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首都
多路迪维斯，是奥尔奎拉的首都。
当年奥尔奎拉的建国者、奥尔奎拉一世走了三个月，才来到此处。面对从未见过的景sè，他叹道：“有了这片土地，我虽不能称霸大陆，也能保证和平与富裕。”说罢便建立起他的势力都城，也就是今rì的多路迪维斯。另外，多路迪维斯在毕格鲍沃古语里的意思，即是“马蹄停驻”。
多路迪维斯按照同心圆防御工事建立，分内外两城，内城是贵族的住宅区，外城是平民的居住地，其中又以外城城西最为特别，那儿住的都是外国人或流浪汉。在外城之外，还有高达二十米的城墙，以及城墙四角那四个二十五米高的箭塔；多路迪维斯还引流了五公里外的蓝宝石河，造就一圈长1470米、宽5——10米、水深不超过2米的护城河，并有完善的排水、储水系统，无论丰水期还是枯水期都能保证护城河发挥正常效果。值得一提的是，在奥尔奎拉拥有护城河的城市寥寥无几，多路迪维斯是其中最大的一座。
多路迪维斯内城交由城防卫队管理，外城则由近卫军协同管理。近卫军总人数为一万人，另有两个各万人编制的兵团守在边境，好防备邻国亚斯坦特。当发生危急情况时，多路迪维斯可迅速聚集足有三万人的武装部队，足以应对任何突发事件。
奥尔奎拉皇宫就在多路迪维斯的最zhōng yāng，是内城中的内城，仅由皇家卫队进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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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醒来的时候，当真是头痛yù裂，那疼痛程度已经不能用“水果刀跳踢踏舞”来形容了，应该用“电锯玩大地板”来比喻才是。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仰躺在椅子上，而全息头盔已向后滑落，静静呆在地板上。
捡起头盔时，清沂两眼直冒金星。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身体平衡，一步步挪到冰箱，找可乐来冰镇一下神经，但不料胃部受不得刺激，去洗手间大吐特吐后才好受一些。他又挪回椅子上，一看电脑屏幕，这才发现自己昏迷了约有一个小时。
“希望斯考尔没把我的兵力全砸进去……”清沂虚弱地呻吟道，又想看看论坛，但满屏幕的文字都苍蝇一样要钻进他脑子里，吓得他赶紧扭头看窗外景sè。
现在是早上十二点半。
一辆宣传车从大街上慢悠悠地经过，鼓励民众支持某个mín zhǔ党候选人，它的喇叭声极其大，绝对能惊动躲在rì本海峡里的哥斯拉。听见那喋喋不休的噪音，清沂更难受了，打开播放器听了一会儿纯音乐。大概过了十分钟，他琢磨自己可以继续游戏了，便戴上头盔。
重新登录后，清沂发现斯考尔压根没动，身边仅有零零碎碎的几十个骷髅在保护，其余军队全在城下猛力攻打。而商人、施劳德?布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津津有味地观赏攻城战，不时还向斯考尔提问。清沂耸耸肩，走近他俩，想听听他俩在聊什么。
“啊，你这问题问得好。同心圆防御工事就如字面意思，是构建城池时很常见的设计方案。它的原理——嘿，白痴皇帝，你总算回来了。”斯考尔和清沂打过招呼，又继续兴致勃勃地道：“其设计原理就是一圈一圈的同心圆，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攻击，城墙都能起到全面保护的作用。但多路迪维斯就有些夸张了，还搞了那么宽的护城河。”
施劳德迅速来到清沂面前，将褡裢袋要了回去。他很肉麻地抱着褡裢袋，还用脸不停地蹭：“想死你了，老朋友！”
“是哦，护城河！”清沂想起那晚夜袭铁蹄骑士团的事情，赶紧问道：“怎么样，护城河——”
他已经不必再问下去了，因为他看见无数骷髅泅渡过河，顶着箭雨攻打城墙。想要通过护城河，生灵要铺浮桥或截断、填埋河道，但死灵生物很干脆地淌过去就是了。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现在战况如何？”
“不好说，城门处战斗很激烈，大狗强攻七次都被打退。剧毒之格拉海德也在那儿。”
多路迪维斯的城门是整座城里最危险的地方，它是确凿无疑的死亡陷阱。它通向一个小庭院，小庭院尽头有另一扇大门。前面的大门有一个在打开状态的铁吊桥，如果大门被攻破，进攻者会进入小庭院中，吊桥一旦收起，他们就会困在小庭院里（当然吊桥铁链早已被法兰吉咬断、无法收起）。庭院的墙有小洞，防卫者可通过此洞口，将箭和其他抛shè物shè向受困的进攻者。在中国古代，类似的建筑物叫做“瓮城”。
斯考尔又道：“‘不朽军旗’的范围囊括城墙，所以我用了几次军队技能，杀伤墙头的冒险者，然后转化他们。现在么，冒险者都学聪明了，聚集了一个专门的牧师团进行治疗，让我抓不住破绽。啊对，五分钟前，克洛家那小丫头抵达这儿进行支援，所以才能耗得下去。”
“是吗？怎么感觉兵力不怎么多？”清沂扫视一眼，到处都是骷髅，没看见娜芙。
“‘不朽军旗’不在她手上，靠着那几十支‘天灾旗帜’能有多少转化率？”斯考尔耸肩。
“那咱们岂不是又要打很久？”清沂无奈。
“围城战都是这样的嘛，连续打上三四个月也不是没有先例。你想打快点儿也可以啊——”斯考尔扭头对施劳德?布雷道：“伙计，这白痴有多少荣誉值了？”
“三十五万七千了。”施劳德拿出一本账本，翻了几下，笑道，眼里开始闪烁金币光辉。
“我要兑换一个【夷为平地】的魔法卷轴！”
施劳德笑得愈发灿烂：“哦？个人建议，搭配高级火系魔法【烈火焚城】或者高级雷系魔法【雷云风暴】也不错！买二送一哦！”
“那好吧。”
“谢谢惠顾！每个荣誉卷轴三万五千，一共是七万荣誉点，已从他那儿扣除了！”施劳德立刻打开褡裢袋、将卷轴交到斯考尔手中，仿佛怕斯考尔反悔。
清沂差点没气绝。败家子啊，这三十五万的荣誉值他都攒着、没舍得用，哪里像斯考尔这样大手笔？！
“啊，您是军事家，魔力值肯定不足以发动魔法吧！还是让我来吧，我的售后服务可是很有保证的～”
施劳德?布雷听从斯考尔的指点，将卷轴一撕。澎湃的魔力自他身上涌出，并招引了千万颗微小的游离元素；土黄sè的光点连接成光晕，在施劳德身边熠熠生辉。一个个土黄sè魔法符文凭空出现，并链接成一道又一道咒语。然而更让人惊诧的则是多路迪维斯的城墙处，它的一小部分竟然崩解为碎石，露出四米宽的缺口。
“什么！墙砖里掺有抗魔材料？这和没用卷轴有啥两样啊？！”看见这种战果，斯考尔恨得咬牙切齿，又让施劳德扔了剩下两个魔法。【烈火焚城】往墙头一烧，【雷云风暴】往城墙缺口处一扔，于是骷髅兵们受到的阻力大减，纷纷向缺口跑去。
【蛇行突袭】！
一条身影扭曲几下，已然出现在城墙缺口处，却是剧毒之格拉海德！骷髅兵们不懂得害怕，举起刀枪便剁向这位守护英雄。他置身于如此激烈的战场，却依旧冷静，面容就似万载不化的寒冰。他yīn冷冷的双眸四面扫视，一下就锁定了清沂。
他要杀我……不知何故，清沂心里涌出极强烈的危机感。
【狂化?逆鳞】！格拉海德头发卷扬，眼里神光外放，这气势也只有英雄才能有！他的身影骤然模糊，自千万骷髅间的微小缝隙一穿而过，一闪、一闪，身形每闪烁一下就突进十米！他比最滑溜的泥鳅都要滑溜，任何刀枪剑戟都无法砍中他，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密集程度前所未有的骷髅海竟对这个男人完全失效！
“啧啧，好一个英雄级，你吃屎去吧！任何一个军事家都讨厌看见这种不合常理的东西——就是说你呢，变态！滚回你+妈+的肚子里面！”斯考尔拍着大腿，破口大骂，拍的自然是清沂大腿。
清沂摇摇头，转向商人：“施劳德，你这儿还有‘龙盟宝石’吗？”
“亲爱的陛下，那东西是有兑换限制的，可不能无限制地兑换。”施劳德这时候倒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了。
清沂立刻道：“多路迪维斯国库内的一半现金，是你的了。”
“成交！！！”施劳德一下扣掉清沂8500荣誉值，也不将道具交给清沂，只是一跃来到空中，化作一头黑甲巨龙，翅膀拍打的风压让清沂都立足不稳。巨龙咆哮着，贴地低飞，冲向格拉海德！它喷吐出青黑sè的龙息，一路扫荡过去，将骷髅兵也烧杀了不少！
格拉海德觑见那霸道凶悍的龙息火流，立时站定，手腕一拧，【曲影】层层叠叠地扫荡，竟将无形的龙息给破开！高温气流自他脸颊、身侧擦过，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烤不焦！他往火焰中一站，就有不可言说的凛凛威风！
远处一道血红影子电shè而来，无论友军敌军都在它的突袭下破碎！看来法兰吉也想在激战中插一脚！
“睁开眼睛，世界剧变。一切都成了昨天，但愿望没有实现。还想看看父母，还想走在海边；还想再见那人一面，还有一句问话留在心田。回来吧，我不相信事过境迁！”
吟唱声结束后，六个身形更加挺拔的召唤物小弟，出现在清沂身边。而清沂晃晃脑袋：“该死，头还是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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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爱一个事物，要知道它的缺点；恨一个事物，要知道它的优点。当然并不是非要大家对自己喜爱的东西找碴，而是让大家客观地看待事物。反正古今多少帝王都毁誉参半，不在乎多清沂一个吧）
第两百零七章 清沂已经主宰比赛了
黑龙在离格拉海德三米时，便在彩光中变回人型。施劳德?布雷一手摁着帽子，一手将褡裢袋甩在背后，稳稳落地。
“黑龙就是黑龙，龙族里也就你们才会和死灵生物狼狈为jiān。”剧毒之格拉海德一边说着，一边踏前一步。他的长枪撩起，直指施劳德的咽喉。
“在伟大的巨龙眼中，人类和骷髅兵都是蚂蚁般的存在，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一个是黑蚂蚁，一个是红蚂蚁！”面对魔枪骑士的长枪，施劳德也不惊慌。他抬腿，一下便蹬在枪杆上，将之蹬开，他靴底与枪杆子发出撞钟似的轰鸣，可见这次交手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你们自以为比死灵生物高等，那就太愚蠢了！”
格拉海德的枪刚被撞开一段距离，便又毒蛇摆尾般反弹而回，势头强劲，挟带起一阵泛着金属味儿的风！施劳德脸sè一变，一蹬地便往后飞跃，险险躲过这一次扫荡。格拉海德步步进逼，枪尖片刻不离施劳德的胸口：“龙族以为比人类高等，难道不愚蠢？”
“欺负生活职业算什么本事！”施劳德骂道。两人高速移动着，被他俩磕碰到的骷髅都一边飞一边粉碎。
“正因为你是生活职业，我才没打算用【曲影】。”格拉海德淡淡道。
“你居然瞧不起龙族？你死定了，你今天就必须死在这儿。”施劳德?布雷嘿了一声，手闪电般探入褡裢袋里，再抽出一面盾牌。虽然他的动作耽误了他的后撤，但那盾牌却挡住了格拉海德的一枪！枪尖吱一声便在盾面打滑，从施劳德身侧掠过，就是没造成伤害！若清沂在这儿就会发现，那银光闪闪的盾牌可不就是灵魂装备“镜面之盾”？！
格拉海德手一抖，收起长枪，没有贸然进攻。他死死盯着施劳德，声音yīn郁、深不可测：“生活职业居然可以装备盾牌？”
“我只不过是为你做一下商品演示罢了，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光顾。”施劳德沉声说着，又抽出一把样式古旧的大剑，挥舞得虎虎生风。
【曲影】！
在格拉海德的绝招之下，大剑立刻被击飞。施劳德怒吼一声，再抽出一把单手斧，往格拉海德面门就劈。正这时，天上落下黑sè雨水，每一滴都能让皮肉嗞嗞消融——死灵生物的军队技能【酸雨术】！！！雨势极大，交战中的两人都被打成落汤鸡，但他们却似是毫发无伤，武器交击一下便再度分开！
格拉海德皱眉，望向远处。那是一群死灵冒险者，他们不知何时赶到战场、支援死灵生物，让本就对奥尔奎拉不利的局势变得更差！他忽然抬枪，挑碎一片向他飞来的、薄得看不见的弯月型冰刀——【冰刃】用冰元素造出一片月牙状的刀刃。攻击力固定为100。然而碎散的冰元素又迅速聚合成一支晶莹的冰枪，捅向格拉海德的咽喉。
【逆冰之枪】能将泯灭的冰元素重新凝聚。当一个冰属xìng魔法在技能对撞中判定失败时，可以用该魔法一半的吟唱时间和魔力值，施放出一支寒冰长枪，攻击力固定为700。在冰雪环境中，无须“吟唱”，直接“默发”。
虽然吟唱时间只有原魔法的一半，可算是让人防不胜防了，但对于守护英雄来说仍然长得像是黄金周假期。格拉海德哪里会被伤到，一闪便来到肇事者——魔法师幽雪——面前，一枪捅落。蓝sè光芒浓缩在枪尖小小的一点上，仿佛世界上最美丽的火钻；纵然魔法师幽雪身上套着【冤魂护甲】，也绝对会被一枪秒杀！
【光弧斩?强击之爪】将斧头飞出，用以打击敌人。有10%几率毁坏敌人的装备，有10%几率出现一击必杀（即死）。
【白骨矛刺】制造一根白骨长矛，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其中蕴含的死亡气息会逐渐腐蚀对方的身体。攻击力固定为300，有5%几率造成“贯穿”状态，若目标是生灵生物，死后会化为骷髅兵（同级转换），该骷髅兵在十五秒后消散。
两个远程技能飞来时，格拉海德已经一枪捅碎魔法师幽雪的灵魂之火，但对方却死死抓住枪杆，还用尽身上的冰元素、将掌骨与枪身冰封在一块儿，想拖延格拉海德的脚步。当然，格拉海德只轻轻一抖手腕，魔法师幽雪便彻底碎成一摊白骨；蓝sè长枪带着碎骨化作光幕，将两个远程攻击一并打消——跟作弊器一般的【曲影】啊！
紧接着，一个熊熊燃烧的高大身影撞在格拉海德后背，却是刚扔出了斧头的狂战士鬼火！谁料到他在一发动完远程攻击后便舍身重来呢？！
【暴戾冲撞】跑动起来，用肩膀对敌人造成巨大的冲撞伤害。有7%几率毁坏敌人的装备。
狂战士鬼火撞了个空。格拉海德已以【蛇形突袭】绕到他背后，毫不客气地一枪扫断他左腿，并抬脚狠踢了一记。他踢的明明是空气，却神奇地将一个人给踢了出来。那人屈身卸力、在地上翻滚一下后，再度进入【潜行】状态，那分明是准备挑断英雄脚筋的刺客焚风！
【断筋】以jīng准的手法将敌人筋腱挑断，造成“残废”状态（定身五秒且接下来的七秒内移动速度减慢10%）。
下一秒，黑sè飘带yīn险万分地从格拉海德背后伸来，割向他喉咙！常人在这时刻都只会把注意力留在脚边，怎么可能防备颈部？！但格拉海德再一次展现出他与常人不同之处，只猛一低头就闪过攻击，枪尾猛地往后一捅，捅出骨骼爆碎的声响！
被捅碎左边半扇肋骨的人，正是清沂！尽管有【冰盾术】保护，但守护英雄的攻击哪里是区区一个防护类魔法能抵挡的！
格拉海德头发尽舞，脸sè转为苍白。黑sè雨水被他的气势逼得四面乱炸，硬是落不到他皮肤上！他转身，蓄足了势的长枪扯出【曲影】，就如响尾蛇尾巴般抖动不止！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冰凉凉的手搭在他脚踝上。
是魔法师幽雪……被【白骨复苏】的魔法师幽雪。
【冰咆哮】解放冰雪，让冰元素发出怒吼，造成巨大爆炸效果。15米范围内，对每个敌方单位各造成自身等级*150的伤害，有20%几率出现“冰封”效果。
轰隆！白雪之花只盛放了那么一瞬，一根蓝汪汪的、仿佛涂染剧毒的长枪便扫了一个大回环，将冰元素扫荡一空！格拉海德满身冰霜地闪出十米外，而魔法师幽雪又再次碎散一地。尽管如此，格拉海德背部衣衫破裂，多出好多个小创口，鲜血将他后背染湿！造成这一战果的，则是特地从最前线赶回来的丁香骑士娜芙！她的【突刺?丁香雨】和【冰咆哮】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因为敌人无法分清哪一颗是雪花、哪一颗是剑花！虽然娜芙的腰被打折了，但她仍哈哈大笑，仿佛抒发了积压许久的郁闷。
闪到十米外的格拉海德已然愤怒。他一甩枪，在0.5秒内粉碎了胆敢向他伸出脏手的十数只骷髅兵，脚步一动，又是【蛇形突袭】！尽管被【冰咆哮】正面击中，但这个男人的移动速度就是慢不下来，好几个残影逼向清沂！
清沂坐在地上，一边灌“胚体组织液”，一边道：“开始和我动真格了吧……”
【闪烁】！
“王座守卫者”横亘在一个残影面前，然后被枪杆子狠狠砸在地上。也不知清沂是碰运气还是怎的，居然一下就攻击到真货，逼得格拉海德中断技能。正这时，刺客焚风诡异地粘到格拉海德背后——
【yīn森背刺】在匕首上灌注了焚风的致命一击，造成普通攻击*3的伤害，有5%几率出现一击必杀（即死）。
格拉海德也没空转身，一个肘击砸在偷袭者手臂上，只听得一声骨折声，刺客焚风的右臂就散架了。但不可避免地，匕首在格拉海德背后划出长长一道口子，虽没触发“即死”，但却让格拉海德嘴唇变黑。【武器淬毒】在匕首上淬过剧烈的尸毒，视其等级*3增加额外的每秒伤害，持续时间为等级数。毒液效果可叠加。
就刺客争取的短短两秒，骑士冥土已发动【地狱冲锋】，挺起长枪，撞向格拉海德！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骑士冥土什么也没撞中，而持蓝sè魔枪的人则舞蹈般从马身右侧擦过，完美地闪避过这一击！
【穿魂突刺】！！！“王座守卫者”化作一线金光，迅速洞穿了英雄的胸口，再得意洋洋地游弋而回！格拉海德踉跄几步，嘴角溢出黑血。但这还没完，狂战士鬼火的斧头再一次旋转着飞来，容不得格拉海德思考！他仓促间用长枪一架，虽然斧头被磕飞，但长枪却从中折断了！
“幸好那枪不是灵魂装备。”清沂对薛多道。
格拉海德把枪杆扔了，拳头一擂胸口，【狂化?逆鳞】发动！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每一声都响彻在清沂心头，这声音比巨龙咆哮更让人战栗！清沂虽然无法再呼吸，但确切地感受到一种窒息感，胸口仿佛遭受巨石压住，这让他肋骨再次有破碎迹象！
【血红突袭?幽灵的舞步】！！！一直旁观已久的法兰吉发挥出前所未有的高速，好似一缕飘散的红烟，在这头消失，在那头出现！它的口张得就要脱臼，但它还不满意，要张得更大，好在咬合时造成更大的创伤！
然后它被人一拳打飞！
向来以yīn柔示人的剧毒之格拉海德，在盛怒时竟然展现出强悍狂猛的一面！他口鼻间淌出鲜血，但他不以为意，只是向清沂猛冲！【蛇行突袭】也被他施展得畅快淋漓，敢挡路的家伙无一不被撞飞！自失去蓝sè毒牙后，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为肆虐森林的狂蟒！
然而清沂也果断迎上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在脑内切换视角。狂战士鬼火从旁扑到格拉海德身上，身上冒起熊熊黑炎，灼烧敌人。滂沱的酸雨也没办法让火势变小。【灵魂燃烧】猛烈燃烧着自己的灵魂之火，将身边的敌人也一齐焚烧。每秒对五米内的敌方单位造成当前等级数的伤害值，每秒消耗敌方单位一点装备耐久度。
“滚开！”
格拉海德反手揪住狂战士鬼火的颈椎，用力一拽，把它当钝器砸向身前发动【破碎盾击】的骑士冥土，硬生生打断技能不说，还将两个召唤物小弟齐刷刷秒杀！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白骨捅破土壤，依旧绕着格拉海德、为他空出一片空间。
施劳德?布雷闪现在清沂身前，一剑砍向英雄：“三分钟没完，我可要全心全意为顾客服务——”
格拉海德的腿化作【曲影】，蹬飞施劳德。于是，清沂被一拳打翻，但这时他反而笑了。
【电光一闪】带着剧烈电流和灵魂力量的流矢。有5%几率出现一击必杀（致死）。有10%几率出现“贯穿”、“破防”和“麻痹”效果。
一道电蛇没入格拉海德体内，将他的头发都炸起，并幸运地造成了“麻痹”状态。他仍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高抬的拳头落不下来。他硬扯着脸部肌肉：“原来……还有个弩箭手？”
