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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潜龙勿用_91     天才相士txt下载     天才相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22章 骰子虽小,气象万千

    谁都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个最常见的赌骰子,可为什么心中却觉得这一场最简单的赌博,要比棋牌种种都要来得惊心动魄。难道是因为这场豪赌筹码已经到了百亿的原因,才会让心中作此感想,可真是这样的话,身边那些诡异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儿?

    想不透,看不穿,无可奈何之下,诸人只能紧紧盯着林白和银沙赌场老板,想看出端倪。

    以八卦封锁周身气机,抵挡住那股阴寒气息侵袭后。林白双眼陡然睁开,眼中精光四射,而悄然滑落他手中的河图洛书更是不为人知的缓缓变动不已,开始收摄四周气运。

    既然是赌,术法固然能够调整骰子的变动,但归根结底,还是运气的相搏。

    而且天眼之下,虽然银沙赌场老板面容已完全被疤痕覆盖,但林白分明看到此人头顶紫气横贯,显然是拥有大运道之人,可谓是贵不可言。而且林白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此人之所以拥有如此强横的运道,恐怕就是抢夺了何老赌王家中那些子侄命理中的贵运。

    除了这种可能之外,再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一个普通人拥有这样强横的运道。而且此法一施展开来,受术者的一辈子就等于完全废了。在林白看来,哪怕此人和何鸿焱之间真有仇怨,但祸不及妻儿,如何能用剥夺他人运道为己用这种狠辣到丧心病狂的手段。

    但话说回来,何家子侄辈那么多人,而且在何家祖荫之下,这些人命理之中的贵运何等磅礴,悉数被此人得到后,运道又该惊人到怎样的地步!面对拥有着这样强大运道的敌人,林白除却了抽取澳门各路赌场以风水局汇聚的贵运之外,再无其他方法。

    手上印诀伴随着河图洛书这么一动,澳门各路赌场内那些坐镇各路的相师纷纷惊慌失措!他们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他们精心在赌场内布置下的那些汇聚财运的风水局,在这一刻就像是崩坍了般,那些海量的运道,悉数被人收摄取走。

    他们想要阻拦,却无力的发现,以他们这些人的手段,根本无法与收摄运道的那术法相抗衡,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运道被人收摄,空有争夺之心,却无抵挡之法。

    与此同时,嘉林赌场门口一名留着长长寿眉的老人突然抬头望天,甚至掐动片刻之后,朝嘉林赌场深深望了一眼,而后断然转身,朝林白所在的银沙赌场便奔了过来。

    “老何,恐怕林小友已经和陷害遒光他们这些子侄辈命理的人交上手了!”何家老宅内,呼延尘感触到天地波动后,脸色骤然大变,仔细推断片刻后,沉声道。

    “这么快……”何鸿焱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微露笑意,而后脸色凝?色凝重无比,一代赌王威严之风尽显,沉声道:“呼延老弟,带我过去!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这么坑害我们何家,到底是我何某人做了什么孽,才会叫他心中有这样的怨气!”

    呼延尘刚想劝阻,但看着何鸿焱那郑重其事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拦阻何鸿焱,便缓缓点头,朝一侧的阿全看了眼,示意他准备车子出发。

    银沙赌场内,那些正在紧张无比围观的赌徒们突然感觉心中一颤。他们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顺着林白的身体弥散开来,让他们觉得那个稍稍有些瘦削的背影,在这一刻看起来就像是为人间播撒财运的财神爷般带着无法言说的贵气。

    不就是玩个骰子么,怎么着会有这样气象万千的动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场内之人惊诧,站在林白对面的银沙赌场老板终于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神色变得无比凝重。紧握着竹筒摇晃的愈发迅疾起来,而悬在身侧的双手更是不断掐动,印诀变幻下,银沙赌场外陡然起风,门口被他布置下的风水局变得森冷阴郁,恍如鬼蜮。

    若是有术法高深的相师在此,定然会发现,此时此刻,银沙赌场外的地面上正有一股接着一股的黑色阴冷气息渗出,朝赌场上空汇聚而去。等这些阴冷气息凝成一股后,就如一条巨龙般,一头扎下,朝着林白就奔袭而去,似乎要将林白完全吞没其中。

    不好,这王八蛋要干坏事儿!感触到赌场上空传来的阴冷气息波动,张三疯眉头微凛。他着实没想到,银沙赌场门外的风水局除了扩大气运之外,竟然还有汇聚阴气的功效。看起来这王八蛋开赌场不但是要赚钱,似乎还有另外的目的,要不然也不会布置的如此繁琐!

    张三疯正要暴起出手,却看到林白悬在身侧的左手不动声色的摆了一下,这才悻悻然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双眸却是紧紧盯着场内的局势,假如有意外发生,便出手相援!

    张三疯都感觉到了赌场外的异动,林白如何能感觉不到。而且他感觉得出赌场外那股森冷气机,是从那些家产败空的赌徒身上抽取的霉运晦气。看起来眼前这银沙赌场的老板很清楚自己能够汇聚运道,才会汇聚这些霉运晦气,来污秽自己的运道。

    但让林白不解的是,他能够汇聚运道的事情知晓之人甚少,即便是陈白庵和张三疯两人都不知晓。眼前这银沙赌场的老板又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才会刻意布置出针对自己的手段,难道这起事情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有人在有意为之?!

    就在林白思忖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霉运晦气已然如一条巨龙般,兜头朝林白攻袭过来。这些霉运晦气都是那些家破人亡的赌徒身上之物,若是被沾上分毫,这辈子的运势定然就要被改写,以后必然是百事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的日子,林白如何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心中略一思忖,林白没有任何犹豫,左手微抬,将一把椅子拉了过来,一屁股坐下。而后右手微微一翻,砰的一声便将竹筒扣在了赌桌上。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指如闪电般,在竹筒上微微一弹,竹筒顿时颤动不停,和骰子不断碰撞发出哗啦之声。

    这一手一出来,场内围观的赌徒顿时惊叹不止。仅仅是一弹指,便能让竹筒和骰子碰撞不停止,这得要多强大的指力,又得拥有对力道何其惊人的控制力,才能完成这样的事情。赌骰子的时代早已过去,时至今日,他们哪里见识过如此精彩绝伦的手法。

    在这一刻,场内不少人都已暗下决心,等观战结束后,一定也要好好的玩把赌骰子,看看自己能不能练出来像林白这样叫人惊叹的手段。而且看到这一幕的不少人,都已经觉得,输赢在此时都已不重要,能看到这叫人惊叹的一幕,已经比什么都要重要!

    林白哪里想得到他这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手,会为以后澳门各大赌场带来赌骰子的风潮。竹筒出手之后,他便端坐在椅子之上,双手平伸,河图洛书紧握手中,不断的掐动印诀,催动地脉五行气息,以九宫八卦之法,在身周组成防护之局,抵挡霉运晦气的侵袭。

    看到林白这一气呵成、没有分毫拖泥带水的动作,银沙赌场老板面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依葫芦画瓢般,伸手将竹筒扣在赌桌上,手指轻轻一弹,保持竹筒与骰子的碰撞。而后缓缓坐下,双手在赌桌下也不停的掐动,竭力催动那些霉运晦气。

    看着眼前的种种,场内那些围观的赌徒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钻出来了!赌桌上两个竹筒兀自在那晃晃悠悠转动不停,在这个瞬间,场内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一种错觉!这两个竹筒会不会就这样永无停止的转动下去,哪怕海枯石烂,都不会有停止转动的时候。

    赌场外的霉运晦气此时已彻底汇聚,黑压压笼罩在赌场上空。场内诸人虽然无法看到,但只觉得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躁动郁结之意,没来由的开始心烦意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不仅仅是他们,位于这股霉运晦气重重压制下的林白,对这感觉的体会更是比旁人更为真切。随着霉运晦气一步步的逼近,他只觉得自己体内法力的循环都变得有些不灵活,似乎身体中出现了种种桎梏,而且心头莫名生出颓丧感觉,想要放弃这场比斗。

    “大道随声感应,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心道合一,神明安宁,不染六尘!”心中默念清心咒诀,维持心神的清明,林白不断在脑海中搜寻,试图找出能够化解眼前危局的手段。

    但一番搜寻下来,林白却是无一所获。霉运晦气,本就是天道运转之时,结合人自身运道所生成之物。从天地开鸿蒙至今,还真没人像眼前这银沙赌场的老板般,能将这些东西汇聚成一体,即便是河图洛书包容万物,却也是连只字片语的记载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重重威压之下,林白心如乱麻,眉头愈皱愈深!霉运晦气何其恐怖,他可是再清楚不过,当初陈北煌不过是接触了周霉运,便败坏了一身的气运。而此时此刻,悬在林白头顶的这股晦气霉运,比周霉运身上的又不知道旺盛多少倍,若是降身,非同小可!

    成了,这小子就算传得再神,还是扛不住真师传授自己的这一手!银沙赌场老板双手掐动之余,望着林白身前转动速度越来越慢的那只竹筒,眉宇间不禁露出一抹得色。

第1023章 天道破六衰(上)

    霉运晦气的威压越来越重,林白周身法力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凝滞,被他汇聚出来的抵挡手段也开始不断朝身体收缩,而桌上的竹筒晃晃悠悠不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止转动。

    林白很清楚,霉运晦气为何会有这种恐怖的声势。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霉运晦气之中,汇聚着六根所接之六衰:色、声、香、味、触、法!

    所谓色衰,谓眼所见者,如明暗质碍,能染污眼根,晦人观感。

    所谓声衰,谓耳所闻者,如动静美恶,能染污耳根,晦人听感。

    所谓香衰,谓鼻所嗅者,如通塞香臭,能染污鼻根,晦人嗅感。

    所谓味衰,谓舌所尝者,如咸淡甘辛,能染污舌根,晦人味感。

    所谓触衰,谓身所感者,如离合冷暖,能染污身根,晦人触感。

    所谓法衰,谓意所知者,如生灭善恶,能染污意根,晦人神感。

    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可谓是人周身之命门,更是修习相术之人费尽心力都要保持清明之物!若是六根被衰尘所蒙蔽,也就意味着一身的法力都要被封锁,以后事事霉运陪伴。

    汇聚霉运晦气,以六衰来蒙蔽六根之法,华夏相术传承至今,都没有任何记载!这银沙赌场的老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修习到了这种阴毒的法子!林白思忖之际,心中惊疑不定。

    场内所有人此时都是屏气凝神,紧紧盯着赌桌上的变幻。虽然他们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能够看到林白的面色出奇的难看,而且他身前装着骰子的竹筒转动的速度也明显放慢了许多,似乎要不了多久就会停止转动,露出里面的骰子点数,结束赌局。

    就这样结束了么?所有人的心不禁揪成一团,但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何鸿焱,就算是你请来了这种能手,终究还是不能与真师传授我的法子相抗衡,你何家满门,终究还是要为当年你犯下的过错受到惩罚!银沙赌场老板望着林白青白不定的面容,嘴角浮现出一丝狞笑,拳头紧握,心中暗忖道。

    不过除却了复仇的快感外,他还有些同情林白的遭遇。说实话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手段着实匪夷所思,竟然能够将各路赌场的运道收摄己用,若是假以时日,绝对能成大器!但可惜的是,他却站错了队,和何鸿焱站在一起,而且还不知因何开罪了真师,所以必须死!

    “六衰凝,晦气聚!霉运漫天,封锁六根!”银沙赌场老板唇角微微翕动,口中低低念诵咒诀,双手印诀陡然并起,开始疯狂催动赌场上空的霉运晦气朝林白压下。

    咒语出口,盘旋在银沙赌场上空的霉运晦气骤然紧缩,凝成一团,?团,几乎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黑雾。而且这黑雾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冲破林白以地气五行凝聚出的防御阵法,仿佛转瞬之间,便会侵袭到林白身体之中,彻底改换他的命理,从此霉运伴身!

    怎么会有这样浓郁的六衰?!与此同时,从嘉林赌场赶到银沙赌场门口的寿眉老人陡然止住脚步,皱眉朝天幕望去,心中思忖不止。沉吟片刻之后,寿眉老人不禁叹息出声,他很清楚,这六衰必然是人力所致,而且在这样浓郁的六衰之下,对抗的那人必败无疑。

    恐怕自己这次又找错人了。寿眉老人轻叹了口气,转身便朝外走去。六衰何其阴毒,恐怕这汇聚六衰的人,和他心中抱有疑惑的那件事情牵扯到的人蛇鼠一窝。可怜那汇聚赌场气运的相师,恐怕要被六衰彻底封锁,成为霉运缠身之人,而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无法可解了。

    六衰?!六衰?!感觉着丝丝缕缕的霉运晦气已经突破了地气五行元气的封锁,朝自己体内侵袭不止,林白勉力保持着心神的清明,心中思忖不止,更是旗语的有些像跳脚骂娘。这王八蛋这样疯狂抽取人身上的霉运,毁坏他人的命理,难道就不怕天道反噬么?!

    思绪刚一出现,林白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点儿什么!娘的,赌一把,大不了以后就变成周霉运!林白一咬牙,猛然睁开双眼,双手缓缓竖起,口中低低吟哦出声。

    “这小子要做什么?”看到林白的动作,银沙赌场的老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警觉,就在林白双手变幻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危机在不断的靠近自己。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银沙赌场上空却是陡然出现异象!深沉无比的夜色之中,骤然多了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巨大身影,那身影顶天立地,带着无匹的威势,而且若是有奇门相师在此的话,定然会发现,那身影和林白的面容极为相近。

    “法相?!”就在此时,那原本已经走出银沙赌场六衰波动范围的寿眉老人却是惊愕转身,朝银沙赌场上空望了眼后,惊愕无比道:“如今怎么会有人凝聚法相,而且还是这样凝重沉郁的法相,甚至面目几乎都要变得如真人一般灵动!天,难道那人已到了化神的境界?!”

    话还没说完,寿眉老人面色陡然大变,犹如受了惊的兔子般,疯狂朝前奔逃不止,仿佛在他身后跟着一大波洪水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噬。

    这寿眉老人前脚跑开,银沙赌场上空林白的法相大手已然张开,平静无波的双目之中陡然爆发出异样神采,似乎是在推算着什么东西!这光华只是闪动一瞬,银沙赌场上空原本还有着的几粒星子骤然消散,从海天相接之处,恍如千万匹黑马般的滚滚黑云,瞬息涌来!

    黑云骤然一现,迅速便将天地笼罩成锅底之色!而后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朝着地面疯狂拍去,狂风更是顺着海面席卷而来,似乎要将一切摧毁!

    天道反噬!召唤出法相的那小子难道是疯了,竟然敢以法相来推演天机,难道他就不怕天道反噬以天雷把他辛辛苦苦凝聚出来的法相轰成粉尘?!也亏得老夫见机快,否则的话,被这捅了天道马蜂窝的事情缠上,岂不是遭了大麻烦!

    思虑着这些,寿眉老人脸上不禁露出侥幸之色,只是这思绪刚一出,他面上神色却是陡然变换,惊愕无比望着那顶天而立的法相,颤声道:“难道那人是要以天道反噬破六衰?!化神!这绝对是化神境界的高手,除了化神之外,谁还敢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口口声声疯子喊个不断,但寿眉老人的脚却像是在地上长了根一样,不愿离去;而且双眼更是紧紧盯着银沙赌场周围的变幻,眼眸中隐隐露出期待之色!

    闷雷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赌场内的灯光更是闪烁不断,甚至连周遭的天地元气都开始出现微微的震荡!银沙赌场老板感触着这一切,望向林白的双眼不禁露出惊骇之色!

    天道反噬?!这小子难道是被自己以六衰之法逼疯了,才会想出这同归于尽的法子!

    “你还敢不敢跟我赌!”林白陡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人的戾色,嘴角带着哂笑,道。

    “赌!”银沙赌场老板没有任何犹豫,脸上露出嘲讽,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是到了怎样出神入化的地步,我还不信你能逃过此劫!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相信我,活下去的一定是我!”林白微微一笑,双手掐动的速度愈发迅疾起来,竭尽全力催动河图洛书,汇聚四周的天地元气,抗衡霉运晦气的侵袭;同时调动法相,抗衡天道。

    雷殛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赌场内的灯光忽明忽灭!但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盯着赌桌!他们不明白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但他们更想看热闹,人生在世,能有几次机会,见识这样的大场面,几个小小的雷声,又算得了什么!

