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交锋?雨
云消雨逝，“福音”第八人，身居全球天位榜第五十四名，是当之无愧的大神级人物。
她身为气象法师，擅长调控局部地区的气候。她没有魔杖，但她不需要魔杖，因为大自然就是她的施法媒介和魔力增幅道具。她是全《乾坤》公认战略xìng最强的大神（当然不是说梦断关河那个变态），在群殴模式里差不多笑傲全球。
她的相貌很漂亮，被誉为是《乾坤》中第一美女（第一美男是“富士”的花月邪魔），引来无数的追求者和粉丝，即便在亚洲、欧洲都有很高的人气。许多电子游戏杂志评价其为“宅男女神”。久而久之，甚至有专门的粉丝团出现（因为数量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而云消雨逝本人却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出名，也没承认过哪一个粉丝团具有官方xìng质。据有心人进行人肉搜索，她似乎是耶鲁大学的一名在校生，读的是环境工程专业，不过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曾有大富豪出价二十万美元，只想和云消雨逝共进晚餐。
在“末rì交锋”之中，云消雨逝死守铁索山脉“钥匙山”上，坚持了两个半小时后牺牲，时值71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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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生灵玩家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不过是几百人。
连珠箭】！
致命毒刺一松弓弦，三枝箭矢便拖曳着蓝sè的光点，shè中一个牧师的后腰。在此时此地的混战中，想命中一个人要比想象中容易，但防守的难度也相对上升。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归西。《乾坤》真实地还原了战争，让人充分体会到“残酷”和“偶然”的意思。
将那个没有防备的牧师杀了之后，致命毒刺一扭头，发现战场边缘处出现一大群骑兵。他仗着靛蓝shè手的强大视力，看清楚骑兵的真面目，不由讶异：为什么成功突破障碍、奔袭艾亚洛提斯的死灵骑兵们，会再一次回来？
难道六月阳光失败了？！
这种感觉甫一生起，就急剧地加大重量，像秤砣一般压在致命毒刺心头。他虽然比超级汉堡王理智，但也打心眼里看重这一次的胜负，所以才将希望寄托在六月阳光身上——虽然自己根本就不想和六月阳光打交道。所有会长都不能像六月阳光那样出谋划策，也不懂得像他那样调兵遣将，更无法承担起关系全部死灵玩家胜负生死的责任。
没错，他们——致命毒刺深信所有会长都一样——就是这样，既妒忌六月阳光的风生水起，但又羡慕对方的才智和能力，甚至还有一丝丝耻于承认的崇拜。六月阳光是个讨厌的、令人生畏的家伙，同时也是一个……拥有领袖潜质的人。
所以，致命毒刺不希望六月阳光失败。他闪避着攻击，迅速向骑兵移动。比想象中好一点儿的是，骑兵们似乎没到丢盔弃甲的地步，奔走时阵型只是略有散乱而已。
“怎么样了？”一看见六月阳光，致命毒刺就问。
六月阳光让骑兵放缓速度，他本人则频频回首，似乎将很重要的东西漏在身后一般。他很不确定地道：“我想，我们陷入危机之中了。不过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对方被引诱进来——”
yīn云里传来轰隆隆的、低沉的雷声，就像是一个拼命按捺住脾气的老酒鬼准备咆哮。这怪异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抬头去看。下一刻，豪雨落下，雨水又快又多，在天地之间拉出一道道银亮的钢丝。无数钢丝遮盖了视野，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致命的是，这不是普通的雨水，而是高浓度的死气污染水元素而造成的酸雨！
毋庸置疑，这正是气象法师、云消雨逝的杰作！只要汇聚大气中的水元素，再使气温下降，就能制造出一场灾难！“灾难散布者”的称号，果然是名副其实！
战场上立时一片混乱。生灵玩家固然惨叫着化为血肉模糊的人形，可死灵玩家的灵魂之火也在高速消散！这酸雨所到之处，装备的耐久度也随之下降，好几个玩家手中的剑或魔杖都溶成废品了！
法兰吉的身体也在豪雨下嗞嗞作响，其体表先是出现坑坑洼洼的小血点，然后血点密集得开始连成一块块血斑，最后则融烂成一个个能盛放东西的血洞。防御力超高的法兰吉都落到如此田地，那只有中级实力的骑兵们更不必说，一个个都骨肉消融，和坐骑连成一团分不清彼此的烂肉。所有人的皮肤都溃烂、松脱，从肌肉上滑落，好死不死地垂挂着，就像一件亟需打补丁的破旧衣服。
面对此情此景，清沂痛心疾首。
他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云消雨逝是女玩家不假，是美女不假，是气象法师不假，但她更重要的身份，则是大神。一个大神的近战能力，真的会差劲到被清沂攻击得手吗？光是攻击得手的那一下，就足以让对方魔法反噬得不能动弹了吗？清沂没有深入思考这些，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得不容他思考。
现在回想起来，清沂就非常绝望。白头鹰请动云消雨逝，除了能运用强大的气象魔法之外，还能起到烟雾弹的作用——利用云消雨逝那近乎花瓶的形象来麻痹敌人。清沂不应该看轻对手，但他还是看轻了。如果当时他清楚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就决计不会继续让骑兵突破，而是加紧手脚将生灵玩家全部灭杀、再静观其变。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时间从来不能回头。
“全部人，回奥斯吉利亚！”清沂喝道。
娜芙策马赶上来，焦急地用马鞭指着尸骸湿地外面的万里阳光：“陛下，为什么不扭头杀出去，这样不是还有一线生机吗？”
“事态紧急，先听我的，等会儿再和你解释！”
所有玩家狂喝着“灵魂药水”，还往身上贴着“宝贝创可贴”，狼狈地在雨中前进。清沂坐在骑士冥土身后，对娜芙道：“中国兵法这样说过，‘围城三面，留其一面’，那看似生路的地方却是敌方指挥者最希望你踏上的死路。我们离开尸骸湿地的话，的确是可以避免这场酸雨，但是却失去了选择权，到那时恐怕有比酸雨更恐怖的东西在等着我们。现在只能将损失降到最小，只要回城利用建筑物避雨的话，我们还是能保存一部分有生力量的。”
“老板，看来对面的那人很厉害啊。就算你想诱骗他进尸骸湿地，他似乎也不上当啊，妈的。”沃特波勒?卡伦忧心忡忡地插嘴道。他和费马披着雨衣，很狼狈地共骑一头幽灵猎犬，跟随在白骨暴君的身边。这只幽灵猎犬的主人在三分钟前就被淋死了，想必已经尸骨无存。
“是啊，非同一般的厉害，鹰永远是最棒的猎手。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似乎把我的心思完全看穿了。对，他并没有小看我，但是也没有把我看得太过重要。这场战争……”
剩下的话，清沂没有说出口。
这场战争就是白头鹰随手而为之的一盘游戏，所以他看待得既不认真，也不轻率。他不一定要胜利，但一定要看到敌人被摧残、被蹂躏之后的惨象。此时此刻，白头鹰一定是笑得非常灿烂。
但你没有完胜，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我选择的不是跑向那条所谓的生路，而是选择隐忍、全速回城。在中国兵法的jīng要里，置诸死地而后生，限陷于绝境而后存。我就是要在死中求活，然后重整军队，以便再一次和你交锋。“胜负乃兵家常事”，这一次的失利，我以后要加倍向你讨还。
清沂这样想着，已经来到南城门处。可是和他印象中的不同……南城门明明是大开的、以便骑兵出击，但为什么现在却紧紧闭上了？谁关的门？
他下马，跑过去用力推门，却推不开，心里又是一凉。
有人关了城门
清沂颤巍巍地后退几步，一直退到能看到城头为止。他仰望着，雨水顺着脸颊骨滑向颈椎。城头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披着防雨的斗篷，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幸灾乐祸地笑道：“嗨，‘紫名者’，你是不是哭啦？”
清沂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语气来说下面这句话了：“‘尘埃’……八卦教主！是你关的门！”
对方正是能随意出入《乾坤》中绝大多数地方的、目前高居“福音”天位榜第五位的潜行刺杀者。他贼兮兮地笑了：“B可惜没有奖励！对啦，白头鹰让我转告一句话：‘当你选择离开奥斯吉利亚的时候，你的败亡就已经注定’。让我想想有没有别的话转告？好像有啊？又好像没有……”
懒得理会这自言自语的家伙（反正对方不能主动攻击自己），清沂让薛多帮助自己升上城头，然后迅速跑过这一段城墙，要从里面开门。这豪雨非同一般，全由云消雨逝的魔力控制而成，拥有远胜往rì的杀伤力；现在每拖延多一秒，便会有好几个死灵玩家或NPC死亡。
我本来打算回城整顿，但白头鹰，你居然把我这一步都算进去了！可是小伎俩只不过起到拖延作用而已，对大局毫无影响！只要配合城里的玩家（那些死后复活回城的），很快就能打开城门，迎接骑兵进城。你想看到我心灰意冷的模样，那是做梦！
当清沂再到城门的另一侧，心便凉了半截。八卦教主笑眯眯地看着他。
门洞里被巨石堵得满满的，而且数量是之前的两倍，约莫有十多吨。清沂可以肯定，这些石头底下根本没有“轰鸣雷管”，自然也无法被炸开。等到打开城门时，城外的人就全都死了，连娜芙、费马、沃特波勒以及法兰吉都……
雨哗啦啦地，似乎下得更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交锋?城
“好啦，我就不和你继续玩啦。后会有期。”
八卦教主对清沂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笑着消失在空气中。
清沂愣了七八秒的光景，然后疯了一样跑过去，开始搬运石头。薛多伸出十数条长长的yīn影手臂，每只手紧紧抓住一块石头就往后扔。薛多还给清沂鼓劲：“宿主，没事的，很快就行啦！”
清沂没有搭腔，只顾埋头清理。喀喇，他搬动石块时不知触碰了什么机关（绝对是八卦教主随手设下的），高处的石头如泄洪一样，将他淹没……
在奥斯吉利亚城外，一万五骑兵和三百人左右的死灵玩家正束手无策地仰望城墙。在从前，这数十米高的城墙是他们安全的保障，但现在却是巍峨险峻、不可逾越的阻碍。好多玩家绝望地坐倒在地，任雨水落在身上，然后哭起来。纵使是一个男人，在脆弱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泪腺的。
娜芙上前，高举马鞭，厉声喝道：“死灵兽骑兵，给我攻城！”
拖曳铁链的死灵兽聚在门前，不停地往前发动【冲撞】。砰，砰，砰！门板被撞得簌簌发抖，露出些微的一条门缝。但死灵兽骑兵们除了把门缝扩大十厘米之外，就再无建树了。
“怎么办？法兰吉会死掉的！”费马慌了神，一边帮大狗扯扯身上披着的雨布，一边朝沃特波勒?卡伦叫道。“让腐烂秃鹫来帮忙？”
“开玩笑啊你？！鸟类在这种天气根本不能飞行，一旦暴露在雨水里，不到两分钟就会彻底消散！就算能飞行，大狗这两吨的体重你倒是搬给我看看？！！”沃特波勒捋了一把头发，本想着将湿发里的水分给捋出来，没想到顺带把头皮也给捋了一片。他有些可惜地看着手上的毛发：“靠，一下子就中年脱发了。”
“你们吵死了！”一直心烦意乱的娜芙忍受不了，回头朝两位同僚暴喝一声，然后再用马鞭指着城门：“【集团冲锋】！”
死灵兽骑兵们后退一段距离，轰然撞在城门上。他们的【集团冲锋】就像是攻城锤一样，又将城门撞开少许。现在的城门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过，可惜门后有着密密麻麻、几乎不透光的石块。城门的门闩居然还没断，只是在撞击之下稍微弯曲了，属于弹xìng形变，此时又慢慢地将门缝收拢。
骑兵又一次撞上去，然后被反震得趔趄回来、摔倒在地。它们的肌肉撕裂，骨节也出现大小不一的裂纹，血管更是断得七七八八。如果它们不是死灵生物，说不定在第一次撞击时就已经被反震致死。
眼看骑兵们徒劳无功，玩家们都已经泄气了。有的玩家贴着墙根站着，试图减少身体的淋湿范围；有的玩家不死心地开始绕路，看看别的城门是否能打开。几位会长根本控制不住场面，超级汉堡王还差点和自己的会员打起来。悲观、不甘、绝望……种种情绪调和出的东西，比死气yīn云更复杂、更浓郁，重重地压迫着所有人的灵魂。
“胚体Ⅲ号”变化成一只大鸟，迎着风雨飞起来，各处伤口绽开，洒落好多黄sè体液。它伸出爪子，抓住法兰吉的躯体，但是根本提不起来！
“妈的，果然不行。”沃特波勒心焦不已，眼角酝酿了两颗细微的黑sè血珠，但他又很快擦去了。他看向城门：“什么时候能打开啊！”
骑兵们努力了许久，死了一批又一批。它们的尸骸铺在城门前，成为同伴的踏脚石。只是无论它们撞了几次都好，它们都无法撞开城门。
“废物！全都是废物！”
娜芙粗暴地斥骂兵士，用身体挤开一条路，来到城门前。她的头盔溶溶烂烂，脸上已被销蚀得可以看见脸颊骨，特别是那眼皮，都已慢慢烂开了，暴露出两颗硕大的眼球。她拔剑出鞘，骇然发动【突刺?丁香雨】！那剑光点点并没有发散开来，而是汇聚成一束丁香、刺入门缝中，将比人大腿还粗的门闩给刺断！
然后，她略微休息一下，收起剑，举起右拳……
突刺?丁香雨】！
戴着铁手套的拳头轰在城门上，一点儿也不复丁香飘雨的诗意与风情，只剩下**裸的暴力与血腥！城门被轰得又开了一些，门后的石头松动起来。
突刺?丁香雨】！
娜芙的拳头已经变形，想必掌骨已经碎裂成花生米大小了。但她抿着嘴唇，丝毫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只是等技能冷却完毕，便让拳头去得更快更急！石头堆发出喀喀喀的响动！
突刺?丁香雨】！
在连续不断的硬碰硬下，拳头已经成了烂肉，而城门上也出现好多个凹洞。当她停手时，整条手臂已经扭曲成一个怪异的模样，就像是被熏烤过而蜷曲似的。
“你疯了吗？”沃特波勒惊呆了。
“闭嘴，生活职业者！”娜芙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抬起拳头：“不打开城门，我们谁也别想活！我虽然不怕死，但是我希望报告书上的死因是‘战死’，而不是‘天气恶劣’！”
“这位小姐的脾气可真够犟的，谁也是娶了她，那乐子可大了……幸好咱是乡下人，配不上她……”费马咕哝道，他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胚体Ⅱ号”接到费马的指令后，扛起“亡者呼声”，瞄准门缝，发shè【污浊之球】，试图将石头打碎。
“胚体Ⅲ号”也上前帮忙。它挤入门缝中，然后化成一滩软体（倒有些像血肉史莱姆），渗进石头缝隙中。刺耳的切割声传出，石粉簌簌掉落，也不知它是怎样开工的。
轰隆！
娜芙一下就砸开两扇大门！而在门洞里与之四目相对的，则是身边yīn影飘舞的清沂。清沂看了一眼娜芙的右臂（那手臂已经毫无骨架、软得和章鱼触手仿佛），道：“进来吧！”
所有人jīng神都振奋了，拼命跑起来，你推我撞的。本来铁人一样很坚强的娜芙，被人cháo推来撞去，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动几步，终于不支，要软倒在地。一只白骨手臂扶住她的腰，却是陛下。
“辛苦了。”
娜芙仰脸，看着陛下的那张白骨脸，眼底忽然涌出黑sè泪水。因为眼脸被酸雨融化了，所以她根本无法忍泪。她吸吸鼻子，努力让声线恢复正常：“这没有什么。”
清沂勉强笑了一下：“能走吗？”
“可以。”
“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逞强了。那我们就在这儿避雨吧。”清沂可不打算让娜芙四处移动，瞧她那副模样，不消散在半路才怪。娜芙闻言，只好靠着清沂坐下。
法兰吉也被安置在一旁，它的头部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两个眼球慢慢成形，开始分出泾渭黑白。沃特波勒?卡伦和费马也坐在一旁，一个猛灌“胚体组织液”，一个用螺丝刀开始检修自己的器官（还拆得七零八落的）。
薛多：“今天真是本大爷与宿主渡过的最刺激的一天啊，呵呵。”）
骑兵们和玩家们都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有公会里的会长与骨干留在门洞里。他们的脸上虽然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毫不掩饰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首先，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清沂忽然开口道，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他已经变回人型，显得是那样脆弱、无力，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坐在yīn影王座上，而是靠着墙根坐着，毫无霸气：“我担任这场战役的总指挥，所以对失败负有全部责任。真的，很对不起。”
娜芙激动地道：“陛下！您……”
“我错误地估计了白头鹰的心理，我布置了错误的战略，我下达了错误的命令。我接连犯了许多次错误，最终导致战役失败。而大家的表现都很出sè，在这里谢谢大家的配合。”清沂笑得很疲惫：“我现在能给出的建议，就是放弃城市，撤退吧。奥斯吉利亚的钱，我可以一分不少地退回给大家。”
“撤退？不能反击吗？！”超级汉堡王跳起来。
“绝对不能。”清沂摇摇头：“白头鹰的后手层出不穷，我们必须得放弃了，留下来只会遭受更惨重的损失。我想，我只有这个想法是没猜错的。”
他话音未落，一阵阵令人牙关打战的呼啸声便自远空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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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玩家大本营。
公会会长们围着白头鹰，密切地关注着一切战况。虽然胜利还没完全到手，但几位会长都谈笑风生，已是稳cāo胜券。难道不是吗？有白头鹰在，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抬起望远镜，看看死灵玩家们鱼贯进入南城门后，白头鹰满足地叹了口气。他的倦态消失得无影无踪，神采飞扬。他拿起魔法通讯器，叫道：“投石机，发shè！”
命令发布之后，预设的投石机处嘭嘭嘭地震响。一块块巨石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大弧线，坠落在奥斯吉利亚城里，发出雷霆一样的轰鸣！城里瞬间起了漫天烟尘，连雨水都压之不下！
一位会长急了：“你干什么！我们需要奥斯吉利亚，可你却在摧毁它！”
白头鹰看也没看对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对面的城墙：“你看看这儿是哪里？这儿是死灵乐园，对一切生灵玩家有着50%的属xìng削减，呆得越久，我们就死得越快！你以为我们能和对方磨磨蹭蹭吗？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对方全歼！”
另一个会长喝道：“白头鹰！你之前不是还和我们说，这是一次天长rì久的消耗战吗？！既然我们都舍得消耗了，那你就保持原计划不变，为我们打下奥斯吉利亚就可以啦！给我停止投石机！”
“诸位资本家……”
白头鹰冷酷地指着自己：“第一，很不巧地，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将面前这个烂鬼城市从地图上擦去，而且我一秒也等不下去了；第二，就算我不这么做，对面那个死灵王者也会这么做，他的压榨能力比各位有过之而不及，就算将他打退，恐怕各位最多能得到一堆城砖。”
“那么合同呢？！你别忘记了，我们签订过电子合同的，如果你不帮助我们拿下奥斯吉利亚——”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为各位免费当苦工半年，随叫随到。”似乎在说到这种话题时，白头鹰的激情就已经消退了。他打了个呵欠，自言自语道：“比起和魔鬼打交道，还是和六月阳光打仗有意思。”
第一百三十三章：交锋?出逃
当看见巨石落入城中的时候，清沂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逃跑！
白头鹰肯定是这样想的：死灵生物躲在城市里避雨，那就一口气将城市给摧毁，来个瓮中捉鳖！没错，这才是你的风格啊，白头鹰！用jīng密严谨的骗术去主导战争，但却用儿戏一样的态度去结束战争！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当胜利者，没有人配当胜利者！
