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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勿用_91     天才相士txt下载     天才相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四十六章 真有因果(上)

    李逍遥极其郁闷的松开成静柔,不敢过去再逼迫了,小姑娘是众女之中最害羞的了,别吓坏了小妹妹,李逍遥也不忍心让她太刺激。就放开她,靠近洗海参的敬芳菲。李熏几乎叩关进洞,裸体的滋味也见识过了,只有眼前的敬芳菲一直有所保留,神秘的紧。

    敬芳菲E罩杯的胸肉,似乎比高中时候又大了许多,真是惹人的尤物啊。挺翘肥大的屁股翘着,微微低着头塌着腰挥舞着水花,洗着海参。李逍遥贴上去靠在了她丰盈的屁股上,舒服的喘口气。抱住了她的柳腰,双手覆盖住她饱满的馒头,轻轻的揉搓着。

    “啊,怎么,不敢招惹人家,来招惹我啊。”敬芳菲如玉的脸蛋渗出一层晚霞,毕竟未曾经历风雨,身体还是颤抖的厉害,但却是胆大的用肥嫩的屁股拱了拱李逍遥贴上来的小腹几下。李逍遥呃的深吸口气,敬芳菲却忽然僵住了,坚硬的话儿已然顶住她粉嫩紧绷的臀缝隙。

    敬芳菲手里洗着的海参掉进了水里,溅起片片水花,晶莹的水珠落在玉脸之上,胸口的白色衬衣也湿了大片,里面的文胸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你们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注意一下影像,虽然没有外人,我们也不介意。但是总要做饭吧?”李熏没好气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李逍遥和敬芳菲。

    敬芳菲嘤咛一声,急忙挣脱李逍遥的怀抱,拿起海参忙乱的洗了起来,只是盯着海参的眼神偶总是莫名的迷离,恍惚,似乎手里的海参也忽然变了质,成了一个令自己羞煞的物事。

    李逍遥讪讪的挪开,更不好意思靠近李熏了,虽然李熏也是牛仔裤紧绷着玉腿,宽松的T恤露出大片的白肉。成静柔看到李逍遥的目光,急忙缩回头去,甚至差点弄翻了汤锅。李逍遥只好极其郁闷的走了出去。迎面看到柳如烟握着长发一点点的在头上盘着,刚才的大笑,弄乱了她的秀发,此时玉手晶莹握着水墨一般湿润润黑的秀发,一圈圈的在头上盘起,如画的容颜散发着迷人的美色,李逍遥看的惊呆了,一步步靠近过去,挨着柳如烟坐下了,闻着她诱人的馨香,李逍遥陶醉极了。

    柳如烟脸庞慢慢的绽放两朵桃花,容颜一时间更是美不胜收。滴血的耳廓晶莹似血玉。“没事情做了?那把簪子递过来。”柳如烟用尖尖的下巴指着玻璃桌上的木簪子,简单的刻着几道纹路,雅致的凤头,带着润泽的光。李逍遥轻手拿起来,不递给柳如烟,而是亲自为她插上。

    柳如烟早已盘好的简单发髻插上木簪子,相得益彰,十分的美丽。柳如烟娇羞的看着对面的木云,木云刚刚浮现在眼眸里的一丝艳羡之色,顿时消失,转为淡淡的。

    “听说这一次校庆蔓姐姐要来啊。李熏端着她先做好的白汤清炖鲫鱼,摆放在桌子上,还未解开锅盖,浓郁的香气已然弥漫开,李逍遥不自禁的吞咽的口水。李熏看到李逍遥律动的喉头,得意的笑笑,容光焕发。

    “里面的好了没有。哥哥我饿坏了可!”李逍遥挫着手,对着厨房大叫。李逍遥刚刚进去时候,敬芳菲的海参还没入锅,此时也是香飘十里了。成静柔的木瓜猪骨花生汤,需要多炖一些时间,不过也差不多了。

    至于其余的小菜,早已经备好,当然大部分都是凉菜,有几道凉了更好吃的热菜,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就等几道主菜汤锅了。李逍遥饿的前胸贴后背,急切的捏着冷盘里的菜就吃了起来。

    “洗手了没有?小心得病!”李熏惊呼一声,娇嗔道。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李逍遥撇撇嘴,咀嚼着可口的食物。虽然反抗了一句,但是手还是停了下来。

    “你呀,小孩子似的,哪里像个帮主!”柳如烟从沙发上拿来纸巾,抽出一张,香喷喷的,为李逍遥擦干净手上的油腻与汤汁。李逍遥微笑着看着,闻了闻手指,仍旧香气迷人。

    “来,奖赏你一个!”李逍遥搬住柳如烟的肩膀,在她嫩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柳如烟扭动一下,以示反抗,她并不情愿。但是眼里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内心。

    李逍遥惬意的躺倒在沙发上,悠然道:“谁会在自己家里拿架子,难道给自己的老婆看吗?那样的生活也太无趣了,那样的男人也太无趣了。那可不是我李逍遥的生活。”

    “来了,来了……”成静柔与敬芳菲几乎同时走出了厨房,两道大菜同时放在了桌子上。李逍遥急忙坐起来,抓起筷子招呼道:“自己动手,别让我夹菜。嘿嘿,这个叫做木瓜猪骨花生汤?听说这个可有助于丰胸的,你们几个多多的喝一些!”

    此话一出口,李逍遥顿时找来一片白眼。只是几女都忍不住的把勺子伸进木瓜猪骨花生汤里,让李逍遥暗暗发笑,只是不叫破,免得羞了她们。

    满满一桌子菜就在众女的欢笑声中被消灭了,李逍遥吃的肚脐眼张开,才意犹未尽的拍着肚皮躺倒在沙发上。看着众女其乐融融的收拾着盘子碗筷,李逍遥露出了温馨的微笑。

    林盈盈终于不来吃饭了,她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就与武藤兰吃了盒饭,当然盒饭是有武藤兰去买的,她可以随时离开教室,在距离下课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的时候提前下课,去买两人的盒饭。不但买到了罕见的排骨,竟然在青椒炒肉里面找不到青椒。就这样,仍旧乐的食堂打饭的师傅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睛。

    “逍哥。南洪门天龙帮余孽都已经铲除了。只是白毛帮帮主,杨白劳被杨喜儿救走了。不过,并没有伤害我们的兄弟。”卢胜用低沉的声音汇报这次江南的镇压战果。

    李逍遥点点头,道:“嗯,那就不要追了。就放杨白劳一马吧。其他的人可有受伤的?”

    李逍遥意有所指,卢胜当然会意,声音顿时有些猥琐,道:“咱们的兄弟出马,有死神小队出马又有楚队长的清风实施斩首行动。当然没有人受伤了。”李逍遥听的有些牙痒痒,好啊,你他妈的吊我胃口呢!

第九百四十七章 真有因果(下)

    “杨康,不准说粗话!”黄蓉娇斥一声,心下却因为秦歌铮铮的誓言,而松了一口气,沉重的炽张身躯,也是一阵轻松,口中有点不放心的 再次叮咛了起来。

    “杨康,你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哟!”

    “算数,肯定会算数,杨康眼睛看了的话,肯定会长针眼。”秦歌快速应答。

    刚一拉下黄蓉淡黄色裤裙,手臂一接触到黄蓉滑腻的玉肤,秦歌就有种碰到暖玉的柔和感觉,浑身都不由自主的一震,心下阵阵销*魂,手掌也似乎受到了凝脂玉般的诱*惑,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一时间,也忘了继续帮黄蓉脱下裙裤。

    秦歌鼻子一阵疾呼,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甜美馨香,如陈年玉酿一样,令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心下暗暗赞叹道:“蓉儿师叔,果然是个上天降临下来、拯救绝世男人的瑶池仙子。”

    “杨康,快点啊,将师叔的去裤子再往下拉点!”黄蓉急声催促道,她身体的冲击感,越发强烈了。

    黄蓉感觉到:涨鼓鼓的洪水,下一秒就会翻出两岸大堤,泛滥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拉下的亵裤之上。她很想自己双手拉,可后面的裙裤却被秦歌的身体给粘住了。

    呼啦一把,秦歌将黄蓉的裙裤、亵裤,一起拉到了膝盖位置,将一对润滑的坚挺丰臀搁在大腿上,大声笑道:“蓉儿师叔,康儿没有抱过小孩,第一次为女儿家做这般尴尬的事儿,所以生疏得很。”

    秦歌的话语,当然是百分之两百的谎言。但是,有时候这样的谎言,比解释更加有用,而黄蓉就没有回答、甚至呵斥。

    在哗啦的水声响起,黄蓉嗯了一声。同时,随着宣泄的潮水,她一具娇躯也微微颤栗着,仰起一张粉红的玉魇,目光灼灼的盯着秦歌,防备着他偷窥眼神。

    伴随着黄蓉的眼神,秦歌脑袋越抬越高,眼睛几乎移动到了头顶之上,一时之间他的‘柳下惠’之心,‘坐怀不乱’占据上风,暗道:“蓉儿师叔,既然对自己如此放心,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小人,去偷窥蓉儿师叔呢。”

    秦歌一颗被馨香刺激的火热内心,似乎很不满他瞬间秉守着的正义之心,闪现出一个个恶魔之角,促使秦歌心下遗憾万千:一具绝世无双的美臀,居然让穿着长裤的双腿给接触着,自己白白的浪费了欣赏、亵玩一番的大好机会。

    “异能啊!运转吧!带着你的主人,去光明正大的窥探蓉儿师叔吧!这个天下无双的女侠黄蓉,到底身怀何种名器,是不是只有传说中降临尘世的瑶池仙子、才会具有的神器——自在如意呢?”

    神器,虽然被凡夫俗子归属于名器谱中,可是她无论是尖端的质量、还是神奇的效果,都远胜名器所带给男人的诱*惑。

    “唔唔,蓉儿师叔,好龙烈的香味啊,如陈年玉酿一般醇厚,带有丝丝令人沉醉的感觉,舔在舌头上,有股清莲的感觉,吞入口中,舒适干净。”秦歌一脸沉醉神色,大舌微舔唇角,呓语似得说道。

    这样的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天啊,康儿他为什么也能够闻到我身上的味道,爹爹不是说过,他根本就无法嗅到吗?黄蓉心下疑惑,做出一脸怒容,对秦歌斥责了起来。

    “康儿,不准再说了,你再说的话,蓉儿可要生气了。”

    “是是是!康儿不说,因为蓉儿师叔浑身每一处都是香喷喷的。”秦歌这样的话语,惹得黄蓉将他盯得更紧了。

    可是,秦歌此时心中却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难道那种比天下所有佳酿都还要醇厚的浓烈味道,是蓉儿师叔尿尿时候散发出来的吗?”念头刚在秦歌脑海中浮现,就将他堪堪做了不足二十秒正人君子的意志力给打破得支离破碎。

    秦歌一颗本就不平静的心、一具变热变烫的身,都热血沸腾起来,一直没有反应的异能力,好似高速发动起来的列车,告诉疾驰,呼啦啦的直线上升。

    此时,一只恍如镜子般的眼睛, 在秦歌心中渐渐成形,伴随着他思维思维、身体向外发出比眼睛都厉害了至少十倍的光芒,捕捉着身一米范围的所有地方。

    激烈排放着的黄蓉,红彤彤脸蛋上,洋溢着丝丝重压急速释放的美妙快*感,娇艳动人,艳丽无双。男人见到一次,肯定会急切扑倒有着这张脸蛋的女人,心甘情愿的去犯罪。

    可惜,秦歌的心神都用来了和自然界沟通,根本无法让他主动的使出侵略性的力量,更莫说将黄蓉扑倒了。

    黄蓉似乎很满意秦歌君子神态,嫣红的菱形唇角,微微一抿,低头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被挤压的、松动过大的衣裙,遮掩住颈脖之下一寸地方、那袭淡粉色亵衣的边沿,平复住伴随着她释放而带来的玉峰起伏。

    移动的‘心眼’之光,终于穿过蓬松的不断颤抖的裙裤,进入到溪水刚停的喷泉之处。

    秦歌激动不已,因为他看见了怀中师叔的私密花园,稀疏的根根绒毛,晶莹点点,根本无法遮掩住那两道粉嫩的翕合小唇,秦歌激动得发动‘心眼’力量,一下子就汇聚到一起,代替他本人,深入到绝世无双的黄蓉体内,去探索一番。

    灼热而又滚烫的窥视感觉,让黄蓉敏锐的察觉到异常情况,伸手上拉裙裤,眼神目光再次注视着面庞直对着天空的秦歌,黄蓉脆声问道:“康儿,好看吗?”

    “嗯,很好看,太美了!”秦歌心中的真诚赞叹脱口而出,下一秒,他又魂飞魄散,急忙解释道:“今日天气真好,天空很美丽。”

    此时,黄蓉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娇嫩的秘密花园,好似被丝丝绒绒的东西在骚扰着、刺激着,让她身体难受至极,波波激烈的潮流,好像又一轮升涨的洪水,速度迅捷的冲出体外。

    黄蓉一具娇躯也跟着剧烈颤抖,丝丝浓烈琼浆,激射而出,射到了她的手掌上面。黏黏湿湿的东西,让黄蓉知道那东西很羞人,小手一时间不好意思拿出来。

    心思一转,螓首摆动,贝齿对着秦歌手臂狠狠一咬,黄蓉骂道:“杨康,你是个混蛋,你一直都在看着,蓉儿以后再也不信任你了。”成功转移了视线的黄蓉,一对小手急速的在脏了的亵裤上面,快速的擦着手上污秽。

    光明正大的一番观看,秦歌终于确定了黄蓉确实身怀名器,是个比传说中的十八名器都还要稀少、极品的绝世神器——自在如意。

    自在如意,名器谱中记载,拥有这类名器的女子,本是天庭的瑶池仙子,浑身充满了瑶池玉酿之香。一旦男人有幸能俘获个这样女人芳心,并且满足她的身心需求;那,么这个男人就会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男人,不但一生远离伤病、痛苦,更会灵智大开,纵意百花,达到皇帝轩辕一样长生不老的境界。

    拥有自在如意的女子,一般都极端敏感,兴奋点一旦受到丝毫撩拨,就会激射出经过了瑶池玉酿浸泡了千年的琼浆玉酿;而先前娇躯急颤的黄蓉,就是到达高*潮的表现。

    看着一脸红烫,余韵丝丝的黄蓉,秦歌一把抱起黄蓉,帮衬着她系上裤带,整理好一身衣裙。

    秦歌一张俊脸看似平静如常,可他一颗心,在面对黄蓉时候,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不由自主的,秦歌将黄蓉的身型、性格、以及特征,一一和和记忆中对照了起来。

    生性洒脱,晶莹剔透,充满了灵气;性格大胆,敢于追求人生先河,与傻傻的郭靖相恋,就是最显著的一个例子。而这些,不正是拥有自在如意这般神器的女人,所具有的特征吗?

    哎,难怪郭靖那个傻小子,虽然获得了黄蓉的芳心,最后却牵连着绝世无双的黄蓉,也一起死于小小的襄阳守卫战之中。郭靖在与黄蓉数十年时间的激*情岁月中,变得聪慧了很多,可还是不足以完全开发黄蓉一件自在如意神器的功效,让普普通通的冷兵器,就将她们杀死了。

    此时,秦歌对于黄蓉十余年才受孕一次,而将近四十岁才生下郭襄姐弟也明白了过来。年轻时候的郭靖,根本就是个莽撞的傻小子,根本无法体会到黄蓉身体的妙处,更别说造人这般神奇的事情了。

    娇艳牡丹,高贵仙子,抱在怀中,秦歌不再因为记忆中郭靖拥有黄蓉而吃醋,因为他此刻拥有的黄蓉,才是一个最真实、最无双的少女黄蓉。

    低下头,伸出舌头,动作温柔的帮黄蓉舔掉眼角滑落而出的泪水,秦歌柔声说道:“蓉儿,杨康永远都会保护你,爱护你!”

    将一对微微泛着味道的玉手,背在身后,黄蓉用脑袋重重抵触一下秦歌胸膛,嗔声骂道:“杨康,你说话好肉麻啊!”

    秦歌那对灼热的眼神,让黄蓉有点受惊,她面色一红,嘻嘻笑道:“杨康,你孝顺师叔,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道你现在忘记了你已经用伯母性命所发下的誓言了吗?”