    暴雨如注,朝银沙赌场倾洒不断,雷光明灭之间,横亘于赌场上空的法相就如沉默的神祗般,不动声色,没有任何申请波动,仿佛真到了太上忘情,一切万物不动于心的境界。

    轰!似乎对法相蓦然的态度极为震怒,漫天的乌云陡然碰撞,传出惊天动地一声,紧接着黑暗的夜色中一道明亮光芒骤然闪现,朝着法相的身躯便攻袭而去,似乎要将他夷为齑粉。

    完了!远处的寿眉老人望着那犹如一条愤怒巨龙般的闪亮光柱,心中不禁一颤。天道反噬之威如此骇人,这种威势下,人力如何能与之抗衡。恐怕这一下之后,就要法相毁,人亡!

    但出乎寿眉老人的意料,银沙赌场上空的法相就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这天雷的威势般,竟然冷漠抬头,望向那道天雷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土鸡瓦狗一样。

    就在天雷陡然爆发,即将轰击到法相身躯之时。法相的右手突然抬起,平平朝着虚空之中抓去!这动作虽然看起来无比缓慢,实际上却如行云流水般,找不到半点儿瑕疵。

    一抓伸出,那原本看上去狂暴无匹的天雷,竟然如一条被抓到了七寸的小蛇般,在法相手中不断挣扎,而后缓缓趋于平静,最后更是被法相攥着,朝银沙赌场内一掷而去!

    天!寿眉老人望着眼前的一幕幕,颓然跌坐泥地,大张着嘴,惊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024章 天道破六衰

    但凡是相师,哪个不是视天道反噬如猛虎,更何况是这种狂暴无匹的雷劫。寻常相师遇到此情此景,躲避还来不及,可眼前这法相,竟然视天道反噬如无物不说,竟然还敢以法相之力去擒拿雷电,而且最叫人惊诧的是,他竟然还真的做成了这件恐怖的事情!

    如果不是冷雨拍面如冰霜,就算是打死寿眉老人,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世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修为逆天的相师?!寿眉老人惊叹之余,心中更是小小的激动了起来!此人既然有如此的威势,说不定真的能解开李老弟遇到的那个难题!

    这思绪刚一出现,一辆大奔便从他身边飞奔疾驰而过,以惊人的速度朝银沙赌场赶去。

    朝那辆大奔的车牌照瞄了一眼,寿眉老人脸上登时便多了许多疑云。何鸿焱的车子,难道这件斗法的事情还和这位何老赌王有什么牵连不成,若真是如此,事情不是又难办了?

    就在寿眉老人心中思忖这些事情之时,银沙赌场内的气氛也紧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眼看着林白在霉运晦气的六衰威逼下,脸色青白变幻,眉头黑气浮现,银沙赌场老板脸上浮起一抹狰狞笑容。但这笑容只是出现短短片刻,便迅速收敛,他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好像在银沙赌场外面的天空中,有一股不可捉摸的恐怖力量正在袭来。

    这小子动了什么手脚,难道他真的不畏惧天道反噬之威?!银沙赌场老板眉头紧皱,赌桌下双手掐动的速度越来越迅速,想要赶在那股诡异波动还没有逼近之前,将霉运晦气六衰压进林白体内,让他晦气缠身,先前所做的弥补功夫,也尽数化作水漂。

    “雷为天地正阳,天之阳气足以威天下,电闪而山河动,万物凛威;人身亦有鬼妖,道气存则万缘俱息,不啻失其胆也。”林白双眼微眯,盯着身前的银沙赌场老板,淡淡道。

    话音甫一落下,只见林白双眼中精光激射而出,恍若两道闪电!紧接着,他面上那些晦气便如雷霆横扫寰宇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化为齑粉。之前出现的种种霉态,此时悉数消解。

    赌桌之上,林白面前原本已经将近停止转动的竹筒,骤然加速,朝银沙赌场老板的竹筒便撞了过去,速度骇人似乎生生要把那只竹筒从赌桌之上撞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银沙赌场老板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悚无比,手上印诀掐动不止,想要尽快扭转局面!但还没等他手上印诀掐动成型,银沙赌场上空却是骤然传来霹雳一声,而后赌场内灯泡悉数爆裂,场内变得漆黑一片,空中时不时有几道电弧盘旋!

    天,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银沙赌场被雷劈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赌场内顿时喧哗一片,所有人都惊诧无比抬头朝穹顶望去!他们实在无法里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凡是赌场皆是有避雷针工作,难不成银沙赌场这是豆腐渣工程,才会被雷电劈成这样?!

    即便遇到这样的变数,场内诸人还是不愿离去,只是紧紧盯着仍旧端坐于赌桌旁的林白和银沙赌场老板。在赌场应急灯淡绿色的光华照耀下,银沙赌场老板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此时显得愈发狰狞,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下爬出来的厉鬼一般骇人!

    场内诸人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儿,但银沙赌场老板却是清楚无比!这一波雷殛之后,他分明感觉到,他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诸多晦气霉运,已然被天地纯阳的雷霆给消减了一大半之多,六衰对林白的威压明显已经小了很多!

    “好!你很好!”银沙赌场老板狞笑出声,眼中满是凶狠之色,盯着林白怒吼一声后,双手迅速掐动印诀,抵挡住林白操纵的竹筒,对自己竹筒的撞击;而后更是将剩下的霉运晦气一股脑汇成一道黑线,朝着林白便猛然冲击了下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林白神色不变,口中缓缓念诵九字真言,而手上印诀则转换为对应九字真言的结手印,等手印捏成之后,看着身前的银沙赌场老板,淡淡道:“你败了!”

    “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银沙赌场老板狂笑出声,也顾不得是否被在场这些人看到自己的动作,双手猛然挥舞,一口咬破舌尖,怒声道:“六衰压下!”

    随着他的话语声,盘旋在赌场上空的霉运晦气犹如一条狂暴巨龙般,盘旋而出,朝着林白便猛然压下,似乎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林白彻底吞没其中,以六衰封闭他的六根!

    “又来了!”与此同时,银沙赌场外那寿眉老人面颊抽动不止,神情微凛朝天幕望去。

    只见此时天幕之上浓稠如墨的乌云骤然又开始猛烈碰撞,而且声势比先前更是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乌云边缘更是镶嵌了无数金边,足见接下来雷霆爆发之威!

    难道赌场内那名相师还想接下如此威势的天雷不成?!寿眉老人看着法相的举动,心中震颤莫名,虽然相隔甚远,但天雷引发的术法波动,已经让他体内气血沸腾不止,身躯颤抖不止,仿佛神魂随时都有可能飞出躯壳,他不敢想象若是身处天雷威压下,又该是什么情况!

    但眼前发生的情况,却是证明了他的担心都只是多余罢了!昂首立于银沙赌场上空的法相,大手连连掐动,一连串叫寿眉老人眼花缭乱的印诀后。那昂首摆尾,原本恐怖无比的天雷,竟然如一条乖巧的小蛇般,盘踞在法相胳膊之间,又被他扔进了银沙赌场内。

    天!难道这法相的主人根本就受不到天道反噬引发的五弊三缺么?!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寿眉老人心中不禁生出疑问,但很快他便打消了心中这个大胆的揣测!华夏相术传承至今,他真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有相师不受天道反噬的威逼!

    银沙赌场内,此时半空之中又是电蛇狂舞,无数道明亮细小的电弧在半空中闪烁不断。

    而且被这些电弧唬得一愣一愣的那些赌徒们,更是借着这微弱的亮光发现,林白原本有些青白的面颊,此时竟然红光逼人,就像是华夏传说中运势来了之后的红光满面;反倒是之前一直有恃无恐的银沙赌场老板,这会子身体竟然颤抖不止,面颊一阵发红,一阵发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银沙赌场老板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端坐的林白,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无力之感。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第二波降下的天雷,已然将他好不容易汇聚出的那些霉运晦气,悉数击成齑粉,而跟随霉运晦气产生的六衰,更是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但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天雷降下之后。出乎银沙赌场老板的想象,天道反噬就像是没有感觉到林白的气机一样,调转矛头,朝他便呼啸而至!只是短短瞬息,他便觉得自己的法力开始逆行,五脏也变得颠倒,体内阴阳气息更是变得驳杂烦乱,心乱如麻!

    “停了!快停了!”就在这惊疑不定的情况之下,有那一心不受外物干扰,直直盯着赌桌上旋转竹筒的赌徒,脸上陡然露出惊喜之色,伸手指着银沙赌场老板身前的竹筒,急声道。

    诸生闻言急忙望去,只见果然如那人所说的一般。银沙赌场老板身前的竹筒晃晃悠悠,转动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诸人注视之下,发出咣当一声,终于归于平静。

    林白面上带笑,缓缓伸手,摁住自己身前竹筒的顶端,朝上缓缓掀开。竹筒掀开之后,林白的那枚骰子竟然还在滴溜溜的转动不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骰子之上,想要看看,这枚转动了不知道多久的骰子,最后究竟能摇出来什么点数!

    但骰子转动停下之后,所有人却是忍不住大跌眼镜!一点,竟然是一点!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年轻人表现出如此高超的手段,而且看上去又有那么强大的运道,怎么摇了这么久,竟然摇出来一个最小的点数,难道是他们这些人眼花了?!

    诸人不禁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骰子上的点数,果然还是一点,没人看错!

    摇到这样的点数,这一战恐怕是输定了!不过让在场这些人惊讶的是,哪怕摇到一个这么差的点数,林白仍旧是一幅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他早料到骰子会是这个点数!

    可惜了这样一场精彩的赌局,这年轻人终究还是没能战胜银沙赌场,而且还要把嘉林赌场赔上,这个结果可说是亏大发了,上百亿的生意,就这么没了!

    但就在此时,赌桌上却是突然发出咔嚓之声,刚开始还只是轻微几下,但到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如爆竹一般。原本已经长出了一口气,想要退场离去的诸人忍不住回头。

    这一眼望去,他们悬在喉头的心脏却是差点儿没跳出来!银沙赌场老板面前的竹筒竟然碎了,而且在竹筒内根本没有骰子的任何踪迹,只剩下一堆淡白色的粉末。

    没有点数,便是零点!一点对零点,林白胜了,银沙赌场老板输了!

    “我之前就已经说了,你输定了!”林白缓缓起身,面容沉寂,淡淡道。

    银沙赌场老板闻声颓然跌坐,面色如土,天道反噬加身之下,唇角更是有鲜血滴下。

第1025章 积年恩怨今日解

    “谢晖,我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你了!”就在此时,赌场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激动的苍老男声,话语中满是不可掩饰的激动,“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又为何要对我用上那样狠辣的手段,我何某人究竟是怎么亏待你了?!”

    场内诸人闻声急忙转头,这一看之下,更是大惊失色。来人虽然面色激动,甚至连五官都变得有些扭曲,但即便是如此,场内这些人却还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除却澳门米饭班主,一代赌王何鸿焱之外,还有谁会是这幅长相,举手投足间便带着一代枭雄的霸气。

    只是让他们着实不解何鸿焱话语中的意思,听何老赌王这话,好像他和眼前的银沙赌场老板谢晖,有着些说不清的渊源!而且似乎谢晖还摆了何老赌王一道!

    别说是他们,就连林白都有些诧异。他对中间的枝节清楚无比,不过看何老赌王这架势,似乎怎么着都没想到改换了何家子侄辈命理的竟然是眼前的谢晖。

    “找我?找我做什么,找到我,也像对付我家里那些人一样,把我也杀了,然后扔进公海里面么?!”谢晖听到这话,脸上的伤疤几乎扭曲到了一起,冷笑连连道:“今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即便是我死了,也要在九泉下诅咒你何鸿焱日夜不得安宁!”

    场内之人闻言无不动容,到底这谢晖和何老赌王中间是有着怎样的仇怨,此人才会如此愤恨何老赌王,乃至于说出即便是死了,也要在地下诅咒何老赌王的话语。

    “谢晖,谢晖……”场内有那年长之人,对澳门博彩业历史极为清楚之人眉头紧皱,心中细细思忖,而后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望着谢晖颤声道:“你是玉面赌王谢晖,这怎么可能?”

    玉面赌王?!在场一众赌徒闻言之后,脸上顿时露出错愕之色!玉面赌王可说是澳门博彩业上不亚于何老赌王的一位传说人物,而且此人还是何老赌王刚开始涉足博彩业时的左膀右臂,也是葡京娱乐场兴建之后的坐馆师傅,为何鸿焱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初葡京刚刚开张之时,澳门各路赌术高手云集踢馆,何老赌王有一辈子不赌钱的誓言,所以都是由谢晖出面迎战,大大小小数百场赌术搏斗,谢晖都未尝一败,才让葡京在澳门博彩业站稳了脚步。葡京赌场有今日的兴旺,谢晖绝对占有百分之五十的功劳。

    不仅仅如此,何老赌王和谢晖两人之间的友情,更可说是尔虞我诈的澳门博彩业中的一桩美谈。二人相交多年,从来没有红过脸一次,也从来没传出过什么金钱上的纠纷。

    但过了数年之后,澳门却是发生一起惊天大案!谢晖家中莫名失火,??火,妻子儿女悉数丧命于大火之中,而谢晖也从此不知去向。此事发生后,在澳门引发滔天波澜,何老赌王震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更是在黑道中许下天价暗花,要找出纵火的元凶。

    可是不管何老赌王如何查找,却是根本找不到纵火之人的任何端倪,而谢晖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在澳门地界上出现过,此事也成为了澳门博彩业的一桩悬案。

    如今谢晖重现出世,而且从他话语中,更是指明何老赌王就是当年纵火的元凶,这不由得不让人惊叹。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在场的人却也并不觉得奇怪,葡京赌场当时风头极盛,说成日进斗金都不为过,但凡是换做谁,恐怕都不愿意有人和自己同分这一棵摇钱树。

    所以当初火灾的事情发生之后,坊间便有传闻说此事是何老赌王所为,而后来寻找谢晖和找出纵火元凶的事情,不过也是贼喊捉贼而已。不过事情过去多年,谢晖杳无音讯,而何老赌王在博彩业的积威也越来越甚,此事便也没人谈起。

    如今谢晖再现世间,这段公案又被翻出,诸人心中不禁好奇无比,更是觉得今夜果真是不虚此行。不但见识了林白与谢晖那一场精彩绝伦的赌骰子大赛,更是可以亲眼见证谢晖与何老赌王当年那桩公案的究竟,这机缘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

    “谢晖,如果我说当年的事情不是我所为,你也肯定不会相信,对不对?”何鸿焱闻言牙关紧咬,苦笑一声后,盯着谢晖那张有些狰狞的面容,神情平静道。

    “是不是你做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谢晖冷笑连连,恨声接着道:“当年葡京赌场日进斗金,你想把我挤出赌场,我不怨你,只要你摊牌,我自然会离开!可是何鸿焱,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事情加到我妻儿身上,他们与你有何冤仇,却要惨死于烈火之中?”

    “放肆!”跟在何鸿焱身旁的阿全闻言勃然大怒,望着谢晖,怒言相向道:“当初我一直陪在老爷身边,根本没听说过这些事情!而且老爷当时已经决定将你在葡京赌场占据的份额提高一成,让你拿六成,他拿四成!若是他真有害你的心,何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掩耳盗铃罢了。”谢晖缓缓摇头,憎恨无比的朝何鸿焱望了眼,道:“何鸿焱,何赌王!事情究竟如何,你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以滚漆毁掉面容,吞炭毁了声道,澳门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么,而你何赌王又会与我一介亡魂相对峙么?”