“当年我就是在最后关头被弓箭手偷袭的。我觉得吧，在我的诸位召唤物中，焚风和yīn雷是最适合偷袭的。”清沂爬起，用力将移位的骨骼摆正。刺客焚风上前【断筋】，牧师黄泉也将消散的其他小弟复活。“说起来，我最初打的战役都很倚仗这两个家伙。”
“箭不该那么快。”格拉海德被挑断手脚筋后居然还笑得出来。他的头发被打湿，紧紧贴在脸上，看起来更yīn柔了。
“啊，因为现在正是雷雨天气嘛。”清沂指指头顶上酸雨一刻不停的yīn云。
【良导体】能和雷元素进行沟通，强化自己的灵魂之火。在雷雨天气下，所有技能等级+1、增加5%的“麻痹”出现几率；受到的魔法伤害削减10%。
法兰吉出现在格拉海德背后。【血红突袭?红魔的斩首刀】。
叮！
系统公告：奥尔奎拉的守护英雄、魔枪骑士、剧毒之格拉海德，现已陨落。
虚空中传来了为英雄悼念的哀歌，同时清沂身上也亮起象征升级的光辉。法兰吉叼起格拉海德的人头，恭敬地献给陛下。
娜芙上前，道：“陛下，我可以用【支配死灵?服从】来——”
“不必了，英雄是zì yóu不屈的存在，你无法对格拉海德洗脑。”清沂摆摆手，发动【灵魂置换】，将无头骑士给吞入腹部。一吞下去，他的灵魂力场就再度膨胀，甚至越过多路迪维斯城墙，让他能感知城墙后的一切。
从这一刻起，奥尔奎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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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卡尔子爵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他是被一阵阵嘈杂人声惊醒的，这让他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四周环境。他检查了藏身处（一个大草丛），又仔细聆听一会儿，这才确定别人不是来追捕他的，当下松一口气。他可是时时刻刻在提心吊胆，因为他是在逃犯，或者说，他是陛下与贵族阶层翻脸时殃及的池鱼。卡尔自认做了不少坏事，但那些坏事没有“违法”，所以他确信自己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当铁蹄骑士团的那个疯子团长打人时，卡尔趁乱逃脱，还打晕了一个送货进内城的马车夫；他乔装打扮后，来到外城城东（虽然城西更适合藏匿，但搜查队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儿），然后一直不敢在人前露面，而是跑到城墙下的荒地里躲着。他昨天一整个白天都不敢出去，饿得头晕眼花，直到晚上才偷偷摸摸地去别人家里找东西吃，差点吃了放在墙角的老鼠药。一向锦衣玉食的他哪里受过这种苦，更别提挨一大群蚊子叮咬、晚上连被褥都没有了。
他方寸大乱，似乎从陛下手中逃脱之后就用光了所有智慧。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珀尔斯、他的朋友，他也想从珀尔斯那儿获得帮助，但问题是，他完全不知道珀尔斯在哪儿，他也不知道珀尔斯是否愿意施以援手。他这时才发现，他从来不曾看透珀尔斯这个人，也许对方从一开始就没对他敞开心扉。
在jīng神和身体的双重消耗下，卡尔沉沉睡去，直到此时才被惊醒。他聆听那些声音，竟是“你们将石头搬到东城墙”、“快把家里的油都拿出来”，心里揪紧：怎么多路迪维斯一副全民皆兵的阵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从草丛里钻出来，见一个民兵队长模样的人骑马大喊，心里更是一惊：什么时候能让低级军官在多路迪维斯骑马了？！
他心下大乱，便跑过去揪住马笼头，喘着气喊道：“长官，现，现在情况怎样了？！”
那民兵队长不悦，怒斥道：“闭嘴，做好你的本份工作就可以了！还不快去搬石头！”说罢便急匆匆策马离去，像是怕极卡尔追问似的。
一个将石头运到板车上的大叔叹了口气，满脸的绝望之sè：“兄弟，当官的不敢告诉我们实情啊，可事到如今还瞒什么呢？我告诉你，林格温尼老将军已经战死了……近卫军和另外两个军团都溃败了，据说是片甲不留！还说什么正义必胜，结果不还是靠不——”
“什么？哪来的敌人？！”卡尔急急打断对方的话头：“亚斯坦特压境？”
“你不知道？”大叔一愣，仔细看了卡尔几眼：“你不像是个做苦工的啊……”
“快告诉我！”
被卡尔吼了一嗓子，对方赶紧回答道：“是死灵生物！邪恶的死灵王者带着cháo水般的死灵大军，已经将多路迪维斯包围住了……”
“不可能吧！那奥斯吉利亚、拉尔哈雷恩、艾亚洛提斯都怎样了？！”
“我哪里知道得那么详细，大概都……”大叔为难道。
卡尔踉跄几步，说不出话。他忽然发疯般地跑开。他穿过大街小巷，再看不到来追捕他的士兵，看到的却是哀戚yù死的居民。无论他问了多少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正当他绝望地抓着第五个路人询问的时候，远方城墙上响起惨叫声，居然连这儿都清晰可闻。
是的……多路迪维斯被攻破了，林格温尼也死了。
卡尔颓丧地坐在路边，回想起很多事情。他想起奥斯吉利亚的nǎi茶广场，他想起曾在马车车窗上看见的夕阳，他想起萨姆?蒙哥马利家的生rì晚宴。他抖索着手，从怀里掏出昨晚取得的老鼠药，这是他保留自尊的最后手段，一旦被擒，干脆以贵族的身份死去。他吞下老鼠药，忍不住歇斯底里地笑起来：“我现在才知道，没有了国家，我就什么东西也不是了！”
他笑着笑着，忽然一阵痉挛，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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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杀格拉海德后，清沂花五分钟，走进外城。
再十五分钟后，他走进内城；
再十分钟后，他走进皇宫。皇宫里的阻力没有想象的大，皇家卫兵都只是48级左右的货sè，凭清沂现在的实力足以一路单刷过去。但清沂并没打算练级，而是径直走向大殿。他一步步走在红地毯上，很自然地浏览皇宫里的景sè，不像是客人，反倒像是主人了。
大殿的门微开。清沂轻轻推开门扉，望向大殿尽头的老人。在漫天哭喊声中，这位不说话的老人显得异常平静；他穿着华贵的长袍，坐在高大的黄金王座上，手上捧着王冠；他即便看见白骨暴君，也丝毫没有害怕的表现。他脸上仅有的表情，是疲累与忧伤。
清沂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问道：“奥尔奎拉的国王？”
老人点点头。
“我想问一个问题。”也不容对方说“不”，清沂也在老人对面坐下，yīn影王座承载他的身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奥尔奎拉会需要雷云dú lì团。它建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来到此处，只是为知道这个问题而已吗？”老人开口问道。
“不，求知yù这种东西只是顺便而已，首要目的还是为了版图扩张，所以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清沂笑笑。
老人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雷云dú lì团，是一个誓约……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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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rì，我得知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消息是群友、亡者?后来凭借一包芙蓉王绝处逢生，逃离疗养院，还认识了萌妹子；坏消息是某群友的爷爷仙逝。为了那位老人家，我写了一篇外篇作为纪念。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着）
第两百零八章：誓约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国家。
其中一个国家（我们姑且称之为“甲国”吧），虽然国境不算很大，但依靠巨大的山脉作为庇护，也算是与世无争；国民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就连国内最大的平原，也因此命名为“幸福平原”。这个国家绵延五世，从未爆发过战争。
另一个国家（我们又将它称为“乙国”吧），它的地域辽阔，国力蒸蒸rì上，虽然不是什么强国，但也有不小的话语权。这个国家有着大陆闻名的水果，更有着如诗如画的美景——碎银湖，骑兵和战马更是让大陆诸国都眼红。国民辛勤劳作，衣食无忧。
甲国国王喜欢享乐，就说饮食这一项吧，他每天都要吃到乙国的新鲜水果，其余奢侈行径更是不胜枚举。穷奢极yù之下，甲国国王耗费了无数国帑，以至于国库空虚，他便把眼光放在赋税上。本来以幸福平原的产粮量来说，就算加重点儿税收也没什么；但偏偏在那一年，出现了几次罕见的寒cháo，导致农作物收成锐减，别说出口换取外汇了，就连养活自己也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国王不旦没有打开粮仓、救助灾民，反而还在粮价上进行垄断，想吃饭的人必须花高价从国王那儿购买粮食。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民众纷纷举起农具，发动叛乱，想要推翻这个王朝。
发觉王座岌岌可危，甲国国王终于悔悟自己当初的过错。他决定向乙国国王求助，以自己的长女作为筹码，让两国皇室政治联姻。
乙国国王非常高兴，马上派遣了一支军队前往甲国。骑兵们弃掉自己心爱的战马，穿过重重山林，来到这片土地上。他们协助甲国近卫军，将敌人包围起来，彻底剿灭。眼见大势已去，叛军首领纷纷投降，解散手中的军队。就这样，甲国国王的统治得以延续。
在庆功宴上，甲国国王正式向乙国将领们介绍他的公主。公主的确如外界传颂的一样，是一个外貌秀美的女子；她还拥有惊人的魔力，是一位魔法师，甚至也在抵御叛军的过程中出了力，成为乙国历史上仅有的女英雄。但令人震惊的是，公主在所有人面前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宁死也不会嫁去乙国。如果父皇您执意如此，那么便当我死了吧。”
当晚，庆功宴不欢而散，而公主从此便不知所踪。
事实上，甲国王子想要看看未来妻子的面容，在开赴乙国之前便混入军队中，屈尊担当副将，也没有向别人暴露身份。他在与公主并肩作战时，就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他本计划着在庆功宴上对公主吐露心声，但偏偏就在庆功宴那一天，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他愤怒，他哀伤，他不知所措。但到了最后，他决定尊重所爱之人的意愿，把婚约抛在脑后，迎娶了某国（我们称这个做丁国，当然不称呼也没关系，因为这个国家没什么出场机会）的公主。
婚约可以被遗忘，但爱情呢？
王子偷偷地和一个侍女——她的面容与甲国公主有七八分相似——结合，并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不被皇室承认，只能一辈子以私生子的身份活下去。等到王子登基、成为国王，他便力排众议，组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编制内的军团——“雷云dú lì团”，而第一任团长就是他的私生子。这算是对儿子的一种补偿吗？谁也不知道。
从此之后，私生子这一血脉就成为皇室的影子，为国王掌握着雷云dú lì团，镇守甲乙两国之间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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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诸神见证，我在此庄严立誓：虽然我和你不能走到一起，但奥尔奎拉会世世代代的，守护萨拉门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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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雷云dú lì团的存在意义。”
老人讲完之后，长长叹一口气：“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一辈子了，你是第一个能听到它的敌人。”
清沂笑笑道：“真没想到。命运真是奇妙，原来我此前已接触过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了。”
“你是说，那位公主？都已经过去近一百年了，难道她还活着吗？”老人眼皮撑开，眼神闪烁。
“前不久被我杀掉了。”
“这样啊，呵呵……她一直以来过得还好吗？黄金笼子远远比不上森林里的一根枯枝，她在离开皇宫后，一定是去寻求zì yóu了吧……”
“是吗？我倒觉得这个故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公主学习强大魔法后，因受到魔力的侵蚀，面容变得极其丑陋，就连身体也萎缩得不似人形；她或许是觉得，不该嫁给王子，让这个未曾见过的青年得到不幸，所以才选择离开。”清沂耸耸肩：“虽然我只是推测，但女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呵呵，或许这样想的话，这个故事会比较美好呢。”老人笑了。
“也许是呢。”清沂也笑了。
【黑刃回旋】。
一刹那，老人便被分割成六块，在王座上散落一地。黑影将沾血王冠勾了回来，敬呈给白骨暴君。仿佛理所当然的，暴君将这金王冠与自己的骨棱王冠融合在一起。骨头和黄金互相纠缠，仿佛天生就该双宿双栖似的，缓缓形成一顶尖刺桂冠。
叮！
系统提示：多路迪维斯已被攻陷，周边地图向死灵乐园转变，预计时间为八小时，请生灵玩家及时离开。
系统提示：占有、毁坏该国90%以上的城市，杀死、俘虏该国90%以上的国民，杀死国王以及夺取国家神器，您已达成上述三个条件！奥尔奎拉灭国！
系统提示：您的版图再次得到扩张！
系统公告：奥尔奎拉已经被黄昏帝国吞并！奥尔奎拉境内地图向死灵乐园转变，未转变城市的转变时长统一缩短为三十分钟，请生灵玩家及时离开。
系统公告：阵营冲突永久xìng开启！三转以下的生灵生物与死灵生物之间再也无法沟通，必须用武器来说话！死灵玩家与生灵玩家见面时，禁止语音交流。
清沂将老国王的尸体吞噬后，转身，发现斯考尔倚靠在门边。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直没有做声，现在也保持沉默。他感觉到清沂的注视，便也向清沂点点头，然后让座下死灵兽静静离去。
系统提示：您的任务“斯考尔的心结”完成，获得奖励：死灵指挥家、斯考尔对您的好感度上升，并对您表示忠诚。
“看来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清沂道。
“所以说，当爱情和战争放在一起时，只能造就悲剧啊。”薛多接腔。
“你也会多愁善感？”
薛多呜哇乱叫：“你歧视咱异界生物不成！虽然生命形态不一样，但大家都是智慧生物，当然可以理解彼此的感情嘛！”
清沂追问：“无xìng繁殖的家伙能理解爱情？……”
薛多语塞：“嗯……这个是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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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
天空中悬浮着一大片死气yīn云。这等浓郁的死气，也不知是哪里聚集了大量的死灵生物呢？
在云层之下的洋面上，两个玩家正互相PK。一个手持黄金三叉戟、腰佩海螺号角，下半部分是鱼，上半部分是人；另一个身体半透明，手持一把刺剑，虚踩在海波上竟然掉不下去。若清沂在场，马上就能认出，一个是曾来过白雪城捣乱的生灵玩家，另一个则是“福音”死灵玩家等级排行榜上第二名的黑sè锋锐！
听着回响在虚空的系统提示，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向后退开，然后暗骂一句。
“你还是滚吧。有我在这儿，你没办法得逞的。”黑sè锋锐屈指弹了一下剑锋。
对方一愣：“的时代感的复活点辐shè防护范德萨饭是钢？”
黑sè锋锐也一愣，这才明白，这就是阵营冲突永久xìng开启的第一个效果：谁也听不懂对面在说啥！这可是游戏公司的老套路了，让两个敌对的玩家无法交易、合作，加剧一切冲突的可能xìng！
“好吧。”黑sè锋锐倒也干脆，用剑一指远方，扬眉道：“滚！”
对方伸出右手，大拇指朝下，比了个挑衅的手势，便一头扎入波涛中。黑sè锋锐没有大意，等了几分钟、确认对方已经离开，才默默地向后飘去，回到他的海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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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奎拉，在这一刻已从地图上抹消。
站在城墙上，清沂尽力扩张着自己的灵魂力场，感知力场内的一切，自我感觉良好。他看着天空中滚滚扩散的死气yīn云，又看看地上那数不尽的尸体、流不完的鲜血，忽然感慨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受够了！装逼也要适可而止啊混蛋！”薛多嚷道。
第两百零九章 马骨头
多路迪维斯，城西，棺材铺。
魔法的爆鸣声、兵器的交击声、哭喊叫骂声不断自门外传来，显然外面并不太平。与喧闹嘈杂的外部环境对比，棺材铺里显得特别安静。屋内的几人都心平气和的，仿佛一点儿也不受噪音干扰。
“看来陛下的计划成功了。”奥斯科尔从人体中解放，飘在空中，笑得非常迷人。他优雅地、无可挑剔地向珀尔斯鞠躬：“那么，鄙人就先行一步、去亚斯坦特了，请您代鄙人向陛下问好吧。”
“祝您一路顺风。”珀尔斯也微笑以对，并目送对方离去。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一旁的萨姆?蒙哥马利赶紧凑上来，问道。他两眼闪闪发光，笑容里尽是无意掩藏的兴奋与激动。
“我能感觉到神子大人的气息，那是最卑劣、充斥最多原罪的血液才能有的味道。我们先出去再说。”珀尔斯道。六位黄昏教的神职人员为其拉开大门，然后跟随其后。一打开大门，他们便看见墓地里摇摇晃晃地爬起几只骷髅，这些是没有棺木、被草草掩埋的；而有棺木的则被困在地底，一时无法脱身。因此墓地中传出猫爪子挠墙壁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清晰可闻。
萨姆牵着孩子（孩子则牵着小狗）走出棺材铺时，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立刻躲到珀尔斯身后：“它们不会伤害我吧？”
“当然不会。你是半死灵生物，是自己人。按照死灵生物的天xìng，它们是不会以下犯上的。”珀尔斯道。死灵生物们见到这一行人，都跪在路边，以示尊敬。