但你不会取得完胜的！只要我们全部逃回黑石山谷，那你就不算是完胜！
“所有人注意，放弃奥斯吉利亚，撤回白骨海洋！动作快！如果在半路上就死了，选择在‘等待之城’复活！”他费尽力气大喊道，也不指望有多少人能听见。但出于逃生本能影响，玩家们都从建筑物内出来，向城门跑来，或是就近找了地下水道钻进去。巨大的石块砸在地面上，将雨水溅得足有三四米高。
跑啊，快跑！清沂在心里为大家鼓劲，但是他没有带着属下第一个逃跑。“等待之城”的一众人等靠坐在墙根上，
“你呢？”一向寡言的不明不白这时出声问道。
“失败者没有资格抢先逃跑。我断后。”清沂道。
“无聊的自尊。”不明不白道。
呵呵，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比如努力，比如坚持，比如觉悟。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价值观开始改变，旧有的东西全被打上“无聊”的标签。长袖善舞是最好不过的能力，固执死板则是令相亲对象都要唾弃的属xìng；公务员、白领自然是人人向往，可工人却成了地位低下的代表。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很大程度是和金钱挂钩，能用钱衡量的东西自然是有价值的，比如医保、社保、公积金，比如股利、分红和提成。自尊？这玩意儿多少钱一斤？
清沂自嘲地笑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他的自尊除了让他嘲笑自己之外，就再无他用。如果这一战他能胜利，那倒还有自尊的资本；可此时此刻，他的自尊只能是“无聊”。失败者不需要自尊，需要消失。
“虽然很无聊，但是我很喜欢。”不明不白忽然又道，这才与会员一起离开。
清沂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家伙挺闷sāo的啊。这样想着，似乎心情就好了一点儿。好嘞，开始准备撤退的事宜……
“费马！”
“啊，在！”被点名的死灵修理匠赶紧举手。
“有办法现做一个‘费马飞艇’吗？”
费马环视了一下现场：“材料不够，我让‘胚体Ⅱ号’就近搜罗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交给你了！沃特波勒，有办法找来鸟儿吗？我需要它们来拉动飞艇。”
死灵调教师吹了个口哨：“不在话下啊老板！鸟类总有预测天气的本领，下雨前空气湿度会变重，所以夜幕游隼和腐烂秃鹫早早就脱离战场、去屋檐下避雨！如果再让寂灭渡鸦成群结队地在飞艇上空遮挡雨水，嘿嘿，我保证‘费马飞艇’能安全无恙地飞回‘等待之城’！”
“那就好。”清沂笑道。
黑刃回旋】。
黑sè飘带从影子里以一个波动升起，又迅速落下，而法兰吉的四肢已被卸下。这动作来得如此之快，谁也预料不到，谁也没来得及阻止。
娜芙啊了一声，惊讶地道：“陛下……”
“法兰吉的体重很成问题。削去四肢的话，差不多能减轻近一吨的重量吧。”清沂注视着不知生死的法兰吉，心里很难受。他以为自老不死的死后，他就不会再难受了。现在他才明白，人的一生要经历生老病死，更难受的时刻还会接踵而来、永不停歇。
“老板也是为了法兰吉好，不，是为了我们好。这我能理解。不这么做，我们别指望带走法兰吉。”沃特波勒长吁一口气，
“是啊，这就是所谓的苦冲吧。”费马也叹道。
“是苦衷啊混蛋”薛多差点没伸出两条手去掐死费马）
眼看着骑兵们都已经撤离，清沂也准备离开了。他最后看了城内一眼。那些他曾经奋战过的地方，一个个地被石头摧毁，变成瓦砾。轰隆，轰隆，轰隆，史迪奇团长的身影似乎也被击碎，散落在脑海深处。
当清沂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时，阳光明媚得让他只能躲在树荫下；但当他离开这座城市时，外面却倾盆大雨。
奥斯吉利亚，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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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白头鹰所料，死灵玩家就像是老巢被发现的耗子一般，一窝蜂地又从城门处跑出来。
“投石机，停止。”白头鹰又如此对“通讯水晶”的另一头道。他懒懒打了个呵欠，很随便地对各位会长道：“抱歉啊，我连你们也骗了，其实我并不打算摧毁奥斯吉利亚。为了避免敌人过早发现我的意图（他们的骑兵都经过军帐两次了），我没有把你们的全部攻城器械都推上战场。实际上预设的投石机只有十部，共计发shè了五轮，也就是只有五十发石弹shè在城市里。预计损失嘛，只有全城市的10%——15%，还在电子合同规定的合理范围内，我并没有违反合同呢。”
他耸耸肩：“也就是说，我不能为各位打工了啊，真让人失望。”
会长们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问道：“既然攻击力度不大，为什么死灵玩家会纷纷跑出来？”
“因为这是骗术啊。虽然很不想和你们解释，但既然收了钱，还是做一下启蒙教育吧。”不咸不淡地说着这样的话，白头鹰用手比划起来：“人类有的时候很坚强，但有的时候很脆弱。当某人中了一次又一次的埋伏后，他心理承受能力会越来越小，所以哪怕是一点点儿声势，都会吓得他上蹿下跳。看到灌木摇动都误以为是敌军（草木皆兵），这样的例子根本不罕见吧。我的做法，就是集中投shè南城门，因为死灵玩家们一进城后会就近躲在南城门处。一旦遇到袭击，他们是无法保持理智去判断攻势的，只能立刻选择逃命。”
“可是……死灵玩家逃命的话，岂不是不能将他们堵在奥斯吉利亚进行全歼？”另一个会长疑问道。
“各位会长难道忘记了吗？这正是赚取荣誉值的好时机啊！”白头鹰懒懒地起身，踩着拖鞋离开帐篷：“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合同结束，再见。”
当白头鹰消失后，一位会长压低声音道：“这家伙真讨厌！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算了，接下来的扫尾工作才重要呢。”另一位会长拍拍手，叫道：“我可要先动手啦！哈哈！”
“喂，不准抢先行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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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鹰走出营长，却没有撕开回城卷轴，而是慢慢走向战场边缘。
云消雨逝正和八卦教主谈着什么，但白头鹰一接近他俩一百米范围内，他俩便齐刷刷扭过头来。
“嗨，夏威夷男孩，这次又是你的胜利。”八卦教主热情地冲白头鹰打了个招呼：“我看到六月阳光的表情时，唉，他真教人可怜！”
“嘿嘿，至少我不会可怜他。”白头鹰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问云消雨逝：“怎么样？能按照我的意图做吗？”
“不要问我能不能，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云消雨逝俏皮地笑笑。她高举着手，一边维持魔法，一边还能讲话，真是闻所未闻。
“哼。”白头鹰也摇摇头笑了。“经验值涨了多少？”
“很不错，涨了4%。”云消雨逝喜滋滋地道。
八卦教主切了一声）
“大神的经验槽永远是那么恐怖。”白头鹰感叹道。
“所以排名才显得弥足珍贵。”八卦教主插嘴道，暗地里点明自己的天位榜排名是比云消雨逝高的，可惜另外两个人都装傻，没搭他的腔）
“好吧，现在可以停雨了。”
白头鹰这话一出，两个大神都惊讶至极：“什么？现在局势不是大好吗，为什么停雨？”
“停雨的话，好让生灵玩家上场，同时也给六月阳光设置最后一个陷阱。那家伙是彻头彻尾的军国主义者，他有着无聊的自尊，失败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耻辱。他心里一定是打算rì后和我算账。一旦停止下雨、提供给他一个相对公平的舞台，说不定他会转身继续和我战斗呢。”
八卦教主大汗：“你说得他和rì本人似的。”
“他怎么可能是rì本人，现在的rì本早就没有二战时的特xìng了，国民全变成了软蛋，国家沦为依附我们存在的弱小国家。哼，所谓的大+东+亚帝国，也是遭受了重创之后才变成了只有自卫队的二等公国啊。六月阳光那所谓的黄昏帝国，也会是同一个下场。”毒辣地批判几句，白头鹰忽然问道：“有‘扩音魔喇叭’吗？”
“啊？那种东西我俩怎么可能有。”云消雨逝讶异道。
“你可能没有，但他一定有。”淡淡瞥了一眼八卦教主，白头鹰道：“他刚才偷拿了一个。”
“你眼睛真锐利，当初怎么不选个弓箭手玩玩，说不定现在都能成大神了。”八卦教主闷闷不乐地从储物囊里掏出一个魔法道具，这道具的外型很像喇叭。
“我对打打杀杀没兴趣。”白头鹰拿过喇叭，调试一下，然后冲着奥斯吉利亚方向吼道：“六月阳光，你是垃圾吗？！不，你连垃圾都不如！你居然逃跑了！哈哈哈，大家听见了吗，那个向来喜欢虐杀别人的六月阳光，原来只是个贪生怕死的没胆鬼！你逃跑的姿态真让人作呕！快回去找妈妈哭诉吧！”
听见这个广播，生灵玩家们乐不可支，而死灵玩家则咬紧牙关。被指名道姓的清沂一声不吭，他什么都不想，只是拼了命的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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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妹子说，在某些百度贴吧里看见《亡者》被推荐或被提及。好高兴啊，毕竟作品又一次被肯定了～）
至今为止本书受过的肯定有：收到第一次打赏、收到第一张红票、得到书友的建议与意见、得到买断签约、有书友建了书友群、收藏数超过2200、屡屡上封推或推荐、群友们为我建了生rì祝福楼，等等等等。在这里感谢书友、群友、编辑、妹子以及父母。话说要是再多个贴吧就好了～虽然本人木有百度账号～）
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生物，你对他好，他自然会对你好。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吧。心怀感恩可不是只有《读者》上才看到的，大家现实中也是经常感受到的吧。现在想起来，一直都有很多人照顾我、关心我、善待我，真的非常感谢，但我无法说出口，似乎也没能回报什么。谢谢群管理员、洛，要加油写小说啊；谢谢群主暮归，希望我的书不会教坏你；要谢谢的人实在太多了，因此后面的省略，嘿嘿）
另外说一句……为什么大家都把《亡者》当成是yīn暗类的网游小说啊！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一本青chūn励志的校园小说嘛！你们没看见主角名叫“六月阳光”吗？！他和我一样是一个纯情正直的好少年啊，哪里yīn暗了！这本书满满的都是吐槽点啊，很明显是用来轻松与消遣的吧！）
薛多：“……”）
娑儿：“对啦，万圣节活动我可是期待已久的呢！～人气最低的那一位，说不定要从本书里消失啦，让我们悼念他吧！比如法兰吉叔叔！真期待呀！”）
法兰吉：“吾还没死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交锋?落下帷幕
当林格温尼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国王陛下。
陛下面带忧容，在床边站着，身体微微前倾。他一看将军醒了，眉头便松了下来，面容又一肃，变回那个克制的、威严的老皇帝。但林格温尼知道，陛下刚才确实是对他流露出一丝关心。这份淡淡的君臣情谊比任何财货都更有价值，它散发着激动人心的光辉，能让任何一个勇士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林格。”陛下道：“原来你的病情这么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知是这样，我就不对你做出任命了，唉……”
林格温尼想说话，他发现喉咙沙哑得厉害，也不知多久没喝水了：“我没事？”
“你的药被掉包了，幸好有冒险者中的医师对你进行救治，要不然……哼哼，那些歹人，好大的手段！”陛下有些愠怒，也有些悲哀：“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互相排挤，真是没救了。”
是吗……是贵族干的吗？
林格温尼忽然一愣：“陛下，您怎么到了前线！这里太危险了！”他撑住床板，刚要抬起上半身，心口就一阵郁闷，让他不得不停止这种剧烈的行动。
“没什么危险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陛下笑了笑，转身离开：“睡吧，林格。我去让医师来为你看看，军务就让别人代为处理吧。”
林格温尼望着天花板，心里的疑惑久久不能散去。
局面被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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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的步履沉重之极。
尽管雨水已经停了，但披风却吸足了水分，死沉死沉的，拖慢清沂的速度。他有时还会被自己的披风绊倒，若不是有权杖支撑身体，早就摔了个嘴啃泥。
而在清沂的护卫下，一艘“费马飞艇”摇摇晃晃地起飞。“胚体Ⅱ号”化作绳索（它身上的零件全部被拆除，让费马+眼泪汪汪），“胚体Ⅲ号”化为气囊。费马、沃特波勒?卡伦、娜芙以及法兰吉都坐在箩筐里。法兰吉的头部已经长回来了，但灵魂之火仍然没有起sè。不，应该说法兰吉的意志不知坚强到何等地步，居然到这个时候也还没消散。
拜刚才那通豪雨所赐，尸骸湿地已处处都是泽国。污泥鱼早就和泥水融为一体，食尸鬼也化为尸体，而“肉食者雨林”里的那些植物魔兽更是被淋得花叶凋零。浑身湿漉漉的死灵生物挣扎着前行，脚上沾满泥巴。
然而生灵玩家则很有斗志地追杀过来。他们状态大好，既没有被酸雨淋到，又能在死灵乐园里随意活动——云消雨逝呼唤起大风，将滚滚死气往铁索山脉吹去，以至于尸骸湿地里的死气浓度相当稀薄，对生灵玩家的削弱程度减少。
到了这个节骨眼，明眼人都能看出死灵阵营是惨败的。
虽然死灵生物是尝不出味觉的，但清沂嘴里发苦。其他玩家如同丧家犬地奔跑，每跑一步他的心就如同被割了几刀。他总感觉别人对他指指点点：“看，那人就是失败者，是他害得我们这么惨的。我们打了败仗，全因为他！”他不敢多想，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那些烦人的声音穿透脑膜，从大脑传到小脑，又从小脑传到脑干，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老不死的，你当初将王位传给我时，可没说过会负担这样重大的责任啊。
“哎？陛下您怎么不上船？”
“陛下！”
“老板！您这是做什么！”
既然云消雨逝往铁索山脉吹风，那么飞艇一定能更早地回到城市里。安全了。
清沂这样想着，然后转过身来，看着cháo水一样漫过来的生灵。他露出惨然的笑容，眼神却很安然，这是烈士才会拥有的、甘于牺牲自我的表情。无数白骨刺破泥土，向他身前一直涌去，仿佛是一头巨鲨上升至洋面、露出背鳍、划开波涛。
白骨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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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起望远镜端详一阵，白头鹰笑了：“我没说错吧，他果然回头了，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真是的，我还以为我一向引以为傲的眼光都出错了。”
“我看看。”毫不客气地抢过望远镜，八卦教主一看，也啧啧有声：“真的哎，他居然一个人跑回来送死？明明可以跟着逃跑的！”
“因为无聊的自尊心。失败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一定要用死亡才能解脱。可惜这只是表面形式而已——在网络游戏里谁都可以无限次地复活，他并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当他复活后，仍然是陷入低沉与颓丧之中。无可避免。”
“那他会不会想不开，然后自杀？”八卦教主嘴巴上是这么说着，但他的语气怎么看也是幸灾乐祸。
“很难说。我觉得不会。他放弃生命，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很自然地说出一句前后矛盾的话，白头鹰又打了个呵欠。“无论他想不想自杀，他都无可避免地活在心理yīn影中，再也生不起入侵的念头。这一点我很有自信，换做谁处于六月阳光的位置，也一定是信念崩溃得无法卷土重来了吧。”
云消雨逝喃喃道：“好残忍……”
“残忍？小姐，我打的可不是什么校园杯友谊赛啊。作为大神，一定能理解的吧……特别是在这个有着断的国度。”
八卦教主打了个冷战：“我靠！你没事干嘛提到断，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我感觉他就在附近！”
“你这是被害妄想症！”云消雨逝这样说着，却也情不自禁地左顾右盼，似乎被提到的那个人随时会出现一般。
没有理会两位大神的神经质举动，白头鹰继续道：“所谓胜利，就是要踩在敌人的尸骸上挥动旗帜，就是要用别人的头颅盛满美酒，就是要用敌人的血肉作为飨宴。如果没有赌上一切的觉悟，就没资格染指胜利。简括点儿来说，就是不择手段……哪怕自己被人嫌恶、被人憎恨、被人唾骂，也要取得胜利，这就是‘棋手’。”
“就算化身为恶魔也在所不惜？”云消雨逝笑了。她的眼底闪动着只有大神才有的光彩，那种光远胜她散发的彩虹sè光辉。
“听起来很像是六月阳光啊。”八卦教主也笑了，他贼兮兮的目光第一次转换成寒冷的杀意，若被他盯上一眼，说不定会起持续半个小时的鸡皮疙瘩。
“诚然，他有胜利者的资质，可惜遇到的是我。”很自然地说出这句略有些自恋的话，白头鹰还想说什么，便忽然听见一声枪响。
三人脸sè都是一变。
云消雨逝略有些愤怒地质问白头鹰：“我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这场战争只请了我与教主，不会再请任何一个大神？那好，我现在想请问一下，我现在听到的枪响是怎么回事？！那很明显是摇滚扳机的攻击！”
她越说越气，就差没对着白头鹰咆哮了：“你邀请我参战，我来了；你甚至需要我假装魔法反噬，我也配合了，但你怎么能再请一个大神，而且还没有事先知照？你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陪人演戏的人？你以为我是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佣？对不起我说句脏话……我他妈就那么廉价吗？！我叫云消雨逝，不叫麦当劳！”
八卦教主暗道：“又来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生气！女人真是好可怕！”）
静静聆听着、等待云消雨逝发完脾气，白头鹰才道：“我没有邀请摇滚扳机。对于他的到来，我一点儿也不知情。我可以用父母的名誉起誓，虽然他们也没什么荣誉可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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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
清沂不要命地往人堆里冲。现在仍逗留的死灵玩家就只有他一个了。对于这个能大爆的死灵王者，生灵玩家们非常有兴趣，以至于有大半是围着他打的。骑士作为肉盾上前，牧师作为nǎi妈殿后，弓箭手和魔法师作为火力手加紧输出，全都配合得井井有条。
很明显，几十个人围攻一个，死的一定会是那孤零零的一个。但清沂不在乎。他如果不拖住敌人，就无法保证属下的安全回归。他在心里祷告，因为根本没有宗教信仰，所以他只能向命运祷告。无论如何，属下是不能牺牲的。
砰！
一声清越穿云的枪响，震慑了清沂的灵魂。他听得很清楚，这是火枪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费马飞艇”已经下坠了一点儿，因为气囊被击穿了！察觉不好的夜幕游隼们开始燃烧灵魂，只为了加速！
砰！
又是一枪！一只夜幕游隼应声而落！清沂的心脏随着“费马飞艇”向下沉，如果他有心脏的话。他的眼前闪现许多画面，每个画面上都出现了他的属下。到底是谁在开枪偷袭！一定是大神，二转的玩家不可能有这么远的shè程！
砰！
