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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勿用_91     天才相士txt下载     天才相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战全面开始

    “沈局长,没事儿的,既然几位都有这么好的兴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他们玩玩,伤不了彼此之间和气的!”就在所有人以为林白会反悔的时候,却是没想到他居然大刺刺站出来,开始替伊藤浅介等人开脱!

    场内顿时一片喧哗,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小子果然是想钱想疯了,连沈凌风好言好语替他说话,给他台阶下的用意都看不出来,果然是赌博害死人啊!

    殊不知此时林白心中此时也是气急败坏——便宜大舅哥啊,你这个败家子儿,怎么着在这节骨眼上来说这样的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摆弄出来让这群家伙出血的这局面,万一要被你这几句话给毁了,之前的辛苦岂不是全白费了!

    “沈局长,既然他们几人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咱们主席团就不用再继续调和了,而且我看林小友信心满满的样子,定然是成竹在胸,你就不必为他担心了!”安倍荣然满脸嬉笑之色,看着林白阴阳怪气道,如今这局面他实在是太喜闻乐见了!

    理查德也是笑道:“沈局长,我看安倍先生说的很对嘛。既然他们当事人都没有意见,咱们又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让他们尽快开始比赛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凌风沉默以对望着林白,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领他的情,一时间进退两难!

    但人们常常都被表面上的事情所蒙蔽,而忽视了表面下令人瞠目结舌的真实。唯有真正布置下这些局面的人,才能洞悉一切!

    而林白便是那个将一切看的无比透彻之人,如今的局面,说穿了不过是他想到人性贪婪的本质,而且实在是对伊藤浅介那个扶桑矮子心中来气,是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断!但即便如此,最终的结果也让他无比震惊!

    这些人太他妈的狠了!自己就这么一示弱,居然就敢漫天往上加价!三十亿美金,即便是那些福布斯排行榜上的超级富豪,哪个敢不把这么大一笔资金看做一回事儿!而且这还不是资产,而是现金啊,试问世界上有几个人有这么多现金在手!

    乌云无声无息之间,却是突然从天际升起,然后将天际的一轮骄阳遮挡起来。寒风骤然间开始从清明上河园各个角落,袭向了广场的每个角落,场内的气氛也冷寂到了极点。

    外界的变化,所有人都恍若无闻……即便是其他组的一些选手,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林白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这一场比赛绝对是此次复赛中的重头戏,而且也绝对是前所未有之战,而赌注之高,即便是拿去所有赌城,恐怕都找不到对手!

    两名扶桑顶尖的阴阳师,一名欧洲黑巫师和禁咒师,?师,一名泰国降头师,两名不知名教派传人。这些人都可以说是奇门江湖中的顶尖之辈,这些人联袂对决一名华夏二十来岁的相师,这等盛况在奇门江湖中还从来没出现过!

    而且双方此次不但比赛声势极大,赌注也是叫所有人瞠目结舌,输了的一方要承担十五亿美金数额的赔款,这在奇门江湖上也是前所未有之事!即便是身为并不缺钱的顶尖相师,有几个人能够风轻云淡般拿出这么多钱来进行博弈!

    除却了克里斯蒂娜这个有着皇室支撑的非人货,剩下的几个人可以说是都把身家性命给压上了,如果输了的话,那绝对是倾家荡产的下场,而且说不准还要欠下巨额债务。黑纸白字,几百人见证,这笔钱谁都不能赖,也不敢赖!

    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在奇门江湖中有头有脸之辈,你要是胆敢在这些人面前耍赖,就等于是以后不想再在奇门江湖讨生活,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人给淹死!即便是脸皮厚如城墙的朴友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这么做!

    沈凌风面色凝重的望着场内,心中波澜不断。对于林白的资产,他也清楚,拿出这六吨黄金已经是极限!但是这事情而今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如果他输了的话,别说他沈凌风,就算是华夏奇门江湖的脸面都要丢个干干净净!

    林白都已经发话了,沈凌风自然也无法再坚持。只好将台上的协议拿下,将他们所罗列的条款写好,然后走到林白等人的面前,让他们在上面签下名字!

    当林白和伊藤浅介双方看到彼此都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之后,都不自觉的喘了一口粗气。

    “比赛开始,双方做好准备!”沈凌风沉默片刻,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沉声道。

    话音一落,千余人的广场上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下意识的都闭紧了嘴,全都聚精会神的望着广场上站立着的林白几人。

    但此时此刻,林白脸上那原本有些怯懦,又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神情却是突然烟消云散,反而换成了犹如风轻云淡般的淡淡笑容,而且看向伊藤浅介几人的眼神中,更是带着些许的怜悯,犹如神祗俯视下界的子民般。

    “何苦来哉,我原本想给你们点儿教训就行了,可是又让你们给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林白伸手揉了揉鼻子,叹息道:“但既然几位这么急切把财帛奉上,那我也不好放任美意,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了!”

    “咱们还没开始比赛呢,少在这装模作样发表什么感言,鹿死谁手现在可也还说不一定!别大话说在前面,等会儿却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咽回去!”伊藤浅介闻言冷冷道:“勇气永远不能和实力相比,即便是你有天大的勇气,可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林白面上玩味一笑,朝后退了几步,然后骤然身子一拉,使出了电影黄飞鸿上面,黄飞鸿遇敌时候的经典造型,看着诸人冷声道:“废话少说,想拿钱,但请来战!”

    会场内一片安静,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这一场大战,到底胜利会花落谁家?!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一派大雨即将倾盆而降之相。

    伊藤浅介手朝胸口一摸,竟然是掏出来一条如同兜裆布般的物件,朝着自己的额头上一帖。而后便如同华夏那些跳大神的蹩脚神婆般,口中哼唧不停,双腿大分,呈现一种扭曲怪异的姿势,而双手更是在身前不断挥舞。

    他的动作虽然看似没有任何规律,但是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一股诡谲的气息出现在广场之上,瞬息将几人笼罩其中。

    而其他几人此时也是各自将自己的看家手段给使了出来,一时间广场上阵阵凄厉渗人的鬼哭狼嚎声,阴风更是阵阵升起贴着地面呼啸不已。广场本就突然降低的气温此时更是骤然下降,如同降低到了冰点以下,叫那些观战之人夹紧了膀子颤抖不停。

    他们这些人在出战之前便已经通过眼神沟通了,只要开战,便一起竭尽全力出手,务求将林白一击即溃,不管林白是否还像上次那样示弱,或者是直接爆发,都不留任何分寸!

    六名国际奇门江湖中的成名相师联袂出手,声势何等惊人!阴风呼啸,鬼狐狼嚎渗人,这些术法的波动,几乎使天地元气跟随他们术法的变动结成实质,广场周边鬼影幢幢,若是有外界的普通人前来观战的话,说不准还以为自己是进了鬼蜮之中,连裤子都要尿湿了!

    这些术法波动不但声势浩大,而且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断定,这些东西只要一旦和林白接触到,就必定会给与他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使他彻底失去还击的能力!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林白面对这六名相师的同时出击,会使出怎样带有浩大声势的防御手段。但此时的林白,动作却是叫人成慕杰。他站在原地淡然看着前方,双脚缓缓朝左一踏,而后双手平举至胸前,缓缓包成一个太极圆模样,但手势却是掐成印诀模样!

    而此时此刻,林白面上神色宁静,身姿虽然清瘦,但看在围观的那些人眼中,却是如同一株在悬崖峭壁上生长的山松般,清隽无比,但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无数张虚空符箓在他手上印诀轻微的掐动下,开始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符箓无风自舞,在他身前缓缓飘动,而且上面还带着以天地元气凝聚之后出现的斑斓光泽,虽然看上去没有半点儿凌厉的气息,但却是如同天道般自然无极。

    虽然六人的术法威慑力量声势无比浩大,但是到了这些静默的符箓之前,却是悉数停止了攻袭的步伐,就这样被拦在当前,连一丝半缕都沾染不到林白的身上。

第四百二十四章 平地起惊雷

    广场一边,安倍荣然看着广场内的斗法形势,脸上满是阴冷笑容,扭头看着沈凌风轻笑道:“沈局长,那些选手们都有那么好的兴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也来上一把?”

    “再加我一个,我赌林白输!”理查德冷然瞟了一眼林白方位的克里斯蒂娜,神色不善道。他对克里斯蒂娜这位荷兰王室的明珠觊觎已久,但是此时却是便宜了张三疯那老家伙,恨屋及乌,所以他对林白也生出了看不惯之意。

    “安倍先生你应该也是要赌林白输掉这场比赛吧?”沈凌风冷眼瞥了二人一眼,淡淡接着道:“既然你们这么好的兴趣,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不过要我说的话,我们这些人打赌,如果也用金钱来当赌注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沈局长的话说的没错,咱们要玩就玩个大的,不如各自拿一件法器出来!”安倍荣然朝着场内的局势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沈凌风点了点头,道:“好,这个赌局我接下来了,不过等会儿结果出来之后,两位不要因为觉得肉疼而反悔啊!”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沈局长你的!”安倍荣然闻言,森森一笑,不屑开口道。

    沈凌风冷冷一笑,对安倍荣然的话不置可否,转头继续看着场内战局,微笑不语。

    广场上风起云涌,单从攻势来看,伊藤浅介几人攻势凌厉,术法力量波动已经将林白团团缠绕,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便能攻破林白虚空凝制的那几张符箓,而后将他彻底击溃!

    而林白在这六人狂风暴雨的施术之下竟然没有任何反击的迹象,犹如是狂风暴雨中的一棵垂柳,除却忍耐之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在给你们施展术法让我观看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就在伊藤浅介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之时,从鬼哭狼嚎的天地元气波动内,却是突然清晰的传来了林白的话语声。

    这声音因为术法波动的原因,显得格外飘渺,似远又似近,又如同是空谷之中的回声,但其中却是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磅礴之意,令人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感觉,似乎能够和林白感同身受,察觉到他一往无前的浩然之气!

    听闻林白的声音,伊藤浅介六人的攻势愈发凌厉,广场内的气息已然到了冰点下方,靠近林白几人斗法所在的那片区域的水洼之类,此时甚至已经凝结成了寒冰!

    但林白狠话虽然说出来,却是依旧只是一味防守,没有任何反击之意!这局势看的就连站在他身后的克里斯蒂娜面色都有点儿发白,她不明白,林白为什么一直要忍耐?!

    但林白自己清楚,他此时的作为不是忍耐,而是试探。想要知道这几个人的水浅水深,?深,就在此举。而且对于林白而言,他觉得自己上去就想法子击败这六人是一件无趣的事情,不会让他有任何成就感,甚至也会错失一个开眼界见识的机会。

    而且既然打算好了要玩一出猫戏老鼠,就得把戏做足。最要紧的还是,林白这次不但是要狠狠的将他们那比钱给弄走,而且他还想在国际奇门江湖高手面前,以绝对的实力,正大光明的将这六人击败,使他们没有任何信心,甚至以后谈及华夏便会色变!

    此次国际相术大赛,不光是韩国和扶桑两国的人对华夏相师虎视眈眈,就连欧洲和美洲,甚至非洲的一些蛮夷,对华夏奇门江湖也是颇有微词,不少人都存着觊觎之心,而且更是对华夏相师下手无比狠辣,直要把人置于死地!

    而林白他此时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对华夏虎视眈眈,存着觊觎之心的人,彻底清楚华夏相术是有多强大,让他们从此以后把心里边的那点儿脏心思都给砍了!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伊藤浅介几人脸上已经开始现出了术法使用脱力的潮红之色。先前他们如同潮水般的凶猛攻击,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般显示出压倒性的优势,将林白一举击溃。反倒是犹如海浪遇到悬崖般,被击溃成粉末,四散在下。

    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围观的那些修为不深之人,看向林白的眼神都带上了悲悯之色,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可怜,居然被别人如此一波波的蹂躏不停!可是那些个中高手,此时面上的表情却是变了,甚至开始在心中悄悄改变起自己之前的对输赢的想法!

    攻击容易,防守不易!这是什么人都明白的道理,可就是这样六个国际奇门江湖中的高手,甚至还有各自区域的泰山北斗级别存在,可就是这些人,却是丝毫不能拿那个年轻人怎样,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可以证明林白的实力强劲!

    凭心而论,他们这些人甚至开始对林白生出了一些畏惧之意,除却了这个年轻人之外,其他谁人还能够轻轻松松抗住六个高手倾尽全力的一击接着一击!如果他们这些人上场的话,说不准第一招就要死于非命了吧!

    看起来这个年轻人绝不像是表面上看去那般如赌红眼的赌徒一般猖獗,而是心中有了一些思忖,甚至他真的可能根本就没有把伊藤浅介他们这些人看成一回事儿!

    “妈的,形势不妙,这小子身上有古怪!都别再藏着掖着了,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也别藏私了,赶紧拿出来,让这小子好好尝尝咱们的厉害!”伊藤浅介努力喘息一口,平复了下心情之后,紧紧盯着林白缓缓运作的身影,朝身边人怒吼道。

    林白的坚挺程度,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此时觉得身体不自禁的有些脱力,而体内的法力流失也越来越快。一咬嘴唇,狠下心来,将头上贴着的那块兜裆布摘下,咬破舌尖,一口鲜血朝着兜裆布喷下,而后双手揉动一番,口中喃喃念诵阴阳术密咒不停!

    而其他几名阴阳师,和欧洲的那些黑巫师此时也是加快了手上动作,不断掐动印诀,或者是催动手中的法器,催动术法,朝着林白便攻袭而去!

    坏菜!特么的,这打群架还真是没单挑来的爽!林白心中暗骂一声,手上的印诀掐动速度却是更快了几分,想要竭力将先天洛书中蕴藏的部分极阴之地的阴煞给释放出来!

    “林白你尽快,我们两个撑不了多久应该!”就在林白心中叫骂不停之时,克里斯蒂娜和孟柳河如梦初醒,朝前冲了几步,一左一右挡在林白身前,异口同声开口道。

    话音一落,克里斯蒂娜便双手捧住水晶球举起在双眉之间,口中繁复杂乱的咒语念诵不停!随着她咒语的念诵声,从她脚底一股股玄异的气息不断升起,然后将自己、林白和孟柳河三人环绕在其中,堪堪守护起来!

    而与此同时,孟柳河也盘膝坐倒在地,双手不断掐动!这小妮子居然和张三疯一般修习的乃是堪舆地脉之术,印诀掐动,便从广场下拘束到了地脉气息,朝着对面攻伐来的术法威力扑去,声势之浩大,竟然不在伊藤浅介之下!

    “受死吧!寂灭之术,谨此奉请!劈开光明的黑暗利刃!将天下映染成黑暗的利剑!电灼火石!急急如律令!”感受到克里斯蒂娜和孟柳河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伊藤浅介眉头紧皱,再次咬破舌尖,一口鲜血重又喷在兜裆布上,眼中露出癫狂血红,大喊道。

    本命鲜血为引,再加上阴阳术之中的寂灭秘术,威势一时无两!瞬间便将孟柳河施加的地脉气息吞没,而后重重撞击在她的身体之上,将她径直撞飞出去。

    “林白,赶快,我要撑不住了……”克里斯蒂娜脸上露出一抹焦灼之意,虽说她乃是水晶球一脉的结界守护师,但是再强悍的结界,也不可能抵挡的住这么多强力高手的侵袭!

    话还没说完,克里斯蒂娜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身体软软的歪倒在地!几名高手术法威压实在是太过凌厉,着实叫她无法再承受下去!

    “死亡降临,愚蠢的华夏人,你的末日到了!”伊藤浅介眼中血红色泽大作,盯着林白厉声叫喊道。

    就在此时,林白原本微眯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了,他摆了摆手,口中轻叱道:“开!”