萨姆这才放松，呵呵一笑，又变得从容自在，嗓门也变大许多，好似只准他声音最大一般：“好极了，我喜欢这种天xìng！下位者就该对上位者惟命是从，像我这样的上位者就——但，当然了，我很希望见一下陛下，并对他献上忠诚。听说他是一个冒险者？难以置信，普通冒险者绝不可能生出‘对某个主权国宣战’的疯狂想法。啊，当了死灵生物真好，平常不敢说的话都能畅快地说出口。”
“他是个生而例外的人，所以他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他可怕、无情、不择手段，然而他是我眼中最接近神明之人。”珀尔斯说到这儿，也不由微微一笑。他指着远方：“你已经初步掌握了灵魂波长的沟通，对吧？用你的灵魂去感觉神子大人的灵魂，就能按照波长找到他了。”
“我试试。”萨姆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他脸sè发青，使得笑容很难看：“好可怕，这灵魂力场的范围……难怪能成为不朽者的帝王！嗯，珀尔斯，你去哪里？不一起和我见陛下吗？！”
“我去找一个人。我会让四个护卫送你过去的。目前看来，陛下还没有彻底掌握这个城市，所以不要”
珀尔斯带着两个神职人员，随便走啊走的。他目之所见，人们一团混乱。有的人绝望，有的人愤怒，有的人悲哀，有的人疯狂。在死亡的yīn影下，人类难以保持理智；在整条喧闹的大街中，唯独珀尔斯三人显得特别另类，因为他们无喜无悲。因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珀尔斯。
望着那一双双饱含痛苦的眼睛，珀尔斯不由叹息一声。他站定在大街zhōng yāng，右手抱着青铜教典，举起左手，喝道：“你们这些迷途者！我是灵魂之神派来的使者，我能解救你们！信奉我主之人，便能安全无恙！”
身后的黄昏僧侣低声道：“大人好聪明，利用这个时机招揽信众！”黄昏剑士也点头，表示同意黄昏僧侣的看法。
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哭着跪下来，伸手去拽珀尔斯的袍子：“先生！看得出，您是个很厉害的人，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愿意信奉灵魂之神！求求您了！”
其他人也齐齐围在珀尔斯身边，发出各种各样的请求（但总的来说都是想活下去）。他们既害怕，又抱有希望。珀尔斯悲悯地将手摁在他们胸口，将他们的灵魂具现化为火焰，让他们的灵与肉不再紧紧联系。得到新生的人相拥而泣，全不在乎对方是陌生人。
“大人，这么多人，你一个个转化的恐怕忙不过来。”一旁黄昏僧侣为难道：“神子大人占领城市后就会屠城，您的转化速度赶不上他的杀人速度。要不，算了吧？”
一听到这话，那些还没被转化的人都慌了，哭喊着伸手去抓珀尔斯，状若疯癫。两位神职人员都是百里挑一的jīng英，但以他俩之能，几乎挡不住这些生活职业者，脸上都被抠出几条血痕。珀尔斯呐喊着，震慑了妄动的人群：“都停手！已被转化的人啊，你们引领、保护需要救援的信众，跟在我后面。我保证，但凡信我主之人都能活下去！现在就去吧，去宣传教义，去撒播光辉！”
说来也怪，人们竟全盘相信他的话，渐渐排好队，安静地跟随在他身后；或许人类在最后关头都有抓住救命稻草的冲动，即便明知那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空想。就这样，珀尔斯总算能摆脱信众纠缠继续前行。他所到之处，便有大批大批的人加入队伍、跟在他身后。
然后他停步了。不知所以的人们也随之停步。
珀尔斯看见，街边摊着一具男尸。那人脸型方正，虽穿了一身破旧衣裳，但也能看得出是卡尔子爵。他的死相极惨，眼睛凸出，嘴唇乌青，唇边还有白沫干透的痕迹，看来是死于中毒。珀尔斯走近卡尔，不发一言。
“要复活他吗？”黄昏僧侣问。
珀尔斯摇摇头：“不。烧了他吧。”说罢，他步履沉重地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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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墙头往下看，地面上开始淤积污泥与水洼，植物肆无忌惮地生长，一切景sè都慢慢向尸骸湿地转化。可以想见，这一大片疆土会再次多出许许多多游荡的食尸鬼。望着充满扭曲绿意的原野，清沂惬意地长出一口气。
占领了一个国家固然是很好，但这只是一个开端，剩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忙得清沂连装逼的时间都所剩无几。当务之急，自然是把奥尔奎拉原有的所有生灵都给屠杀干净。死灵生物和生灵生物基本上无话可说，而清沂也不打算扣留人质什么的，因此屠城是唯一选项。这项工作交由低级死灵生物进行，由法兰吉从旁监督。
清沂非常相信法兰吉的办事能力，因此当法兰吉跑上墙头时，清沂很有些诧异：“怎么？”
“主人，吾在监狱中遇到了一群指名道姓要见您的人。”法兰吉垂首。
“你听得懂他们说话？”清沂想起征服国家时的系统公告：“对啊，系统只是禁止生灵冒险者与死灵冒险者之间的语音交流，但你们不在此列。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他们是贵族，怎么能白白地死掉？他们愿意用所有钱财和仆人赎回zì yóu。”
清沂笑了，笑容能让所有人类都打寒战。他的声音就像骤然吹来的西北风，冷得人骨髓都缩成一团：“他们的脑子烧坏了吗？我不在乎他们是贵族还是平民，也不理会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些身份、地位对我来说完全没用。他们全部都要死。”
他大笑起来，扭头看向走上墙头的属下：“珀尔斯，你看到了吗？！这世界上至少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人人平等啊，那就是死亡！国王与乞丐死了也一样埋在泥土中化为腐朽，谁也别想例外！！！”
珀尔斯淡淡笑着，走到清沂跟前：“您说的很对，陛下。”
“好久没见了，样子也没多大变化嘛。我听说，你想将人类都转化为黄昏教的信众？”清沂止住笑声，问道。
虽然神子的声音并不重，但珀尔斯脸sè一变，立刻应答道：“的确如此。我会亲自为那些人举行转化仪式，让他们都变为半死灵生物。”
“没关系，半死灵生物和死灵生物是一家。说起来，我还担心黄昏教的人手不够呢，能多一些也好。你尽情地去转化吧，但若有拼死抵抗的人，我可不会手软。”
“谢谢您的宽容，神子大人。”珀尔斯低头，十分恭谨。他想起了某事，又道：“陛下，您见过萨姆?蒙哥马利了吗？”
“啊，是的。我刚刚和他签订灵魂契约，在你来之前。我任命他成为尸骸湿地的管理者，他会对各个冒险者掌管的城市进行节制。对了，我打算将湿地内的城市分给冒险者——”
“怎么能给予他重任？！他是一个卑鄙、龌龊、野心勃勃的人，而且他毫无信用可言！”珀尔斯头一次打断清沂的话。他面sè愠怒，眉宇间那种刚直呼之yù出：“我憎恨背叛者，而他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的祖国！”
清沂摇摇头：“萨姆的确就像你说的那么恶心。从我自己的角度而言，我也憎恨他，但从国家的角度而言，我需要他。”
“可他并没有立下任何汗马功劳，他只是看到有便宜可占，这才选择投靠我们！实际上，这次在奥尔奎拉内部搅乱局势，全是奥斯科尔的功劳。您不杀死萨姆便是十分仁慈了，怎能让他统管尸骸湿地？！”
“你先听我说，珀尔斯。”清沂呵呵笑着，示意对方冷静：“我给你说个故事。在古代，有一个很喜欢千里马的国王，他打听到某地有一匹神骏的千里马，便花重金求购，谁料买回来一堆马骨。国王很生气，吼道‘我要买的是活生生的千里马，不是死马’，然后买马的人便应答道：‘陛下啊，倘若你为了死马都能一掷千金，那么还愁没人卖您活马么？’国王听后便醒悟过来，嘉奖买马人。此后，各地都有人向他献上千里马。”
珀尔斯听了，若有所思。
清沂继续解释：“我的目的不只是一个奥尔奎拉，我想要打下更多的国家，在这过程中咱们一定会遇到更多阻力，而萨姆?蒙哥马利就是对紧张关系的润滑剂。我给萨姆的位置越高、待遇越好、权力越大，那么各国效仿萨姆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一旦有人出卖了他的祖国，那么这个国家就离灭亡不远了。”
“我能理解您的做法，但是……萨姆既然能背叛奥尔奎拉，将来也一定会背叛黄昏帝国的，不是吗？！他对您没有任何忠诚啊！”珀尔斯叹道，忧虑万分。
清沂耸耸肩：“世界上难道有永恒不变的关系么？无论亲人、爱人还是友人，总有可能背叛你的。不说别人，你也有可能背叛我。一旦我失却了‘神子’这个身份，你就肯定会翻脸了。”
珀尔斯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清沂又笑道：“之前我认为这是个死局，所以也心灰意冷：天底下找不到永不背叛的人，那还能有什么安全感？但并不是这样的。关系并不是靠一个人努力才能维持，而是双方共同维持的；当你忠诚于别人、并让别人持续获利时，别人就不会背叛你。哈哈，这个说法很功利xìng，但却很符合事物本质。所谓‘善’便是维持练好关系的唯一办法，这也是我目前迫切需要学懂的知识呢。”
正说着，清沂忽然扭头看向远方。
那是一头约四米高、六米长的怪物，全身是死灰般的白sè。它四肢着地，像是一只野兽；但它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没有披盖任何体毛，也没有尾巴，所以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它走动得相当慢，但每一步都能让地面凹下一个深深的爪印，并让大地打个小冷战。一片片灰霾在它身后散开，仿佛是未知的菌落群。它缓慢而执着地向着城墙而来，两只泛着红光的眸子就像是两颗凶星。
只听一声狂吼，蹲在一旁的法兰吉便离弦之箭也似地自墙头发shè，在空中割出一道血痕！清沂只来得及喊一声：“别去！那是超阶魔兽！！！”
第两百一十章 小白
魔兽是拥有魔力的野兽，比野兽更具杀伤力，当然也更有商业价值。魔兽的皮毛、魔晶都是很好的施法媒介与装备材料，价值往往达到数百金币、甚至数万金币不等，某些变异体或统领类的魔兽更是有着十多万金币的身价。因此，每年有数不清的佣兵为此深入森林、刀口舔血，也有无数商人为此铤而走险、走私魔晶。所以说，魔兽是世间少有的能把战斗职业者与生活职业者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和NPC一样，魔兽也分低中高三个级别，高级就已被视为最高级别，一只高级魔兽能与好几个高级战斗职业者战斗，可见其实力强大。从理论上说，高级魔兽是不可能再晋升的了。然而，冥冥之中总有高级魔兽能打破桎梏，成长为超阶魔兽。它们独一无二，它们不可被复制，它们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是全新的物种。更重要的是，它们在晋升时得到魔纹“真实倒影”（样式为一个小五角星），能化为人形。与高级时相比，它们的战力与智慧成百倍地放大，简直有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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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只来历不明的大家伙踏入清沂的【灵魂力场】内时，清沂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存在，并注视过去。对方的灵魂之火相当旺盛，和剧毒之格拉海德相差无几！以魔兽的姿态登场，却又有英雄级的实力，这很明显只有超阶魔兽才符合标准！
如果在平时，清沂还自认有一拼之力，可在与格拉海德的交手过后他早已是心力交瘁，险些要被踢出游戏。他无法再次与顶尖人物战斗，因此在见到超阶魔兽的时候应当以不发生冲突为上。现在对方来意未明，也不知是敌是友，怎么能主动挑衅？！难道杀了格拉海德还不够，法兰吉还想再杀一个狠角sè吗？那只会把自己xìng命给赔进去！
一想到这儿，清沂便边喊边跳下城墙，一落地（影子为他的降落做缓冲）便往前狂跑。他看见法兰吉扑上去后便以同样的速度倒飞回来，心下就不由一紧，连忙冲超阶魔兽大喊：“住手！我们没有恶意！”
当他跑到超阶魔兽近前，才能充分感受那种强大的气势，以及……可爱？！这超阶魔兽的身子挺大的，头部圆乎乎，还有两个大大的红眼睛，鼻子小小……那张脸简直就是娃娃脸。它似乎有些害怕法兰吉，屁股直往后缩。虽然清沂不想承认，但眼前这货就是一只超阶版本的食尸鬼。
“你，你……你们是谁？”那超阶食尸鬼怯生生地望望清沂，又望望法兰吉，含混不清地道。
“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清沂上前，心里哗啦啦地掠过万千计策。看来对方的智商也就相当于五六岁的小朋友，那么就好对付了。“您来此处有什么贵干？”
“我……我肚子，饿，吃东西！”
清沂这才注意到，超阶食尸鬼那酷肖人手的前爪里还抓着半截尸骸。他咳嗽一声：“是吗？但阁下吃的都是我的财产。没有付钱就擅自拿走他人的私有物，这不大好吧？”
（薛多震惊了：“尸骸湿地里起码有几十万具尸体，居然还能卖钱？”）
超阶魔兽慌张起来，把那尸骸往屁股下一放，赶紧坐下，试图消灭证据。但它看见清沂那雪亮的眼神，又嗫嚅道：“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只吃了一、一具……”
“真的？”清沂追问。
“嗯……”超阶魔兽笨拙地掰着手指头：“一、一、一、一、……一，加起来就是，是一具！”
（薛多更震惊了：“这谁教你二十五等于一的？！”）
清沂故作神伤，虽然演技非常蹩脚：“啊，这些尸体很珍贵的……”
“那怎，怎么办！”超阶食尸鬼瞪大眼睛，似乎快哭了：“我，我……我赔不起……”
（薛多持续震惊：“宿主，你想骗人？这不道德啊！”）
“啊，当然不用你赔！就当我请客吧！”清沂笑道。在超阶魔兽放松下来后，他又“不经意”地带过一句：“不过，很抱歉，我不会再请你吃尸体了。我们的尸体也不是白白送人的，希望你能理解。”
对方立马就慌神了：“但我，我吃不饱啊……这里才能让，让我吃饱！只有你才，才有……有那么多粮食！”
清沂在心底大笑。他猜得没错，他屠灭一个国家后，面前这位超阶魔兽就是系统给予的潜在奖励——只有奥尔奎拉毁灭才能创造大范围的尸骸湿地，而只有如此宽阔的尸骸湿地才能生成海量尸体，也只有海量尸体才能招揽这只超阶魔兽。如果不出清沂意料的话，系统很快还会送一位二转导师到他身边、让他学习技能。导师的事情先搁一边，先想办法将这只单纯好骗的超阶魔兽招到麾下再说！
“那怎么办啊……小，小白……你是，那个，小、小白……”
小白脸？……勉强听懂的清沂差点没一头撞死。这么说的话，无论哪个骷髅都算是小白脸了。
“你居然敢对主人不敬？！”法兰吉咆哮道。
超阶食尸鬼吓得把头一缩。清沂见了只觉有趣：一只敢于吼超阶魔兽的高级魔兽，以及一只居然害怕高级魔兽的超阶魔兽。他正sè道：“你想每天吃得饱饱的，很简单，为我效力就可以了！”
“效力？啊，就是为你、为你工作！这个我懂！好，好吧！”
“那就签订灵魂契约喽？我叫六月阳光?萨拉门罗，你叫什么名字？”
“葛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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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滋养者葛兰德（Gland）：英雄级NPC。与同级NPC相比，非常的蠢笨，用人类的标准来说就是智障，但在食尸鬼中已经是难能一见的智者了。对于食量没有节制，导致身体臃肿得过分，移动速度超级慢。与外表不同，它有一颗单纯、善良的心，绝不吃活物，一旦看见鲜血就会犯恶心。如果斥责它的话，它会连续好几天都躲着你。无论其xìng情多么温驯也好，也没有高级NPC愿意和它共处，但低级死灵生物却会被吸引而来，在它身边构成一个群落。
种族：食尸鬼统领（恶魔）
职业：守夜人
需要：食物（尸体3具以上/每rì）睡眠（8小时/每rì，食物数量越多，睡眠可以越少，甚至不眠不休）薪水（无）建筑（坟场）特殊（无）
注意事项：别让葛兰德把还未消散的死灵生物给吃了。
特效：葛兰德能将吸收不了的尸体成分变成气体（死气yīn云），源源不绝地排出体外，对于别的死灵生物来说这反而是再好不过的滋养。每月可招揽的死灵生物数量增加20%、食尸鬼数量增加50%。
【软绵绵皮肤】葛兰德的皮肤相当厚，对他来说，普通的攻击简直是挠痒痒。受到物理伤害减半，免疫任何物理状态（如“贯穿”、“撕裂”、“震荡”、“击退”、“破甲”等）。
【默剧舞台】因为自身不擅言辞，葛兰德干脆用死气来湮灭声音，让别人也说不出话。领域，在该领域内，除了死灵生物外的所有单位都被“禁言”。
【攻城头槌】虽然脑袋不好使，但是葛兰德的脑壳相当好使，一撞之下足可以轰开城门。造成力量*等级的伤害，对建筑物拥有200%的伤害加成。若对地面施展，能形成一个向四周扩散的震荡波，各有10%的几率对周围的敌方单位产生“击退”和“晕眩”效果。
【骨墙肉壁】为了捍卫自己的食物，葛兰德能呼唤出一道由骨肉复合而成的墙壁，其防护能力极其强大，算是可靠的屏障。耐久度为力量*等级，每秒能恢复100点耐久度。对物理伤害有20%的抵抗。
【间歇xìng脑震荡】因葛兰德使用头撞过多，所以原本就不大灵光的脑子更会时时出现问题，在亲近的人陷入绝境之时更是如此。当友方单位受到重伤时（体力值低于90%时）才可发动。陷入“混乱”状态，攻击力上升60%，持续一分钟。技能结束后，自身进入“虚弱”状态，持续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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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点点头：“这名字不错嘛，不过和法兰吉的发音有些像呢。我叫你小葛吧？”
“哈哈哈，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英雄级呢，原来是这么个蠢货？你以为有它就可以反抗我了吗？”正这时，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从旁传来，却是不知什么时候飞来的施劳德?布雷。他背着褡裢袋，满脸不屑地瞧着葛兰德。巨龙的确有资本蔑视一切生物。
“我，我……我不蠢！”葛兰德摇头晃脑地道。
懒得理会这家伙，施劳德重重哼了一声，语气深沉，每个字都像还没熄灭的火炭：“别耍花样，我亲爱的陛下！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随时都可以收回，让你永不翻身！”
清沂微笑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施劳德先生。”
施劳德哼了一声，脸sè稍霁：“那就好。对了陛下，我是来和您谈一谈任务与物资分配等事宜的。”
“咱们边走边说。”清沂回头，对不安的葛兰德道：“能变chéng rén型吗？”
葛兰德点点头。他左肩处的魔纹闪烁了一下白光，他的身体便散成灰白光华，然后自光华中走出一个才一米六高的俊俏少年。少年皮肤白皙，有着银白sè的头发、差点被完全遮盖的红眼睛以及让人怜爱的娃娃脸。他穿着一件白sè丝质长袖衬衫以及一条同样材质的白sè长裤，赤着双足，像是刚从床褥中起身。虽然穿着朴素，但他那受惊小鹿般的惶恐神情总格外引人注意。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浅浅的就像晚风。他看着清沂，却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