“我+cāo+你妈啊！朝我开枪啊，朝我开枪啊！！！”清沂不敢再看天空，他的声音都在狂怒和无助中扭曲了。生灵玩家的攻击已经打到身上，但他毫无知觉，他只是不顾一切地进攻，将破绽暴露出来，似乎这样就能吸引偷袭者注意、代替飞艇受到攻击似的。
砰！
一只！一只！一只一只一只一只……清沂脑子里全是这个词汇，只因为拉动飞艇的夜幕游隼，被打得剩下一只了！尽管已到了如此危险的关头，但枪声仍然是不紧不慢的，似乎故意在折辱他、调戏他、嘲弄他！清沂忍不住想，枪声会响起吗？在什么时候响起？……这一秒钟的时间，清沂感觉像过了一个人生！他快要崩溃了！
然后他死了。
这死亡的一瞬间，他的jīng神消耗到极点，被系统强制退出游戏，十分钟内不能上线。他始终不知道，那艘“费马飞艇”的命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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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承认，我并不是故意要和投票作对，起初是打算让清沂胜利的，但想了想似乎失败更划算一点哎～那啥，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懂的。）
清沂：“这是哪门子的jīng打细算！”）
也很努力地为清沂出谋划策，但始终是打不过白头鹰呀。因为个人喜欢智战，于是安排了这一场战役。群友还拜托我别写砸了，不知写砸了没有呢？有哪些地方生硬而不合理呢？欢迎讨论！）
第一百三十五章：黑暗
清沂去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发呆。
他的眼皮很酸。他深切地感觉到疲惫。自从得知对面是白头鹰以来，他无时不刻都处于思考的状态中，构思一个个作战计划，这种jīng神状态比起用“轮转控制法”和“颠倒控制法”都要耗费心力。
但到最后还是惨败。就算反复回想多少次都好，清沂都找不出击败白头鹰的办法。也许正如八卦教主所言，当自己选择放弃城防、主动进攻的那一刻起，失败就已注定。如果自己没有冒进，那么这场战争只会沦为持久战。可是……如果是持久战的话，清沂还是会输。这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一切都无法改变。
所谓的罪有应得吗？
虐杀了孕妇之后，得到这样的惩罚？
但清沂并不相信报应，只不过失败让他的心有所动摇。或许……冥冥中真的会有报应一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是如果当时自己选择什么都不做，放跑高飞的妻子，是否就能避免今天的局面呢？没有这个可能。清沂很清楚，就算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将高飞妻子杀死。这样说来，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这就是命运。
xìng格决定命运，清沂的命运就是成为世界公敌。
这样活着还有意义吗？
清沂看看桌面上搁着的水果刀，不由联想到“割脉”这个词。他的脸sè苍白，但眼神却愈发明亮。不，我怎么可能会自杀？！我又不是犯罪者，我没有错！难道说因为这个世界敌视我，我就必须坦然地接受死亡吗？！做白rì梦呢吧！要是因为这种理由就放弃生命，那只是个懦夫和可怜虫！
一张血盆大口在眼前闪现，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清沂痛苦地抓住自己头颅，冷汗涔涔而下。又来了，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这种幻像！之前只是在现实中闪现，但最近居然在游戏中都感受到了！尖叫、疼痛、血的气味儿……每当血盆大口的幻像出现，自己总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东西，它们混合成一个回忆的碎片……但是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回忆！从小到大，清沂都没有见过那么恐怖的血盆大口！
是因为玩太多游戏了吗？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强忍着心悸与呕吐感，清沂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
光辉和荣誉属于胜利者，黑暗与孤寂属于失败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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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击败死灵生物的消息传来时，奥尔奎拉举国欢庆。
士兵们将盔甲和武器擦得锃亮，雄赳赳气昂昂地踏入艾亚洛提斯，做一个简单的凯旋仪式，之后才返回多路迪维斯。居民们夹道欢迎，为这些勇士叫好。姑娘们的眼睛闪闪发亮，让马背上的男儿一阵心痒。鲜花铺洒在道路上，被马蹄践踏出散不开的香气。牛nǎi与美酒被传到士兵面前，让他们灌满肚子。每行进一段路，便有士兵吹响军号，让胜利的消息传遍四野。小孩子们满脸崇拜地追逐着骑兵叔叔，早早地确立了长大后想成为的人。
老将军林格温尼坚持着带队，亲卫们拗不过他，只好让他上了马，只不过盔甲是绝对不能穿的。将军大人今rì穿的是一件朴素的白袍子（这显得他更瘦了），身板挺得笔直，神sè从容。他一边让马儿轻轻溜达着，一边向民众挥手，那模样就像是个难得露出笑容的严父。他背后是飒飒飘扬的奥尔奎拉军旗，那旗帜是那么高大，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
国王陛下也坐在一匹栗sè的骏马上，马匹身位与林格温尼平齐，这让林格温尼很是受宠若惊。虽然安乐已久，但陛下的骑术依旧没有生疏——奥尔奎拉的男儿怎么能荒废这门本领！他身披红sè天鹅绒大氅，穿一身轻便的衣服，显得既高贵但又雄姿英发。他和林格温尼将军都似乎年轻了十岁。
忽然，一个老婆婆从人堆里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几个亲卫连忙伸出手臂拦住，但又不敢太用力。老婆婆眼里含泪，张开干瘪的嘴：“陛下，死灵生物真的被消灭了吗？”
“是真的。”陛下这样说着，心里却担忧……那些邪恶的怪物回到铁索山脉的另一边，只不过是暂时销声匿迹，终有一rì会再度出现。
“那么，我们安全了吗？”
“是的，安全了！”摈弃掉不需要的心思，陛下笑道。
“安全了！谢谢您，陛下，谢谢！愿您长命百岁！”老婆婆激动地叫着，笑着，举起双手：“我们安全了！”
啊，自己怕什么呢？看看这些人民，他们坚强不屈，他们百折不挠，有了他们，奥尔奎拉才能强盛，才能屹立至今。奥尔奎拉的人民就是自己的后盾，因此，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充斥在国王的胸膛，让他鼓足了中气，大喊道：
“正义必胜！”
所有骑兵一愣，然后骄傲、狂热、兴奋地举起兵器，撑起一片钢铁天空：“正义必胜！！！”听见这可靠的呐喊，民众的欢呼声更热烈了，简直要将天都掀翻。
这一刻，光辉属于奥尔奎拉，荣耀属于奥尔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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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生物败退了，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听到卡尔子爵这句话，珀尔斯被震得目瞪口呆。但这位黄昏祝祷者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地笑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卡尔也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宽大的肩膀陷入沙发中。他活动着方下巴，眼睛注视桌面，思绪却飘向远方：“怎么说呢，白头鹰指挥得当，取得了几乎全歼死灵生物的战果，还夺回了奥斯吉利亚，将尸骸湿地再度转换为适合生灵居住的地域。现在林格温尼正带着军队凯旋而归呢。”
“那么陛下呢？”
“据事务官所说，陛下会在凯旋仪式结束后前往拉尔哈雷恩，视察重建工作。”
“拉尔哈雷恩？不是被幽灵船队袭击，然后全灭了吗？”
卡尔哈哈一笑：“你听谁说的？幽灵船队虽然可怕，但当时只对城市发出一炮、摧毁了几个街区而已，并没有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的本事。现实可不是传奇小说啊。不过炮弹炸出的冲击波和音浪实在太过厉害，很多体质差的居民当场毙命，这件事倒是真的。”
似乎觉得这种琐事没什么好说的，卡尔便很自然地转换话题：“我们说回林格温尼。他只是协助白头鹰进行布防，并没有主动权，在当天中午他本人更是因心脏病而昏迷、无法指挥军队。主将倒下后便是军心大乱，军队差点就自行溃散，更别提后来还要对死灵生物的骑兵进行佯攻了。幸好死灵生物们被吓怕了，不敢交战，反而主动跑回尸骸湿地，这样才能一举全歼。”
“看来那个白头鹰相当有才华。”珀尔斯微笑道，心里却焦急万分：神子大人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还说胜券在握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就一败涂地了？
“没错，也幸亏有冒险者抢了风头，不然林格温尼和军部就更有威望了。”卡尔计较的是另一些事。他习惯xìng地沉吟了一阵子，才道：“陛下为了收买人心，不惜亲自前往艾亚洛提斯，对病倒的林格温尼进行慰问，更是与骑兵们一起参加凯旋仪式。这姿态很明显，但根本没办法应对。”
“看来，贵族阶层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境地了。”珀尔斯评价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乱之后，说不得就要清洗一番，贵族就是那一头挨宰的肥羊。不过嘛……这对我们更加有利！”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封金sè信封，卡尔喜不自禁地将之拆开，递给珀尔斯：“你看，有人沉不住气了，要找我们商量了呢。”
珀尔斯先是看信笺最下面的落款：“萨姆?蒙哥马利？贵族中的大佬？”
卡尔笑而不语。
“尊敬的卡尔子爵：”
“因明天是鄙人生rì，故举办一个小小的宴会，特此邀请您光临寒舍。时间定为后天晚上七点。您可携带一名女宾以及几位仆从，如有美酒，便再好不过。”
“如能莅临，不胜荣幸。”
“您忠实的，萨姆”
看完后，珀尔斯将信纸原样折好，又塞回信封中，笑道：“篇幅很短，但内容很充实。看来，萨姆?蒙哥马利向您递出了橄榄枝，而明天的宴会也就是贵族的反攻前夜。”
“我很奇怪，他是不是找不到可商议的人了？居然找到我这个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价值。”
“请不要错误估计自己的价值啊，卡尔大人。也许您的爵位并不高、话语权也并不重，但您的资历却是没得说的。”珀尔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马屁。
“那倒是。爵位这种东西只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名头，有它没它，其实差别也不大。”卡尔探过身来，拍拍珀尔斯的肩膀：“珀尔斯先生，届时请陪我同去吧，我需要你。”
珀尔斯微笑道：“乐意为您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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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擅长写悲剧。我一向都认为，只有悲剧才能让角sè的灵魂升华，只有悲剧才能让人记住这个角sè。在这里引用《亡者征途》第二卷第一百一十七章“崇拜”里的话：）
没有做好直面悲剧的觉悟，就别跟上我的步伐。）
对故事情节看不顺眼的书友，你们可以自己设想一个更完美、更符合你们想法的情节，写得好的我会将之置顶于评论区（视为同人作品）；当然还有个更快捷的选择，点击个人空间，然后退掉《亡者征途》的收藏。强烈建议大家选择后者，因为接下来的故事中可能会有更加残酷的事情发生）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清沂会更加努力地战斗的——无论多少人离他而去，王者都不会认输！如果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他有一颗坚强的心！背叛？背叛？背叛？如果看到的都是背叛，那倒不如一个人走下去，你说对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孤独
今天是星期一，是上班的rì子。
清沂守着咨询电话，但还是没有接到任何投诉。新顾客的咨询倒是有几个，看来派发公司名片是有用的，渐渐地就开拓市场了。
下了班，清沂默默地回家。路上吹来一阵风，让他感觉到沁入皮肤的凉意。
秋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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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楼下，清沂慢慢地往上走。不知为什么，他很不想回家，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无论怎么拖拉，他都已经到三楼了，很快就接近顶楼——他的家。他的脸sè变得越来越差。
嗯？……清沂注意到，楼梯上淌着水，不，应该说整条楼梯都有水源源不断地流淌而过。他小心地踮着脚，又上了一个楼层，发现面前的门却是打开的。那是犹太女孩儿的屋子。犹太女孩儿就靠在门上，穿着一件小背心以及一条牛仔裤（裤脚是挽起的），臂弯里勾着拖把杆，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嘿，发生什么事了？”清沂问道。
犹太女孩儿瞥了他一眼，十分沮丧：“想洗澡的时候，水管就坏了，真见鬼！虽然打了电话，但修理工不知什么时候才来。唉，今晚还有约会呢！”
水管坏了？
清沂心里一动，想起上次在楼梯里撞倒对方的事情，便一脸义不容辞地道：“我来帮你修吧！”
“真的吗？”女孩儿一愣，喜出望外：“谢谢啦！你真是太好人了！”
随意应答着，清沂走进屋子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女生的房间。坦白地说，这室内环境有点乱，甚至比不上他自己的整洁。进门之后，正面就是走廊，能进厨房、卧室以及杂物房，那个门打开的应该就是浴室了；往右一看就是客厅，从桌面那没收拾干净的饭盒来看说不定客厅也同时兼任餐厅。平板电视与两个让人联想到巨人的音箱紧紧靠着墙壁，若是没有底下的电视柜，说不定两台价值不菲的音箱就要进水然后故障了。窗户是打开的，薄纱窗帘被秋风吹拂着，轻飘曼舞，一点儿也没有顾忌主人此刻的心情。地板上都是水，每走一步都得付出极大的决心和毅力。
然后……屋子里有只狗？！它是一条毛茸茸的吉娃娃，就趴在沙发上，活像是个毛布公仔！要不是清沂察觉这家伙动弹了一下，恐怕还注意不到它！
一看到这狗，清沂便寒毛直竖。他踮起脚尖，尽可能远离这只狗，小心翼翼地绕个大圈子。
女孩看得好笑：“干嘛？它很乖的，不会伤害你的。”
“难说。”清沂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那神情活像是被几十个史迪奇团长围攻。那狗还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摇摇尾巴。“别看过来，别看过来，别看过来……”
念着自以为有镇静作用的咒语，清沂慢慢挪到走廊，确认小狗的视线被墙壁遮挡后，他长吁一口气，恢复了jīng神。他大步走进浴室，然后看到满浴缸的都是水，而水管接头处水流shè得老高，有如小于连在撒尿。略一斟酌，他便对女孩儿道：“有没有工具箱？”
“没有。”女孩儿瞪大眼睛，非常无辜。
清沂耸耸肩，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好吧。那么，防水胶布总会有的吧？”
“没有……”
“没关系，那我回去拿吧。先关了总闸再说。”清沂将浴室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水龙头给扭紧，立时水就停了。
女孩儿兴奋地问道：“这样是不是就修好了？”
你要多没常识啊！清沂翻了个白眼，道：“还没行。关了总闸只是为了防止继续漏水，但这样你也没办法洗澡，甚至没办法使用浴室里任何一个水龙头。稍等。”
上楼回到家中，清沂挑了几样需要的工具，便又嗵嗵嗵地走下来。女孩儿果然很听话，呆在浴室里一动不动地等他。
“真让人惊奇。你居然会修水管！”女孩儿看清沂忙乎，不由赞叹道。
“我可不觉得这是夸奖。”清沂咕哝道，手里不停。
女孩儿乐了：“嘿，你真是个不错的家伙。以前我还总觉得你不近人情，甚至有些乖僻，但是你也有出人意料的另一面嘛！我叫朵拉?沃尔威兹（原型为《生活大爆炸》里的Penny），你呢？”
“张清沂。嗯，张是我的姓氏。”清沂起身，问：“好了，亲爱的小姐，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帮忙的？”
“啊，有！储物室的灯泡坏了，但我不会换，所以晚上都不敢进去；厨房水槽好像堵塞了，怎么弄也疏通不了；还有客厅的窗户不知怎么，根本关不上，经常自动打开；还有……”
清沂翻了个白眼。噢，上帝。这种人怎么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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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再次回到自家门前的时候，清沂都已经比往rì晚了一个小时。他拿钥匙想要开门，听见格林太太温和、友好的嗓音：“孩子，刚才你去做什么啦？”
“如您所见，帮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处理家务。”扬扬手里的扳手，清沂反身笑道。
“噢！这真让人意外，第一次看见你帮助除我以外的其他人！这事儿我们得好好聊一聊。吃饭没有呢，小伙子？”格林太太将门打开，展现出充满明黄sè亮光的屋子内部：“我猜你一定还没有吃饭！”
虽然清沂已经在下班后买了三明治，但此时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像中了**术一般答道：“是没吃饭……”
“那还等什么？今晚又有你最爱吃的腌小黄瓜！”
自工作以来，清沂就很少来格林太太家里吃饭了。虽然今天需要他在厨房帮忙，但他求之不得。一旦想起腌小黄瓜，他的舌下就源源不绝地分+泌+液体。
今rì的主菜是熏肉拌土豆泥。虽然它是家常菜中最普通的一道，但清沂百吃不厌。别的不说，光是那可爱的外形就让人食指大动了。土豆泥绵软得就像是一团云朵，放了少许nǎi油，尝起来有种自然甜味；再加上恰到好处的盐和胡椒粉，味道绝不单调，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吃掉满满一盆。熏肉有如火腿般呈漂亮的红sè，它们散发着烟熏类食物特有的香气，钻进人鼻子里，挑逗着嗅觉和味觉神经。
青菜类的，则是橄榄油煎西兰花。这道菜当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西兰花齐整整地摆在有花纹的碟子里，显得很jīng致，也很秀气。橄榄油的清香完全不输熏肉的香味，它们带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西兰花爽脆鲜甜，咬在嘴里**有声，据说它还是蔬菜里最有营养的。清沂其实并不爱吃西兰花，但就是因为这道菜而改变观点。
甜点是枣泥布丁。rǔ黄sè的布丁上浇了一层厚厚的枣泥酱，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才吃得到的东西，但一望就给人以奢侈感。清沂先用勺子捅了一下，欣赏布丁颤巍巍晃动的样子，才开始品尝。布丁很软滑，几乎没有摩擦力，带着nǎi香味一下就溜入喉咙里。虽然对于清沂来说，这道甜点未免太甜了一点儿，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将之吃干净。