    听着谢晖的话语,林白沉默无语。他着实没想到,现实社会中竟然真有如战国时期的豫让这样的人物,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改变声音相貌,矢志复仇。

    只是在林白看来,恐怕谢晖这次真的是冤枉人了。以他这些时日对何老赌王的了解,他断断做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而且听谢晖的言语,当初的事情大有隐情在,恐怕谢晖只是被仇恨迷了双眼,看不清幕后的真相,所以才会一心一意认定何老赌王为幕后元凶。

    “是与不是,的确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何老赌王神色委顿无比,只是短短这片刻,似乎已经苍老了许多,无力的摆了摆手后,转头朝林白望了眼,苦笑道:“林老弟,我拜托你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何家子侄辈命理的事情,就听天由命吧,权当对他这些年受苦的补偿。”

    “老爷……”阿全闻言脸上露出愤懑不满之色,朝谢威瞪了眼,言语中带着哀求的意味想要拦阻何鸿焱的决断。在何家待了这么多年,何家那些子侄辈的人,可以说都是阿全一手抱大的,感情之深,和自己的亲子侄没有什么差别,他如何愿意何遒光他们以后潦倒终生。

    “阿全,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没等阿全把话说完,何鸿焱便连连摆手,朝地上的谢晖望了眼后,叹息道:“只希望我这个决定,能够稍稍平息掉你心中的怨气。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中比谁都清楚,只是你我都不会久于世间,就让他过去吧。”

    话说完之后,何鸿焱面色颓唐,哪里有半点儿往昔澳门赌王的威严,就像是一位陷入行将就木的老人,在阿全的掺扶下,身子有些踉跄的朝银沙赌场外走去。

    赌场之内,也是静谧一片。所有人都沉默无言,他们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何老赌王拜托给林白的究竟又是什么事情,但他们知道,恐怕这桩悬案以后还是悬案。

    “小玉,你看到了吧,我终于在真师的教导下替你们报仇了!”颓然坐在地上的谢晖突然望天癫狂大笑,笑着笑着,眼眶中却是有猩红的血泪留下。

    真师?!听到谢晖的话,林白脸色骤变。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当初那位古大师在发疯前口中不断高呼的‘真师救我’和那几句偈语。如今同样的话,又在谢晖身上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难道十万大山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了结,甚至都牵扯到了澳门?!

    “小玉,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们了,咱们一家四口终于能在地下团聚了!”就在林白惊疑不定之时,谢晖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一头朝银沙赌场墙壁撞去。

    林白闻言急忙伸手,想要前去拦阻,但谢晖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已豁出了全身的力气,哪里是他还能够拦阻的。他的手还没够到谢晖的衣服,赌场内已然发出如西瓜落地般的一声脆响,而后血腥味弥漫室内,地上满是红白之物。

    场内诸人见状,惊愕之下,心中皆是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白微微叹息,望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谢晖,摇头不语。时至今日,也许死对于谢晖而言,才是一个最好的解脱。这么多年下来,复仇已经成为谢晖生命的全部,祸害何鸿焱也成为了他生活中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如今与何鸿焱当面对质,也算了了多年的夙愿。

    不过林白不相信,这么多年下来,谢晖心中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何鸿焱不是当年那桩祸事的幕后元凶。不过就算是他怀疑过,恐怕也不会去过分深究,因为除却了怀疑何鸿焱外,他再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对象。面对丧妻丧子之痛,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对象,无论那人是谁。

    只是那张摆布命运与股掌之中的黑手究竟是谁,又究竟为何才会做这些事情?!林白想不明白。他感觉仿佛正有一个面带笑容的黑影,在拨动世间,让自己面对这一切种种。

第1026章 偷得浮生几日闲

    “何老,谢晖已经死了。”何家老宅中,林白与何鸿焱相对而坐,缓缓道:“他一死,加在何家子侄辈那些人身上的诅咒自然不复存在,我已经为遒光他们揣度过命理,已经开始有了细微的改变,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恢复他们原本该有的命理。”

    “多谢林老弟了。阿全,把我起草好的协议书拿给林老弟。”何鸿焱点点头,朝身旁的阿全摆了摆手,道:“两百亿港元,何家所属产业的三成股份,都已经改成了林老弟的名字。”

    “何老多多保重身体。”林白伸手将那价值数百亿的几页薄薄纸片接过后,轻叹了口气,虽说何鸿焱面色不变,但他何尝看不出,何鸿焱眼底深处那抹浓浓的伤悲,便劝慰道:“当初之事,其中必有蹊跷,我也会帮您查询一二,只要有什么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多谢林老弟了。”何鸿焱点了点头,神情没有半分波动,对阿全缓缓道:“阿全,你替我送送何老弟,再帮我办一件事情。把谢晖的尸体处置好,和他的妻子家人埋在一起,让他们也能在地下团聚,这么多年了,恐怕小玉和那几个孩子也想他的厉害。”

    林白和阿全相视一眼,没再吭声,缓缓朝门外走去。

    积年恩怨今日解,但对于何鸿焱而言,此事不会给他带来半分解脱感。恩怨消解,老友丧命,而且将所有恩怨都挂在他身上,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言,这实在太沉重了。

    “如今虽然阴阳相隔,但我也会死,以后在九泉之下再见,谢晖你是否会解脱些许,又是否还会如今日一般,冷眼相对!”何老赌王靠在沙发上,手捧一盏清茶,缓缓自语道。

    清茶水雾袅袅,将何鸿焱的面容氤氲成一片,叫人无法看清这位在澳门博彩业叱咤风云一生的赌王神情波动,也叫人无法得知他心中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何老也蛮可怜的,一大把年纪了,还遇上这样的事情。被最好的朋友认为他是害死家人的罪魁祸首,心里恐怕一定不好受,而且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贺嘉尔听完林白的话后,轻叹了口气,神色不禁有些悲伤,道:“何老帮助咱们地方挺多,林白你一定要帮帮他。”

    林白点了点头,嘴角带笑,没有言语。话到嘴边,他还是将事情之中有关‘真师’的那一节隐去。此事牵扯甚大,即便是林白自己都无法解惑,而且女人天生爱多想,若是被贺嘉尔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她得担忧成什么样子,说不得还要多些麻烦。

    不过林白深知瞒得了一时,却无法瞒一世的道理。这件事情还是得尽快去查清楚,经此种种,不难判定那位‘真师’绝非善类,若是事情拖延??拖延下去,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而且林白实在不喜欢这种,似乎自己一举一动都像是冥冥中被人安排好了的一样。

    这样的人生和傀儡有什么区别,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何老赌王还真是大方,居然真给了林白你两百亿港元和何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你如今的身家,恐怕也能跻身于福布斯在亚洲的富豪排行榜了!”贺嘉尔看林白神情有些郁郁,只以为他还在为何鸿焱的事情忧心,便出言调侃道。

    “财不露白,这些东西咱们自己知道就好。”林白微笑摇头,然后促狭的看着贺嘉尔,道:“你还不一样,谢晖已死,我和他之间的赌局也有了结果。以后银沙赌场就是嘉尔你的产业,一人独拥两座赌场,又有何老赌王扶持,以后定然是澳门赫赫有名的女赌王!”

    “这些还不都是你的功劳,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稀罕这些东西。”贺嘉尔伸手揽住林白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神情有些不舍道:“澳门这边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我在这里也站稳了脚跟。林白,你是不是又要去别的地方了?”

    “放心吧,我暂时会在澳门多待一段时间,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再走。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的。”看着贺嘉尔娇羞无比的模样,林白将她环抱在怀中,温声道。

    这话倒不是林白在安慰贺嘉尔,而是他的确有这个意思。谢晖死前说出的那句话无比蹊跷。古大师如今已经疯了,唯有谢晖这些年一直在澳门逗留,只要费些心思,也许能够从他身上找出关于那所谓‘真师’的蛛丝马迹,确定那人究竟是在图谋什么。

    “那就好,我最怕你又火急火燎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贺嘉尔闻言脸上总算是露出一抹喜色,抱紧林白的腰,滚烫的嘴唇便向着林白开始索取不止。

    被贺嘉尔这么一撩拨,林白也是情动如火,一翻身便将贺嘉尔轻轻放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青丝半遮半掩下那张弥漫着盎然春意的面颊,林白只觉得浑身燥热。

    林白并没有如以往般猴急的将贺嘉尔剥得清洁溜溜,而是细细的亲吻着她的面颊、脖颈和耳垂,然后用下巴略微有些扎人的胡茬在她柔软的胸脯碰触不止,而双手更是伸入裙中,在贺嘉尔光滑如羊脂白玉般的双腿间,徘徊游走不定。

    在林白的撩逗下,贺嘉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火热到了一个极限,再也无法按捺心头那股原始欲望带来的冲动。那张红润而又魅惑众生的烈焰红唇半张半合,不断向外喷吐着醉人的幽香,而在莹白贝齿之间微吐的舌尖,更是如一条小蛇般诱人。

    等到身体汇总与在一个临界点爆炸开来之后,贺嘉尔再顾不得任何的矜持,开始主动对林白上下其手,将他的衬衫扒下,用滚烫的红唇亲吻着林白结实的胸肌,随后颤抖着双手,将自己的裙摆褪下,将没有半点儿瑕疵的身躯呈现在爱人炽热的双眼前。

    情动如火,当两人再无法抗拒心底弥漫的春情时,林白终于进入了贺嘉尔的身体。感受着被紧致温暖包裹的感觉,林白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像是都要张开了一样,细细体味那深入骨髓的快感;而贺嘉尔也瘫倒在林白怀中,闭上眼睛享受着那如波浪般的迷醉感觉。

    你来我往,来来去去,迎合不止。这一夜,贺嘉尔与林白两人缠绵不止,而且在林白的带领下,更是尝试了诸如观音坐莲、老树盘根、老汉推车种种羞人的姿势。

    春色将澳门的长夜迷醉,陈陷入情欲之中的贺嘉尔恨不能让时间在这一刻永远停止。

    但时间哪里会如人心所想,而出现半点儿变动。第二日清晨阳光初升之后,贺嘉尔便被床头的电话吵醒。澳门博彩业经历了这一波风起云涌之后,已然到了大洗牌的时间,而凭借林白拿下银沙赌场经营权的贺嘉尔,毫无疑问是此次最大受益者。

    但相对应拿到手的这些利益,贺嘉尔所要承受的负担也要比旁人重许多,更不用说,银沙赌场还需要全新的整修装潢。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贺嘉尔亲力亲为的。

    但所幸的是,一分辛苦一份回报。在两个赌场间劳碌多日的贺嘉尔,也尝到了成功的甜头!嘉林赌场和银沙赌场装潢整修完毕之后,两个赌场同时开业,虽然这一夜没再像嘉林赌场开业那日,澳门各路名流汇聚,但两个赌场的生意总和,还是到了接近十亿的边缘。

    澳门博彩业的各路大佬,在看到嘉林赌场和银沙赌场门前的车水马龙之后,都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对他们而言,已是无力回天。无论他们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贺嘉尔这个外来人还是在澳门博彩业站稳了脚跟,而且攀升的势头,更是要超出有些赌场数年的积累。

    澳门博彩业恐怕是要变天了!看着嘉林赌场和银沙赌场的盛况,不少澳门人甚至觉得,也许等到何鸿焱老赌王百年之后,就是这位外来的女人会取代何老赌王的地位,成为澳门新一代的米饭班主,登上无比荣耀的赌王之位,主宰澳门博彩业的未来。

    贺嘉尔在忙,林白同样在忙。但天道酬勤的道理,似乎完全无法用在林白身上。无论他在澳门怎样盘查,都根本找寻不到有关谢晖身后那位‘真师’的只字片语;而且连谢晖失踪的那段时间,究竟去过什么地方,经历过什么,都无从知晓。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用一场大火在一夜间毁去一样,又像是谢晖只是个为了复仇,凭空从地狱中钻出来的厉鬼一样,死去之后便化为空气,不着半点儿痕迹。

    林白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和张三疯大眼瞪小眼,干叹气。

    但就在林白心力交瘁,忙死忙活找不到任何结果的时候,他的手机上却是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号码,一个澳门通讯业专属于何老赌王的私人号码。

    看到这个电话号码之后,林白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警兆,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又在冥冥之中找上门来,想要谋求让自己去处理。而接通电话后,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何老赌王只说让他去何家老宅,却没提任何让他过去的原因。

    难道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只能偷得浮生几日闲,便要匆匆上路。

第1027章 华人首富

    “何老,您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让我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赶到何家老宅,被阿全领进客厅后,林白疑惑出声,并向客厅内望去。只见何鸿焱正面带笑容,跟一名年纪大概在八十余岁,留着两道长长寿眉的老人在那谈笑风生,聊得似乎极为快活。

    “我可不敢打扰林老弟你这个大忙人……”何鸿焱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指着身侧的那名寿眉老人,笑道:“是吴老哥让我找你过来,说是有事相商。”

    “吴老先生,不知道找晚辈来有何赐教?”林白闻言朝那寿眉老人望了眼后,疑惑道。

    林白的眼光何其毒辣,单单是这一眼望去,他便感应到了这老人身上那股强大无匹的术法波动气息,而且这寿眉老人身上的术法波动古怪无比,叫人感触到后,便如同遇到一股清风般,心神莫名便会觉得清新自然,与这种人相处便会有如沐春风之感。

    但林白明白,这股恬淡清新之风不过是表象而已。风从龙,岂是等闲之物。春风可化万物,而夏风则是可以摧毁天下。寿眉老人的术法波动能够如风,若是他周身气息转化,变成无物不可摧的夏风,被他施展出来的术法,定然也会如夏风般,摧枯拉朽,破坏一切。

    此人绝对不能小觑,面对这老人,林白甚至觉得这寿眉老人可能已经和陈白庵一样,触摸到了法相的边缘,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便能够凝聚出法相。

    林白在打量寿眉老人,而寿眉老人何尝又不是在打量他,朝林白上下扫视了几眼后,寿眉老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沉声道:“不知道银沙赌场外的法相,可是林小友汇聚的?林小友你的相术修为,是不是到了极为高深莫测的化神那一步?!”

    听到寿眉老人这话,林白心中禁不住一凛。化神之说,自出租车内那寿衣老人提到之前,他根本没有听任何人提到过,甚至如陈白庵这种相术界的老学究,对化神之说都是一无所知,这位寿眉老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晓的这些东西,难道他与那寿衣老人相识不成?!

    “何老,这位吴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林白没有回答寿眉老人的问题,而是转头向何鸿焱问道。谢晖家中失火那件事情漏洞百出,他那一身匪夷所思的相术修为更是来历不明,如今在何鸿焱身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相术高明之人,这如何不让林白心中生疑。

    “是我的错,来来来,我给林老弟你介绍下!”何鸿焱见林白神色不对,急忙起身,笑吟吟道:“这位吴清风,是港岛李嘉程的老朋友。嘉程老兄能积攒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吴老哥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吴老哥跟我也是老相识,绝对没有恶意的。”

    听到何鸿焱口中的话??的话,林白只觉得如雷贯耳,看向吴清风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港岛李嘉程,这可是在世界各地都大大有名的人物,是港岛乃至于整个华人界当之无愧的首富,在港岛更是有超人的美称,手下产业覆盖港岛民生的各个方面。

    无论在港岛,还是内地的商圈,李嘉程都是无数人的偶像。在那些人心中,他的地位要比任何天皇巨星都要显赫的多。这位老先生能从一个学徒工开始闯荡天下,最后成为华人首富,这绝对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神话,其中更是颇多传奇色彩。

    如果如何鸿焱所说,李嘉程能有如今的身家,离不开这位寿眉老人吴清风的辅佐,那此人的相术或者是堪舆地脉之术该是何等精妙,才能捧出一代屹立不倒的华人巨富!

    而且听到这话后,林白心中也对寿眉老人放下了芥蒂之心。以此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出挑拨何鸿焱和谢晖发生冲突的事情。需知道他既然甘心居于一代首富身后,对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自然看得就淡,葡京赌场当时虽然收获颇丰,但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吴清风伸手一捋寿眉,望着林白沉声道:“林小友恐怕是在为谢晖的事情所担心,请你放心,我吴某人虽然不能说是光明磊落,但还做不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晚辈莽撞了,还望前辈不要怪罪。当日在银沙赌场外放法相的的确是晚辈。不知道前辈您是从何得知化神之说?据我说知,华夏奇门之中,知晓化神的寥寥无几,即便是我,也是刚刚得知!”话说到这份上,林白自然大大方方将事情应承下来,然后疑惑道。

    “果然是化神中人,看起来我这次真是找对人了!化神之说,乃是我让嘉程老弟花巨资为我购得的一本明代刘伯温所著典籍上看到的。当时只以为是夸大之说,却没想到世间竟然真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手法,而且这手段施展起来,更是叫人叹为观止,忍不住心向往之!”