    嗡!沉闷至极,但却又叫人耳膜都要穿透的声音骤然响起,广场上原本环绕着的那些驳杂天地元气,以及伊藤浅介阴阳术带来的煞气,以及这些东西之中掺杂的凄厉叫声以及憧憧鬼影,悉数消散于空气之中,荡然无存!

    “开口成偈,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阴阳无极,给我退!”

    平地起惊雷!!!

    原本随着林白‘开’字念出而消散的那些阴冷煞气和森森鬼嚎重又响起。只不过此次针对的方向不是林白所在的位置,而是如同潮水一般,朝伊藤浅介等六人倒灌奔去!

    呜呜……如同鬼蜮之中响起的号角,阴风贯穿四周带来的强烈声响使广场内的所有人忍不住肌肤生寒,寒毛乍起!他们清晰感觉到那股无匹的术法威力比起之前又强大了许多,磅礴至极,无可匹敌,绝对不是像他们这种奇门中的渺小存在所能探究之物!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技惊四座

    西历一九零三年八月,日本青山县。

    十几名中国留学生正在进行埋伏、夜袭训练,一个日本教官黑着脸一边斥骂一边细心的纠正他们的动作要领。而这些留学生也是学的非常认真。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看见日本教官拿着皮鞭抽学员,眉头一皱道:“宫崎君,小室健次郎的教学方法是不是过于野蛮了些?对学员打骂是不对的。”

    被称为宫崎君的男人就是和日本留学生一起跑到甘肃,面见过庄虎臣的宫崎滔天,他本名叫宫崎寅藏,别号叫白浪庵滔天,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叫他做宫崎滔天,他后来也就自称叫宫崎滔天了。

    宫崎滔天恭敬的道:“中山君,对这些士兵严格要求是对他们负责,中山君在美利坚国时间长了,习惯了那里的风俗,对士兵如果不打不骂,他们的技术要领就记忆不清楚。武装起义是风险很大的,任何细微的错误都可能会让他们送命,而革命的成功就是靠一个个细微的成功累积的。”

    中年男人笑道:“你还是叫我孙文了,平山周给我起的这个日本名字中山樵,我自己听着都不习惯。”

    宫崎滔天笑道:“先生还是忍耐一阵吧,清国的鞑靼人政府正在四处通缉先生,而且据可靠的消息,清国驻日本公使馆对先生制定了暗杀计划。先生的安危关系到中国革命地命运,而且如果先生以孙文这个名字公开在日本活动。*****那么敝国也很难再给先生提供庇护了。”

    孙文点了点头,看着宫崎滔天感叹道:“宫崎君,你的家庭也要照顾啊,你本来是巨富之家,现在居然弄的夫人也要出去工作赚钱养家。”

    “宫崎家只有革命的经费,没有家庭的使费,家庭的成员自然要去工作,中国革命成功是对日本和整个亚洲反抗白种人的统治和掠夺最好的帮助。为了先生和中国革命,我地生命都可以舍弃,家庭算什么?”

    孙文,这个名字在中国当时并不是很响亮,除了东南几省有些缉拿大盗孙文的告示之外,北方人几乎无人知道孙文是何许人也,可是在日本的留学生和南洋华侨、美国华侨之中。却是如雷灌耳,他被视为中国革命之父,一次又一次的起义,一败再败,屡败屡战,而且每次的起义几乎都没有可用的实力,但是他就是一次次的坚持着,家产几乎散尽,连他哥哥孙眉在檀香山牧场地牛马都快被卖光了。

    这个孙文多少年来。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的不停的举事,硬是搞出了名声,而大清国也拿他没办法。在伦敦设计抓了他,结果违反了英国法律,还得乖乖放掉,弄的孙文在海外的名声更是响亮。

    宫崎滔天、平山周、山田良政这些人是日本文部大臣犬养毅和黑龙会的精神领袖头山满派去和孙文联络的,结果他们被孙文的革命精神感染,一个个先后成了他的忠实追随者,宫崎滔天把家里地财产全部捐献出来资助孙文的革命事业,而山田良政更是在惠州起义中兵败被俘。****被满清朝廷砍了头。

    孙文的这些追随者,把头山满气地大骂“八格压路”,几次三番的想杀掉这几个“日奸”!要不是犬养毅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一直拦着头山满的话,宫崎滔天这些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宫崎滔天这些人一生追随孙文也属于正常,他们都是犬养毅的亚洲一体论的忠实拥趸,觉得中国的革命以及强大是整个亚洲强大的重要部分,他们这些人不是国际主义者。不打算解放全人类。也不是民族主义者,民族地富强高于一切。而是亚洲主义者,全亚洲联合起来,黄种人一起称霸世界。

    但是犬养毅的亚洲一体论私底下的想法是要一步步蚕食中国,可是蚕食中国这个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对外还得冠冕堂皇的说全亚洲人民联合起来的屁话,可惜日本人大部分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撞了南墙都不回头,宫崎滔天他们就认定了一定要帮助孙文革命成功,再加上孙文的感染力实在太强了,所以,他们就成了孙文的日本战友,比很多中国人对孙文还要忠心,对于中国地革命事业比那些中国革命者还要上心,搞地犬养毅自己都哭笑不得。**  “宫崎,你觉得那个叫庄虎臣的人是个什么样地人?”孙文问道。

    “他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但也是个很老练的官僚,他的能力很强,甘肃的建设大有成效,兰州给我的感觉很像大阪初建设的时候,到处是生机勃勃,可是庄虎臣对日本很不友好,他一直倾向于英国、美国,尤其是美国,据说这和他早年曾经受教于一个美国来的清教徒神父有关系,一个黄种人不和自己同文同种的民族共同抵御白种人,反而当白种人的走狗!他是慈禧太后最宠信的大臣,而且又是现在清国实际的统治者庆王奕的心腹,这个人的能力越强,本事越大,对先生的革命事业威胁越大,对犬养毅阁下大力推行的亚洲一体对抗白种人的侵略的伟大行动,也是一种莫大的威胁。”

    孙文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的手下李叔同在日本创办的《中华快报》对留学生的影响很大啊,他一直是在和我们革命团体争夺人才啊!”

    孙文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道:“宫崎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策动庄虎臣兵变?毕竟他是个汉人,如果他肯出兵,那么灭亡满清指日可待!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惟他的马首是瞻!让他当中国地开国之父,成为中国的华盛顿。做首任总统!我想,他是会愿意的,他应该愿意,为什么不呢?中国民主、共和之父!这么大的荣耀,他应该不会拒绝吧?和这个荣耀比起来,那个满清的巡抚还算得了什么呢?对吧!宫崎君,我们去联络李叔同吧!让他去找庄虎臣,告诉庄虎臣**如果他肯起兵,我们会帮助他的!说干就干,我这就去中华快报找李叔同。”

    宫崎滔天看着已经快四十岁的孙文,居然是孩子般的天真,也太想当然了,这么一厢情愿地事情,他也能想的出来。还竟然准备立刻付诸行动!

    他不禁有些想笑,但是他更深刻的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追随孙文,就是因为他这种孩子般的天真,一种赤子之心,就是这种精神支撑他一次次的蚍蜉撼大树,一而再的起义,失败了继续来,从不气馁。只要有一线地希望就要去尝试。几十个人甚至是十几个人、区区几条枪,几千块洋钱就敢去策动一次旨在推翻有百万大军的满清朝廷的起义!换了个成熟的政治家或者是枭雄,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而他不仅干了,还一而再的干,一次一次又一次!

    可正是他这种让外人看起来很愚蠢的举动,深深的感动了所有他身边的人,让他们相信,只要去努力,早晚有一天,“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建共和”地目标会实现。

    孙文在他们眼里。不是个政治家,而是个移山的愚公,愚不可及却也让人打心底往外的敬佩。这是个能感天动地地理想主义者!

    宫崎滔天想了想,最后还是正色道:“孙先生,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了,汪兆铭先生现在应该已经在兰州了。**  “哦,兆铭去兰州了?他是去策动庄虎臣兵变的吗?果然是个精明强干的革命同志啊!年轻人就是脑子快!”孙文一厢情愿的兴奋道。

    “他是去刺杀庄虎臣的。”

    孙文脸色煞白道:“为什么去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中国的解放者,而不是古代地刺客。我们要做的是起义。不停的起义,让民众知道我们的主张。而不是恐怖的刺杀行动!这是对革命的前途失去信心的举动,是极端错误的!难道我们地革命思想和共和主张还比不上刺客地一把匕首来的更有力量吗?”他地神情又黯然了起来:“我怕兆铭有危险了,即使刺杀成功,他能安全的撤退吗?汪精卫糊涂啊!我们的革命同志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就牺牲呢?哎”

    孙文一拳砸在旁边的柳树上,用力太大,手已经流血了,染红了树皮。

    宫崎滔天慨然道:“先生,汪先生是想用鲜血唤醒贵国那些无知、愚昧的民众!他是和敝国明治维新的西乡隆盛一样伟大的的英雄,他的行为是高尚而壮烈的,先生为何还要批评他呢?死并不可怕,能用自己一个人的生命换来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直至整个亚洲的强大,让东洋可以和西洋分庭抗礼,甚至让西洋臣服于东洋,那是何等伟大而壮烈的牺牲啊!”

    孙文想起汪精卫生死未卜,黯然神伤,过了许久才道:“为什么汪精卫去刺杀庄虎臣,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先生,这个是汪先生的嘱托,他说如果孙先生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去的,希望我们能替他隐瞒一段时间。”

    操场上,十几个留学生还在艰苦的训练着,孙文苦涩的道:“这里每一个人都是革命的种子,不能再这样轻易的去牺牲了!宫崎君,我想去休息一下。”

    宫崎滔天看着他,不晓得如何安慰孙文。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跑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的对孙文道:“先生,有位客人说来拜访您。”

    “哦,他说他是谁了吗?”

    “没有,他是咱中国人,他说对您神交已久,特地拜访,还赞助了咱们三万日元的经费。”

    孙文点了点头道:“三万?这么多钱?又够筹备一次起义了!我本来准备下个月去檀香山筹款的,现在好了不用去了!三万,足够了!我立刻去见他,不能让这些倾心革命的同胞失望!这些海外同胞的钱来的也不容易,三万日元,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资助我们的革命事业,有这么多理解、同情、资助革命的同胞,我们的革命事业何愁不会成功!”

    孙文的眼眶里有一些亮亮的东西,宫崎滔天看着他,暗暗叹气。孙先生还是太多情善感了些啊!为什么他和日本的政治家是那么不同呢?为什么孙先生不能像日本的那些政治家一样冷血呢?

    年轻人轻声道:“他说一定要单独面见先生,如果有外人的话,他立刻就走!”

    “先生不可以这样,说不定这个人就是鞑靼朝廷派出来的刺客!”

    孙文淡然一笑道:“不会的,朝廷是不可能在这里杀我的!这里紧挨着日本的近卫师团,清国如果在这里搞刺杀,那会引起日本政府对朝廷的不满,大清的公使馆还没有这个胆量!”

    训练场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木屋,这个是孙文平时的休息室,里面有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这个人身材高瘦,看起来很年青,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神态很宁静,看得出,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鄙人中山樵,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孙文故意说着自己的日本名字,其实他很清楚,肯到这里拿钱赞助他的人,一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在日本青山县搞军事学校,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

    年轻人笑道:“孙文先生果然仪表堂堂,怪不得那么多的留学生对先生推崇倍至!”

    孙文勉强的笑了笑道:“先生过奖了,不知道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是李叔同。”

    “中华快报的主笔李叔同?”孙文兴奋道。

    “正是鄙人!”

第四百二十六章 狐死汴梁(上)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场内的分组比赛也渐渐接近尾声。林白和沈凌风告别之后,倒也没有休息,而是开始绕着广场观摩各路奇门中人比拼手段。一圈扫视下来之后,林白心中感慨莫名,术法传承至今,已经出现了许多新花样,甚至有人已经将现代科技手段加入其中!

    在感慨这些人大胆的同时,林白心中也在不断思量。如果华夏相术想要发扬光大,这些人大胆的作为,也不失为一种极佳的手段,现代人对科技的迷恋前所未有,趁着这股风潮推广相术,或许真有可能让相术重新回归大众的视野,擦去它表面上的那层肮脏浮灰!

    “师弟,你看了东江太郎那边的比赛没有?”还没等林白感慨完,张三疯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一见到林白就急声道。

    林白摇了摇头,道:“我去的时候,他们那一组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我听说他是以小组第一名出线的,而且出手干净利落,根本没给对手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听谁瞎咧咧的,还他娘干净利落!我就在他们组旁边比赛,娘希匹的,那小子全都是借的小黑猫的效力,我也就纳闷了,小黑怎么着连人都不认得了,难不成化形阴灵还会失忆?!”张三疯跳脚怒骂道,小黑猫和他之间颇对脾气,此时出现这种变数,他如何不生气!

    “风吹迷雾诡谲现,师兄你安静等待吧,总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林白面带笑意,缓缓开口道。

    时间一点点推移而过,不得不说,林白的运气还不错,从死亡之组脱颖而出之后,便再没选到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轻轻松松便跻身大赛前六强之列!

    “排名赛结束,下面便要进行的便是本次国际相术大赛的决赛阶段!决赛赛程安排为选手自由挑战,从其中取出最后胜者,为第一名!”沈凌风扫了一眼广场上无比沉静的人群,握紧了拳头挥舞了一把,沉声道。

    此次国际相术大赛决赛最后六人之中,加上拿到轮空签晋级决赛的林白,华夏相师占了一半之上,可谓是百年不遇的盛况,如何不让沈凌风心中生出自豪之感!

    广场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他们所有人等待的都是现在这一刻。能够入围决赛的选手,都可谓是奇门江湖的个中高手,这样的人进行比拼,无论是观赏性,还是研习术法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更何况今年高手比其他届来的都要多的多!

    “事不宜迟,比赛一分钟后开始!各位选手请做好准备!”沈凌风扫了一眼台下的六人,沉声开口道,此时此刻,他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此次大赛的最后赛事之精彩程度!

    话音一落,林白等六名奇门中人便?人便站好了各自的位置,然后互相扫视不停,想要找出挑战的人!

    一分钟虽然短暂,但是对于这六人来说,却是无比漫长。没等沈凌风再次开口,东江太郎朝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朗声看着林白道:“林白,与我一战!”

    “好!让你久等了!”林白笑眯眯的朝前走了一步,脸上也满是跃跃欲试模样!

    围观的这些人心中的血液似乎都彻底被点燃了,无可否认,林白和‘东江太郎’的这场比斗,必然是此次大赛最有看点的比赛!其中的过程必定精彩无比,叫人大开眼界!

    骄阳如火,阳光肆无忌惮的朝着地面洒落下来,似乎是想要将这片土地彻底点燃!

    此时时间正是午后时刻,乃是一天之中温度最高之时,即便是从远处湖面上刮来的微风,其中都带着炽热的温度,微风吹动清明上河园建筑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显得无比飘渺,如同是有音律高手在弹奏一曲热血澎湃的破阵子!

    决赛比赛的地点和之前复赛进行的场地并不在一个位置!考虑到比赛进行到最后,留下的相师手段惊人,是以主办方以汉白玉为围栏铺就了一个擂台,擂台台阶分为九阶,围栏每截节数也为九段,均取九九为极之意,以此来制衡暴戾的术法气息!

    看着站在身前,面色渐渐变得无比肃穆的‘东江太郎’,林白双手缓缓从腰侧举到胸前,然后掐成剑诀模样,口唇之间开始不断念诵玄而又玄的咒语。

    一股玄异的术法波动随着林白口中咒语的念诵,渐渐顺着他的脚下开始朝着四周蔓延。

    与此同时,东江太郎的双臂也是缓缓抬起,在身前犹如戏水般缓缓划动。随着他手势的变化,在他四周的天地元气瞬间变得暴戾起来,而且站在他肩膀上的小黑猫更像是一枚使飓风形成的风眼般,使暴戾的天地元气形成了龙卷风形状!