佐餐的小食，自然是清沂心中的无冕之王——腌小黄瓜！望着它的时候，清沂两只眼睛都在放光，让格林太太笑话了一顿，说他就像是饿狼。
“这种吃相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呢。”格林太太道，眼里都是溺爱。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打算谈恋爱。等三十岁再说吧，现在还很早呢。”清沂说完，又继续狼吞虎咽，嘴边上沾了土豆泥。
“哦？朵拉也不行吗？”
清沂咳嗽几声，差点没噎着。他拿过一张餐巾纸，边擦嘴边笑道：“格林太太，想不到你也喜欢八卦？我今天才是第一次和她交谈，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准备深入交流一下？实话说，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儿，xìng格外向，为人活泼大方。”
“不了。我没往那方面想过。”清沂摇摇头。
格林太太又问：“那在工作中交到朋友吗？”
清沂仰头想想：“如果说每天一起吃午饭的算是‘朋友’的话，那我有好几个朋友。”然而他眼里又有一些迷茫：“不，也许我是以管理者的身份和他们共事，对他们友好只是为了方便新制度的推行……这到底算不算朋友呢？”
“又用功利xìng的想法去猜度别人心思了吗？”格林太太一副“天哪看看这个小老头”的表情：“说实话，职场里的人际关系要比生活中更复杂一点。在rì常工作中你们是上下级关系，但在私底下，当然也能成为朋友。我觉得当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并谈天说地的时候，就可称得上是‘朋友’了。”
清沂笑笑：“这样说的话倒也没错。”
格林太太为清沂倒了一杯nǎi茶，又问：“张，你的学业已经结束，是否该回去了？我是说，回中国？”
“我不想回去。”清沂的脸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绽放笑容。“当然，签证是个问题。我办理的是学习签证，目前处于实习阶段，仍被视为进修商业管理，不需要立刻离开美国。等到强制遣返时再做打算吧。”
格林太太还想坚持：“可是，你的爸爸——”
“我记得您说过，您和格林先生的结合是被长辈反对的吧？如果当初格林先生听爸爸的话，那么您就丢了一份幸福哦。所以，这一次我也不想听爸爸的话。”
清沂低头，注视杯子上的氤氲蒸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常含泪水
饭后，清沂帮格林太太收拾餐桌。他瞥了一眼客厅茶几上的糖果罐，随意问道：“格林太太，万圣节快到了，是不是？”
“哦，你真是后知后觉！我以为你要到圣诞节才意识到这一点儿呢！”格林太太打趣道。
清沂尴尬地摸摸鼻子。万圣节对于他来说是最没意思的节rì，除了要送出一些糖果之外，什么也得不到。
“张，你是不是不想回屋子？”格林太太用抹布擦了擦手，问道。
老人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清沂只好点点头：“暂时不想回去……”
“那好吧，来，帮我找一下老花眼镜，《生活大爆炸》要开始了！”格林太太兴致勃勃地拉着清沂坐到沙发上。
清沂翻了个白眼。噢，该死，是喜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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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清沂回家、关上门的时候，他也忍俊不禁，只因为他老是不自觉地回想起《生活大爆炸》里的台词。他觉得自己笑得好似神经病。
然后，清沂的笑容慢慢褪去，就像是人皮从血肉上剥离一般。无论如何，现在的自己再度是孤单一个。本以为自己的心够坚强，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但现在身处这间空屋，很明显地感受到孤寂。
自己的心，变得弱小了……既学会寻找安慰，也学会逃避问题。难道不是一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就想和格林太太谈心吗？难道不是害怕上线后面对残酷的事实，才死也不想回家吗？
清沂走进房间，注视着电脑与全息头盔，犹豫许久，才打开电源。他看着屏幕，心里却希望公寓忽然断电。
嗯……先看看论坛吧。清沂这样对自己说道。
论坛上的新置顶帖，自然是《奥尔奎拉的胜利》，发帖人是八卦教主。除了此次战争的游戏视频之外，他还很慷慨地将白头鹰、六月阳光的战术布置给分享出来，让人随意评价。清沂连忙关掉了这帖子，他怕自己心里会滴血。
另一篇帖子就是《白骨暴君的图鉴》。该帖子里汇总了六月阳光的属xìng、装备以及爆出物品（重点就是这个）。玩家们都很感兴趣，因为六月阳光毕竟是第一个被杀死的死灵王者。爆出物品如下：黑红泪滴（第一次被爆时）、圣骨、灵能火花、白骨护符。
黑红泪滴：这是只有死灵生物才会流下的眼泪，其中凝聚了强烈的死气。可用于生活职业（炼金、制药、锻造、附魔等的原材料），可用于战斗职业（死灵系魔法的施法材料）。
白骨护符：由白骨暴君的灵魂jīng华凝结而成。智力+2，受到骷髅类怪物攻击时，伤害减少40%。死亡时可以选择损失当前等级的50%经验值原地复活，每三天能使用一次。在死灵乐园里，环境削弱固定为35%（放在储物囊中即可生效）。
又大爆了啊，不过幸好没把“死灵王者的意志”这种东西爆出去，否则自己有得头疼了。清沂看完这篇帖子，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平静。
好吧……
清沂戴上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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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沂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身处“等待之城”的复活点——凋零之树的小墓场。施劳德?布雷面带冷笑地站在面前。
“晚上好，亲爱的陛下！我想我必须和您谈谈，有关任务的事情。”
“好的。”清沂有气无力道。
“在之前，您成功打下了奥斯吉利亚，我也如约给您任务奖励。但是，商人最重视的是到手的利益，而不是只能看一下就了事的临时展品。您懂我的意思吗？我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失去已经到手的资产——虽然那名义上是您的资产。要是下一个任务您也随便打下一个国家，然后再将之拱手相让，您依然能得到我的任务奖励，可是我呢？我得到什么？因此，您违约了。”
“我没有故意钻任务漏洞。我也是真心实意想保住奥斯吉利亚的。”清沂辩解道。
“噢，噢，噢，无辜的、可怜的陛下啊！”施劳德轻轻摇着头，看着清沂，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事实上，您就是违约了。我不会收回任务奖励，但我要对您实施惩罚。还记得任务失败时会怎么样吗？没错，要么付给我20万金币，要么失去一座城市。能让您二选一，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太仁慈了，真的。”
施劳德?布雷的惩罚正是系统避免玩家钻空子的措施。假如清沂花钱从生灵玩家处买来一座城市，等任务完成后再卖回去，这就属于一种用非游戏手段来钻空子的行为，必须制止。事实上，清沂只能选择支付20万，因为他舍不得放弃现有的任何一座城市。白雪城、艾辛格、“等待之城”都是罗伯特留下来的宝贵遗产，清沂绝不会将之托付给任何人。
但这样一来，当初卖掉奥斯吉利亚所赚的钱就没有了。清沂明明还答应各位会长，要将钱（39万金币）一分不少地退回的，现在可怎么办？在游戏中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钱啊？难道说，要将现实货币投入游戏中、兑换成电子货币？现在的20万金币等于2万美金，也就是近17万人民币。需要投17万人民币进游戏吗？
清沂有些茫然。
他虽然有钱，但从来不将钱投入游戏，总想着用自己的游戏本领解决一切。他认为，网游是一个相对公平的竞技场，用现实中的资源去占得优势，是一种非常可耻的事情。正因如此，他建立城市时才向施劳德?布雷求助，才能得到很多可供赊欠的物资，最后还落得受人掣肘的局面。这算是咎由自取吗？
“陛下？需要我帮您做出选择吗？”施劳德?布雷笑着问，将清沂的思绪唤了回来。
清沂挥挥手：“我决定了。你去库房提取20万金币吧。”
施劳德马上鞠躬：“您真是太慷慨、太大方了！要是每个顾客都能像您一样，那就再好不过了！那我先离开了哦？”他口头上这样询问着，实际上已经开始向库房跑去了，动作跟嗅到鱼腥味的猫咪一般敏捷。
然后，清沂默默起身，向手工作坊走去。
然而手工作坊里，不见那个矮矮壮壮的身影。所有的炉子都停了，帮工们麻木地站在原地。这座昔rì充满活力、热火朝天的作坊变成而今的模样，让清沂有种陌生感。
陌生感过后，就是一阵淡淡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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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一位尊敬的大人！小店能迎接您这样的大人物，真是……真是……真是欢迎光临啊！”
“谁说我只会修皮鞋的！我会是最好的工匠大师，一定会的！”
“当然不能了，大人！只有钢铁，才是男子汉的象征啊！”
“陛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那当然，我手下的都是男子汉，随便哪个走出去都是顶天立地的铁匠大师！”
“就算不行，只要我努力，也一定行！我是男子汉费马，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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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眼眶发热。死灵生物怎么会发热呢，一定是错觉。
漫步到兽巢时，清沂的心更是被揪紧了。往rì那个可靠的身影已不知所踪，那鲜明的红sè爪印也慢慢被冷风所抹去。野兽们靠在一起，呜呜悲鸣着。听见这呜呜的声音，清沂更是受不了，他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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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法兰吉，主人。”
“吾铭记于心。吾会在下一次进阶时有所成长，请您拭目以待。”
“吾不是牲畜。主人说，吾是战士。【三重苦刑】！”
“主人，吾……吾太无能了！吾不配做一个战士，吾不配，吾不配，吾不配啊啊啊啊啊！！！！！”
“主人，吾让她逃了。”
“当然能。吾还没死，就还能战斗！”
“主人的耻辱，吾rì后定当为您洗刷！”
“没关系，尽你最大的手段来对付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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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着过去的片段，清沂悲从中来。他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法兰吉曾多少次力挽狂澜，记不清法兰吉曾多少次伤痕累累。被黑sè锋锐砍断腿、被火眼巫婆烧得浑身水泡、被芝诺砸断脊椎骨、被史迪奇团长切开脸颊以及打碎颈椎……那么多的痛苦，这只大狗都坚强地忍耐下来，它的意志力不是钢铁，而是远超钢铁！
或许……就这样死去的话，倒也不错，最起码在以后的rì子里再不用承受痛苦了。这个战士已经走完它光彩而辉煌的一生，相信它，它，它也是再无遗憾了……
清沂慢慢走进斗兽场。果然也是一样，斗兽场里再也见不到那个说话放肆的人。观众席上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这座建筑物里本来就不该有人。
沃特波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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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别摆出一副提防坏人的表情嘛。我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的哦，小哥儿。从白骨海洋中部来吗？”
“我喜欢这个地方，现在赶快来谈一下吧，老板！”
“老板，心领了，用惯了老东西了。”
“啊，死了，因为是废物嘛。不管它了，反正想养几只就能再养几只的。”
“好吧……就算打死了也还能送去手工作坊、变成死灵兽，我一点都不可惜，真的，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可惜的……开始……”
“死过一次的人，是不会怕死的。老板您还犹豫什么？要放在以前，您早就单枪匹马往对面冲了！”
“老板！路上小心，我随后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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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木然地迈动步伐。
为什么当时不坚持把属下遣送回“等待之城”呢？不，为什么要发动狗屁战争呢？真以为在战争中就光是自己杀死别人、而别人不会杀死自己吗？！多么无知啊，张清沂！你下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向生灵玩家开战！要是不开战的话，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所有属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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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忠诚的仆人、丁香骑士娜芙在此觐见。”
“陛下，我的军队在哪里？”
“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老娘就是你们的军法官，老娘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谁敢给我违反军规，我非把它吊在阳光下晒三天，三天没死那你以后打我耳光都没事！”
“我的灵魂之火，将为陛下而消散，这是一个骑士的觉悟。”
“陛下！您为什么要瞒着我！当时我真以为您是个昏君！既然您打算进攻，就应该事先和我配合才对吗？！难道我不值得您信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可辞去指挥官一职！”
“向前、向前、向前！！！别给我停下啊！谁敢停下，我就杀了他！”
“逃跑？……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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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城主府时，清沂忽然想起一句诗……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那是因为，爱得深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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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今rì一更）
（十二月一rì快到了，谢谢妹子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惊喜
“爸爸，我要爸爸，呜呜呜……为什么爸爸不见了啊，呜呜……”
一踏入城主府，清沂便听见娑儿的哭声。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死亡之后就一直处于下线状态，这样娑儿就看不见他，自然会误以为爸爸死掉了，不哭才怪。一想到这儿，清沂连忙闯入议事大厅，高叫道：“我回来了！——什么，你们都没死？！”
议事厅中只有娑儿是坐着的，其余属下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她在哄，娜芙、费马、沃特波勒都赫然在列。连克拉薇索儿也赶回来了，不在场的只有死灵谍报专家、黄昏祝祷者以及红魔猎犬。
“陛下，您回来了！”一向矜持、稳重的老总管乔恩特微微鞠躬，面带笑意，这次也很好地控制了激动的情绪：“我这就去拿红茶——”
清沂已经冲上去，狠狠抱住老总管。老总管一惊，苦笑道：“陛下，您身份尊贵……”
“管他呢！”清沂松开老总管，又用力拥抱剩下的属下，喊着他们的名字：“娜芙！费马！沃特波勒！斯特润姆！帕特拉大师！乌母！小薇！还有……我最最亲爱的闺女儿！”
娜芙脸sè很难看，大概不希望身子被男人碰到吧；永久守寡的乌母也很淡然，跟木头人似的。而娑儿被清沂举得高高的，她当即破涕为笑，小鼻子抽抽：“讨厌，爸爸总是会吓我！不理你啦！”
“爸爸不会再吓唬你的啦。在这个世界，我是不死的！”清沂亲了一口娑儿，内心舒畅：“能再次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当时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那个开枪的人居然不攻击了！”费马嚷嚷道：“真奇怪，他明明有机会杀死我们的！”
是大神的自尊心在作祟吗？清沂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问：“大家没事就好。法兰吉呢？”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大家都呆呆地看着清沂。斯特润姆扭过头去，逃避清沂的视线。察觉众人情绪微妙的转变，清沂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追问道：“嗯？法兰吉呢？怎么都哑巴啦？”
“大狗的情况很严重……”沃特波勒道。
“灵魂之火还在燃烧吗？”清沂心一凉，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衡量一个死灵生物是否“活着”的标准，就是灵魂之火是否持续燃烧。如果法兰吉的灵魂之火仍没有消散，那么清沂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会让它继续活下去，反之，则只能节哀顺变了。
沃特波勒还是摇摇头：“不，情况比消散更恶劣……老板，您还是亲眼看看再说吧。”
比消散更恶劣？
莫名的担忧和害怕缠绕在清沂心头，就像是一层挥之不去的yīn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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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炼金实验室。
法兰吉泡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全身都浸在“胚体组织液”里。它全身上下完整无缺，但却一动不动。在清沂的【灵魂之眼】中，法兰吉的灵魂之火已经消散了。
但是……
不到两秒，火焰又点了起来！
清沂正要高兴，但灵魂之火又自行熄灭了。这情况太过诡异，就好比心电仪上本来只显示一条直线，但那直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个波动。法兰吉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谁都说不准。
“果然很严重啊。大家都没办法吗？”清沂望向属下，但是大家都摇摇头。
