”说着话,他一嘴巴拍在服务生的脸上。后一栽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流血,目光呆滞,满面的痛苦与茫然。

    “我等一会再和你算帐!”黄手指他的鼻子,狠声说道,然后,又注视其他服务生,道:“你们的费用呢?”

    慑于对方的淫威之下,又有几名服务生纷纷打开腰包,交出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钞票。

    看到这,谢文东大感迷惑,问金蓉道:“小蓉,他们是什么人?收的是什么费用?”

    金蓉面露怒色,道:“这些人都是中国人,但来英国却干起黑社会的勾当,英国人他们不敢惹,专门欺负中国人,至于收的是什么费,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打工的同学说,凡是在学校附近打工的中国留学生,每月都要向他们交钱,不然,就会被他们打,被他们闹,连打工也干不下去了。”

    “靠!”坐在他俩临桌的金眼听完,低骂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竟然自己人欺负起自己人,真是畜生!”

    谢文东低头喝了口茶,并未说话。

    金眼问道:“东哥,用不用我去教训一下他们?”

    谢文东太明白被人欺负的滋味了。当年,他上初中时,正是不堪忍受别人的欺辱,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放下茶杯,摇摇头道:“不用!你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如果自己选择了懦弱,那也就等于永远向人家低下头,谁也帮不了他。”

    说话间,几名服务生纷纷交出自己的钱,只有一个人还没有交,徐忠卫!

    黄青年把散放在柜台的钞票收拢在一起,边清点边向徐忠卫阴笑道:“兄弟,你怎么个意思?”

    徐忠卫咽口吐沫,摇头道:“我没有钱!”

    “操!”黄青年低头数钱,嘟囔道:“别人的钱都交了,只有你特殊吗?”

    徐忠卫道:“我真的没有钱!”

    黄青年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钞票上,随意地说道:“是不是非让我在你身上来一刀,放点血,你才能弄出钱来?”

    徐忠卫面色一变,但语气依然坚决道:“我确实没有钱,我的钱都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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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钱都花光了?”獐眼青年怪眼圆翻,甩手给徐忠卫一个耳光,骂道:“操,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我看你还是自己交出来,如果让我们在你身上搜到,嘿嘿,别怪哥几个对你不客气!”

    徐忠卫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痛,他强咬牙关,对獐眼青年怒目而视,冷道:“我已经说了,我身上没有钱!”

    獐眼青年点点头,冷笑道:“小子,你嘴硬是吧,别让我在你身上搜到,不然,老子打折你狗腿!”说着话,伸手去摸徐忠卫的口袋。后想也没想,挥臂打开对方的手,小退半步,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哎呀!”獐眼青年向左右同伴怪笑道:“这小崽子还敢还手,大家一起上。”

    徐忠卫只是一名普通的留学生,加上身材瘦弱,哪是那几个小混混的对手。没等他做出反应,位于他身后的一个青年狠狠踢出一脚,徐忠卫惊叫,身体失衡,前扑倒地,刚想爬起身,那几个青年一拥而上,对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乱踢。

    谢文东还能坐的住,但金蓉受不了,腾的站起身,怒声喊道:“你们太过分了!”

    “咦?”听到有人打抱不平,小混混们纷纷停手,寻声望去,见是个年岁不大,又漂亮可爱的女生,与她同桌的一位青年,看起来和她年岁相差不多,长的清清秀秀,身材消瘦,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显出几分英气。象这样的一个青年,他们当然不放在眼里。几人相视一眼,纷纷弃下徐忠卫,向金蓉的方向走过来,一各个皮笑肉不笑,贼眼在她身上打转。獐眼青年笑嘻嘻道:“小姐,你刚才说我们怎么的?过分?”

    金蓉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有金老爷子和谢文东这两座靠山,她哪会怕几个小混混。金蓉大眼睛一瞪,双手掐腰,大声道:“你是聋子吗,我刚才的话你听不见啊?”

    獐眼青年闻言大怒,可一看金蓉白中透红的美艳面颊,怒气又全消,笑道:“小姐,火气何必那么大呢,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金蓉小嘴一撇,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朋友?你也配!”

    獐眼青年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一沉,道:“别给你脸不要脸,想找茬,咱们出去谈!”说着,上前来拉金蓉的胳膊。

    他的手还没碰到金蓉,却先被人打开。青年暗惊,斜目一瞧,那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旁,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心中火烧,怒气冲冲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滚他妈一边去。”说着话,伸手又向金蓉抓去。

    谢文东暗叹口气,和这样的小角色,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手臂随意一挥,再次将对方的手打开。

    “**你妈的,你找揍是不是?!”獐眼青年再不客气,提起拳头,准备对谢文东动武。

    他双拳齐出,分打谢文东的面门和胸口。双拳力量不小,几乎是挂着风打向谢文东的。后未躲未避,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就在獐眼青年的拳头快要击中他时,坐在一旁的金眼呼的踢出一腿,正中青年软肋。獐眼青年怪叫一声,身子受其冲力,直接飞了起来,撞在墙壁上,出咚的一声闷响。反弹落地,青年躺在地上,哼哼哑哑站不起来,软肋凹陷好大一块,有三根肋骨被金眼一脚踢折。

    “哎呀!”獐眼青年的同伴见他吃亏,纷纷向金眼冲过来。可这些小混混欺负一般人还可以,但碰上超一流的职业杀手,简直不堪一击。金眼出招不多,但却没有空招,招招入肉,几乎每一拳都打在对方身上,而且拳拳都势大力沉,一拳击出,总会伴随出现嘎嘎骨折的声音。眨眼工夫,那几名青年都倒在地上,要么昏迷过去,要么虚弱地呻吟着。

    那个在柜台前数钱的黄青年想不到金眼这般厉害,他刚准备出手,同伴已经都趴下了,心中一凉,站在原地没敢动。

    金眼拿起餐巾,随意地擦擦手,向那黄青年道:“你过来!”