    呜呜之声大作,广场上的空气宁静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擂台,甚至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因为那片刻而失去看清双方动手的精彩场面。

    双方只是略微这么一发招,擂台周围的空气便是出现剧烈的波动,顺着擂台周围的汉白玉围栏,底部铺就的防御阵法缓缓运转起来,瞬间使周遭的空气变得粘稠了许多,甚至明显都可以看到术法威力凝聚在一起之后,使空气出现的涟漪!

    林白双手印诀继续掐动,抬起双脚沿着擂台周遭游走不停,开始在擂台位置上寻找九宫八卦局之中的巽宫方位,巽为风,风为速,以快破一切,这是所有术法争斗中不变的规律!

    ‘东江太郎’皱眉盯着林白的动作,双手从胸前缓缓平摊开来,肩膀上的小黑猫登时落在地上,猫尾一摆,擂台上的空气温度瞬间降低到了冰点以下,甚至连那些围观的人,都感觉到从擂台处不断传来一阵阵的冰冷刺骨之意!

    “我操,这是化形阴灵?!这扶桑人怎么可能得到这种玄异的东西?!”台下一名见多识广的华夏相师一看到小黑猫的动作,顿时双眼大睁,怔怔开口,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之意!

    围观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化形阴灵,这可是千百年来都难得一见的东西。古往今来,没有几个相师能够拥有这种灵异之物,‘东江太郎’能够拥有这等灵异之物,这一场比赛,恐怕林白是要凶多吉少了!

    “终于忍不住了么?!从我这里拿走的,我要你重新还回来!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呜~凄厉的风声在清明上河园上方响起,声音盘亘久久不散,似乎是在清明上河园内各处疯狂冲撞,要将这片天地钻出个窟窿!

    术法之力本就是借天地之势而为之,一旦发动,势必会牵扯到一地一域的风水布局,尤其是像林白和‘东江太郎’这种规格的斗法,对周遭环境的牵扯更大!

    原本清宁一片的天空,此时变得混沌无比,天地元气在空中急速运转。围观的那些人甚至能听到天地元气刺破空气发出的气爆之声,而原本在天幕上无比刺眼的那轮骄阳此时也被浑浊的天地元气遮挡住了光线,变得灰暗无比!

    擂台周边布置下的风水局法感受到元气震荡,旋即发动开来。如同撑起另一块坚不可摧的天穹,将林白和‘东江太郎’紧紧裹挟其中,虽然这是对外界的一种保护,但对于擂台上的这两人来说,却是带有无比的威胁,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束缚的元气将二人撕裂!

    这就等于是给二人上了一个枷锁!一则他们不能够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施展术法,二则如果要倾尽全力和对方拼斗之时,更是要控制住自己的施术范围,不至于去碰触禁制风水局,以免被对方利用威势,将术法之力转移到己方,给自己带来万劫不复之灾难。

    相距三米,但却如同是天涯之于海角。两人手上印诀掐动不断,凛然而立,试探不停。

    在围观诸人眼中,此时几乎已经看不清楚林白和东江太郎的身影。暴戾的天地元气充斥擂台内所用空间,将二人紧紧牵扯在内,犹如是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只能缓缓朝前,再无半点余地可以退却,一旦退却,便是如水银乍泄,一发不可收拾。

    双方虽然没动,但其实却已经都倾尽全力!若是不懂行之人来看这场比斗,势必会觉得无趣到了极点;但行家却是清楚,从开赛至今,再没有一场比这次斗法更为精彩,也更为险阻。此时不但考究二人术法修为,更在考验二人操纵术法之力,最重要的还是彼此的心境!

    同时而动,一招倾尽全力而出,二人似乎谁都不想再拖延时间,都想速战速决!

    但就是这么一招,便将二人重新陷入了僵局之中,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而且更没有人胆敢擅自变招。因为此时已经是胶着状态,若是一旦变招,便会带来片刻之停顿,对方必定会借着这个时间进行攻击,不但可能落败,甚至可能丧命!

第四百二十七章 狐死汴梁(中)

    围观诸人都是睁大了眼睛,急切的盯着场内的动静,甚至有的相术修为高深之辈,更是直接默运观气之术,想要看透二人出招之时的气运。

    安倍荣然神色平静的望着场内的动静,面色波澜不惊,甚至还没有当初观战伊藤浅介之时的亢奋,似乎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倒是站在他身边的伊藤浅介眼中满是炽热光芒,他在思忖,若是自己身处场中,能坚持多久而不倒下!

    推演良久之后,伊藤浅介无奈发现,如果换做自己在场内的话,恐怕第一招出来,自己就已经倒下了,这种层次的术法比斗,已经不是他所能够参与的了。

    沈凌风面色则是带着一些担忧,他倒不是在担忧林白落败,而是有些担忧自己之前对时间的计算是否合适。如果一直这般僵持下去,时间一久,说不准拖延到明天也有可能,到那时候,清明上河园广场内势必会有普通人进入,那颗如何是好!

    百密一疏,真是百密一疏,自己当初怎么就忘记了术法高手对决怎么可能会几招分出胜负,短则半天,长则可能一天都不止啊!

    张三疯盯着擂台上的林白和‘东江太郎’二人,神色阴晴不定,他在仔细感受身子周围地脉气势的变化,想要从其中推演出来二人施展术法的高低所在。

    擂台内的环境从一开始的清明变成混沌,然后便又从混沌重归清明!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场内两人神色却依旧是平静无比,身体慨然挺立,如果不是双手上的印诀正在掐动不停,说不准有人还会怀疑在这广场中央是站着两名石刻雕塑!

    此时此刻,二人心中别无旁骛,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自己一旦分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着的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术法攻袭,到那时候,除却死路,还是死路!

    突然之间,林白的身体微微一摇,旋即手上印诀稍稍一停,眼中原本湛然的神光也是有些涣散。犹如是扛不住这高强度的精神压力,身体机能感觉到疲惫的模样。

    这小小的细节一出来,围观诸人神色大变,心中也是惊愕莫名,看起来林白要撑不住了!

    我草,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儿?难道是当初在美洲受到天地反噬的旧伤还没有好利索?!张三疯心中一紧,担心林白安危,抬脚就要朝擂台处冲去。

    但就在他步子迈出之前,紧紧跟在他身边的李青囡却是突然出手,扯住他道袍衣袖,轻声道:“二爸没有落败!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的气运,就如同我们是一株大树上分出的三个枝干,同根同源!”

    “你说什么?!同气连枝,同根同源?”张三疯闻言一愣,旋即迅速冷??速冷静下来。如果按照之前林白的推断,这个东江太郎可能是陈其灵假扮的话,李青囡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要知道小丫头可是和天道紧密相融,怎么可能会有感觉失误的时候!

    林白这个微笑的动作,自然是无法逃过‘东江太郎’的眼神。高手斗法,争得便是这一分一秒的先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林白这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身体疲惫。

    双手从胸前一翻,左手抬起放在身前捏成一个无比怪异的三角模样,然后竖起在面门前,而后右脚迅疾踩在身前坤宫方位,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而后口中轻声叱道:“阴阳为本,散化天地,以阳为本,抽取真阳,阴灵化形,破灭天地,疾!”

    听到‘东江太郎’口中的话语,围观的诸人登时就愣住了!这他娘的绝对不是扶桑矮子的阴阳术,而是正儿八经的华夏相术,这个扶桑矮子怎么会对华夏相术精通到这样的地步?!

    场外人对于‘东江太郎’这句话只是心中生出怀疑,但其实他这句话乃是以意念力喊出,借此来混乱林白的心神,使其起到干扰的作用。

    独阳不长,独阴不生。阴阳双得方能化为天地万物,而小黑猫则是绝阴之地的阴煞化形所成,乃是天道五十之中逃逸的‘一’,也就是说它乃是纯阴,这本就不符合天地常识!而‘东江太郎’便是借助小黑猫的这一特性,来使天地元气更加混淆,使林白承受的压力更大!

    擂台上本来宁静的气氛,瞬间便被‘东江太郎’的这话语给彻底打破,一时之间天地元气到处肆意,擂台地面上铺着的那些大理石板寸寸裂开,粉尘铺天盖地扬起,叫人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所有事物!

    “纯阴惑天地,元气乱心神!”‘东江太郎’双手高高举至头顶,双手在头顶捏成一个剑诀模样,口中呵斥的声音越来越大!

    但对面的林白感受着身边的混乱,却是没有丝毫紧张,淡淡一笑,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双手做出拈花模样,而右手捏住了先天洛书朝身前轻轻托出,口中急声吟诵道:“以洛书为本,阴煞无形,收为万物!”

    声音一落,‘东江太郎’凝聚而成的那股混含着暴戾阴煞的天地元气已经到了林白的身前。天地元气本是滋养万物之物,但被相师以无匹术法力量在其中混杂上阴煞之后,便会充满杀伐之意,对人体的经脉、脏腑甚至心神,都会带来极大的伤害!

    “完了,刚才耽误了那一下子,我估计林白要惨了!”围观之人纷纷慨叹不停,看向场内的眼神无比复杂,均替林白感到可惜。

    但那股驳杂元气到了林白身前之后,速度却是生生被止住,而后在先天洛书的作用下,缓缓化成一个漩涡,朝着擂台周遭的花岗石围栏冲了过去!

    这一切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白没有任何犹豫,右手稳稳托住先天洛书,脚下步伐不断变动,踩踏北斗罡位,左手捏成剑诀,借势将冲向围栏的阴煞之气来了个反转,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看透元气变化,就会看到林白的动作仿若是一个借力打力的修炼太极之人。

    元气急速反转,带着凛冽的风声,朝着‘东江太郎’所在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露出你的真面目吧!以申子辰合水灭三火,再改变自身气运,修炼相术一日千里!陈北煌,看起来我还是小觑你了!”林白冷然盯着面前之人,沉声叱道。

    林白话音出口,场内的气氛迅速变得诡异起来。陈北煌?!这明显是个华夏人的名字,可是参赛的时候不是说这小子是扶桑的阴阳师么?怎么着现在突然多了个华夏人的身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广场上喧哗一片,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有对林白进行过深入研究的消息灵通之人脸上顿时露出明悟之色。怨不得这‘东江太郎’对林白表露出来那么大的仇怨,原来这小子竟然是林白到了燕京之后,踩下的第一块绊脚石!

    当初林白让陈北煌身败名裂,将他原本的大好前程悉数破灭掉,而且还将他嫂嫂收归自己身侧。也正是那一役之后,林白才正式将声名显露于燕京城小圈子内,而且使刘家的势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过当初陈北煌生死未卜,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乔装成了扶桑人!

    张三疯闻言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此时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青囡会说她对台上的两人有奇异感觉,当初破灭五鬼风水局之后,气运一分为三,夏小青得其一,林白得其一,而李青囡则是占了最多的那一份,至于陈北煌本是气运聚身之人,三人有所感应也不奇怪!

    沈凌风面色大变,转头看着身侧的安倍荣然,沉声斥责道:“安倍先生,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的选手突然变成了华夏人?”

    “沈局长要我给你解释,我看是你要给我一个解释才对吧!我们扶桑相师无端端的变成你们华夏人,这里面到底又是有什么隐情?”安倍荣然森冷一笑,道。

    沈凌风闻言一阵郁结,心中暗暗怒骂不停!这陈北煌定然是和安倍荣然早就勾搭好了,对自己的责问肯定也是找好了对策之语!这些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阴毒了,居然想到冒着死人的名头前来吓唬人,而且还搞了这么一出,着实可恶!

    陈北煌听到林白的话,冷冷一笑,双腿骤然抬起,朝着空中跃去,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口中沉声念诵不停:“阴灵聚煞,天地不为动,地脉为其容,破灭!”

    当林白反转的那团驳杂元气到达陈北煌面前之时,他借助小黑猫念诵咒语凝聚的术法力量也堪堪成型,二者一接触,顿时爆裂开来,朝着擂台周遭的围栏冲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狐死汴梁(下)

    擂台地下摆布的风水局法终究力有不逮,承担不住这等惊天动地的术法相击,轰然一声,围栏四分五裂,无数石屑和粉尘朝着四面八方铺洒开来,溅的围观之人一头一脸,不少人身上更是被石屑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口!

    陈北煌傲然挺立粉尘之中,双眼之中满是血红之色,怔怔的盯着身前的林白!他很幸运,当初燕京一役被他侥幸逃离;但他也很倒霉,每天活在仇恨和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如今他终于和林白当面锣对面鼓的相对而立,往日的一幕幕悉数回荡在眼前。

    如果说今天他不能取胜,那么即便是活下去,余下的人生,也势必会因为以前和而今发生的种种耻辱之事,让他仍旧夜不能寐,心神永远沉沦地狱,受各种煎熬。

    “从前以后,这世间在没有你林白可活命之地!”陈北煌森冷开口,话音一落,双手迅疾掐动,而后朝着身前缓缓一推!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空气中竟然传来阵阵气爆之声,而广场周遭的天幕似乎也变得阴沉了许多,天空中那轮骄阳投下的光线也变得昏暗了许多。循着他那一掌的方向,广场周遭的驳杂天地元气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吸引,肉眼可见,凝成一股黑色物体,朝着林白奔袭而去!

    这黑色物体就像是一条黑龙般,阴冷森寒,即便是围观的那些人朝后又退了许多步,但仍旧是能够感受到其中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鬼相之术,不足道哉!”林白淡淡一笑,双手在胸前迅速抬起,一左一右,捏成两个印诀,同时脚步抬起在地面上迅速按照九宫八卦方位踩踏起来,而后占据中宫方位,右手迅速捏成手诀,并拢食指,虚空凝滞符箓!

    符箓刚要成型,那道黑龙便已经到了林白的身前!嗡然一声,空气中响起一阵波动,这黑色气体便将林白整个人吞噬其中!

    眼看这无比凶险的一幕,围观之人不自禁惊呼出声!这他妈才是高手对决啊,之前的那些比赛和这比起来完全都是小儿科啊!即便是那些术法修为极低之辈,从周遭的元气波动,也能感受到这一战的惊心动魄!

    张三疯看到这一幕,当即按捺不住,朝前踏步,便要冲上擂台,但又被李青囡一把拽住!张三疯捏紧了拳头,终于止住了脚步,皱眉盯着擂台上的动静,不言不语!自己的确是有些慌张了,此番情景之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以不动应万变,不然的话说不准还要帮了倒忙!

    旁人眼中所看到的情形就已经可怕到了极致,而身处其中的林白更是感觉这术法威势凶猛。耳畔之中尽皆是尖锐的鬼哭狼嚎之声,就像是从地狱十八层内传出,虽然不能看到幻象,但却从心底?心底生出一种畏惧之感!

    虽然心神受到波动,但是林白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止,双眼微眯,左手持先天洛书在胸前护佑脏腑,而右手则是稳稳的仍然悬在空中,按照之前的轨迹,仍旧书写那道道符箓,每当完成一幅,便抬起持着先天洛书的左手,朝前轻轻一拍,周而复始,重复不停!

    随着符箓一道道的完成,他的脚下开始有天地元气按照九宫八卦方位盘旋而升,而且其中更是带有广场下的地脉气息,就如同是地面上裂开无数道缝隙,开封地下龙脉中蕴藏的龙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林白的脚掌将他周身裹在其中!

    围观诸人脸上不禁露出钦佩之色!且不说林白在初赛之时表现出来的将八字测算升华为十二字测算的本事,单就是而今这勾动天地元气和地脉气息的手段,都绝对是当世强者之中的佼佼者,其相术修为之高,术法之精妙绝伦,绝非一般相师所能够企及!

    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手段,再加上这样的年纪,想不叫人动容都难!