清沂也变回人型，向葛兰德伸出右手。他温和地笑笑：“不用怕，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小葛，走吧？”
少年犹豫地点点头，轻轻抓住清沂的手，不敢用力。他涨红了脸，道：“小白，我，喜欢你！你是个，是个好人！”
“头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是好人呢。”清沂自嘲道。
施劳德?布雷也不禁一笑：“倘若你是好人，这世界上便没有罪恶了。我们先回去再说。嗯？——那是什么人？！”
清沂感觉小葛的手一紧，再看小葛，他全身都在颤抖，呼吸急促。什么东西能让食尸鬼统领与巨龙这两位强者都吃惊呢？！
一个男子在尸骸湿地中如履平地，一步步走来，看似速度极慢，实则一步百米，倏忽间就要来到面前。他面如黄玉，眼如檀珠，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披头散发，天生带一股狂放不羁的气势；他身披玄光紫云袍，腰束金丝玉帛带，头戴三花聚顶冠，脚踏五气朝元履。两手空空，要抓拿天地；双足漫漫，能衡量经纬。
他见了傻傻站着的清沂，哈哈大笑，做歌谣道：“死于鸿蒙混沌前，逍遥闲散万万年。不爱擦拭明镜台，只盼沧海烂桑田！我乃尸王将臣，还不前来见过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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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写完才发现小葛和楚清墨气质趋近了……不过幸好，小墨是腹黑党，小葛是纯洁党，本质上还是不同滴。以上为胡言乱语）
（情节很赶似的，看来第二卷要完结了。一百万即将达成，万岁）
第两百一十一章：导师碰面?你谁啊
多路迪维斯城外……
“小子，你天资聪颖、出类拔萃，乃是龙凤之资……（此处省略品行描写500字）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根骨极佳……（此处省略外貌描写500字）又逢天数注定、时移运转、前因后果……（此处省略神棍用语2000字）故我来此极西之地，yù收你为徒。”一口气洋洋洒洒地说了篇文章，这个名为“将臣”的男子才喜滋滋笑道：“来，快拜师吧！”
清沂被人忽悠得正摸不着头脑呢，听了最后面那句便明白了——这人是想当自己的导师啊！他说什么来着……他名叫将臣？……
将臣？！！！！
在中国神话中，将臣是僵尸的始祖，而在《乾坤》中，它更是“华夏”第一大BOSS，站在诸多英雄级NPC顶端，地位无可撼动！如果有所谓的英雄级NPC天位榜，将臣毫无疑问能抢入全球前三！澜沧龙王江花火坦言曾从将臣处学过两个技能，一个是【轮回道】，另一个就是【地狱之巅】！
清沂反应过来，不由狂喜。要是能摊上这么一个导师，那就发了！然而一边的施劳德?布雷脸sè相当不好看，就像刚吃了一大堆过期食品。
“我，我又饿了……”葛兰德拽拽清沂的手（他俩的手都没分开过呢），然后忍不住偷瞄一下身后那半截没吃完的尸体，眼神很充分地表达出他的挣扎与希冀。
“等等！”清沂马上清醒过来。他虽然激动，但还不至于昏了头脑，便问：“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千里迢迢从‘华夏’赶来‘福音’？您不是只收‘华夏’冒险者作为学生的么？就算您收学生，也该只收刀兵无忌才对啊。”
“小子好生蠢笨！刀兵无忌虽是良才美玉，但我将臣何等身份，岂能当他导师、与项家小儿为伍？也只有蚩尤那厮肯做如此行径了……你没有导师，我也没有门人，你我以长补短、以圆补缺，岂不是两全其美？”将臣抓住清沂肩膀，对他左看右看，越看就笑得越开心：“好，好，好！今rì我心血来cháo，潜心推算一番，便知你乃**八荒中最强的死灵之王！此番一见，你果然有资格入我门下！”
这还需要推算？我打开全球死灵排行榜一看就知道了……清沂挣不开将臣两只铁手，勉强笑道：“可我是骷髅，您是僵尸，种族好像不大对路吧，您怎么就成了我导师呢……”
将臣脸sè一变，哼道：“愚钝、愚钝！我等早死之人还讲究这等俗事么？！我爱当谁导师就当谁导师，哪个敢来管我！有多少人想拜我为师都不得门而入，你小子倒好，竟还推三阻四的，莫不成你瞧不起我？”他这一怒，面皮就啪啦啦爆裂出道道血痕，好好的俊脸瞬间惨不忍睹；如渊似海的气势铺张开来，方圆数百米的气温狂降。施劳德?布雷与葛兰德都退开半步，法兰吉更是四条腿都颤抖不止。
清沂赶紧点头哈腰：“您悠着点儿，是学生不懂事……”
将臣这才作罢，脸面伤口又自动愈合。他瞧了法兰吉一眼，笑道：“这畜生有趣，竟没被吓死？”
“吾不是畜生，而是战士。”法兰吉低声道。
清沂吓了一大跳：法兰吉是个从不对人低头的主，说话也是骨气十足的，若将臣这老祖宗听得不顺耳，一巴掌就将法兰吉打成肉酱，那怎生是好？幸而将臣又把注意力放在葛兰德身上。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小葛，抓小鸡似的拎到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噫，这娃娃有趣，竟然能酝酿死气？我差点还以为是什么天材地宝成jīng！乖徒弟，你可算捡到宝了！”
捡到宝了……
清沂听见这熟悉的词汇，稍稍愣了一下。他忽然感觉将臣更亲切了。
把吓得奋力挣扎的葛兰德放好，将臣又看向施劳德，笑道：“这也是你属下？呵呵，乖徒弟，你的班底还人才济济嘛！”
施劳德?布雷脸sè古怪，只能呵呵地皮笑肉不笑。他被将臣晾在一旁也挺久了，居然没发狠话或者威胁对方，倒也难得，至少清沂就没见过施劳德有不强势的时候。
“那个，老师，我们不进城再说吗？”清沂小心翼翼地问将臣。
将臣点点头，大袖一摆：“说的也是，你前面带路。”
好嘛，咱好好的死灵王者成带路的了。清沂耸耸肩，拉起小葛便走在前头。施劳德?布雷将褡裢袋往肩膀上扯了扯，语气干巴巴地问将臣：“您准备在这儿待多久呢？”
将臣看他一眼：“我来是做他师父的，当然是逗留很长一段rì子。大概……待上两三百年便走吧！”
施劳德脚下绊了一跤，好险没摔倒，若不然他就是历史中第一只走路摔倒的巨龙了。
“奇怪，也不知怎的，虽然你是‘福音’中人，但我越看越觉得你顺眼！”将臣大摇大摆地走在清沂身后，风姿超卓，比死灵王者更像死灵王者。“你头顶上有氤氲紫气，乃是帝王之资，在诸死灵之王中也是少见的；可惜紫气中缠着缕缕血红，说明你一生杀劫不断、定要染得满手通红，也不知何时能了断因果？”
“管那么多做什么，过好眼前的再说吧。”清沂苦笑道。他怎么不知道将臣话中的意思？自己身为死灵王者，虽然看似荣耀显赫，但却是世界公敌，怎么也逃不了阵营冲突的。有阵营冲突，那就有杀戮，这就是将臣说的“杀劫”。被杀的玩家当然要反杀回来，反反复复的，没个了局，自然是“不知何时能了断因果”。
将臣断喝道：“好没志气！区区杀劫算得了什么？我这番前来便是要传你大道，让你再也不惧那三灾八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想我当年便以杀伐证道，杀得神州大地血流成河，好不畅快；你身为我传人，若畏首畏尾、毫无王霸气概，看我不打断你孤拐！！！”
说着说着，将臣忽然朗声道：“是何方道友从旁窥伺？！”他这声喊得奇怪，这儿分明只有清沂、施劳德、法兰吉、小葛四人，哪里还有别人？可被他这么一喊，五十米外便有个黑森森的传送门打开，似乎真被他喊出来了。一个穿传统法师黑袍的人抬步跨出传送门。
来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头干草似的灰白乱发；他脸sè青白，嘴唇也有种病态的白；他一双吊角眼里满布血丝，眼睛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虽然身穿宽大黑袍，但风一吹，任谁都看得出他身形消瘦。他拄着一根黑sè魔杖，手瘦得青筋暴起、骨骼嶙峋。也许他还活着，但这副尊容倒像是刚死不久。“yīn鸷”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眼神了，因为他瞳孔里装满了你所能想象到的所有负面情绪，区区一两个词汇是无法概括的；他是如此复杂和深不见底，带着某种独树一帜的、癫狂抑郁的气质，光是站在他身边，就会从心里乃至全身都难受。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就会自杀，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悍然屠戮万人。他那竹签子一般尖锐的目光左右一扫，便落在清沂身上，于是他开腔了：
“六月阳光，听说你杀了不少人，我很欣赏你！当我的学生怎么样？”
杀人也能得到欣赏？这家伙莫不是变态吧？清沂瞬间又想到第二个问题——这人是谁？他虽不好意思问，但将臣帮他问了：“你谁啊？”
“我叫德弗?布里，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德弗?布里！！！“哥特”最强的大巫妖，前段时间就是他在“哥特”大陆发动的死灵狂cháo，闹得论坛沸沸扬扬！这人连教廷都敢挑衅，也是个惹不起的英雄级NPC！清沂先是错愕，而后惊喜，再然后则感觉世界有些不真实：先是来了小葛，然后来了将臣，现在还多了个德弗?布里？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我占尽了呢？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德芙……狗不理？没听过。”将臣嘿了一声，略微歪着头：“喂，你找六月阳光是吧，可他已经成了我徒弟，可不能再要第二个师父了。虽然你也算是远道而来，不过还是请回吧。”
“你是东方人，却跑来西方收学生？”德弗?布里的笑容相当独特，只有恐怖片里才能找到类似的笑。这时，明眼人都能看出气氛不对头了。
“干你何事？”将臣没笑，语气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德弗?布里桀桀大笑：“这不符合规则！六月阳光是我的学生，你滚回东方去吧！”
“我就是规则！”将臣的头发开始无风自动。
“恬不知耻！万事万物都有其运作的规律，哪轮到你指手画脚？”德弗狠狠地挥臂，用法杖指着将臣。他每一个动作都在空气中带起无数黑sè的、小虫子一样的东西，那却是趋近结晶化的暗元素与死气。
“嘿嘿，你又懂什么大道？多说无益，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将臣怒笑道，面上啪啦啦爆出血痕，顷刻狰狞万分。两人摆开架势，即将展开一场龙争虎斗！
清沂苦着脸，想道：系统又坑我呢，要么就不派导师过来，要么就派了两个，这不给我找麻烦嘛！
第两百一十二章 导师碰面?龙争虎斗
人类的知识需要传承，因此有了老师和学生，也有了学校和教室。在《乾坤》里亦然，刚进入游戏、对游戏世界一无所知的玩家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导师就是他们的启蒙者与领路人。在导师处，玩家可以学习技能与游戏里的各种知识。
常规的转职方式，是在10级时去职业工会找NPC转职。每个稍大的城市里都有专门负责教授玩家的NPC存在，在这儿可以系统、全面地学习各种常规技能。
非常规的转职方式则是增加与某位NPC的好感度，使得他（她）愿意成为导师。增加好感度的方法很多，有的人靠做任务，有的人靠脸。虽然在非常规NPC处技能的选择余地不多，但某些技能比常规技能更强大。隐藏职业者全是找到了非常规NPC才能转职的。顺便说一句，隐藏职业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无法广泛普及，才会不被全体职业工会承认，因此从没有隐藏职业导师进驻于职业工会中。
在非常规转职流程中，又数双职业者的转职最特别。他们很幸运地拥有两个导师，虽然学到的技能也就和别人一样多，但选择余地非常大，可以将两个冷门技能搭配出不可思议的妙用，甚至创造出连招。当然双职业者也非常少，不为别的，就因为没有导师愿意与他人共享学生。当两个导师同时看中一个学生时，必定要打一场看看胜负，当双方平手时玩家才能转职为双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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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大佬摆开架势的时候，清沂和施劳德不约而同地拔腿就跑。清沂还要回头呵斥葛兰德：“小葛，把尸体扔了，回去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葛兰德只好委委屈屈地听话。法兰吉也不得不跑，虽然它边跑还边频频回首，似乎想留下来观战似的。
将臣将手往地上一压，便有红光自指缝间直shè上天，竟染得死气yīn云赤红一片，竟成滚滚血云，好不妖艳！他喝道：“吾以大-法力撕开轮回，尔等还不助我？！”
【轮回道?饿鬼道】！
将臣把手放开，淤泥上有光辉闪过，依稀可见那是一个巨大红sè阵法，阵法上不是西方的魔法符号，而是东方的纂文。只是须臾，污泥便被一只高级jīng英怪物顶开。这怪物全身无-毛，大如牛羊，四肢着地，面容如人，皮肤干瘪，极像西方的食尸鬼；但它又与食尸鬼有所区别，其嘴巴被针线缝住，肚子鼓胀，那模样也别提有多难看了。紧接着，无数只一模一样的饿鬼便从地底钻出，强行撕裂嘴上丝线，显出一张牙齿参差不齐的大嘴，低鸣着扑向德弗?布里！成百上千只高级怪物一拥而上，就算是英雄级NPC也招架不住吧！
饿鬼：65级。它们是在饿鬼道中饱受煎熬的高级魔兽，与西方食尸鬼算是近亲。因业力果报之故，它们终rì饥饿，却不得饮食——它们的咽喉细如针孔，无法吞咽；就算想喝流食，食物在嘴边也会化为焦炭。它们的肚腹内装满污物和脓水。据说若它们能吃下食物，得到福报，则会马上相貌端正、圆满升天。擅长技能有【双重苦刑】、【乱抓】、【四如来名号】。对生灵造成的伤害增加50%，攻击附带“腐蚀”效果。
“拼召唤物的话，我也不见得会输给你东方法术！”德弗?布里面无惧sè，高举魔杖，用那破喉咙呐喊道：“【骨冢之门】！”
清沂差点没晕过去。【骨冢之门】是死灵魔法中的禁咒，就算是英雄级NPC也必须吟唱，干嘛德弗?布里能默发这个魔法啊！完全颠覆了清沂对魔法的认知啊！
白骨有灵xìng地竖立，构建了一座死气森森的巨大门框，高有二十多米，宽有十米。门框上无数骷髅头燃点灵魂之火，齐唱空灵、幽冷的葬魂歌，光是这歌声就震慑得清沂行动艰难。门后已不是尸骸湿地的景象，而是一条连【灵魂之眼】也无法窥探清楚的长路，路上无数身影摩肩擦踵，走出门来——骷髅兵、骷髅弓箭手、死灵骑士……以及许许多多清沂都不曾见过的骷髅类死灵生物，迎向了饿鬼军团！时不时还有一两条高级巅峰的骨龙从门中飞出，喷吐冰冷而致命的死气龙息！
饿鬼的杀伤力极强，只消一咬，便能将骨头、石头或者金属咬成粉碎；而骷髅们也不甘示弱，各种高级兵种层出不穷，也让饿鬼们吃了大亏，腥黄浆液四面开花。虽然将臣这边的饿鬼全是高级jīng英，但德弗?布里倚仗【骨冢之门】所召唤的骷髅更是数量奇多、杀之不绝，再加上骨龙的轰炸式袭击（俯冲时用龙息扫荡），竟然勉强打了个平手！
“噫，你这神通也算入流，倒是我先前失敬了。”将臣大喜，抬起右脚，往地上狠狠一跺，狂笑不止：“你已有资格与我论道，且来比划比划！”
这一跺可不得了，地下传来雷鸣般巨响，尸骸湿地都晃动起来，竟是发生特大地震一般。忽然之间，以将臣跺脚处为中心，地面凸起一个小山包，山上的泥水纷纷往四面倾泻。白骨门扉也在山包范围内，随着山包慢慢升高，吓得德弗?布里左右张望、紧张万分。山包越升越高，足有百米高低，形如圆锥，其上却有种种异象，分十八层，每层各有无数惨叫痛苦的魂魄；因他们生前作恶，故死后受尽苦刑，直至化为灵魂之火时方才休止。这万鬼悲惨凄切之声掩盖了白骨门扉上的镇魂歌，更是震得白骨海洋中的死灵生物们（包括玩家）颤抖不已。死气yīn云浓烈无比，简直如遮天的黑sè铁板，无可动摇。
“救命啊……能停手吗两位老大？再这样下去，我的城市会被拆掉的……”清沂哭丧着脸。他看过视频，自然知道这个大招是什么……
【地狱之巅】！
相传十八层地狱乃是依次向下，第一层在最上面，第十八层在最下方；而魂魄按罪行轻重，被分配到不同层数受刑，其中又以第十八层地狱为最苦之地。故每往下一层，其魂魄怨气越重，至第十八层时怨气已成混沌浊气，下沉为后土，非盘古那般存在不能打破。就算是一个新去yīn间的小鬼，在第十八层地狱中混上几天，也能成叱咤一方的鬼王，可见其怨气之厉害。而魔神将臣有大神通，能逆转地狱层数，以第一层在最下面，第十八层在最上方，使其倒映在阳世中，成一座鬼山，端的是逆天手段。但凡魑魅魍魉，一站上此山便有大-法力加身，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话非虚。
饿鬼本就是地狱底部打滚的家伙，一旦嗅到地狱那让它们又爱又恨的气息，便双眼通红，不要xìng命地撕碎眼前敌人，甚至连同伴都杀伤、杀死。它们能力搏骨龙，战力顿成高级巅峰——准英雄级！
“如是我闻，我非如来，我见如来，我食如来，我证如来！”一个饿鬼仰天长啸，身周竟开出一朵朵无根的金莲，更有馨香阵阵、佛乐飘飘，映照得它宝相庄严！它嘴巴开裂，牙齿骤然狂长，更添杀伤力！一个个饿鬼都长啸着，竟然转化了属xìng，暂时成为圣光系魔兽！
【四如来名号】！
在这样狂暴的攻势下，白骨门扉岌岌可危！
“混蛋！”德弗?布里也发狠了，魔杖上大放黑光！
白骨门扉在颤动中，又往外扩张几米。一头头古怪的骷髅类死灵生物出现——死灵巨人、死灵双头龙……好多强得可怕的高级巅峰怪物啊！清沂甚至见到一条英雄级别的死灵三头龙飞出来，它有如王者般威风凛凛，出场时的威压将饿鬼震慑当场！小山包上yīn风大作，似乎连死气yīn云都能被吹散！
这还不算，德弗?布里再加一把力：“【召唤骨兽】！”
清沂听说过这个魔法！【召唤骷髅】必须有一具完整的骷髅作为施法对象，但【召唤骨兽】不一样，该技能可以将各种零散骨骸组装出一只畸形怪物（以施法者自己的jīng神烙印作为召唤物临时的灵魂之火），就算这只骨兽消散了，也可以马上通过再召唤的方式复活，是【召唤骷髅】与【白骨复苏】这两个魔法合一后的加强版。魔法熟练度低时会召唤出一只四肢着地的骨兽；熟练度偏中时则是在骨兽前端多出一具人的上半身，搞得和半人马似的，手上多了武器；熟练度爆表时，骨兽保留人的上半身（不过有六条手臂），会有一条蛇的下半身，战斗力堪比准英雄级。
而作为【召唤骨兽】的半个发明人，德弗?布里此时召唤出来的，是一只英雄级的怪物——它就像是一个海胆，圆滚滚的身体上覆盖着无数长足有五米的骨刺；随着这个大家伙的升空，碎骨纷纷漂浮、汇聚，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尖刺海胆，在饿鬼群中缓缓自转。看不出这家伙还是个召唤类的魔兽——居然是二重召唤，用召唤兽来召唤出下级召唤兽！德弗?布里的召唤类技能莫不是凌驾于英雄级之上了？！
大海胆发出一声撞钟似的轰响——
【多米诺爆弹】！
接到讯号的小型尖刺海胆展开连锁爆炸，借着强大爆发力，骨刺毫不留情地四面乱shè，使得饿鬼群里齐整整倒下一片！这威力也太可怕了，和禁咒也没什么差别嘛！
但将臣已悍然出手！也不知他是使用了【缩地成寸】还是别的什么挪移方法，瞬息就出现在大海胆前，捋起袖子，一拳轰下去。那些骇人的骨刺在他拳头下毫无抵抗之力地碎裂，核心被打得爆炸！虽然对方是在实力上打了折扣的召唤类生物，但论模板的话，好歹也是个英雄级啊！居然能秒杀英雄级？大哥您还能再剽悍点儿吗？！