    黄青年浑身生寒,面露惧色,颤巍巍地问道:“你……你想怎么样?”他吓的脸色苍白,刚才的威风劲一扫而空。站在原地没动,现在跑还来不及,哪敢主动送上门去。

    金眼耸耸肩,笑呵呵地向他走了过去。黄青年吓的一激灵,慌慌张张地从口袋中掏出匕,边向金眼比画边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金眼笑道:“当然是教训教训你了!”话未说完,他猛然踢出一脚。

    黄青年什么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手腕麻,匕脱手而飞,弹出好远。他想退身,可身子却顶在柜台上,他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金眼摇头暗笑,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脸血迹的徐忠卫,问道:“你怎么样?”

    徐忠卫被对方数人踢了几脚,不是很严重,都是些皮外伤,神智还算清醒,知道是他帮自己解了围,感激地点点头,咬牙道:“我没事!”

    恩!不错!金眼在心中称赞一声,说道:“先去医院看看吧!”

    徐忠卫忍痛摇头道:“不用了,只是小伤!”说着,混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

    那黄青年见金眼和徐忠卫聊起来,以为有机可乘,悄悄向餐厅大门口移去。等逃出金眼的攻击范围之后,了疯的向外跑。

    金眼冷笑,用脚勾起一张椅子,顺势甩出。椅子在空中打着旋,在黄青年拉门的刹那,正好砸到他双腿上。

    这一下子砸的结实,黄青年吭哧一声,翻滚在地,嘴里出杀猪般的嚎脚,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无法忍受。

    金眼走上前,随便又拎起一张椅子,黄青年痛的流泪直流,撅着屁股向外爬,金眼来到他身后,抡起椅子,砸在他后背上。

    “啪!”椅子破碎,黄青年嗓子眼舔,喷出一口鲜血,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哼,这样就完了?!”金眼手中还抓着半截椅子腿,再次举起。谢文东突然话道:“算了!”

    金眼闻言,把椅子腿扔掉。

    谢文东走到徐忠卫近前,看看他脸上的伤,感觉没有大碍,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向你们收钱?”

    徐忠卫不傻,看得出来,这位被金蓉叫做大哥的青年身份不简单。他道:“他们都是些恶霸,专门欺负弱小,象我们这些半工半读的留学生,每星期必须向他们交钱,不然,就会遭到他们的毒打!”

    谢文东一笑,兴趣十足地问道:“那为什么别人都交了,而你却不交钱呢?”

    徐忠卫握握拳头,道:“这些都是我的血汗钱,为什么要白白交给他们?打不过,我认了,但是让我交钱,我绝不会给!”

    呵呵!真够倔强的。谢文东笑了,感觉这人比自己当年坚强!

    金蓉在旁充满正义地说道:“徐忠卫,你不要怕,只是几个小混混而已嘛,有我大哥在,他们以后不会再敢欺负你!”说完,还不忘转头对谢文东道:“对吧,大哥哥!”

    谢文东苦笑,自己哪有时间管这样的闲事,不过,看到金蓉充满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已无法再说出口。他淡然一笑,向金眼扬扬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刚被打倒,躺在地上呻吟的小混混。

    金眼会意,大步走到一人近前,伸手抓住其脖领子,象拎小鸡似的把他拽起来,问道:“小子,你们的老大是谁?”

    这青年左臂被金眼打脱臼,鼻梁骨折断,满脸都是血,见金眼又象凶神恶煞把自己提起来,心里一翻个,没听清他问什么,以为对方又要折磨自己,吓着面如白纸,虚弱地求饶道:“大哥,别打了,我服了……”

    金眼气笑了,大声道:“我问你,你们的老大是谁?”

    “老大?”青年先是一阵茫然,反应过来后,连犹豫都未犹豫,脱口说道:“老大叫白浩,我做的事,都是他安排的,他干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青年也不知道对方找老大干什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推的倒干净。

    金眼暗暗摇头,问道:“他现在在哪?”

    青年道:“白天他一般都在家里。”

    “那晚上呢?”

    “有时候去外面玩,有时候在家。”

    金眼翻翻白眼,道:“把他家的地址写出来。”

    青年哭丧着脸道:“大哥,我胳膊不能动了……”

    金眼看了一眼,冷道:“不是还有一只能动的吗?”

    青年:“……”

    拿着青年写好的地址,金眼将其交给谢文东。后接过,看了两眼,揣进口袋中,随口问徐忠卫道:“在你们学校里,象你这样半工半读的学生有多少?”

    徐忠卫想了想,说道:“有五十多人吧!”

    谢文东道:“那每周要交多少钱呢?”