    当那团黑雾被林白虚空凝制的符箓散发出来的光芒刺穿的那一瞬间,陈北煌心中顿时一沉,当即抬脚朝后退去,旋即左手握紧了小黑猫的身子,口中吭吭哧哧念诵不断,而右手也是颤栗着抬在胸前,在虚空中按照诡异的轨迹勾画不停,似乎也是在勾画什么符箓!

    将林白身子吞没的那团驳杂元气形成的黑雾,虽然被符箓驱散一些,但仍旧还缭绕在林白身边,犹如是在做着痛苦不堪的殊死挣扎。但随着陈北煌手上的动作,那团黑雾重又凝聚在一起,而且更加凶悍狰狞可怖!

    随着陈北煌口中咒语念诵完毕,那团黑雾瞬息消散不见,犹如从未出现过,而后又骤然出现在林白身前半步之遥位置,千丝万缕朝着林白的身体穿刺而去!

    “青龙乙木,斩!三江葵水,困!南离天火,炼!阵列而出,五行相克,以守为攻……”林白口中轻吟不停,原本捏成拈花状的右手骤然抬起,朝着身前极速勾画不停,“破!”

    广场周遭天地元气中的五行之力,顿时剥离开来,然后朝着林白的身前聚集而至,而后在先天洛书牵引下,旋转不停。那股驳杂的天地元气一接触到五行之力形成的幕纬,瞬间就被搅成粉末,消散于空中化为无形!

    “说来说去,还是从天阳子那里学来的这点儿糟粕之术,不过依我只见,那老鬼怕已经死在你手里了吧,要不然你的相术修为也不会半年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林白缓缓收招,看着身前的陈北煌淡淡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场大赛真正的赞助人应该就是你吧?”

    “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么?!”陈北煌朝前走了一步,尖声笑道,如同夜枭悲鸣,声音尖锐刺耳,“当初你把我逼得家破人亡,我今天就要让你也尝尝我当日之苦!“

    “之前的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我,我又如何会和你斤斤计较!”林白面无表情接着道:“而且就凭你从天阳子那借助血咒偷来的这点儿微末术法,想要杀我,我看是难如登天吧?!”

    “我不行,可不代表我没有依仗!”陈北煌听着林白的话,仰头大笑不止,道:“你再怎么说,这只小黑猫现在也在我手里,有了它我就有了最大的依仗!”

    “你驾驭小黑?!”林白如望着一个白痴般望着陈北煌,淡淡笑道:“这么久不见,原来你还是那么傻逼!”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是时候回来了吧,刚和我动了这么久的手,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想闹腾到什么时候?难道是想我把你再交到嘉尔那个小魔头手上?”林白盯着站在陈北煌肩膀上一脸傲娇模样的小黑猫,笑骂道。

    小黑猫本来一幅仰头望天趾高气扬模样,但一听到‘嘉尔小魔头’五个字,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事情,瞬间神色变得凄惨无比,身体更是不断颤抖!

    “我数三下,你自己看着办,别逼我啊!”林白笑吟吟的盯着小黑猫,摸着下巴,满脸尽是戏谑笑容,“之前你帮着别人对我动手的事儿,我既往不咎,是想好好跟着我喝酒吃肉,还是等着嘉尔天天给你塞马桶里洗澡,你赶紧考虑……”

    话刚说了一半,小黑猫就如同疯了般,从陈北煌肩头蹦了下来,蹿到林白身前,绕着他转来转去,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帮着陈北煌对付林白时候的凶狠模样,完全就像是一只家养了许久的粘人小宠物!

    “不可能!天阳子和我明明用血祭之法对付过它了,怎么可能它还保留着之前的意志!”陈北煌见状,神色大变,伸手指着林白不可思议质问道。

    这只化形阴灵乃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之所以能够摆脱三合火局的影响,也是因为这只小黑猫身上的阴煞气息庇佑的缘故,如果失去了它的话,那接下来的局面势必出现一边倒的状况!

    “说你傻逼你还不相信!”林白伸手将小黑猫从地上抱起,轻轻抚摸它柔软的背毛,轻笑接着道:“化形阴灵本就是在极阴之地才能形成的,阴煞、血煞虽然不同,但却同源,你想借着血煞来抹去小黑的意志,岂不是痴人说梦!”

    小黑猫灵异无比,闻得林白的话语,张大了嘴朝着陈北煌所在的位置嗷呜嘶吼一声,后背上毛发悉数炸起,犹如是在示威!

    “好!好!好!”陈北煌脸上露出癫狂色泽,连说出三个好字之后,仰天长啸一声,然后手往面前一伸,将面皮上蒙着的那面具嚓的一声撕下,转头盯着林白,冷然道:“林白,我不相信这天地间的好运气能一直站在你身边,即便是没有化形阴灵,我今天一样要你死!”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七星拱日大煞局

    面皮一被撕下,顿时露出陈北煌原本的面孔。台下围观的那些人看到那张脸之后,顿时惊呼出声,这哪里还是一张脸,血肉模糊,疤痕落着疤痕,而且上面尽是惨白色泽,犹若深陷地狱之中,几百年没有见过阳光的厉鬼,叫人心惊胆战!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自毁面容!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抛家弃业,浪迹天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让手上沾满鲜血!”陈北煌身形佝偻,如同疯魔般盯着林白沉声道!

    林白盯着陈北煌的面容,沉默片刻,他的变化之大,即便是林白看来也有些心惊,恐怕这半年时间里面,他经历了不少事情。

    “一饮一啄,皆为天数!如果没有你当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又如何会对你动手!如果你当初不对我家人下手,我又如何会对你动手!你种下的因,自然就要你自己去承担结出的果!”林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思绪之后,轻声道。

    台下悉数静默,所有人都没想到在擂台上的林白和陈北煌之间曾经发生过如此多的事情!怨不得双方动手的时候,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怨仇至此,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以我血为祭,以我命为奉,以我骨为灵,以我魂为烬!燃尽九天,穷尽黄泉,七星拱日大煞,动!”陈北煌眼角两抹血泪流出,双膝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对着天幕,口中喃喃念诵咒语完毕之后,盯着林白阴测测笑道:“我不能活,也要把你们这些人都拉下地狱!”

    话语落下,陈北煌的身躯肉眼可见的迅速干瘪下去,浑身血肉精华瞬息间消散无形,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随着他身体的异变,清明上河园广场周遭,突然刮出阵阵阴风,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幕上骤然出现诸多乌云,其中更有七颗星光芒闪烁,和太阳遥相呼应!

    园内所有的河道出现一块块坚硬的冰碴,那些精心布置的盆栽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化成片片黄叶,被风吹散一地;飞鸟感受到周遭的变化,纷纷一边尖叫一边拍打着翅膀,朝着天际四散飞去,但还没飞出多远,便被暴戾的天地元气分割成碎片凋落一地!

    凄厉的阴风阵阵吹动清明上河园内的所有物件,有些修的不甚坚固的建筑物几乎被狂风给冲散了架。而跪在擂台上的陈北煌枯瘦的扭曲面孔随着风声呼啸,也渐渐开始从七窍流出鲜血,四肢一点点掉落在地,生命气息彻底从他身上抽离!

    林白轻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没想过要对陈北煌下死手,只是想再给他一个教训,好叫他不再对自己和家人下手,说破大天也无非是废了他而已!但陈北煌的心智早已经崩坏,受困??受困在自己心魔之中,不能赢,便成仁,即便是死,也想着要拉林白下手!

    “虽然不得不佩服你针对我所做的这么多事情,但你还是输了!”林白神色复杂朝前走了几步,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陈北煌,伸手抹了抹鼻子,轻声道:“下辈子要投胎的话,记得找个一般一点儿的人家,别想那么多权啊势啊的,好好做人就行了!”

    阴风大作,清明上河园内凄厉的呼啸声阵阵,诸人奔走逃命的声音阵阵,仿佛是在为陈北煌奏响一曲丧曲,也似乎是在庆祝林白最后的胜利!

    “死了就死了吧,死了一干二净,不用再想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用去害人!”林白口中轻叹一声,转头朝着擂台下走了过去!

    等待着他去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等待着他的人也有很多,等待他去救的人也还有很多!但想要把这些事情做好,首先要做的便是将陈北煌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给收拾好。

    距离开封千里之遥,川藏交界处十万大山深处,一处凄清的山谷内的一座小院中,铺着日式的榻榻米,朱师昇和孙星衍相对而坐。盘膝而坐,身上穿着一袭青灰色道袍的朱师昇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天幕望去,眼中看不出什么神色,深邃犹若此时漆黑的夜空,无止无境!

    “又败了一局……”朱师昇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再次闭上有些浑浊的老眼,沉默不语,想要再次闭目养神,感应天地之间驳杂的元气,以此来磨练自己的术法操纵精密度。

    但无论他怎样努力,却始终没办法回到之前那样寂寞空灵的境界之中。朱师昇缓缓站起身,赤脚朝着门外走去。

    而今这个时节,川藏十万大山之中仍然处于冬日。山峦起伏之间尽数铺满皑皑白雪,黑白两色遍布天地。隐隐之间,有山风刮过山谷发出的哗啦之声。清冷幽雅的环境,让原本纷乱的一颗心瞬间变得清冷了许多。

    朱师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望着天幕,大口呼吸着山内冰冷的空气。

    “人,总有一死!既然陈北煌死了,那便再找一个便是,你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孙星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站在门口面上隐隐有悲戚之色的朱师昇,冷笑道:“你把七星拱日大煞局教给他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过这样的结局了,现在演这出又是何必!”

    “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一局败了,下一局我们又该怎么去布置!”朱师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怔怔的望着远处被云朵笼罩的白雪黑山,淡淡开口道。

    “怎么办?”孙星衍抓起身侧桌上的茶杯,抬头牛饮一口之后,接着道:“九紫右弼星已经摆布成功,信仰之术也已经顺利开展下去,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能破我多少的布置!”

    “这样战来战去,究竟有没有意义?”朱师昇突然转头,面上露出一抹迷惘之色,盯着孙星衍一字一顿沉声询问道。

    “五弊三缺只有他能够避免,你我若是不想死于天道之手,只能这么做!”孙星衍稍稍一愣,轻笑道:“你朱师昇难道忘记了国仇家恨?想要将你我两家百年之夙愿达成,牺牲这些人也是必须的事情!而且此次就算他赢了,想走出开封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朱师昇没有说话,转头望着起伏山峦之间的简单色泽,似乎是在等待太阳落山之时,将丛林浸染,让这单调的色彩涂上万紫千红种种模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回头路走!即便是他回头,对于他所作出的这么多事情,那个年轻人也绝对不会放他一马!而且身后的这个人可能第一时间就要杀了他!

    血水弥漫全场,阵阵阴风呼啸,无数的腥臭气息弥漫全场,而天幕上的异象也越来越惊人!乌云将天幕四周悉数遮盖,却单单只露出太阳依旧散漫的朝地上散发光芒,而且在太阳的周遭,此时更是有七个光点在朝下散发淡淡星辉!

    “七星拱日聚煞!这陈北煌他娘的完全就是个疯子,这是想把咱们这些悉数坑死在这里啊!”张三疯仰头望着乌云不断碰撞,发出咔嚓咔嚓雷电交错声音的天幕,眼中满是惊惧,双唇翕动间说出的话语也是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七星拱日大煞局乃是鬼相派已经失传了的一项阵法,传说中这阵法只要开启,便会出现七星拱日异象,一旦有人入局,除却身死魂消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但布置它需求极多,而且还需要布阵者本人的精血为祭方能开启。

    正是因为这些苛刻的条件,所以这玩意儿早就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陈北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了这阵法的摆布办法,而且还真让他给成功弄出来这七星拱日大煞阵局来针对此次参加国际相术大赛的所有人!种种作为,实在是丧心病狂!

    “沈局长,这他娘的怎么办?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这条命可不想交代在你们华夏啊!”理查德抬头望着天幕上瞬息间的变化,一颗绿豆大的苦胆早吓成了几瓣,苦哈哈的转头望着沈凌风哀求道。

    沈凌风默然无语,此时他心中也是纷乱如麻!他怎么着都没想到,这次国际相术大赛到最后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乱子,如果这次来参赛的人全都因为陈北煌那个疯子把命交代在这里,华夏就算是有十张嘴对外也交代不清楚这件事情啊!

    安倍荣然的一张小脸早就吓成了惨白色,再没有之前半点儿宠辱不惊的高人色彩。他本来是想着替东江太郎报仇,所以才答应陈北煌合作,可是怎么着都没想到这个疯子最后竟然玩了这么一出,即便是连自己都没留下活路!

    七星拱日的模样,越来越清晰,如同是在黑暗的天幕上装点了华丽的灯饰般,这般情形若是放在常人眼中,必定会视为天文学奇观,或者说认为是天降异兆!但只有清明上河园广场上的这群人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有多么恐怖!

第四百三十章 一力破十会

    乌云终于停止了运转,而那七颗本来有些模糊的星宿此时彻底凝形,光芒大作,与天际上的太阳遥相呼应,点点细碎的光芒闪烁非常,飞溅出来种种驳杂的星宿之力和天地间的元气、地脉之气、阴煞之气聚集在一起,诡异无边!

    天穹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光线!清明上河园内的那些照明措施,早就因为天地元气驳杂异动导致的磁场混乱而失去了效力,即便是有电力,那些电灯泡也早被阴风吹的炸裂开来。对于此时此刻呆在广场上的人来说,平常司空见惯的光明竟然成了一种奢侈的愿望。

    “这陈北煌真他妈是个王八蛋,居然想把咱们这群人一锅端了,难道就不怕咱们国际奇门江湖联起手来对付他?”眼瞅着身周的气息越来越诡异,不少人心中焦灼起来,看着擂台上已经成了一摊枯骨的陈北煌,跳脚大骂道。

    但其中也不乏乐天者,听到这些话之后,带着些无奈笑骂道:“你要是想收拾他,尽管去擂台那里!他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走不动,等着你去把他的骨头磨成灰!”

    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报复纯粹都是废话!即便是你心再狠,对一个死人又能做什么,就算是你真的做了什么,他又能感觉到什么!

    “七星拱日大煞之局,这阵法传说乃是死局,从古至今还没见过什么人能够将它破开!我看咱们这些人这次是真要死在这里了!”朝着出口奔逃而去的部分人在园内逡巡良久之后,却是发现因为天地元气彻底混乱的关系,园内如同成了迷宫,根本就找不到出口所在。

    林白的神色犹如锅底般阴沉,这七星拱日大煞阵法比起他之前所见过的阵法都要歹毒而又狡猾的多。其他阵法大多都是暴戾无比,一出手便是死招,但是七星拱日大煞阵法却是怪异无比,一击发出之后,便会迅速改变阵眼所在位置,而且加上星宿之力,着实叫人头大!

    “七星拱日大煞阵法,这玩意儿已经失传了那么久,没想到居然还会被陈北煌那小子弄到手!”张三疯朝着四周不停观望,手指更是不停掐动,在心中推演阵法转动规律,“勾动星气,勾动天地元气,勾动阴煞,这他娘的还给不给人活路了?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前所未见。我也没有针对这阵法的丝毫头绪。”林白朝着天幕上的七星和那轮骄阳看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后,沉声道:“我要触动阵法试试威力,感受下它运转的规律,师兄你为我护法,以免发生什么异变!”

    张三疯闻言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贸然试探阵法会有怎样大的反噬,但是此时此刻危机关头,除却林白之外,实在是没人再有这个能力和这大阵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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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的其他相师也是纷纷朝着林白这边走了过来,想要看看林白是否能够破解阵法!刚才的所有表现都放在那里,林白的手段比起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说不准他真能看出来什么端倪,能够解救众人从阵法中逃脱出去。

    林白深吸一口气,使心绪归于清明之后,口中轻念出声:“念出乾坤,临阵有兵,五行为首,天地为锋!疾!”