    吴清风闻言之后脸上满是激动神色,越说越兴奋,最后更是忍不住绕着林白转起圆圈,口中啧啧称奇不已:“小小年纪,就就能有这样的修为,着实叫人惊叹!”

    “前辈谬赞了!”林白谦虚了一句,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波澜不断。此时他已明白为何吴清风会对李嘉程那样扶持,甚至不惜将他推到华人首富的地位上。

    华夏有这么一句俗话,穷文富武。也就是说,没钱的就去读书,努力博取功名;但要是习武的话,就必须得家底丰厚,拜师需要花钱不说,再者就是想修习武术,身体底子就必须要跟得上,没钱吃好的,营养跟不上,一拳打出去就眼冒金星,那哪成!

    相术虽然勉强也可归于习文一道,但实际上却是比习武的花费还要多上许多。且不说摆布阵法需要的那些物件,还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法器,单就是用来开阔眼界、增长见识的相术典籍,就价值不菲,尤其是到了如今,古相术书籍更是价值连城,一般相师根本承担不起。

    相师碍于自身的五弊三缺,往往无法积攒过多的财富,所以只能去选择扶持一个人,让那人积累财富,然后帮助相师完成一些紧靠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比如吴清风与李嘉程一般,吴清风让李嘉程身家亿万,而对应的,只要吴清风有所需求,李嘉程也要尽力满足。

    这就等于是一件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事情。但让林白不解的是,吴清风竟然说他得知法相之说,靠的是六代祖师刘伯温遗留下的典籍。可是出身天相派,可说是得了刘伯温道统真传的林白,却是在天相派积累的那些典籍,甚至河图洛书上,都无一记载。

    为何六代祖师不给天相派门人留下关于化神的只字片语记载,反倒是旁人在他所著书籍上看到些关于化神的说法。要知道古代之时,华夏相师大都敝帚自珍,但凡是有所收获,宁传弟子不传家女,怕的就是女子嫁出去把收获泄露了,可为何六代祖师要反其道而行?!

    难道是六代祖师觉得化神之事太过艰难,认为天相派之人无法修习;还是说他就是寿衣老人口中那位几乎触摸到化神之上境界的人,觉察到了什么危机,才刻意去封锁这个消息?可要是后者的话,六代祖师究竟是感触到了什么,才会做出断了后人进步之路的决定。

    可按照自己当初在钟山水下石洞所见,六代祖师是被姚广孝坑害而死。如果六代祖师真是那位仅见的触摸到化神之上之人,又如何会丧命其间!一时间种种疑云覆盖在林白心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但又说不出错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林小友这话可就客气了,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才刚刚摸到化神的门槛,林小友你年纪轻轻就臻至化神。我叫这声小友都托大了,该叫你前辈才对!”吴清风闻言连连摆手,感慨几句后,见林白脸上仍有犹疑之色,便疑声道:“林小友,你在想什么?”

    “不瞒吴老先生,我是天相派当代门主,刘伯温正是我的六代祖师,如今听到老先生您有六代祖师亲笔留书,忍不住有些慨叹。”林白心中之事牵扯甚多,而且他又是与吴清风初次相遇,如何能系数告知,便打了个哈哈,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怪不得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原来是刘伯温的传人!”听到林白这话,吴清风脸上炽热之色愈甚,一把抓住林白的手腕,急声道:“如此甚好!只要林小友你跟我去港岛,见嘉程老弟一趟,我便把刘伯温留下的古籍交付与你,也算让你圆了收回先人遗物的心愿。”

    听到吴清风这话,林白暗暗咋舌不已。刘伯温留下的古籍何其珍贵,只要去港岛跑一趟,吴清风便要把它拿出来送人,就只有两个原因可以解释:一是这吴清风古道热肠,最乐于助人;二来就是港岛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吴清风控制的范畴,他急需高手坐镇!

    而就林白看来,第二者绝对能占到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然的话,以吴清风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这么巴巴的赶到澳门来寻找自己;更不用说,只是让自己去港岛走一遭就会把六代祖师留下的典籍交付与自己。其中种种,稍加留神,便能看出!

    “如此甚好,那我回去交代一二,咱们就把行程定下来!”林白略一沉吟,道。六代祖师遗物非同小可,势必要收归天相派门中,单就是这点儿,林白就有无法回绝的理由。

第1028章 九龙环港岛

    “才说的要在澳门多待一段时间陪我,接了何老一个电话,就要丢下我去港岛了!”贺嘉尔听完林白的话后,撅着小嘴,不情不愿道:“我就知道不该信你的话。”

    “这不是事出有因嘛,我也没想到会出了这事情。六代祖师的遗物,我总不能不去取回来。要是眼睁睁看着却不去取,历代祖师在地下都要怪罪我的!”林白听着贺嘉尔娇嗔的话语,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接着道:“而且咱们的嘉林集团想挂牌上市,不也得去港岛。”

    听到林白这话,贺嘉尔顿时有些犹豫。自从兼并了银沙赌场之后,贺嘉尔便创建了嘉林娱乐集团,如今事情都已平息,上市确实是摆在贺嘉尔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只有集团上市,才能更好的融资,才能将赌场做大做强,更好的完成华夏高层交代的任务。

    融资来坐大企业,这是澳门各大赌场的必经之路,如果嘉林集团迟迟不上市的话,恐怕会给澳门博彩业的一些大佬带来疑虑,认为嘉林赌场可能只是何鸿焱布下的傀儡机构,若是耽搁了时间,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到那时反而不美。

    而且贺嘉尔还咨询过窦菱,得知澳门并非亚洲金融重地,没有让经营赌场的娱乐集团上市的资本,而想要完成上市就必须前往港岛。如果按林白所说的话,此行是李嘉程这位叱咤港岛的华人首富相邀,肯定会对嘉林集团上市的事情照拂一二,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只是贺嘉尔实在舍不得和林白相聚的时间,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待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哪怕是在澳门的这几天,林白也时常是跑得见不到人影。若是这次再一去港岛,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变数,若是再像以前那样,相隔千里,遥遥相望,实在叫人心中不快。

    “我可以让你去!”沉吟良久之后,贺嘉尔心中终于做出决断,望着林白沉声道:“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等港岛的事情结束后,就一定要回澳门好好陪我,不然的话,我哪儿都不让你去,只让你待在我身边,再把几位姐妹接过来,一起惩罚你!”

    “不用等她们来了再惩罚我,嘉尔你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个重任!”林白闻言面上露出调侃之色,大手一伸,便把贺嘉尔揽进了怀中。而后嘴唇开始狂乱的划过贺嘉尔光滑的额头、修长的睫毛、小巧玲珑的鼻子、滑嫩柔软的脖颈,而后便是被雪白内衣遮掩下的双峰。

    当林白的舌头滑入那深深凹进去的粉嫩沟渠之后,贺嘉尔的身体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离别和不可知的未来叫人情动如火,澳门冰冷的寒夜,在林白的挑拨下,渐渐温暖如春,然后变成了炙热无比的夏日,似乎要将两人彻底融化入那浓浓的甜蜜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沉沉睡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白突然起身,没有说话,望着贺嘉尔温暖的睡颜,俯身轻轻亲吻着她的面颊,脸上更是露出了久违的温柔之色。

    若是那些丧命于林白手中之人在此,断断无法相信,那个举手投足便露出无匹威势,改天逆命,调拨风水的天才相士,竟然还有这样温情脉脉的一面。不过那些人不知道的是,那些杀戮,还有那些冰冷的阴谋,哪一个不是林白为了守护这份温情,所做出的决断。

    在贺嘉尔眼睑上轻轻吻了一口后,林白缓缓起身,穿好衣服,站立在屋内沉郁的黑色中,望着贺嘉尔侧身睡觉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没有言语。

    但林白不知道的是,当房间大门关上的时候,贺嘉尔双眼间悄没声息的留下了两行如珍珠般的泪水。情到浓时,已不是言语可以表述的;不言不语,只是为了盼君早早归。

    再见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对贺嘉尔而言,如果永远没有再见,那该多好。

    “美人在侧,林小友居然还能起得这么早,果然是定力远超常人!”望着林白有些发黑的眼圈,早早就在何家老宅门口等待的吴清风朝何鸿焱扫了眼后,调侃道:“怨不得林小友能和何老弟意气相投,原来都是这世间少有的多情种子,情圣一般的人物!”

    听到这话,张三疯是赞同不已,打了个哈欠后,跟着调侃林白道:“我这小师弟可是普天下姑娘梦中的情郎,到了港岛你可得好好叮嘱李首富,他要是有什么女儿孙女,最好尽快藏起来,可千万别让她们见了我这小师弟,闹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哈哈哈!嘉程老弟没有女儿,大孙女也才刚刚成年,而且还在国外念书,林老弟这次怕是没有当情圣的机会了!”吴清风闻言嘿然发笑,道。

    林白听到诸人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不禁苦笑摇头。不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刚才吴清风提到李嘉程孙女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这让林白心中不禁起了疑心,难道吴清风此次邀请自己前往港岛,所要谋求的事情,与李首富的孙辈人物有甚牵连?

    “阿全已经把直升飞机准备好了,你们直接从这里起飞前往港岛便是,我就不送你们了。”没等林白发问,何鸿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冲林白拱了拱手后,道:“林老弟,大恩大德,我和某人没齿难忘,贺小姐在澳门的一应事情我会多加照拂,你以后多回来!”

    何鸿焱这话没有半点儿作伪,这点儿从他泛红的眼角就可以看出。他对林白,可说是感恩戴德。如果不是林白,偌大的一个何家以后就要家破人亡,产业散尽;如今虽说谢晖的事情未解,但何家再无后继无人之忧,这恩情说成是恩同再造都毫不为过。

    而且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更是觉得林白虽然年纪尚轻,但处事却是无比老道,为人更是叫人心悦诚服,若不是他膝下女子都已年长,而且贺嘉尔容貌超群,定然是会将自己膝下的女儿许配给林白一位,好让这份善缘能够长长久久的结下去。

    “那就有劳何老了,您老人家也多多保重身体,咱们等等再见!”林白见状也是有些感伤,轻叹了口气,冲何鸿焱拱了拱手道:“谢晖的事情我会尽力去查,一定给您个结果!”

    “甚好,甚好……”何鸿焱听到这话,再忍不住热泪,老泪一时纵横不止。

    “何老弟你春秋鼎盛,以后咱们不是没有再见的时候,不用学那江湖儿女泪沾襟的举动。”看着这情景,吴清风更觉得这次自己是找对了人,不然的话何鸿焱一代赌王绝对不会如此作态,朝林白看了眼,道:“林小友,时候不早了,咱们尽快赶路吧。”

    林白冲何鸿焱一拱手,没再言语,转身朝何家老宅一侧的停机坪走去。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何鸿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老泪更是不可抑制的纵横不已。对于林白的恩情,他已是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才好,以后只能多多关照贺嘉尔,聊报恩情。

    飞机平稳起飞,冲破薄暮,向着港岛便疾驰而去。港澳两地本就相距不远,没多大会儿功夫,飞机便已到了港岛上空,这座古老而又有着年轻生命力的城市,悉数展露在诸人眼下。

    “吴老先生,咱们这也到港岛了。您也能跟我说说,让我来港岛这一趟是要做什么了吧?”朝机窗下这座光华陆离的城市扫了眼后,林白缓缓向吴清风问道。

    “不着急,不着急!”吴清风摆了摆手,笑吟吟道:“等见了嘉程老弟,咱们再细谈。”

    吴清风不愿说,林白自然也不勉强,便笑眯眯的低头朝机窗下望去,开始揣摩起港岛这座被誉为东方之珠的金融重镇,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风水助力,才成就了如今的盛况。

    和澳门不接大陆龙脉不同,港岛虽然也是于大陆隔海相望,但按林白所见,龙脉却是几乎可以追溯到华夏祖龙昆仑山脉。昆仑祖龙蜿蜒西行,绵延至番禹白云山,再入罗浮山,而后延伸至莲麻坑过脉,冲上麻雀岭,可说港岛地气皆是发自罗浮山。

    这条山龙直入新界北,再入中港边境的梧桐山,而后向西南绵延至新界大帽山,一路所行山脉巍峨宏伟,庄严秀丽,俨然是港岛群山之祖,也是龙脉发源之地!

    而在林白看来,港岛之所以能有如此好的发展,大帽山可谓是功不可没。龙脉结与大帽山后,并无停滞,反倒是一分为九,先经城门、石梨贝两水塘,而后再冲至笔架山,雄视半岛,再延伸至狮子山和大老山,横冲飞鹅山岭,鹅峰起伏,形似冲霄,有地气冲日之象。

    笔架山龙脉东南延伸,至鲤鱼门及佛门堂,再向北分为西贡及马鞍山。这几条路线交织在一起,就如同是九条巨龙一般。龙脉渡江涉海,冲出海面,带来无尽地气培育,在这样浩瀚无匹的地气烘托下,港岛如何能不一飞冲天,成为金融重镇!

    而且港岛不但山龙峻秀,水龙也是极有来历。水取珠江,西流向东,聚于维多利亚港湾月之窝,水深则民富;而去水则是于鲤鱼门港口,犹如鲤鱼嘴之细小,紧锁而不散。

    但让林白心中有所不解的是,虽然处于三元九运期间,风水元运正神仍在西北,与港岛祖山和九运正神之位相吻合,可地气竟然出现后劲不足,呈现衰退败落之象。

第1029章 初见超人

    和某些一得志就急着买大洋房,恨不能将黄金都裱在房屋外墙上的那些暴富之人不同。李嘉程所居住的仍旧是他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深水湾购得的一栋花园洋房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林白等人乘坐的直升机无法直接抵达李家,而是停在了归李嘉程所有的长江实业集团大楼之上。在吴清风的带领下,诸人便向着楼下走去,刚走出高楼,林白便听到传来阵阵喧嚣之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涌来一波人群。

    港岛本就地小人稠,商家有什么酬宾活动的时候,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换做往常,林白至多不过是笑笑而过,可这不经意的一瞥,却是让林白看到了些扎眼的东西,更是让他的脚步不禁停下,双眼紧紧盯着那群纷扰无比的人群,脸上满是阴郁之色。

    看到林白脸上的变化,张三疯觉得诧异,便朝人群中望去,这一眼望去后,张三疯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不止。而一旁的吴清风望着这两人的模样,则是显得尴尬无比,想要说些什么,但思忖良久,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叹了口气。

    “数典忘祖,这些人身体里留着的到底还是不是炎黄子孙的血脉,竟然干出这种事情!”张三疯攥紧了拳头,望着渐渐远去的人流,牙关紧咬,怒声道。

    “我看不是他们体内流什么血的问题,而是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做狗做惯了,突然间能够给自己当主人了,觉得不适应。”望着那些人的背影,林白言语中也满是森冷肃杀之意,转头望着吴清风缓缓道:“这些人闹腾了有多久了,难道就没人管管么?”

    “管了也没用,这些人脑子里都是狗屎,跟他们说不清楚的。林小友,咱们还是赶快去见嘉程老弟吧!”吴清风摇头轻叹了口气,他怎能不知道林白为何会这样愤怒的原因。

    在堂堂华夏的土地之上,身体内流淌着炎黄子孙血脉的人,手里举着的竟然是一面以往骑在港岛人头上作威作福的米字旗!要知道如今港岛已经回归华夏,如游子归家,这些人扛着米字旗,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改朝换代,重回那个黑暗的时代不成?!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既然这些人想闹腾,我就陪他们闹腾闹腾!”林白冷冷一笑,手上印诀陡然掐动,双目紧紧盯着那些面上露着病态亢奋之色的人群,淡淡道:“疾!”