斯特润姆道：“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事情。法兰吉先生受到太过严重的创伤，本应消散，但却又靠着意志力苟延残喘。如果在一具尸体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以说它是不甘死去而复苏的僵尸，但是在一个僵尸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本已死亡过一次的死灵生物，如果损失了全部灵魂力量，那只会是永永远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灵魂之火怎么可能死而复燃？如果能做到这一步，那么法兰吉先生就是超越了生灵生物与死灵生物的、能尝试着达到永生的存在。”
他又补充一句：“嗯，当然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法兰吉先生恢复神智的前提上。”
“不，大狗的灵魂力量也许并没有全部消耗干净。我提出另一个假设。”费马立刻接过话头：“众所周知，每一个生物的灵魂都是定值，随着岁月的逝去，灵魂一直散发、消失，而不会慢慢壮大。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某个生物死掉了，但那只是他**的衰亡而不是灵魂的衰亡；当它变成死灵生物时，它并不能完完整整地获得灵魂本源，只不过是继承了生前没有用完的灵魂力量。所以，死灵生物往往是比生前要弱小的。”
“正因此，死灵生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在死灵一族里，无论多强大的存在都会有耗光灵魂力量而消散的一天。那时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沃特波勒也插嘴道。
清沂做了个暂停：“打住，打住，先生们，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想听科普，请长话短说。”
“好的。正如人体会将多余的营养储存为脂肪一般，死灵生物也可能将灵魂力量储存在体内，形成结晶体。比如‘灵魂宝石’，比如‘死灵王者的意志’。所以大狗的灵魂本源是被敌人粉碎了，但它体内还有残留……”
“不，不同！矮子，你可能没有详细了解清楚。”斯特润姆见缝插针地道：“法兰吉先生目前的情况不是‘消耗过量灵魂力量’，而是‘不知死活’。按照你的说法，只要为它补充灵魂力量就能唤醒它，可是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把库存的两百多支‘灵魂药水’都注shè进它体内了，但一点儿用也没有。”
清沂差点要发火了。他不停对自己念叨着“能有容人气度的才是一个合格的死灵王者”。他没办法不生气，谁见过现实世界中一大堆医生不去救人而是在病床前讨论病情？法兰吉随时都会死去啊！可为什么这帮属下似乎并不着急，甚至还开学术研讨会，显得是那么的……
没有感情？
清沂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这句话：死灵生物是没有感情的存在。他不生气了，相反，他对属下们有了一些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似乎一直不曾了解他们。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不为人察觉地（甚至不为自己察觉地）退开一步。
一个疑问在他心中深深扎根：死灵生物到底是有感情呢，还是没有感情呢？
他一直以为，身边的死灵生物还是残留了感情的。他们会守望相助，他们会互相爱护，他们就像是一个团结和睦的大家庭。但事实或许不是这样。沃特波勒会随意鞭打死灵生物，斯特润姆也能无动于衷地将骷髅兵拿去附魔，法兰吉更是要以骷髅兵为食……对待敌人与自己人，死灵生物的做法都没有两样。
在死灵国度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尊敬和蔑视。“以强者为尊”的观念深深植根于死灵生物的灵魂中，没有人愿意搭理弱者，交流与合作只能建立在“双方同一水平”的基础上。失去康复可能的法兰吉，将会失去别人的尊敬，沦为下一个实验品。
对自己人也冷酷的军队，才是能对敌人冷酷的军队。那么，对自己人也能残忍的种族，他们没有理由不成为世界公敌。
清沂忽然毛骨悚然，因为长期以来盲目地相信属下们，以至于觉得属下的行为相当自然。他把自己代入到死灵王者这个角sè里，杀死敌人、践踏信仰……他做了一切死灵生物该做的事情，但到头来，他都没有认清死灵生物的本质。死灵生物是一个代表着“极度自私”的名词。尊敬强者是为了活下去、践踏弱小也是为了活下去……就连向王者效忠，也是为了活下去。经历了死亡的痛苦后，每一个死灵生物都舍弃了感情，因为“感情”对于生存来说毫无意义，甚至会有妨害。正因如此，斯特润姆和费马才能很自然地无视随时可能逝去的法兰吉，反而在一旁展开激烈的争辩。
没有感情，也就意味着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妒忌”、没有“悲哀”甚至没有“遗憾”。难怪历史上的死灵帝国全都如流星般一闪即逝。这种崇拜力量、崇拜强者的根xìng，导致死灵帝国拥有着一脉相传的畸形政治架构，到最后只能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嘿，两位，大狗具备你们说的两种症状，也许你们两者说得都对呢？”沃特波勒?卡伦出来打圆场：“它虽然身体里拥有灵魂力量，但是两百支‘灵魂药水’可能还不够点燃它的灵魂之火？要知道战斗职业者与我们是不同的，灵魂消耗非常大。在我看来，这种特殊情况与‘变异’是很吻合的，说不定大狗正冲刺英雄级，所以需要大量的灵魂力量，但因为储备不足，灵魂之火只能忽明忽灭。”
“冲刺英雄级？！！！”费马和斯特润姆同时喊叫道：“对啊！异变体是最不可思议、最不能用常理衡量的东西，假设法兰吉正处于异变状态，那么一切看似矛盾的问题就都说得通了！不过，它真的已经强大到能向英雄级突进的地步了吗？！”
沃特波勒肯定地道：“某种人就是要在死亡线上多次挣扎，才能逐步突破自己极限，爆发所有潜力。我的【残酷调教】也正是基于这个原理，从一次次死斗中筛选出拥有变强天赋的家伙。”
“当务之急，是帮法兰吉充能，对吧。”清沂打断属下的讨论，然后转身离去。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深地讨厌“自己是死灵玩家”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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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网站看了几条书评，有一个说本书是干草，有一个说本书是干粮。万幸，没有变成毒草，当真万幸）
这几天各种状态不好，所以稀里糊涂地写下这一章。当然，从某种意义来说，这章或许不赖？）
我一直尽力将各位NPC塑造成各有xìng格、各有喜怒哀乐的角sè，我也以为他们会是清沂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但是，我发现了——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死灵生物拥有极大的劣根xìng。他们崇尚武力，四处征战，就像是一群法西斯分子。不，可能好一点儿，是没有种族歧视的法西斯分子——当然本质上都是该遭受审判的。因此白头鹰才称清沂为“军国主义者”吧？当主角偶然地人xìng回归，他发现自己与属下格格不入，这样的情节设置真是讽刺——标题也很讽刺——啊，就连我这个写手都没想到呢）
我妹子就很不喜欢这样的情节，当年路飞和乌索普互相冲突的一幕让她从此不看《海贼王》。当然，我想她可能只喜欢看本书第一卷，因为第二卷开始各种惨不忍睹。某些因喜欢第一卷而掉进坑里的书友，很抱歉故事的走向完全超出大家预想。但是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故事线还在我的掌握之中。）
现在清沂心里一定很混乱。他到底该回到所谓的“正轨”呢，还是该完全道德沦丧、彻底代入到死灵王者的角sè中呢？真正认同他的人在哪里？）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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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昨晚的——某个晚了上传的人上字）
第一百三十九章：属下，或者敌人
在城主府走廊里，两个人正靠着墙壁，压低声音谈话。壁灯照得他们脸上一片yīn蓝。
其中一个人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美男子奥斯科尔，他的华丽衣裳正闪闪发光，但仍不及他本身光彩的十分之一。他嘴角上挂着让人感到安心的微笑，眼神温和，仿佛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友。他的姿态既不高高在上，但也不过分谦卑，用中国成语来说就是“不卑不亢”。如果能评选君子的话，他绝对有资格做候选人。
与之交谈的，则是提着褡裢袋、鼻子略带鹰钩、脸上写满“jīng明”二字的游商施劳德?布雷。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再注视奥斯科尔，眼里放shè出吓人的jīng光：“为什么找到我呢？”
“只有您才有办法解除鄙人的灵魂契约，不是吗？”奥斯科尔笑道，眼里闪现狡黠之光。
施劳德?布雷也笑得很开心：“那当然，你的眼光很准啊！嗯，先不说了，亲爱的陛下正向我们走过来呢。”
奥斯科尔瞥了一眼那个人，很自然地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呢？鄙人只不过是看看您这儿有没有专门的窃听工具罢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嘛。”
“那价格可不便宜。你想出多少钱？”施劳德也顺着话头，打开褡裢袋，好一通翻找。
“就用‘鄙人的帮助’来买吧，如何？”
施劳德瞪大眼睛，惊诧地道：“什么？！我敢发誓赌咒，我施劳德?布雷这一生中做了不知不少买卖，就没见过砍价这么狠的顾客！用‘你尽可能的帮助’来买，否则一切免谈！”
奥斯科尔将手摁在胸口，斜着点了一下头，笑容深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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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开始审视自己，像翻阅rì记一般重看自己的游戏历程。
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交过知心的朋友，直到接触了《乾坤》这个游戏。
那是在一年半前。当时选取的职业是战士，凭借还不错的cāo作和一定的游戏知识，在《乾坤》中认识了几个朋友。很自然地，大家组成了一个固定团队，然后一起冒险。那时候，虚拟世界就是清沂的避难所；每当他感觉孤立无助的时候，他就会逃入“乾坤”中，全身心沉浸于游戏里。没人因为国籍和语言而歧视他，也没人因为家庭背景而亲近他。他不需要伪装，只需要敞开心扉就行。
虽然“六月阳光”这个名字土得掉渣，但是清沂却很喜欢。
然而，在“末rì交锋”时他却被队友背叛——被真心相待的队友背叛。相比之下，被打回新手阶段的痛苦都不值一提了。那时在双重打击之下，他简直碰都不想碰全息头盔，因为这个游戏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那不再是避难所与伊甸园，而是一个噩梦。
人总比想象要的坚强。
痛苦只是一时的，清沂在一段短暂的消沉期后，便重新进入游戏。这是个改变他游戏生涯的决定——他遇见了罗伯特，成为全“福音”独一无二的死灵王者。命运多么奇妙？假如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了其他玩家，说不定死灵王者这个隐藏职业就会落到另一个人身上，而清沂只能是一个普通的骷髅兵。
作为死灵王者，清沂遇到了一个又一个有趣的属下。他们总是把实验室搞爆炸，又或者动不动就大喊一些热血口号，再或者会忽然老年痴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会背叛自己。和这些NPC相处比和人类相处要好很多，因为他们不懂尔虞我诈，也不懂笑里藏刀。在现实世界很难找到一个让人完全信任、能托付妻儿的朋友，但是在虚拟世界里到处都是能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属下。
但那不是感情，只是弱者对强者的忠诚。
清沂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从罗伯特那儿得到了父爱，他也得到无数珍贵的教诲。他将属下当成团队成员，甚至是当成家人。他从来都不会去命令任何一个属下，而是请求对方的帮助；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以及国家里的所有人，他渴望变得强大，甚至敢于攻打艾辛格；就算在与白头鹰一战中惨败，他也优先记挂着属下的生死，而忽略了自己。而事实上，这些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吧？属下不会因为自己的责骂而离去，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宠溺而对自己更加忠诚，距离既不会增加，但也绝不减少。
这种骨干之间没有情感纽带的国度，有个最大的弱点：一旦其首脑失败甚至失去力量时，属下就遵循着“弱肉强食”的准则，取而代之。很多死灵帝国就是这样崩溃的。
清沂终于明白他对属下的陌生感是怎么来的了。一旦有属下认为他变得弱小，就会反抗他的统治，甚至会将他当做实验素材、做种种毫无人道jīng神的实验。在这次惨败之后，每一个属下都是潜在的敌人。但清沂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希望被再次背叛。他心里涌现起一种强烈的、对力量的渴望，因为他必须足够强大，才能确保自己的地位，才不会让属下产生叛变意图。
多么讽刺啊，以往就算是渴盼强大，也是为了保护属下，可现在……
“嗨，亲爱的陛下，有心事吗？需不需要来一支让人心情愉悦的‘迷幻药剂’呢？”
清沂抬头。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走廊，而面前的是施劳德?布雷与死灵谍报专家奥斯科尔。施劳德举着一支粉红sè的药水，jīng神奕奕地向他推销。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走到一起？是不是看我现在弱小了，就密谋着对我不利？奥斯科尔想背叛我？他生前可是三面间谍啊？！不，不能够动摇……张清沂啊张清沂，你怎么能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怀疑你的属下？太荒谬了，只不过是看清楚死灵生物的本质而已，怎么搞得好像世界观和人生一同崩溃似的啊！决不能怀疑属下！
“嘿……奥斯科尔，你怎么回来啦？你俩在聊什么呢？”清沂勉强笑道，用力抑制心里的不安与疑虑——虽然这些东西差不多都写在他脸上了。
“没什么，谈些小买卖而已，和他比起来，您才是我的大客户啊！”施劳德插嘴道。
“鄙人擅自回来是有原因的。据说教廷的铁蹄骑士团已经抵达‘福音’大陆，为避免暴露，暂时撤出奥尔奎拉，躲一下风头。”奥斯科尔解释道。他看看施劳德，又看看清沂，便很善解人意地笑笑：“那么陛下，鄙人先去zhōng yāng谍报署了，也许您会对鄙人的所见所闻感兴趣。”
“去吧。”
目送属下离开后，清沂立刻对施劳德问道：“施劳德先生，我要兑换荣誉值。”
“当然可以！亲爱的勇士，你干得真棒！这是对你的奖励！”重复着系统设定好的语句，施劳德为清沂打开一张兑换清单。
清沂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是想让法兰吉康复吗？”施劳德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哼了一声，道：“真遗憾，它在多次战斗中透支了自己的潜力，无论积攒了多少都好，也根本没有办法冲击到英雄级。相信我吧，它这次充其量是变异，不是进阶，而且有九成机会是变异失败。”
“就算不能成为英雄级也没有关系，我只要它平安渡过这次危机。”清沂苦笑道。
“亲爱的陛下，请恕我直言，单就上次的‘沸血药水’来说，您已经赐给它足够多的东西了。它只不过是您用【灵魂置换】制造出来的一个召唤物，根本就是消耗品，何必在它身上花费那么多的金钱？”施劳德不以为然：“我记得它的材料是一个叫黑格尔的鬼狼王吧？那只是中级魔兽，以您现在的实力，随时可以找到一个高级魔兽或高级战斗职业者进行【灵魂置换】，起点就比法兰吉高。再考虑一下吧，换一个属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不是它。法兰吉是独一无二的，它死了的话，世界上就再也不会出现另一个法兰吉。或许会有一只和法兰吉同样模板、同样属xìng以及同样技能的红魔猎犬，但是，它绝不可能是我的法兰吉。施劳德，你这眼里只有钱的家伙是不懂的。”
清沂转身离去了。
施劳德?布雷死死盯着清沂的背影，头发无风自动。他冷笑着将褡裢袋打上活结：“我眼里只有钱，所以不懂？呵呵呵呵，你所谓的‘痛苦’，和我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咱们走着瞧吧，亲爱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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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战争时期截然不同，现在的“等待之城”里到处都是死灵玩家。他们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路上，说话都没jīng打采的，可见奥斯吉利亚会战给了他们多大的打击。
而清沂不知因为什么心理作祟，他不敢外出、与玩家照面。此时他躲在育婴室，坐在摇篮边上，只看着安尼吉尔。
安尼吉尔是当初攻陷艾辛格的时候、被“完美防御者”芝诺交托的人类婴儿。原本这个婴儿只有三四个月大，就算被清沂照顾得超过两个月了，也只有五六个月大，还应该继续喝nǎi或吃些副食品；但是安尼吉尔和同龄的孩子不同，已经可以用汤勺喂饭给他吃了。
清沂将左手放在安尼吉尔的脸颊上，轻轻摸着他。这时更显得安尼吉尔不一般：清沂的手是冰冷的，但安尼吉尔并没有被冻得哭闹，而是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轻轻抓住清沂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似乎很有味道似的。
什么啊，把我的手当成nǎi瓶了吗？！清沂苦笑不得。这可是沾满血腥的手。
“陛下？”老总管乔恩特站在门口，轻轻敲敲门。
清沂小心地把手指从婴儿幼嫩的口腔中抽出。“什么事？我可是特意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不会被烦扰的场所啊……”
“几位冒险者会长想和您见面，商量一下rì后的战略。”
清沂起身，yīn影王座化成影子：“很好，该来的始终要来，总是逃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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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鬼羽箭——觉得清沂的xìng格很合理。若问清沂的xìng格是什么，我也很难说得上来。我只能说，他是一个略有些变态、略有些扭曲的人，但这不是他的本意就是了。他很适合死灵王者这个职业，我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看过《庆余年》之后，我深深发现任何君王都是变态的。既残忍，又温和；既大气，又yīn险……种种的人xìng矛盾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要是清沂会人格分裂的话，那也许还会好受得多。当他那白骨暴君的xìng格成型，或许就是他悲剧的开端吧）
第一百四十章：黑暗英雄
“乌母阿姨？”