    随着咒语的念诵,林白的脚步突然迈动,按照九宫八卦方位缓缓踩踏开来,在身周踩出了一个硕大的太极阴阳图模样,而后脚步停在阴阳鱼中间,左手捏成印诀,朝着地上一指,口中重又沉声喝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散!”

    脚下禹步分开,正踏在太极阴阳鱼的两点之上,天地元气瞬间从林白双脚朝上蔓延开来,光芒大作,和周遭那些因为七星拱日大煞勾动的驳杂元气二者瞬间交织在一起。

    二者格格不入,只是那么一接触,空气中便爆发出阵阵强烈的气爆声音,而后朝着四周爆裂冲击开来,地面上的大理石板块块四溅而起,就如同是被强力的切割机粉碎开一半,朝着空中纷飞而去,而且这些大理石被二者一摩擦,变得通红,照亮夜空,耀眼夺目!

    清明上河园之中呼啸的阴风顿时大作,驳杂的天地元气裹成一团,而从天幕上七星所在的位置光芒也瞬间明亮了许多,星光如同长了眼睛般,朝着林白所在的方向急速奔来。

    “小心!”张三疯见势不妙,双手掐动印诀,想要勾动天地元气,替林白抵挡大阵反噬!

    林白面色不变,双手迅速掐动,迅速又捏成剑诀模样,朝着天幕上七星所在的位置遥遥指去。无数天地元气随着他手指迅速凝聚在一起,而后朝着七星涌去,顷刻间便和七星投下的种种光芒缠绕在一起,两者一遇,便如火星撞到地球,光芒耀眼无比!

    没有任何犹豫,林白左手握紧先天洛书竖起放置在眉心方位,右手顺着腹部缓缓抬起,口中咒语念诵不断,同时大踏步朝前一迈,右手一边在身前虚空凝制符箓,身子一边朝着擂台所在的方位走去!

    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跑来的真切!林白的速度很快,但就在林白的脚步即将踏上擂台的那一瞬间,他却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就在这一刻,七星所有的光辉悉数投到了擂台上陈北煌的尸骨所在之处!光芒愈来愈强,在达到一个顶点之后,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刚刚消失,那全部用大理石铺就的擂台,却是突然从中裂开,无数的石块朝着四周纷飞而去!

    周遭围观的那些人神色大变,朝着四周躲避过去,生怕被这些爆裂开来的碎石块击伤!

    林白手上的印诀没有丝毫停顿,身子朝后退了一步之后,右脚猛然跺地,眼中满是冷厉光芒,口中厉声叱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疾!”

    声音一落,他便迅速咬破舌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掺杂着鲜血的唾液!

    鲜血一喷出,随着他手上动作勾动的天地元气瞬息暴涨,在先天洛书的控制之下,凝聚成了一个圆环模样,朝着擂台所在的位置便奔袭而去!

    嗡~

    阴风一阵阵的在清明上河园内肆虐纷飞。空气中到处都是剧烈的震荡,似乎整个清明上河园内的空气都骤然收缩在了一起,而后到达极限之后迅速爆裂开来似的。大理石地面上到处是如蜘蛛网般的裂痕,四溅起的碎石屑噼里啪啦的朝着四周击去。

    咣当!嘎吱!令人心中无限惊惧的声音不断响起,园内的建筑在空气的剧烈波动中不断被摧毁扭曲,甚至连清明上河园周遭那些用水泥浇筑的围墙上也被暴戾的元气,撕扯出一道道恐怖的裂痕!至于那些易碎的物品,此时早已爆裂成了碎片!

    “不想死的都给我把你们吃奶的劲儿拿出来,都赶快给我动手!”林白手上动作不断,口中大声朝身后厉声喝道:“不把这阵眼束缚在这里,今天咱们都没活路!”

    清明上河园外的一些留守员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忙不迭的转头朝清明上河园望了过去,想要看清楚在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诡异的是,无论他们怎样穷目极望,却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仿佛整个院落都已经被墨汁倾满,黑暗笼罩了一切。

    “都听林白的!谁要是敢不出全力,等脱了困,老子第一个把他收拾死!”

    “都听林前辈的!如果不是林前辈,咱们这些人都被心魔给吞噬了心性,变成行尸走肉了!我告诉你们,谁敢在这节骨眼上藏私,等会儿小爷也绝对饶不了他!”

    一时之间,广场上群情激昂,不少人纷纷振臂高呼不停,拥戴林白之声此起彼伏。如此紧急关头,方最见人心,林白能够无视之前自己这些人对他贸然出手之事,出手施以救援,这份恩情天高海深,无论怎样,都不足以报答。

    林白闭目凝神,口唇之间不断念诵,若有若无的咒语之声从他口中不断朝前传出。与此同时,林白体内法力缓缓游走,将自己的心神状态提至最巅峰,天眼大开,顷刻间便扫视广场上下元气波动之轨迹,找出其中最为薄弱点。

    而先天洛书此时被林白放置在丹田之前,随着林白咒语声和天眼的大开,从先天洛书上露出一种似雾又似气体的光芒,无比柔和,将他整个人周身上下包裹在其中,虽然不似书上说牛逼人物那样光芒万丈夺目耀眼,但却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甚至有些神圣的气息。

    广场一角正在跟随诸人一同,不断借助自己最强能力勾动天地元气的沈凌风望着这一幕。神色间流露出激动和仰慕的神色,多少次从那些前辈高人口中听闻古代大师出手诸多神异景象,却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能够亲眼目睹这样的异景场面!

第四百三十二章 当之无愧之第一

    声音一落,那些覆盖在擂台上的符箓嗤的一声悉数无风自燃,火光爆射,光芒炽热夺目,而天际上的朵朵乌云如同是被这火焰的温度冲破,瞬间消散,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景门开,杜门闭,休门阖!生门出!”林白没有跟着诸人庆祝,而是抬头仰望着正在散却的乌云,口中不断轻叱一句句犹如命令一般的话语。

    右手中食两指并拢,不断在身前挥舞,而左手则是紧紧的摁在先天洛书之上。被诸人调动的天地元气如同泉流般涌进林白体内,而后按照林白的意念力和对术法的控制,一点点的朝着擂台处的八卦锁处涌去,催动八卦,磨灭阵眼!

    与此同时,开封市地下的龙脉在八卦的运转之下,开始缓缓朝着清明上河园内灌入地脉气息,带着不为人知的神秘规律开始缓缓将七星拱日大煞阵法的余威从地下逼出。

    “万物无形,归于根本!”天眼扫视到地脉气息已经冲进擂台处阵眼所在之后,林白骤然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眼直视,口中厉声叱道。

    声音一落,天空上的那无穷无尽的乌云,刹那间便朝着四下散却,就像春风吹散浮冰,消散于无形之中。而那七颗星宿的光芒渐渐的也被太阳之光芒盖过,天地之间再无任何异象。清明上河园内阴风散却,空气重归以往温度。

    “阵破了!我操,阵真的破了!”围观的人看着天际的蔚蓝色泽彻底癫狂了,无数双炽热的眼神盯在林白后背上,心中慨叹莫名:牛逼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炽热的光芒尽情的朝着地上倾洒,初春的阳光虽然凶猛,但还没到那种叫人觉得灼烧的地步,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无比舒服。

    清明上河园广场的国际奇门江湖中人纷纷瘫倒在地,面上带着傻呵呵的笑容仰头望着晴朗无垠的天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简单的享受竟然成了人生最为期盼之事!

    七星拱日大煞局就这样被破掉了,如果不是地面上还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裂的大理石碎屑的话,即便有陌生人进来,都不会注意到这里刚才居然发生过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

    喘息良久之后,所有人终于恢复了清明,然后开始迅速的朝四下扫视!他们不会忘记是谁把他们从死亡的悬崖边缘生生扯回。

    但诸人目光一看到林白,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林白此时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浑身上下的衣服也尽皆被汗水浸湿,紧紧的粘在身上,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还没来得及擦洗的落水之人一样。

    “林大师,你没事儿吧?”不少人朝着林白涌了??涌了过去,看着林白关切问道。如果不是林白在,他们这些人早就死在七星拱日大煞阵法的威压下,这份恩情,任是谁都不敢忘记!

    林白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微微睁开一点儿眼皮,轻声道:“没事儿,休息片刻就好了!”

    “林白小子,从地上爬起来和老夫一战!我要让你知道到底相术正统是在何方!”正在诸人听闻林白没事儿,感到稍稍宽慰之时。朴友河不知死活的声音突然传来,凶巴巴的推开诸人,凑到林白身前,恶言恶语恨声道。

    这老小子之前一口气被气晕了过去,是以被李顺载抱着躲在一边,喘息了好久刚才苏醒过来。眼见得此时林白面色苍白躺倒在地,只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挣扎着病怏怏的身体,朝着林白所在的位置便冲了过来。

    “师父,您……”李顺载此时都替朴友河有点感到羞愧了不管怎样,都是林白拯救他们在先,如果没林白的话,他们这些人连命都保不住了!可是自己这师父刚刚一醒来,便要找救命恩人的事情,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都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朴友河一见李顺载拉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吆喝道:“好啊,你这个臭小子,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林白这小子到底是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

    话刚一出口,朴友河便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好像自己周围的气氛比较怪异啊!为什么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话说好像自己也没有去偷他们兜裆布或者是做出扒灰这种事情啊,怎么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这么多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好像要扒了自己的皮一样!

    “香蕉你个巴拉的!居然还敢对林大师这么不恭敬!我看你这老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从人群里面挤出来一个非洲弟兄,浑身黝黑,如同一段铁塔,挥舞着钵盂大小的拳头,在朴友河面前比划来去,脸上带着愤愤之色,怒气冲天道。

    这边话音刚落,便从一侧又挤出来一个拉美洲的兄弟,浑身红绿缠绕,到处都是刺青,看上去威猛无比,捏着手里的一根棍子,冷然瞟了朴友河几眼,一握拳头发出嘎嘣嘎嘣之声,厉声道:“老家伙,你是不是身上皮痒痒了,想找虐?”

    怪哉!怪哉!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朴友河朝着四处张望,刚想把李顺载拉出来替自己挡挡风头,可是却看到李顺载红着脸朝人群里面钻了进去,连头都不带扭的居然朝着清明上河园外面就走了出去!

    “林白,有胆的就起来,和我比划比划,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朴友河迷糊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打死心,心想要是不趁着林白受伤这机会把仇给报了,那以后可就没机会了。便撞起胆子,朝着林白重又厉声开口道。

    话音刚落,那拉丁美洲的兄弟就忍不住了,一棍子朝着他的脑袋就敲了过去,一边敲,一边怒声道:“你这老东西还没完没了了,想和林大师比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揍这老狗日的,居然还想着对咱们的救命恩人下手,不好好给他一点儿教训,我看这老东西是涨不了记性!”那如半截铁塔般的黑人兄弟也是恼怒异常,呲着白牙朝朴友河就冲了过去,先揍两个熊猫眼,然后几拳便把他放趴在地。

    有了两人当榜样,围着的其他人也慷慨激昂起来,朝着躺倒在地的朴友河处便围了过去。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老拳多少脚板跺在了这老家伙的身上,眼角眉梢均是带上了伤疤,那模样叫一个凄惨,犹如清明上河园里的花卉,万紫千红,霎是显眼。

    看着诸人愤愤然的模样,林白不由得也哑然失笑。果然,这世上人的本性也都还是好的,不是时候所有人都像朴友河和陈北煌那般,丧心病狂或者是不要面皮到了极点。

    “诸位,先停一下!要是有觉得不过瘾,可以等会儿再继续!”沈凌风笑着让诸人停手之后,朗声道:“下面咱们就来商讨一下此次国际相术大赛的名次问题!不知道入围决赛的这几位选手是打算继续比下去,还是说?”

    “我不比了,我推荐林白第一!”张三疯闻言一愣,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沈凌风沉声道。

    话音一落,场内一片寂静,然后瞬间爆发出一阵掌声,之前林白的表现,诸人都看在眼里,那手段,那实力,绝对是前来参赛的国际奇门江湖中人的第一人。而且他还为了救下场内这些人的性命身受重创,谁要是还提议比赛,那就是良心被狗吃了!

    “我放弃比赛,提议林白先生为本次国际相术大赛第一名!”

    “我附议!”

    入围决赛的那些人没有半点儿不舍之色,朝着沈凌风沉声开口,无论是哪个人此时对林白都可以说是心悦诚服,如果没有林白,自己这些人现在绝对不能还这样站在这里。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放弃比赛,推选他为第一又算得了什么!

    “请问还有人有没有其他的意见?”沈凌风脸上按捺不住满是喜色,朝着台下诸人沉声开口问道。林白这次的手段,不但赢得利落,而且也彰显了华夏相师自身的品格,叫人欣慰!

    台下寂静一片,沈凌风停顿一下之后,慨然道:“好,那我宣布,此次大赛第一名为林白选手!”

    场内掌声雷鸣般响起,所有人都面带笑意朝着主席台一侧望去,但张望良久却是没有发现林白的身影。诸人见状不由得有些惊讶,转头朝着擂台处一望,却是愕然发现,林白竟然躺倒在地沉沉睡去!

    笑声四起,所有人脸上都弥漫着喜色。在这紧要关头,这当之无愧的第一名竟然还能够睡得如此香甜,心理素质果然也是第一流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龙脉异变

    月色静谧,风带花香,端的是一幅其乐陶陶模样,而与此同时,在清明上河园一畔的五星酒店包厢里面,林白一行人此时也是欢笑声融融。

    破阵之后,林白力竭而倒,张三疯便把他送回了宾馆休养。也亏得以前打下的底子牢固,是以天色黯淡下去之后,林白便悠悠醒转过来。三人正欲出门吃饭的时候,恰好见到沈凌风寻了过来,便结伴去摆酒把话,庆祝今日之胜局。

    “林白你这次可算是给咱们华夏相师涨足了面子,我看这次比赛之后,还有什么人敢嚼舌头根子,说我们华夏相师的长短!”沈凌又多喝了几杯酒,揽着林白的肩膀,大笑连连道。

    林白此次不但赢得光明磊落,而且在最后关头更是破开七星拱日大煞局,救了前来参加比赛的诸多国际奇门江湖中人性命。这一善举,是引得不少奇门江湖中人赞叹连连,眼瞅着一幅天下归心模样,沈凌风此时也算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话说回来,那陈北煌倒也真算是个阴谋家了!居然想出来这样一个瞒天过海的计谋,把我们这些人瞒的死死的。林白你是怎么看穿他的?”张三疯浅酌了几杯小酒之后,酡红着面颊,看着林白满是醉意问道,当初擂台上的事情他至今仍觉得有些想不通。

    “其实我也没看穿,不过当时一上擂台开战,我便知道小黑这家伙绝对是没被人控制!”林白摸着小黑猫光滑无比的皮毛,轻笑道:“这家伙的手段层出不穷,可是在擂台上却像是成了个死物一般,我这么一思忖,差不多就明白它是皮又痒痒了,想找虐!”

    原本正抱着一个鸡腿狂啃不停的小黑猫闻言,放下鸡腿,抬起前爪蹭了蹭嘴上的油腻,盯着林白呜呜叫个不停,后背上的毛发悉数竖起,显然是觉得林白这话伤了他的自尊心。

    看着小黑猫的模样,饭局上的诸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玩意儿倒也是个活宝,阴灵化形之物向来清净高洁,可它却是荤腥油腻百无禁忌;而且还生了一幅小孩子脾气,喜欢玩耍闹腾,这事情还真难得遇见。

    “师弟,我刚才听人说你在刚才的比赛里好像弄到了不少好处!”张三疯仰头又灌下一杯老酒,然后凑到林白身边,揽住他的肩膀,满脸猥琐笑容道:“不知道师弟你愿不愿意拿出一部分交给师兄,好让我把咱们天相派的道观修缮一新,重塑列代祖师金身?”