    话音落下,吴清风顿时感觉顺着林白的身体突然迸发出一股森冷阴寒气息,而且这气息就如脱弦的利箭般,朝着那群和他们已经相隔甚远的人群涌了过去。

    旁人能忍这样的事情,林白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堂堂华夏子孙,好好的人不做,却偏想去做那摇尾??摇尾乞怜的鼠辈,这种人不好好教训一番,只要是胸口尚有血气之人,如何忍得了!

    对林白的动作,吴清风也没有拦阻。对这些人,他也是早看不过眼,只是碍于他在港岛也算是知名人士,如果贸然动手,说不得有人要往他身上扣屎盆子。他一个世外之人对这些自然无所谓,可是万一牵扯到李嘉程身上,那就有些说不过去。

    林白如今以阴煞气息去祸乱那些人的心神,让他们尝尝恶果,施以惩戒,这再好不过!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股森寒无比的阴煞气息在冲入人群之后,就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没生气。吴清风见状不由惊讶出声,他深知那股阴煞气息之浓郁,这股气息别说是对付一群人,就算是对付一群牛,都得撂翻几头,可是这些人怎么连一点儿动静都没。

    别说是吴清风,就连林白都是有些诧异。怎么着自己这对付普通人百试不爽的阴煞气息,放到这群人身上竟然一点儿效果都没发生。难道术法也有水土不服之说,在其他地方能好好施展的术法,到了港岛就失去了效果,对人起不了作用?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这趟港岛看起来真是没白来,竟然碰到了这么有趣的事情。”盯着那群人拐过街角的背影,林白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而后微微一笑,对吴清风道:“吴老先生,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华人首富的风采吧。”

    林白和张三疯刚到港岛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吴清风心中本就尴尬。此时听到林白这话,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带着林白向李嘉程位于深水湾道的花园洋房赶去。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诸人刚到深水湾道时,便看到街头竟然围聚了不少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不知道在守候什么。等诸人走到近前一看,登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让林白着实没想到的是,李嘉程竟然抛下堂堂华人首富之尊,孤身一人站在大门外,拱手等待林白等人的到来,这份礼遇,着实叫人觉得受宠若惊。

    看到吴清风引领着诸人走近后,李嘉程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愕之色,疾步迎了上去,和林白握了握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道:“之前虽然听鸿焱老弟说林老弟你年纪轻轻,却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青年才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李老先生谬赞了。”林白望着身前那个满脸堆笑,毫无华人首富威严的老人,哪敢托大,笑眯眯的握住老人的手摇了摇后,说了句俏皮话,“李老,咱们要商量的可是见不得天日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怕是有些不妥了。”

    “是我疏忽了,几位快请!”李嘉程闻言连连摇头发笑,侧身把诸人往屋子里引。

    看着李嘉程那幅恭谨模样,围在深水湾道的那些记者一个个均是差点儿没把眼珠子跌出来。李嘉程是什么人,堂堂华人首富,跺跺脚整个金融界就要抖三抖,这样的人物竟然为了迎接一个小年轻而躬身守候门外,甚至还要亲自为他开门迎客,这实在叫人诧异。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着会让李嘉程如此重视?!心中犹疑之下,望着林白等人已经走进李嘉程洋房的背影,不少记者纷纷开始从相机中调出刚才拍摄到的画面,想要看看那位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是港澳大陆三地哪家的世家公子哥儿!

    但让他们这些人诧异的是,他们调出来的那些照片竟然均是模糊一片,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浓雾一样,根本无法分辨清楚照片中人的五官面容。

    就算是相机坏了,也不会赶巧到这种地步,竟然在同一时刻一股脑全坏了吧?心中存着疑虑的一众记者,急忙开启相机朝四周又拍了几张照片。但和先前不同的是,相机竟然像又变好了一样,照出来的相片秋毫可鉴,哪里还有半点儿模糊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众记者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刚才是什么个状况。

    “林老弟果然是防身有术,刚才看到那些记者围聚,就调集天地元气隐去了面容,让那些人无法揆度到真实面容,这一手实在叫人叹服。”走进洋房之后,吴清风笑呵呵道。

    林白微笑摇头,自从在机场闹出了几次风波之后,他对这些事情格外在意。每次出门都要以天地元气隐去自身面容,让那些人无法用相机拍摄到自己的面容。这小手段施展起来虽然有些繁琐,但的确是能给自己减去不少的麻烦事儿,省的什么事儿没干,先惹一身骚。

    不过李嘉程这栋房子的布局,倒真是有些出乎林白的意料。在林白的想象中,以李嘉程的这种身份,就算居于陋室,肯定也要装饰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李嘉程这栋老宅内,竟然清苦朴素的紧,除了必要的家具,连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而且让林白最为诧异的是,在客厅的一隅,正摆着一幅李嘉程和一位身着旗袍,气度雍容的女人合影,而在合影的一侧,则是摆了一束粉色的香水百合,算是屋内为数不多的艳色。

    见林白朝那合影看个不停,李嘉程脸上带着微笑,但言语中却是多了些哀伤,淡淡道:“这是贱内,只可惜她去得早,不能和我一起见识林老弟的风采。”

    林白闻言不禁轻轻叹息,他来港岛之前就从何鸿焱口中得知过此事。上世纪八十年代,李嘉程的事业如日中天,可没想到他刚带着妻子出席了迎新年宴会,成为宴会上最抢镜头的一对伴侣,可翌日下午,他的妻子就因为突发心脏病,在医院逝世,年仅五十八岁。

    夫人驾鹤西去时,李嘉程也不过六十出头,身体硬朗,精神奕奕,又是富豪,因此有不少对他主动示爱的美女。世界各地的富翁大多都以绯闻为荣,但李嘉程却是如一块白璧般,不沾染半点儿红尘,孑然一身,守护妻子亡灵,以示夫妻二人情深如海。

    而李嘉程的这点儿,也正是何鸿焱和林白这两位多情之人最为敬佩的地方。居于高位,却还能够独善其身,不染尘埃,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足见李嘉程品性。

    吴清风熟门熟路的走到酒柜取出一瓶红酒,给在座之人各自斟上酒后,拍了拍李嘉程的肩膀,笑吟吟道:“嘉程老弟,这里没外人,你想告诉林小友什么,就直说吧!”

第1030章 女子隐疾

    虽然李嘉程往常在媒体和外人面前,一向是不开口先带笑,但如今却是一脸愁容,紧握着酒杯,嘴角虽然露出一丝笑意,但笑容却也是无比勉强,其中满是苦涩。

    “林老弟在澳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替鸿焱老弟解决了那么大一个难题;而且还帮助贺小姐夺到澳门的赌牌,为她堪舆地脉,改动风水兴建起的嘉林赌场营业额更是破了澳门博彩业的纪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实在是叫人叹服。”

    李嘉程先恭维了林白几句,冲他竖起大拇指后,脸上苦涩愈发深重,道:“想来林老弟你也能想得出来,我让清风老哥把你请到港岛,是有些事情想要你帮忙。”

    “李老过誉了,都是何老看得起我,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罢了。不知道李老你请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林白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在乎这些名利之事后,笑眯眯开口,他着实想听听这位雄踞华人商圈顶端的首富,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

    听到林白这么干脆利落的话,李嘉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更是忍不住朝一侧的吴清风望去,显然他遇到的这事情恐怕是有些不光彩,涉及到了难言之隐,要不然不会如此尴尬。

    “这事儿嘉程老弟也说不清楚,还是由我来给林小友解释吧。”吴清风看到李嘉程脸上的模样,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一切都是因为嘉程老弟的长孙女秋水,这小妮子好像有些烂桃花缠身。也正是为了这个,嘉程老弟才把她送去了国外的女子教会学校。”

    烂桃花?!林白听到这话,终于明白了李嘉程为何会吞吞吐吐。桃花缠身,在寻常人看来是一件幸事,但若是换做烂桃花,那就成了一桩祸事。而且这事儿若是发生在富贵人家的男人身上倒也还好,最多担个浪子、花花公子的坏名头,做个茶余饭后的闲谈,也无伤大雅。

    但这种事儿要是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按照吴清?

    ?所言,那个李秋水如今不过刚刚成年。以她的这种年纪和身份,这些事情若是张扬出去,以后还如何自处?!说得好听点儿,那叫女子多情;可说得难听些,说成是淫娃荡妇也不为过。

    李嘉程深情专一,为亡妻大半辈子辈子守身如玉,若是临到老了,家里晚辈担上这种滥交的恶名,如何叫他在诸人面前抬头。难道要让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李嘉程大半辈子孑然一身,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若不是上行下效的话,他孙女怎么会成这幅模样。

    而且最关键的还不在名声,而是关系到李嘉程仙逝后的财产分配问题。按照港岛的法律,李家的家产势必会有李秋水的一份,若是这小妮子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分到家产后,很快挥霍一空,然后潦倒此生,这才是李嘉程最不愿看到的。

    “李小姐正值豆蔻年华,春心萌动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有烂桃花缠身,以吴老先生您的手段,也断断不会无法可解吧?”林白思忖少许,望着吴清风道。

    吴清风苦笑摇头,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遇到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可是根本无法根除秋水那小妮子身上的烂桃花,哪怕暂时抑制,过不了几天就又重新复发。我怕是嘉程老弟家的祖茔风水出了问题,可又看不出端倪,这才请了林老弟过来。”

    “吴老哥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就通过不少渠道,接触了一些在港岛极富盛名的相术泰斗,可是他们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李嘉程轻叹了口气,面带苦涩道:“秋水眼看已经成年了,要是再继续这么下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对风水堪舆之说,李嘉程比李家任何人都要笃信。他很清楚,这些年若不是有吴清风在一侧扶持,长江实业根本不可能发展到这种地步,他李嘉程纵然溵然是可以成为富家翁,也绝对成不了能够在华人乃至世界商圈,跺跺脚就颤三颤的首富。

    所有人都知道李嘉程能够有今日成就最大的一个决策,就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趁着港岛左派暴动,地价暴跌的档口,以地价购入大批土地储备,几乎涵盖整岛。

    但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做出这个决断的不是李嘉程,而是堪舆地脉,断定风水元运正神仍在港岛,虽然港岛时局混乱,但必将成为亚洲金融重镇的吴清风。

    当初被吴清风逼着做出这个决断的李嘉程心中可谓是忐忑无比,但当形势好转后,计算出短短几年之内,他便可以暴涨无数倍的家产。此后,李嘉程对吴清风无比信任,再不敢对风水堪舆之术有半分的不敬重,哪怕到了今日,李家晚辈见到吴清风都要如见到他般敬重。

    “林老弟,烦劳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糟老头子,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尽力满足……”这个在外人面前贵为华人首富,甚至可以跻身世界富豪前十的港岛大亨,如今就像是一个被烦心事困扰的老人一样,双眼直直的盯着林白,眼中满是真诚之色。

    听到李嘉程这话,吴清风也是急忙接腔,诚恳道:“林老弟,我知道你是热心肠的人,一定会帮我们这个忙。不过也请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林老弟你白白帮我们做这些事情,事成之后,除了贺小姐公司上市的事情外,嘉程老弟还会有另外的厚报相送。”

    “报答不报答的不重要,吴老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更看重的是什么。”林白缓缓摇头,贺嘉尔掌控了两座赌场后,再加上他以前的积累,钱财对他而言真成了身外之物。想用金银钱帛来让他动心,就算是叫人瞠目咋舌的天文数字,都不一定能够起效。

    “这个我自然知道。”吴清风听到林白这话,知道他已经决定帮忙,便连连点头道:“等晚上我就把刘伯温大师的那卷古籍给你送去,也算是做了件完璧归赵的善举。”

    “那就多谢吴老先生了。”林白点了点头,朝窗外望了眼后,笑眯眯看着李嘉程道:“李老,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您真打算解决贵孙女身上的烂桃花,最好让她尽快赶回港岛。只有搞清楚她身上的症状,我才能对症下药,一劳永逸。”

    “可以,我马上就给伦敦那边电文,让他们把秋水送回来。”李嘉程连连点头,陪着笑脸道:“酒店住宿的事情,我已经让手下的人给两位安排好了,这就让他们带你们过去。这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两位也累了,我就不多叨扰了。”

    林白闻言微笑点头,冲李嘉程和吴清风拱了拱手,便告辞而去。

    人去楼空,客厅内静谧一片,只剩下吴清风和李嘉程捧着两盏清茶,相对而坐。

    “清风老哥,你说这个年轻人真有那么神么?秋水那小妮子身上的隐疾,咱们请了那么多人来看,都没起到半点儿作用。他小小年纪,能应付得下来么?”李嘉程轻叹口气,道。

    “嘉程老弟你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难道连这些东西还能看不出来?”吴清风摆了摆手,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这点儿我自然明白。可是我搞不懂的是,那年轻人如此淡定,似乎胸有成竹,可是按他的年纪,能在相术上有多大的成就,难道还真能在清风老哥你之上不成?”李嘉程道。

    “在相术中,年龄算什么。师父领进门,修行只能看个人。有些人天资卓绝,即便年轻,也比普通人修炼大半辈子来得厉害的多。”吴清风重重看了眼李嘉程,沉声道:“世上有没有能超越他的人,我不敢说。但我知道,我自己是远远不如他!”

    话音落下,李嘉程脸上顿时满是惊愕之色。他着实没想到吴清风对林白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甚至毫不犹豫的说出相术修为不及林白这样的话,那林白的修为又该有多高?!

    难道这个来历神秘,自己在大陆花了高价,连一星半点儿讯息都没搞出来的年轻人真的是那种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可以帮助自己解决掉秋水那小丫头身上的隐疾?!

    吴清风朝神情变化不定的李嘉程扫了眼,端起热茶一口饮下,脸上满是苦笑。如李嘉程这种普通人,如何会明白,化神之境对相师而言代表的是什么,又是怎样的一道鸿沟!

    “小师弟,你觉得那位李首富家里孙女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走进酒店房间之后,张三疯笑眯眯的掏出些从卤味店弄回来的家伙什儿,然后咬牙起了瓶酒,对林白笑问道。

    “家中女子有烂桃花缠身这种事情,无非是三种可能。一是家中祖茔不力,祸害后人;二是命理不佳,引来祸水;再者便是外人有心算计。”林白夹了筷子卤肉咀嚼咽下后,又喝了口酒,笑吟吟道:“这三者慢慢排查,总会有个结论的。”

    “有没有把握?”张三疯惬意的往沙发上一趟,朝四下看了眼,美滋滋道:“这么大个肥羊摆在面前,要是不能好好的宰一把,以后我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事在人为。喝酒,喝酒。”林白也嘿然一笑,举杯笑眯眯道。

第1031章 风水轮流转(上)

    吴清风果然是个利落的人,天还没擦黑,他便让人把刘伯温所著的典籍给林白送了过来。

    捧着那薄薄的几页黄纸,林白只觉得自己气血都要沸腾起来,心神更是高度集中,仿佛手上捧着的不是几页黄纸,而是重逾千斤的山岳,一个不小心,便会把自己压垮。

    不过林白这心情也不难理解,刘伯温在天相派传承上算是一个极大的异数。也是唯一一位入世,辅佐出一名真命天子的神仙人物。不但华夏民间,就算是天相派中都流传颇多有关他的传说,如今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刘伯温留下的典籍,这如何不叫林白心情激荡。

    净手焚香之后,林白小心翼翼走到书桌旁,生怕污浊了那本典籍,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翻动书页。三张纸页上记载的东西寥寥无几,只是简略的叙述了相师术法的分级,内容和寿衣老人所说如出一辙,但让林白诧异的是,在这几页纸张最后的一段话。

    “知天文,辩地理,明星相,观人气,可测天命!若天命为虚,化神之上,更进一步,九霄天外,又有何物?!神佛漫天,幸哉?!人人如龙,祸乎?!”