    “啊,你们二人,发下何种誓言,又牵涉到了我身上呢?”款款走近的包惜弱,将二人都吓了一大跳,都齐齐脸色一红,担心包惜弱窥见到了二人先前的小动作。

    “娘亲(伯母),那些敌人都消灭了吗?”杨康、黄蓉异口同声的问道。

    包惜弱一脸笑意的点点头,傲然道:“这样一群根本没有啥本事的混蛋,却挑拨离间的胆敢欺负我的康儿,娘亲肯定不会允许他们活着离开。”

    一旁急速跑过来的梅若华,衣角上还沾染着一团血迹,一脸愧色的盯着黄蓉,支吾问道:“小师妹,师姐刚才差点忘记了……忘记了……”

    看着犹如小孩子般犯错、接受自己惩罚的梅若华,黄蓉芳心感动,却神色凄婉,语气幽幽道:“师姐,你心中只是记得小情郎的事情,当然会将小师妹憋得急这般人命关天的事情,都给抛之脑后了。”

    “呵呵,不是还有康儿吗?”梅若华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尽是暧昧之光。

    手臂伸展,抱住梅若华欣长的柔美身躯,黄蓉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凄然泪下道:“师姐,你别说杨康了,他根本就是个混蛋,不但偷看小师妹,还欺负蓉儿呢!”想到刚才那一刻浑身精力都被抽干、整具娇躯都飘飘然的感觉,黄蓉芳心就恐惧阵阵,玉脸之上也抹上了两团朝霞一样的嫣红。

    一旁的秦歌,听着黄蓉先后‘小师妹’‘蓉儿’的不同称谓,分别是对着梅若华、包惜弱二人所说的,话语中在催促着包惜弱为她申冤呢。

    “娘亲,我去看看,众位姐姐将敌人的尸体处理完了没!”秦歌抬出一个很蹩脚的接口,飞向马车处。

    梅若华和包惜弱,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的摇摇 头,玉手揽起黄蓉的螓首,道:“小师妹,我们到了临安,就直接回桃花岛,以后永远都不见杨康那个混蛋了。”

    对于梅若华的提议,黄蓉没有回答,反问急切哀求道:“师姐,抱蓉儿回到车中换换衣裤吧。”沉迷欲*望海数年的梅若华,早就嗅到了黄蓉身上的淡淡馨雅味道,不禁不再逗趣还是姑娘家的小师妹,抱着黄蓉和包惜弱一起回到车上。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七星挪魂针

    聿聿——

    伴随着秦歌口中悠长的呼声,坐骑、车马,都一起停靠在夕阳西下的烟雨楼外。

    坐下宝马,再也无法行走一步,郭靖心下一阵大惊,神色崇敬的盯着秦歌,赞叹道:“杨大哥,你驾驭马匹的本事,比小弟三师傅马王神都还要高明。”

    也跟着下马,郭靖急声问道:“大哥,你到底是跟谁个学习的这套本事啊?”

    长期受到马王神熏陶,郭靖当然知道神马通灵择主。可是,这样一条‘神人’总结的定律,根本就不适用于秦歌,郭靖思索不到答案,哪有可能不急呢!

    “郭兄弟,马儿也和人一样处,通人性,会思考。所以,只要你真心将它当成朋友,和他一直做朋友,那么,它们也会真心对对待我们。就像这几匹马一样,不用人驾驭,也能够体会到我们的心意,从数百里外的中都府、一直行走到了大宋境内,都没有出过一次差错。”

    秦歌体内的自然力量,与通灵的神马大多时候能够相互沟通,这样惊世骇俗的秘辛,他当然不会说出。

    “只要我们坚持不懈,每日都和心爱骏马相处一段时间,它们自然也就懂得我们这些人类朋友的心思了。”秦歌说着说着,话语就有点变了味道,忽悠起了郭靖。

    噗嗤的欢笑声,在一群缓缓走出的女人堆中响起。

    “笨蛋郭靖,你别被康儿给骗了,他就是喜欢捉弄别人。”黄蓉下了马车,乘坐在秦歌为她制作的自动轮椅上,语重心长的教导着郭靖:“你想一想,他又有哪一日,和这些坐骑单独呆在一起过啊!”

    看着一本正经却还显露着狡诈的秦歌、思索着也无比敦厚老实的郭靖,黄蓉感觉这对兄弟真是绝配、生来就注定会成为兄弟。

    “是啊,是啊!”一群侍婢见到秦 有出丑的机会,矛头顿转,都一起帮衬起黄蓉来,取笑自己少主又杂忽悠老实的郭靖了。

    郭靖牵着马匹,一脸顿悟神情,大声说道:“杨大哥说得很对啊!三师傅也是这般说的:我们想要驯服一匹烈马,只有真心和它们交朋友,体会它们心中所想,才会真正听懂它们的思想。”

    “好一对聪慧的小兄弟啊!”一道天籁般的女人音纶,传入在马厩中刚刚拴好马的兄弟二人耳中。

    这个声音节奏轻灵、带着一股子灵韵的味道,如宁静山间唯一的声音——叮咚泉水声,空灵干脆,有股股如泉水般让人清凉的感觉。

    走出马厩的郭靖、秦歌二人,都纷纷仰头寻找,却没有见到说话的女人身影,不禁微微皱眉,又同时微微躬身,遥遥地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礼,回答道:“多谢夫人称赞。”

    当二人称呼对方‘夫人’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明白,对方没有可能是少女吗?也许,他们对于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的女人,地位一下子就提升到了和自个儿娘亲一般高度;否则,女人的声音,不会如此的动听。

    刚跨入客栈,听说了秦歌讲述神秘女人之事儿的众女人,就急不可耐的搜索了起来,看看女人到底坐在哪个位置。可惜,她们都失望了。

    一身身华贵无匹的衣裙,一件件珠光宝气的饰品,让烟雨楼中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股高山仰止、这样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自卑念想。

    九个女人的气质,各有千秋,包惜弱高贵怜弱,如水中玉莲;梅若华冷艳凄美,如带火玫瑰;六个侍女,高傲凛然,自有一股子冷意,芬芳四射、却又带着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刃,分明就是不宜过多呼吸的夜来香;黄蓉自推轮椅,墨眸骨碌转动,灵气逼人,好似一株空谷幽兰。

    哪怕九个女人都戴着面纱,遮住了她们一张张令人垂涎的、天姿国色脸庞,可还是让烟雨楼中所有客人都惊艳万分;个别自制力低下的咸湿大叔,更是口水长流,将手中饮了过半的酒碗,再次盛满了。

    烟雨楼的大小掌柜,每一年都会进入中都,受秦歌‘代言人’烟雨楼楼主董长贵单独训话的机会,个别‘绩效’过硬的掌柜,秦歌更是不惜耗费时间,教导他们一番经营后现代的经营之道;当然,所有烟雨楼的掌柜,都熟悉秦歌一个香艳的特别习惯——一旦出行,身边总会有美艳绝伦的美人。

    “少爷……”烟雨楼的中年掌柜,身子几乎躬曲成了九十度,不断后退着,将一行人带到了一个位置最佳的桌子。

    “哼,我们夫人到来,难道就不是客人了吗?”在所有客人都还在猜测秦歌身份的时候,一个刁蛮的清丽声音,就从客栈之外传了进来。

    “慕容夫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热烈、满脸尊敬的望向门外,等待着那位神秘的慕容夫人进来。

    秦歌一直冷眼旁观,对于自己手下得力助手很是满意,一把抬起掌柜的身体,道:“大叔别客气,自家人,随便摆出几道菜肴,我们一起吃顿家常便饭就好。”

    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奴仆哪有被主子尊称为大叔的可能性,又哪有和主人女眷们一起用餐的礼遇呢?

    中年掌柜连连摆手,一手拿过旁边小二递上来的菜单,放到桌上,任女子们挑拣;他一手不断摆动,分辩道:“多谢少爷、多谢各位夫人,小人……小人……”

    黄蓉取下面上纱巾,清秀眉头微微一颦,嘴角笑容泛起,吩咐道:“大叔,你去伺候慕容夫人吧!”

    秦歌点点头,示意中年掌柜可以走了。等到掌柜走后,秦歌就将手中选好的菜单,交给了一旁躬身伺候的伙计。

    手掌运气丝丝自然气息,一拂小伙计,秦歌笑道:“小二哥,自家兄弟,何用此般客气呢!否则,我还真不习惯过多的繁文缛节,这顿饭无法吃香呢!”

    十四五岁年纪的小伙计,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地,感激小主人果然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一下子就露出乖巧的笑容。

    看着恢复了本性、一脸伶俐神色的小伙计,秦歌点点头,鼓励道:‘好好干吧!”

    直到小二背过身子,秦歌才将眼神望向客栈门口,首次关注着走进来的慕容夫人一行。

    走在最前面之人,是两个长相完全一模一样、水晶般的娇俏侍婢。她们穿着绿衣,梳着两条短辫,戴着荡漾着的两串珠帘,走起来发出珠玉落到盘中的脆响声音。

    而此时,玲珑侍婢,都是一副愤愤不平脸色,似乎烟雨楼中所有人都将她们得罪了个遍。她们的步子虽然很小、很轻,可却有一种压抑的沉闷感觉。

    秦歌微微一笑,道:“两位妹妹,你们还是走快点吧!这样子故作淑女状、莲步轻移,反而破坏了那么可爱的神韵;况且,小姐步子,不是你们你们一朝一夕能够学好的。”

    秦歌身边的六个侍婢,知道自己少主下句话,肯定是:跟着少爷我,你们一定由泼辣小婢,变成乖巧侍婢。她们嘻嘻一笑,都纷纷神色妩媚的娇嗔秦歌两下,

    “你……”双胞胎姐妹,气得小脸通红,心意相通的妙处,让她们同时将莲藕玉臂伸出,玉指颤巍巍的指着秦歌。

    所有客人的有点暗喜了起来,一方是烟雨楼的神秘少主,一方是威名传诵江湖十五年的慕容夫人的贴身侍婢,不知道双方打斗起来,到底谁人更加厉害。

    “阿朱,阿碧,你们就别学众位姐姐了!”慕容夫人虽然呵斥着身边侍婢,可却包含着蜜糖一样黏黏的宠溺深爱。

    果然是她!慕容夫人!秦歌脑子中似是而非的记忆,让他对第二次听见女人声音后,就大致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阿朱、阿碧姐妹,一对好似被缠裹住了的小脚,终于显出原形,走起路来,好似秋千一样急速荡漾,十足的两个调皮的还未给开化过的小萌女。

    此时,慕容夫人也婀娜丰腴的体形,也终于展现在了秦歌眼中。

    满头黑发,堆砌成一座高耸云鬟,一串雨点般的晶莹小连珠,横卧上面;而云鬟两端,点缀着一对金色宝珠,一下子就让小家碧玉的装扮,升级成了奢华贵妇的装束。

    如此不凡的一头,让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秦歌,也倒抽一口凉气,娘啊,这个贵妇人的头上配饰的价值,就抵自己身边所有女人满头物件了。

    秦歌见过慕容夫人头上佩戴,有点自惭形秽,不禁将眼神微微压低。

    两鬓缕缕垂髫,丝丝飘拂,映衬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圆脸,让人有点缺少和慕容夫人直视的的勇气。

    因为贵妇慕容那张脸,太完美了。玉光泛泛的面颊、微微高挺的琼鼻、厚薄适中的朱唇,都不及那一对深色得令人悸动的眸子相媲美;如果有人首先注视到慕容夫人的,是她的倾国倾城的容貌;那么,这个男人,就会被她一对深邃的墨眸,在无知不觉间就给吞噬了,一生也不会再有返魂的机会了。

    而此时的秦歌,也是一个凡夫俗子,只不过他的欲望,没有丝毫掩饰。他赤裸裸的眼神,似乎告诉这位贵妇慕容——小爷要定你了。

    所有人,在看到慕容夫人出现之后,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只不过秦歌一桌人,仅只有有那么一瞬时间罢了。

    看着一身月白色的贵妇人,包惜弱心下有着丝丝不喜,三十余年来,她首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嫉妒之心。

    轻拍一下身边秦歌、黄蓉二人,包惜弱轻斥道:“回神了!”

    黄蓉秀眉轻颦,一脸思索表情道:“这位夫人,蓉儿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她的话语,犹如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给别人诉说一般。

    “蓉儿?”慕容夫人呓语一声,突然加大步子,走向秦歌一桌。

    对着刁难掌柜的孪生侍婢招招手,慕容夫人一脸惊喜神色,对黄蓉问道:“蓉儿,真的是你吗?蓉儿,十余年不见,你不会连燕姨也不认识了吧?”

    看见黄蓉一张疑惑娇脸上,没有丝毫反应,贵妇慕容雍容玉魇,浮现出浓烈的、仿佛被最近亲、最亲信之人抛弃的哀婉;霎时,四周的空气,也 似乎被贵妇慕容的情绪给搅动得沉闷、悲伤了起来。

    慕容夫人?慕容……燕……

    疑虑丛丛的心中,反复的将贵妇慕容的称呼念叨数下,秦歌有点头昏脑胀,难以自持,几乎要对天开骂:贼老天,你弄了一个啥样的破世界啊,不但有射雕中的女人——黄蓉、韩小莹、包惜弱、穆念慈,还有大唐之中的魔门武功——道心种魔大法、天魔策、剑典,现在更是让‘东邪西毒’中的大燕国公主——慕容燕都跑出来了。

    烟雨楼中所有客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一个个人内心中,都在焦急的催促着黄蓉,认了……认了啊……

第九百五十章 风波漫城

    寂静的烟雨楼,万众期待、紧张、疑惑的目光,都关注着黄蓉一人。

    此刻,黄蓉一张娇俏脸庞,突然变得如朱丹般潮红,伸出纤指,指着慕容燕,黄蓉脆声道:“你……你……”

    即将变成现实的认亲,让所有江湖中人,都对黄蓉身份好奇起来,不知道又是哪个世家的大小姐了。

    “蓉儿,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就是小时候还抱过你的燕姨——慕容燕啊!”贵妇慕容燕,一双玉足停顿在秦歌旁边,满脸激动神色的等待着小时候还很黏她的故人之后,纵入她的怀抱。

    “不!不!我不认识你!我黄蓉不认识慕容大公主。”突然,黄蓉脸色苍白,坐着的身躯一倒,头枕在了梅若华肩膀中,瑟瑟颤抖着。

    似乎,关于慕容大公主的记块忆,慕容燕的身份,对于黄蓉来说,都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一直眼神紧锁住慕容燕的梅若华,一把将黄蓉揽入怀中,口中恨声道:“哼,慕容大公主,你还有脸来见我们!”

    梅若华扬起的一张凄美脸颊上,满是鄙夷神色,她平静如水的美眸中,蕴藏着如火山即将喷发的火爆前奏。

    “哗哗——”

    烟雨楼,一阵喧哗,所有人都为梅若华不知好歹而气愤万分。

    “哼,好一对不知好歹的姐妹,慕容夫人对你们好,那是看得起你们!”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

    鼎沸的喧嚣声音,每一句儿、每一词儿,都是在赞颂着慕容燕,歌颂她身为江湖十大美人之一的显赫身份、却有着一副菩萨心肠,总是帮助江湖同道、平易近人是当世最完美的女侠。

    剑拔弩张的气愤,推波助澜的人群,慕容燕主丝毫没有关注,反而是哀戚的盯着黄蓉,期盼着黄蓉转过螓首,否决刚才的绝然话语。

    幽幽一叹,慕容燕道:“蓉儿,当年之事,都是燕姨的错;可是,这十五年来,燕姨一直都受到良心的谴责,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的娘亲。”慕容夫人的话语,好似给平静湖水中丢入一块巨石,所有客人都乖乖闭上嘴巴;更是八卦的力量却无比强大,这些人黯然之色还未完全消失,就变得兴趣盎然。

    怀中小师妹颤抖哽咽,梅若华也终于泪水脱眶而出,悲切道:“慕容夫人,身为晚辈,我们永远都不不会原谅你,因为你太狠毒了!”一把抱起黄蓉,梅若华熟练的走向客栈后院,进入设备最好、专门伺候巡游的诸如大掌柜、以及主人秦歌外出休息的别院。

    见到一对师姐妹离去,包惜弱歉意的扫了一眼慕容夫人,对着伺候一旁的小二招招手,道:“将饭菜,都送入到后面别院中吧!”

    包惜弱的离去,也带走了如尾巴一样的六位侍婢,秦歌愧疚眼神,深望一下贵妇慕容,道:“夫人请慢用。”

    露出威严神态,秦歌一边在走过大厅,一边抱拳道:“各位好汉光临烟雨楼,今日消费小弟免费。”

    欢声笑语的秦歌一家子,最终走了个干干净净;本就有点迷糊不喜的武林中人,都为秦歌的大方而喜悦了起来,纷纷喝大吃了起来。

    坐入秦歌一行人离去的那张桌子,慕容夫人眼神凄迷,问道:“丫头们,见到了她们,说说公主这一次,到底有几分胜算。”

    渐渐无法听见的低语声,吓得秦歌一惊,暗道,好一个包藏祸心的慕容夫人,早就在算计着老子了。

    秦歌转入后院厅中,见到在吃着香喷喷晚饭 的一桌子人,却惟独缺少了黄蓉。秦歌关切问道:“师傅,蓉儿师叔,她没事儿吧?”