    徐忠卫道:“五十英镑。”

    “都是交给他们吗?”谢文东瞄了一眼地上的小混混们。

    “是的!”徐忠卫含恨点头。

    谢文东粗略算了算,这些人每月所收的费用差不多有一万英镑,虽然不多,但对于不劳而获来说,也是不少了。

    徐忠卫见谢文东沉思,又说道:“听说他们还象其他学校的留学生收钱,不少人都将他们恨之入骨!”

    “恩!”谢文东点下头,笑眯眯道:“我知道了。”说着,拍拍金蓉的香肩,道:“小丫头,我们该走了!”

    和徐忠卫道别,出了餐厅,金蓉眨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哥会帮他吗?”

    谢文东无奈道:“你话都说出去了,我想不帮也不行啊!”

    金蓉大喜,搂住谢文东的胳膊,笑道:“大哥哥最棒了!”

    看她笑的开心,谢文东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满足感。

    下午,谢文东和金蓉在伦敦痛痛快快的游玩一番,送她回学校时,已是晚上十点多。直到寝室门口,金蓉还在恋恋不舍地抓着谢文东的衣袖,千叮咛万嘱咐地说道:“大哥哥,明天一定还要再来看我哦!”

    谢文东点头笑道:“恩!快回去吧!”

    金蓉仍不放心,说道:“不许食言!”

    谢文东仰面轻笑,道:“我什么时候食言过,快回去睡觉吧。”

    金蓉一步三回地走进宿舍,直至她的身影消失,谢文东才转身离开。

    刚走没两步,远处的金眼跑过来,问道:“东哥,那个叫白浩的人怎么处理?”

    谢文东低头沉思。他第一次到伦敦,不想引人注意,更不想生流血事件,不过既然答应了金蓉,总要有所行动。他想了一会,道:“我们去找他!”

    金眼精神一振,问道:“把他干掉吗?”

    谢文东双眼一眯,道:“看情况而定。我们在伦敦没有人,如果能收为己用,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教训一下就可以,不要弄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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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白浩住的公寓,距离经济学院不远,按照纸条上面的地址,谢文东等人很容易就找到。

    金眼刚敲两下门,门呼的一声被人拉开,里面同一时间砍出两把刀。

    别说金眼被吓一跳,即使站在一旁的谢文东也是一怔,还好,金眼反应奇快,下意识地将身子一闪,两把刀擦着他衣襟划过。不等对方收刀,金眼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头,用力一拉,那人惊叫着翻滚出来,金眼并不看他,提腿踢在另一人的胸口。那人闷哼,身子倒射回房内,钢刀也脱手而飞。

    那个被金眼拉出来的青年一阵踉跄,没等站闻身子,土山挥手一拳,正中他面颊,喀嚓一声,槽牙被打掉数颗,人在原地转了两圈,颓然倒地。

    来人如此厉害,显然也出乎房中数人的意料之外,一道道惊讶骇然的目光集中在门口的金眼身上。

    谢文东在后面拍拍他肩膀,金眼一侧身,让出通道,谢文东斯条慢理的走进屋内。

    房中,除了被金眼踢翻的青年,还有十数位年岁不大的年轻人,手中大多拿有片刀、钢管等武器,有的面带怒色,有的则露出恐惧。

    谢文东目光如刀,在他们身上缓缓扫过,然后又打量起房中的摆设。对方一位年岁较大,身材魁梧的赤膊青年双手背在身后,从人群中走出,冷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谢文东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魁梧青年没来由的心中一寒,面前这位年轻人个头不高,身材并不粗壮,相貌也不凶恶,但他的眼睛太亮了,眼神好象能看穿人心似的,锋利的目光又象一把刀子,射在自己脸上,感觉火辣辣的。他不自觉的低下头,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胆小,再次仰头,撞着胆子对上谢文东的目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呵呵!”谢文东轻声而笑,淡然道:“不管我是什么人,但朋友这两刀见面礼,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魁梧青年没有马上答话,微微侧头,沉声道:“阿义!”

    一位胳膊缠着纱布的青年一哆嗦,从人群中挤出来,怯生生地看了看谢文东,又悄悄后面的金眼,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浩……浩哥,白天就……就是他们动手打的我们……”

    魁梧青年白了他一眼,转目对谢文东道:“朋友,你这又怎么解释呢?”

    谢文东瞥一眼那位受伤的青年,能认得出来,他正是在餐厅里被金眼打伤的小混混,显然他已把餐厅里的事告诉了这个叫白浩的年轻人。他耸耸肩,道:“没错,人是我们打的。”

    魁梧青年咬牙道:“为什么打我的人?”

    谢文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仰面道:“听口音,朋友是东北人?”

    没想到他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魁梧青年一愣,皱眉道:“是又怎样?”

    谢文东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魁梧青年脾气火暴,见对方的神态,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怒从心中起,喝道:“妈的,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不等谢文东说话,后面的金眼上前两步,嘴角一挑,阴笑道:“人是我打的,想要解释,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出来!”

    魁梧青年闻言,脸色一变,大喝道:“兄弟们,操家伙,干!”