    这话的第一句不难理解,所说的便是相师拥有种种手段后,可做的事情;第二句讲述的也简单,说的是化神之上的境界,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可以白日飞升……

    但从第三句开始,话锋却是突然一转。似乎当时写下这些东西的刘伯温,思考到了什么难题。他有些弄不明白,这世上若真是有神佛仙灵主宰一切才算是幸事;还是所有人都能够如遨游在九天之上的巨龙般,自由无羁,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是更幸福一些。

    这最后两句,不但意境深沉,即便笔触也是龙飞凤舞,阅之心中便生苦闷之意。即便是相隔百年,到了如今,望着这几页黄纸,林白都能感觉到刘伯温书就此文时,心中的苦闷。

    轻轻合上这几页破旧的黄纸,林白缓步朝阳台走去。刘伯温思考的这个难题,可以说是地球上所有人类心中共同的忐忑之处。所有人即盼望着世上有神佛、上帝这样不可思议的人物,同样又畏惧着那些人恐怖无比的能力降临人间后可能带来的恶果。

    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命题。林白觉得,当初书就此文的刘伯温,很有可能是把握到了些什么,明悟了些什么,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恐怕也正是这样的感慨,才让他不给天相派留下有关化神之说的只字片语,不让后人为他心中疑虑之事感到烦扰。

    望着星子闪烁的天幕,林白恨不能重回那个年代。和六代祖师相对而坐,好好询问询问他,究竟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明悟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出这样的慨叹??慨叹。

    但六代祖师因为姚广孝的阴谋,已经丧命于钟山下的石洞之中,斯人已逝,历史更是遥远不可追。这个慨叹只能交予林白自己慢慢思忖,看今生是否有机会触摸到真相,知晓六代祖师当时究竟是看穿了什么事情,他所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星子闪烁,沉默无言,一如林白的心境。四顾皆是茫然一片,不知身在何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吴清风便驱车赶到了酒店,将还在迷迷糊糊的林白和张三疯从床上唤醒。如林白昨日所言,他们今日便要赶去李嘉程家的祖茔一探究竟。

    拿人家的手软,昨晚上吴清风才把六代祖师亲笔书就的典籍送来。若是今天自己就百般推诿,那也太不像回事儿了,而且救人如救火。虽说李秋水身上的事情不是要命的事儿,但若是耽搁下去,谁知道会出什么偏差,也得赶紧才好。

    是以林白听了吴清风的话后,没多说任何话,洗了把脸,便跟着吴清风朝李家祖茔赶去。

    李家祖茔乃是在港岛偏僻之地,换而言之也是港岛的贫困之地。但车子刚到村口一,李嘉程便令车子停下,带着林白等人步行朝祖茔赶去。

    一路上,诸人来来往往见到不少村民,李嘉程在这些人面前丝毫没有什么首富的架子,兄弟相称,不但笑呵呵的打着招呼,更是不断的向他们抛洒来之前就准备好的烟卷。

    林白见状微微颔首,富贵而不忘本,不忘贫贱之交。足见李嘉程心性之好。风水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同等的德行相配,根本无法让风水发生效力,就算发挥一时,改善运势,也终将破败。也只有李嘉程这样心性纯善之辈,才能够让风水绵延泽长,护佑家中余荫。

    山路崎岖,李嘉程年事已高,步伐自然不如青春年少的林白迅速,一直由林白一马当先,见到他们走得慢的时候,更是停下来等诸人赶上后,再疾步往前。

    刚开始的时候,李嘉程还不以为意,可这么一来二去,他心里不禁升起些疑惑。李家祖茔乃是在群山环绕之中,山上杂路颇多,但林白从不问路,一直往前,而且一步都没走错,仿佛他对此处极为熟悉,此时更是由他在给几人带路一样。

    “清风老哥,来之前给林老弟说过我家祖茔的位置?”李嘉程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道。

    “没有。”吴清风缓缓摇头,望着林白的背影,笑道:“但凡是精通风水堪舆之人,能够望地观气,觉察风水穴眼所在,恐怕林老弟就是以此法在为咱们带路。”

    李嘉程闻言咋舌不已,这种手段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神奇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地方,单单是凭借自己的相术修为,便能为诸人带路前往祖茔,足见修为之高深!此时此刻,李嘉程心中更是隐隐觉得,也许林白真的能替自己解决这次危机。

    如吴清风所想的一样,林白的确是在以堪舆地脉的手法,在探寻李家祖茔的方位。而且入山之后,林白心中更是微微有些慨叹。李家祖茔所在的群山虽然不算高耸,而是稍稍低洼,但山地却是起伏不断,连绵不绝,仿佛一环接着一环。

    这种地形在殡葬之地,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了。俗话说得好,藏风聚气,此处山势环抱,恰好将风水地气环踞,不至散去。而且山主人丁,李家人丁兴旺,这群山功不可没。

    “林老弟,这便是我家祖茔所在,也是清风老哥挑选的地方,你看此地风水如何?”气喘吁吁爬到了半山腰后,李嘉程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陵丘,对林白道。

    “好风水,果然是好风水!”林白顺着李嘉程所指方向一望,口中顿时感慨出声,道:“吴老先生在港岛竟然找到了这样一处风水宝地,恐怕是踏拦了不少双铁鞋吧!”

    吴清风微微一笑,但面上却是隐隐然有得色。李嘉程家的祖茔,可说是他这辈子对风水堪舆之说的集大成所汇,也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若不是因为这祖茔风水的荫佑,李嘉程如何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又怎么可能成就一代华人首富的伟业!

    林白的话不是在恭维吴清风,而是发自肺腑。风水之说,得水为上,藏风则次之。郭璞《藏经》有云: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俗话说得好,山主人丁水主财,好的阴宅风水,便是山水俱全。

    而李家祖茔便是将此说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墓穴本身处于群山环绕之地,而距离墓穴仅有数百米之遥处,便有一条浩浩汤汤的大江横列。此水自乾、亥两处而来,横列墓前。

    不但如此,这李家祖茔左右两侧的青龙、白虎起峰连绵而出,直达江边。左水到右,为下手的白虎砂繁复前勾兜收,连绵数里,充分前出,观澜有力。最重要的是,在墓穴之处,朝前张望,可见此江水之源,而不见其流,便应了发源聚散之说。

    黄妙应《博山篇》曰:水口之砂,最关利害,交插紧密,龙神斯聚。李家祖茔之前,江水如玉带缠腰,自西北流向东南。李家祖茔下手砂虽然没有交叉之状,但关拦频密,除本身白虎山有力前勾外,第二重白虎砂更是钳形开口,截击江水。

    白虎砂开连连,江水为之弯环,状极缠绵。百里来龙,江水观潮,重水取势,择善而结。

    尤为奇特的是,在李家祖茔明堂之处,龙虎砂首等处反复起结,连而不断。在各关节点上,以及坟前明堂两侧,更是岗阜如珠,宛若珠玉满堂,构成了极为独特的景观。与此相对应,江东诸山,或金或土,元宝仓库应有尽有,堆金积玉。

    两侧山脉如珠宝堆聚,山势龙脉则是如饥似渴,急切无比奔向江边。水可说是生命之源,山则是风水根本,山水相逢,地气勾连。再加上李嘉程自身的命理和修养,在如此浩瀚的地气祖荫下,若是不成就华人首富的地位,那才是出了邪!

    不得不说,吴清风在逼仄的港岛找到如此一处风水宝地,靠的不但是绝佳的运气,而且还是要极其高明的眼力劲儿,否则的话,他根本无法在相术高手云集,都想在港岛上找出风水宝地的相师中脱颖而出,为李嘉程祖上寻得如此一处风水宝地!

第1032章 风水轮流转(下)

    “林老弟,我家这祖茔风水怎么样?”看着朝四下张望不停的林白,李嘉程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秋水那丫头,怎么会变成那样?”

    “此处虽然风水布局极佳,但在我看来,此处却还是有些窠臼。”没等林白回应,一旁的张三疯便道:“此处山水虽然奇特,但却是一个典型的天门狭小,地户闭合的形局。”

    张三疯所言的狭小,并非水源锁断而变成了无源之水,而是就磅礴而来的江水而言,经过两面山脉的拦阻,水流由急变缓,由直转弯。在李家祖茔之前,其来有远,其去无流。如此一来,便使得风水格局成了天门狭小,地户闭合的形局。

    听到张三疯这话,李嘉程脸上顿时露出紧张之色。但站在他身边的吴清风却是面不改色,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似乎早已猜到张三疯要说的话。

    “师兄,你这纠错了。”林白缓缓摇头,道:“此处的确是天门狭小,地户闭合之局。但看待此处的地脉,并不能简简单单用天门开、地户闭;福地之水必须开其源,闭其流来衡量。而是要打破咱们看待风水的传统思维定势来揣度,要知道,此地乃是仙童牧牛地!”

    所谓牛形地,便是说地脉起伏如牛。刚开始的时候,林白也和张三疯一样,认为李家祖茔是一处天门狭小,地户闭合的形局。但等他看清了此处的龙虎砂后,却是明了了一切。

    李家祖茔,虎砂雄昂,为牛首;青龙砂先伏后起,更有父母山砂首自后向前大包大揽,连绵而出,将穴山障缺补足。青龙蜿蜒,白虎勾环。牛形地结作,且不忘龙虎的基本法度。

    不过对张三疯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林白也并不觉得奇怪。识鉴地脉为牧牛状,需要极其细致的揣摩。要正确区分牛与牧童的相互位置,准确判明二者属性,一难也;牛形地青龙、白虎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出现,既各自独立又相互联系,?

    ?易察识,是为二难。

    牛主富,为不易之理,然富亦有大小轻重之分。牛形,卧、食为饱,行、出为饥,劳逸之异,界限分明。风水上,牛多为小康之家,若有大星辰格局,则主大富。李家祖茔明堂处的元宝山则如仙童,两者结合,李嘉程如何成不了一世富贵荣华!

    山如仙童牧牛。在林白看来,此地乃是仙童牧牛之地。稚气未除、徜徉于江边的仙童,表面上只顾埋头牧牛,与世无争,不引人注意,实际上是在观时待机,一试身手。

    他的胃口大得惊人,既要静态的仓囷珠宝,也要不断递增的流动之财。他相中的,是滚滚而来的不竭财源。而最为重要的是,龙力深厚的牛形地,又具有财通四海的资格和豪气。

    “果然如此!”张三疯朝四下张望了一遍之后,不禁慨叹连连,极为敬佩的朝吴清风望去,道:“能在港岛这远离祖龙之地找出如此风水宝地,着实不易。”

    “两位谬赞了!”吴清风闻言脸上得意愈发深厚,但他深知林白修为极高,便问道:“林老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秋水那小妮子的事情,和祖茔的风水有无牵连?”

    “虽然葬书云,牛富凤贵,盖因牛形出于土星,土主财富,多田亩,但土性浊,故不易坚守。我看吴老先生你的手段,似乎是源出南宋蔡元定一脉。蔡大师有言,非牛不能持久也,贵在别峰。我想吴老先生你肯定也为此地定了地脉余荫源远流长的法子了吧?”

    出乎在场这些人的意料,林白没有正面回应问题,反倒是岔开话题,向吴清风发问。

    “不错,风水地势之中,牛形地常与车相连,牛、车二者具备,便可主富贵悠远。外人以为李家祖茔无车,但实际上来龙中却是有车的存在,只是极易被疏忽而已。从此处望去,龙脉顺江南下的过程中,便有一车形f形,二者汇聚,可守基业。”

    吴清风听到林白这话,脸上得色更重,伸手向祖茔西北方向一指,缓声道。

    “那您老再仔细看看那车形,看看它如今是什么模样。”林白面带笑意,淡淡道。

    吴清风闻言有些犹疑的按照林白指示望去,刚开始的时候他尚且有些漠不经心,但越是细看,他心中便越是如敲响一面战鼓般,通通作响,起伏不止。原本和李家祖茔的牛形地紧紧并和在一起的车形龙脉,竟然生生往外偏离了许多,只留下一个伪朝的假象。

    牛、车脉接于偏,前砂空具递进之象,与来龙专注江水,以财为主的情性相合,注定了李氏富多贵少,贵浅于富,虽贵不显。明堂与前砂,预示李氏一代巨富之后,将力竭而退。

    取大江之水为财的牧牛仙童,没有了车形地的束缚,发如猛虎,一发不可收拾。长此以往,仙童终有年老身衰、而牧牛将有耕种无力之时。

    再加上李家祖茔前的江流常受潮汐影响,洪水起伏不定。牛地财气冲天,没有车形地的束缚,因潮水涨退生成影响。祖坟集葬牛地的李家,风水上如‘华山一条线路’般。由盛转衰已成为家族发展的必然,而李家决堤之败,怕是吉凶已卜,成了定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初我是亲自堪舆,拿着罗盘对了不下百余次,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之大的偏差!”吴清风脸上露出惶急之色,焦灼无比道。这李家祖茔可说是他这辈子的心血结晶,也是得意之作,如今竟然出了这样的危机,如何能不叫他心急。

    这就像是一个雕刻大家刻好了美轮美奂的维纳斯雕像,但却被人不经意间一刀将维纳斯如满月般无暇的面容斩出一道伤疤,这滋味何止是痛心疾首那么简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林小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吴清风茫然朝着李家祖茔四周张望不止,眼中满是慌张之色,颤声道:“我当初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才短短几年,就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也不至于这样啊!”

    虽说风水这东西不可能一成不变,不管再规整的风水局,在岁月那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前,都根本不堪一击。气运变了,风水自然会变化,永远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好风水。

    可李家祖茔改迁至此,连一甲子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祖茔迁徙至此后,吴清风还特意在祖茔周遭布置下风水局,使财运流逝的速度减慢了稍许。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点儿时间,祖茔附近的车形风水地束缚尽失,变成这幅衰落颓败模样!

    “吴老先生你自然不会看错,此地的风水改换,也并不是因为天地变幻而为,以我所见,怕是人为。而且风水动荡的还不止此处,整个港岛都出了问题。”林白嘴角冷冷一笑,道。

    “什么?”吴清风闻言脸上满是诧异之色,盯着林白沉声道:“林小友,这话可开不得玩笑。如今港岛虽然处于三元九运期间,但风水元运正神仍在西北,与港岛祖山和九运正神之位相吻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之大的风水变动,你这说法我无法相信!”

    “你不信?那我问你,李家祖茔的这些事情,你有准备怎么去解释?”林白面色不变,见吴清风闻言语塞之后,这才微微笑道:“三元九运时局未变,风水元运正神未变,但李家祖茔风水却是出了变化,除了有人在暗地里动手脚之外,还能有什么说法?”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李嘉程面色顿时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的根基皆在港岛,若是港岛出现动荡,他李嘉程首当其冲便要受到影响,如何敢大意,紧盯着林白,接着问道:“秋水那小丫头身上出现的变化,又是不是因为祖茔风水变动而产生的?”

    林白缓缓摇头,这也正是他所不解的地方。按照常理而言,家中女子有隐疾,烂桃花缠身,多半是祖茔水法出了污秽之事。但李家祖茔所用水法干净利落,虽然风水变幻,但水法却是没受到任何影响,这样一来,李秋水身上根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而且吴清风在昨夜也将李秋水的生辰八字拿给了林白,就林白推演所得,这小妮子命相中虽然有桃花星,但却不是烂桃花,而是红鸾吉星。就算有桃花缠身,也该是能遇到生命中极为重要的贵人之相,不该是如今这样发展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所以林白觉得,这件事情恐怕多半是有人在幕后作祟,不过那人究竟是用的什么手段,林白却是不得而知。只能等着李秋水回到港岛之后,细细从她身上研究。

    “林小友,我这祖茔和秋水那小丫头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还要请你多多帮忙!”李嘉程紧张兮兮的望着林白,朝他一拱拳,郑重道:“我李某人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只要林小友你能帮助我化解此次危机,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一力满足!”

    “爷爷!我以为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港岛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原来是又招来个神棍!您老精明了一辈子,难道看不出来他们这些人就是招摇撞骗,想法子从你口袋掏钱的么?!”