“旁门左道，不外如是！”得手后的将臣哈哈大笑，不无得意。
德弗?布里也哈哈大笑，魔杖往地面一顿。那些骨刺碎片便再次聚合成大海胆，还把将臣给包在里面！
第两百一十三章 休息
当大海胆把将臣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当中时，德弗?布里放声大笑，声音尖利无比。但就在这时，大海胆又再次破碎，而将臣大袖飘飘地落下。他朗声吟唱道：
“紫霄宫里谈天地，玄牝门前论yīn阳。千年游荡身未死，奈何阎罗不帮忙！”
德弗板起脸，眯着眼睛，冷冷注视将臣。将臣脸带笑意（他的脸相当可怕、狰狞），也不抢先动手攻击。不说这二人，就连清沂也很紧张地关注局势，毕竟这是决定他跟随哪个导师的一战。他可是相当羡慕那些有双导师的人（比如御清锋），而且这两位大佬都很强，他很想左拥右抱。
风呜呜吹过，卷起交战双方的袍袖，却使得气氛更加凝重。这一刻，连施劳德都目不转睛。
“嗯……没了？”德弗忽然问道。
“什么没了？”将臣摸不着头脑，反问。
德弗表情没有放松，仿佛面对一个有史以来最恐怖的yīn谋：“你刚刚唱的那段魔咒，怎么没效果了？魔法延迟？”
“哦！”将臣可算听明白了：“那没效果啊！”
德弗?布里要抓狂了：“我诅咒你！你不是吟唱魔法，那是在干嘛啊？！浪费大家时间！”
“我-cāo-你一百八十辈祖宗！那是在唱道情词儿啊！我喜欢唱，你管得着啊！”将臣更怒。
“当然管得着啊！好难听啊！”
“不当人子！怎能说是难听？！”
“我不喜欢听就不喜欢听，那是我的zì yóu！”
“啊呀呀，这厮可恶！我代你一百八十辈祖宗教训你！”
“我的家谱没有那么久远！”
俩人一边口吐恶言，一边又大打出手，直打得山崩地裂、风起云涌。如果非要找影视剧里的镜头比喻这番景象，清沂只能选择《奥特曼》。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打得咣咣作响。清沂的心思在时间流逝中不停转变，由一开始的“哇好厉害好牛叉啊”变成“哎怎么还在打”，再到现在的“拜托谁去分开他俩吧我好困了”。法兰吉聚jīng会神（大概是想观摩英雄级NPC的对战吧），施劳德则飞去玩家当中为他们兑换荣誉，而葛兰德已经浅浅地打起呼噜、口水连连。那些本来扒着城头看热闹的玩家也纷纷散了，唯有几个有毅力的还在录视频。
“两位老师，没我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哦？”清沂把双手圈成喇叭，朝战场喊道，结果那俩人还是没理他。他想来想去，也没找到留在这儿的理由，便干脆地摇醒葛兰德，打道回府。葛兰德揉着眼睛，很迷糊地问：“要吃饭了么？”
“回去再吃！”清沂打了个呵欠。于是乎，小葛闭上眼睛，挪着步子，边睡边跟着清沂走，也不怕被拐卖了。
（薛多长出一口气：“总算不用呆在那两个怪物的身边了……”）
（清沂笑道：“什么？你不是连巨龙的头颅都能一下斩切掉的么？居然还惧怕两个英雄级？”）
（薛多没有立刻反唇相讥，只是道：“你们世界对实力的分级太笼统了，连英雄级也有高下之分。我自认全盛时期也不是他俩的对手。”）
两人保持龟速，好容易才来到城里。一到自己地盘，清沂便振作jīng神，打开【灵魂力场】挨个地检索目标。在吞服了奥尔奎拉守护英雄的灵魂后，他的灵魂値翻了整整一倍；如果他愿意的话，站在多路迪维斯都能知道艾亚洛提斯的事情。单论灵魂强度，他绝对是全球死灵玩家第一人。
在如此强盛的【灵魂力场】中，清沂简直无所不能，很快就找到了特定目标。费马、斯特润姆、沃特波勒已乘飞艇抵达多路迪维斯。费马专程来修奥术魔偶——这可怜的小家伙目前还是半报废状态；斯特润姆想抢在人类被屠杀干净之前，争取几个活人来做**实验；沃特波勒则把主意打到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尸鬼身上。
清沂为诸多属下指了路，又招呼施劳德过来，在等待商人的时间里清沂还抽空视察了一下全城的情况：法兰吉在城外，孜孜不倦地旁观战斗；娜芙在城内养伤，腹部仍呈现触目惊心的扁平状态，大概是格拉海德攻击的那一下太过特殊，无论她怎么饮用“胚体组织液”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胚体Ⅲ号”正扛着“不朽军旗”、不亦乐乎地四处乱逛，看到敢于反抗的人类就上去一通乱砍，好把对方转化为同伴；而珀尔斯则忙着发展信众，不得不说他传播教义的方法还真有一套，没说两句别人就死心塌地要跟着他了。
至于最新收的属下、死灵滋养者葛兰德，此时正站着睡觉，即便睡着了也还是愁眉苦脸的，不知是否在梦中也饥肠辘辘。从属xìng上看，这孩子吃得越多就越不会犯困；理论上只要提供充足尸体，小葛就能永无止尽地活动、战斗、工作。但小葛怕见血、没法吃活人，最适合的主场只能是尸骸湿地，而且对抗生灵时他就一无是处（因为生灵都是会流血的），这又是另一大难点了。如果要用yīn谋论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游戏公司担心清沂破坏平衡，便和上次解放薛多一样，再次给了个削弱版的英雄级。不过清沂倒不计较这些，他没有英雄级属下时都能打死格拉海德，有了还怕啥？再说了，平时带着一个可zì yóu转换形态的超阶魔兽，那得多有面子！
“我来了，亲爱的陛下！您需要兑换荣誉吗？您目前的荣誉可是足有二十八万呢！”施劳德拽着褡裢袋，再次像扯着氢气球般悠然飘落。
清沂被打断思绪，摇头：“先存着吧。”
“那么，恭喜您得到两位英雄级战斗职业者的青睐！一旦学习了他们的技能，您从此便如虎添翼了！”施劳德又相当客套地给出笑容。
我倒是想要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不死呢，呵呵。清沂道：“好了，我们说正事。按照约定，国库的金币你拿走一半。”
“怕您贵人多忘事，那个我早就去领了。我还看中了一批物资，不知您能否以成本价出售给我呢？”施劳德将褡裢袋取下，往外倒出好多油画与器皿：“陛下，这些艺术品很有价值啊，特别是在奥尔奎拉破灭之后！”
清沂扫了那些东西一眼：“这种东西对保护国家没有用处，又有什么价值？喜欢就拿去吧。”
“谢谢您的豪爽和大方！不过我是商人，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对了，我就把您的任务奖励调整一下吧？本来只打算给你一些零碎图纸的，现在给你一份资料把，应该对你有用。”
系统提示：您的任务“扩张和野心2”完成，获得奖励：死灵军队研究手记一份，荣誉值20000，对施劳德?布雷的欠债抵消20%。
死灵军队研究手记：这份手记原本是“福音”大陆上某位死灵王者珍藏的，后来辗转流到巨龙手上。龙族智者对其仔细考究、钻研，并作出相当多注释，没有jīng通龙语的人是无法进行破译的。需要鉴定。
清沂接过来一看，得，又是块不能立刻吃到嘴里的肥肉。当然，他宁愿要这个也不愿要图纸。上次的招魂台图纸鸡肋至极，每个月只有一天才能用到，但每用一次就得耗费大量能源，平时还要占着那么大的空间，简直是一种浪费。
“还有任务颁发给我吗？”
“您先休息一个月，打好根基再说。这事不急。”
和施劳德扯了几句，清沂便让他继续忙了。也不知是否城外两位大佬的原因，施劳德现在说话都挺客气的，倒让清沂有些不自在。
“哎，宿主。”见施劳德离开，薛多便问：“干嘛对他那么客气？他之前能拖延大神级别的冒险者，却没办法挡住格拉海德，很明显就是出工不出力，到最后还是你杀死目标的。都这样了，他还要拿你国库一半的钱，合理吗？”
“我不这么看。若果我不花钱请他出力，我绝无可能挡住英雄级，也就不能施展战术，围杀更是无从谈起，所以钱花得很值。要知道，我只花了半个国库的钱就能取得一个国家，怎么看都赚了。”清沂一边向安全区走去，一边解释：“施劳德本身只是生活职业，不擅长战斗。他先与zì yóu头等舱交手，再去阻挡格拉海德时未免力不从心，所以我接受当时的战况。”
薛多讶异：“真难得啊！你以前对他可是恨之入骨的，如今却帮他说起好话来了？”
“呵呵，这也许就是我的成长吧？如果都二转了却还没有一点儿成长，那老不死的肯定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敲我脑袋……说起来，我要感谢施劳德，多亏他不断地在背后鞭策我、催促我。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招为属下。”
“得了吧，巨龙的骄傲在我那世界里也是无人不知的，他怎么可能当你属下。在你手下混是没前途的，除了新近的那只弱智食尸鬼，哪个英雄级肯跟随你？”薛多不以为然。
清沂笑笑：“也是呢。”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先把城市分给与我结盟的几个冒险者工会，他们也是付出了很多人力物力来帮助我的。当然，他们只能各得到一座城市，其余城市我先留着。在今后‘福音’大陆上会多出许多死灵冒险者，也会涌现新公会，他们正可以为我管理城市，而我也能获得大量流动资金和每月定额的税款。可以说，一个尸骸湿地就足以让我还清欠款，施劳德钳制我、要挟我的rì子不会长久了。”
“然后则在每个城市中无偿为血jīng灵安置据点，因为人家对咱们有恩。‘灰尾巴兄弟会’和那些群龙无首的巫婆一点儿用也没有，叫他们参战都推三阻四，太让人失望了，让他们继续在白雪城呆着就好。萨姆?蒙哥马利熟知奥尔奎拉的一切，就让他继续统筹、管理尸骸湿地，让他享受万人之上的滋味。”
说着说着，清沂已经走到了安全区，原地下线。他打了个呵欠：“虽然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但现在容许我休息一下吧……”
当死灵王者消失在安全区后，这座城市依旧充斥着暴力、血腥、杀戮，种种超出下限的猎奇场面层出不穷，能把正常人给折磨得jīng神崩溃。惨叫声不断回荡在城市上空，与尸臭味一起扩散，似乎要将世界都弄得污秽不堪。这儿是没有神明眷顾的地方，也是罪恶当道的所在；在此处游荡的死灵不需要关爱，也不在乎被憎恨，它们永远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为自己而活着。虽然在常人看来离经叛道，但这就是死灵乐园的常规。
城外仍远远传来几声怒骂：“呀呀呀可恼也！我只不过出了五成力量，别得意忘形了！”
“难道我没有留后手？解开封印！这次我一定要将你扯成稀巴烂，再送进地狱里！”
“口出狂言！看招！”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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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自作为前言的第一卷结束后，作为铺垫的第二卷也画上句点了。波澜壮阔的第三卷，也要华丽丽地上演啦！不过我还是每天一更，谢谢）
（在此引用群友?奇术师的一段凡客体……）
（爱杀车夫，爱虐杀孕妇，爱经验，更爱被复活过的福兰吉。清沂不是坏人，不是法西斯，说他搞基的都滚粗！这才是死灵王者！！！他来自中国，来自末rì交锋，来自等待中的等待之城~他是张清沂，沂蒙山的沂）
第一章 旅人?踏入尸骸湿地
在《乾坤》中，感染是个独特的设定。玩家服用、吸入或被注shè了某些物质，导致身体发生变化。因表皮细胞的新陈代谢作用而吸收某些物质，也会有同样的后果。
在某些特殊地形，玩家必须做好防护措施，才不容易染上某些疾病、造成负面状态。单练的玩家都掌握了这方面的知识，而团队练级的玩家则把责任全盘丢给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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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音”大陆南边被一大片浓厚的、总无法散去的黑云笼罩，以至于太阳和月亮都无法将光辉撒播至此。在云层统治之下的是方圆几千里的湿地，它们由一大片湖面与草甸连接而成，但这看似实地的草甸其实是伪装过的天然陷阱，人一旦踩上去就无法脱身，逐渐被泥水吞噬；拜那些冒失者的尸骸所赐，湿地里无时不刻散发沼气与尸臭，大部分人一闻到这些气味就会连胆汁都呕出来；一只只手指上沾满污水与黏液的食尸鬼在荒草之间小心地爬动，寻找还能吃的尸体；一颗颗澄澈明亮的蓝sè鬼火悬停于水面上，在它们的指引下多半不会深陷泥潭……这就是生灵的禁地、死灵的乐园——尸骸湿地。
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在湿地中跋涉。他戴着旅行者常用的宽檐帽，双手空空，一看可知是冒险者而不是大陆上的原住民，因为唯独冒险者旅行时不用背包裹。他脸上戴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面具，那是生灵冒险者最新研制出来的“改良版净化面罩”，其功效与现实世界里的防毒面罩相近，能将污浊的空气净化，更是能防止死气进入呼吸系统造成的感染。死灵生物是不需要这玩意儿的，此人定是生灵冒险者无疑。
这位旅人身手非常敏捷。他移动迅速，就像湿地突然变成零摩擦力一般。他的身体也很轻盈，因为当他移开脚步后，草甸都没有往下凹陷的迹象。每次遇到大片的水域，旅人便一纵身，像一颗肥皂泡般慢悠悠落地，这一跳往往可达十米开外，常人绝对做不到。他就这样保持直线行进，动作毫不拖沓，奔多路迪维斯而去。
这片尸骸湿地的前身是主权国家奥尔奎拉，多路迪维斯则是奥尔奎拉的首都。在经过“夜幕闪电战”后，这座城市的主人换成了白骨暴君六月阳光，城市里也全部都是死灵生物。生灵冒险者与死灵冒险者经常爆发冲突（有时能演变成多达几千人的武装冲突），这位旅人若是进入城市，必定会被撕成碎片。
所谓的“夜幕闪电战”是指十二月初的一次大型阵营冲突。白骨暴君带领大堆大堆的死灵生物，用骷髅海战术在一夜之内侵吞了大半个奥尔奎拉，以至于到第二天天明时局势已不可扭转。三十六小时内能征服国家，这在“福音”服务器的游戏史上还是第一次有玩家办到，是非常漂亮的奇袭战。很多人归结出六月阳光能打出这种战役的条件：第一，他的军队里只有他一个玩家，其余人等上到主帅下到士兵都是NPC，所以只需要他一个人熬夜；第二，死灵NPC不知疲累，能在作战后立刻赶路，绝不拖沓；第三，他做出了假姿态，在当晚凌晨2点时打下城市，然后下线，让人误以为他暂时休兵，这才导致生灵玩家防守松懈。这三个条件若有一条达不到，六月阳光绝对要花上七八天才能得胜。
因此，有很多玩家向游戏公司投诉，觉得“死灵生物可不眠不休、无耐力值”实在太过破坏平衡，要求取消这个种族特点。游戏公司的回答是：在设置每一个种族时都仔细斟酌、考虑过平衡问题，死灵生物对环境依赖太重，绝大部分是无法在白天战斗的，但生灵生物可以全天候战斗。当然了，这种扯皮到最后肯定是玩家先没了声气，毕竟没有哪个种族是有利无弊的，被人打败了也不能怪在游戏公司头上。
很快地，多路迪维斯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天开始下着大雨，偶尔还可见一两道颜sè黯淡的闪电在yīn云里窜动。这种雨水凝结了高浓度的死气，有极强的腐蚀xìng，每一滴都能将皮肉侵蚀出一个个血洞，被淋得多也会造成感染。
“天气真恶劣。”旅人咕哝着，披上雨布，雨水一旦落在他身上就会被一种柔和的力量弹开。普通雨布自然做不到这一点，看来这是件挺高档的炼金产品或魔法道具。
不多时，旅人就来到多路迪维斯。任何城市都会在城门处设置关卡、安排卫兵，就算死灵生物的城市也是一样，好歹安排了几个僵尸和骷髅兵。卫兵缩在门洞里避雨，一见到旅人，它们便活动着僵硬的关节上前，含糊地道：“啊……你是生灵……”
“白骨暴君没规定‘生灵不准进入’吧？”旅人拿出一个标着匕首的徽章，在卫兵面前亮了一下。“我是来办事的，不会随意与人起冲突。”
低级死灵生物的智慧不足，所以几位卫兵很教条式地按照规章办事，为旅人让开道路。旅人收起徽章，将帽檐拉低一些，把步速调整到常人可以接受的程度。虽然他戴着面具，又早已将名字掩藏，但在这种环境里还是越低调越好。
死灵玩家也不爱在这种天气出行，除了几个披着雨布匆匆赶路的玩家外，好多玩家都在屋檐下望天，和好友闲聊，一眼看过去街道两边都站着人。有几人甚至就在地面较干的地方铺开布幕，摆上好多自己打回来的装备与材料，摆起摊来了。
一个靛蓝shè手——死灵阵营的弓箭手类特sè职业——站在台阶上，略微将身子往外探出、看看天象，同时和队友说话。他也不算很老，但说话沉稳，神sè淡定，一看就是个能完成重任的人。
旅人正注意这个人呢，对方也看向他，双眼闪着蓝芒。靛蓝shè手走下台阶，道：“朋友，你是生灵玩家？”
“一进来就被人拆穿了啊，嘿嘿。”旅人停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这个城市的城主，所以有权限得知进城者的身份。奇怪的是，我看不到你的详细资料，只知道你是生灵。你一定用了能掩藏资料的道具。请不要太过紧张，城市里是禁止PK的，哪怕是生灵玩家也不会受到围攻。”靛蓝shè手一句一句，语气缜密而有逻辑xìng。他的样子看上去很严肃：“我叫致命毒刺，既是城主，也是‘靛蓝星痕’公会的会长。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觉得帮助我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凑得这么近。你看，好多人都注意到我了。虽说城里不能动手，但一旦离开城市就会被打闷棍的吧？”旅人无奈。
“没人会动你的。一旦他们违反了规定，在白骨暴君那儿的好感度就会狂降，不说购买药水、修理装备得不到折扣，就连找NPC接任务都比别人困难。”
旅人来了兴致：“听起来挺有趣的啊。我想问一下，你是城市的会长，但为什么白骨暴君说的话比你还管用？”
“我和我的公会通过租赁方式得到这座城市的使用权，是管理者；而白骨暴君则拥有死灵乐园上一切的城市的所有权，他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当然了，他平常绝不干涉我们的管理，每月只负责收取税款。”
“可我听说，尸骸湿地由一个NPC管理。”
“那个叫萨姆的只不过是挂着虚职，没有什么话语权。虽然他内政能力很强，但六月阳光事先知照过所有会长，让我们虚与委蛇就是了，不必真的听命。毕竟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个系统程序而已，人类怎么可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看起来你们和六月阳光感情不错。”
“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感情差不到哪里去。你来是为了找他？”致命毒刺问。
“没错。”
“那很困难。毕竟白骨海洋是他的根据地，生灵玩家进不去。如果你有重要的事，就找只寂灭渡鸦传达口信吧，说不定六月阳光会愿意见你。”
“他讨厌生灵玩家？”旅人问。
致命毒刺想了想：“他不讨厌你们，因为他也曾是生灵玩家，但在‘末rì交锋’时被删档了，这才以死灵玩家的身份继续游戏，当然这事我也不清楚。他之所以禁止生灵玩家进入白骨海洋，是因为他很爱护自己的属下，怕属下被生灵玩家刺杀。”
“谢谢你说了这么多给我听。我要去‘等待之城’，我相信他会见我的。”旅人与致命毒刺握握手。
“祝你好运，我也相信他会见你。”致命毒刺笑道：“你第一次来多路迪维斯，肯定不知道哪里可以搭乘飞艇，我让我的会员带你去吧。”
“不用了，谢谢。我觉得走着去比较快。”
“哦，那好吧。再见。”
“再见。”
俩人互相道别后，旅人便继续前进。
致命毒刺招来一只寂灭渡鸦，道：“六月，有个不得了的家伙来了，你小心点儿。”说罢，便一挥手放走渡鸦，看着它化为火流星、消失在视界之外。
第二章 旅人?艾亚洛提斯