    摇摇头,梅若华将所有力量,都转化在闷头吃饭上。一顿沉闷的晚餐结束,众人详谈甚少。

    夜幕降临,秦歌观望了和包惜弱同住一屋的黄蓉后,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卧室中休息。

    斜斜的倒在床榻上,秦歌思索着今日小半天的事情。突兀出现的岳家将后人岳慧珊、有意碰上的大燕国后人慕容夫人,好似一个无形的小网,虽然看似没有关系,却紧密的连接到了一起。

    “少主,你在思索何事,神情如此凝重呢?”一脸红晕的侍婢建宁,关切问道。

    仰起头,见到刚刚沐浴的侍婢,秦歌微微一笑,反问道:“宁宁姐姐,下午的比试,难道是你胜利了吗?”说着,秦歌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面如朱丹的侍婢。

    感受到秦歌手掌上传递出去的力量,建宁心儿砰砰直跳,匀称双颊上,散开两朵彩霞,撒娇道:“少主,你取笑宁宁。”

    八位侍婢,虽然个个年纪都要比秦歌稍长,可一旦面对着心眼不少的秦歌时候,她们感觉到的都是秦歌成熟的远胜父亲的关系、呵护,恰到好处的调笑、逗趣;每一次听见宁宁、娉娉……的亲昵称呼,她们都会一阵娇嗔不依,撒娇呢哝,们芳心甜蜜。

    低下头,轻啃一下娇娆侍婢玉颊,秦歌嬉笑道:“宁宁,你个丫头,每一次比武时候,都偷偷施毒,让各位姐姐都拿你没有办法。”

    “少主取笑宁宁,宁宁虽然厉害,可还不是从来都都无法毒倒少主。”一身轻薄纱裙的侍婢,沐浴之后就急切到了秦歌卧室中报到。此时,她满头秀发,微微湿润,发香浓郁,惹得秦歌将她脑袋紧捧着,深切的嗅了起来。

    “谁说宁宁无法毒倒少主我?”秦歌双手从妩媚的侍婢玉颈上滑落而下,动作沉重的抚摸着,脑袋一转,用大舌轻舔建宁眨动的睫毛,道:“你的人儿,到了少主眼前,少主就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久违了的抚慰,终于期盼回来。建宁一具成熟少女的身躯,根本禁受不住秦歌粗重动作的肆虐,气息渐渐变得粗重起来,皮肤变得敏*感、滚烫起来。

    “少主,让宁宁伺候你更衣就寝吧!”一两年前,几乎每月都会有着四五次的伺候话语,建宁此时此刻说出来,有点心跳如鼓,双手也微微颤抖着。

    秦歌点点头,伸展四肢,让侍婢帮自己脱下了外袍、中衣。重新倒在床榻上,秦歌一把拉过解带的侍婢,温柔道:“宁宁,这一夜,就让主人帮你更衣吧!”

    看到微微挣扎的侍婢,秦歌一把就将建建宁僵硬玉躯,推倒在床榻上,拉开她轻束着她轻纱的腰带,另一手捉住那对蹦跳出来、坚挺浑圆的大白兔,嬉笑道:“宁宁,这一年多,没有了主人帮你丰乳,你这儿好像没有长大呢?”

    秦歌灼热眼神,斜睨着微微害羞的建宁,一张大嘴,却急速低下,对准排成一双、似乎因为久未露面而害羞颤抖的红豆,啃噬了起来。

    “主人……”撕咬的力量,让建宁娇躯激烈一颤,口中的解释也变得不清楚起来,唯有好姐妹双儿叮嘱的一定要改变称呼,被她牢记于心。

    终于顺利完全解开纱裙的秦歌,手掌举起,左右捧住还残留有他口水的玉峰,对着侍婢责怪道:“中衣都不穿一件,让别人看见了这对主人的宝贝儿,主人不是吃了大亏吗?”

    “主人,宁宁呆过之处,谁人胆敢窥视啊!”建宁媚意丝丝的美眸,对视着抬起头来、一脸嗔怒之色的秦歌,吃吃笑道:“我随时都驯养着近百条异蛇,足以将所有小贼都毒死了。”

    此时,建宁迅捷的适应了在她高耸玉峰上抓捏大手的节奏,主动挺动娇躯,享受着那种让果子变大、变熟的滋养。鼻孔之中,时而也发出赞叹的声声嘤咛,鼓励着主子的双手动作,或者移动快一些、或者再弄重一点。

    真是一个懂得保护姐妹们的可爱妖精!秦歌眼中闪过一道赞赏光彩,脸上却满是贼笑,道:“宁宁,你身上还有没有毒蛇,主人可要好好搜一番,免得它们出来咬了主人。”

    身子一弓,秦歌面庞就正对着建宁裸露在外的玉躯,大舌、面颊,都齐齐感受到羊脂玉一样的嫩滑柔软,在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赞美语言。

    从胸前撤离的大手,如闪电一样到私密花园之处,建宁不禁双腿一并,害羞道:“主人,别看,哪儿没有?”她很不愿让秦歌再次仔细观赏那羞人之处,因为建宁感觉哪儿早就泉水汩汩,害怕秦歌见到之后,再次取笑她是个放浪女孩。

    身体一动,抬动发烫金枪,碰上侍婢的因为紧张不知到底放于何处的滑腻玉臂,秦歌笑道:“当然没有大蛇了,因为那些小蛇,见到主人这条大蟒蛇,都会主动隐身,不敢显形了。”

    到达了短兵衔接的地步,建宁反而觉得不是特别紧张,心情放松开了,手腕翻动,主动捋动那一条火热的大蟒蛇,呓语道:“主人的大蟒蛇,比一年前变得更加雄壮了。”放开了的建宁,魔女的本性,终于恢复了,用润滑小手,不断摩挲着火热的杨家金枪,纤指迅速的捋动了起来。

    而心情放松的建宁,一对紧夹玉腿,微微隙开了一条缝隙。秦歌趁虚而入,右手摸到了那个饱满馒头,手指轻拨玉珠颗颗的浓密草丛,见到粉嫩、粉嫩的……

    男人的优势,被建宁一次次的撸动,秦歌感觉虎躯不停的颤抖着,脑袋一个碰触,面部紧贴到了侍婢的湿淋淋的小妹妹上面。

    秦歌呼出的热气,袭击在建宁最柔软的敏*感部位,她娇躯急剧一挺,急切喊道:“主人,不要啊——”

    对于早就湿淋淋的之处,建宁也和这个时代无数女人般,认为哪儿是很脏的。可惜,在过去十年中,已经因为这个话题,她就被秦歌教训了不 下十次了,所以,她此刻虽然很想说出来、阻止秦歌动作的话语,却一时间难以再次启齿了,因为哪儿太氧了,她很是期盼秦歌如往常一样帮她制制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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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 全城吃素,打狗出门

    这一年在金陵城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两个声称是保护小动物组织的成员,在金陵城各个屠宰场里转悠,劝说那些员工不要再杀猪。甚至好几次,这两人甚至冲到屠宰场里面,和那些员工纠缠不清,闹腾个没完。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屠宰场的员工看来人是两个老人,也还都比较客气。但是好脾气也耐不住他们一天来个三四次,一个个都开始不耐烦起来,把这两人当成了疯子。要知道这些人靠的就是这个讨生活,所以就把屠宰场大门关了,再不让这俩疯子进来捣乱。

    可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屠宰场大门一关,这怪事就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原本杀好的猪,本来打算用电烤枪褪毛,但还没等他们动手,那猪居然挣脱了架子,绕着库房狂奔个没完没了,屠宰场一众人追了好久,才算把它摁住,可开膛破肚后发现,这猪体内早就没了血。

    但这还不是最邪门的,最邪门的一次,一只褪好毛的猪,连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正准备大卸八块的时候,那光溜溜的死猪居然从肉案上蹦了起来,又开始绕着屠宰场大门狂奔个没完没了,而且速度比活着的时候还溜,甚至还吃了几口猪食,才被屠宰场的人摁住。

    这种邪门事儿,寻常人一辈子碰到一次就是个了不起的坛子,可屠宰场里这些诡异的事儿却不是极特别的个例,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后,屠宰场的这些员工一个个眼神涣散,说不得精神就要崩溃,就连屠宰场的领导,听说了这事儿后,都差点吓成疯子。

    事情到了这地步,谁还敢去碰那些往日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畜生。就算厂里提高福利,多给绩效,却再没有一个人去做这些事儿,甚至不少员工偷偷带着黄纸香烛做那超度法事。

    不得已之下,屠宰场只好下令封闭,然后打了报告,从其他城市的肉库调来分拆好的冷鲜肉出售,这才算弥补了一场迫在眉睫的肉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儿渐渐在金陵城里宣扬起来。在城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言,据说是有什么病毒进了猪的身体,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病毒,吃了就会发狂。

    这样一来,金陵城各家人心惶惶,再不敢去碰市面上的肉类,反倒吃起素来。

    全城吃素的风波不可遏制,所有人都在狐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只有张三疯躲在一边偷笑,屠宰场和流言的事情,不消说自然是他挑动起来的。

    那些事情看起来虽然诡异,实际上张三疯却是没费什么力气。他和陈白庵假冒保护动物组织成员进入屠宰场后,假意和那些员工厮打,实际上却是在各处布置下?置下了阵法,改变了场内的天地元气运转,扭转了阴阳气息,如此变幻下,那些怪异的事情发生自然也不算出奇。

    这几天下来,陈白庵对张三疯着实是刮目相看。这老家伙虽然往日里看起来为老不尊,但是这花花肠子还真是有几道。陈白庵自恃若是单凭自己的话,绝对想不出来这邪门的法子,就算是施展同样的手段,也不一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却是苦了这城里的人,最近算是没了口福,不过也便宜了道爷我,这猪头肉现如今可真是便宜!”金陵城一处极为邋遢的小酒馆里,张三疯满口流油的大快朵颐着桌子上的猪头肉,一口肉一口酒,看起来好不快活,只是这模样落到寻常人眼里,只怕以为他已发了疯。

    “吃货……”陈白庵微笑摇头,抿了口酒后,忧心忡忡朝酒馆外扫了眼,沉声道:“赶紧吃,吃饱了咱们去市郊转悠转悠,看能不能阻止那些杀猪的。咱们动作越快,就能给林白多争取一些时间,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找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饶是陈白庵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萧薇和叶肃的症状。虽说当初发生在湘西的事情和此事有几分相似,但是年代已久,也无法多给林白增添解决这件事情的灵感。而且关心则乱,若是林白心中不安宁,想要找出解决的办法恐怕就更难。

    如陈白庵心中所想一般,林白如今脑袋中乱糟糟一片,可以说是丝毫头绪都没有。这短短一日的功夫,对他而言,却是要比一年还要漫长。萧薇的精神在急速的萎靡,双眼里的神光也在急速消失,但身体还是不停的抽搐,口中发出嚎叫。

    无奈之下,林白只能喂她止疼药,好减轻她身体的痛苦。要知道在藏区之时,萧薇就已经遭了大难,如今好容易心情稍稍舒缓,却是又逢了这样的灾劫,林白如何能不心疼。止疼药虽然能缓解萧薇的情况,但却无法缓解林白心如刀割的感觉。

    最要命的是,无论林白怎样翻阅典籍,怎样在河图洛书中查询,都找不到半点儿类似萧薇和叶肃这样情况的记载。就算是有相似的,也只是只言片语,根本没解决的法子。

    虽然外界多有传言此事乃是因果循环之说,但林白对此却是并不相信,因果飘渺,常人如何能控制,即便是可以,也要付出常人无法承受的代价。若真是以因果来让萧薇和叶肃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人要承受的代价得有多恐怖才对,难不成他为了恨,连命都不要了?!

    而且每当看到萧薇那干瘦的面颊,看到她已经开始往外沁出血丝的十指,林白心中就愈发慌乱,生怕因为自己无法找出破解这症状的法子,导致无力回天的结局。

    “林少,那个德哥又来了,吵着闹着要见萧薇,说要把没做完的事情解决好!”就在林白心中烦恼不止的时候,萧允讪讪的走了进来,看着林白缓声道:“而且我看那小子态度十分嚣张,言语之间似乎已经知道萧小姐出了这样的状况,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萧薇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萧允心里对林白本就有愧。他哪里敢让德哥上门这样的事情打扰林白,原本他打算让安保公司的人把德哥赶出去,但是看到德哥无比嚣张的态度后,萧允心里却是多了个计较,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进来通知林白,好让林白拿主意。

    听到萧允这话后,林白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里也咯噔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萧薇初到金陵,根本没招惹什么人,而且这小妮子与人为善,哪里有什么仇家,只有因为解决的事情和德哥闹过不愉快,而且正是此人走了之后,萧薇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原本林白以为德哥在自己手里吃了个暗亏后,自然不敢再多加纠缠,而且当日看那人尿湿裤子的模样,似乎对奇门术法也并不知晓,是以当时没把萧薇出事的事情和他联系在一起,但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觉得这事情恐怕和他之间有着莫大的牵连。

    “德哥……既然来了,那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过来是又想做什么。”林白应了一声吼,然后转身握住萧薇黄瘦的小手,盯着那张因为病痛失去了光彩的面颊,沉声道:“萧薇,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们都多大的本事才让你变成这样,我都要让他们尝到对你下黑手的后果!”

    话说完后,林白握着萧薇的手贴着自己面颊片刻,然后缓缓将她的手放回原处,这才起身朝客厅走了过去。不知为何,看着林白那个削瘦的身影,萧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商场沉浮,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真情流露的场面,而且看着林白的背影,他只觉煞气滔天!

    “姓林的小子,萧薇在哪里,你还不让他出来?!”看到林白走出来之后,德哥果然如萧允所说的那般嚣张,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盯着林白冷笑道:“你可别跟我说那小妮子如今晕倒在床,没办法和我说话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我已经通知了报刊,你得给我个交代!”

    “交代?我给你什么交代?支票我也给你了,是你自己撕了的,而且是萧薇自己的事情,我又能做什么交代?”林白轻描淡写回应了一句,不过眼中戾芒愈深。德哥这话一说出口,他就明白此事和德哥之间绝对有着极大的关联,只是不知道此人在里面充当的什么角色。

    “别跟我废这些口舌,让萧薇出来,我要跟她谈!”德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似乎以为林白是被自己的话逼得吃了瘪,所以才不复往日的张狂,大刺刺朝前走了一步后,接着道:“姓林的,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放人,不然的话,连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条狗而已,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分不清楚,居然敢如此张狂!”林白闻言轻笑出声,鄙夷的看了德哥一眼,淡淡道:“我看你这次过来,你背后的人并不知道的吧。德哥,你果然是愚蠢至极,不过我真得谢谢你这份愚蠢,要不然的话,我恐怕还真要被难住了!”

    “你……你……放肆,你连女人都保不住,还有脸说我!”德哥被林白这话激得脸上满是郁色,恼羞成怒之下,伸手指着林白已是连话都没办法说的顺溜。

    “萧老板,放人打狗出门吧!”林白兴致缺缺起身,脸上满是促狭之色,朝德哥淡淡扫了眼后,摆摆手,轻笑道:“回去告诉养你这条狗的人,此间事了后,我林白定有厚报!”

    就是这几句话,林白已从德哥身上感受到一丝术法气息波动,但这一丝就已足够!

第九百五十二章 落魂?!

    “我看你还能嚣张多少天,居然敢对我这么大呼小叫,等到萧薇快死的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要向大爷我跪地求饶,让我宽恕你现在对我的羞辱。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吧!”

    被那些虎背熊腰的壮汉一通乱棍赶出茶庄大门后,灰头土脸的德哥伸手指着大门,嘴里厉声咒骂个不停,眼神中满是愤恨之色,似乎恨不能再冲进去,将林白挫骨扬灰。

    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悻悻然离去。如林白所说,他这次前来的确并没有告知诸葛老道,而且还是瞒着那老道士做的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既然诸葛老神仙如此神异,那他就必须把当初在茶庄丢掉的脸面给找回来,等着看林白对他苦苦哀求,希望他能对萧薇手下容情。

    可是他着实没想到林白居然如此倔强,对自己仍旧是那一幅不冷不热,话说半句都嫌多的态度,连半句软话都没说,甚至还如那日一般不冷不热的嘲弄自己,实在叫德哥无法接受。

    “呸!”德哥恼羞成怒,但又畏惧林白再如当日那般对他施展手段,再把他吓个屁滚尿流,绕着大门转了几圈后,朝地上重重的啐了口唾沫,色厉内荏道:“姓林的,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有种的话,以后别去求大爷我!”

    德哥在门口的喧闹声一字不落的传进屋中,萧允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小心翼翼的朝林白望了眼,谨慎道:“林少,要不要派人出去把这条疯狗赶走?或者找几个人跟在他后头,好看看这王八蛋究竟是仗了谁的势力,才敢这么胆大妄为,对萧小姐做出这种事情。”

    “不用跟着,让他讨会没趣儿自然就回去了。”林白摆了摆手,缓声道:“萧老板,给我准备个僻静的屋子,我再给你列个单子,你依样去市场上买几样东西回来,我有大用。”

    萧允心中虽有狐疑,但也不敢多言,将林白列出的清单记录下来后,便朝屋外走去。说实话,萧?