    他话音刚落,左右众青年仗着己方人多,一拥而上,有的高举片刀,有的手提钢管,三人冲向谢文东,其他人则杀向金眼。

    谢文东见状,从容地挽了挽袖子,在吉乐岛几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动过手,正好借今天的机会,伸展伸展筋骨。

    他侧身轻松闪过迎面劈来的一刀,对方用力过度,一刀不中,身子有些前倾,他未多想,猛的一提腿,膝盖正好顶在那人的小腹上。别看谢文东身材消瘦,但爆力极强,瞬间出招时的力量非同小可,对方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一击,象个煮熟的大虾,身子快缩成一团,跪倒在地,深垂着头,连连干呕。另外两人大惊,其中拿钢管的青年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向谢文东头顶砸去。

    钢管在空中挂风,出呼的一声闷响。谢文东暗笑,对方空有一身蛮力,但太缺少打斗的经验,技巧也粗糙,对付一般人还勉强可以。当钢管抡到一半时,谢文东瞬间踢出一脚,直点在那人的下巴上。对方身体弹了一下,然后直挺挺的仰面而倒,连叫声都未出,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这时,另外一位青年手中的钢刀已悄然不声地砍到谢文东软肋附近,后双眼微眯,一个滑步,硬生生在那青年眼前消失。

    青年大骇,忙收回刀,左右巡视,查找谢文东的身影,忽听身后有人轻笑道:“朋友,我在这里!”

    青年汗毛竖立,慌慌张张地扭回头,正好看到一双狭长而又亮的吓人的眼睛,谢文东的眼睛。

    “妈呀……”青年惊叫出声,以为自己碰到鬼了,如果他是人,怎么可能从自己的面前突然消失,而又在自己身后出现呢?

    这个问题,直到他神志消失前都没有想明白。

    当他回头的刹那,谢文东一把扣住其喉咙,顺势向前一推,那人站立不住,仰面而倒,谢文东手臂出的力道不减,压住对方的脖子,使其后脑狠狠撞在地面,出咚的一声。那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接着,两眼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轻松解决掉冲向自己的三人,转头再看金眼那边,他和土山联手,直把对方一干人等打的哭爹喊娘。

    水镜三人站在后面,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而且象对方这样的货色,也确实不需要他们出手。但是,水镜手指缝隙中,却透出三支银茫茫的针尖。

    “住手!”魁梧青年再也看不下去,自己手下的兄弟和人家比起来,相差何止一个档次,再打下去,恐怕得全军覆没。

    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指向金眼等人,大声喊道:“再不停手,我可开枪了!”

    金眼和木子都是杀手出身,对枪械再熟悉不过,只瞄了一眼便判断出对方手中的枪是真的。二人不敢大意,纷纷收手。

    这时,魁梧青年的手下,大半已躺在地上,还能站立的只剩下三个,不过很显然,这三人也只是强弩之末,被打的鼻青脸肿,气喘如牛,只是侥幸未受到重击而已。

    魁梧青年暗暗心惊,喘着粗气,咬牙道:“打啊!怎么不打了?!妈的,我打暴你们的头!”

    金眼几人身上没有枪,由于坐飞机时有安检,枪支根本带不上去。虽然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又被人用枪指着,他们脸上却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纷纷嗤笑一声,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

    青年更怒,拿枪的手微微颤,大声道:“你们不信我会开枪?”

    谢文东道:“我信,不过,我也知道,你会在开枪之前而被杀!”

    “去你妈的!”魁梧青年枪尖一移,又指向谢文东,叫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把你干掉?!”

    他话刚说完,忽然觉得脸上一热,然后似有液体流出。他本能反应的用手摸了摸,感觉粘呼呼的,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满是血迹。

    “啊——”魁梧青年这一惊非同小可,三魂七魄吓飞大半,面颊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倍感茫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谢文东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忽视水镜手中的银针只剩下了两根。他仰面哈哈大笑,柔声道:“这只是个警告,如果你再继续用枪直着我,或我的兄弟,那下一击,就是你的喉咙,不信,你可以试试!”

    魁梧青年面白如纸,看着谢文东那精光闪烁的眼睛,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直逼梢,他怕了,不单单是脸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还有谢文东那无与伦比的自信。他慢慢放下手中枪,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告诉我!”即使输,他也想输个明白。

    谢文东幽幽道:“我叫谢文东!”

    “谢文东……”魁梧青年慢慢嚼着这个名字,感觉特别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好一会,他的眼睛突然张大,嘴巴也不觉地张开,惊叫道:“谢文东!你是谢文东?!哪个谢文东?”

    谢文东大笑,反问道:“世界上,还有几个谢文东?”

    魁梧青年眨眨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一遍,摇摇头,道:“不可能,谢文东明明已经死了,死于飞机事故……”

    谢文东仰面似自语又似回答他的话,淡淡地说道:“如果我不想死,又有谁能杀的了我呢?”

    魁梧青年身子一震,他没见过谢文东,但却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传说中谢文东的模样确实有些相象,但要说他就是谢文东,还真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谢文东死于空难,是公开的事实。他甩甩头,道:“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和我作对,是出于什么意图?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打败我,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赢了!”说着,他把枪向谢文东脚下一扔,摆出一副随你们处置的模样。

    恩,不错!算是条汉子!谢文东暗中赞叹一声,微微一笑,道:“你听过谢文东这个名字,想必,也听说过文东会吧!”

    魁梧青年愣了愣,点头道:“当然听过,东北出来的人,没听过文东会的似乎不多。”

    谢文东问道:“你想加入吗?”