    “装饰道观,重塑金身?!”林白一看张三疯那猥琐笑容,哪里还不清楚他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轻笑道:“你想要钱泡妞儿,就明说,何必打着这样的旗号出来找我招摇撞骗!”

    “还是不小心被师弟你给看透了!”张三疯挠了挠脑?挠脑袋,老脸有些发红,道:“师弟,你赚了那么多,拿出几亿给师兄我玩玩,也好让我带着美人出去涨涨见识,说不准再回来就能给师弟你带个大胖侄子回来,也算是为咱们天相派发扬光大出一份力!”

    一番猥琐的话,偏生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而且说出来这席话的还是一个面容猥琐之人,怎么着都叫人感觉无比古怪。看着张三疯老神在在,庄严肃穆的模样,林白哑然失笑,道:“师兄,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您那位的家里可不什么缺钱的主儿!”

    “不缺钱……”张三疯一听这话,脸上神色愈发精彩,急忙道:“那师弟你就把这次比赛的收益都给我好了!我就不信了,几亿美金拿着过去,人家还能不拿正眼看我!”

    “刚才下赌约的时候,您那位可是眉毛都不带皱的拿出来十二亿美金……”林白闻言轻笑摇头道:“荷兰王室的贵胄千金小姐,咱们普通人的这点儿身家,真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那小妮子还是个公主!”张三疯一听这话,彻底愣住了!比赛的时候他一直在想怎么奔到第一,拿到那些大奖,对外物完全不关心。此时被林白当头给了一棒,瞬间有些傻眼!

    林白微笑着拍了拍张三疯的肩膀,笑道:“师兄你可得加把劲,把这个公主泡上,赶明儿你成了驸马,也好封师弟我当个郁金香公爵什么的!”

    “公主好!公主妙!当初看青囡那小丫头手里的童话书的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娶个公主回来!”张三疯愣了片刻之后,脸上笑容灿烂,看着林白继续道:“把公主,这可是给咱们天相派光宗耀祖的好事儿,师弟你身为门主,怎么着都不好意思不给点泡妞资金吧?”

    “师父他老人家若是看到我有朝一日能够娶到一位公主,九泉之下定然也会含笑!”张三疯眼角挤出来两滴老泪,拉着林白的袖子,抬头望着林白,又可怜兮兮道:“师弟你最尊敬师父,和他老人家的感情也最深,想来也不会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失望吧?”

    服了!林白听完张三疯这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疯癫了!为了从自己腰包里把钱给掏出来,居然拿出来这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刚才比赛时候那些韩国棒子和扶桑矮子脸皮也够厚,可和自己这师兄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师弟,师兄我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不动容?”张三疯苦哈哈的看着林白,接着道:“而且你看咱们都习惯在大街上看到咱华夏的年轻妹子挽着个年纪大老外的胳膊,要是师兄我把克里斯蒂娜泡到手,我这老头子挽着个老外公主,岂不是给咱们华夏人涨面子!”

    沈凌风几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不已,张三疯这老不羞和小黑猫真是一对活宝,俩人的心性出乎寻常的一致,都是把林白看做冤大头来对待。

    “得了,我算是服了你了!分你一半还不成么?”林白现在对自己这师兄实在是怕了,连连拱手求饶道。他拼死拼活,好不容易赚来了七亿美金,现在张三疯三言两语,嘴皮子上下一动就弄走了一半,自己这般辛苦算是给他打工了!

    张三疯闻言大喜,笑眯眯端起酒杯递给林白,道:“师弟你的大恩大德,师兄我今生没齿难忘!等以后师兄我当上荷兰驸马之后,一定撺掇着给你封个公爵什么的玩玩!”

    “得,你师弟我可没那种福分!你要是真有心就把我送你的这些钱到时候还我就行了!”林白故作一幅小气肉疼模样,长吁短叹不停。

    饭局上几人闻言又是哈哈大笑个不停。天相派上下果然真是一片‘和谐’,各个都是活宝一般的人物。笑口常开,烦心消散,怨不得这一门上下诸人均能成为华夏相术界的佼佼者!

    “沈哥,今儿你在清明上河园里面布置的究竟是什么阵法?我和他们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感觉周遭灵气均是受到控制,不至于溢出伤人,你可得和我详细说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算是给我涨点儿见识。”推杯递盏一番之后,林白对沈凌风的称呼也变了,笑眯眯发问道。

    沈凌风闻言,笑道:“不过是寻常的四象封灵阵法罢了,总不会说林白你这个国际相术大赛的冠军,连这种小术都没有见识过吧?”

    “四象封灵阵法?”林白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转头看着沈凌风沉声继续发问道:“沈哥你那四象封灵阵法可是改动过的,我当时在施展术法破阵的时候,感觉这开封城地下的龙脉之上似乎也是受到了一种禁锢,调动极为麻烦!”

    “龙脉受到禁锢?”沈凌风摇头不迭,脸上也满是困惑之色,道:“这事儿绝无可能,我布置的乃是最为传统的四象封灵阵法,只对天地元气有所影响,对开封地脉可是丝毫没有涉及!林白你会不会是感应错了?”

    一地一域之龙脉玄异无比,不能轻易触动,否则引发异变,极有可能会祸及当地气运,使当地普通民众生活产生影响。更何况开封乃是七朝古都,帝王龙脉气息国内无双,沈凌风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对这几朝古都的龙脉做出什么手段。

    “绝无可能!我当时勾动天地,对龙脉感知详细无比!地下之龙脉气息,犹若是被套上了巨大枷锁,从其中抽出一丝半缕便极为艰难!”林白摇了摇头,否定之后,看着张三疯问道:“师兄你对风水堪舆一道有所深研,可曾发现什么?”

    “林白说的没错,开封地下龙脉气息抽动的确极为艰难。我也以为是你们大赛组委会设下的屏障,是以也没有多想。现在林白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处处都是透着一股诡异之感。”张三疯收敛脸上玩世不恭之状,正色盯着二人开口道。

    一旦牵扯到龙脉上面,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情!如果真如林白所言,开封地下的龙脉真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话,那这事情就必须要深究下去,否则一旦以后出现什么异状,对开封城来说,绝对是一场不亚于十二级大地震的灾难!

    “邪门!”沈凌风沉思片刻,皱眉道:“明天我带你们去拜会一个人,也许他知道些什么!”

第四百三十四章 开封无龙脉!

    “沈哥,你要我们见的那位架子也太大了一些吧。商量好的十点见面,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他老人家连个照面都没打,这算什么事儿啊!”

    抱着担忧开封龙脉出事的心情,林白第二天一早便让沈凌风去联系他口中的那位开封本地高人。双方约好十点在‘天下第一塔’见面,但三人在塔下左等右等,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林白生平最烦别人摆架子,此时这老人的做派,实在是叫他不喜!

    “这位大师乃是前二十年的国际相术大赛冠军,也是在开封夺冠,这样说起来也算是和你有些渊源,只是夺冠之后,他心性大变,从此不出开封半步,性子也变得疯癫起来,平素嗜酒如命。不管怎样,老人功勋仍在,咱们做小辈的多等等他便是。”

    沈凌风笑眯眯的对林白接着劝慰道,“好歹这里也是天下第一塔,也算是开封市内风水极佳之地,林白你要是不耐烦的话,就先去转转,我在这继续等他老人家。”

    林白摇头苦笑几声之后,朝着身后的铁塔处便走了过去!什么狗屁大师?!连这点儿对约定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居然也敢妄谈窥得堪舆之精髓,实在是荒唐!

    开封与黄河相距不远,虽说在风水学上,水乃是不可多得之物,多用来指代福寿气运。但事物皆有其两面性所在,黄河对开封的风水虽然有增益之效,但同样也是让开封深受其苦。

    有史可查,开封曾六次被黄河大水吞噬掉,甚至至今在当地仍有‘开封城,城摞城,开封市下几座城’这样的民谣传世。传闻开封城东北方位有一处与大海相通,人称海眼,倘若海水从此眼中涌出,开封城便要被大水淹没,所以才修了而今这‘天下第一塔’。

    但即便是有这铁塔守护,开封却是仍免不了洪水之灾,而且有时候人祸比起天灾更为可怖。明末之时,李自成率军攻打开封,开封巡抚竟悍然扒开黄河大堤,放水入城,将开封城冲成一片废墟,就连这铁塔的基座都被埋入黄河水中。

    即便是到了国泰民安的今天,黄河仍然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理,黄河水仍旧高悬于开封城区地面十米之上,开封人时刻不敢掉以轻心,城内处处皆是防洪之标牌。

    “水之可怖,犹在火之上!只可惜黄河乃开封龙脉牵挂之地,不然的话,若是将黄河改道,可将这千载之祸消于无形!”林白抬头望着以鳌鱼衔珠为造型的‘天下第一塔’,心中对开封人提防水患意识充满慨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林白话音刚落,从‘天下第一塔’望江台处便传来一阵哂笑之声,“龙脉?!开封有个球毛的龙脉!年轻人你是说话没把招子擦亮,还是?还是和老家伙我一样老眼昏花,成了昏庸之辈!”

    林白闻言一愣,这话说的也太荒谬了一些吧!观察地脉,可以说是每个相师必修的课程,眼前的开封城周遭虽然地势平坦,但地下却是蜿蜒连绵,地气蒸腾,脉理纹络无比清晰,如一条矫健之龙,飘忽不定,怎么可能会有开封无龙脉之说!

    再者说来,开封乃是七朝之古都。放眼历朝历代选都,哪个不是请上诸多风水大师前来探查,若是开封城没有龙脉,古时候那些风水大师如何会建议选择此处建都。如果按照这人的说法,难不成是那些前朝的相师都是瞎子,才会胡诌出这么一处地方!

    心里思忖着这些想法,林白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是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正缩在那望江台的一角,身前放着几瓶三块钱一瓶的红星二锅头空瓶,脸上的皱褶中写满了酒醉之意,睡眼惺忪,显而易见是在这里睡了一晚的老醉汉。

    “依水傍山,平坦无垠,若群马奔驰,又如碧波荡漾!而且但凡是有大川大山所在之处尽皆可以称为龙脉,这位老先生你说开封无龙脉,这话恐怕任是哪个相师都不敢苟同吧?”看着老人的模样,林白不觉动了些兴致,朝老人身边走了几步,轻笑道。

    老人冲林白翻了个白眼,也不开口,拎起地上仅剩的半瓶酒液朝着口中倾倒而去,然后长长的打了个酒嗝,一股酸朽腐臭的味道铺面而来,让林白不自禁的捂紧了鼻子。

    “傻子,又来了一个傻子!死龙也能看做真龙。年轻人我且问你一句,若是此地有真龙在,那有怎会在此建都的历代王朝都是短命至极,即便是当初那个北宋,虽然经济还算富裕,可也实在是称不上是什么强国,你说这是什么原因?”老人淡淡一笑,伸了个懒腰问道。

    老人这话一出口,林白便被堵的有些没话说。这老人的话的确也还算是有几分道理在,龙脉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之分,并不是说哪一条龙脉都可以选为都城之地所在,一旦选址失误,的确会祸患无穷。

    虽然认为老人这话有些道理,但林白还是不置可否。黄河九天而来,发源昆仑,其中便带有昆仑祖龙之气,而且一路而来,游走经过无数大山,其中更是裹挟了无数的地脉气息,即便这地方真是一处死地,在如此滋润之下,也能成为一生机盎然的真龙之地!

    “中州为天下腹地,平旷四达,以水为龙,自亥方入首,六龙聚会,必高阜为主宰,以洁岭振纲,左铁塔而右鼓楼,龙亭且适居中而远丘,应元武之位,控制左右,领袖八方,上映天象,以通呼吸之气!如此之地,如何能说是没有龙脉所在!”林白凭栏极望,笑道。

    老人对林白的话完全是嗤之以鼻,冷笑几声之后,仰头灌下一口老酒,淡淡道:“无山无形,无脉无势,往北去一片平原,风煞不足挡;即便是这条黄河,也不过是聚煞之悬河,且七寸被缚,煞气全聚开封,双煞齐杀,这样的地方也敢说有真龙在?”

    此时旭日恰好升于黄河上空,一片刺目阳光照射在黄彤彤的水面之上,显得江水深沉无比,极目而望也无任何可见之物,犹若是一条通向无穷尽头之河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开封开封以老矣,何以惆怅趴阑干!”

    老人缓缓起身,靠在阑干上朝着黄河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一起身带动身周的酒瓶哗啦啦散落一地,叮当有声,再配合着老人随口而来的诗句,无形中给人一种萧索颓唐之感。

    “章大师,我以为您老人家是去了哪里,原来是躲在这里!怨不得我一通通电话过去差人寻找,连您的半点儿仙踪都寻不到,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了。”正在林白心中慨叹莫名之际,沈凌风却是寻了上来,一看到那老人便眉开眼笑道。

    章仲山听到声音,没好气回应道:“你小子想见我,我便去见你,那岂不是太掉价了一些。老人家我修习的是道法,讲究个道法自然,你有缘撞见我,就是你的缘法,撞不见我,也是你的缘法。这个一窍不通的臭小子也是和你一起的吧?”

    “没错儿,林白正是此次国际相术大赛的冠军,也算是章大师您的后辈。你们两位单独在这里,想必是探讨了不少关于开封龙脉的事情吧。”沈凌风见林白面色有异,急忙伸手扯住林白的胳膊,然后看着章仲山低眉顺眼道。

    章仲山闻言面色有些诧异,上下扫视了林白一番之后,带着嘲讽意味开腔道:“江河日下,一代不如一代,这一届的大赛冠军竟然是这么个连地脉都看不透的家伙,也亏得能个第一,看起来那些国外的小家伙们还是和他们长辈一样没什么进步。”

    “章大师,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向您老问点关于开封龙脉的事情。之前相术大赛之际,林白感觉开封龙脉有异,所以想来问问您老人家对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见地!”沈凌风见林白的脸色越来越差,生怕接下来这老人嘴里再说点儿什么不中听的话,便急忙开门见山问道。

    章仲山望着江面上闪烁不定的光泽,眼神也是闪烁不定,沉默片刻之后,沉声道:“还是和我之前所说的一般,开封无龙脉。你们就算是再怎么问我,我也还是这么一句话,若是你们不相信老东西我的话,大可以去找别人询问。”

    沈凌风脸上的尴尬之色愈发明显起来,这章仲山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是只弄出来这么一大堆空话套话,实在是叫人心里蛋疼的紧!

    “上不应天星,下不应地脉。这事儿本就和天地之间的道理相悖,国祚如何能绵延而不绝!龙脉?这地方若是有甚劳什子龙脉,我老人家把脑袋剁了给你们当球踢!”章仲山脸上的不悦之色大作,说着话,竟然俯身将地下的空酒瓶子悉数拾起,朝着身前的黄河掷去。

    酒瓶入水,一阵噗噗之声,如同重石击在人的胸口,叫人心中无端便生出烦闷之感!

    “没有龙脉?”一直没发话的林白突然面带笑意盯着章仲山道:“如果没有龙脉,您日日夜夜守在这望江台观地脉,看江流之气运,而且一而再再而三以言语逼我们离开作甚?”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八卦死龙缚真龙

    华夏风水界之中,对于龙脉之事一直有所争执。有些人认为天下龙脉皆出自昆仑,而后演化繁盛;而另一部分则是认为华夏三龙脉,从西北走向东南,也就是艮、震、巽三条龙脉,;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认为,华夏前朝二十四,每一朝便是对应着一条龙脉!

    除却天下龙脉出昆仑之外,信服之人最多的便是第三者。有些相师甚至将各个王朝的龙脉走向都归结出来,比如三皇五帝时代之龙脉在黄河;秦朝始皇龙脉在秦川;大明龙脉在安徽凤阳;而清朝的龙脉则是在关外三省的长白山上!