    ??实在不明白林白为什么会这么镇定,如今事情明摆着就是那德哥搞的鬼,可是林白怎么忍着不对他动手,好端端放他出去不说,甚至都不让派人跟着他,着实叫人不解。

    不过久在商场打滚,萧允也知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林白不愿意讲,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而且看先前林白对萧薇的态度,自然也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萧薇出什么危险。说白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替林白跑腿的人罢了,把这些事情办好了,也就足够了,牵扯太多,反而不美。

    在茶庄外面蹦跶着骂了一会儿后,见也没人出来理会自己,林白更是没半点儿动静,德哥不免有些没趣,又跳脚怒骂了几声后,便转身朝天后宫赶去。而且坐在车上,他心中已有了计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在诸葛老道面前多挑拨一下,最好也给林白扎个草人出来。

    等到诸葛老神仙亲自出马,让你也跟萧薇和那另外一个稻草人变成一样的时候,我看你小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嚣张!德哥紧握着拳头,嘴里喃喃有声,看着他这阴鸷,开车载他过来的黑衣大汉心中不禁生出毛骨悚然之感,这德哥的脾气如今似乎越来越怪异了。

    路上一边走,德哥一边在酝酿情绪,不得不说,果然是娱乐圈出来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这哭戏是说来就来。车子刚停在天后宫,两颗豆大的泪珠就已经挂在了德哥的眼角,而且一阵阵呜咽声更是不断从他喉咙处发出,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老神仙,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刚才去了林白那一趟,把您老的名号报了出来,说他要是再不把萧薇交出来,就让他知道您老人家的厉害,谁知道那小子听了我的话没半点儿反应,连给了我两巴掌不说,还说您老人家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我拿着要挟他!”

    德哥哭得那叫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泪,袖子不停的抹脸,不过那双绿豆眼却是止不住的往脸色阴沉的诸葛老道那瞥个没完,想要看看这老家伙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是什么模样。按照他的估算,这老东西性子乖戾,如今听了自己的挑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也给林白来个草人!

    “你去找林白了?”出乎德哥的意料,诸葛老道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不但没有表现出愤怒之色,反而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问道。

    “我去找他了……”德哥被老道这眼神看得有点儿心虚,朝后退了一步后,颤声接着道:“老神仙,你是没看到那小子的嚣张嘴脸,我提了您老人家的名号,他还一幅不屑一顾模样!”

    “你去了他那里,还告诉了他我的名字,他还不屑一顾。不错,真是不错。”诸葛老道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笑眯眯的看着德哥问道:“那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人偷偷跟着你,和你一起来了这天后宫,来打探咱们的老底儿?”

    “老神仙您放心,我路上小心着呢,看了好几次,没人盯梢的!”德哥听到诸葛老道这话,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然后仰起头,等待诸葛老道为自己的小心谨慎夸赞几句。

    “没人盯梢……”诸葛老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冲德哥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之后,脸色骤然大变,没有半分犹豫,大耳刮子朝他脸上就抽了过去,口中更是怒骂道:“你这个蠢蛋,真特么是愚蠢至极,老子让你出去了么,你脑仁是不是只有核桃仁那么大?!”

    德哥捂着脸,讪讪然站在一旁,惊慌焦措的望着诸葛老道,浑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对自己。老话不是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自己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怎么只是换回了两记大耳刮子?!而且为什么诸葛老道骂自己的话,居然和林白的话如出一辙?!

    “你还是想不明白对吧,愚蠢,真是愚蠢,他们怎么会派过来一个你这么蠢的人!”诸葛老道看着脸颊做酱紫色的德哥,脸上露出嘲弄笑意,冷声道:“你以为是你自己甩开了盯梢的人,我告诉你,人家压根就没派人跟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已经把你看成了死人!”

    “不会的,他畏惧老神仙你的手段。我在茶庄那听到了萧薇跟杀猪一样的吼叫声,他肯定治不好那小妮子的!”德哥连连摇头,眼中满是忌惮之色,当初林白对他施加手段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他不敢想象,如果林白再对自己出手,会是一个怎样惨烈的下场。

    “不会……你巴巴的赶过去把底儿都透出来了,人家还能找不出来解决的办法,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愚蠢么?!”诸葛老道眼中满是怨恨之色,重重朝德哥扫了眼后,戾气十足道:“可怜我辛苦一场,却被你这个蠢材将布局破坏的干干净净!”

    德哥对奇门江湖中的术法根本一窍不通,但凡是参与施展术法之人,多多少少会在身上留下一些术法波动痕迹。而这些术法波动痕迹,便会暴露他的真实目的。诸葛老道焉能不知林白的手段,如今德哥前往莫愁湖,自然是将底细暴露,之前经营的一切算是白费了!

    “老神仙,您得救我啊!我和那小子的怨结的深了,要是他对我动手,我绝对落不了好。您要帮我过了这个难关,以后我定有厚报!”德哥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听到诸葛老道这话,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咣当咣当就向他磕起头来,想要求得他的搭救。

    “万事求人不如靠己,你只想着林白不会饶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林白饶得了你,王少也饶不了你?”诸葛老道脸上露出一抹神异光彩,盯着德哥嘿嘿笑道:“不过我这倒是有一个法子,不但能让王少不怨恨你,还能特别感激你,绝对对你赞不绝口!”

    “老神仙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王少!”听到这话,德哥就像落水之人捉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声开口,不过慌乱中的他却是没看到诸葛老道眼中的诡异光彩!

    “就是个小忙而已!”诸葛老道嘿然向前,一双干瘦如鸡爪的手掌陡然捏住了德哥的脖颈,看到诸葛老道这动作,德哥心知不妙,正想要挣脱,但诸葛老道尖锐的指甲却已生生抠入肉中,脖颈处的软骨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诸葛老道缓缓收回沾满了鲜血和碎肉的手掌,伸出猩红舌尖舔舐了一口还带着温热腥气的血液后,朝地上死不瞑目的德哥扫了眼,淡淡笑道:“你这样的蠢材或者又有什么用,老道我这辈子用草人下咒了不少次,但是刚死的人还是第一次,以后我一定挂记你一辈子!”

    话音落下,诸葛老道脸上带着森冷笑容,从一侧的木桌上缓缓取出七枚筷子粗细的银针,手腕微微一抖,朝着德哥身躯的七星方位便扎了下去!

    锋锐的钢针方一落下,德哥原本肥硕的身躯陡然变得干瘦起来,仿佛周身的精血都被七枚银针抽干了一样,而且他那干瘦的身躯看上去和挂在墙角的那两个小小稻草人极为相似。

    “方死之人,阳气不散,神魂聚于七星!银针刺骨,煞气环绕,草人诅咒,七星落魂!”诸葛老道绕着德哥的尸体奔走不停,那瘦弱干枯的身躯就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树一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躺倒在地,但他双眼之中的诡异光华却是愈发深重,仿若两个深邃不见底的黑洞!

    暴风陡然而起,阴云刹那卷城,没有雷声,但雨点砸落地面的声音,却如敲响无数战鼓!

第九百五十三章 秋风秋雨秋杀人(上)

    仿佛如盛夏时节的那一场狂风暴雨再现,原本日光璀璨的金陵城只是短短片刻后,天色就变得如锅底一般漆黑,呼啸的狂风在所有人头顶不停徘徊,发出阵阵如鬼哭般的呜咽声,而那倾盆坠下的雨点,更是疯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似乎要将这城市变作水乡泽国。

    “林少,这阵雨来的邪门,是不是有人在施展什么术法啊?”眼瞅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莫愁湖的水位就上涨了一个位数,而湖面上那些荷叶更是尽数没入水中,萧允没来由的有些惊慌,和林白等人接触久了,他难免也多了些警惕性,对术法之事也算是有了小小的见解。

    “没错儿,这风雨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林白听着窗外雨打芭蕉发出的哗啦啦声响,脸上神色不变,朝床上的萧薇扫了眼后,郑重其事道:“萧老板,你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了,去跟茶庄那些女孩儿待一块好了。等会儿恐怕会有些异动,叫她们莫要惊慌,一切有我!”

    萧允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声,毅然而然的转身朝屋外走去。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何林白不让派人跟着德哥,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在林白眼中,那就是一个死人而已,而且此时此刻,他很清楚,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了。

    茶庄清净淡雅的包厢内,那些往日言笑晏晏的莺莺燕燕,此时俱是小脸青白,眼神中满是慌乱神色,听着外面惊心动魄的雨点声,嘁嘁喳喳不停。在这一刻,她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莫愁湖畔鬼夜哭的夜晚,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那些女孩儿惊慌失措的缩在一起,战战兢兢的朝门口处望去,生怕再如当日般看到什么鬼魅的身影。但让她们庆幸的是,走进来的是无比熟悉的萧允,而且一个大老爷们的出现,也让这些小姑娘惊慌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不像先前那般惊慌。

    “萧哥,这雨下得古怪,是不是那边那位弄出来的?”有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姑娘犹疑不定的朝林白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后,心有余悸道:“萧小姐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林白一行人早对萧允下了封口令,是以这些姑娘只知道林白等人是了不得大人物,但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萧薇来了之后,她们更是无比惊诧,一位往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大明星突然出现在身边,不管怎样都让人觉得有些紧张和期待。

    而且慢慢接触下来,她们更是发现萧薇完全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对她们也格外照顾,还给她们每个人都送了小礼物,这就让她们对萧薇的观感愈好。可惜的是,?是,萧薇突然生了这样的怪病。这么好的人儿,却遭了这样的灾难,她们如何能不为萧薇祈祷,希望她早日好转。

    “不该问的别问。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的。”萧允缓缓摇头,但双眼中却还是带着犹疑之色,不自禁朝屋外阴晴不定的天幕望去。萧薇的状况他不是不知道,那情况就连金陵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纵然林白手段高超,却也不知道能否让她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下,屋外的雨势陡然又加大了几分,雨点将黑瓦敲得噼啪作响,而那呼啸的狂风中更是夹杂着一阵阵如泣如诉的呜咽声,就像是有无数孤魂野鬼在这一刻聚集在了茶庄周围,想要进入屋内一般,叫人心中没来由的便升起几分毛骨悚然之意。

    屋内的莺莺燕燕听到这声音,更是忍不住尖叫出声,小脸吓得愈发惨白。而萧允的眉头也愈发紧皱,他紧张无比的望着窗外,在心中慢慢祈求,希望林白能够如以前那样,将这些祸患完全消弭,让莫愁湖重新迎来美妙的明媚阳光。

    “好大的阵仗,看起来小师弟是和那幕后之人硬碰硬对上了!”金陵郊外一处破旧面馆内,张三疯突然放下手里捧着的羊汤面,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忧心忡忡的对陈白庵道:“陈老,您觉得这次小师弟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既然这小子能找出来幕后的人,应该手里会有十足十的把握!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相信他就成,这小子什么时候让你我失望过!”陈白庵喝了口面汤,笑吟吟道。

    张三疯脸上露出骄傲之色,伸手一抹鼻子,乐滋滋道:“那是,您也不看他是谁的师弟!”

    陈白庵朝埋头大快朵颐的张三疯扫了眼后,苦笑摇头,心里却是生出些慨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像张三疯一样,为林白的成就自豪,认为世上没他不能完成的事情。

    燕京城,京西宾馆内。原本坐在阳台上,沐浴着深秋时节温暖阳光,翻阅手上一本古朴无比线装书的赵静廷突然抬头,而后目光缓缓向着东南方向望去。

    但凡是修习相术之人,对天地元气的变动都极为敏感。如今金陵地界林白和诸葛老道虽然还未搭上手,但却是已经影响到了周遭的天地元气。虽然赵静廷身处燕京,但仍旧还是能把握到那一缕极为细微的天地元气波动,而且轻易便分辨出这是林白所为。

    “果然有点儿门道,这么快就找出了诸葛老道。”赵静廷放下手中书籍,轻笑一声后,眼中露出一抹阴鸷之色,淡淡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就算是你林白,还不是一样要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等这乱局结束,封印破开,到时候就算你肠子悔青,又能如何!”

    话音落下后,赵静廷缓缓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似乎将一切都把握在胸中。

    “果然是这样,这奇门江湖还真是不能让人小觑,居然藏着这么多奇人异士,时不时就能蹦出来点儿叫人诧异的家伙!”窗外鼎沸的风雨之声仿若未觉,林白双眼微闭,修长的食中两指轻轻搭在萧薇的脉门之上,思忖片刻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在感触到德哥身上的那股诡异术法波动气息后,他对萧薇的情况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如今仔细摸索脉门后,心中更是有了定论。

    萧薇和叶肃的情况,并不是因果,实际上而是华夏失传已久的一项术法,七星挪魂针,以银针贯穿人体头、手、肩、肘、胯、膝、足这七星,而后使神魂出窍,以天葵之污秽祸乱神识,将世间各种惨烈痛苦加诸其上,让被施术之人承受种种痛苦。

    这桩法门实际上在华夏奇书《封神演义》中‘子牙神游昆仑山’中便有记载,姚天君施展落魂阵,将姜子牙三魂六魄尽数拘出,若不是南极仙翁回报太上老君,恐怕西岐伐纣大业就要自此落空,而姜子牙也要神魂覆灭于冥冥之中,永陷沉沦。

    此前刚看到叶肃那模样的时候,林白也不是没想到这关节。但这落魂之术早已失传,《封神演义》上所记载的也不过只是寥寥几言,而且经过了许多艺术加工,林白自忖世间应该不会有人习得此法,但却没想到世上居然还真有人修成此法,而且拿出来对付人。

    “白纸幡摇黑气生,炼成妙术透虚盈。从来不信神仙体,入阵魂消魄自倾!”林白眼眸如电,缓缓在萧薇身上扫视了一遍,而后摇头轻笑道:“这法子若是姚天君施展出来的话,我没那神仙手段,自然无计可施。可如今失传已久,纰漏颇多,想拦住我,却是难了!”

    话音落下,林白从萧允提进来的一大堆东西中取出一个碧绿的葫芦,将萧薇漆黑如墨的发丝拨开后,放置于她的天门法丸宫位置;而后又取出七枚以纯白公鸡鸡冠鲜血浸泡过的玉玦,放置于萧薇头、手、肩、肘、胯、膝、足七星所在位置。

    葫芦这东西虽然寻常可见,但实际上在相术中却是颇有奇效。要不然的话,在华夏诸多神话典籍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关葫芦的描绘,而那些医药行当,或者凉茶店前台,也不会挂着一只硕大无朋的镀金葫芦。万事存在既有道理,葫芦这般受人推崇,自然也有独到原因。

    上古先贤早有发现,看起来极不起眼的葫芦只要处理得当,不但可以消灾,更是可以化病。但凡是家中摆放此物,就可起到为家中之人祛病消灾的功效,而且男女老幼皆可适用,即便是不通风水,胡乱摆放在屋内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古语有云,雄鸡司晨,乃是至阳之物。而白公鸡效果更是非凡,鸡冠乃是公鸡最为飘逸美丽之处,也是血气汇聚之所,更是阳气充斥之地。以鸡冠血祛除煞气,有鸿运当头之意。

    如今萧薇身受灾劫,可谓是陷入重病之中,以葫芦放置天门法丸宫,自然就是吸取体内邪气;而鸡冠血白玉放置七星方位,则是克化这七处的煞气,只要桎梏消解,萧薇遗失在外的神魂自然能够回还,以后再不会出现如今这样的惨事。

    “木葫芦吸邪化煞,鸡血玉石纯阳化阴,我倒是要看看,即便你搞出来这般的阵仗,又如何能拦得住小爷我夺回萧薇的神魂!”林白手上印诀缓缓掐动,眼中精光闪烁,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嘲讽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幕后之人身死道消的下场。

    秋风裹挟秋雨,雨雾风声弥漫全城,几乎将这片天地都化作混沌!

第九百五十四章 秋风秋雨秋杀人(中)

    “阳气散聚,七星阻塞。魂兮归来,萧薇归来!”