    还没等林白接腔,突然传来个清脆女声,声音如炒豆般清脆利落,话语中不无讽刺之意。

第1033章 火爆大小姐

    “秋水,不得胡闹!”听到这声音,李嘉程先是一喜,然后老脸顿时拉了下来,转身朝李秋水怒声叱道:“在场的都是你的长辈,有些女孩儿家的样子,我以往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规矩是对真正的长辈才行,这里除了吴爷爷和你之外,还有谁是我的长辈!”李秋水一把抱住李嘉程的胳膊,摇晃不止,双眼上下打量了林白一遍后,哂笑道:“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学人家出来招摇撞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林白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话,微笑不语,双眼则是不停的在打量李秋水。

    这小妮子虽然刚刚成年,但着实当得起红颜祸水四字。一袭红色连衣裙,虽然年纪尚小,但个头却是足有一米七之高,而且胸前的那对高耸,更是随着她身体的摇摆,耸动不止,就像是两团随之都有可能熟透了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来的水蜜桃。

    乌黑长发斜搭在裸露的雪白肩头上,更是显得雪肌玉肤,美不胜收。身材高挑,胸部饱满,前凸后翘,窈窕有致,这样的女人不是尤物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小妮子如今才只有十八岁,虽然身姿成熟,但眉眼间却还是有一股青涩稚气未脱。正是这媚态和青涩的混搭,才最叫男人觉得诱惑,想要一亲芳泽。

    不过就这么会儿功夫,让林白觉得诧异的是,这小妮子身上的桃花气息之浓厚,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开口一呼气,都有一股浓烈的桃花气喷出,这样的尤物,身上又有着这样浓厚的桃花运势,若是身边没男人纠缠,那才是真是出了邪!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眼瞅林白的双眼上下三路逡巡不止,李秋水脸上满是讽刺笑意,胸脯往前一抬,哂笑道:“爷爷,你看看这人的眼睛,一直在绕着我上下三路看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还要信他这样人的话么?”

    李嘉程闻言脸上满是尴尬之色,他如何能?

    ??看到刚才林白看向李秋水的目光。说句老实话,虽然知道林白有一身的相术,但他是真怕林白和自己这小孙女之间闹出来什么事情。若是换做常人,以自己的手段还能压制,可林白哪里是他能降服得住的?!

    “秋水,不要乱说!这是你的长辈,他以后就是你的叔公,见到他要像见到爷爷一样尊重!”虽然心中有所疑虑,但李嘉程哪里敢说出来。只是赶紧给林白安了个长辈的身份,而且还是一跃升三级,也算是给林白打打预防针,好让林白顾忌伦理纲常,不会乱来。

    “美女,你这样的美女,旁人没见过,可我家小师弟却是见得多了!”张三疯向来是个活宝脾气,见李秋水如此嚣张,也跟着哂笑道:“也就有那么一点儿胸而已,屁股平平,不过是个还没发育好的黄毛丫头,一直给自己扣高帽子,也不嫌磕碜的慌!”

    “你说谁是黄毛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黄毛丫头了!”李秋水闻言勃然大怒,就像是被踩了脚的小猫一样,梗着脖子,将胸脯挺得老高,对张三疯怒言相向。

    “秋水,不得无礼!”李嘉程一把扯住李秋水,面上露出难堪之色,向林白和张三疯陪了个笑脸后,有些无奈道:“都是小时候被我宠得,养了一声的坏脾气。”

    吴清风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道:“秋水,我在澳门亲眼所见,你林叔公的红颜知己,的确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而且无论是容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你小小年纪,在他们眼里,不是黄毛丫头又是什么!”

    李秋水闻言撅着嘴,恶狠狠的朝林白瞪了眼,虽然碍于吴清风的话,没再吭声。但心中却是腹诽不已,就自己眼前这小子招摇撞骗的模样,怎么可能交到如吴清风所说那样的红颜知己!配这家伙的,肯定是青面獠牙、胸小屁股平的凶悍凶悍泼妇!

    “李老弟,让你见笑了。”李嘉程借着这个台阶,向林白陪了个笑脸后,急忙问道:“你也见到秋水了,不知道是否找到解决她身上这些烂桃花的方法?”

    “这小丫头身上的确是有很多烂桃花。”林白微微一笑,脸上笑意不变,缓缓转头朝李秋水望去,那眼神就如看向肥美多汁小母鸡的黄鼠狼一般猥琐,接着道:“想祛除她身上的烂桃花,方法很简单,让她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只要几天,保证药到病除!”

    话音落下,场内一片寂静。张三疯勉力想要止住笑意,双肩却是耸动不止。别看林白平常人畜无害的,收拾起人来,那叫一个有手段。当初贺嘉尔刚见到林白的时候何其嚣张,最后还不是被林白拾掇的服服帖帖的,这小妮子以后怕是有好果子吃了!

    “没有其他的方法?”李嘉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虽然李秋水行为有些不端,但毕竟是他李嘉程的孙女,他着实有些担心林白会对这小妮子做出什么事情。

    “想根除,就只有这一个法子!”林白缓缓摇头,盯着李秋水,淡淡道:“想要一劳永逸,还是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何去何从,李老您自己做决定。”

    李嘉程闻言不禁有些为难,朝林白看了看,再朝李秋水扫上几眼,心里着实犯了难。如今能够祛除李秋水身上这问题,和解决祖茔风水的,恐怕只有林白一人,若是不依他,林白使性子离开,那着实不妙;可若是答应了他,万一闹出来什么笑话,那又该怎么办!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女儿!你看这家伙看我时候那色眯眯的眼神,您要是让我跟在他身边,那就是要送羊如狼口!”李秋水被林白这话气得已是口鼻冒烟,求救般的紧紧抱住李嘉程的胳膊,更是威胁道:“您要是真这么做,我就去跳河!”

    “林老弟,这可不是儿戏,此法真的可行?”吴清风见状,急忙问道。

    “放心,我林某人绝对不打诳语。”林白点了点头,然后冲李嘉程一拱手,道:“李老,你尽管放心,我只是让这小妮子跟在我身边,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若是发生什么过界的事情,我林白愿意束手就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绝对不越雷池半步,否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秋水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如铃铛一般。姑奶奶我这么诱人的身子,你竟然敢说绝对不越雷池半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姑奶奶我魅力不够么,那我偏要跟在你身边,看你怎么抵挡得了我无敌的魅力!

    要是你小子一个把持不住,想发生些什么,我就赏你一记断子绝孙脚,然后把你送到爷爷跟前,到时候看你小子是不是真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那我就跟在你身边,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李秋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英明,胸脯一挺,脸上露出小狐狸奸计得逞般的笑容,咬牙切齿道。

    李秋水答应的干脆利落了,李嘉程心里却是愈发犯难起来。李秋水阅历尚欠,年纪轻轻,自然听不出来林白这话是激将法,可李嘉程叱咤商场,什么计谋看不明白!

    话这东西,虽然红口白牙但哪里能如白纸黑字那样算数。若是万一林白真的和李秋水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真能把林白杀了,剐了!就算真那么做了,他李嘉程还不是要丢尽老脸!

    可是若是不依林白的,这李家祖茔的事情又让谁去办!李秋水身上的那些烂桃花又该怎么祛除,若是林白反悔离去,撇下这个烂摊子,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嘉程老弟,我相信林老弟不会蒙骗我们,就让秋水先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吧。”吴清风见李嘉程脸上露出犹疑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向林白看了眼,沉声道。

    “如此也好,林老弟,那我就把秋水先交给你了。”李嘉程咬了咬牙,终于做了决定,但心中仍有些放心不下,冲林白一拱手,道:“林老弟,我这孙女脾气不好,言语也时常冲撞人。你做叔公的,一定要拿出长辈的威严,好好帮我教训教训她。”

    “这个我自然晓得。李小姐在我身边,不出几日,绝对能药到病除。”林白缓缓点头,转头朝一旁仍旧气鼓鼓的李秋水扫了眼,淡淡道。

    李嘉程轻叹了口气,虽没再言语,但眼眸中担忧之色却显而易见。他是真怕林白要为李秋水祛除烂桃花是假,实际上却是看不过眼这小妮子,对她用些什么手段。

    不过李嘉程不知道的是,林白让李秋水跟在自己身边。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李秋水态度太过恶劣,想要惩戒她;但更多的,实际上确实是真心实意要为这小妮子祛除烂桃花。

    烂桃花积多成疾,便是桃花煞!阴煞惧阳,林白一身法力,又有法相庇护,普天之下,怕是再没有身上阳气能够超过他的人了!而且就林白所见,这火爆大小姐身上的桃花煞如此浓郁,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祛除不净,怕是没那么简单,只有跟在自己身边,才能查清源头!

第1034章 兰桂坊

    从李家祖茔出来,眼见李嘉程留下自己,驱车离去后。李秋水心里就开始泛起了嘀咕,后悔不迭。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小脑瓜哪里还想不出来林白先前的话是激将法,只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李嘉程也已经同意了,她就是想反悔也没办法了。

    所以李秋水就想了一个自认为很精明的计谋,那就是将计就计。跟在林白身边,出去惹事儿,再偶尔展现下自己的魅力,叫他无法抵挡,最后老老实实的把自己送回李嘉程身边。

    于是跟着林白上车之后,她不停的在那伸懒腰展现自己窈窕的曲线;再或者时不时的眼中露出媚态,向林白扫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白竟然如同坐定的老和尚一样,对她的动作熟视无睹,只是自顾自的在那跟张三疯和吴清风商量着什么。

    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看着林白的模样,李秋水气不打一处来。难不成你是以为姑奶奶我不够性感撩人,才会连正眼都不带瞧我的。

    这么思来想去,李秋水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既然这家伙对自己展现的诱人身段不显露兴趣,那就带着他出去惹点儿事情。反正自家老爷子只是说让自己跟在他身边,又没有说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等惹出了事儿,看这个小骗子还怎么去圆谎!

    眼珠子一转,李秋水笑眯眯的对司机道:“司机,调头去兰桂坊,我要去参加派对!”

    “小孩子家家的,闹什么闹,老实待在林小友身边,什么地方都不许去!”听到李秋水这话,吴清风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李秋水年轻漂亮,和那些被酒精刺激昏了头脑的人待在一起,指不定惹出什么事,若是磕着碰着,怎么跟李嘉程交代。

    “人家已经成年了,哪里是什么小孩子!限制成年人的自由,可是违反法律的!”李秋水撅起嘴,晃动着身体,朝林白促狭的看了眼,道:“而且不是有林叔公陪在我身边吗,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情,本事高强的林叔公难道还不能替我解决些小矛盾?”

    话语声中满是讥讽口气,尤其是到了‘本事高强’四字的时候,她还特意加重了口气。

    “那也不许去,女孩子家家的,要爱惜自己的名誉!”吴清风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既然她想去,那我就陪她过去一趟。”出乎李秋水的意料,林白摆了摆手,淡淡道:“我以前也经常在港片里听过兰桂坊,这次来港岛,也该去开开眼界。”

    诚如林白所说,不管是在大陆,还是港澳台三地,这兰桂坊可说都是大大的有名,几乎可以说是酒吧夜店的代名词。夜夜笙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食色男女,一夜间便可道尽众生?众生色相,也可以说是林白少不更事饱览港片时期,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如今好容易来了港岛,不管是出于圆了少年时期的梦想,或者是想看看李秋水这小妮子究竟是打算闹出什么幺蛾子。他都要去这兰桂坊看看,见识下什么叫一夜观尽众生色相。

    土包子!听到林白这话,李秋水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她心里却是着实有些诧异。她着实没想到,林白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不过在李秋水想来,这样也是再好不过,等到了兰桂坊,自己就猛灌这小子酒,然后尽量惹事儿,看他准备怎么应付。

    “那好吧。”吴清风叹了口气,朝李秋水瞪了眼,沉声道:“但是小丫头你一定要给我老实点儿,听你林叔公的话,不要在那惹事儿!不然的话,我告诉你爷爷,让他好好收拾你!”

    “知道了,吴爷爷您就放心吧。”李秋水娇俏的吐了吐舌头,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看着这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模样,张三疯笑而不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心中肯定在想着法子算计小师弟,不过一山更比一山高,她这点儿小伎俩能在大江大海里泛起什么浪花。

    兰桂坊位于港岛中环区的一条呈l型的上坡小径,名字的含义有兰桂腾芳之意,经过多年的发展,在兰桂坊已经大大小小有了数百家酒吧,可说是港岛休闲娱乐的中心地域。

    “这真是你第一次来兰桂坊?”车子拐到街角停下,林白和李秋水下车后,这小妮子对林白更是完全没了,碍于吴清风所表露出的敬畏,不屑的看着林白道。

    林白点了点头,十分诚恳道:“没错,真是第一次过来!”

    “土包子!”李秋水闻言十分欢乐的丢下一句鄙视话语,而后迈着小碎步,径直便朝小巷子里走了进去,红裙包裹着她圆滚滚的屁股,再配着她窈窕的身段,显得青春诱人。

    盯着这小丫头的模样,林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光何其毒辣,这小妮子嘴上说自己是土包子,可她自己神情却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之色,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李嘉程家教极严,李秋水未成年之前,怎么可能放任她来这鱼龙混杂之地。

    虽然此时天色尚早,酒吧才刚刚开始营业,但小巷里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人。刚一走进小巷子,林白心头顿时涌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被一种极为浓烈的桃运气息包裹,叫人心头不自禁的就生出烦躁郁意,欲望在心底蠢蠢欲动。

    而且就林白所见,李秋水这小妮子走进这地方后,身上的桃花煞更是瞬间暴涨了不止数倍之多,浓烈的桃花煞已经将她彻底包围。仅仅是小巷到酒吧的几步路,已经有不少在路旁握着酒瓶畅饮的年轻男人,对着她狂吹口哨不止。

    有点儿意思。林白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跟在李秋水身后,朝酒吧内走了进去。此时此刻,他已百分之百的断定,李秋水身上的桃花煞绝对是人力为之,而且他感觉,做出这件事情的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在这兰桂坊中。如今李秋水已来,那人还会躲躲藏藏么?!

    “秋水,总算把你盼过来了,还以为你们家老爷子还不会给你放行呢。”李秋水刚走进酒吧大门,一旁的卡座处,便有人在那不断的呼喊着他。

    林白转头望去,只见招呼李秋水的都是一群衣着华贵,只要是稍稍有些眼力劲儿的,就能看出,这群男女和李秋水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不过这些人和李秋水不同,虽然年纪和李秋水相仿,但眉眼间却已全无稚气,显然都已久经风月场所。

    “这位是?”眼瞅着林白跟在李秋水身后朝诸人走了过来,其中一名留着长发的英俊年轻,端着酒杯,笑吟吟道:“总不会是秋水你新交的男朋友吧?”

    “小磊子,真是好眼光,这就是我男朋友。怎么着,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他掰弯?”李秋水本就是带着挑事的想法来的,而且她很清楚自己身边的这些男女都是什么牙尖嘴利的人,若是自己承认林白是男朋友,等会儿绝对有唇枪舌战等着他。

    “我可没这种爱好。”那个被李秋水称作小磊子的年轻人摆了摆手,朝林白上下扫了眼,道:“虽然看上去挺精神的,但是我喜欢的是那种阴柔型的花美男,这不是我的菜。”

    “现在好男人本来就少,小磊子你还要跟我们抢。”话音落下,一名大眼美女撇了撇嘴,不屑的向林白看了眼,道:“不过要我说秋水你这可品味可真是够差的,怎么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这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你身为李老爷子长孙女,掌上明珠的身份了吧。”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一个剪着齐刘海,长相宛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儿,抿嘴娇笑道:“你们这就不懂了,咱们家秋水这是吃惯了海参鲍鱼,偶尔想要吃颗大白菜换换口味。”

    “什么大白菜不大白菜的,我看你这话就是在显摆你们家那个马公子。”大眼美女又撇了撇嘴,言语中夹枪带棒,对那瓷娃娃调侃道:“不过咱们姐妹好不容易聚一次,你们家那位马公子怎么还不过来,难道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么?”