当各位属下都分散、离开后，娑儿拽着年轻寡妇的手，轻声唤道。当然，向来寡言少语的乌母这次也是一言不发，面纱后的容颜依然静谧，宛如干燥、保存完好的植物标本。
“爸爸为什么有点怪怪的呢？看起来，他好像很不开心呀。”娑儿耷拉着眼皮，真亏这么个小女孩居然能摆出苦闷的表情。“娑儿该怎么做才能让爸爸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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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篮球吗？
就算不喜欢玩，也会抱着好奇的心态，去培训班学上一段时间，然后可以在别人问起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我虽然不怎么会打，曾经学过。”炫耀自己，还是证明自己？又或者是故意扭曲概念，用“学过篮球”代替“会打篮球”，好让自己保存面子？
打过羽毛球吗？
只不过是在高中体育课时和朋友打上几盘，取得那一点儿些微的胜利，rì后就能坦然在简历“兴趣”或“特长”一栏填写“羽毛球”？炫耀自己，还是证明自己？又或者是目中无人？
学会一点儿皮毛，就拿出来恬不知耻地吹嘘，这种做法并不恶心，人人都会有。但问题是，别人误以为自己真的很行而寄予期望，那才是最糟糕的。不是吗？当一切都被自己搞砸的时候，就算别人不投来失望的目光，自己也会羞愧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曾站在篮球场上，呆若木鸡地看着别人左右传球、抢球，而自己像是个看客；曾在羽毛球场上，被双打的同伴骂道“你这是打羽毛球？你是打网球吧！”那种感受你不会想尝第二次，绝对不会的。
指挥过战争吗？
只不过是和四、五个人配合着打团队战，取得了微不足道的胜利，就自以为能打败一切对手，说什么“就算1%的胜利可能也不等于0”。炫耀自己，还是证明自己？还是说，这是弱者为自己鼓劲时喊的口号，可以用于自欺欺人？
当清沂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忍不住回想起篮球、羽毛球这样毫无关系的东西，出奇地痛苦。他强忍那些灼热的视线，慢慢走到自己的位置，看向四位会长。
“这是一次惨重的失败。”清沂踌躇了好久，才开口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干涩，每个字都似乎经过脱水处理。
没人说话，气氛压抑。
“这全都是……我的责任。当初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守城打持久战，等待时机再做行动；第二，向艾亚洛提斯发动进攻；第三，全员撤退，放弃奥斯吉利亚。现在看回来，最佳的选项竟然是第三个。”
还是没人说话。大家的眼神都很怪。
清沂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持久战对我方不利。我们整个死灵阵营，满打满算才一千人左右，可是生灵玩家有多少人？足有五六十万以上！他们随便抽一部分人手和我们战斗，都可以将我们的实力消耗殆尽；但我们必须把全部力量都押上去，而且还要牺牲做任务、打怪练级的时间，这对于我们也有很大妨害。”
“但是进攻也很不利。白头鹰可说得上是算无遗策，几乎没有破绽。于是，我的战略目的是趁白头鹰松懈时用骑兵直捣腹地。为了掩饰战术意图，迷惑敌人，我封堵奥斯吉利亚城门、做出防守姿态。相对的，白头鹰设置了双重陷阱。他明明知道我们会进行突围，但仍设置了稀松的伏兵。他假装松懈，引诱我进攻——”
“够了！别说了！”超级汉堡王忽然暴喝道。
清沂黯然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他知道，现在说一千次“对不起”、一万次“对不起”也没用，而且刚才说的话更像是在推脱责任。他能体会会长们的心情——没有人喜欢失败，更不可能喜欢惨败。而这次惨败，最大的责任人就是清沂自己，责任巨大得无法推脱。
“就算你说得再多，也不会原谅你的。这次战役输了，算得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哭丧着脸？”超级汉堡王咬牙，眼里怒气熊熊，快要喷出火舌：“我当时就说了，不想输给对面那帮家伙，所以才甘心让你来对我下达命令。”
“也许你指挥得一塌糊涂，也许你个人的战力根本排不上档次，但是，只有你才是我们当中最他妈强的那个！当大家都绝望的时候，是你站出来，领导我们继续作战；当大家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是你在布置战略计划，和白头鹰较量；当我们死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候，你冲在最前面，向大神和英雄级NPC发起挑战！”
“我不会原谅你，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错！我只会敬佩你，我只会崇拜你！以前傍水依山总说你有多聪明有多强，我都当他是开玩笑，但经过这一战之后，我明白了……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有你才最有希望获得胜利！抱歉，我现在很激动，说得语无伦次的，也没办法表达什么东西……毒刺，该你了。”
清沂不知所措。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受到诅咒和谩骂。
脸sè相当差的致命毒刺起身，上半身前倾，接过话头：“超级汉堡王希望能取胜，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胜利的资本，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责任不能全归在你身上。我们死灵阵营的玩家一开始也只是抱着新奇感创造了这个新角sè，并不打算去完成‘征服世界’或者是‘称霸大陆’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想，更没想过要和整个服务器的生灵玩家敌对。”
说到这儿，致命毒刺眼里也不停地有怒火燃烧、爆炸，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他嘶吼道：“只不过是想得到一座城市来谋求公会发展而已，为什么就那么艰难？！我们到底动了谁的nǎi酪？！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阵营冲突而已，为什么会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战争？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生灵和死灵之间的阵营冲突，可不是兽人对jīng灵那种小打小闹。我们受到的压力举世罕见，但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没人为我们出头，也没人肯帮我们说话。我们像是被遗弃的宠物，得不到尊敬、怜悯、同情与关怀，只能卑微地活下去。”
“起初我以为，这问题出在你身上——你屠杀小镇，又虐杀了孕妇NPC，这才吸引了敌人对我们的仇恨。但我很快发现，罪魁祸首并不是你，而是我们这些毫无自保能力的人。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组织起一个公会，但你却拥有三座城市以及两个高级战斗职业的属下！我们连一个小镇都打不下来，可是你却能夺取奥斯吉利亚！就算你在别人眼里是十恶不赦，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你交换位置……真想担当‘福音’的死灵王者！但我做不到，只有你才能做到！你百折不挠，你坚强不屈，说得夸张一点，你是站在黑暗面的英雄，你可以给予所有死灵生物庇护！”
气喘吁吁地说完这通话，致命毒刺向清沂投去不一样的眼神，那是包含信赖、推崇的眼神，那是古罗马人民仰望凯撒、法国人民仰望拿破仑才有的眼神。
不明不白起身，伸出一只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只说一句话：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与世界为敌。”
清沂忍不住站起，紧紧抓住不明不白的手！超级汉堡王和致命毒刺也凑近，四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在这一刻，会议室里的气氛高涨，似乎快要冲破屋顶了！
“谢谢……”清沂激动地发下誓言：“谢谢你们的谅解与支持！是的，这一次失败什么都说明不了，我们会卷土重来，我们会夺回一切！现在的我无所畏惧，也不会再迷惑，因为你们就是我的后盾，就是我的刀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前面无法通行，我也要打出一条路来！哪怕是背负多少污名，我也要征服奥尔奎拉！”
他扭过头，殷切地问傍水依山：“一起吧？”
“我拒绝。”
傍水依山用怪异、惋惜的目光看着这几人，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已经通通变态了。因为渴望力量，所以既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能用上任何手段，甚至可以认同六月阳光的所作所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这样的做法吧？！为什么六月阳光疯狂了，你们也要跟着疯狂呢！”
“你说我们疯了？那么好吧，正常人先生，请问你有任何办法带领我们摆脱困境吗？”超级汉堡王火了，yīn阳怪气地问道。
傍水依山与对方对视几秒，才声音低沉地，垂下眼皮：“没有办法。”
“那你就死守你所谓的‘正常’吧！我只想在游戏里活得痛痛快快的，不想遵守现实里的规则！”
“很对不起，我挣扎了很久，还是没办法参加你们的邪教仪式。也许我什么都不懂，也许我是个弱者，当然，这和你们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们继续前进吧，不用管我。”
傍水依山说完，就一个人离开会议室，一点儿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为什么呢，一直以来总是依靠自己、顺从自己的少年，反复拒绝与自己共事？为什么呢，一点儿魄力和才干都没有的孱弱会长，居然和自己越走越远？清沂望着对方的背影，既有些愤怒，又有些悲哀。
就算成为王者，可朋友又在哪里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中央谍报署
异界生物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群落，关于它们的资料简直少得可怜。
影魔是异界生物的先锋军。它们的身体构造非常特别，可以依附在影子中，形成二维平面，一切来自三维世界的物理攻击都无法伤害它们。它们也可以cāo纵影子，构造三维立体模型，然后对三维世界的敌人进行有效攻击。不过三维立体模型是可摧毁的。
构造三维立体模型时有两点要注意：第一，当影魔cāo纵影子时，原有影子范围不变；第二，当立体模型与影魔失去身体接触时（即漂浮空中），仍需逗留于原有影子范围，反之则能延伸至十米远。三维立体模型并没有共同标准，但在“末rì交锋”中，影魔最常用的三维立体模型是黑sè飘带。
虽然和影子相关，但影魔并不是规划于传统的“黑暗系”，而是开创了一个新的元素系别——“yīn影系”。证据是“圣光系”魔法无法对影魔本体造成伤害，而且光源的变动能让影子拉长，对影魔有如虎添翼的作用。
有魔法学学者认为，“yīn影系”本质上是“黑暗系”和“圣光系”两种魔法体系混合的产儿，也就是传说中的“混沌系”。但这个说法马上遭到驳斥：影魔的元素波动非常正常，一点儿也没有混乱无序，所以很明显不是“混沌系”，应理xìng地将之视为新系别。
尽管对影魔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但它们的繁殖方式、种族文化依然是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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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会长们开完会后，清沂整个人的jīng神面貌都为之一变。他淡然地看着一切人和事，无悲无喜，仿佛空洞。
他忽然道：“薛多，你的封印又松动了，对吧？”
“是啊是啊！恢复了一个技能呢！不过很可惜，因为宿主只是死灵生物，不是影魔，所以没办法和你一起移动。不过反过来说，被封印在你体内的本大爷也不能因此逃离就是了，啊啊啊……”薛多苦恼道：“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材技能，想当年本大爷是倚仗它才能战无不胜的啊。”
yīn影跳跃】：薛多能【瞬移】到离自己十米内的另一片yīn影中。
“那还真是不幸。”清沂道。
“别丧气嘛，宿主！似乎可以这样呢……”影子融化成墨水，一寸寸往清沂身上蠕动，为他穿上一层黑sè紧身衣。
系统提示：您的寄生兽、yīn影行者薛多经过多次战斗，领悟了一个新技能（仅限寄生状态下使用）。
墨汁护甲】：薛多用yīn影遮盖一切，能将任何气息都掩饰得非常彻底。为宿主提供100——100的防御力（物理、魔法），豁免中级以下的侦察术。
“这个倒是很不错。”清沂道，依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说话间，他已经来到zhōng yāng谍报署。
zhōng yāng谍报署自然不是建筑物的名字，而是一个专门机构的名字。它的总部是一间很普通的平房，光看外表的话，绝对没人猜到这是处理一切情报和信息的重要机构。当清沂进去时，发现里面只有奥斯科尔一个人。
奥斯科尔坐在办公桌后，正细心地将文件标注、归档，一看清沂进来，马上起身行礼：“陛下！rì理万机的您居然会亲自前来，让鄙人不胜荣幸！”
“我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怎么，你这里连一个帮工，啊不，连一个办公室人员都没有吗？”扫视这个房间，清沂疑惑道。房间尽头是几个大柜子，玻璃橱窗后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夹。文件夹上还标识着索引，只要按照大写英文字母来找，就能找到想找的文件。
“从海量信息中找出有用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一件能随便打发的差事，必须拥有敏锐的洞察力与超乎常人的联想、组织能力。中低级的死灵生物智商都不高，没办法处理这类事务，而您统治下的高级死灵生物也没几个，所以只好由鄙人亲力亲为啦。”奥斯科尔侃侃而谈，显得相当干练。
“这是个问题。死灵生物的优点是能吃苦耐劳，但说到脑力工作的话，甚至还比不上兽人呢。我会想办法招揽有智力特长的中高级死灵生物的。坐下吧。”清沂施施然坐下，问道：“在奥尔奎拉时，你遇到危险了吗？”
“说到危险的话还真有一次。那是鄙人在奥尔奎拉国王寝室外偷听时，差点被剧毒之格拉海德所杀。”奥斯科尔拍拍胸口，装出心有余悸的表情。他用修长的手指比划道：“一把剑从鄙人的这只耳朵shè入，贯穿脑颅。幸好格拉海德先生不知道鄙人是死灵生物，所以只用了对生灵有效的普通攻击。”
清沂微微皱眉：“我知道格拉海德要前来诛杀我，但你遇险这件事怎么没和我说？”
“陛下请不要担心嘛。”奥斯科尔笑容可掬地道：“鄙人身为谍报人员，从事着关乎国家息息相关的情报事务，就必定会深入危险境地，早将生死至于度外了。假使鄙人真的在任务中殒命，也请陛下不要伤心，这是很正常的。”
死灵生物顶多是对别人无情，你这家伙已经到了对自己无情的地步吗？
“那好吧……以你多年情报工作的经验，能告诉我一件事吗？为什么格拉海德完全不害怕我的【白骨炼狱】？”
“因为【白骨炼狱】是专属于您的、死灵系的领域。‘领域’是魔法师穷极一生才能领悟的究极魔法力量，在‘领域’内便有如神祗，无所不能。但同为战斗职业者的战士，也有对抗领域的资本，那就是‘威压’。强大的气势与意志能干扰元素排列，取消领域的特殊效果。正因此，格拉海德的‘威压’可以抵御您的【白骨炼狱】。”
“闻名不如见面，虽然早就听说过‘威压’，但它的效果还真是惊人。”清沂淡然道，又想到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为什么奥尔奎拉的军队能顺利出征？我明明已经吩咐克拉薇索儿暗中动了手脚，其军队首脑应该病重才对啊。”
“很遗憾，据鄙人得知，白头鹰曾在战前拜访了林格温尼，并说服林格温尼与之合作。当林格温尼心脏病病发时，军队的指挥权便移交给第二顺位的白头鹰。”
“居然对白头鹰推崇备至，奥尔奎拉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清沂叹了口气：“虽然白头鹰也不是会出卖队友的人，但以他那种游戏般的态度，肯定也没多少个人愿意将兵力交给他。失算了，失算了……那么林格温尼呢，他的情况怎么样？”
“军队发布了临时任务，有冒险者中的医师出现，并对其进行救治。原私人医师被指控危害国家安全罪，正接受军事法庭审讯。”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让克拉薇索儿在事发后迅速脱离了，她现在也和你一样暂避风头。血jīng灵当真是手眼通天，连军管中的城市都能安排人员随意进出。”
“需要鄙人去销毁审讯记录吗？”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奥斯科尔，不过那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清沂笑着拍拍奥斯科尔的肩膀（很理所当然地拍了个空）：“哦，忘记你是幽灵了……小薇在与那个医师接触时曾特意修饰容貌，所以无论怎么审，奥尔奎拉人都只会锁定一个红头发的人类jì女，不会暴露出‘等待之城’。恐怕他们只会怀疑到自己人的身上呢。”
“那么，接下来需要注意的重大情报，则是铁蹄骑士团的支援。铁蹄骑士团已在近rì抵达大陆西海岸，预计一个月内能进入奥尔奎拉。”
“如果他们在东海岸——白雪城登陆，那你就有麻烦了，宿主。”薛多道）
奥斯科尔继续一本正经地道：“铁蹄骑士团以恶魔般的做法闻名，他们擅长调动官方力量，对一切可疑分子进行排查、迫害。可以说，奥尔奎拉已经是处于极不安全的状态中了，一切外来势力都收到风声、迫不及待地逃离呢。”
“是吗？”清沂心头一动，赶紧道：“珀尔斯正在奥尔奎拉传教，这么说的话，他有很大的危险！哦，忘记说了，珀尔斯是黄昏祝祷者，也是目前黄昏教的最高掌管者，负责为我打通奥尔奎拉官方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鄙人也曾听说过黄昏教，但却一直掌握不到其首脑行踪，原来他也是鄙人的同僚！”奥斯科尔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叹声，既不过火，也不冷淡。“他真是很了不起，竟然能一直隐藏得那么深。当然，铁蹄骑士团自有找出他的方法，他逃不了的。”
“珀尔斯既是黄昏教的负责人，又是半死灵生物，一旦被铁蹄骑士团发现，那长期以来的努力白费了不说，还会让整个黄昏教有覆灭危险。虽然不想你再次陷入险境，但奥斯科尔，能请你去通知珀尔斯并给以协助吗？”
死灵谍报专家优雅地行了个礼：“一切包在鄙人身上。您如此请求，鄙人就算拼上xìng命也会将之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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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亡者?傻大叔生rì快乐！~）
嗯，庆祝今rì是两周年！至于是什么两周年呢，这里就不说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布瑞恩
“等待之城”，炼金实验室。
斯特润姆拿着绿sè写字板，jīng神饱满地谈论自己的实验过程：“就是这样！我在研发‘尸油润滑液’的时候，因为实验出错，竟研制出‘轰鸣雷管’！”
看着被炸出一个缺口的墙壁，清沂无言以对。他只好看着手上的一管红黄sè油脂，那油脂黏在试管内壁上，当中还掺着好几条血丝。
“‘尸油润滑液’除了能对攻城器械进行保养外，还可以用于修复装备！”说到这儿，斯特润姆撇撇嘴巴，似乎很是不爽：“又便宜那个没文化的矮子了，这东西最适合他！”
薛多：“我还是很奇怪，为什么研究润滑油能研究出炸药来。”）