在离开多路迪维斯之后，旅人便继续前进。
在“福音”大陆上，尸骸湿地是与白骨海洋并称的恶劣地形，乍一看似乎是系统偏心，将穷山恶水都分配给了死灵生物、好让它们自生自灭，实际上却是一种阵营保护措施。当双方交战时，恶劣地形能有效地削弱进攻方，防守方则能以逸待劳。湿地里危机重重，草丛、水底、淤泥里都有可能躲着魔兽，而这些魔兽基本上都是死灵生物，在环境的掩护下它们能规避大部分侦察术。没有人知道哪一步是绝对安全的，也没人知道自己的好运气什么时候终止。
然而旅人却在尸骸湿地如履平地，移动速度能与天上的夜幕游隼一较高下。即便他为了恢复耐力值而选择放慢速度，那也比别的玩家快得多。他的速度并不是一开始便如此快的，而是渐渐变快；在行进中他掌握了在尸骸湿地移动的要点，并且愈发纯熟。[..com]
这次他来到的是艾亚洛提斯。
“这次我可不想再碰上哪个城主了……”在进城后，他自言自语道，很有些贼兮兮地左右看了一眼。
艾亚洛提斯是“手艺人之城”，城里居住着许许多多的工匠，他们以及他们的技术代表了当代手工业的巅峰。产自艾亚洛提斯的器具工艺独特、品质极高，很受人们欢迎，每年都有大量的仿制品出现在其他各国，而商人们则忙着上下打点关系、私贸武器。说艾亚洛提斯是奥尔奎拉最重要的城市也不为过，然而这座瑰宝一般的城市就在前几天烟消云散，仿佛是上帝与它开了个玩笑。几百年的经营，抵不过一朝的破灭。
旅人眼里闪动，然而他更多表情被藏在面具下，也不知他是喜是怒。他随意走着，来到一处工地，只见死灵NPC们忙个不停地挖地基、搬运泥土。
工地上，一个老人家到处走动，就像是停不下来的秒针。老人家面目青黑，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灵生物，但他的知xìng没有被死神带走，仍闪烁生活职业者特有的光辉。他带着单片镜，眉毛和胡须都很长，好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聪明的老爷爷；他的身体有些虚胖，他穿的长袍也不适宜爬上爬下，但他一直在走动、指挥调度，若换了生灵生物的老年人恐怕马上累趴下了。他的头顶浮现出一行字：死灵工程师、帕特拉。
是建筑学专jīng的工程师，还是高级的。旅人不动声sè地把一切讯息尽收眼底，瞬息间得出这个结论。他上前搭讪道：“哎，老人家！您不歇息一会儿吗？”
对方听见有人招呼，便笑道：“死灵生物还谈什么歇息，呵呵，老朽这副残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散，何不争取时间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呢？”
“您是白骨暴君的属下吧？为什么您会离开‘等待之城’呢？我听说‘等待之城’里有一个大型的科研场所，是专门集中生活职业者进行科研的，为什么您不留在那儿呢？我觉得，您在那儿会安全许多。”
帕特拉大师的脸虽然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但客观地说，他和其他老年人没有什么不同，笑起来总有种让人心安的慈祥：“联合科研中心并不强制我们留下，而与其他同僚相比，老朽更喜欢亲自监督工程进度。至于安全问题，老朽并不担心。老朽不过一垂暮之人，哪里有被杀的价值呢？”
旅人也笑了：“您说的没错，不是每个人都像白骨暴君一样能对任何目标下手。对了，您造的这是什么呢？”
“老朽在兴建黄昏神庙，而过一会儿老朽就会视察城西的进度——老朽的弟子们在修建血神庙。”
“血神庙？！血jīng灵用以祭祀青chūn女神的庙宇吗？……原来如此，六月阳光与血jīng灵结为同盟啊，难怪我一路上看见那么多剑刃舞者。”旅人放低声音：“这可真是意外惊喜。”
在一旁观摩，旅人也大致了解死灵生物的建筑物是怎样的，说白了和生灵生物的建筑物也差不多。强壮的死灵兽（当然也有几只无辜的食尸鬼被抓来做苦役）负责挖土，而帕特拉大师则和几个学生则站在坑洞死角、一起掏出卷尺查看坑洞深度是否合乎要求。待符合规格后，开始往下倾倒沙石，那石头多是黑sè花岗岩。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花岗岩会是黑sè的呢？”旅人问。
“因为它主要成分是黑云母。这一点老朽也相当意外，因为花岗岩中黑云母含量往往不会很多，但唯独死灵乐园里的石材含有相当多的黑云母。”似乎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帕特拉大师，他兴高采烈地道：“正因如此，黑石山谷内的建筑物都以黑sè调为主。”
“那岂不是死气沉沉么，采光也不好。”
“死灵生物不需要光线，它们是以灵魂来感知世界的。就算昏暗无光，老朽也能知道您是一位生灵，绝不会弄错。”帕特拉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旅人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地基，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考虑到黑sè调太过沉闷，老朽便将白骨也当做建材，好搭配黑大理石，营造一种别致的美感。”
“难怪世人都把你们当做异类了。哪个正常的建筑师会用骨头来建屋子？”
“亵渎死者？还是一种形式上的邪恶崇拜？不，老朽考虑的是如何在资源紧缺的情况下因地制宜，出发点仅此而已。在建设白骨海洋的初期，陛下根本没有足够的物资去修建城市，老朽能发挥的只有骨头与石头。到了后期资源并不匮乏的情况下，老朽依然选择这两种建材，第一是因为遵循这种成熟的建筑风格——历史上各大死灵帝国似乎都以这种建筑风格为主；第二是因为死灵乐园里有机物容易被腐蚀（比如木头），而黑大理石与白骨能使建筑物的使用寿命增加。”
旅人想了想，挑起大拇指：“有道理。您身为老人家，还能不拘泥于常规、勇于创新，非常棒。”
“年纪不是求知yù的局限。老朽既然拥有比常人多出一倍的生命，自然应该不断学习、尝试新鲜事物，扩充自己的知识面。”
说到这儿，沙石已经填充完毕。为了让这种人工地基具备足够的承重能力，需要压平、压实。人类采取的是木夯法，以原木夯平地基；但死灵生物则别出心裁，让一大群死灵兽在上面乱跳，也能把泥土压实。工匠们将一大坨一大坨“油脂黏液”涂在沙石表面，又再次倾斜泥沙，铺就第二层。
旅人举目四望，声调冷得如同积雪从树枝间沙沙滑落：“说起来，这座城市的前身可是‘手艺人之城’。真可惜……再也看不到那些做工jīng湛的道具了。战争……实在太过恶心，轻易就能摧毁一个国家的文化与技术。是六月阳光摧毁了这个国家的一切。”
帕特拉大师笑笑：“也许我们摧毁了生命，但我们没有摧毁文化。远来的旅人，你只看到事物的表面，却看不到内在吗？这座城市并没有死亡，只是换了主人；种种工艺也并没有失传，因为掌握它们的工匠能以死灵的姿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工作和创造。”
“这是为侵略强词夺理。实际上，你们扭曲了生者的意志，逼迫对方苟活，然后无休止地奴役它们。”旅人摇摇头：“你们的确保护了奥尔奎拉遗留的文化与技术，只是那些国民的个体意志也被你们抹杀了。”
“的确，死灵帝国从来不是mín zhǔ制国家，下位者的千言万语永远比不上死灵王者的一句话。一旦陛下做出错误选择，那谁也挽救不了帝国的命运。”帕特拉大师没有生气，他的声调和缓：“但这并不是老朽应该cāo心的。老朽相信陛下的选择。如果有谁能打造一个不一样的死灵帝国，那只能是陛下。”
“为什么您会对他如此推崇呢？”
“只是一种直觉。冒险者与原住民不同，拥有某种特质……而这特质能让陛下超越古往今来的一切死灵王者。老朽虽不是阅人无数，但老朽不会看错人。”
“嗯……谢谢您的介绍，我要继续赶路了。再见。”
旅人礼貌地向老人家道别，然后再次踏上旅程。他走出好远后，回头一看，老人又蹲在坑边检查细节。旅人便咕哝道：“看来暴君的属下也不尽然残暴冷漠，某些人还是有头脑的。”
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幕后黑手”，其会长是一个名叫超级汉堡王的僵化武夫，不过他与公会骨干貌似不在城里，而是去集体练级。旅人一边从街头人群的闲言碎语里获取想要的情报，一边寻觅补给点，可惜他徒劳无功：任何死灵城市里都没有旅店、餐馆，就算有，那也是不供应食物与饮水的。唯一新鲜的肉食，是打食尸鬼爆出的“难吃的肉”，腥味儿重得能连“改良版净化面罩”都无法完全消除。
“我算是理解系统为什么偏袒死灵生物了。连口腹之yù都得不到满足，真为他们感到悲哀。”旅人叹道。
经过城西时，旅人特意去看血神庙的工地。血神庙也正处于打地基的阶段，工地旁，几个戴骷髅面具的高挑jīng灵拿着设计图指指点点。虽然他们没有摘下面具，但眼睛后闪过的一丝红光还是揭示他们的身份——以鲜血为青chūn源泉的血jīng灵。
血jīng灵们正讨论着，忽然齐齐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那儿人来人往，却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几位血jīng灵面面相觑，又继续对着图纸比划。
第三章 旅人?踏入白骨海洋
“福音”大陆很大，非常大，因为它的设计理念基于“合并南北美洲”，并包容加拿大、美国、墨西哥、巴西、阿根廷、委内瑞拉的玩家。“福音”大陆从当中断裂，除了坐船来往之外，别无他法。
若从地理位置考究，“福音”十一个国家就处在北美洲（美国与加拿大之间的国界稍作调整便是铁索山脉），是人类文明流传之地，因此在习惯上把这一块地区称为“福音”，在这儿汇聚的玩家多数是人类玩家；而北美洲则是“福音”的蛮荒秘境，丛林茂密，毒虫横生，人迹罕至，危险重重，以此为立足点的多数是jīng灵、兽人玩家。
殖民者与冒险者们登陆蛮荒秘境并建立补给点，纷纷往内部探索，但目前也只探索了五分之二的地域。“病毒”zì yóu头等舱在此发现古印加帝国的太阳神庙，并开启了大型副本，因此蛮荒秘境也是高等级玩家流连之地。要是这儿补给充分或不爆发阵营冲突的话，那就更理想了。[..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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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吉利亚。
对于死灵王者六月阳光，人们唯一了解的就是“因为他成功二转转职所以开启第三部资料片”，并把他当做一个走狗屎运的家伙。然而在生灵玩家与死灵玩家发生冲突时，正是这个狗屎运死灵王者打下了奥斯吉利亚。虽然“骗子”白头鹰与众多公会将之击败，但十二月初的“夜幕闪电战”再一次向世人证明：六月阳光绝不是只有运气。而白骨暴君前后两次出击都是以奥斯吉利亚为突破口，使得生灵与死灵都对它有着说不出的情结。
静静望着这座城市，旅人不发一言。他没在此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断裂之环”——铁索山脉唯一的缺口。十五公里外便是“矛盾之城”。
在“夜幕闪电战”前，“矛盾之城”是死灵阵营对抗生灵阵营的桥头堡，这座城市也是生灵玩家做梦都想拿下的战略地点，因为打下它就等于在白骨海洋中拥有补给点；在“夜幕闪电战”后，阵营冲突的战线一直扩展到亚斯坦特的边疆，使得“矛盾之城”的战略价值一落千丈，但这不影响它在黑石山谷的重要地位。
一进入黑石山谷，旅人就敏锐地发现地貌改变了。原本那yīn暗、湿气蔓延的沼泽转眼就变成干燥、土质疏松的山地，植被覆盖率也骤然降到接近零点。一棵棵形貌古怪的枯树很稀疏地分布在山坡上，高举树干，仿佛对苍天诉说命运的不公。
“如果我出生在这种鬼地方，我也会跑出来搞侵略的。见鬼，那些死灵玩家真能忍，居然到现在才爆发……”旅人叹息道。他就像是一只轻灵的羚羊，在山坡上不断跳跃着前进，来到山坡顶端，然后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看到了白骨海洋。
白骨海洋名副其实，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壮阔景致，是一片死寂的海洋。这里是如此安静，以至于你不愿呼吸，也不愿心跳，更不愿意让血脉搏动。当你睁开眼睛，它在那里；当你闭上眼睛，你能感觉到，它还在那里，就像是几千万年前已存在，就像是几千万年后仍存在。以千亿为单位的丑陋骨骸，竟堆积这样一种极致的美、不朽的美。
“其实，也难看不到哪去嘛……”
旅人看了一阵子，挠了挠头，便燕子也似的沿着斜坡低飞。他的姿态简直是一心求死，但他总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树木和石头等一切障碍物，看起来反而像是障碍物特意避开他。然后他不再直线行进，而是扯紧身上披风，开始谁也看不懂的不规则行进。他时而向左前方冲出几百米，然后又以弧形轨迹转回原地、这才继续前行；他有时整个人猛然趴到地上（地面尘土一扬），五分钟后便跳起来以狂猛的速度向前直冲。即便在白骨海洋中，他也不可思议地保持高速，同时也没有折断自己的腿。
就这样，他一共避过了十八支由幽灵猎犬和鬼狼混编的巡逻队。
当他来到“矛盾之城”城下时全身都已经脏兮兮了，但他毫不在意。他扯了一下手套，立刻贴着城墙并在墙上攀爬，跟蜘蛛侠似的！他的指尖和鞋尖都有着寒铁利刃，就算是黑大理石墙体也能轻易刺入，更能承受他的体重，可谓是一流的装备。他不到半分钟就来到墙头，然后横向移动，在yīn影中等了一会儿才跳上墙头。在旅人两边，两个骷髅兵都和他隔着五米远，头骨咔咔地扭动，刚好没“看见”他。
下一个瞬间，旅人消失了。
再下一个瞬间，旅人出现在城墙的另一面；而两位骷髅兵扭头，却只看见对方也往这边瞧。
“矛盾之城”是一座军事要塞，到处都是士兵。它里面的建筑物也相当特别，都是没有墙壁的。死灵士兵齐刷刷站在屋里，绝没有坐下或躺下的，这样安排大概因为站着比坐着要节省地方。这座城市别说生灵，就算死灵玩家也住得不舒服，但死灵NPC完全没意见。
旅人穿梭在yīn影与盲点中，很快地又翻过城墙，离开这座没有人情味儿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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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之城”。
只稍微一看，旅人便呵呵笑了：这里虽是黄昏帝国的首都，城外的jǐng戒反而比“矛盾之城”要松懈。六月阳光是否太过自大了呢？难道他以为靠“矛盾之城”和艾辛格就能阻挡一切渗透者？
城市里出现的死灵NPC大多都有中级以上的实力，不仅有名字，也有智商，彼此还能打招呼和寒暄，和生前并没有两样。这里也不实行军事化管理，很多NPC都有自己的房屋，甚至有自己的工作（旅人就看见一个僵尸推着车挨家挨户推销）。乍一看，死灵的生活与生灵也没两样，只不过死灵缺少一切生理活动而已。
按照地图显示，城市的正zhōng yāng是游魂广场。当旅人逛到那儿时不由驻足观赏：广场zhōng yāng种着一棵燃烧的树，其姿态高贵、空灵。那是“凋零之树”，是一棵源源不绝散发着灵魂之力的魔化植物，对死灵生物有很大的好处，与jīng灵族的“生命之树”有异曲同工之妙。旅人忍不住上前折了一根树枝，这才发现树上的都是灵魂之火，火焰温度比常温稍低，不会烧伤皮肤。旅人总觉得，亲眼看见它比在视频上看更让人倾倒。
游魂广场上除了游荡的幽灵之外，还有摆摊叫卖的玩家和几个转职导师NPC，看来六月阳光曾从高级怪物身上爆出转职证明函。拥有转职证明函的NPC的确可以担任该职业的导师，但教授的技能会有局限，总比不上职业工会那些有高级资质的导师。当然，鹤立鸡群的几个剑刃舞者、血手法师是亮点，这可是血jīng灵派出来的转职导师。
稍微逛了一下，旅人便离开广场，依次参观了图书馆、夕影祭坛、手工作坊等功能xìng建筑，不过没见着那些死灵玩家所说的“高级骨干”，不免有些遗憾。高级骨干是指六月阳光麾下的高级属下，他们不但是黄昏帝国的开国元老，也是支持六月阳光征战的最强后盾。六月阳光非常关爱自己的属下，并为他们建造了一座联合科研中心，想必骨干们都集中在那儿了。
旅人与许多玩家和NPC擦肩而过，然后他翻墙进了城主府。他鞋底像是有一层吸音海绵，能将脚步声完全湮灭。他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偏厅，只见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女孩儿坐在小椅子上，其面容白净，有着让一切蓝宝石都贬值的眼眸，睫毛又长又翘，黑sè头发垂到肩膀（刘海挽到左边）；她身穿哥特风格的、蕾丝花边的黑sè小洋装，肩部松松软软地堆高；下身则是刚过膝头的黑白条纹长袜、一双黑高跟圆头靴子；她脖子上挂着剔透瑰丽的宝石。无论怎么看，这个名叫娑儿?萨拉门罗的女孩儿都不像是一个死灵生物。
偏厅里倒是还有好几个僵尸，它们关节处闪着一丝丝微光，应是某种极细的傀儡线；小女孩双手挥动着，而僵尸们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决斗，这场面很明显就是傀儡师在练习“左右互搏”。几只体态纤长的蜘蛛在小女孩椅子边安静待命。
“爸爸坏死了，又要工作！”小女孩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
旅人仔细看了一会儿，到下其他房间转了转，才迅速离开城主府。他来到一座造型与众不同的建筑物前。这座高大的、有着现代科研中心气息的建筑物，正是“等待之城”的重地——联合科研中心。据死灵玩家所言，除六月阳光以外，目前还没有玩家可以踏进一步。
联合研究中心的大门旁坐着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素白的长袖衣裤（很像是睡衣），笑容虽有些呆滞，但不妨碍他有天使一般纯洁的气息。可以说，若这少年出现在现实中，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就是一个新生代天王巨星。他两条腿盘在椅子上，笑容与人无害，却做着相当猎奇的事情——他抓着一条腐烂的断臂，啊呜啊呜地啃吃着。一滴滴尸水沿着他的脸颊与脖子滑下，打在衣服上。椅子边有着一个装着尸块的大篮子，以供他随时进餐。只要是死灵玩家就都知道，少年名为葛兰德，其实是一只超阶魔兽，本体为食尸鬼统领，目前担任“等待之城”的守夜人，24小时不间断地执行保安工作。
旅人嗯了一声，从少年身边走过，进入联合科研中心。
第四章 欢迎
危害人类罪（英语：CrimesAgainstHumanity），旧译为“违反人道罪”，又译为“反人类罪”，于2002年7月1rì生效的《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RomeStatuteofInternationalCriminalCourt）将该罪名中文译名确定为“危害人类罪”。规约中的定义为“是指那些针对人xìng尊严及其严重的侵犯与凌辱的众多行为构成的事实。这些一般不是孤立或偶发的事件，或是出于zhèng fǔ的政策，或是实施了一系列被zhèng fǔ允许的暴行。如针对民众实施的谋杀，种族灭绝，酷刑，强jiān，政治xìng的、种族xìng的或宗教xìng的迫害，以及其他非人道的行为”。
就危害人类罪的实施行为而言，目前《国际刑事法院规约》仅涉及11项内容，具体包括：