    而林白最为遵循的龙脉学说乃是第一种,也就是所谓的天下龙脉出昆仑。昆仑山巍峨不知几千里,地脉浩荡,应天照地,龙脉之盛放眼全球也难以找出另外可以匹敌之地!但昆仑乃是祖龙,蔓延开散,遍布华夏,岂有一地无龙脉延伸之理!

    虽说章仲山的话语不无道理,但其中细细揣摩却是多有闪躲之意。而且说法也颇为牵强附会,历朝历代改换,虽说都城所在方位也是不小的原因,但是如果但将朝代兴旺衰退归咎于都城一说之上,却也是极为不妥的。

    而且按照林白的观摩,祖龙从昆仑山而下,延伸散开,北龙从阴山、贺兰山蔓延至长白一带;而中龙则是出岷山,入汉中,沿黄河两岸入海,形成蛟龙奔海之大势;至于南龙则是沿云贵十万大山,渐入湖南广东,入海结成台湾、海南两粒明珠而止!

    纵然说黄河浊浪滔天,其中藏有不少的肃杀煞气,而且中原自古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其中也含有不少煞气!即便是如章仲山所说,二煞相逢,祸乱开封,但在沿黄河而下之龙脉洗刷之下,也绝不会出现什么恶果。

    而且这黄河悬岸十余米之高,放眼世界恐怕也难能找出几个相似之地。有山可成龙,有水也一样能成龙,开封周遭无山,而这离地极高的黄河便是一条活生生的‘水山’,而且水流起伏,环转不定,让此地生机蔓延流转,成为富饶繁华之地!

    而且普天之下,唯有龙脉蔓延之地,方才可能有生命存在,有万物繁衍,人类也才能顺利繁衍生息。开封一域人口何止百万,如此繁华富饶如梦之所,若说是没有龙脉庇佑,这话怎么着都不可能说的过去!

    所以,林白认为章仲山的话漏洞百出,关于开封龙脉,他定然是知道些不得了的隐情!

    “章大师,沈局长你我三人也都是明白人,咱们之间也没必要玩那些虚的。”林白轻拍了几下望江台的栏杆,盯着奔流不止的黄河淡淡笑道:“有什么事情您也别藏着掖着,该直说咱们就直说,我们俩人也没安什么坏心思,只是怕有??怕有人败坏咱们华夏的风脉罢了!”

    “想不到我躲到这个地方做出一幅大醉之象,然后又将想了一宿才想到的这些借口悉数说出来,竟然还是没能糊弄过去。看起来你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知道老夫的话哪里出了漏洞被你看透了?”章仲山叹了口气,收敛脸上醉意阑珊的模样,看着林白苦笑道。

    “何止一个漏洞,简直可以说是漏洞百出!”林白轻笑道:“从您老人家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出来漏洞了,昆仑蔓延天地,岂能有遗漏之地,开封百万人口,岂能无龙脉!”

    沈凌风闻言不禁有些哑然,若不是有林白在场,章仲山的这些话险些就要把他给糊弄过去了。而今听到林白这话,仔细思忖起来,果然从章仲山话一出口之后,其中便满是漏洞。想想自己也真是愚蠢,修习相师这么些年了,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糊弄过去。

    “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老朽服了你这年轻人了!”章仲山笑了几声之后,正色接着道:“既然你也看出来不对劲了,那便把你心里边感觉不对的地方说出来听听,好让我感觉下你看出了其中的几分弯弯绕绕!”

    “勾动沉重,龙负千钧,随有顺河入海之意,但铁链缠身,恐怕永无乘风破浪跨越万海之时!”林白沉思片刻之后,伸手沾了点地上空瓶中的酒液,在地上歪歪扭扭划出了一道地脉走向图,抬头盯着章仲山沉声道:“我感觉开封西北有异常,但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异常!”

    “沈凌风,你确定这小子今年只有二十来岁,而不是那些养颜有道的老妖精变成年轻人面容重出江湖?”章仲山听到林白的话,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转头盯着沈凌风沉声问道。

    沈凌风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如果不是我知道知道这小子外公健在,母亲康健,妻子待产家中,恐怕心里边的想法定然是和章大师您一模一样。”

    “后辈已是不容小觑,我华夏相术复兴有望了!”章仲山神色有些激动,双手合十对着苍天拜了一拜之后,接着道:“你说的没错,开封城的西北角的确是出过问题,不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却是花了十年才想通,没想到你小子只是来了这么点儿时间便看透了!”

    慨叹完毕之后,章仲山望着奔流不止的黄河浪涛,缓缓将他这些年的发现讲了出来。

    开封地理平坦,这是它的劣势,同样也是他的优势所在。无山则平坦,诸侯大军可以辐射四方;一马平川,交通便利;而在农本位的社会时代,平原地区更是物产丰富,而先天的地形弱势,可以通过用人为建筑来弥补,简而言之,便是修葺城墙!

    但凡是在开封定都的王朝,对于修建城墙之事便极为重视,是以开封城在古时以城坚而著名!战国之时,大秦攻梁国,耗时三月而无寸功;到了北宋,更是将城墙修建的里三层外三层,无论是皇城、内城还是外城,城垣的范围都超过了历朝历代,而城墙之间更是有壕沟!

    以人工来弥补风水上的劣势,这事情本来无可厚非,但如果过度去调动,功效则是会适得其反。北宋末年,徽宗当政,其时有相师刘混康进言,开封城内缺乏一有力地势,是以才会被其他王朝围而扰之,甚至连皇家子嗣都少之又少。

    徽宗对这刘混康无比信任,便命他在开封城内修建人工风水!说起来这刘混康倒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在开封城堪舆三日三夜之后,竟然真找到了一个法子。

    众人皆知,后天八卦中的乾位位于西北方向,乾为天卦象,上乾下乾纯阳卦;乾卦阳刚,自强不息,大利皇家。而堪舆一道也正是借助此说,主张北边地势高为大吉之象,开封城的西北方位地势极低,是以他便打算在西北角大兴土木,修建山势,勾动龙脉,调动积蓄之力。

    徽宗皇帝对此深为赞同,便令依照江浙之地的凤凰山而建,因其方位在八卦的艮位,是以又称为艮岳。艮岳内埋雄黄、炉甘石以热度勾动地气,而其上更是砌石九十步,山上遍植奇花异草,华夏四大名著中的《水浒传》便是发生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

    传闻中,艮岳修成开封地动天摇,其中更有种种异象产生,可以说是当时天下最好的人造风水之地!但世事并不尽如人意,而王朝兴替又岂是单纯一地气脉就能决定的,没过多久,金兵攻克开封,一把大火将艮岳付之一炬,至此荡然无存。

    “大火一把,足足烧了七天七夜,方才熄灭!”章仲山捏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恸色,缓缓接着道:“但也正是这把大火,彻底将地下之龙脉地气调动而出,保佑康王渡江,有了南宋皇朝,但开封龙脉因为艮岳调起,而又因大火而降,一升一降,便成了卡顿死局!”

    沈凌风听得是津津有味,他着实是没想到开封城内的这条龙脉上面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而龙脉受到禁锢的原因竟然会是因为当时的一场大战!

    “不对!人造山水的确能延长福泽,促进地气,但绝无因人造风水被毁而祸乱一地气脉之说。”林白摇了摇头,盯着章仲山沉声道:“而且这么几百年下来,就算当时是个铁锁链也早该被时间长河给锈断了,又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的局势!”

    “不错!你小子听得倒是透彻,我所说的乃是几百年前之事,当时这条黄河的河道还不是如此九曲八弯。开封周遭的黄河泛滥千余次,大的改道二十六次,纵然是有再好的底气,可是在黄河连河道都不能固定的情况下,又有人人为来破坏,所以这局才会僵成这样!”

    章仲山对林白的反问显然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泛滥千余次,大的改道都有二十六次之巨!这一长串的数字听得林白是头皮发麻,果不其然,这一切成型的确是有原因在里面的,也怨不得开封地下的龙脉调动会如此之艰难。

    黄河每一次改道,便等于是在开封周遭的地下留下一道死龙,而今更是有人将这些死龙调动,组成一处八卦死龙缚真龙的风水局法,将开封城内的真龙龙脉彻底锁死!

    “你猜的没错,开封的龙脉之所以束缚至此,的确是因为它成了八卦死龙缚真龙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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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镇龙与锁龙

    “看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难办到了极点!”林白伸手揉了下自己紧皱在一起的眉心,轻声道:“章大师您这些年留在开封不出半步,想来便是在寻找那龙脉被锁的关键之地?”

    古人有云: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虽然说这话里面有夸大的成分,但还是准确的体现出了寻找龙脉的艰难之处,更何况章仲山所要寻找的更是一条被诸多假龙、死龙所束缚住的真龙,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即便是十年能够寻到,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章仲山脸上满是苦涩之意,伸手抓起地上的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缓缓开口道:“可惜,即便是在这开封城里耗费了二十年之巨,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每日郁郁坐在望江台上,看那黄河浊水浑浪滔天!”

    “大师高义,国际相术大赛一役之后,华夏奇门江湖只以为前辈您是醉心浮名,不再进取,却是没想到前辈您竟然是为了一地气脉所困而沉吟至今。”沈凌风由衷的冲章仲山行了一礼,而今这样礼崩乐坏之时代,还有章仲山这种热心之人,实为难得。

    林白心中也是慨叹不断,能够倾尽人生之中最好之二十年,来为一域之人解困,这份胸襟,即便是自己也绝对做不到。章仲山如此作为,实为当世相师之楷模。

    “若是能寻出来点儿什么也便罢了,可是而今却是丝毫头绪未曾见着,二十年光阴悉数做了无用功,有什么好叫人尊敬的。”章仲山淡淡一笑,又是一口酒灌下肚中。

    关于开封龙脉中的事情,悬在他心中已经太久,甚至有时候他都有这样的感觉。若是自己油尽灯枯之时,仍旧不能见到这龙脉束缚被解,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怕也不能瞑目!

    “话不能这样说,只要持之以恒,咱们早晚必定会找到关于龙脉被束缚的真实原因所在!而老爷子您这些年耗费的苦功,到那时候也定然是会派上大用场!”林白轻声劝慰到。

    沈凌风也是点头道:“老爷子,既然咱们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开封地界这边,我还认识几位前辈相师,不如我把他们请来,咱们这些人在一起参详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解决事情的办法!”

    此次国际相术大赛在开封召开,虽然赛程已经结束,但还是有不少高手逗留期间,当做寻常闲暇游玩。章仲山苦思冥想了这么多年没找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此时听到沈凌风这话,倒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语,任由他打电话把人召唤而来。

    不管怎样神算局都是华夏奇门江湖执牛耳者,而这世间如章仲山那般嬉笑怒骂,玩世不恭之人也是少之又少。沈凌风一个电话打出去没多久,便过来了?来了两男一女,两男分别是张三疯和一个没见过的老头儿。

    但最吸引林白目光的还是站在这几个人身侧的那个女人,看年纪的话这女人应该是三十来岁,容貌绝美自然是不消说,最让林白感到惊讶的是这女人身上的那股出尘气质,仿佛就是将她置身于千万人之中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这位是铁眼定气罗蕴灵,,开封城现如今许多建筑的布局都是他来定的,对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沈凌风见林白盯着那老人和那女孩儿直看,便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廖漫云,乃是孔昭苏前辈的关门弟子,因为海峡大雾的原因,错过了此次比赛!”

    孔昭苏!听到这个名字,林白的眼睑不由得跳动了一下,孔昭苏可是民国时期最为著名的一带堪舆大师,从三合、三元、玄空大卦等地理师二十余人,后来又得到无常派之心传口授,最终成为一代堪舆宗师,即便是眼高于顶的李天元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华夏之大,果真是人杰地灵!这段时间以来,林白也算是见识过不少那种三十来岁的名门贵妇,但不管是哪个,和这个廖漫云比起来在气度上都是相差不止一截。以孔昭苏在宝岛上的手眼通天,而她又是关门弟子,可以想见会是一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两位,这位便是章仲山前辈;这位则是此次国际相术大赛的冠军,林白!这位是林白的师兄,张三疯,在风水堪舆一脉上的造诣,张先生绝对在林白之上。”介绍完了对面的两人之后,沈凌风指着林白、章仲山和张三疯向二人介绍道。

    罗蕴灵笑眯眯的捋着胡须,轻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折桂此次国际相术大赛的林大师是这样的年轻!”

    罗蕴灵的话音虽然听起来很热情,但林白还是觉察到其中有一股言不由衷之意。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出邪的事情,整个开封城的风水布局都是他一手布置的,而今有人说城市的风水出了问题,这事情对他来说面子上肯定有些挂不住。

    对此林白心中也很明白,便客客气气的说道:“罗大师您好,今天这些事情咱们主要还是探讨为主,我和章大师两个人也只是提出一些看法来供你参考。”

    不得不说,林白那是相当的会做人。今天的事情谁是主次,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但是他现在嘴上说的漂亮,让罗蕴灵心中对他和章仲山的一些成见也消解了不少。

    廖漫云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林白几眼,神色中多了几分赞赏之意。来的时候她以为林白会对罗蕴灵出言讽刺几句,却没想到林白此时的表现竟然如此温婉,仿佛是一个晚辈向长辈请教一般,丝毫没有冠军的架子,这点儿不由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章前辈,林先生,你们今天让我们过来究竟是要作什么?”沈凌风在打电话的时候,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开封的风水出了些问题,便约几人在这里见面,对于自己一行人的来意,廖漫云还是比较好奇的。

    章仲山可不像林白那般说话温柔,直接开门见山盯着几人,沉声道:“开封城的龙脉陷入八卦死龙缚真龙之局中,我们这次请几位过来,就是想要和你们探讨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将开封城这已经成了一团死水的风水局解开……”

    “不可能!”不等章仲山把话说完,罗蕴灵就迅速摆手,沉声道:“当初布置城内建筑的时候,我已经堪舆过所有地脉,其中只要有对龙脉有阻碍之地我都已经悉数避开,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八卦死龙缚真龙的风水局!”

    罗蕴灵所言的确非虚,给一座城市规划布局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初他为了将开封城的风水效力发挥到最大,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甚至连卫星勘测地图都用上了,又岂会因为别人随随便便的几句否定,就去质疑自己当初的布置。

    “那是你眼拙!看不出来开封城地下的弯弯绕绕,所以才会胡乱摆布城市的布局!”章仲山在相术派别之中辈分极高,听到罗蕴灵的辩驳之声,老眼圆睁朝着他一瞪,顿时便把罗蕴灵接下来还要继续为自己辩驳的话给憋回了肚子!

    场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沈凌风脸上也满是尴尬之色。这几个人都是他找过来的,而今刚一见面,就出了这样的状况,实在不是他想看到的画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风水师撞在一块,尤其是要找其中一个布局的麻烦,而今只是吵起来已经是万幸了!

    “两位前辈,咱们今天过来是来说事情的,不是吵架的。”林白见势不妙,急忙出言劝解道:“罗前辈,当今开封城的风水局究竟是怎样形成的,我们也都还说不好,还烦劳您能否将当时开封城堪舆的地图拿出来,咱们再研讨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廖漫云看着几人的模样,心中也是充满了疑问。要知道罗蕴灵的名头在华夏可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如果说连龙脉出岔子这样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那可就真太说不过去了。

    “好,既然你们已经认定开封城的龙脉是出了问题,我罗某人的摆布也出了岔子,那就一丝一毫都给我指正出来!”罗蕴灵怒火中燃,从手提包里捏出一叠图纸,朝着桌子上啪的一拍,冷眼盯着林白和章仲山沉声道。

    看着场内的局势,沈凌风心中的担忧愈发深重起来。虽然已经多次见识过林白在术法上的本事,但对他在堪舆上的造诣还真没见过,而且像这样的大阵仗,他和罗蕴灵比起来更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办事的时候说不准会顶不住压力。

    罗蕴灵话中的火药味林白如何会听不出来,但他却也没心思在这争一时口舌之快,面子这种东西是要靠自己来挣的,单靠口舌之快便想要拿到,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事情究竟有没有那么简单,咱们看了图纸之后,想来就会看出个大概!”