    悠长的呼唤声从林白口中缓缓传出,缓缓消散于风雨之中,虽然尽数被这喧嚣的风雨所遮盖。但却丝丝缕缕永无断绝,似乎分化成无数条类似于丝线,盘旋在这天地间,缓缓呼唤。

    如果家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是住在农村的朋友,对林白如今的所为一定不会觉得陌生。因为他如今施展的正是华夏亘古相传的唤魂之术。只不过,林白的手段却是比普通人施展的手段高明了许多,分化声音,化入夜色,挑动元气,唤回神魂。

    而之所以让萧允离去,也正是出于这个考虑。萧薇饱经波折,又受了这样的苦楚,神魂必定委顿。萧允在接受了陈白庵劝他调养身体的建议后,经常进补,而且家中阴宅开始发力,身上阳气颇重,虽然外在不显,但相比起委顿的神魂而言,却是如太阳般刺眼灼目。

    若是萧允在侧,就算是林白以唤魂再加上葫芦和鸡冠血玉玦破开了萧薇身上的七星挪魂针封印,恐怕神魂也要受到冲撞,以后哪怕是醒转过来,也要变成体弱和精神恍惚之人。

    随着林白的呼唤,和他手上印诀的掐动,萧薇头、手、肩、肘、胯、膝、足这七星方位缓缓升起一层极为浅淡的灰色雾气,只有浅浅一线,若是不认真辨别的话,恐怕都看不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前虽然林白悉心探查萧薇身躯,也没有发现这些异常。

    不过这灰气虽然浅淡,实际上却是实打实的死气,若是让死气久居萧薇体内,封闭七星,让神魂无法归入身躯,就算林白有再大的本事,到时候也回天乏术。

    只是短短片刻功夫,萧薇头顶天门法丸宫处放置的碧绿葫芦,已经变得如墨般漆黑;而那七块被鸡冠血浸染的通红的玉玦,此时更是作黑红色,就像是从女性体内排出的天葵般污浊。而且一股股闻之欲呕的腥臭味道不停在屋内徘徊,单单是一闻,就叫人觉得胸口发闷。

    纵然是术法高深如林白,仍旧被这股腥臭气息熏得有些头脑发昏。林白脸色迅速变化,这七星挪魂针的着实阴毒,甚至要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几分,着实骇人。

    “好狠的手段,今天之事绝对不能善了!我一定要让你尝到对萧薇下手的恶果!”眼瞅着这浓烈煞气,林白脸色沉郁,拳头更是不自禁攥紧。俗话说得好,夫妻同心,虽然萧薇和他还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了夫妻之实,别人对萧薇动手,那就是在动他的心头肉!

    就在此时,屋外原本喧闹无比的风雨声却是陡然消失,林白更是觉得身体骤然一轻,仿佛整座房屋在这一瞬间都进入了一个?一个超脱于世的空间一般,宁静到了死寂的地步。

    还没等林白反应过来,顺着窗子之间陡然涌入浓郁的邪煞气息,而且这邪煞气息在涌入之后,竟然生生会和在一起,形成了七条肉眼可见的黑练,在一起相互缠绕着,朝病床上的萧薇便涌了过去,似乎是打算将葫芦和玉玦吸收的邪煞气机,重新压回萧薇身体。

    “活死人气息!此人好毒辣的手段,而且还将华夏相术中的旁门术法修习到了这种地步!”感触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术法波动,林白身体不禁一颤。

    从窗外飘进来的这股邪煞气息虽然鬼气森森,但叫林白诧异的是,这股阴气极为纯正,竟然没有丝毫的污秽味道。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没有恶臭却并不代表中正平和,林白很清楚,这股煞气乃是借助人将死未死之时残存的一口阳气勾动而出,要比血煞还要歹毒几分。

    “啊……啊……”就在此时,萧允等人所在的房间内,陡然爆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尖叫声结束后,便是惊呼声和哭声,莫愁湖本就是金陵阴气所钟之地,虽然上次林白对其进行了改造,但沉郁多年阴气未散,如今这般勾动,异象自然显现。

    不过当今之际,林白也是无心他顾,只能靠萧允鼓动诸女度过此次危机。心中略一沉吟,林白手上动作迅速变化,催动河图洛书,便想要如往日那般将这股邪煞气息收入其中。

    但出乎林白意料的是,河图洛书还没接触到那股邪煞。只见在邪煞之中,居然突兀的多了几抹金色光华,熠熠生辉,仿若天上的雷电,生生将河图洛书抗拒在外,不让它逼近分毫!

    天雷?!看着那抹金色光芒,林白心中愈发震动。河图洛书可吸收阴煞,也可吸收纯阳,但唯有天上至刚至阳的雷霆无法吸收。此人将雷霆混入邪煞之中,显而易见是知晓林白手中河图洛书的功效,而且从此处看来,恐怕幕后之人早已知晓林白的手段,才会如此布局!

    不过让林白不解的是,假设幕后之人和自己之间有着纠纷,但为何又要对叶肃动手!要知道自己收吴良为徒的事情可是发生在藏区,知道的人根本没几个,而且除了这个缘由外,林白和叶肃再无其他牵连,对一个无辜之人下这样的狠手,林白着实无法理解。

    就林白看来,叶肃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那本半调子的《卜易天书》,难不成这幕后黑手,不但和自己有所间隙,对那《卜易天书》的事情也极感兴趣?!

    不过此时此刻,林白却也是无心去思考这些事情。这邪煞端的是诡异,若是继续任由它威压下去,恐怕萧薇体内好容易被自己抽出的煞气就要回还,而且以唤魂术呼唤而来的神魂若是遇到这股邪煞冲撞,恐怕就要变成阴魂,等到那时,就真要跟萧薇天人相隔。

    林白静下心来,眉头紧皱,让河图洛书虚浮于空中,而他的双手则是紧紧并在一起,拇指、中指、无名指和尾指交叉重合,而两根食指则是紧紧并列,在身前缓缓划动。

    如果陈白庵和张三疯两人在此的话,定然会看出林白这端出来的是要制符的架势,而且这手印的起势,应该是‘祛煞符’的起手式!

    在相术的符箓传承中,祛煞符是最简单也是最基本的符箓,这符箓只有一个功效,就是祛除阴煞邪祟,但凡是修习符箓之人,都要将这个符箓练的滚瓜烂熟后,才能修习其他。

    但万变不离其宗,最简单的往往也就是最根本的!如今这股邪煞之中混杂了雷霆至阳,想要用其他方法克制邪煞,根本没用,只有这最基本的祛煞符方能起到效果。

    祛煞符虽然是最简单的符箓,但是勾画起来也是极为繁琐,而且最要紧的是在书写过程中,要保持本心中的一股浩然正气,以神引导符箓笔势,只要完成便能绽放光芒,克制诛邪。

    林白神情无比肃穆,紧并在一起的食指犹如行云流水般,在虚空之中缓缓勾动不止。一撇一捺一横一竖一勾一点,无一不是耗尽全身的力气,而且随着他手上动作,两指在空气中划过的每个线条,都开始绽放出淡淡的银色光华,缓缓汇聚成极为复杂的图形。

    若是有奇门中人在此,一定会大跌眼镜,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人居然能将这唯有入门时才会修习的祛煞符绘制到这种地步,而且看着威势,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是最简单的祛煞符!

    随着银色光华的流转,豆大的汗珠顺着林白的额头也开始缓缓淌下,而且他的双颊更是变得苍白无比,紧紧并在一起的手掌,甚至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大音希声,大巧不工!林白所绘制的虽然还是祛煞符,实际上却是已经超脱了它的形态,而是直追符箓之术的本源,以最简单的线条,直达根源,发挥最强大的效力!若不然的话,以林白的功夫,恐怕早就绘制出不下百道,何至于到这样辛苦的模样。

    手势缓缓变幻,祛煞符终于完成了大概,只剩下最后一步,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如同绘画中有画龙点睛这一说般,绘制符箓也是如此,只有最重要的一笔完成,才能让符箓变得凝练灵动,才能使神形不散,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紧紧盯着身前漂浮的银色光华,林白眉头紧皱,双手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就像是缀着千斤巨石一般。这最重要的一步若是不能一气呵成的完美完成,哪怕只是有一个点儿没完成好,或者是偏离了一条线,整张符箓就算废了,先前的努力也前功尽弃,邪煞更是无法祛除!

    双手缓缓勾勒,牙关紧咬,林白双眸满是坚毅之色!就在两指朝下陡然划下之际,林白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紧紧盯着空中已经初具雏形的符箓,一咬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出!

    精血碰触到金色符箓,宛若天雷勾动地火,砰然出声,而后爆发出金色光华,随后便迅速收敛,银色光华之外,却有金色光华闪烁,丝丝柔光之中隐隐透露出不凡!

    这图案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仿佛包容着世间所有至理一般,叫人迷醉!假若此时有制符大师在,定然会发现,这简单的祛煞符中竟然包含了所有符箓的变化之法!

    此时此刻,林白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汗流浃背,脸色如纸般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等呼吸平复,林白勉力举起双手,缓缓掐动,催动祛煞符,朝着那团邪煞撞去。

    轰然出声,金陵上空骤然爆发雷鸣,秋雷大不吉,主杀伐!

第九百五十五章 秋风秋雨秋杀人(下)

    七星挪魂针神异非常,林白那边的举动刚出来。天后宫中的诸葛老道便发现房间角落象征着萧薇的那个稻草人居然发出一层朦胧的白色光芒,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圣光一样,不停的洗刷那些污垢,而且在草人内部束缚着的某些东西,似乎在不停的冲击,想要挣脱束缚。

    “七星聚煞,阴阳轮转,生死成劫,魂魄扭转,动!”

    天后宫处,诸葛老道威严的低沉声音响起,在道观内逼仄的空间徘回一会儿后,继而犹如无视周遭那些高耸的墙壁楼台一样,裹挟着呼啸的秋风,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随着这声音的扩散,在天后宫中陡然迸发出一股级强烈的威压感,而且这股威压也如声音般,朝着四面八方传播开来。在这威压下,原本就漆黑如墨的天幕,此时更是变得如锅底一般,不见半点儿天色,而那倾盆坠落的暴雨,更是隐隐带上了腥臭气息。

    而且随着这声音的落下,角落那小草人身上的朦胧白光一闪即逝,迅速恢复成先前的模样,而且草人身上更是多了许多裂缝,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碎裂开来。

    莫愁湖畔,茶庄中,站立在原地双手不断掐动的林白,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喘息了一阵,但凝聚出祛煞符之后的疲惫仍然存在,他的脸色仍旧没有一点儿血色,苍白无比。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萧薇,法丸宫处的葫芦重新变回绿色,那几块鸡冠血玉玦也恢复了原样。那些散发出的邪煞气息此时重新归于萧薇的身体之中。而且在林白天眼注视下,更是看到,在萧薇头、手、肩、肘、胯、膝、足这七星方位,每处都有一团浓稠的黑雾在翻涌扭曲。

    随着这黑雾的扭动,萧薇的身体颤抖不停,而且从她口中又开始发出阵阵凄惨的嚎叫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脸上更是弥漫着黑气,似乎随时有可能一口气吸进去,再无法呼出。

    林白眉头紧皱,萧薇如今的情况他心知肚明。恐怕是那幕后之人重新出手,调集了更海量的邪煞气息威压,所以才会迫使葫芦和鸡冠血玉玦内的邪煞逸散,而且这七股邪煞盘旋于萧薇身体七星位置,若是不能及时出手祛除,恐怕萧薇就要承受五马分尸的痛苦。

    奇门争斗,祸不及妻儿,这幕后之人此时的手段已经犯了大忌讳。而且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如此强烈的痛苦加诸在萧薇身上,这更是在挑拨林白的逆鳞。此时此刻,在林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管用什么手段,这幕后主使之人,都再留不得,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条!

    没有任何犹豫,林白左手缓缓掐动,那悬浮在虚空之中的金色祛煞符宛若被一阵阵微风吹动般?动般,散发出淡淡的金色波澜,不断的碰撞着萧薇身上的那些邪煞气息。

    与此同时,林白右手已将河图洛书持在手中,两指并成见剑诀,口中喃喃念诵有声。一阵阵玄奥莫名,叫人无法听懂的咒语在房间内徘徊不止,而后迅速消散在屋外的风雨之中。

    屋外的风声愈发狂暴,雨点坠落发出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这情景放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场浩大无比的秋季暴雨,但由奇门中人看来,却是能够看出,整座金陵城的天地元气都在以林白所在的房屋为中心,不断的汇聚,朝着四下震荡不止。

    天地元气的异动迅速影响到了玄武湖周遭的磁场,周边数十座灯火通明的住宅楼灯光同时熄灭,一时间整片天地都变作一团漆黑,叫人心中不禁生出寒颤。

    天后宫内,那小草人身上的光华流转不定,黑白两色缠绕,犹如两条正在争斗的巨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极为灵动,但只有身处其中的林白和诸葛老道两人心知肚明,两人的碰撞此时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若是林白有一点儿偏差,萧薇就只有死路一条!

    风声雨声呼啸不止,诸葛老道脸上已经完全收起了之前的轻视,眼中更满是诧异。他实在没想到,林白能够这么迅速就对他的反攻做出应对,而且在这一刻,在他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在不断生出,耳畔萦绕的风雨声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诸葛老道初时还觉得心中惊奇,一边催动术法以德哥将死之身上抽取活死人气息为引,调动邪煞侵袭草人;一边皱眉好奇的想要分辨出耳畔那隐约响动的声音。

    不出他所料,在这风雨声中果然是多了些东西,一些若隐若现的咒语念诵声。但这声音和风雨交加在一起,似乎在耳畔响起,又像是从遥远不可知的地方传来。

    紧接着他便感觉,整个人犹如站立在倾盆的暴雨中一样。初听时,那暴雨声和咒语声仿佛格格不入,但在他听到之后,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应。雨点和风声仿佛变成了战场上剧烈的战鼓一样,咚咚响个不停,而且声音越拔越高,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气势冲天升起。

    这一听不要紧,只是连一秒钟都不到的功夫,诸葛老道便忍不住抬手堵住耳朵,脸色如猪肝,满是痛苦之色,而且在他的太阳穴和脖颈处更是出现了肿胀的通红色。

    林白这是要把自己陷入死地,以天地元气混入风雨,以声波轰死自己!诸葛老道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猛然一咬舌尖,而后双手迅疾挥动,在他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闪烁着碧绿色光华的草人,与此同时,德哥尸骸的胸口方位,一抹心头血迸射而出!

    碧绿光华的草人和心头血接触在一起,光华瞬间暴涨,耀眼夺目!而且一股冲天的能量波动,瞬息间循着天地间风雨和元气波动产生的渠道,朝着林白反噬而去。

    波动冲天而起,天后宫附近街道上那些造价不菲的路灯骤然爆裂开来,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焦灼暴露在外的电线和雨点接触后,不断发出闪烁的靛蓝色光弧,骇人无比。

    凶悍的气息宛若超脱了空间和时间的局限,顷刻间便已到了林白所在的房屋,带着无与伦比的骇人声势,朝着林白和床上的萧薇便扑了过去,似乎要将他们夷为齑粉。

    感触着攻袭而来的术法波动,林白不动不摇,面颊微微扬起,双唇迅速开阖念诵咒语,而原本微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开,双目之中神光湛然,那模样恍若天上神祗!

    暴风雨哗啦啦敲打着房顶,萧允和那些莺莺燕燕紧张无比的盯着黑魆魆的窗外,神色惊恐无比。虽然他们对相术一无所知,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惊天动地的波动。

    林白双唇翕动念诵出的咒语细微无比,迅速被风雨声和那股暴动的气息所吞没,显得极为无力,而他整个人也如站立于狂风中般,摇摆不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但这一切波澜似乎都没影响到林白一般,他的神情依旧肃穆,左手掐动印诀缓缓推动着祛煞符在萧薇身体上空盘旋,磨灭那些邪煞气息。而右手则是掌心向上平端着河图洛书,动作缓慢无比,仿佛举着千钧重物一般,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图纹。

    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之后,在林白脚下缓缓生出一幅先后天八卦图。黑白两气交织,游走不停,转动之余仿佛带动了这天地的运转,仿佛整片房屋和这块天地,都在随着这幅先后天八卦图的运转而扭动,转动速度虽慢,却有着无法言说的和谐,仿佛一切就该如此才对!

    若是有奇门高手在此,定然会惊愕出声。以卦图陡转天地,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在这阵图的旋转之下,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祛煞符缓缓散发淡金色光芒,犹如生出一道道树木的根须般,将他们两人紧紧包裹其中,阻挡邪煞气息的侵蚀。

    “咎由自取,这世间再留不得你了!”林白微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光华吞吐不定,而且语气更是带上了几分威严之感,犹如执掌天地之间杀伐的战神一般,口中缓缓念诵出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地为我掌,风雨为我用,杀伐!”

    话音落下,房间之内光华陡然收敛。不管是那淡金色的祛煞符还是阴黑的邪煞气息,在这一刻悉数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屋内的灯光,连带着周遭建筑的灯光同时亮起,仿佛重回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和莫愁湖相距十余公里的天后宫中,地上德哥的尸骸刹那间化作粉碎,紧接着象征着萧薇的小草人被淡白色光华笼罩,砰然灼烧,不留尘埃。而诸葛老道手中持着的小草人也发出一声脆响,无数草屑向着四下疾飞而去,剧烈的术法波动,轰然击开窗户,风雨倾盆而入。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诸葛老道脑中轰然巨响,脑袋在这一刻仿佛都要涨裂了一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数嘈杂的思绪连带着狂乱的风雨已将他完全包围。

    “不……”诸葛老道张大了嘴巴,但此时此刻的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噗噗……那些寻常轻缓无比的水珠,在这一刻,仿若钢珠般,直接洞穿他的身躯,击出串串血花后,仍旧没有半点儿停歇之意,竟然在诸葛老道身后的墙壁上,击出串串印痕!