    “他呀,忙着呢,估计等会儿就过来了。”瓷娃娃嘿然一笑,眯着眼道:“等会儿他过来,我好好罚他,今天晚上咱们的花销,就算他的。反正他家大业大,也不怕这些钱。”

    林白看着这些人的模样,笑而不语。这些家族拥有巨额财富的三代,已经很好的证明了华夏那句‘富不过三代’所言非虚。以衣着容貌来判断一个人,早已丢了他们这些人家族赖以成功的基本素养。富贵落到这些人手上,想保存下来,怕是难了。

    不过对这些事情,林白自然也无所谓,只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桌子上的果盘种种。反正自己跟这些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交情。再者说了,他林白一卦何止千金,就桌子旁做的这些人,还远远不值得林白为他们指点迷津,告诫他们如何做人。

    但林白不吱声,不代表这些人不会以他为话题,更不用说是身边围着一堆天底下最八卦的生物——女人。尤其是李秋水虽然绯闻不断,但还从来没领男人进入他们小圈子。

    “林先生,你在什么地方高就?”瓷娃娃一脸促狭的望着林白,道。

第1035 老熟人

    听着身边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问话,李秋水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在座的这些人都在港澳两地混生活,能够在两地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也就那么几位。哪怕是再不露锋芒隐忍的,他们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这些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林白就是个陌生人,这样去询问林白,说穿了,就是想调侃林白,拿他寻开心。

    闹起来,赶快闹起来,最好这家伙恼羞成怒,大打出手!李秋水心中暗暗期盼不止。

    “谈不上高就,就是做点儿小生意,不值一提。”林白咬了口西瓜,不置可否道。

    “还搞神秘啊。”瓷娃娃听到林白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撅着嘴调侃道:“大家都是在港岛上生活的,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是不是林先生你觉得自己所做的行业太见不得人,拿不上台面,又怕丢了秋水的面子,所以不敢跟我们说。”

    “看你们这些话说到,他可是有本事的人,身家不止百亿呢。”李秋水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做出热络模样,朝林白扫了眼,轻笑道:“你说是不是啊?”

    “马马虎虎吧。”林白依旧是一幅不置可否的模样,既没否认,也没辩解,只不过是一笑置之。对林白而言,身旁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小娃娃罢了,和这些人置气,着实没有必要。

    而且林白这话也不是虚言,且不说贺嘉尔在澳门的那两座赌场,还有夏小青在燕京的一些产业,单就是他这些年在世界各地转悠弄到手的钱财,的确不在百亿之下。

    “哎哟喂,想不到啊,咱们身边还坐着这么一位有成就的青年才俊,秋水这次可真是撞大运了。”那瓷娃娃听到林白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倒在那大眼美女的怀里,笑眯眯道:“上百亿的身家,这么有钱,不如今晚就由你来做东,咱们好好开心开心。”

    在场的人听到瓷娃娃明褒实贬的轻蔑话语,也是跟着笑了起来。这些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如何看不出来林白虽然表现的风轻云淡,似乎真有什么了不起的资本。但身上的衣着实际上都是一些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中等品牌,就算是再低调的公子哥儿,也不会穿这些东西。

    是以他们才会认为,就林白的模样,根本负担不起酒吧里高昂的消费。

    “不就是喝几瓶酒么,叫人送上来吧。”林白懒得和这些人多做纠缠,既然他们想刁难自己,那就随他们便好了,自己来酒吧,是想看看李秋水身上的桃花煞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没必要和这群看似眼高于顶,实际上却没半分见识的少爷、公主起争执,淡淡道。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李秋水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她和在座的这些人心里边想法大致相同,认定了林白虽然有俩钱?俩钱,但绝对到不了大富的地步,如今既然这小子给机会,能不好好的让他丢次人,一打响指,对侍应生道:“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秋水,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让你男朋友出此血了,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诸人听到李秋水的话,脸上不禁露出笑意,纷纷向着侍应生喊个不停,而且极为整齐划一的都点的是动辄便过五位数的好酒,想要看看林白打算怎么应付。

    一旁的侍应生听着这些人的话不禁暗暗咋舌不已,这一轮酒点下来,已然将近数十万之巨,哪里是寻常人可以承担得起的。而且他怎么看不出来,场内坐着的这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难为林白,不禁有些同情的向林白看了眼,心里为他默哀不止。

    “先生,小姐,酒马上就送上来。”但同情归同情,酒吧的规矩在那,侍应生闻言脸上露出笑意,俯身望着林白笑眯眯道:“先生,请您先把酒账结一下。”

    林白闻言一愣,他着实没想到这兰桂坊竟然是没喝酒先付钱的规矩。看着林白这模样,在场诸人忍不住腹诽不已,看他这样子,连兰桂坊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土了。

    “等一下……”林白自嘲一笑,伸手便往口袋摸去,想要把贺嘉尔为他在运通公司办的不记名无限额百夫长黑卡掏出来,但手这一伸,竟然摸了个空。

    他顿时明白,这绝对是自己那个活宝师兄干的拿手好戏,除了他之外,再没人能悄没声息的从自己口袋把钱包摸走。而且也只有他才会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实在是不好意思,钱包忘记带了……”林白心中暗骂张三疯这老不羞一句,然后脸上带笑,望着侍应生道:“能不能先上酒,我打个电话让人把钱送来。”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先结清酒钱,才能上酒?”侍应生看着林白这模样,心中不禁微微叹息。果然不出所料,这年轻人确实无法承担高额的酒价,只能用一个这样的烂借口来忽悠人,恐怕接下来他身边这些女人又要对他冷嘲热讽了。

    “这么巧,陪秋水出来就没带钱包。”大眼美女听到林白的话,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朝李秋水看了眼,调侃道:“秋水,这林先生总不会是你养得小白脸吧?”

    “可我看林先生的脸也不白啊,这小白脸当得也不尽职,有空还是多去美美容。”小磊子脸上也满是促狭笑意,摇晃着酒杯,对林白不屑道。

    看着在场这些人的模样,李秋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在她心里,只要林白吃瘪,她就痛快,至于这些人言语间对她的那些不敬,根本无需理会。

    “出门不带钱包,啧啧,林先生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瓷娃娃吧咂吧咂嘴,不屑的扫了林白一眼,正准备再讽刺他几句,但余光却是扫到酒吧门口的一个人影,脸上顿时露出娇羞之意,媚笑道:“祖良,我们在这边,赶快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着这么开心?”那被瓷娃娃称为祖良的人还没到,声音先传来。

    听到这声音,再想到瓷娃娃先前叫出的名字,林白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看着林白脸上的神情,李秋水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小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好像对这些人的嘲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李小姐,不好意思,公司有点儿事情,来晚了。”马祖良笑眯眯的摸了摸瓷娃娃的脸,然后有些觊觎的朝李秋水望了眼,刚准备坐下,但余光刚一扫到一旁笑眯眯端着酒杯的林白,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然站起,手脚狂抖,道:“林少,你……你怎么在这?”

    对于林白这张脸,马祖良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之前发生的种种,对他而言仍旧历历在目。无论是赌桌上林白大杀四方,逼得他无法前进,再到后来,直接搬出来何鸿焱,指破他出老千的事情,不但让他退出赌牌的竞拍,更是断了他一根手指。

    断指之痛,失宠之伤,马祖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对林白恐惧至极。而且他之所以出现在港岛,也算是间接拜林白所赐。林白和何遒光在酒店遇袭,马家为了表明心迹,洗脱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关联,才把他送到港岛来避避风头,不要再起什么纠纷。

    虽然人在港岛,但是澳门的事情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马祖良耳中。先是林白协助贺嘉尔夺得赌牌,再是嘉林赌场创下澳门赌场首日营业额记录,紧接着又一力拼斗玉面赌王谢晖,从他手中赢得银沙赌场。一切种种,都让马祖良心神颓丧,他知道自己此生再无法报复林白。

    报复不起,躲还是躲得起。港岛和澳门一水相隔,而且马家在这的产业也有不少,马祖良在港岛小圈子里也算混得风生水起,更是搭上了这个瓷娃娃。

    今日听瓷娃娃说,李嘉程的长孙女李秋水要来参加派对,他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留个好印象,看能不能一亲芳泽。但打死他都没想到,竟然在港岛又撞见林白这个活阎王!要是早点儿知道林白会出现在这里,就算是打死他,都绝对不会过来。

    “这港岛马公子来得我自然也来得。”林白微微一笑,朝马祖良缠着绷带的右手扫了眼,淡淡道:“马公子,手上的伤好些了吧?”

    “哼!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弄伤了祖良的手,我一定要下暗花,不把他整死,也要让他褪层皮!”瓷娃娃听到这话,极为怜惜的握住马祖良的手,心疼无比道。

    “不要乱说话!”马祖良闻言脸色勃然大变,一把推开瓷娃娃,小意看着林白,恭恭敬敬道:“托林少您的福,我手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痊愈。”

    “那就好。以后老实做人,不要动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不会有好结果的。”林白点了点头,正色道:“刚好你也来了,我今儿没带钱包,你先帮我把酒钱结了吧,以后还你。”

    “谨记林少的教诲。”马祖良闻言忙不迭的掏卡递给侍应生,陪笑道:“能替林少分忧是我的福分,钱不钱的算得了什么。您这么客气,那就是扇我脸了!”

第1036章 诱

    场内诸人此时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尤其是那瓷娃娃,此时更是连脸都白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马祖良为什么对这个穷小子会这么客气。甚至看林白那模样,跟马祖良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教训后生晚辈一样,可马祖良还真就照单全收了。

    世间各行各业分三六九等,虽然世人嘴上说不分贵贱,但还是有高下之分。而富家权宦子弟也是一样,三六九等分得更是清清楚楚。比如这瓷娃娃,虽然在寻常人眼中也是白富美级别的人物,但在小圈子里面,实际上却是垫底的人罢了。

    李秋水这位华人首富的孙女,毫无疑问是第一等的。马祖良虽然家族产业大部分集中在澳门,但是财富摆在那,勉勉强强也能算作第一等里面靠后的。瓷娃娃虽然瞧不起林白,但根本不敢对马祖良发火。能够跟马祖良搞在一起,已是她极尽炫耀的事情。

    别说是这瓷娃娃,就算是场内其他人,也实在搞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局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他们原本是笃定主意要对林白开涮的,如今反倒是促成了林白,让他不大不小的出了一次风头。

    尤为要紧的是,连马祖良都对此人如此恭敬,那来历又该是如何了不得。他们今天这样夹枪带棒的讽刺人家,若是这人心眼小儿的话,以后说不得会怎么对付他们。

    李秋水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仍旧漫不经心往嘴里灌酒的林白,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觉得眼前的林白,也许并不像她想的那么不堪,可能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要不然的话,马祖良怎么会如此恭恭敬敬的对待他。

    不过这年头只是在李秋水心中一纵即逝,旋即这小妮子便又开始绞尽脑汁的难为林白,想要挑拨林白和马祖良之间的关系。但让她失望的是,不管她用什么法子,马祖良却是连半个屁都不敢对林白放,甚至还不断的给林白斟酒递烟,

    极其热情,和狗腿子没什么区别。

    “林少,您怎么来港岛了?”马祖良小心翼翼的给林白斟满了酒之后,小意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心尽力,给您帮忙。”

    “李老爷子有些事情需要我帮忙,过来帮衬一二罢了,就不必马公子帮忙了。”林白淡淡一笑,虽不愿跟马祖良多说,不过林白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马祖良苦头也吃了,如今又这么小心谨慎,对自己不敢有任何不敬,惩罚也就够了,没必要多给他脸色。

    马祖良讪讪一笑,不敢再吭声。场内气氛一时间沉闷无比,场内诸人更是面面相觑。和先前不同,林白如今越风轻云淡,他们便越觉得林白神秘。李老爷子那位华人首富还需要他来帮衬一二,这年轻人该是有多大的能耐,着实叫人诧异。

    气氛这么一僵持,场内人为了弥补先前犯下的过错,更是对林白马屁拍个没完没了。李秋水已经完全没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的兴致,意兴阑珊的喝了杯酒,便要跟林白离开。

    “那你们继续玩,我和秋水就先告辞了。”林白面带笑意冲诸人点了点头,也不等他们说话,便跟在李秋水身后,朝门外走去。

    “不过就是个吃软饭,拿李首富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罢了,有什么好嚣张的!”瓷娃娃看着林白的背影,不屑的骂了一句,然后依偎在马祖良怀里,盯着他青白变幻不定的面颊,柔声道:“祖良,那个人那么嚣张,你怎么不好好打压打压他的气焰?”

    “打压,你这个子是被人压惯了吧,就知道压压压!”马祖良闻言青筋暴露,一把将怀里的瓷娃娃推开,骂了一句后,厉声道:“赶紧给我滚蛋,别在这烦老子!”

    瓷娃娃抹着眼泪,望着马祖良那张脸,然后捂着脸便朝酒吧外奔去。场内诸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面面相觑,不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没趣儿,都走了出去。

    “王八蛋!王八蛋!别让你栽在我手里,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好看!”马祖良咕咚咕咚灌进肚子一瓶红酒后,一抹嘴角鲜红如血的酒液,眼中满是恨意,厉声道。

    断指之恨!失宠之仇!当初竞拍赌牌失败之后,又添了断指,家族中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至今仍旧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他如何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林白,尤其是见林白先跟贺嘉尔搅在一起,然后又跟他意动的李秋水混在一块,更是叫他心中抑郁难平!

    可是就算抑郁又能如何?!马祖良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林白的对手,而且马家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跟林白再起冲突!何鸿焱如今还在人世,老赌王雄风依旧,马家想在港澳生存,就必须仰人鼻息,如果他跟林白闹起来,马家就算是做出弃卒保车的举动,也丝毫不出奇。

    “王八蛋!”酒精已经将马祖良的大脑冲得有些发懵,他觉得自己无助到了极点,接二连三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后,一把将酒瓶摔在地上,恨声道:“马祖良,你有什么本事,你拿什么跟他斗!他是个王八蛋,你就是个废物!他再王八蛋,也比你这个废物有本事!”

    “年轻人,好大的火气!有这么多的火气,不发泄在女人肚皮上,耗费在酒精里,有些浪费了。”就在马祖良自怨自艾之际,身前却是突然传来一句有些生硬的华夏语。

    马祖良睁开惺忪的醉眼,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有些沧桑的老外,便冷笑一声,淡淡道:“你是什么人,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管我,难道老子就长了一幅被你们管的脸么?”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老外听到马祖良这话,丝毫不动怒,犹如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般,淡淡道:“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能帮你的人。你想不想要贺嘉尔,想不想要李秋水,想不想把林白踩在脚下面,如果你想,我就可以帮你完成这些事情。”

    “你……”马祖良闻言酒意尽消,惊愕不定的望着眼前的老外,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心思如此了如指掌,不过这惊疑感只是出现一瞬,他脸上又露出疲态,苦笑道:“就算你知道这些事情也没用,你帮不了我的,我也斗不过他。”

    “帮不帮得了,你说了不算。”老外笑眯眯的往马祖良身边一坐,伸手扭开一瓶啤酒,微笑着喝了一口后,淡淡道:“咱们边喝酒边说,也许马公子你会改变主意。”

    小巷内,霓虹陆离,光华闪烁,道路两侧人流熙熙攘攘,端的是纸醉金迷,喧嚣无边。

    “大坏蛋,大恶人!”李秋水有些赌气的将脚下的啤酒瓶当做林白,玩命的踢个不停,良久之后,转头望着林白,沉声道:“你很牛逼?”

    “一般牛逼。”林白不动声色一笑,但眼神却是止不住朝身后的一众酒吧内望去。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在兰桂坊内出现了一股微弱的术法波动,但只是一瞬,就消失无踪,让他无法找寻到那波动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高手,瞬息间就能躲过自己的勘察,此人绝对是一个相术高手!林白心中此时已经笃定,给李秋水身上弄出这样桃花煞的人,绝对就在兰桂坊内。

    “哼!”李秋水看着林白神神叨叨的模样,撇了撇小嘴,不屑道:“神棍。”

    林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懒得去猜这小女孩儿家的心思,追寻了片刻那术法波动无果后,便伸了个懒腰,轻笑道:“走吧,咱们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李秋水闻言冷哼一声,但那双溜圆的大眼睛却是骨碌碌转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最后竟然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小妮子神神鬼鬼的模样,林白早就习惯了,也没理她,拦了辆的士便带她回了酒店。

    只是让林白没想到的是,回酒店后,就在他在温暖蓬松的鸭绒被里睡得正舒坦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昏暗的床头灯突然亮起。

    还没等林白反应过来,如蜜般香甜的气息突然在他鼻尖弥散开来。林白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只见李秋水那小妮子竟然斜靠在门框,双眼微眯盯着他,然后姿态优美的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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