第四百三十七章 锁龙柱

    地图上的所有标识都很详尽,甚至连街角旮旯一条小小的臭水沟,莫名其妙在城市内堆积起来的一个小土丘,或者是被某人家当做垃圾投放处放置的垃圾堆,都被详尽无比的标注。

    “开封城内所有地脉的线条,都被我在政府的帮助下,借助卫星云图做出了详尽的标识。如果你们两位认为开封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请给我指出来!”罗蕴灵将手上的地图嗖的一声展开,然后盯着身前的林白和章仲山沉声道。

    相师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而此次章仲山和林白二人的作为在罗蕴灵眼中,毫无疑问就是扇他脸的举动,这样的事情着实叫他无法忍受!

    脾气火爆的章仲山却是一反常态没有理会罗蕴灵的话语,而是伸手将地图扯到自己身前,双眼微眯,紧紧的在地图上扫视不停。而林白也是跻身在章仲山身侧,双眼盯着桌上的地图逡巡不停,想要看看从上面能否看出来什么异常!

    看着眼前的地图,章仲山心中满是慨叹!自己在开封城内逡巡二十余年,但实际上所见所闻却是连这张地图上的十分之一详尽都没有!这就是人力和科技的差距,人类穷尽毕生都不可能踩遍地球的每个角落,而太空的卫星,只消一天就能将整个地表看个通透!

    相术真的需要改进,需要向现代科技更贴近一些了!林白盯着地图心中也是慨叹不断,现代科技越来越发达,但是如果相术还是裹足不前,不能和时代的步伐贴近在一起的话,即便是之前沈凌风清除了一批害群之马,但也还是难改而今颓唐的局面。

    “林白,你看这里!”章仲山虽然年迈,但一双眼睛却是毒辣无比,只是大概一扫,便看出图上一处不对劲的地方,面带喜色盯着林白沉声道:“你说这个是什么东西?”

    听到章仲山的话语声,罗蕴灵和廖漫云疾步走到跟前,朝着章仲山所指的地方望去。

    两人一到身边,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便扑进林白的鼻中,让他不由得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廖漫云身上的体香。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还有少女体香就够古怪的了,而且这股香气虽然淡寥,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但一入鼻却是给人深刻之感,仿佛此生都不能忘怀!

    似檀非檀,似麝非麝,这种香味和天下所有的香料感觉都极其不同,就如同是纯阴之体宁欢颜身上的那股冰冷兰花香味一般,这女人的体质可能也不寻常!

    想到此处,林白不由得朝廖漫云多看了一眼,却是发现伊人面色如玉,洁白无瑕,脸上淡然如古井无波,似乎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让她心中泛起波澜。

    “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到底是该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从?她从台湾来大陆又真的只是参加大赛那么简单么?”林白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许疑问。

    但这些念头还没想通,一边的罗蕴灵盯着章仲山手指所指的地方看了几眼之后,却是急声道:“这个黑色线状的地点,也就是咱们几个现在所站的望江台的示意图。因为当时望江台还在修建之中,所以我们就用一条黑线来将这个地点给标注出来。”

    “望江台正在修建中?当时城市的规划不是先由你审核,然后再动工的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异动?”章仲山瞬间便听出了其中的怪异之处,急声追问道。

    罗蕴灵摇了摇头,轻笑道:“望江台的搭建并不是我决定的,当时正处于改革开放期间!开封引进了一批台商资本,当初其中有人提议政府在黄河边建造一处观景台。为了他们带来的那笔巨大投资,所以政府没有犹豫就选择在此处建立观景台!”

    “而且当时为了保住这望江台能够不畏惧黄河波浪的侵扰,使那些台商以后有个故地重游的念想之所,所以地基一直自东向西蔓延到天下第一塔方位!”罗蕴灵笑着开口道:“而且地基和望江台之间采用的也是一体浇筑设计,想要望江台垮,就要先让地基垮掉!”

    话语说完之后,场内顿时一片冷寂,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怔怔的从望江台朝天下第一塔所在的方位望去!二者之间相距足有三百余步之远,对于一个小小的观景台来说,这样的地基建设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样的地基就算是想要建造开封市第一高楼,恐怕也不需要把地基设计的如此浩大!看起来开封市政府当时为了引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沈凌风笑吟吟的开口说道,想要将话题转开,来缓和一下场内的气氛。

    林白闻言一笑,盯着身侧的章仲山沉声道:“老爷子,看出古怪来了吧?”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章仲山叹息一声之后,满脸怪异之色,苦笑道:“枉老夫我在开封城内逡巡二十余载,却是没想到我穷尽如此精力想要找到的答案,竟然一直就在我自己所踩着的脚下!”

    “两位,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弄得我们一头雾水的!”罗蕴灵见林白和章仲山俩人的模样,皱眉询问道。

    当初在堪舆开封城整体方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来观测过望江台。但是看过了当时设计的图纸,而且亲自在望江台所在方位观望地脉之后,得出这望江台的建立对开封城的城市布局没有丝毫影响,怎么现在看林白和章仲山二人的意思,这望江台还有古怪在!

    “对啊,就算是这地基挖的大了一些,不过也是让望江台更坚固一些。只要不伤及地下龙脉走向,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沈凌风皱眉问道,他师从水镜一脉,擅长的是卜算之术,对风水堪舆一道涉猎甚浅。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实际上是站不住脚的。”张三疯摇了摇头,开腔道:“第一,只要是做过工程活的都知道,若要望江台稳固不倒,打这样大的地基完全没必要的;第二,依当时的财力物力,想要做成这样的工程耗费绝对甚巨,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做这么大的地基!”

    事出反常必有妖,去做一件原本没有任何必要的事情,这一点儿的确如张三疯所说的一般,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绝对不可能会做这些无用功!

    “不可能,当时和我一起堪舆的还有其他几位大师!我们观测过这望江台的风水走向,对开封市的地脉走势绝对没有任何影响!”罗蕴灵连连摇头,否定道。

    林白轻轻一笑,指着脚下的望江台,说道:“几位上来之前应该都抬头望过这望江台的布局,请问给你们的第一感觉这望江台像什么?”

    “像……我觉得有些像一根上圆下粗的柱子!”沈凌风沉默片刻之后,带着些疑虑道。

    章仲山点了点头,沉声道:“的确是一根柱子,而且和黛溪错开峡的锁龙柱一模一样!”

    “柱子……锁龙柱……什么?!”罗蕴灵听到章仲山的话语,脸色骤然大变,惊呼出声。

    诸人不由得朝罗蕴灵转头望去,章仲山面上带着哂笑之意,笑骂道:“现在总算承认你自己有眼无珠,当初是看错东西了?”

    罗蕴灵怔怔的盯着手上的图纸,仿佛没有听到章仲山的嘲讽话语一般,脸色迅速变化不停,而且面色越来越白,看到罗蕴灵的这个模样,所有人都知道这望江台的确是有古怪在,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大师?”沈凌风见罗蕴灵呆愣愣站了几分钟之后,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开口询问道。

    “锁龙柱!竟然是借摹先天锁龙柱所布置下的建筑!”罗蕴灵手摁住望江台中间的桌子,缓缓坐下身来,此时他心中满满的尽是苦涩,皱眉苦笑道:“这是锁龙脉的东西啊!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没看出来开封城的真龙被这东西给锁住了!”

    “什么锁龙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凌风被几人的表现给弄得是一头雾水,虽然明白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其中的原委还是有些疑惑。

    罗蕴灵沉默以对,他的自尊心此时受到极大的重创。他向来自诩在堪舆风水一道也是极有权威之人,当初给开封城规划布局的时候,也注意过这望江台,却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出了漏子!谁会想到当时还是个地基的东西身上居然藏了这么多的奥妙!

    沈凌风见罗蕴灵沉默不语,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林白,想要听听林白会有什么样的说辞。

    “刚才罗大师说的的确没错,我们现在脚下踩着的这望江台的确是个锁龙柱!开封城的死龙支脉正是由这锁龙柱聚成八卦,锁住地下的真龙地脉!此台不除,开封城必有大祸!”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谜雾重重

    龙脉乃是一地之重器,管辖当地之气运,其中牵涉极广,稍有差池不慎,便会导致一地出现种种祸乱之象,而且还会让当地的发展受到极大的局限。尤其是最后一点,对于一个城市而言,更无异是一场灭顶之灾!

    “林白,你能不能把这里面的事情详细说说?”沈凌风的面色沉重下来,一地龙脉被人设下风水局束缚,这事情本就是神算局分内所要管辖的事情,不由得他不去重视!

    “咱们都是相师,关于一地之龙脉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说了!”林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开封地势平坦,地表无山,但离黄河极近,便以黄河为水龙脉庇佑。此种地势不但容易被河水冲积成肥沃的平原,更会因为来龙气大,而使当地称为绝佳风水宝地!”

    “像这样的地形全球都有很多,比如黄浦江横穿其中的沪城便是如此。但是黄河不同黄浦江,它上游的植被已经悉数被破坏,原本的清流成了浊水,便导致其中的气运比起之前少了许多,而且黄河屡次改道,更是会在开封城周遭形成诸多死龙支脉!”

    “黄河至今改道二十六次,意味着在开封城周遭便有二十六条死龙支脉!这一点儿我想章大师和罗大师你们两位久住开封城之人要比我清楚的多!”

    罗蕴灵此时也从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下清醒过来,点点头,应声道:“林白说的的确没错。黄河改道多次,在开封城周围确实是有二十六条死龙支脉,而这也是让许多相师来到开封寻龙点穴却铩羽而归的原因所在。”

    罗蕴灵当年为开封城做城市规划的时候,对周遭的地形做过一个详细的排查。他很清楚林白现在所言无虚,是以对林白多了几分佩服。俗话说的好,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他相信林白绝对没有这样充足的时间去查看地脉,但能解释的如此头头是道,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两位,那这个望江台,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锁龙?

    ??和这些死龙支脉之间又是有什么关系?”廖漫云脸上露出一抹焦灼之色,急声开口追问。

    林白轻笑一声,道:“这望江台所在的位置便是开封城内唯一的二十六条死龙支脉同时穿过之所,而且这里也更是那条真龙地脉蔓延的龙头位置所在!这望江台就像是一枚铁索,将二十六条死龙支脉和真正的龙脉死死锁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钢筋水泥铸就的东西,如何会有能力将龙脉镇住?而且当时的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会去做出这种事情?”沉默片刻之后,廖漫云重又开口问道。

    林白沉吟少许之后,道:“如果只是水泥钢筋铸就,的确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望江台的地下恐怕另有乾坤,说不准是有什么法器在镇着。至于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这事情却是无法考究,但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声音虽然不大,但话语中满是笃定之意。望江台能够束缚二十六条死龙支脉绝非什么简单的事情,而且如章仲山这种相术高人,夜夜在望江台上醉酒,但在没观看当地卫星云图的情况下,都无法发现其中的异常,足以说明其中是有多大的问题。

    “那想要龙脉重新恢复生机,是不是只要把这个望江台给拆了就行?”沈凌风见林白说的无比详尽,揪着的心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是出了怎样的问题,只要是能有解决的办法就好。

    章仲山摇了摇头,缓缓道:“没那么简单。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人的经脉被压得久了,胳膊就会发麻。而龙脉和也和人的血管一样,被那些死龙支脉镇压了那么久,就算是能够恢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恢复原状的事情。”

    “妈的,当初我就该在这盯着那些人!”罗蕴灵狠狠的一拳捶在水泥桌上,恨声道:“平白无故的让他们摆戬摆我一道,只要找到那人,我一定要把所受的屈辱回报回去!”

    当初他在开封城堪舆风水,做城市规划的时候,也曾考虑过在这龙脉汇聚之处修建望江台是否会影响到龙脉的运转。但发现虽然工程浩大,却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便忽略过去。

    但罗蕴灵却没怎么都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奥妙!自己的老脸也算是在此次事情上丢了个精光!而苦心经营多年的威名因为这件事情也必定要毁于一旦!

    “而且望江楼的拆迁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们看这周遭的建筑,而今已经成了一个环抱之势,想要拆除它,就必定要牵扯到更多的建筑!如此浩大的工程,而且是去抹掉前代人的记忆,恐怕开封城的这些人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章仲山叹了口气,轻声道。

    拆除古建筑,可不比平时铺路搭桥。这望江台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一个公众绿地和旅游景点存在,其中不但有市政府当年的用意,也成了一代人的记忆,而且现在相术在华夏被视为封建迷信,若是他们出面解释,定然会有不少人站出来跳脚大骂!

    “他娘的,这事情都是怨我。要是我当初多长个心眼,在多过来看看,也不会成了现在这样的僵局!”罗蕴灵心情郁闷到了极致,拍着桌子郁郁道。

    章仲山摇头笑道:“当初在罗大师面前的只是一个地基,你如何会想到会有人在地基建成之后去修建这样的布局,而且就算是你发现了,从当时的大局势出发,为了台商的投资这个望江台也是必须建立起来的。所以,当初的那些人真是好算计!”

    对于当时布下这风水局之人的心思,章仲山是感慨无比。只是即便是他,也实在是想不通当初那个人为什么要去修建这样一处风水局,要知道祸乱一地龙脉,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旦功成,势必会受到天道的反噬!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当时修建在望江台的那些台商查起,也许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出来!”沈凌风皱眉沉吟道,如今的局势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神算局能够在开封龙脉出现大的异常之前就能开始未雨绸缪。

    罗蕴灵摇了摇头,轻声道:“当初施行的政策和现在不一样,关于来的台商都是地委的人在处置,但是现在地委已经解散,想要找出那些资料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而且据我所知,当年的那批台商除了在开封小打小闹一番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叫人头大了。当初的这些台商显然是本着来开封建了这望江台之后就功成身退的打算过来的,就算是一路追查下去,恐怕最后查到的也是一些假信息,要知道当初可是有不少港台的皮包公司来华夏掘金。

    “廖小姐,你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许久没有开腔的林白,突然对廖漫云轻声发问。

    廖漫云听到话语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骤然一愣,然后仍旧以一贯波澜不惊的口气,缓缓道:“我会让台湾方面的人配合你们来查当初来开封的那批台商的底细,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廖小姐,我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你身上的香味是喷了什么香水的功效?味道清新而不腻人,犹若空谷之中静默开放的荷花一般,能否告诉我香水的名字,我好给我家中的妻子购买一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白笑吟吟的对廖漫云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色登时变了。就连本来对林白还有些欣赏的章仲山也是隐隐觉得这小子的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要知道使用什么香水对一个女人来说可是隐私,而且在这样的关口,居然还有心思去问香味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太无聊了一些。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是如同一粒石子抛入湖中般,叫廖漫云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之色,但旋即便消隐不见,淡淡道:“这香味是我从小身上便带有的,不是什么香水之类的东西能够提炼出来的。”

    “我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好像没那么简单吧?”廖漫云的表情如何能逃脱林白的眼神,只见他朝前迈了一步,紧紧盯着廖漫云的双眼,沉声接着道:“似檀非檀,似麝非麝,犹若荷花一般寂静空灵,古籍之中早有记载,此味只有沾染绝世龙脉之人方能拥有!”

    沈凌风几人闻言登时一愣,然后转头盯着廖漫云和林白,沾染龙脉功效之人出现在了绝世龙脉被布下风水局的地方,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火星撞地球那样的巧合,其中必定是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廖小姐,还请把你此次来开封的真正目的告诉我等。”林白淡淡接着道:“孔昭苏大师和这八卦死龙缚真龙的风水局之间又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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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口直断,一卦千金,快意恩仇某神棍传承的天才相士,在都市行走时是相当吓人的……相士在此,恭候大驾光临。天才相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才相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才相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