    魁梧青年道:“什……什么意思?”

    谢文东淡笑道:“想加入文东会吗?”

    魁梧青年茫然地望着谢文东,道:“你能让我加入文东会?”

    “当然!”谢文东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谢文东嘛!”

    魁梧青年咽了一口吐沫,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看出他的疑虑,谢文东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双指一弹,卡片旋转着向魁梧青年飞去。后连忙抓住,低头一看,黑色卡片上写有一红色大字——杀!谢文东道:“血杀黑帖,向来出自文东会,可能你还不认识,不过不要紧,也许,你以后也能成为黑帖的执法!”

    “你,真的是文东会的人……”青年感觉自己手中的黑色卡片沉甸甸的,不是它本身的重量沉,而是它那无形的分量。

    文东会的黑帖向来是催命符,收到的人,从没有生还的,它所代表的意义已不再是一张简单的卡片,而是代表着死亡。

    魁梧青年双手小心翼翼地拿着黑帖,沉思好一会,他恭恭敬敬地走到谢文东近前,将黑帖递回,道:“无论你是不是谢文东,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加入文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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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个魁梧青年名叫白浩,说来也巧,他家正是H市的,和谢文东算半个老乡,听到关于他的传言较多,对其也很是佩服,本来以为这是一个自己可望不可及的人物,想不到在英国竟然能碰到。

    他当初来英国也是留学的,毕业之后,签证业已到期,但他一直未离开,毕竟家里条件并不富裕,供他出国花了不少钱,想多赚一些钱再回去,由于没有合法的身份,根本找不到正经的工作,愿意雇佣他的都是一些本身就存在问题的小老板,工作辛苦不说,每月的工资也少的可怜。后来,当他想回国的时候,现自己在英国已非法住了好一段时间,需要交笔昂贵的罚金,可他自己也清楚,他没有那么多钱,家里同样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只好作罢,无奈的留在伦敦混日子。时间长了,他认识不少和自己有相同经历的青年,后来聚到一起一商议,干起敲诈那些半工半读留学生的事情来。慢慢的,他们和当地一些黑道熟悉起来,胆子越来越大,由刚开始的小偷小摸渐渐变的明目张胆,不过,留学生大多都不敢招惹他们,毕竟,在许多学生眼中,他们都很可怕。就这样,白浩毕业后,在英国一混就是两年。

    了解了他的经历之后,谢文东想了一会,慢慢掐灭手中的香烟,随口问道:“这里的黑社会是什么样的?”

    谢文东对英国毫无概念,想多了解一些。

    白浩道:“我认识的,都是些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平时经常在舞厅酒吧卖毒品……”

    “哦?”谢文东笑问道:“他们的生意好吗?”

    “好!非常好!”白浩大点其头,道:“特别是在学校附近。在英国,大学生里吸毒的有很多,我感觉至少有百分之三十都尝试过,象摇头丸之类的,那吃的就更多了。”

    谢文东双目一凝,注视白浩,问道:“你也卖过?”

    见他目光如炬,白浩心中一颤,忙摇头道:“没……没有……”

    谢文东眉毛一挑,呵呵轻笑,道:“既然生意如此好,为什么不做呢?”

    白浩挠挠头,苦笑道:“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英国,我本来就没有合法的生意,哪敢去卖毒品啊!再说,当地这些黑道,都是我低三下四说尽好话才交到的,我哪敢和他们抢生意……”

    谢文东仰面而笑,道:“如此说来,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喽?”

    白浩老脸一红,解释道:“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家,做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说了算。”

    谢文东两眼眯缝着,幽幽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看你想不想去做。”

    白浩一愣,疑道:“你的意思是……?”

    谢文东道:“既然有钱可赚,当然要争取!你,去抢他们的生意。”

    白浩闻言一哆嗦,摇头道:“万一惹火他们,动起手来怎么办?”

    谢文东笑道:“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就用它打碎他的脑袋。”

    白浩傻了。他从未听过如此狂妄的话,很难想象,坐在自己面前这个相貌清秀,斯斯文文的青年会用如此淡然的语气说出这样残酷的话。

    即使到现在,白浩还是对他的身份持有怀疑态度。他呆了好一会,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是谢文东?”

    “呵呵!”谢文东站起身,拉拉身上的中山装,道:“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而且我也没有必要骗你。”说着,他向门外走去,临开门前,他又回头道:“我会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这算是作为你加入文东会的见面礼,当然,我也需要你对我的回报。”

    白浩木然地问道:“我能回报你什么?”

    谢文东笑容一敛,正色道:“尽心尽力为我做事!”说完,他走出房间,没有回头,挥了挥手,道:“欢迎加入,文东会!”

    五行五人相继走出房间,金眼临离开前,拍拍魂不守色,满面木然的白浩,笑呵呵道:“做为东哥亲自收的人,在文东会里,你有可以骄傲的本钱了!”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道:“送你的朋友去医院!”

    出了公寓,金眼追上谢文东,说道:“东哥,我去找的士!”

    谢文东摇摇手,道:“不用了,我想走一会。”

    “哦!”金眼应了一声,然后,小心地问道:“东哥,为什么要把这个白浩拉到文东会旗下!”在他看来,这人没有什么长处。

    谢文东笑道:“至少,他很了解当地的情况,如果我们想在这里分一勺羹,可以用得上他。”

    金眼心中一惊,问道:“东哥真准备把毒品卖到英国来?”