    兵夫,形象水,水至柔,其动也刚;风至缓,骤起已可催万物!

第九百五十六章 迁出七宝山

    秋风秋雨秋杀人!

    诸葛老道身体躺倒在地,双眼圆睁,无神的望着已被术法波动气息掀翻的屋顶。死神已将他的生命剥夺,而且死状之惨更是无以复加。身体上满是千疮百孔的血洞,零零碎碎的血块洒满了屋子,就像是被无数杆冲锋枪轮番扫射,打成了马蜂窝一般。

    任是诸葛老道到死都没想到,最后要了他性命的居然是这司空见惯的秋风秋雨。而且就这种寻常之物到了林白手中居然也能变为伤人利器,而且是残暴到如此境地的利器!

    对诸葛老道而言,这是死神降临的日子;而对金陵城内的市民而言,这同样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突如其来的暴雨,再加上随着暴雨降下,心中莫名生出的恐惧无力感,最要命的是,就在暴雨结束,天际绽放出光亮之时,在金陵城西郊,莫名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

    那爆响声音之大,就像是有无数吨炸药同时点燃一般,就连那些屹立的高楼都晃动不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如果不是这爆响和晃动只是持续了短短片刻,便消失殆尽,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席卷了这座城市。

    饶是如此,这场震动仍引来了不少恐慌。无数市民走出街头,涌向空旷的广场,惊恐的望着四周,而且不停的借助手中的社交工具查询这场震动的源头。

    不仅仅是他们,金陵市地震局的头头脑脑此时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慌乱不安的调查这震动的来源。但不管他们费尽什么手段,哪怕是出动最先进的探测仪,却是查不到半点儿地壳活动的迹象,而金陵附近的化工厂,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哪怕是相隔多年,无数金陵人想到这个黑暗的下午,都会觉得惊悚不安。而有关那没有任何缘由就出现的震荡,也成为金陵建市以来最大的未解之谜。

    几家欢乐几家愁,金陵市内他人心慌慌,但林白胸口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轰

    然坠地,朝躺倒在床,虽然昏迷未醒,但神色已然好转了许多,小脸更是有些几分红晕的萧薇扫了眼后,林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不止,嘴角更是流出一抹血线。

    虽然这算不上是一个层级的斗法,但诸葛老道的手段着实邪门得紧,七星挪魂针更是诡异无比,若不是河图洛书晋级之后,林白对符箓一道有了新的认知。恐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薇与自己天人相隔,就算稍有转机,以后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是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当两人术法相争结束的最后一刻,那响彻天地的轰鸣声也叫林白诧异无比。虽然他和诸葛老道相斗激烈,但他心知肚明,这种程度的斗法还远没到这种天地生出感应的地步,而且此时已到深秋,更是罕有盛夏时节的雷暴天气,这响动来得着实诡异。

    最要命的是,在那响动声过后,林白觉得在金陵城内似乎陡然多了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势,几乎能与当日十万大山内那身影有的比较。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歹毒无比的猛兽潜伏在侧,随时都有可能给予他致命一击。

    不过此时他疲惫不堪,实在无力去追查什么。而且萧薇受了这样的折磨,如今好容易解决了她身上的情况,若是这小妮子醒来见不到自己,说不得以后心里会留下什么阴影,若是开导不及时,这小妮子沉陷于今日所受的苦难中,日日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到那时反而不美。

    而且林白认为一饮一啄皆有天数,不该来的哪怕苦苦追寻也追寻不到,而该来的即便是百般躲藏也还会落到自己身上,一切疑问自然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与其在这些疑问上纠缠不清,反倒不如把握好当下,惜取眼前人,才是正途!

    “林白……”就在此时,病床上的萧薇双眼缓缓睁开,没有任何犹豫,缓缓转头,朴,朝一侧的林白望去,美目中含着泪光,哽咽着嗓子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发生了很多恐怖的事情,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上天注定我们有缘无份!”

    “傻瓜,只是一场梦而已。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你抢回的!”林白挣扎起身,将萧薇紧紧揽在怀中,温声道。

    微微的抽泣声在屋内响起,萧薇粉颊上满是晶莹的泪珠。这短短的几天,她却是像受尽了世间的所有委屈,吃遍了这世上所有的苦头,但不管怎样,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林白在自己身边陪着,那些苦头也就算不上什么,而且这也让她明白一切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缓缓拍着萧薇瘦削的肩膀,林白双眼微眯,眼中满是狠辣之色,拳头紧握,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王道善,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那就别怪小爷我下手不留情,等我再回燕京之时,便是你王家垮台,往日富贵化作过眼云烟之日!

    说句老实话,林白的性子并不像有些奇门中人那般乖戾,虽然也是快意恩仇,但别人不把他逼到十分十上,他往往也不会赶尽杀绝,给人留下一线活路!

    但如今金陵的局势却是清楚无比,依照德哥的能耐和人脉,没有那种关系,也没有能耐请得动精通七星挪魂针的奇门高手,所以林白可以笃定,萧薇遭受这灾劫绝对是王道善授意。既然这小子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女人身上,而且让她受了这样的苦,那林白也无需留手!

    “成了!”千里之外的京西宾馆中,一直闭目坐在阳台上,神情紧张莫名的赵静廷陡然露出激动笑意,就在此时,屋内的电话突然传出刺耳鸣叫声,但他仿若未觉,笑道:“牺牲一个蠢材,送上一条纨绔的命,再扔掉一个相师的命!这些付出,林白你以后都要悉数偿还!”

    话说完之后,赵静廷冷眼看了下屋内暴鸣不止的电话,没有任何迟疑,伸手提起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就已准备好的行李,大踏步朝屋外走去,脸上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妈的,怎么会这样?!赵静廷那小子不是给我打了包票说事情不会出差池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四九城王家老宅内,那些小保姆们惊愕发现,往日风轻云淡的王大少就像吃了火药般,暴躁不安,在那跳脚大骂个不停,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这些小保姆实在是不明白,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够惹怒这位家大业大的王少!

    这些小保姆不知道,但王道善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林白往日在四九城的作为他都看在眼中,那可绝对不是个善茬儿,如今自己开罪了他,肯定吃不了好果子,尤其是还是女人的事情,要知道男人最好的就是个面子,若是林白腾出手来,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

    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屋内连连走了几圈之后,王道善额头上已是急出了一层大汗,而且大耳刮子更是不知道甩了自己多少个。他现在真是后悔,自己到底是被赵静廷那王八蛋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糊涂到和林白争女人,难道陈北煌的事情还不够当教训么?!

    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这件事情好好解决了,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忍痛让出一些在四九城里的势力,也不能让那位煞星把矛头对准自己!

    四九城里的弯弯绕绕,王道善清楚得紧,如今的局势下,若是林白针对自己,根本不用刘贺两家出面,其他家族恐怕都会把王家这块蛋糕吃干抹净。墙倒众人推,这句俗语可是已经被华夏无数前人经过仔细的论证,绝对不会有任何错误的地方。

    “娘的,拼了!把王家的势力分割出来,哪怕以后做刘贺两家的附庸也可以,只要还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王道善沉思良久后,一把拍在身前的玻璃茶几上,眼中带着郁色道。

    但话音刚一落下,他口袋里的手机却是突然嗡嗡蜂鸣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只见是一个燕京地区的陌生来电。王道善略一迟疑,只以为是赵静廷又要给自己出什么馊主意,迅速接通后,大骂道:“赵静廷,你特么的还敢给我打电话,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王少好大的火气,这是什么人惹到您了……”没等他话说完,电话那边便传来呵呵的笑声,然后温和道:“我们可不是什么赵静廷,李静廷,我们是七宝山公墓的!”

    “七宝山的,这又不是清明节、建军节的,你们给我打电话做什么?!”王道善听到这话不禁一愣,然后有些狐疑的对电话那边吼道,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他像是坠入了寒冰中一样,全身冰冷。

    “燕京今年天气不怎么好,秋雨多了点儿,王老爷子骨灰在的位置有些漏水,咱们这要整修,怕老爷子在地下面受了什么委屈。王少你有时间的话,过来把老爷子的骨灰取回去吧!”

    听到这话,王道善手中握着的手机砰然坠地!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再无任何翻身的余地。迁出七宝山,这是一把将王家的荣誉彻底抹干净的节奏,脸面不在,小命又有谁去怜惜?!

第九百五十七章 最优渥的解约合同

    “萧小姐,您之前跟公司签的合同和协议我们都已经带过来了,请您过目。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您觉得不满意的,尽管开口,我们马上修改!”

    莫愁湖畔茶庄内,一个架着金丝眼镜的秃头大肚腩男人,紧张兮兮的望着一旁面色仍旧稍稍带着些苍白的萧薇,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珠,而且时不时转头朝林白看上几眼,神情中满是惊惧敬畏之色,似乎林白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若是有演艺圈的人在此,不知道得惊愕成什么模样。这胖子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却是萧薇往昔经纪公司的老总,在娱乐圈也算得上是一尊说一不二的大佛,哪怕是一线的明星见着他,也得小意伺候着,可如今见了萧薇,却像是奴才见了太后般,那叫一个殷勤卑微。

    富贵来得快,走得也快。墙倒众人推那句话着实一点儿没错,王家老爷子的骨灰从七宝山迁出来后,四九城就像是一锅沸粥般,不过被熬煮的是陷入风雨飘摇的王家。连隔夜的功夫都没有,偌大个王家就被分拆的一干二净,往日意气风发的王少更是如丧家犬般凄凉。

    高层之间的博弈旁人不懂,但是久在四九城里厮混,这点儿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哪怕是被猪油蒙了心,萧薇前经纪公司的老板也看得出来王家这次怕是不行了,而按照四九城的传言,导致王家出了这桩事情的缘故,好像是跟王道善和什么人争风吃醋有关。

    王家以前在四九城是什么地位身份,可是一夜之间就被人分刮的干干净净,足见萧薇背后那人的地位是何等恐怖。萧薇经纪公司的老板也明白,这种人绝对是自己开罪不起的,恐怕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己公司倒闭,前半生辛苦化为泡影。

    旁人不知道争风吃醋的蹊跷,但这位主儿怎么能不知道。在得知了消息之后,也不敢再去理会德哥的死活,马上推了例会,在飞机上起草了新的解约协议,便火急火燎的朝金陵赶来,想要尽快把这件事情的影响消弭到最小范围,不让出现什么大的波折。

    “段老板太客气了,就这么件事情还要您亲自来跑一趟。而且我这突然解约,肯定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您反倒要给我补偿,这实在说不过去。”萧薇朝解约合同扫了眼后,眉头却是不禁皱了起来,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胖子道。

    “萧薇,你这话可说错了!以前你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公司一大半的名气都是你打出来的,现在你离开,我们是该给你些补偿才对!”段老板一听这话,额头上汗流的更厉害了,一张手绢更是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紧张兮兮道:“你是不是嫌少,要不我再添点?添点?”

    “我怎么会嫌少,只是这不合圈里的规矩,我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公司其他的艺人说不准也会这么做!”萧薇闻言连连摇头,这位段老板人品虽然一般,但她在娱乐圈的时候,也给过她不少的扶持和栽培,如今自己离去不说,还宰人家一刀,萧薇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

    “合适就行。”段老板听到萧薇这话,朝林白瞥了眼后,急声接着道:“萧薇你就别推三阻四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要是不接受,就是不给我面子,公司的人,我自有交代!”

    眼瞅萧薇蹙着小眉毛,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林白温和一笑,握住她的柔荑,温声笑道:“段老板也是一片心意,你就别再推三阻四了,要是你不接受,段老板恐怕不会心安……”

    “对对对,这就是我的心意,萧薇你就别推辞了!”听到林白这话,段老板差点儿没给跪下来给他磕个头。听这话的意思,这位主儿看起来是没把德哥那王八蛋折腾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位段老板来之前可是真怕因为德哥的缘故,这位不知什么来头的神仙不待见自己。

    不过这倒是段老板小觑林白了,林白哪里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是德哥惹了自己,关这位段老板什么事儿。而且此人大老远巴巴的从燕京赶来,还带着这么一份优渥的解约合同,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林白要是再不给面子,那就是在跌他自己的范儿!

    “那好吧,那我就签字了。”萧薇拿着笔犹豫了一下,朝林白看了眼后,然后带着些歉意对段老板道:“段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给公司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让您号过来一趟,破费了这么多,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为公司付出的才多!”等萧薇签好自己的名字后,段老板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后,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后,和林白、萧薇分别握了个手,心里长舒了口气,笑吟吟道:“祝你们两位百年好合,以后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让我讨杯喜酒吃!”

    段老板这话实际上也算不得违心,萧薇这么多年给公司营造了多少利益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她的缘故,公司根本发展不到如今的规模。而且这么多年接触下来,对萧薇单纯善良的性子,他也着实有些好感,如今买卖散了,能够交个朋友最好。

    更不用说,在萧薇的背后还有林白这种神秘人物。若是事情处理的好,以后绝对受用不尽。

    “解约就行了,你还要我收他的钱干嘛?”将段老板送出门后,萧薇有些不解的看着林白问道,冰雪聪明如她,怎么会不明白公司两次态度变化之大,绝对和林白有着极大的关系,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和林白又不缺钱,虽然解约合同上的数字优渥,也不必去要。

    林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吟吟道:“你拿了这钱,这段老板以后的日子才能过的安心些;要是你不收,他恐怕晚上连觉都要睡不着了。”

    四九城里的事情乃是刘经天一手策划,他自然明白段老板态度变化的缘由所在。这笔钱于其说是解约费,倒不如说是和解金。只有萧薇接了钱,才代表这次事情能够和解,如果不接受,就等于她还在介意,段老板心里自然不得安宁。

    “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男人!”萧薇怒着嘴说了句话,然后将头靠在林白肩膀上,但嘴角却满是甜蜜的笑容。对她而言,钱不钱的根本不重要,她不缺钱,她要的只是那张代表着她以后就是自由身的纸而已,能够自由自在的陪在林白身边,对她而言,就已足够。

    眼瞅着这甜蜜的二人,萧允不禁有些好奇的从茶几上拿过那几张薄薄的合同,扫了一眼。但这一眼下去,却是叫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脏更是几乎要停止跳动。

    高达九位数的解约合同,恐怕这是华夏商界最多的一次解约费了。这么大个数字,不管是落到什么人眼里,恐怕都要有种天上掉馅饼的快意,哪怕是萧允如今的身家,都隐隐有些眼热,可眼前这两位人家倒好,连正眼都不带瞧的,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富贵不乱心。

    第九百五十八章穿寿衣的老人

    邱老板前脚走,张三疯和陈白庵两个人后脚就回来了,不过两人皆是有些醉醺醺的。

    这次拦阻屠宰场杀猪的事情闹得挺大,虽然事情平息了,但是金陵城里仍旧弥漫着谈猪色变的气氛。不得已之下,陈白庵便让何少瑜给江流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平息这事情。

    说起来这江市长,准确说应该是如今的江书记真够意思的。接到何少瑜的电话后,没犹豫,带着陈白庵和张三疯便去了屠宰场。

    张三疯和陈白庵之前在屠宰场的闹得狠了些,也正是他们俩走了之后,屠宰场才出了那些邪门事儿。虽然没人明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觉得那些事儿恐怕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如今这俩人又出现在屠宰场,若不是有江流作陪,那些员工恐怕要老实不客气把他们狠狠削一顿。

    江流到了之后,没说二话,直接指示屠宰场开工杀猪!屠宰场那些人犹犹豫豫推三阻四,但是碍不住江书记的倔脾气,不得已之下,这些人只得重新开工。还真别说,那些吃饱了睡睡够了吃的畜牲,这回总算是没出现什么邪门事儿。

    这么一来,所有人看向江流的眼神可就变了。这江书记果然是好大的官威,屠宰场出了那么多邪门的事儿,可人家一来,居然生生就给镇住了。不过这些人倒是不知道,一切之所以能够恢复如常,不是江流的官威,而是张三疯把屠宰场的阵法撤了。

    猪也杀了,江流干脆利落,便让屠宰场的人做了杀猪菜,当着各路电视台记者的面,当众大快朵颐。杀猪菜这东西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碍不住新鲜俩字,尤其是张三疯和陈白庵这种老饕,闻着那股扑鼻的香味,各自盛了一大碗,便躲在一旁配着小酒,吃了个不亦乐乎。

    屠宰场诸人看着这俩人的模样,心里早骂开了娘,之前来的时候还说是什么动物保护组织的人,现如今看他们吃得比谁都快活,而且明明是俩老骨头,吃得却要比年轻小伙子还多。

    不过不管怎样,金陵城里这场谈猪色变的风波,在江流以身试法后,也落下帷幕。

    “你还别说,这次我真是涨了见识了!三疯这家伙,果然是有几分能耐,你当时是没在那,那杀好的猪满地乱蹦,把屠宰场那些人吓的!”陈白庵醉意上来,笑吟吟道。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师兄!”张三疯一抹油光光的鼻头,拍着胸脯子,大模大样道:“这坑人吓人的本事,道爷我说自己是天下第二,谁都不敢说他能当第一!”