1.谋杀行为2.灭绝行为3.奴役行为4.驱逐出境或强行迁移人口的行为5.监禁或以其他方式严重剥夺人身zì yóu的行为6.酷刑7.xìng攻击行为8.迫害行为9.强迫人员失踪的行为10.种族隔离罪11.其他不人道行为[..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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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旅人再次出现在城主府时，他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仿佛要让四面八方的人都得知他前来一般。
“我发誓，谁拦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他。”旅人低声道。他的右手有些震颤，渴盼杀死敌人。然而城主府里的所有死灵生物都让到一旁，似乎都早已看穿旅人的心、不给他任何下手的机会。旅人毒辣的眼神自那些死灵生物身上扫过，竟让从来都不懂得害怕的死灵生物簌簌发抖。
旅人来到议事大厅。在议事大厅中的圆桌已经被撤去，换上的是一把做工jīng致的宽背扶手椅。在这张椅子的对面也有一张椅子，那椅子漆黑深沉，就像是从无尽深渊中酿出的yīn影；其形式怪诞可怕，又如魔鬼细心雕刻。然而比椅子更吸引人的就是坐在其上的君王。君王是一具眼里燃点蓝火的骷髅，头戴狰狞的尖刺皇冠，手握骨龙权杖……他正是黄昏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白骨暴君六月阳光，近来最抢风头的隐藏职业玩家。
“你好，欢迎来到‘等待之城’，八卦教主。”白骨暴君这样道。
旅人摘下面具，露出略带邪气的清隽脸庞。他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肘撑在大腿上，眼神非常可怕，语气也冷若冰霜：“六月阳光，你知道是我？”
“只有‘尘埃’才能在我的领土转悠却不被我发现。我承认你的渗透能力实在很可怕，如果不是你主动现身，我是绝对找不到你的。”对方气定神闲。
八卦教主：“你很聪明。我要问你一件事：联合科研中心里的那些研究，你都是知道的吧？”
清沂：“对，我知道。看来连一般的超阶魔兽都没办法发现——”
“那是犯罪，是**裸的反人类罪！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你不阻止？！”八卦教主手上出现一把薄得透明的利刃。在这一刻，清沂感觉自己的喉咙即将断裂。这种杀气他只在大神身上感受得到——雷霆游侠、天刑剑仙、荣光戟手都有着强大的气势，让人惊悚而又崇拜。
但清沂没有被吓垮。他摇头，笑道：“有问题吗？”
“你已经偏离常规了，这不是人类能做出的事情。”一眨眼，八卦教主已来到清沂面前，匕首顶着清沂的颈椎骨。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在这个距离，清沂能清楚感受呼吸声中蕴含的无限怒意，那怒意宛如燃烧的火油，流淌到哪儿，哪儿就会焚烧殆尽。
清沂定定神，承受了那无形的灼烧：“我本来就是死灵生物，不是人类。”
“这只是个游戏！在现实里，你还是人类！”八卦教主的呼吸混乱了一丝，然后再度调整为两秒一下，两秒一下。
“但是很久以前，白夜流光教导我，要学会‘代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我是死灵王者，我自然可以这么做。”清沂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神，淡淡道：“倒是你……既然这只是个游戏，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呢？我也有我的zì yóu。”
八卦教主语塞，然后一步步退回椅子上，神sè既不甘又怨怒，就像是一位女儿被绑票的父亲。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毕竟我作为死灵玩家的代表，总会做出让大众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听过‘华夏’最近的新闻吧？”清沂道。
八卦教主一愣，点点头。
近rì“华夏”服务器的最大新闻，就是“死灵生物遭到和谐”事件。当白骨暴君在“福音”打下一个国家之时，“华夏”停服并做了调整。玩家必须安装一个补丁包才能进行游戏，当他们一上线后才发现，死灵阵营的玩家都变得有血有肉，全都和生灵无异。对此，游戏公司声称：“对亡灵人物形象的修改，是基于中国国情及政策的需要，共同推动健康和谐的网游环境所作的小幅度修改，对玩家的游戏乐趣不会有任何影响。”（摘自九城公司公关部发言）虽然在《乾坤》面世以来，中国文化部就多次呼吁《乾坤》健康化，但也只是口头呼吁一下而已，像这样大刀阔斧地动手倒是头一次见。《乾坤》“华夏服务器”很配合文化部，但玩家们就不买账了，投诉帖子塞得满论坛都是，遭论坛管理员删帖便又往百度贴吧里发。据大部分网友的猜测，文化部忽然对《乾坤》修改，是因为“福音”白骨暴君的屠城行动。
“和谐多好啊，我喜欢和谐。只要和谐了，你就不会看到联合科研中心里的反人类恶行，对你来说是看着顺心，对我来说则是少了骂声，对大家都有好处。要是我创建角sè时选择在‘华夏’出生，那该有多好。”清沂笑道。
“改变不了的。拿几个修改过的图片和人物形象，就可以自欺欺人、说这是健康、和谐？我做不到。哪怕我把血腥度调到0%，在我眼里，你的所作所为依旧是恶心和残忍的。”八卦教主盯着清沂，慢慢掏起耳朵，掏得杀气森森。
清沂：“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自欺欺人是很正常的。比如说看小说时，英俊帅气的主角会碰见邪恶卑鄙的反派，然后主角杀死反派，书迷会为之欢呼。主角杀人就能得到宽容和谅解，这正是典型的自欺欺人。”
八卦教主：“不同的。你是侵略者，侵略是一种不义的行为。”
清沂又笑了：“侵略者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却是无法保护子民的国王，若不是他们的软弱无能，哪里会有子民的生灵涂炭？另外，谁说侵略是不义的？美国攻打阿富汗，不是为了人权吗？利比亚遭到多国干涉内政，有谁出来谴责吗？”
八卦教主：“那也是侵略，只不过是一边侵略，一边说得冠冕堂皇。这种谎言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去。”
清沂一愣：“奇怪，你是墨西哥人还是加拿大人？”
八卦教主冷冷道：“我是美国人。”
清沂：“美国人居然能看破白宫那些上位者的谎言？”
八卦教主：“我讨厌战争，这和我是否美国人没有必然关系。”
清沂：“你是军人？”
八卦教主：“……”
清沂：“你走路时的姿势很标准，你潜入的技术也很像是职业军人。”
八卦教主眉头一拧：“你太多嘴了。我不喜欢一切的侵略行为，也许你自我感觉良好，但你也只是能坦然承认侵略罪行而已，本质上和总统没有两样。”
“你痛恨我，但你没有杀死我的属下，是什么让你如此克制？你一定有不得不和我商谈的事情，所以才一直保持理智，对吧？若换了别的时候，除了我，全城上下大概都会被你杀死。”清沂道。
“杀死你们这些死灵生物，我没有罪恶感。”八卦教主道。
“杀死你们这些生灵生物，我也没有罪恶感。”清沂道。
八卦教主在清沂面前闪现，一刀捅在清沂胸口！！！清沂的yīn影王座应声破碎，而清沂整个身子更是被推到大厅尽头！！！八卦教主一手捏着清沂的脖子，一手还用力地往清沂体内捅，但就是捅不进去——清沂处于“无敌”状态。
“生气了？”清沂的声音里听不出畏惧：“我说的都是实话。纵然你觉得我变态也好，我杀死NPC时，也从不觉得自己有罪。但我和你这种以正义和良知为名号杀人的家伙不同，我完全不会纠结。什么‘杀了人后会心惊胆战’啊，什么‘面对尸体会恶心yù吐’啊，那都跟我无缘。”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八卦教主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清沂的骨头一根根嚼碎。
清沂点点头。
“我说错了。你不是杀人狂，你只是没有人xìng……”八卦教主松开清沂，长长吸了一口气，将呼吸调匀。
清沂看看身后龟裂的墙壁，又一指椅子，示意对方坐下：“好了，我们来说正事。说出你的来意吧。”
第五章：视频
我认为，在人们已经习惯了在君主后裔统治下生活的世袭国里保持政权，比在新的国家里困难小得多。因为君主只要不触犯他的皇宗皇祖的制度，如遇有意外事件，则随机应变，这就足够了。因此，一位君主如果具有通常的能力，依此方法，总是能够维持他的地位的，除非遇有某种异乎寻常的格外强大的力量，才可能被篡位。但是即使他被夺权了，当篡夺者一旦发生祸患的时候，他就能够光复旧物。
——摘自马基雅维利《君主论》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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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暗杀者、八卦教主与白骨暴君、六月阳光的第一次正式会晤，并不友好与和平。这一点从两人的语气就能得知。
“说出你的来意吧。”暴君道。
八卦教主掏出一个小小的徽章，徽章上印有匕首图案。这是只有刺客工会高层才有的徽章。清沂一看就了然于心：八卦教主是遵循着“CNPC”系统、以NPC身份前来与自己洽谈的。“在你开启新纪年的时候，不止我们刺客工会，所有工会都密切注视你的行动，但对你的能力表示质疑。你知道，你的幸运来的太过简单——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成为死灵王者，充其量就是一个世袭君主。在你攻破奥斯吉利亚之后，‘与你合作、开设分支工会’的提案就被提到rì程上，可惜你随后便被白头鹰击败，我们继续保持观望。”
“这我能理解。”六月阳光点点头。
八卦教主又道：“在你彻底打下奥尔奎拉之后，多位高层都承认你的能力，认为你勇于进取、不甘现状，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你有足够的财富与人脉，也有一定的话语权，还有让人刮目相看的军队。你有资格成为刺客工会的大客户。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死灵乐园内的情况，便派一个人前来视察，好对你做出最终评定。”
“让玩家来评定这么大的事儿，合适吗？”
“你放心，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公事私事不会混为一谈。”八卦教主嘿嘿地笑起来，这时候的他眼神冷峻，完全展露了地下职业的风姿。“当然，我并不是最佳候选人，工会里其他几派都为这个名额打得焦头烂额。我之所以当选，是因为jīng灵和暗jīng灵都支持我。”
“哦？刺客工会里也有山头主义？”
“废话，这个世界上哪里没有派系斗争？看来你只懂得对外施展武力，还不懂得内斗……不过也是，你身为死灵王者，底下就不会有第二个声音，用不着内斗。参观死灵乐园之后，我觉得你的发展还是不错的，起码有个B+吧。不要嫌我们打分低，就连毕格鲍沃也只是A而已，还不算A+。”
“什么时候能来？来的有什么人？”六月阳光继续抛出问题：“事先声明一点，我不打算让任何生灵玩家或NPC长期进驻白骨海洋，就算各大职业工会也不例外。你们最好把人员安置在白雪城，那里是练级区的主要补给点，也是将来的贸易zì yóu港，潜力相当大。”
八卦教主立刻道：“没问题，白雪城正是我们的预定目标。我现在就可以去布置，预计五天内能完成分支工会的建设，十天内工会可正常运作；工作人员全是高级刺客，而我挂名作为该工会联系人，满意了吧？我要求你出资30%，并派出人员协助建立分支工会。对了，盗贼工会也会派人进驻。”
“出资可以，但我没有那么多人手。你随便发布几个任务让冒险者去吧。”
“然后还要共享骨刃刺客的资料，高层对这个非常看重，毕竟能变出一切道具和武器，理论上就能完美地在任何情况暗杀。以上就是我在刺客工会的立场上所提出的要求。”
六月阳光哦了一声：“难道你还有别的要求？让我猜猜，不会是和血jīng灵有关吧？”
八卦教主皱眉，略有不悦：“是的。血jīng灵一直避世，其剑刃舞者的资料一直没有公布，让我们很难办。我们每年都要应对几万个想要转职剑刃舞者的冒险者，但我们却给不出系统、完善的技能树。虽然高层们长期以来都在钻研，也尝试培训后进刺客，但培训出来的和原版一比还是有差距。”
对方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我懂了。我会为你和血jīng灵牵线搭桥，但能学到多少得看你自己。我有什么好处？”
八卦教主转身向门口走去：“在死灵乐园内，我绝对不会向你的属下动手。但如果你有某个属下离开死灵乐园……那很遗憾，你不需要等他们回来了。”
白骨暴君发出上下颚摩擦才有的笑声：“是吗？幸好我的属下向来足不出户。嗯，谢谢你没有杀死他们。”
八卦教主停步，用很奇怪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假如我杀了你的属下，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现在当然没办法，但等到以后，我会将你杀死一遍又一遍。”
大神听了这话便大笑不止，也不说什么，径自离开城主府。城主府外已有几个死灵NPC等候，陪同他坐“费马飞艇”到白雪城。到了目的地，八卦教主随便逛了一圈（自然引来无数围观者和好事者），便在安全区下线。
将全息头盔摘下后，男人满脸yīn沉。他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安静地在烟雾中看着电脑屏幕。抽完一支烟后，他将烟屁股碾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打开《乾坤》源文件夹，开始翻看今rì拍摄的视频。看着看着，他的脸sè更yīn沉了，眼里闪动危险的光。
联合科研中心的空间很大，有好多层楼与楼梯，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生活职业者在做不同的研究，这种集中管理的方法就连“华夏”的“辅助王朝”都没试过。死灵生物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若不看他们的脸，还真让人以为这儿是现实世界。画面上出现了老是出实验意外的炼金术士，也出现了浓眉大眼、满口错字的工匠……最后，镜头来到了地下一楼。
地下一楼里灯光很暗，饲养着一大群一大群的人类。为什么说他们是被饲养的呢？因为房间尽头有水槽和食槽，和农场里的配备差不多。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没穿衣服，一个个眼神空洞、面部僵硬，互相瘫倒在彼此身体上，若不是还有呼吸，八卦教主真以为他们死了！！！
死灵生物在饲养活人？！八卦教主按捺心中的震惊，继续观察。这儿种植了一些魔化植物，它们吸取死气，转化出氧气，好让人类不会被感染为半死灵生物。饶是如此，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排泄物特有的臭味，根本没办法完全净化。被饲养的人类毫不在意环境，或许对自己的生死也完全不在意了。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八卦教主下了地下二楼和地下三楼时，心被完全揪紧了。这里是个更大的实验场所，每一个实验都是颠覆想象的反人类实验！活人和死灵生物被放在一起，好研究将人类变成活死人的原理；然后还有让活人与死灵生物交+配，看看能不能繁殖后代；将活人的肢体和死灵生物的肢体、器官互换，看看会出现什么后果……各种匪夷所思、惨无人道的实验在科研中心的地底里进行，恐怕还是每天都在进行！！！之前六月阳光虐杀孕妇、屠尽城镇，虽惹人非议，但若那两件事与这种种恶行一比，简直纯洁得让人激赏！
八卦教主怒气攻心，差点要大开杀戒，可最终还是选择咬牙离开。他知道他改变不了什么。他能杀光死灵生物，可杀光了就能拯救千千万万的人类NPC吗？！这些灾祸的根源都在白骨暴君身上，想解决问题得先找他！
此时此刻，男人再次看到这些视频，就把嘴唇给咬出血来。他点开《乾坤》论坛，点选“发表帖子”。他抓着鼠标复制视频，想要黏贴，然而这时他的手指僵硬了。那个将自己内心情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六月阳光，竟然会生气——“我会将你杀死一遍又一遍”！！！敢对全服务器最顶尖的玩家说出这种话，难道属下就真的这么重要？
“真是看不透你……明明没有人xìng，还要装出一副有人xìng的模样。”男人咕哝着，犹豫了半分钟，还是取消粘贴。他鬼使神差地关了电脑，然后又打火、抽烟。“等会还是出去走走吧，被他这么一弄，搞得心情很坏……真见鬼。”
他将烟头碾进烟灰缸中，伸了个懒腰，奋力摇着轮椅、离开电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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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八卦教主离去之后，清沂忽然有些后怕，然后止不住的心悸，让他没办法站稳。若不是有死灵生物保护规则，他刚才就已经死了好几次。八卦教主是当真对他动了杀意。清沂相信，就算不是身处虚拟世界，八卦教主也会悍然动手。
太危险了，要是两个导师都在场就好了，那么自己就不需要害怕任何刺客。清沂正这么一想，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脑海里：
“乖徒弟，为师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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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一章，应该不会再写任何猎奇场面了，嗯，应该是这样没错。那些强忍不适的书友们，你们解放了！而喜欢猎奇的书友们，不好意思了！）
（薛多：“你还真理直气壮哎！”）
（一直以来，《亡者》都挺有争议的，其争议内容无非就是在选材上。我很感谢为我辩护的书友们，不过看开了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咱们总不能强迫别人看不喜欢的事情吧。不喜欢看猎奇，那就不看呗。同理，但凡有人不喜欢看血腥暴力、不喜欢看温馨和睦、不喜欢看猜忌、不喜欢看信任、不喜欢看虐主与现实、不喜欢看yy和狂想、不喜欢看憎恨、不想看关爱、不想看没女主的、不想看有女主的、不想看一步登天，不想看白白努力、不喜欢看痛苦、不喜欢看幸福……那么当然可以不看本书。相信我，放弃一本网游小说是很容易的事情，比放弃减肥计划或放弃戒烟简单得多）
（薛多：“书友唯一不喜欢看的就是废话。”）
（有人评价，说“己所不yù、勿施于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不要逼别人做。我觉得这句话很对，我自己对鬼片、恐怖片、惊悚片就很不喜欢，尽管如此也要写出猎奇镜头，这也算是为本书的牺牲了吧。）
（所以，大家求同存异就好啦）
第六章：出关
学者是《乾坤》诸多生活职业里最没用、但也是最有用的。
官方给出的设定是：学者对一切学科都有好奇心，喜欢埋头于书本中，探索知识的海洋。他们的缺点是无法dú lì进行工作，而优点是只要有他们存在，其他生活职业者就能大有补益。所以，学者玩家是诸多公会招揽的目标，但偏偏没人愿意练学者——在图书馆里要看上几个钟头的游戏资料，让人能提得起劲吗？