    谢文东悠悠道:“有何不可?毒品是赚钱最快的黑道买卖,既然有利可图,为什么不去做?!再说,国内的毒品买卖,越来越难做,文东会现在的毒品生意,就是在赚差价。由金三角进货卖给黑带,又由黑道那里换取军火卖回给金三角,利润虽然可观,但必定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一旦出现差错,对我们的损失太大。所以,开辟国外的市场很重要,我们也是不得不这样做。”

    金眼不无担忧道:“可万一我们把生意做到这里,引起当地帮派的不满,很容易生火拼,那样对我们很不利,毕竟这不是我们的地盘。”

    “呵呵!”谢文东幽幽一笑,道:“地盘,没有天生就是谁的,只是看谁能去争取,谁能把它夺过来。既然有人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

    金眼无话可说,当谢文东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很明白这一点。

    第二天,金眼在伦敦找到一位中国通,他名叫刘智福,原是广东人,后来加入英国国籍,本职是大学的教授,也经常兼职帮一些中国人办理来英国的签证以及永久定居等手续,从中抽取高额费用。

    金眼和白浩一起去的,把后的情况简单介绍一遍,他问道:“我这位朋友想加入英国国籍,需要多少钱?”

    他的话一说完,旁边的白浩顿时紧张起来。对于他来说,在英国能有合法的身份,已是件可望不可及的事,而加入英国国籍,这他根本就从未敢想过。他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着考究的中年教授。

    刘智福打量一会金眼和白浩二人。象白浩这样的事,他见过的太多,也办理的太多,不过,他仍做出为难的样子,摇头道:“他这种情况很麻烦!先,要解决非法滞留的问题,这需要一笔钱,再,加入英国国籍也需要齐全的相关手续,比如……”

    他的话未说完,金眼已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不要和我说那么多,手续,我一样也给不了你,你只需告诉我,需要多少钱!”

    刘智福一愣,看着金眼道:“如果这样,事情很难办,没有相关的手续,就得通过关系来办理,那比正常办理的费用要多得多……”

    金眼再次打断他的话,目光一凝,冷道:“你只需告诉我多少钱?”

    他的眼神让刘智福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吃了一惊,忙道:“一共……至少需要十万英镑!”

    十万英镑,一百多万人民币!白浩心中一颤,感觉对方简直就是在抢劫。他结巴道:“这……这也太多了吧……”

    刘智福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小兄弟,这个数目一点都不多,也就是由我来办,如果换成别人,绝对不止这个数……”

    金眼不想听他的废话,转头问道:“白浩,你有多少个兄弟?”

    “啊?”白浩不明白他的意思,愣然道:“有十几个!”

    “恩!”金眼点点头,对刘智福道:“这些人,全部和他一种情况,我要他们统统变成英国人。明天,我会先给你三成的钱,等事情办完,再把剩余的那部分给你。”说着,不等刘智福说话,他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又补充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你收了我的钱却不办事,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砍下你的脑袋!”

    金眼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杀手出身,做事一向简捷,而且从不说废话。刘智福被他阴冷的表情吓得一哆嗦,忙站起身,道:“朋友这话就不对了,我在这行已经干了许多年,信誉怎样,很多人都知道,你可以问……”

    他话到一半,金眼的身影已在门外消失。刘智福虽然不是黑道的人,但阅历丰富,能感觉的出来,金眼这人绝对不简单。

    他怔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问白浩道:“小兄弟,这位是什么人?”

    或许由于金眼强硬的态度,白浩腰杆子也突然硬了起来,随意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这一点,你无须知道!”说完,和金眼一样,甩袖而走。刘智福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愣神。

    金眼出来之后,立刻给谢文东打个电话:“东哥,事情办妥了,不过一人需要十万英镑的费用!”

    此时,谢文东正在陪金蓉逛街,不好把话说的太直接,含蓄道:“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人!”

    他想在英国开辟一片天地,需要有一批身份是英国国籍的人,这样才好办事。白浩等人当然是最佳人选,而且自己帮他这样一个大忙,后定会感恩带德,忠心为自己做事,一举两得。

    谢文东不是吝啬的人,但他的钱也从来不会白花。

    金眼想不到那么多,在他看来,用一百多万英镑换十几个能力并不强的小混混,实在不值得。他道:“东哥,无论如何,这笔钱实在太多了。”

    “呵呵!”谢文东笑道:“钱,放在银行里不会生钱,若是把钱投资出去,可能,会收到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回报!”

    唉!金眼暗叹口气,转头瞧瞧跟自己出来,满面恭敬和感激的白浩,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么多钱投在这些人身上,风险实在太高。不过,既然谢文东已经决定,他也没办法。无奈摇头,他说道:“好吧,东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谢文东见金蓉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他茫然问道:“怎么了?”

    金蓉笑道:“大哥哥现在也开始投资了吗?”

    谢文东明白过来,金蓉刚才定然偷听自己和金眼的谈话,误以为自己玩起了投资。他顺水推舟,笑道:“是啊!”

    金蓉摆出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摇头晃脑道:“关于这一点,大哥哥应该多向我请教,毕竟,我是经济学院的学生!”

    谢文东大笑,道:“没错!只不过是刚刚上大一的学生!”