    “就你能耐!”陈白庵听着这浑话苦笑摇头,然后正色看着林白道:“之前在屠宰场的时候,江书记还在私下偷偷问了我几句关于金陵城内那声巨响的事情,我用话给搪塞了过去,让他不要深究,那股劲头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我还没能耐让天地都生出感应,死在我手里的那家伙也没有。恐怕金陵城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我觉得这事儿可能跟叶肃的事儿有关系。如今事情也了了,咱们还是过去问问他《卜易天书》的事儿,这事儿不弄清楚,我心里也总是悬着难受得慌!”

    林白缓缓摇头,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卜易天书》最后的偈语关系到十万大山里的事情,而且跟古大师、加措都有极大的关联。虽然如今从表面上看来,这些事情都处理的不错,但实际上却是隐忧颇多,若是不能收拾妥当,林白着实无法心安。

    “你这话说的没错儿,是得查清楚才行。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咱们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陈白庵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而且叶肃对吴良那孩子不管怎么说,也都有养育之恩和香火之情,于情于理,你如今做了吴良的师父,也该去瞧瞧他!”

    林白闻言缓缓点头,便嘱咐萧允准备车子,带诸人去叶肃所在的那草庵里。不过让诸人没想到的是,萧薇居然也缠着要跟林白一道。

    原本由着林白的意思,萧薇遭了这么大的难,身子骨虚弱得不行,实在不适合爬山什么的,最好还是应该在家里静养几天。不过见萧薇坚持的紧,林白也没再坚持。她跟叶肃可谓是同病相怜,也算是难友,她如今脱了难,自然也想去照拂难友一二。

    萧允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利索,见人多就直接从公司开来了一辆奔驰商务车。这车子原装进口,减震极佳,而且车内装潢更是极其舒适,最适合萧薇这样大病初愈的人代步。

    车子驶出莫愁湖转了几圈后,道路突然变得有些阻塞,周遭的街道上聚集了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着这拥挤的模样,刚开始骇了林白一跳,还以为是有人认出了萧薇。后来才发现是被金陵城之前那声巨响吓出家门的人群,便松了口气。不过看着衣衫不整,拖儿带女的诸人,林白心里也有些慨叹,对人而言,金钱权利,果然远不如生命来得重要。

    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林白面色也变幻不停。遇人便看三分面相,这是相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林白到了如今这水准,仍旧是不敢忘了这规矩。俗话说得好,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一日不练,就要被人落下一大截。

    这么一路看下来,林白不觉有些疲惫,正想伸手揉眼之际,眼角余光却是扫到一样事物,身子不禁愣了一下。在车窗外空空落落的公交站牌处,正有一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头在那靠着睡觉,满脸的胡子,头发也是脏兮兮乱成一团。

    这些本就是落魄老人的常有装束,本没有什么奇怪,但怪就怪在那老人身上穿着的,竟然是一套蓝底白花的寿衣!而且那寿衣就像是在地下埋了许久一样,破破烂烂。若是将此处场景换做乱葬岗,怕会有不少人以为这老人是从坟里边爬出来的!

    要知道老人一般比较忌讳于死亡有关的东西,即便是如刘老爷子那般看得开的人,谈到年岁逝去也有些慨叹。这老人也不怕犯了忌讳,居然穿着寿衣满大街跑,而且还是在公交站牌这种人流熙熙攘攘的地方,实在是少见的紧。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老人的容貌,林白总觉得有些熟悉,却说不清熟悉在哪里。而且他觉得在自己打量那老人的同时,他似乎也在打量自己,而且那目光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锐利的吓人,叫林白觉得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身上的秘密尽数被看得一干二净。

    就在林白准备让萧允停车的时候,那穿着寿衣的老人却是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朝林白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背抄着手,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眼瞅林白有些不对劲,陈白庵不禁狐疑道。“林白,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就是看到点儿奇怪的东西!”林白缓缓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不知为何,林白的心在这一刻却是莫名变得沉甸甸的,似乎压了千万斤的重石般沉重,但他却说不清,这诡异的感觉究竟是缘何而起!

第九百五十九章 天书来由(上)

    这一次,叶肃算是遭了大罪。一次又一次重复那绝望而恐惧的过程,哪怕是如今诸葛老道已死,但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都不由自主的会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幕。不过这事儿之后也着实叫人佩服这位老人家的定力,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忍不住了,发疯也是情理中事。

    不过这十几天,对叶肃而言是折磨,对他老伴儿而言,这十几天何尝又不是过得比过去的十几年都还要漫长。叶肃在痛苦折磨中瘦了有十几斤,而她也瘦了足足二十来斤之多,每日担惊受怕下,颧骨高高耸起,脸颊枯黄,眼神涣散,直到如今才有了一丁点喜色。

    每当看到叶肃的老伴儿时,林白总会想起相濡以沫这个词语。如今社会物欲横流,金钱蒙堵了人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能像叶肃的老伴儿这般不离不弃的人着实少之又少。

    不仅是林白,萧薇看着这相濡以沫的老两口,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打转。她笃定主意,以后的自己一定也要像这位老人家对待一般,对待林白,无论贫富贵贱,白首不相离。

    “小林,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绝对永世不忘。以后我吃斋念经,在家里给你供长生牌位,为你祈福!”看到林白等人后,老人家也是分外激动,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推开吴良掺扶着自己的手,不由分说就要给林白下跪磕头。

    叶肃受折磨,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之前无论是什么人,无论多高明的医生,用什么手段都没办法将叶肃从病痛中拯救,她还以为这辈子再没希望看到叶肃健健康康的站起来,却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居然做成了那么多人没办法完成的事情。

    “老人家赶紧起来,我哪儿受得起这样的大礼!”林白见状,赶紧伸手将老人家掺扶起来,又寒暄了几句后,看着床上的叶肃,温声道:“叶老,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一些有关《卜易天书》的事情,想知道这书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不知道能否赐教?”

    按着陈白庵等人的想法,林白对叶肃有救命之恩,如今恩人出言询问,叶肃听到林白的话后,自然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对,可谁知道他居然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对叶肃这态度,林白倒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要是叶肃干脆利落就把事情抖出来,那才是奇怪。就林白看来,《卜易天书》绝对不是叶肃所作,而且此书中记载的内容,牵连更是肯定极大,而且和他所受的灾劫也许还有无法言说的关系,他怎肯轻易说出来。

    “老头子,这大病一场,你脾气怎么还是那么犟!恩人问你话呢,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眼瞅屋内气氛冷场,叶肃的老伴儿有些看不过去,向老头子埋怨道。

    “老人家,叶老既然不愿说,我也不能勉强。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得跟叶老知会一声……”林白面露微笑,摆了摆手,含笑对叶肃道:“在叶老苏醒之前,金陵城里出现了一些异动,城郊传出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这事儿不知道叶老您怎么看?”

    话音落下,叶肃依旧沉默,但眉宇间的神色却是明显变得犹疑了起来,而且双眼紧紧盯着林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来话语是否作假,良久之后,才摇了摇头,沉声道:“金陵城的地势和风水都固若金汤,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到叶肃这话,林白眉头露出一抹喜色,说实话,他先前的话是在赌。赌金陵城那声巨响的事情,和《卜易天书》之间是否有所关联。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只要能撬开叶肃的嘴,就能获得更多隐情。

    不过看着叶肃紧张的神情,林白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金陵城内那声诡异巨响,显然是由天人感应发出,假设与《卜易天书》有所牵连的话,那这事情该有多恐怖!

    “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我也做不得假,叶老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尽管去问,我能骗你,吴良总不会骗你吧!”林白意味深长的朝叶肃望了一眼,然后轻笑道:“而且叶老你也应该知晓《卜易天书》里面的一些漏洞,如果不把事情查清楚,恐怕会有更多人遭难!”

    古大师应该也是得了类似《卜易天书》的东西后,才搞成了那个四不像模样,将自身生命机能败得干干净净;仓央也是类似……谁也不能保证,在华夏大地上,如今是不是还有类似的东西在传播,若是不能把这个源头掐断,恐怕会有更多人遭殃。

    而且这些相师毁了自己的机能倒在其次,若是寻常人遇到这些不靠谱相师,平白无故毁了他们安稳的生活,让原本好端端的家庭遭殃,那才是最叫人不忍心的地方。

    “我就知道又是那本破书的事情……”没等叶肃开腔,他老伴儿脸上就露出一抹愤懑之色,怒气冲冲的盯着叶肃,沉声道:“老头子,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还这样推三阻四。那破书给你带过什么好儿,要不是因为那本书,你会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老伯,我可以打包票,我师父他绝对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要不是他提点我,恐怕我早被《卜易天书》给弄得没命了。您心里别有什么顾虑,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我师父一定能解决的!”吴良也是诚恳无比的看着叶肃说道。

    虽说林白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师父,但是跟在他身边,吴良也的确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而这些正儿八经的相术学的越多,他对当初《卜易天书》里记载的那个法门就越是后怕,如果当初不是林白拦下他的话,恐怕到如今,说不准他双眼已瞎,人也在荒原喂狼了。

    “好,我说!”叶肃沉吟良久后,一咬牙,沉声开口。

    不过叶肃的双眼却是止不住在屋子四下打量不停,而且眼神中满是畏惧之色,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屋外扑进来!

第九百六十章 天书之由(中)

    相术一道在华夏虽然渊源流传,但真正能够得到其中三昧的却是少之又少。而且但凡是拥有相术典藏秘籍的,也都是敝帚自珍,轻易不示于旁人。尽管如此,无论哪个时代,都有不少人对相术趋之如鹜,想要尽绵薄之力,寻找到相术的真髓所在。

    而叶肃就是其中之一。在当初那个动乱的年代,叶肃还是一个抄家的红小兵,后来当他拆到一处明清举人居住过的老宅时,从那家压箱底查出来了几本破书。

    这几本破书上便记载了一些相术秘闻,叶肃的本意是带着批判的目光观看,然后挥斥方遒秉承最高领导指示,写出一篇批斗文章。谁知道这一看不当紧,却是让他把余生的热情都放在了相术上。

    当时的他怎么都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有趣的东西,也没想到老祖宗传下来的相术并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荒诞不经,反而神异非常。几本书看下来,叶肃便动了心,只可惜这几本书上记载的东西只有寥寥几句,言语不详,而身处那个时代,叶肃也不敢多去深究。

    后来时局好转,叶肃费尽心力搜寻古籍,甚至不惜为此奉献家产。最后终于让他在古书上找到了一些有关相术的记载。传闻之中,金陵钟山,乃是明初刘伯温斩天梯所在,而且在刘伯温斩断天梯的时候,更是以自身所学书就典籍镇压根源,好封锁天机。

    古书之中的记载虽然语焉不详,但叶肃当时正处在想要修习相术的高峰期,头脑一热,简单收拾了几件东西,便奔赴钟山,日日在山间徘徊,观摩地气,想要找出刘伯温斩天梯的所在,看能不能在机缘巧合下找到当初刘伯温埋下的那本书籍。

    六代祖师?!听到叶肃讲到此处,林白心中不禁一动,眼中多了些诧异之色。十万大山中的事情和六代祖师有所牵连,八门锁龙局的事情也和六代祖师有所牵连,若是连这什么《卜易天书》都和他老人家扯上关系,恐怕就真要把林白给弄糊涂了!

    “当年金陵多雨,山上潮气更是极大,我进山转悠了几日后,被雨一浇,后来侵了潮气,更是得了风寒,卧床不起。”叶肃的话语中满是浓浓的回忆气息,仿佛极为怀念当初在山上的岁月,但这神色只是片刻,便露出惊悚神色,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人一得风寒,便容易发高热,当年的叶肃也不例外。不过叶肃在高热中,却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境之中,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念诵经文,字字清晰入耳,端的是诡异非常。

    而且最叫叶肃诧异的是,当他从梦中惊醒后,身上的高热居然无缘无故的退去,而且梦中不知是什么人在他耳畔念诵的经文更??文更是历历在目,仿佛刻在了他脑中一般。

    惊喜之下,叶肃只以为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便急忙将梦中的那些东西抄录下来,而后开始修习。只是短短几天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再不是往日的自己,不管是风水优劣,还是批字算命,居然都能精准无比。这个意外更是叫他喜不自胜。

    叶肃不是藏私之人,在感觉到自身起了巨大的变化后,便打算将这书籍出版销售,推广开来,好叫世人知晓华夏相术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其中玄奥种种,难以为常人理解。

    上世纪八十年代之时,正是华夏文化的一次复兴之期。叶肃找到出版社之后,和负责人一拍即合,那位负责人当即决定将叶肃带来的样书付梓。机器一开,轰隆作响,沾着油墨香味的书籍便出现在了叶肃的面前,然后便被送到了大大小小的书店,开始出售。

    听到此处,林白不禁有些敬佩的朝叶肃看了眼。不得不说,这位老人家的品行着实出众。

    要知道《卜易天书》中记载的内容虽然有缺憾,但只要尽心去学,便能修成不少秘术,若是拿这些秘术出去做事赚钱,定然会有不菲的酬劳,若是寻常人得到,定然珍若至宝。而叶肃却不藏私,反而是广为印刷,好叫世人知晓相术不虚,这份心胸即便是林白都自愧不如。

    不过话说回来,此事虽然算是推广相术的一大善举,但却也做得有些过火。相术精妙,其中更是牵扯到太多天机,贸贸然就付梓出版,广传天下,也是有伤天和!

    “当初我只道是自己大方,不藏私,可谁知道,这书一出版,祸事就来了!我日日做噩梦,而且各种倒霉事接二连三,家里更是夜夜都要鬼怪哭嚎。而且连那位帮我出版这书的印刷厂领导,都被人发现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办公司里面,脸色惨白,仿佛是被吓死的!”

    许是看出了林白心中所想,叶肃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事情是出了偏差,就开始回购那些书籍,然后付之一炬,只可惜我清醒的太晚,书还是卖出去了许多。后来我再不敢做这种放浪事,也不敢在家为人看相,若不是吴良这孩子求得紧,我也不会把书给他!”

    话音落下,诸人听得是唏嘘不已,他们着实没想到,在这本《卜易天书》的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多往事,尤其是叶肃的老伴儿,更是不时拿袖子抹眼泪,显然当初事情闹出来的那段时间,没少让她受惊吓。

    “这就是《卜易天书》的来历?”林白不免有些疑惑,盯着叶肃沉声道:“那老人家您怎么会认为,金陵城内出现那声巨响,就是跟《卜易天书》的事情有关系呢?”

    “很简单,这次出事之前,我又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夜不能寐,忧思苦虑!”叶肃又叹了口气,朝林白扫了眼后,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情也许是时候了结了!”

    “叶老,您认识天后宫的诸葛老道么?”虽然知道叶肃话语中定然不会藏私,但林白心中仍有疑问。《卜易天书》的来历虽然已经明了,但缘何诸葛老道却要对叶肃下这种狠手,这两人平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他哪来的这份狠心?!

    叶肃缓缓摇头,说道:“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也许他是知道了当年《卜易天书》的事情,所以起了觊觎之心吧……”

    林白没有吱声,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他知道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以诸葛老道对七星挪魂针的造诣,《卜易天书》还不会对他有那么大的诱惑。这一切恐怕还有隐情!

    而且他知道金陵的事情远还没完,《卜易天书》看似找到了下落,实际上来历还是不详,究竟是什么人梦中传授给叶肃;而且为何这可能是六代祖师所做的《卜易天书》,文章最后却有那句鬼里鬼气的偈语……

    无数的疑问犹如乌云一般,彻底占据林白的脑海。

第九百六十一章 钟山风雨起苍黄

    此时虽是深秋时节,但钟山枫叶却是如血般火红,更有无尽的桂花在空气中飘散出阵阵香气,而且不知是因为此地风水的原因还是为何,这山上的树木,生长的远比山下茂盛。

    “果然是一处藏风聚气的宝地,怨不得一代乞丐皇帝朱元璋和国父中山先生都要埋葬在此地!”登上山峦之后,陈白庵朝四下扫视了几眼后,慨叹连连。

    林白闻言没有答话,不过眼眸也是在四下扫视不停。这钟山的确是一处风水绝佳之地,在金陵即算是一座城中之山,又像是一座山中之城。山峦起伏犹如龙头,以其尾拖至镇江而入海,这连绵不绝的山脉可称是一条巨龙,从东海入水之势,更有龙归大海,瑞气千万之象。

    “其他的且不说,这钟山的水法就是难得至极!”朝着四下逡巡良久后,林白轻叹出声。

    “水法?”陈白庵闻言不禁一愣,朝四下打量一阵后,疑惑道:“钟山虽然灵秀,但所用水法不过也是借助长江之水罢了,交相萦绕,倒也算不上多特别吧?”