目前战斗职业中没有出现类似学者的补益型职业。[..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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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徒弟，为师出关了！！！”
这一声宛如平地炸雷，在城主府里滚滚荡荡、反反复复地响起。在城主府里辛勤工作的死相蜘蛛们打了个冷战，然后一个个失去知觉。一个高大伟岸的华服男人出现在议事大厅，双手背负身后，笑吟吟的，别有一番大气。
清沂苦笑：“老师，出关而已，不需要这么大动静吧？”
“小子鲁莽，好不晓得事体！想我将臣何等人物，哪一次出关不是石破天惊、八方朝拜？”男人笑骂道。他明眸皓齿，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身上还散发阵阵馨香，真个不是俗世中人。这正是清沂的二转导师、来自“华夏”的魔神将臣，本体为一只得道万万年的僵尸。但要说他是僵尸，保准一百个人里有一百个都是不信的。
然后这位老前辈脸sè忽然古怪起来：“那个老废柴出关没我快吧？”
老废柴……这什么绰号啊我说！清沂小心翼翼地道：“德弗老师昨天就结束冥想，然后去外面溜达了——”
“什么？！！！那老废柴比我弱了不止一筹，出关竟还早过我？！”将臣一怒，面皮又啪啦啦爆裂，露出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肌肉组织。清沂知道，这是一种法相，叫“大罗尸王相”，但凡以尸身修道的家伙都有此法相。
德弗?布里是清沂的另一位二转导师，是来自“哥特”的一个大巫妖。为什么两位导师都闭关或是冥想呢？这就得从五天前的那场大战说起。为了争夺学生，两人打了一天一夜，却还是难分高下，于是只好承认对方的道术（魔法）有独到之处，便决定共同教学。在清沂拜师之后，两位jīng疲力竭的导师便赶紧寻了安全处休息，好恢复全盛状态。也幸好这儿是死灵乐园，有源源不绝的死气作为滋养，不然俩人得花十天半月的才能恢复。
将臣一脸不忿：“一定是我入定时入了迷，这才耽误了时辰，比老废柴迟了一步！小子，你可别笑，我早已是炼气化神之上、那身心皆与道合的地步，一闭关就不知年月，迟个一年半载都不出奇的！”
“是，是，您说的都对！”清沂深知，对这老祖宗是犟驴脾气，可得顺着毛捋才不会出事。他主动凑上去，讨好地问：“刚才……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头？比如说，某个很厉害的角sè来了一趟？”
“有吗？我当时只管探索大道，哪知道谁来过？”将臣狐疑地掐指一算，便冷笑道：“刚才有人寻仇，所以你想让我为你出头？”
清沂老实地点点头。
“愚钝！”将臣骂道，一脚抽在清沂小腿骨上。清沂根本没提防，被巨力踢得身子一歪、侧躺在地上滑出七八米远，将椅子都撞翻。“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吃苦果！要是连一点点小劫数都过不去，还修什么真、得什么道？！”
你系统的，这一脚够狠的呀！真怀念当初那个只懂得敲头的老不死……清沂腹诽着爬起。虽然身体没损伤，但被皮球一样踢飞，面子上挂不住啊，好歹自己也是死灵王者不是？“可是，老师啊，要是我被人欺负了还没办法报仇呢？您真的不肯通融吗？”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你没听过？屁大点事儿都要我帮你擦屁股，你害臊不害臊？”将臣怒不可遏，扬起巴掌要打，吓得清沂立刻往后逃。这么一来将臣更怒，一个大擒拿把徒弟抓回来：“跑？你敢跑？”
清沂yù哭无泪——这导师暴力倾向太厉害了，能不跑吗？！系统快帮我换一个导师吧，给我来个高级的就可以了！
看着徒弟簌簌发抖的模样，将臣重重喷了两口粗气，道：“罢了，罢了。你好歹也拜在为师门下，为师没准备礼物给你已是不该，若连照应你一二都推辞，岂不让他人笑话？只是你要记着，请为师出手便是干犯天条，唯有以天子规格的祭礼才能名正言顺。献上十万个活人或是一个英雄做我血食，我便为你出手一次，为时半刻钟。”
叮！
系统提示：您接受任务“向将臣献祭”吗？
系统提示：任务“向将臣献祭”，任务要求：向将臣献上十万个生灵生物或一个英雄级NPC（三转玩家或超阶魔兽适用于此规则），英雄级NPC不能在献祭过程中抗拒并破坏献祭。任务无次数限制。任务无期限。
看完任务提示后，清沂彻底打消了找导师求助的念头。的确，导师只是为了向玩家传授技能而出现的，才不会帮玩家打架，要不然大神们也不用苦练战斗技巧了，让自己导师打架见个高低不是更方便吗？想通此节，清沂便只好换话题：“老师，您现在打算做什么？”
“还用问吗？趁老废柴不在，立刻传授你东方大道！西方魔法也就那点儿能耐，怎比的上咱道术的玄妙？”
将臣正眉飞sè舞着呢，议事大厅门口便传来yīn测测的声音：“你又在大放厥词了啊，老妖怪。上了年纪，就应该乖乖躺进淤泥里，跑出来说什么疯话？”那穿着黑袍子、一脸悲惨怨怒的就是德弗?布里，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永远活在旧社会里一般。
“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将臣哈哈一笑，拧转身来。
“我不和你动手，打坏了东西会让学生心疼。”德弗手一招，一把白骨椅子便自地面冒出。他慢条斯理地坐下，整理好袍子下摆：“我们来看看谁的灵魂力比较强。”
“有趣！”将臣丝毫不惧挑战，也一挥手，招出一个骨骸蒲团，盘腿坐上去。
然后两人闭上眼睛，就再无声息，仿佛约好了一起睡觉似的。只有亲临现场的清沂才知道，这两位老大在专心比拼灵魂的力量，两个超凡脱俗但又截然相反的力场在激烈地碰撞着；将臣的灵魂强大无比，以暴虐的态势碾压；而德弗?布里虽然灵魂稍弱，但凭借在灵魂学上的钻研以及种种技巧，还是能抗衡一二。
“靠，要聋了……”清沂拍拍脑壳，但没用。那些四散的灵魂波长就像是一千分贝的噪音，不住地往他脑壳里灌。既然这儿没有自己的事，清沂便摁着脑袋离开。
离开城主府，清沂便赶紧步行去联合科研中心，确认属下的安危，并在心里祈祷八卦教主手下留情。他倒是想省点力气、用灵魂波长去远距离沟通（目前他的【灵魂力场】是可以办到的），但两位导师殃及池鱼，搞得整个“等待之城”的空间都陷入紊乱，一切灵魂波长都被干扰，使得所有死灵生物都没办法正常交流。
来到联合研究中心，清沂先和守门的葛兰德打个招呼：“小葛，今天情况怎么样？”
“小白，今天我，我也很认真地、地……坐在这儿！没有坏人进去过哦！”葛兰德一见清沂，便开心地笑着，起身，递过来一块肝脏：“这个很香，我留给小白的！你，你吃！我还有！”
“不用了。你要继续工作哦，加油！”清沂笑笑，心想：敢情你还不知道研究中心被入侵了吧？连超阶魔兽的嗅觉都蒙混过去，八卦教主的【潜行】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了啊？
跨进大门，清沂便直接找到布瑞恩。
布瑞恩是“等待之城”中唯一的专职学者，和清沂一样是个骷髅。他知识渊博，心xìng恬淡，对很多学科都jīng通，让人难以想象他是从一个低级骷髅兵进阶而来的。他资历很浅，也没有特别的技能，但却受到大家的信赖、担当联合科研中心的主管，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专业疑难需要攻克，这麻烦的事就推到我身上啦”。他正和另一个骷髅学者谈话，见到清沂亲临，便尽快结束了对话，然后向清沂鞠躬：
“陛下，您的臣子向您问好。这波长紊乱的环境，难道是……”
“你猜的没错，正是两位老祖宗在决胜负。我来找你，是看看有没有出事……大家都安全无恙吧？”
“当然安全无恙。虽然沟通受到干扰，但这点儿程度并不会让大家的灵魂之火受损，只不过多项工作的进度都得拖一拖了。”布瑞恩看向各个乱作一团的实验室，叹道。
清沂道：“那就好。”
忽然之间，一个人影怪叫着扑过来。清沂反应及时一把推开布瑞恩，然后【黑刃回旋】。那人影摔成一地碎骨，原来是一具骷髅。扫了这堆骨骸一眼，清沂问：“布瑞恩，你没事吧？”
“没事。看来这是实验品。经过种种实验后，它们的状态很不稳定，这才会冲撞陛下。”
“陛下！”死灵炼金术士、斯特润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掩饰不住兴奋：“我的工作有突破xìng进展啦！那具骷髅就是我的最新成果！”
“什么？”
清沂扭头，愣在原地。他敢对天发誓，刚才他的确击碎了骷髅兵的灵魂之火，然而碎骨中又冒出了蓝sè的火光，并试图把肢体重聚。明明是一个低级死灵生物，却不会消散，这是为什么？！
第七章 死去就不能……
本已被粉碎灵魂之火的骷髅兵竟然在黑气中重新拼合身体，看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清沂脑子里有电流通过——难道说，已经开发出让死灵生物永不消散、或是让死灵生物能从消散状态后重生的技术吗？！如果这个技术能够达成，那么……乌母和老不死的不就能复活了吗？！
然而理xìng制止了他的狂喜。他镇定下来，问：“斯特润姆，这是怎么回事？”
炼金术士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兴奋万分地拍拍那个骷髅：“上次远航归来，您不是将一只异界生物的**样本交给我们吗？那个叫跃空蠕虫的？我针对它研究了很久，总觉得【寄生】大有可为。这个骷髅就是【寄生】技术的第一号实验品。”[..com]
清沂已大致猜到其原理了，淡淡道：“嗯，你继续。”
“我们‘福音’有三大种族，分别是僵尸、骷髅和幽灵，算是低级死灵生物，而‘哥特’的吸血鬼则是高级死灵生物。在我看来，低级死灵生物没有所谓的种族之分，甚至可以互相转换！”
一旁的布瑞恩点头：“理论上是的。”
斯特润姆得到主管的肯定后，笑容不可自抑：“陛下，您看，骷髅其实就是只剩骨架的僵尸，而僵尸则是多了血肉的骷髅，幽灵就是舍弃了躯壳的骷髅与僵尸！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每个死灵生物的形成大同小异，都以燃点灵魂之火为第一步。若把僵尸和骷髅看做一类、幽灵分做另外一类的话，为什么一个灵魂之火能有两种不同的道路呢？是什么决定了它们的不同呢？我以前就一直钻研这个问题。”
“经过无数次的观察实验，我发现，僵尸、骷髅的复苏是因为灵魂之火与原身体结合，形成一种虚假的存活状态，其结合的时机早晚影响了身体形态。灵肉结合得早的，尸体腐烂程度还不高，那就是僵尸；尸体腐烂得只剩骨骸，就变成骷髅了。幽灵的成型机制则是完全放弃**，将灵魂之火膨胀为一个虚体，该虚体保持生前原貌。”
“一开始的分歧点就在于灵魂之火选择了什么道路。在本能驱使下，初生的灵魂之火会优先选择进入原躯壳以保护自己，而自己尸体太残烂、实在是用不了的，就只能飘来飘去。所以，幽灵、僵尸、骷髅是同一个死灵生物的不同形态，它们的本质还是灵魂之火。”
清沂想了想，苦笑道：“我被你绕糊涂了。听你的意思，灵魂之火就是死灵生物为什么出现不同形态的关键，对吧？可它与异界生物的【寄生】有什么联系？”
“陛下，我懂了。”布瑞恩倒是听明白了，他用指骨点点脑袋，道：“我是一个骷髅。我的体内有一颗灵魂之火。对于灵魂之火来说，骷髅身躯不过是一件衣服。”
“就像奥斯科尔的【完美伪装】，他可以随时更换‘衣服’？也像是把灵魂转移到魔偶上的‘胚体Ⅱ号’？那——哦，原来是这样！”清沂眼神灼灼地望着那个实验品骷髅：“它有两个灵魂？！当一个灵魂之火消散时，另一个灵魂之火就取得身体指挥权，也就是继承了‘衣服’？从某种程度上看，是另一个灵魂之火寄生在骷髅兵身上？”
斯特润姆更兴奋了，嚷道：“就是这样，没错！”
“可是两个人穿同一件衣服会不会太挤了？”清沂想起以前那只死灵奇美拉：“一个身躯内有两个jīng神烙印不同的灵魂，很容易引起内乱甚至互相吞噬。想要顺利达成【寄生】，非得是寄生者拥有极大的优势才行。”
“的确，无论哪个层次的死灵生物都拥有吞噬灵魂的本能，所以高等级幽灵们宁愿去找高级生灵来【附体】，也不愿选择看似孱弱的骷髅兵；而两个灵魂之火争夺身体指挥权时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它们根本就没办法cāo控身体应对战斗。但是陛下，我们有‘灵魂宝石’，这东西可不会与原身体争抢指挥权！”
斯特润姆拿出一块蓝润润的、拳头大的宝石，然后在上面撒了一些“灵魂助燃剂”，然后宝石便嗞啦一声冒火，就像一块可燃冰。见到这个状况，斯特润姆反而有些尴尬：“啊，那个……‘灵魂宝石’是结晶化的灵魂之火，而‘灵魂助燃剂’能让它更容易被点燃，只需要一丝灵魂波长作发动条件。只不过现在到处都是灵魂波长乱流，所以才会直接引燃……”
“没关系，我总算弄懂其中的原理了。你是把一块‘灵魂宝石’内置在骷髅兵体内，等到骷髅兵消散后，再以消散时的灵魂波长引燃‘灵魂宝石’。”清沂仔细端详那团一动不动的灵魂之火，又看看一旁傻站着的骷髅兵：“可在凝练‘灵魂宝石’时已将其jīng神烙印彻底抹杀，再度点燃时也只是个白痴灵魂之火而已吧。这没办法运用在实战中。”
“呃，的确如此……”斯特润姆沮丧了。他声音变小：“只要找到能灌注波长在‘灵魂宝石’的方法就好啦……”
布瑞恩拍拍他肩膀，声音温和：“没关系，‘一经打击就灰心丧气的人，永远是个失败者’（毛姆的名言），任何科学发现都要经历数以千百次的失败才能造福死灵生物，我们不能急功近利。”
（薛多：“喂，你这也算是安慰吗？！”）
“你说的没错！”斯特润姆抓住布瑞恩的手，感动地道：“为了老师的名誉，为了陛下，我会努力的！”说罢便拉着骷髅兵蹬蹬蹬地回楼上去了。
清沂叹了口气。
“陛下，刚才的技术有很好的应用前景，您不需要失望。首先，如果能掌握转换技术的话，那就连冒险者也可以在三个种族里转换……”布瑞恩殷切地对清沂述说，说得头头是道。他说了好久，发现清沂没动静，不由问：“陛下？您在听吗？”
“布瑞恩，你说，灵魂消散后会变成什么呢？”
“会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既不会进入天堂，也不会堕入地狱。”
“你还真是理xìng。”
“我将理xìng视作无价财富，陛下。”布瑞恩微微鞠躬：“您是不是有心事？”
“怎么会呢。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当清沂走出联合科研中心时，“等待之城”还是处于极不稳定的的环境中，惊飞万千飞鸟。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便回城主府，准备下线。
薛多从影子里站成一个黑sè人形（特像一个黑sè木偶人），寸步不离地跟在清沂身后：“哎，宿主，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为乌母和罗伯特伤心？”
清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是。”
“居然不是？”薛多大为惊奇。
“死去的终究不能回来，这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在自私罢了。”清沂的声音很沉重，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徐徐升起、吸满了水分。“虽然死灵生物都是自私的，但我比它们还要自私。在本应追忆逝者的时间里，我却只想着自己。”
薛多笑嘻嘻地道：“没事的，宿主，这很正常嘛，反正你本来就无情无义。”
清沂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他连权杖都拿得随时要脱手似的。再次回到现实后，他放下全息头盔，怔怔地坐了好久，才梦呓般说出一句：
“死去就不能回来了啊。”
正这时，屏幕右下角滴滴地闪烁起来，是刀兵无忌来信息了。清沂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看了好几秒，然后那边就等不及了，一个屏幕抖动扔过来，聊天窗口上是红sè的几个大字：“我cāo！！！憋闷死老子了！！！”
清沂想起“华夏”服务器的“死灵生物遭到和谐”事件，便乐了，前倾身子敲键盘：“又咋啦？”
刀兵无忌：“你没看新闻？我这儿不知搞什么鬼，居然把僵尸的外观美化了！我当初玩《乾坤》就是冲鬼族那鬼气森森的氛围去的，你妈现在给我整得比活人都俊俏？！我这个气啊！我以前战斗状态时都是可以变回原型的，现在一变顶多是身上冒点烟，连一根毛都不肯帮我变！”
清沂：“哈哈！那你有没有投诉？”
刀兵无忌：“哪是投诉这么简单？我都写了一份万言书，准备发到网上去，骂死文化部和‘华夏’服务器的程序员！他nǎinǎi的……”
清沂：“万言书？！现在什么年代啊喂！话说，是不是我这边惹出的乱子，所以国内才做出调整？”
刀兵无忌：“切，关你小子什么事？要我说啊，我就不该砍那十万人头！”
清沂：“就砍了十万人头，也不至于做出重大调整吧？……你是不是还干了别的？”
刀兵无忌：“嗯，我就随手堆了个京观……”
清沂：“……”
刀兵无忌：“没别的了！骗你我就是王八养的！”
清沂：“堆个毛京观啊，你脑子有毛病是吧！！！要换了我是文化部官员，我也得和谐你！！！”
刀兵无忌：“可是堆京观可以降低生灵70%的士气，我手头刚好又有材料，不堆白不堆嘛！哎呀呀你这白眼狼啊，你杀孕妇时我没说你，你屠城我也没说你，现在你倒好意思指教我了？（一个“大骂”表情）”
清沂：“不敢，不敢……”
刀兵无忌：“rì你先人，御清锋是这样，你又是这样，一个个总装得多纯洁似的——老子看不起你们，假惺惺！总之老子干了就干了，也不反悔，要怎的？！（一个“屠刀”表情）”
清沂：“不怎的，不怎的……（一个“哭泣”表情）我知错了大哥……”
刀兵无忌：“不和你聊了，老妈又在催命。睡也。”
清沂：“晚安。”
关闭聊天窗口，清沂长长呼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他起身，走向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
“什么事？”
“国内有个叫《乾坤》的游戏，最近搞了些措施，让玩家很倒胃口。你看能不能让文化部那边退让一下，也不是一定要办成，不过，看着心里不舒服。”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朋友在玩。”
“我记一下……《乾坤》是吧？你等等。”
清沂等了一会儿。
“正好下个月要请文化部副部长吃饭。你什么时候回来？”
“工作呢，回不来。”
“那些工作有意思吗？”
“有意思。”
“早点回来。”
“嗯。”
“听到了吗？”
“听到了。”
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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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某本书里某个人说，想发财得隐忍、低调。我很想发财，所以我也很低调地说一句：终于一百万字了。谢谢纵横中文网这个大平台，谢谢编辑暮山紫，谢谢为我做了很多事情的妹子，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书友，谢谢一直不看好我的父母和朋友）
（薛多：“起码有两万字是这种坑爹的作者感言吧。”）
（去了参军的群友大叔、去了疗养院的群友后来、要开学的许多群友……以及许许多多的、无法一直追看《亡者》的书友，你们看，《亡者》有一百万字了，剧情也进行到差不多一半了！真的不用很久，只要半年而已！再一次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