    金蓉不服气地说道:“大哥哥也只是上大三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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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晚间,送金蓉回学校后,谢文东找到白浩。这次,白浩见了他,态度和上次截然不同,必恭必敬的,完全是一副下属见了上级的样子。不论对方是不是谢文东,但凭他能轻易拿出一百多万英镑帮自己和朋友们变成英国人这一点,就足够让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觉得,自己跟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有大前途,大展。

    谢文东坐在沙上,十指交叉,淡然说道:“白浩,讲讲本地的毒品都由哪个黑帮来做?”

    白浩想了想,道:“老大,在本区要算是3KING帮!”

    “3KING?三个国王?”谢文东笑了,真是土气的名字,问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帮会?”

    白浩道:“是个中型帮会,人数有二十多,这里都毒品生意都是由他们来做的。”

    金眼听完乐了,摇头道:“只有二十多人还算得上中型帮会?”

    白浩挠挠头,憨笑道:“英国毕竟比不上国内,在这里,帮会里有二十多人已经不少了。”

    是你没见识过大帮派吧!金眼虽然不了解英国的情况,但想来这里的黑社会规模绝对不会如此之小,是白浩涉及太浅,没有见识到才是真的。他看向谢文东,后笑眯眯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谢文东开口说道:“你敢不敢去打他们?”

    白浩一哆嗦,苦然道:“老大,他们都有枪啊!”

    谢文东挑眉道:“你不是也有吗?”

    白浩道:“可我只有一把,他们却有二十多把枪!”

    谢文东道:“那就去买。你有多少兄弟?”

    白浩道:“算我十三个。”

    谢文东点点头,道:“那就买十八把枪。”

    “那么多!”白浩吃惊地看着谢文东。后一笑,解释道:“除了你之外,算上我和我的兄弟,一共十八个人。”他转头对金眼道:“你陪白浩走一趟,把枪买回来。”

    金眼皱眉道:“东哥,我们真要和3KING开战吗?”

    谢文东拍拍他结实、粗壮的胳膊,笑眯眯道:“身子太长时间不运动,会僵硬的。”

    不是刚刚和猛虎帮打过一次吗?!金眼心里嘀咕着,嘴上可没敢说,点下头,道:“东哥,我把更多的兄弟叫到英国来吧!”

    “不用!”谢文东摆摆手道:“我们这些人,足够了,人多,反而惹人注意。”

    唉!金眼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相信自己几人的实力,而是怕谢文东万一生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后果也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第二天,晚间,白浩去趟名叫“兰色先锋”的舞厅,这是3KING的地盘,要想找到他们,在这里一定能找得到。

    进了舞厅之后,白浩环视一周,正好看到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黑人青年晃晃悠悠走过来,心中一喜,忙走上前,问道:“嘿,兄弟,古德在吗?(英,以下略)”古德是3KING帮的老大。

    黑人青年看了他一眼,皱皱眉头,大声问道:“你找古德干什么?”

    白浩献媚似的笑道:“我有生意介绍给他,是笔大买卖。”

    黑人青年狐疑地看了看他,摆摆手,道:“跟我来吧!”

    他带着白浩穿过舞厅人群,来到一间包房前,敲敲房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白浩随他身后,也跟了进去。包房内乌烟瘴气,坐有十多名青年男女,从桌子上的酒精灯和泊纸来看,他们刚刚吸完毒。

    黑人青年在一位光头的汉子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后边听边看向白浩,等他说完之后,笑呵呵站起身,把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一把推开,向白浩招手道:“兄弟,过来坐!”

    白浩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刚让出来的空位置坐下。光头汉子二十五六岁,长得人高马大,超高一米九零,身上的肌肉高高股起,加上刺眼的文身,让人接近他时自然产生一股恐惧感。他此时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可是,白浩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个古德生性残忍,斗恨,他曾经亲眼目睹这人把一个青年的的手臂砍断,只因为那青年欠了他二百英镑。

    古德笑呵呵看着他,好一会,说道:“听说,你有生意要介绍给我?”说着话,亲近地向前靠了靠,问道:“多少钱的买卖?”

    白浩咽了口吐沫,说道:“十万英镑的白粉。”

    “哦?”古德听完,也暗吃一惊,惊讶道:“十万英镑的白粉?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怎么会呢?!”白浩笑道:“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这笔买卖介绍给你,我也要……”他故意没把话说完,嘿嘿地干笑。

    古德认识白浩的时间确实不算断,但之间接触并不多,其实,古德压根也没把这个来自中国的非法居住放在心上,倒是后经常巴结他,有时还主动帮他‘送货’、‘拉线’。现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脑袋一偏,古德撮撮光秃秃的头顶,道:“你想要抽成?”

    白浩道:“古德,这可是十万英镑的买卖,我抽千分之五,不算多吧?”

    “操!”那黑人青年眼睛一瞪,捏捏手指关节,怒道:“你想拿走五千英镑?”

    白浩耸耸肩,道:“如果你们觉得我拿的太多,那就算了,我可以到其他区找别的卖家。”

    黑人青年一拉背心,露出腰里别着的手枪,嘿嘿冷笑道:“我怕你走不出去!”

    古德摆摆手,示意黑人青年收起枪,搂着白浩的肩膀,笑道:“钱是小问题,好商量。不过,那个买家是谁?可靠吗?他一次性买这么多白粉,想干什么?”