“我做过对比实验。我发现，当增添了更多尸油后，液体的粘xìng会增加，这就调配出另一种物质——‘油脂黏液’。用它做粘合剂，会让建筑物的使用年限增加十年。另外似乎能用来制作陷阱，让陷入陷阱的人动弹不得。”斯特润姆说着，拿出另一管油脂。“死气对它有催化作用，若果在没有死气的地方，粘xìng反而没那么好。”
“这东西对帕特拉大师倒是很有用，说不定也能在骨刃刺客中广泛应用。”
清沂又和斯特润姆闲聊几句，便离开实验室。
一切都不同了。再次站在属下面前时，总会幻想他们站在高处、对自己进行残酷实验的情景。这是另一种意义的孤独，但清沂却不会再迷惑。只要变强，变成谁也无法企及的强者，那就可以制止一切宵小的蠢蠢yù动，所有人都会继续安心做自己的属下。清沂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变强……强大了，就什么都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顾忌。在弱肉强食的《乾坤》里，唯独强者能笑到最后。
“爸爸！”
清沂扭头，发现是娑儿。
娑儿和当初的打扮略有不同。清沂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有着一个可爱的娃娃头，刘海左边还系着一个鲜红sè的蝴蝶结，非常显眼；现在的她已没有那稚气十足的蝴蝶结，头发长长了许多，一直垂到肩膀，刘海也长得被一九分地挽到左边。她蓝宝石的眼睛越发动人，睫毛长得离谱。她依旧穿着有蕾丝花边的黑sè小洋装，肩部松松软软地堆高；下身则是刚过膝头的黑白条纹长袜、一双黑高跟圆头靴子。她的脖子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宝石——“萨拉门罗的云霞”，紫sè宝石又反过来，衬托得小公主有如天使。
“长高一点了嘛。”清沂笑笑。
“爸爸，您很久没跟我说睡前故事了。”娑儿站在清沂面前两米处，似是不敢接近清沂。
“那是因为最近很忙……”
“可是，爸爸也很少抱我了，不是吗？”娑儿低下头，嗫嚅道。
清沂闻言，立刻上前抱住娑儿：“谁说的，你看，我这不是抱住你了吗？～”
“爸爸，我好怕……我好怕您会不理我！”娑儿呜哇一声哭了，将脸蛋埋在清沂怀内：“为什么不带娑儿去战斗！娑儿是不是已经没有用了啊？呜呜，呜呜……”
“我不带你去战斗，是怕你受伤呀。”清沂暗觉好笑，拍拍娑儿的后背，好让她别哭岔气了。“你是我的宝贝，要是在战斗中有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让我心疼死了？”
娑儿抬起小脸，抽噎道：“真的吗？”
清沂捧住对方的脸庞，认真道：“当然是真的了！爸爸还会骗你不成！娑儿最有用了，既听话又可爱，谁都抢着要呢！”
“那当然啦！”娑儿破涕为笑，往清沂脸颊上亲了一口：“最喜欢爸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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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麻烦给打发走后，清沂来到图书馆，开始寻找资料。法兰吉目前的状态虽然恶劣，但绝不是无计可施，说不定有书籍能给以帮助呢？
图书馆虽然依旧是空荡荡的，但在经过几次书籍补充之后（连番征战后得到的战利品以及血jīng灵的无偿援助），书都已经排满第一层的书架，也总算像点样子了。
建筑学……炼金学……世界历史……不对不对。清沂一边嘀咕着，一边在书架前翻找。各种各样的书名搞得他眼花缭乱、不胜其烦。
“陛下，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是一位身穿简陋布袍的骷髅，他的骨骼洁白、晶莹而无污垢，给人一种相当干净、整洁的感觉，这非常难得——要知道死灵生物多半不会注意仪表的。他的灵魂之火也很安定，就像是一盏长久不息的明灯。他的布袍上什么纹饰也没有，就是素雅的绛紫sè。当然了，他的灵魂之火也就只是中级水准，单从灵魂强度来讲，不怎么引人注意。
“你是？……”在清沂印象中，他可从没见过这个骷髅。
“我是您的属下，布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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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学者布瑞恩（Brain）：中级NPC。它原本是一个很普通的骷髅兵，但在一次【死灵附魔】中获得了【阅读】这个技能，从此打开了智慧之门。它因热爱知识，便为自己起了名字。从来不被人注意，是个存在感薄弱的人。
种族：骷髅（死灵生物）
职业：学者
需要：食物（无）睡眠（无）薪水（无）建筑（图书馆）特殊（无）
注意事项：无。
特效：布瑞恩可为前来图书馆的人提供索引。
阅读jīng通】经过长年累月的阅读，布瑞恩能快速浏览任何书籍和文献，并在合上书页时就完全掌握该书籍的要点。能熟练地阅读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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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属xìng，清沂终于记得对方是谁了。
在向艾辛格发动进攻时，清沂不惜代价地大炼骷髅，好让骷髅兵都获得低级技能，当中有一个骷髅兵竟然得到了堪称累赘的【阅读】。清沂将这名骷髅兵留在图书馆，从此就不闻不问了。而上次，老总管乔恩特对清沂报告“图书馆的那名骷髅进阶为中级”，可清沂忙着备战，根本就无暇理会。事情太多，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搞得好几件事都被抛在脑后了。
布瑞恩（角sè原型：群友，亡者?暮归，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正是那个从低级爬升到中级的、幸运的家伙，也是清沂的新属下！
“嗯……我想找有关灵魂的资料。如果一个死灵生物既没到消散的地步，但又一直点不起灵魂之火，那会怎么样？”清沂想了想，开口问道。
“如果不是处于变异期，那就肯定是在jīng神上受到极大创伤。死灵生物（中低级）虽然感受不到**的痛觉，但jīng神却相当敏锐。一旦遭受不可恢复的jīng神伤害，那么就和人类的脑死亡一般；失去jīng神烙印的死灵生物也许还有生命特征，但实际上已经消散，从此只剩下躯壳与灵魂本源。”布瑞恩没让清沂失望，信手拈来一大段学术资料。他抬起手臂，指着壁灯：“这也就是所谓的‘空白灵魂’。在白骨海洋，到处都是这种没有人格的灵魂之火，就如图书馆里的壁灯。”
“让法兰吉当壁灯，我可做不到。”清沂冷冷道，眼里黑暗涌动。
“哦？原来您说的是法兰吉阁下，那的确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人物。我有充分理由相信法兰吉阁下是处于变异期，因为他的灵魂强韧之至，jīng神烙印应该不会被摧毁的，除非施加伤害的是英雄级战斗职业者，而且用上的是必杀技。”
“很好，你全都猜对了。”清沂的脸sè更不好看了。
“对不起，陛下，我只是实话实说。”
“没事，请你继续。”
“法兰吉阁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变成空白灵魂，是因为他有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不停地在和自己做斗争。一旦他坚持不住，那就不可逆转地失去自我；但如果他坚持得住，就能重新点燃灵魂之火，恢复健康。这是在意识层面上的战斗，旁人根本无法协助，如果有能协助的人，那只会是您啊，陛下。”
“我？”
“法兰吉阁下的灵魂和**，都是自您体内诞生的。您是万中无一的死灵王者，您身上随便一根骨骼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果您深入发掘自身，说不定能找到帮助法兰吉阁下的办法。【灵魂置换】就是关键所在。”
“这个建议不错。嗯？……”
与布瑞恩对话许久，清沂总算察觉了：这家伙和认知大相庭径！虽说中级的死灵NPC就已经拥有智力，可像布瑞恩这样能谈吐自如的，还真是前所未有！这使得清沂不得不正视这个新属下。对方坦然面对王者，丝毫不被威仪震慑。
过了好一阵子，清沂才道：“等会儿我要在议事大厅召开月度会议，你也跟着来吧，可以熟悉一下新同僚。”
“是，陛下。”
这句简单的应答让清沂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在“等待之城”，不是谁都有机会进入城主府议事大厅的，那象征着荣誉和地位。换了别的死灵生物，只怕会感激涕零、战战兢兢，但布瑞恩态度里却很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真特别呢……什么存在感薄弱？在我心里，你的存在可是独一无二啊。清沂暗自想道，离开了图书馆。
第一百四十三章：月度会议（上）
属下们鱼贯进入议事大厅。清沂安定地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些rì夜相对的面孔，然后视线不知不觉地飘向天花板。
等到所有人就座，清沂才“回过神来”，拍拍手掌，道：“现在开始会议。首先，我来介绍一下新同僚，死灵学者、布瑞恩。他一直在图书馆工作。”
“各位好。很高兴能和大家共事。我是布瑞恩，擅长研究工作。”桌子末尾，被点名的学者站起，其动作、语气都很温文尔雅。
“和我们比起来，这是个很普通的家伙嘛。反正我一眼看不出他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沃特波勒?卡伦搓了搓小胡子，满不在乎地笑道。
薛多插嘴道：“假如你说的‘不普通’是‘乱七八糟’的话，那他的确很普通。”）
“布瑞恩先生是个很聪明很聪明的人。我向他请教几个学术上的问题，那些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但他都能给出独到而准确的见解。说实话，帮了我不少忙。”和布瑞恩打过交道的斯特润姆，则一边鼓掌、一边很诚恳地给予赞美。要知道他可是挺自负的（在布瑞恩出现之前他都是“等待之城”中唯一的知识分子），很少赞美别人，更别提以一个高级NPC的身份去赞美中级NPC了。
“反正都是生活职业，完全派不上用场。”相对前面两位的评价，娜芙这话说得可就很得罪人了。但她一点儿自觉也没有，不屑地扫了布瑞恩几眼，就对之失去兴趣。大家都对她侧目而视——除了她以外，在场的都是“派不上用场”的生活职业者。
费马挺身而出：“别理她！布瑞恩老哥，上次你帮我修改了设计图，我还没来得及多谢你呢！你的脑子比我好使多了！”
“举手之劳。”布瑞恩笑道。
“看来布瑞恩先生是一位智商非常高的人啊，不知能否前来zhōng yāng谍报署、担当鄙人的助手呢？那种小事绝对难不倒您的。”奥斯科尔笑道，直接向对方表示友好。他的眼里闪烁异样的光。“真的，单是看外貌，就知道您是相当聪明的人。”
“也许我帮不上忙，但我会尽力一试的。”布瑞恩点点头，然后就座。
“很好，那么我们开始进入正题。大家都说一下自己做了些什么工作吧。斯特润姆，你先来。”
炼金术士站起，清清嗓子，便翻开厚厚的一叠报告书，开始朗读：“在上个月，我研制了‘轰鸣雷管’，以及‘胚体组织液’，目前正致力于将‘胚体组织液’和‘灵魂药水’压缩，使得易于携带。另外，对‘灵魂宝石’有了更深入的研究，大致知道它的结晶条件、物理xìng质和魔法xìng质。我的研究方向很清晰，就是尽力制造炼金生物——用炼金术创造生命！虽然还只是刚起步，但我希望陛下能拨给我更多经费！”
“可以批准你拿更多经费，但是，斯特润姆，还有各位，请你们记住……”清沂顿了顿，道：“我们不久前惨败了一次，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把研究的方向全部瞄准‘战争’。在最近几个月内，一切都要为战争服务。好的，请你继续。”
被打断话头的斯特润姆一如既往，开始底气不足，扭扭捏捏。他有些害怕清沂的视线，手指在桌面画圈圈，报告书根本翻不下去。憋了好久，他才说道：“嗯……那个，那个，我会尽力制造更多发明的，我说完了……”
当斯特润姆一屁股坐下去，费马就兴致勃勃地站起来：“轮到我啦！陛下，有赖布瑞恩老哥的帮忙，我重新修改了一下‘胚体Ⅱ号’的零件，在它们原xìng能不变的情况下使得整体重量轻了9%！”
他打住话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陛下，期待一句鼓励或赞美。
清沂皱眉：“就这样？我很失望。”
“啊，不对不对！不是您想的那样！”费马连忙辩解道，脸红脖子粗：“9%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字了！从现在开始，这个数字每增加1%都可称得上是技术上的一次大突破啦！”
“不，费马，你研发的零件造价昂贵、做工jīng细，对生产人员和材质的要求都很高，以至于目前无法量产，也就是无法投入到实战应用中。虽然我一直没有开口，但这次不得不提醒你：你做了很多无用功。你把太多jīng力投入到魔偶研发中，但这没有必要。等到我们攻陷某个拥有魔偶资料的城市后，你自然会得到学界目前最新最权威的资料。因此，把心思花在‘费马飞艇’上吧，我希望下个月能看到运载量更大、飞行更稳定的新式飞艇。布瑞恩，你负责协助他。”
费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只好灰溜溜地坐下。
随之站起的是沃特波勒?卡伦。他耸耸肩：“经过上次的大战之后，腐烂秃鹫死伤数量超过八成，夜幕游隼则是七成，而鬼狼和幽灵猎犬近乎绝种。损失最惨重的是死灵兽，它们全军覆没，一只都没活下来。”
娜芙插嘴道：“这也难免。重骑兵碰上尸骸湿地，没跑几步就能淹死自己。”她连进会议室也带着马鞭，当真剽悍。
“我们的兵力还剩多少？”清沂问道。
“骑兵大队已经不成编制了，但我们还剩下艾辛格的五万轻步兵。”娜芙道。她搭在桌面的右臂还未完全康复，就像是一条因缺氧而扭曲的海鳗，很惹人注意。正因为她在奥斯吉利亚城门前的壮举，其他属下私底下称呼她为“铁臂的娜芙”。
“那么，其他死灵生物什么时候能恢复数量呢？”
沃特波勒摇头，用一种专家般的口吻道：“这可难说，大概得花……三个月？最快也要两个半月。幸好没把专门配种的几个宝贝派上战场，不然得花半年。”
“太久了，根本等不下去。小薇，我记得你有个【血气激素】，就用它来使子民们加速繁衍吧。”
血气激素】克拉薇索儿能用鲜血为激素，引爆某个目标体内的生命气息。对于植物有催生的作用，对于动物有催情的作用。
“我……我还没说完呢！还有血肉史莱姆的生态报告书没说……”沃特波勒翻了个白眼）
“好～那么就轮到我报告啦！”克拉薇索儿站起来后，竟不乖乖站好，而是顺势坐上了桌子，右手撑着桌面，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臀部曲线火辣辣的惹人遐思。她朝清沂抛着媚眼：“我的工作呀，也没有什么，就是打探一下情报，顺便勾引一下那些蠢男人。”
对美女属下的勾引视若无睹，清沂道：“收集情报是奥斯科尔的工作，这类任务相当危险，所以我决定对你的工作范畴做出调整。你以后专门负责外交事务，务必拉拢更多势力，使他们成为盟友，最不济也要确保他们处在中立位置。可以做到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您能为我支付全部花销～然后么，就是收到了来自秾丽山庄的来信。血jīng灵中的高层想要和您见面，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撩起发丝，露出纤细柔软的耳朵，克拉薇索儿又眼神迷蒙地轻咬嘴唇，这场景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控制不住下半身。
看着信笺，清沂微微皱眉。字体娟秀大方，简直像是一副风景画。
“尊敬的六月阳光陛下：”
“听闻贵国与人类交战时失利，我方也大受震动。相信您已经做好再战的准备，特此邀请您来秾丽山庄会晤，让我们共同商讨今后的发展。血jīng灵最为重视盟友，会对您无私地伸出橄榄枝。”
“祝您国运昌盛。”
“您忠诚的，毒茑萝”
血jīng灵——以yīn险、狡诈著称的堕落者，居然最为重视盟友？骗小孩子呢？
黄昏帝国与秾丽山庄之间的关系，正是非常微妙的时刻。死灵生物并不喜欢血神教，因为他们体内早已没有了能流动的血液，谈何将血液转化成魔力？顺带着没人转职血手法师（剑刃舞者倒是很多人转职）；而血jīng灵亦然，虽然他们喜欢长生不老的感觉，但长生不老是为了享受青chūn、美貌以及美酒佳肴，要是成为死灵生物，就没有味觉、没有嗅觉……这叫血jīng灵怎么能忍受？双方除了“被世界憎恶”这一点是共同点之外，就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能结成联盟已经是个奇迹了。
而不说那些小细节，就说最近的大事件吧：黄昏帝国也失去刚崛起时的锐气、开始呈现颓势了。人尽皆知，白骨暴君打下来的城市不到半个月就再次易主，死灵生物们在艾亚洛提斯会战中一败涂地，这也会让黄昏帝国的整体话语权受到削弱。血jīng灵会不会将态度彻底转变呢——“没有本事的家伙还谈什么判？你们没资格做盟友了，赶快签订不平等条约吧！”
“今天的陛下有些怪怪的？”斯特润姆低声问费马）
“我也这么觉得，他好像看我们不顺利似的……”费马也压低声音）
薛多：“宿主，你属下在说你坏话哦！而且还用错词汇了！”）
“嘘，嘘！”斯特润姆和费马赶紧道）
权衡了会面的利弊之后，清沂将信纸放到一边，道：“总管替我安排一下行程，通知幽灵船队，请他们搭载我前去秾丽山庄。这次的会面想必很有意思。”
“务必让我同去。这次出行事关重大，必须由我来提醒您诸多礼节，才不会有失国体。”乔恩特点点头，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已是将清沂的吩咐铭记在心。如果评比存在感的话，他的存在感才是最少的。他就像是清沂的另一个影子，默默行事，不被注意，但哪里都会有他出现。
清沂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娜芙忽然站起来。她甩甩头发，眼神炯炯地望着清沂：“陛下，我有话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月度会议（下）
“陛下，我有话说。”
面对女骑士的发言，清沂只道：“说吧。”
“娜芙?克洛曾违反军规，指挥不当、擅自行动甚至是危害战友，没有遵守军人的本分，也不顾全大局！请陛下收去指挥官一职！”娜芙像喊军令似地大声吼道（身旁的沃特波勒被吓了一跳）。
清沂闭目沉思。
娜芙被晾在当场。大厅内鸦雀无声。
“驳回。好好努力吧。”清沂道。“下一个。”
“陛下，您不能无视我！”娜芙急了。
“如果你还当我是陛下的话，就给我坐好。”清沂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静。“你口口声声说要我收去你指挥官一职，但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错吗？假如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那么当时为什么还要犯错？犯了错之后，说几句漂亮话就可以逃避更多处罚，然后等待下一次犯同样错误？”
“我，我当时……”娜芙左手攥紧拳头，狠狠瞪着清沂，但慢慢地，她眼里的锋芒开始黯淡，到最后甚至无法直视清沂。
“你当时焦躁了，所以你无法镇定地继续执行任务。我事先给你的命令是什么？是不计一切代价冲破阻拦、攻陷艾亚洛提斯。但只不过是一个英雄级战斗职业者出现，就能让你方寸大乱，继而违反命令。你和法兰吉不同，它是战士，你是军人，【钢铁意志】不是军人负隅顽抗的借口。军队是国家机器，是jīng密而庞大的，但你却没有好好cāo控它。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吗？你根本就比不上你哥哥。”
娜芙小声道：“那就收回任命吧……”
“你说什么？”
“我说，那就请您收回任命吧！”娜芙激动地喊叫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胸口剧烈起伏，全身都在颤抖。克拉薇索儿递过来一张手帕，被她甩手打落在地，气得小薇也不理她了。
“驳回。光是收回任命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你就留在原位置上继续指挥。如果下一次你再鲁莽行动，我会亲手将你肢解，连灵魂之火也完全吞噬。我希望大家都记住，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又一次犯同样错误。”清沂说罢也不去看她，道：“下一个。”
奥斯科尔似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站起，笑容满面地道：“陛下，有好消息！鄙人刚收到情报。冒险者公会‘恐怖蜡像馆’发现了一个新区域，在该区域里，有着许多的非死灵生物。”