    “陈老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林白闻言嘿然一笑,伸手朝山中一指,淡淡道:“你看这山势地貌,即可知晓此山以前恐怕是在水中,但经过地势变迁后,长江和秦淮河才绕金陵城而走。虽然时过境迁,钟山本身的水法并没有变化,仍然是自成一体,你看那紫霞湖便能知晓!”

    “果然如此……”陈白庵闻言一愣,然后重新打量了一番山中布局后,果然发现如林白所说,这钟山的水法居然自成一体,并不与长江、秦淮河有所牵连。

    这般感慨下,他不由得抚须慨叹。到了如今,他已是不能不承认自己真是老了。到了今时今日,即便是自己不再畏惧天道反噬,术法修为恐怕也无法超越林白。

    “传闻之中孝陵是六代祖师刘伯温亲自为朱元璋选定的,咱们等等若是有闲的话,不妨去看看孝陵模样,也能瞻仰下祖师在堪舆一道的风采!”张三疯焉能不知陈白庵黯然神色的原因,向着山间张望了片刻后,笑吟吟将话题岔开,不过眉宇间也满是期待之色。

    天相派自李淳风之后,极少有入仕之人,而且即便是李淳风也没到刘伯温那般在朝廷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足以说明刘伯温在相术一道的修为之深。而且为皇帝堪舆风水,那更是要拿出看家本事做的事情,如今来到钟山,焉能不瞻仰下六代祖师的手段。

    “其实在金陵城里一直也有这样一个传说,据说当初六代祖师之所以斩断天梯,也是因为要在钟山修建孝陵的缘故。天梯贯穿天地,朱元璋为真龙之身,龙气所钟,为地上真龙。若是天梯不断,地上真龙势必会?必会跟天上真龙起冲突,对大明江山也会产生许多不利。”

    吴良兴致也是极高,讲了个金陵城内广为流传的传说后,笑眯眯向林白拍马屁道:“要我说,以师父的修为以后未尝不能达到六代祖师那般手段通天的地步,说不准到时候扭转日月,改换乾坤,也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我这做徒弟到时候的也能跟着沾点儿光!”

    “就你生了一张巧嘴,以后还是多把这嘴皮子上的功夫用到实实在在的地方去。此山有六代祖师如此多的传说,想来也是破解那句偈语来历的一个重要线索。”林白闻言笑道:“咱们就在这转转看看,就算是找不到线索,权当是出来游玩散心,解解先前的辛苦劳顿。”

    话虽然说得轻淡,蛋实际上《卜易天书》最后的那句偈语不弄个清楚,林白心里的大石就还得高悬。十万大山深处那个诡异身影的恐怖,他心知肚明,若是这件事情上出了什么偏差,他一家老小的安危便无法保证,尤其是在出了如脱脱这般存活于世七百余年的老古董后。

    不仅仅是林白,叶肃脸上如今也满是担忧之色,而且越是靠近当初他梦中习得《卜易天书》的地方,他脸上的神情便越紧张。这些年下来,每当回忆起过去种种,他便会汗流浃背从床上挣扎爬起,更不用说最近又受了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无妄之灾。

    寻常人只能见识到他们这些人外面的风光,却不知道他们内心的痛苦。就像叶肃一样,如果能够回头,重新来个选择的话,他绝对不会去选择得到改变自己一生的《卜易天书》。也许生命会因为这次失去而变得黯淡,但随之而来的平静生活,也是现在的他最期冀的东西。

    叶肃如此,林白也如是。但生命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去选择的,但只要选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不管前面是风霜雨雪,还是荆棘密布,都要走下去。

    “到了,这小山谷就是当初我得到《卜易天书》的地方。”走了片刻后,叶肃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激动了许多,指着身前的一处小山谷,轻声慨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世间虽是白云苍狗,但这里却是没有半点儿变化,仍如当年一般。”

    此时诸人皆是在半山腰之上,将这山谷看了个一览无余。山谷周遭尽是郁郁葱葱的低矮树丛,虽然此时已是深秋,但谷内却仍旧是青草萋萋,而且在两山相交之处,更是有一汪如碧绿宝石般清澈透亮的水潭,谷内没有半点儿风声,水面平滑如镜,仿佛亘古不会变化。

    虽然这山谷的景致颇为幽静,有曲径通幽之意,但若说此处就是当初六代祖师刘伯温斩断天梯,并将自己一生所学封印的地方,未免差别也有些太大了吧。

    萧薇对相术一窍不通,看到好景致自然是心中畅快,但林白等人却是兴致缺缺,尤其是在山谷内走了一圈后,诸人脸上更是布满了失望之色,足见这趟下来,他们一无所获。

    别说叶肃看不出这山谷的蹊跷,即便是身拥河图洛书,对堪舆地脉极为精通的林白,还有饱览了昆仑祖龙壮丽,堪舆之道精进的张三疯,或者是在望气一术上造诣极深的陈白庵,都没有发现这山谷的风水格局和地脉龙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叶老弟,你确定当年你就是在这里得到的《卜易天书》?”转了几遭之后,苦无所获的陈白庵向叶肃狐疑开腔,道:“别是相隔时间太久,你忘记了具体位置吧!”

    “陈老哥说笑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我想忘又哪里能忘得掉,的确是这地方不假。”叶肃苦笑开腔。见他如此郑重,陈白庵便也没再多问,诚如叶肃所言,这山谷里的事情改变了叶肃的一生走向,就算叶肃真的有心想要遗忘这里的事情,又怎么能忘得了!

    没再多想,留下大病初愈的萧薇和叶肃在湖边休息,林白等人开始漫山遍野的转悠起来,从日在中天,直到夕阳西斜,就这么屁股大个山谷,诸人转悠了不下数十遍之多,就差没有掘地三尺,翻个底儿朝天来看看下面究竟埋着什么秘密了。

    眼瞅夜幕将至,天色已开始擦黑,诸人无奈下也只能放弃,重新回到了湖边。

    “咱们还是趁着天色没黑,赶紧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等晚上星子出来,再看看星气对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影响。”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这么几趟转悠下来,林白着实也有些扛不住,而且什么都发现不了,更是影响人的情绪,便摆了摆手,招呼了几句。

    吴良办事极为牢靠,进山之前早将东西采购妥当。帐篷扎好,篝火升起,便简单做了些饭菜。不过吃饭的时候,吴良还是有些大意,盛了碗排骨给叶肃端去,谁知道叶肃刚看见碗里的猪肉就惊悸出声,把碗摔在了地上,经历那一灾之后,他哪里还能见得这东西。

    而且病愈之后,叶肃喝酒喝得极凶。就是在篝火旁坐得这么一会儿,怕是有一斤多酒进了他的肚子。而且叶肃拎着酒囊的手更是抖动的厉害,往往酒还没到嘴边,就已经洒湿了胸口。吴良虽然担心,却被林白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那么一杯杯的灌。

    林白很清楚,之前的事情,已经在叶肃心里埋下了个心结。在他的潜意识中,已经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得到《卜易天书》而起,如果这个心结不能解开,不管是什么人去劝他,他都无法重回往日情形。酒虽伤神,却能蔽心,如今也只能由他去了。

    “小师弟,这山谷既没青龙,又没白虎,连个靠山都没有,风水不成形,气聚死不得生。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六代祖师斩断天梯,埋下毕生所学的地方。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去其他地方再转转看看,说不得会有些收获。”抹掉嘴上的饭粒,张三疯对林白诚恳说道。

    “还是再看看吧,我总觉得咱们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林白沉思片刻后,缓缓摇头,道:“斩天梯之事毕竟只是传言,不足信。叶老既然是在此地得到《卜易天书》,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不一般的地方,咱们没遇到,只能说明是手段不到,眼力不行。”

    “这倒也是,咱们天相派的祖师爷就爱玩这种躲躲藏藏的小把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找了这么一处不像是有风水的地方。”张三疯打了个哈欠,嘿然笑道:“不管那么多了,我先去睡一觉,说不得晚上祖师爷就能给我托个梦!”

    林白摇头发笑,微一抬头,却觉得脸上冰凉,天公不作美,竟无端端的下起了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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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物极必反

    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本就是深秋时分,这山雨一起,直叫人觉得身体发冷。而且这场雨下得更是叫人心里发闷,林白他们留宿山中原本是打算借助星气勘探地脉,但如今风雨交加,天地元气混乱一片,哪里还能感触到半点儿星气,着实叫人懊恼。

    “林白,难道你真觉得这山谷里面藏着刘伯温埋下的秘密?”等到诸人都散去后,陈白庵脸上带着些犹豫,看着林白沉声问道:“风水上的东西,你看的比我透彻,难道不觉得此处平平无奇,就算刘伯温真在这里藏了什么,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化为乌有了!”

    听着陈白庵这话,林白苦笑摇头。陈白庵这话的确极有道理,风水一道最为讲究的就是藏风聚气,如今风雨骤降,如果此处真是什么风水宝地的话,绝对不会让人有这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只会觉得周围暖融融的,无比舒畅。这一切都足以说明此处绝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而且想要藏匿什么东西,也必须得找个藏风聚气的所在,只有风水温养,才不至于物品损坏。可是此处风水不通,假如真是刘伯温反其道而行,那这几百年下来,也早就化为齑粉,绝对不会留下来分毫蛛丝马迹,就算在这里待上十天半月,又能找到什么!

    尽管一切疑窦百出,但林白还真的不死心。从开始接触八门锁龙局至今,他便觉得历史上绝对隐瞒了许多有关刘伯温的讯息,而且从种种事情上,他更是觉得六代祖师心思不可揣测,愈是平淡之处,便越可能大有玄机,更不用说叶肃的的确确是在此地得到的《卜易天书》。

    “陈老,您仔细想一想。这钟山风水独成一统,山上更是有朱元璋的孝陵和国父的中山陵,可见钟山龙气之旺。风水绝佳,龙气散漫之下,钟山上下处处皆会受益,怎么偏偏会将这山谷遗漏。而且斩天梯传言在金陵流传已久,定然有几分缘由。

    “六代祖师更是非常人,自然会做非常事。而且龙穴所钟之地,往往会有相伴而生的奇地。钟山上下,独有这山谷没有风水可言,我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听着林白的这些话,陈白庵不禁略略惊讶,但却也觉得林白这话说的不无几分道理,而且越是品味,陈白庵便越觉得林白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山谷肯定有蹊跷。从细微之处找蛛丝马迹,不得不说,林白已不是往日喊打喊杀的愣头青,而是思谋极深之人。

    慨叹之余,陈白庵心中思虑也是不断变幻。明朝建都于金陵,但在金陵却独有一座孝陵,而其余十三陵皆是位于燕京。虽然其中有朱棣迁都燕京的原因,但华夏古人最终礼孝,不与祖宗埋葬于一处,而是另建?另建陵园,即便是到了如今,史学家仍无法解释其中缘由。

    而且天相派历代传承惊人,尤其是能够担任门主之人更是有天纵之才。刘伯温盛名如此之高,孝陵更是他亲自为朱元璋勘测的,以历代皇帝的心思,所葬之地必然是要庇佑从他之后帝业能够代代相传,为何朱棣却不愿按照刘伯温的指点,而是另选他地。

    就像林白猜测的那般,钟山上既有孝陵,又有中山陵。两代国父,足见此山龙气之旺,可单单这山谷里却是没有半分风水可言,而且龙穴往往伴生。这两位的风水宝穴,定然会有相辅相成的其他穴眼,这山谷看似平常,但细细思量,却是最不平常。

    “那咱们就在这里看看,希望能找出来一些端倪!”陈白庵轻叹了口气后,伸手拍了拍林白的肩膀,朝远处的萧薇扫了眼后,面带笑意道:“萧薇大病初愈,你多陪陪她。”

    林白闻言转头望去,只见蒙蒙细雨中,萧薇荦荦独立湖边,形单影吊。便起身朝萧薇走去。等走到萧薇身边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萧薇肩膀上,柔声道:“傻妞儿,山上风凉雨冷的,你不去帐篷躲着,还站在湖边,万一受了风寒,不是要我心疼么?”

    “就是想着前两天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萧薇朝林白怀里挤了挤,将小脑袋靠在林白肩膀上,轻声道:“而且你们说的事情,我也都帮不上忙,也插不上手,感觉自己在那里有些多余,所以就过来看看雨,也省的在那里打扰到你们讨论事情。”

    “真是傻妞儿,有你在就已经足够了,那些事情又哪里有你重要!”林白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揽住萧薇,温声道。这话倒不是林白为讨好美人而随口敷衍,而是大实话,他生平最自豪的事情,不是相术有多惊人,而是能拥有这几位貌美如花,相爱极深的红颜知己。

    “话是这么说,可总帮不上你的忙,心里觉得不是滋味。”被林白这么一笑,萧薇脸颊不禁有些赧红,脑袋往林白怀里拱了拱,转头望着雨下的湖面,轻声道:“你看这雨下的多漂亮,就像是在地上起了一层薄雾一样,实在是漂亮。”

    “钟山风雨起苍黄,山色空蒙雨亦奇。这话的确是没说错……”林白闻言揉了揉萧薇脑袋上的秀发,朝身前的景致望了眼后,口中也是不禁慨叹道。

    雨如丝线,坠落在地,倒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尤其是坠落在那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时,仿佛所有的雨水都弹跳起来了一样,将天地笼罩的混沌一片。

    “上善若水,润物细无声。雨点坠落的虽然迅速,但落地却是轻轻淡淡,连丝毫的涟漪都激不起,着实叫人感慨天地造物的神奇。”萧薇也不禁附和道。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所谓物极必反也就是这个道理,道德经中有云,刚强到了极致,也变化为柔和;而柔和到了顶点,也会刚猛非常。阴阳轮回,交替变化。”林白轻笑出声,回应了萧薇一句后,却是猛然一愣,然后颤声道:“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看着林白那惊诧模样,萧薇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自己这情郎究竟是明白了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白却是迅速转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放声笑道:“傻丫头,你这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些话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然恐怕我就要被六代祖师给懵过去了!”

    萧薇摸着脸颊,脸上的赧红之色更深了几分,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林白会这样激动,但听他话语里的意思,似乎自己帮上了他的大忙,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自豪。

    物极必反,阴阳轮换。钟山龙气极旺,葬在此处,便如为子孙后代灌下一剂猛药,马上就能脱胎换骨。但刚强到了极致,便会转化出柔弱的伴生因素,和孝陵、中山陵这两处龙气所钟之地伴生的,定然是一处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地方,而那地方,便是这山谷。

    正是刚才萧薇那番漫不经心的话,让林白发散了思维,想到了这个可能。钟山上下,只有这山谷一处没有半点儿风水样子,可说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地方,但越是这样,便越是能迷惑相师的目光,让他们无法揣度隐藏在这山谷中的秘密,不知道此处究竟有着什么。

    虽然已经料定了这山谷绝对非凡,但林白心中疑问却是没有消减多少。此处与金陵流传的斩天梯之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而叶肃睡梦中习得的《卜易天书》又是缘何而起!一切的一切都叫人心中生疑,不过等到确定山谷风水布局后,真相定然会水落石出。

    “陈老,师兄,赶快出来!刚才在萧薇的提醒下,我已经看出这山谷的不同寻常了!”心中略一思忖,林白也不敢多耽搁,扭头朝帐篷处便急声喊道。

    话音刚一落下,陈白庵和张三疯两人便无比焦急的冲了出来,脸上满是惶急之色。而紧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不知道又灌了多少酒的叶肃也是跌跌撞撞走了出来,眼中满是吓人的红丝,紧紧盯着林白,仿佛生怕因为漏掉林白说的任何一个字眼,导致他无法得知事后的真相。

    “物极必反,阴阳轮换……”看到诸人都走出帐篷后,林白沉声将刚才自己的揣测讲了出来后,看着身后在雨水滋润下,仍旧平整如镜的湖面,沉声道:“雨水骤降,但湖面却是连半分涟漪都没有,仿佛将一切隔绝在外,这水里恐怕是有什么古怪!”

    “林白,你先别着急!如果真如你所言,这山谷是将一切异象隐忍不发,不让外界发现,那可想而知,此处的风水该有何等威势。”眼看林白焦灼的神情,陈白庵生怕林白做出什么糊涂事,该是何等之强的风水,才会隐忍无声,而这湖水假若是穴眼所在,岂能等闲!

    世人皆道找到风水宝地,便能改变家居气运,但实际上不是人在挑风水,而是风水在挑人。风水之效越高,对人的要求也就越高。若是己身没有足够的福祉,贸贸然便进入那种风水宝地,定然会引发反噬,林白手段虽然高强,但却不见得就能扛住天地之威。

    听到陈白庵这话,林白不禁也是起了一层白毛汗。亏得有见多识广的陈白庵在此,要不然的话,依着自己的毛躁性子,绝对会迫不及待进入这水中一探究竟,到时候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自己如今可是拖家带口的人,以身犯险这种事情,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的好。

    “我不能下去,但是不代表法相不能下去!”林白脑中灵光一闪,眼中熠熠生辉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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