    白浩道:“买家绝对可靠,是我中国的朋友,听说这里的毒品便宜,想买一些带回国。”

    古德眉头一皱,疑问道:“他能把毒品带出海关?”

    呀!白浩心中大惊,自己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还好,他反应够快,随即答道:“放在体内出关,他们有六个人。”

    “哦!”古德点点头,不疑有它。

    把毒品放到体内,是运毒常用的手段。一般都是将毒品用塑料袋封闭包好,再系上一根绳,由口中吞咽到肠胃中,将绳的另一端系在牙齿上,等到安全的地方,拉住绳子,便可以把毒品从肠胃里拽出来。另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毒品塞进肛门。

    “价钱你都和你朋友讲了?”古德又问道。

    白浩道:“我说他想亲自和你谈。”

    “好啊!”古德嘿嘿笑道:“让他带钱来谈!谈妥之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的。”白浩点头答应。

    古德又道:“地点由我来定,明天你等我电话。”

    “好的。”白浩连连点头,又坐了一些,闲聊两句,起身告辞。

    等他走后,那黑人青年问道:“古德,你真打算让他抽走五千英镑?”

    “呵!”古德哼笑一声,道:“五千英镑?我一分钱都不会让他拿走,交易时,就把他干掉。”

    黑人青年一惊,问道:“和我们做生意的那些中国人呢?”

    古德阴笑道:“一起干掉!反正是中国来的,杀了之后,尸体处理干净,没有人会来摘麻烦!”说完,他嘿嘿笑了起来。

    第二天,直到傍晚,古德才给白浩打了电话,告诉他,见面的地方在天桥下的停车场,时间是晚上八点。

    他所说的停车场距离经济学院不算远,位于地下,上面是立交桥,实际那里早已经荒废,经常有一些帮派在里面打架斗殴。

    古德带上3KING帮的人,早到了一会,聚在一起商议交易时动手的计划,等到八点整时,白浩来了。

    在白浩身旁,跟有一行人,点一下,刚好六位,古德和他那些手下相视一笑。

    双方接近之后,古德打量白浩领来的这六个人。在他看来,这六人的相貌几乎没什么分别,有的只是高矮胖瘦不一样。

    “你就是古德?”位于六人正中的谢文东用中文笑眯眯地问道。

    古德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头,看向白浩。后用英文翻译了一遍,不过他心里也奇怪,老大明明会说英语,为什么还用中文呢?!

    古德听完,不耐烦地说道:“我是!白浩,你问他,钱都带来了吗?”

    白浩如实翻译。

    谢文东笑吟吟地反问道:“你的货带来了吗?”

    古德向手下一挥手,一人递过来一只黑色皮包,他接过,拉开,从里面掏出一包白粉,在谢文东面前晃了晃。

    谢文东不客气,伸手道:“给我看看。”

    古德把白粉放过到皮包里,说道:“妈的,你还没有让我看你带来的钱呢!”

    谢文东大笑道:“钱,我没有。”

    白浩听完一哆嗦,惊讶地看着谢文东。后一笑道:“没关系,就按我的话翻译。”

    喘口粗气,白浩把谢文东的原话翻译了一遍。

    别说古德听完后心中火起,3KING帮的其他人也一各个面露怒色,将手放在枪把上。

    “妈的,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说着话,他又对白浩道:“你在耍我,是吧?”

    白浩惊慌失措,忙摇手道:“没……没……”

    不等他说话,谢文东仍旧笑眯眯地说道:“钱没有,但是,你的货我要了。”

    “我看你找死!”说着话,古德回手掏出手枪。

    他快,谢文东的速度也不慢,枪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中,对准古德的脑门。

    两人分别用枪口指着对方,古德凝视谢文东,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没有想到谢文东这个刚到英国的中国人身上会有枪,更没有想到他胆子会大到来抢自己的毒品。

    SKING帮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掏出枪来,而谢文东身旁的金眼几人早已经把枪拿在手里,小心戒备。

    “白浩,你竟然敢暗算我,今天我要把你剁成肉块!”古德气疯了,转头又对谢文东道:“中国猪,我们两人手里都有枪,可是你的人少,我的人多,真打起来,我不怕你……”

    “嘭!”古德话未说话,一声枪响,把他的话打断。

    谢文东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一枪把古德的脑袋打穿。

    这突然的变故,别说3KING帮的人没想到,连一旁的白浩也没想到,两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谢文东脸上笑容不减,眼睛眯缝着,啪啪又在古德身上补了两枪,笑眯眯道:“枪,不是用来说话的,而是用来杀人的!”说完,看都没看周围人一眼,转过身形,大摇大摆的向停车场外走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五行五人手里的枪也响了。

    “啪啪啪——”密集的枪声连成一片,在空挡的停车场,回音久久不散。

    白浩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抱住脑袋,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快缩成一团。

    当感觉枪声停止之后,他这才慢慢放下双手,环视左右,3KING帮那二十几人,竟没有跑掉一个,全部倒在血泊中。

    这……这就是文东会……?白浩张大嘴巴,看着五行五人面无表情脸孔,再瞧瞧谢文东那未走出多远的背影,心底突然烧起一团火焰。

    这就是文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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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是怎样炼成的2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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