娜芙默默地坐下，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新练级场所？！清沂眨眨眼：“继续说。”
“星辉洋近海处有着大量的海生魔兽，它们普遍实力为中高级，先不说斩杀它们能让我们获得多少战斗经验，光是尸体就能转化成一大批子民了。这样一来，陛下就不必执意和人类起冲突了，不是吗？”
“虽然有新的练级区域是可喜可贺，但我们一定要征服奥尔奎拉。”
海洋也是《乾坤》中的练级场所之一，玩家可以乘船击杀会在海面出没的魔兽，也可以游泳击杀海水中的魔兽，要是借助一些魔法道具的话甚至可以潜入几百米之下、寻找大型BOSS的巢穴。因为很多因素的制约，所以只有少数玩家才能选取海洋作为练级场所。
但死灵玩家则没有这个顾虑。第一，因为不需要吸收氧气，所以就算在海底行走也不会窒息；第二，不会因在水中太久而导致体温下降——死灵生物根本没体温；第三，没有耐力值，也就不需要上岸休息，更不需要饮食，无形之中节约了很多时间。往深处一想，星辉洋是死灵生物的练级天堂啊！
清沂敲敲脑袋，苦笑。当初从碎银湖潜入奥斯吉利亚下水道的计划还是他提出来的，要是早点活用这一条，说不定抢先发现练级场所的人是他，而不是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恐怖蜡像馆”。
“白雪城修缮得如何了？”清沂又问帕特拉大师。
“基本恢复了原貌，并增添了许多功能xìng建筑，如旅店、酒馆、药铺等，不过相关的生活职业者仍暂缺。”帕特拉大师会意地笑笑：“这些功能xìng建筑对死灵生物没用，您是想打造一座迎接四方来客的商贸中心？”
“是的。我们需要金钱、物资，否则不能壮大，而白雪城正好可以为我们积蓄实力。在不远的未来，白雪城一定会恢复昔rì的繁荣，为我们的国家注入新鲜的灵魂力量。”清沂从储物囊中摔出一叠图纸，乔恩特总管上前，将之派发给每个与会者。
“以白雪城作为对外窗口，吸纳资金，同时也允许生灵踏足；但与之同时，加大艾辛格的防守力度，只允许死灵冒险者出入关卡。而黑石山谷腹地内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生灵，以‘等待之城’为首都，构建黄昏帝国。”
“而我也已与冒险者达成协议。他们可以在白骨海洋西南部建造村庄、城镇，作为工会驻地，并对土地上的一切东西拥有dú lì管理权与使用权。也就是说，那就是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但‘断裂之环’有狭长的通道——因酸雨而销蚀形成的那条，生灵会源源不断地从那儿出现并进行sāo扰，光靠冒险者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座要塞。这座要塞必须够大，必须易守难攻，但功能xìng建筑可以一个都不要，因为它是全军事化的城市！”
清沂望向帕特拉大师，眼神凌厉，等待对方的回答：“能做到吗？”
大师斟酌了一下，道：“请给老朽三个月的时间。”
“太久了。如果仓促间难以完成，就先布置简易工事吧。娜芙，你带领步兵配合布防，务必死守防线，在没有我决定之前不得擅自离开。”清沂立刻道。他转向奥斯科尔：“奥克，刚才打断了你，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吧。”
“妈的，为什么能让那笑面虎继续说，却不听我的报告！明明血肉史莱姆也是很重要的嘛！”沃特波勒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他在骂谁）
奥斯科尔冲死灵调教师笑了笑（但一点儿歉意都没有），然后才对清沂报告：“目前奥尔奎拉人的情绪非常高涨，军部得到的呼声和赞美是史上最高的。贵族阶层已经蠢动不安，几大权力集团开始暗中较量。教廷的铁蹄骑士团是一个重要的因素，随着他们的到来，奥尔奎拉的平衡将会被打破，迎来一场大清洗。”
“很有趣，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后就是戏剧的**喽？给我继续盯紧了，当然也要注意，别掉进陷阱。”
“遵命，陛下。”
“乌母，现在我必须得到你的助力。”看向一直不动声sè的年轻寡妇，清沂道：“去生育吧，大量地生育，剩下的尸体都是你的！随着人流增多，我们也必须有更完善的城市监察体系。你的孩子就是我的眼睛，就是我的耳朵。无论黄昏帝国里哪一个角落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您的旨意，就是我的全部。”乌母轻轻点头，淡淡一笑。她神态恬静，面容苍白而憔悴，真真好似一朵遭受风吹雨打的夜来香。但她却没有被风雨打倒，而是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承受颠沛流离的命运。唯有母亲才能具备这种坚忍。
奥斯科尔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虽然他此刻是笑眯眯的。
清沂抬起右手，手指敲打了几下桌面。当敲到第八下的时候，他转向沃特波勒。
轮到我了！老板终于肯听我继续读报告了！沃特波勒狂喜，拿出藏在桌底的文件（上面的字都歪歪扭扭的），但清沂下一句话让他呆在当场。
“会议结束，大家加油吧。”
靠啊。沃特波勒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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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监狱。
在监狱的最深处，两个人正交谈着。因为没有壁灯照耀，所以他们的身体蒙上yīn影。
“你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
“鄙人别的本事没有，在追踪和反追踪上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呢。其他同僚一定都忙着自己的事务，不会注意到鄙人的。”
“那就好。为什么忽然要在这儿见面？”
“陛下在刚才的月度会议中做出人事调整，由乌母女士担任城市监察官。乌母女士是死灵之母，能和幽灵保持感应，实在是再好也没有的人选了。”
“我说，都已经在私下交谈了，能不能不要再夸奖别人？反正别人也不会听到的，省点儿口水不是更好吗？”
“能在背地里说别人好话，这才说明鄙人表里如一啊！施劳德先生，您今天也是财运亨通的模样啊！”
“有那种模样吗？！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说再多也不会使得我资产增值的。看来亲爱的陛下是察觉到什么了吧？一旦幽灵分散在城市中，想要再私底下和你见面就不大可能了啊，这招可真狠辣。”
“陛下心思缜密，也不是普通人嘛！”
“够了……”
“嗯，正因为以后再私下见面反而会遭受陛下怀疑，所以鄙人才选择这个时间见面，和您通个气。您怎么看？”
“监察权是每个皇朝得以传承的重要权力之一，这点我早有预料，倒不是很在意。六月阳光之所以将监察权全部交托给那个寡妇，部分原因是寡妇的能力很适合监察，主要原因是：她由【灵魂置换】而出，是绝对不会背叛、欺瞒六月阳光的。她和法兰吉一样，是六月阳光最忠心的奴仆。既然我们没有办法让她成为同伙，只能将之杀死了。”
“您是说……安排一场意外？”
“没错，只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让六月阳光失去一大助力，同时也不会再对我们造成掣肘。这事就由我来办，你尽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据，好让六月阳光无法怀疑你。”
“鄙人正好要回奥尔奎拉公干，无论白骨海洋里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都毫不知情呢！”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千彩花杰克插嘴道：“两位，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有，继续监视周边范围，有人来就提醒！奥斯科尔，我们继续说。法兰吉的情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法兰吉先生的严重情况，已经不能用笔墨形容了。可以说无论发生怎么样的‘意外’，陛下都会接受的。”
“那家伙对自己的体格和力量太自负，结果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哼哼，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同时铲除它和寡妇这两块挡路石！”
“娑儿殿下呢？她也是由【灵魂置换】而出的，无法控制在我们手中，需要一并除去吗？”
“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黄毛丫头？哼，一点儿妨碍都没有，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做人质，所以还是别动她——谁！”施劳德?布雷一甩手，一颗照明弹炸出。
但对方动作更快，将照明弹捏爆，光芒都照不出去。在微光中，一个身影毫无敌意地走近，笑道：“是我。看来你们在进行很不错的计划嘛！准备多久了啊？”
千彩花杰克：“他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奥斯科尔的假笑终于从脸上脱落。
施劳德?布雷忽然哈哈大笑：“哦，是你！！！奥斯科尔别激动，看来我们的贵客不打算告发我们呢！”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请容许我加入你们。”那人嘿嘿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胚体疑案
走廊里。
“嘿，亲爱的陛下！”
听到这声招呼，清沂便知道，又是那挨千刀的商人。此时虽然正准备去救活法兰吉，但清沂也不得不停步，转身问道：“什么事，施劳德？”
施劳德?布雷笑容可掬地摘下帽子，对清沂行礼，这才眼睛发光地道：“陛下，听说您打算开放白雪城港口、让它再度成为商贸中心？”
“塞棱斯在上，要是带着他和一袋金币出去，就算是晚上都能看清道路了。”薛多低声道。“瞧他那眼睛！要是给他一万金币的话，不知能不能站在海岸边当灯塔？”）
“是啊，怎么了？您的消息真灵通，我刚开完会您就知道了。”清沂耸耸肩。
“按照惯例，冒险者的市场是你的，而原大陆势力的市场是我的？”施劳德的笑已经有些谄媚了。当你注视他时，你一定会感叹：啊啊，万恶的资本主义。
“一切照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失陪了。”清沂说罢，拂袖便要离去。然而这时另一个人阻拦了他的脚步——费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累得双手摁在膝盖上，直不起腰，好半晌才开口道：“陛下，陛下，不好了！”
“死灵生物是不会累和喘气的！”薛多提醒道）
“闭嘴，你想让他犯病吗？！”清沂低声呵斥道）
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费马紧紧攥着清沂的手。他慌慌张张，就像刚被火烧到屁股：“陛下，‘胚体Ⅱ号’不见了！”
“不见了？”联想起上次“胚体Ⅲ号”自己乱窜的事，清沂笑笑，不以为意：“那就仔细找找，它可能跑去哪里玩了而已。”
“不是一般的不见——它是被人带走的！开完会后，我听您的话，一回去就把‘胚体Ⅱ号’体内的所有零件都拆除出来，摆在工作台上。”费马急得快要哭了，这个向来以男子汉自诩的家伙此时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子汉：“但您还记得的吧？你一定记得，我将‘胚体Ⅱ号’的灵魂之火安置在‘新生者反应炉’，而这个零件也被拆除了！”
清沂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胚体Ⅱ号’的灵魂之火被你转移了……剩下的‘胚体Ⅱ号’只是一具躯壳，是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
“没错啊！所以说，一定是有人偷走它了！”费马激动地道：“我当时只是去库房翻找，可一回来，只看见一个黑影跑过，然后‘胚体Ⅱ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定是内部人员干的坏事！”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纠正你——应该说‘这一定是内部人员干的好事’才对吧？……”薛多犹豫了）
“先别急着怀疑，你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了吗？”
“没有，因为手工作坊没开工，所以灯光很暗。对了，那家伙瘦瘦高高的，很像是斯特润姆那个书呆子！不，沃特波勒那个流氓也很像啊！”
清沂哭笑不得：“就算体型差不多，但他们能有什么动机啊？”
“当然有啦！斯特润姆自己的‘胚体Ⅰ号’没了，他就把主意打到‘胚体Ⅱ号’上，想方设法地要得到它！而沃特波勒也总是对‘胚体Ⅱ号’虎视眈眈，因为他一直很希望能看到两个胚体角斗的场面！您看，找遍整个‘等待之城’，还有谁会对胚体觊觎的？”
清沂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啊……
“话说像‘觊觎’这么生僻的词你反而一说就对了吗？！”薛多震惊）
清沂：“别插科打诨的！”）
费马猛然扭头往外跑，吼道：“啊啊啊啊，斯特润姆、沃特波勒！我跟你们两个没完！”
清沂重重拍了一下脑门子，无奈地追上去。
“他成功了。按‘华夏’大陆的说法，这就叫做‘投名状’吧？”仍逗留在此的施劳德笑得很开心，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冷酷、玩味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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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开始犯难了。
被叫出来对质的两位属下，似乎并不知情，表情显得非常无辜。
“不是我！我一直在炼金实验室里做研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斯特润姆很是惊讶：“陛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实验室里的助手！没有死灵生物会对陛下说谎的！”
“我也这么说。我刚才一直和美女在一起，给腐烂秃鹫注shè【血气激素】。”沃特波勒也一脸茫然：“老板，这算是不在场证据吧？”
一旁的克拉薇索儿点点头，表情凝重：“陛下，会议结束后我就陪着沃特波勒，他不可能从我眼皮底下溜到手工作坊、再带着胚体回来呢。您是不是查清楚一些比较好？”
“不是你们两个，那还能有谁？！”费马梗着脖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哪里知道是谁啊，反正不是我偷走的！”沃特波勒也气坏了，从腰间解下鞭子：“怎么着，想打架啊？来啊来啊，就怕你不打！”
这事情就蹊跷了啊。
“娜芙呢？娜芙去了哪里？”清沂问众人。
“会议结束后，她就牛一样冲出议事大厅。帕特拉大师陪她去白骨海洋西南部建造防御工事了。会不会是乔恩特总管干的？”斯特润姆提出另一个嫌疑人。
“你怀疑他？”
“啊，不不，我没有怀疑总管的意思。”斯特润姆连忙摆手。“只不过从矮子目击到的人影体型来看……或许这只是个恶作剧？总管对费马没有恶意的。”
薛多：“说到底你还是怀疑他嘛！”）
“总管按照我的吩咐，去炼金实验室转移法兰吉，你应该也见过他。换言之，你就是总管的证人。不会是他。”
死灵总管乔恩特：高级NPC。出身于一个高贵的、对萨拉门罗皇室忠心耿耿的家族，在萨拉门罗覆灭时，死于皇宫之中。因为其xìng情的高洁，所以贿赂或恐吓对他是没有用的。能守住秘密。总是一副刚正严肃的模样，让萨拉门罗七世也很是头疼。
想起老总管的属xìng，清沂叹了口气：“绝不会是他。奥斯科尔呢？”
“那家伙？散会后就找上布瑞恩，讨论什么‘高效的信息传达系统’，现在应该是在图书馆。”沃特波勒信誓旦旦地道：“是真的！我把生态报告书交给布瑞恩时，听见他们讨论的内容。”
“好，又是两个不在场证明。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得找一把快刀来切一下。”清沂想了想，道：“你们都跟我来。我们去找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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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一行人来到游魂广场，向凋零之树走去。
乌母就坐在一块墓碑上，像个荡妇一样把双腿打得老开，但她的表情却又很神圣。一个又一个幽灵在她的子宫中成型，然后奋力滑出产道（还是用双手扒拉开的），发出尖锐的、金属刮玻璃般的叫声。玩家们驻足观赏，赞叹得啧啧有声。明明已发现了新练级区域，可这儿还是聚集了好多人，似乎都已经成为大神、不需要打怪练级似的。
“真火辣啊这NPC！”
“太重口味了！”
听着玩家的感叹，清沂不由苦笑。乌母虽然很保守，但在生孩子时却毫不顾忌**下体，大胆得让人瞠目结舌。看来以后得让她呆在某个地方生育才行，否则还不引来一群围观党？！
“这才叫伤风败俗。”克拉薇索儿不屑地道。“而且身材走形了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清沂上前道：“乌母，暂停一下。今天在手工作坊发生了一宗失窃案——姑且说它是案件吧。‘胚体Ⅱ号’不见了，时间约为会议结束后十分钟以内。在那段时间里，你有没有观察到可疑的人或事？”
乌母放下裙摆（围观群众一阵嘘声），整理了一下稍乱的发丝，道：“您很清楚，才短短十分钟，孩子们没办法立刻到位。但手工作坊是重点监控场所，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就安排孩子站岗。当时出入其中的人是……费马。”
“我？！就只有我？”费马急了：“肯定还有第二个人的！”
“等等……”乌母闭上眼睛，眼皮微微颤动：“我复查过，除了你就没有别人出入了。在场的几位也能排除嫌疑，在那个时间段都各自工作。”
“我就说了吧！根本就不存在盗窃嘛！”沃特波勒吹了个口哨，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费马。
清沂抬起手，若有所思地道：“不，盗窃是存在的。如果费马没有说谎，那么‘胚体Ⅱ号’的确是失窃了，因为乌母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入——包括胚体本身。只能说，窃贼用我们不知道的方法瞒过乌母，然后将胚体藏起来。”
“我当然不可能说谎！”费马道。
“会不会是冒险者？骨刃刺客懂得【潜行】，而且失去灵魂的胚体算是物品，是可以收进储物囊里的。”斯特润姆又开始怀疑起来了。
“不像。骨刃刺客也是死灵生物，就算他们潜行了，他们散发的灵魂气息仍然存在。”乌母皱眉：“我挑选出来的孩子都是擅长监控的，怎么会连灵魂气息都嗅不到？何况各个重点房间里不是养殖死相蜘蛛、布置出具有jǐng戒作用的‘蛛网大厅’了吗？骨刃刺客一旦进去，就会无所遁形才是。除非是内部人员犯案，死相蜘蛛才不会阻挠。”
“不行，因为手工作坊里整天都蒸汽充溢，使得死相蜘蛛无法筑巢，也就起不到监控作用！就算真有人【潜行】进去，也不会暴露身形的。这和是否内部人员无关。”清沂代替费马解答了。“在没有找到对策的情况下还是继续保持原定计划吧。乌母将幽灵组织成监控网，然后密切注视城市里的一切事情；费马，你也别着急，就算对方得手了，也绝对没有时间和机会将‘胚体Ⅱ号’运出‘等待之城’！沃特波勒，保护好‘胚体Ⅲ号’，那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孤本了！”
会是谁呢？
清沂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他隐约感觉，身后有一只充满恶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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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标题模仿阿加莎的《罗杰疑案》，你懂的）
《网游之亡者征途》有贴吧喽，鄙人真是相当高兴！当然了鄙人是不会因此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