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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力世界大逃杀全文阅读

作者:从小我就叫四毛     引力世界大逃杀txt下载     引力世界大逃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狮苑?狮怨?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狮苑?狮怨?

    东德洛佩从郡的南城门附近的街道一侧,石头围墙圈起来约莫五、六亩地的面积里,立着一排两层楼的的石头房子,房子的屋顶全都不翼而飞,留下破破烂烂的墙壁和稀稀拉拉已经晒干的肉浆干。

    这里的肉浆干要比城北那边少的多,少的原因冯小煶也难得去追究,他只当是和下雨一样,在城北下的多了,剩下留给城南的自认也就少了。

    这座府子看上去甚是破旧,就连本来还算辉煌气派的红色木门也早已褪去了颜色。木门之上高高的悬挂着一副实木的牌匾,牌匾之上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种字体冯小煶在街上见过很多次,圆圆圈圈的,扭来扭曲就像一个个大蝌蚪,怪异得很。这种蝌蚪文对冯小煶来说就好似五线谱上的豆芽瓣,完全看不懂。

    “鸡肋啊,那牌匾上的符号是啥意思?”

    为了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钻研精神,冯小煶的前面只有海柔儿和牵着驼兽的鸡肋,为了不在美女面前丢脸显得自己很没学问,冯小煶很自然的选择了年轻的鸡肋。

    “狮苑!”

    鸡肋很自豪的大声回答,吓得整个身子横担在驼兽背上的包子浑身一震,划动着四肢差点掉下去。

    却见鸡肋献宝似的大声呼喝过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住嘴,向着冯小煶悄悄的说:“那个,厮总啊!其实我也没读过书,不识字的。”

    “卧槽!你丫的鸡肋,逗我玩呢?”冯小煶和小倩均是一头黑线,鸡肋这货,脱离了士兵的身份竟然变得如小孩儿一样的顽皮。

    “我是听斯通大哥说的,他年纪是我们当中最大的,学问也最好!”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上过学呢。”

    鸡肋一边小心翼翼的牵着驼兽跨过低矮的门槛,语速快得差点听不明白。

    “他告诉我,加西亚老大是因为帝国圣皇的奖赏才得到了这座院子,正因为老大当时是名誉四海的塔塔关雄狮,圣皇陛下这才提笔写了‘狮苑’这个名字!为的表彰老大为帝国做出的贡献呢!.....不过他一直守在塔塔关,得了院子以后也从来没过来住过!”

    “狮苑?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冯小煶一边打量着大门以内庭院的景象,一边细细的咀嚼这狮苑两个字的含义。是喻义皇帝身边有如狮子一样勇猛的将军呢,还是说加西亚如猛兽,皇帝不怎么放心,要让他蒙受不白之冤?让他心里充满了怨恨?

    那样的话,这狮苑的名字就应该写成:狮怨!

    正在思索之际,谁知鸡肋这家伙忽然口无遮拦的冒出一句:

    “厮总,话说你这光头怎么看上去和奴隶贩子差不多?”

    “嗯?卧槽!你丫的才是奴隶贩子。”

    大门以内正是一栋两层楼高的石头房子,房子修建的还算精细,石头墙壁砌得也十分的平整,就连看不出材质的勾缝材料都抹得平平展展,一丝不苟。

    可这种建筑风格在冯小煶看来是那么的熟悉,当中两层楼高的房子就好像是项目部,两边竖着排列的的平方正是民工住宿和食堂。中间一个院坝仿佛就是篮球场。

    整一个小型项目驻地的规划。

    院坝确实不小,加起来比两个篮球场还要大一些。多年不曾住人的原因,使得院坝里杂草丛生,最中间的位置还立着一颗参天大树,大树的叶片很大,一片片枯黄的叶片掉落后,留下树枝上黄灿灿的大果子。

    小倩定睛一看,那些大果子眼熟得不要不要的。不正是超大号的橘子?

    “大叔啊,我们有口福了哦!”

    来到引力世界这么久了,两人除了鲜橙多以外,硬是没有吃到过新鲜的橘子,咋一看到这大如排球一个个的金灿灿的橘子,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对维生素c的渴求忽然强烈了上万倍,唾液腺里不停的分泌出唾液,脑海里也不时的想象出那种酸酸甜甜欲罢不能的感觉。

    可惜了,橘子虽多,却浪费了不少。树底下厚厚的落叶里,掉落了好多巨大的橘子,橘子比较重,掉在地上鲜有没有破损的,不少以及开始发霉长毛。

    橘子树,高高大大的长在庭院的正中,按理说应该有比较好的喻义的,毕竟橘这个字和“吉”谐音,偌大一个围墙里面围着一个“吉”,是不是象征着把吉祥如意关在箱子里的意思呢?

    加西亚早应该搬过来住了,至少比军营里那种家属安置房要舒服得多。

    “鸡肋啊,帮我弄几个那个果子呗!”

    见到了目的地,小倩没心没肺的对着鸡肋使出了美人计,搞得鸡肋这个小伙子脸皮腾的一下变得绯红绯红的。慌慌张张的哦了一声就跑去找了根木棍,捅橘子去了。

    队伍,在两层楼的门口停了下来。爱娜和海柔儿扶着冯小煶单腿跳了下来,而小倩则是由冯小煶硬生生的扛下驼兽背脊。除了忙碌的鸡肋以外,士兵们纷纷帮忙装卸货物。他们把货物全都卸在门口的空地里,然后有人把红通通的大门一关,任由驼兽悠闲的在庭院里啃着快一人高的杂草。

    加西亚自从得到这个庭院的奖赏以后,除了当时好奇来过一次以外,一直都没有回来,一进门就上上下下的跑遍了每一个房间,硬是把最大最好的一楼全让给了冯小煶和几个女孩儿。说什么厮总和小倩姑娘腿脚都不方便,需要照顾。

    而他自己则带着士兵们全住进了那两列矮小的平房,说是军营里住的习惯了,贸贸然住进楼房会睡不着。

    “老加,谢了!”抛过去一根香烟,加西亚和冯小煶挨着坐在台阶上一起吞云吐雾。庭院里的布置和卫生什么的也由得爱娜、海柔儿带着士兵们忙碌。小倩则是和包子一起抱着一颗大大的橘子甜甜的笑着。

    橘子皮虽有些厚,可果肉却异常的香甜。冯小煶接过小倩递过来的一半,再分了一半给身旁唉声叹气的加西亚。他看得出老加的情绪有些低落,眼睛直直的望着西方,似要看穿厚重的围墙。

    “她们......埋在哪里!”

    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冯小煶照着手中香甜多汁的橘瓣一口咬下,甜中带酸的果汁浸人心脾,一口橘子一口烟,这怪异的吃法细细品尝之下,甜中带酸、酸中带苦,苦尽也会甘来,细细一想竟有些哲理。

    “老加啊!”冯小煶指着树下拿着根棍子捅橘子的鸡肋,那小子一边捅一边小心翼翼的在下面接着,生怕橘子掉在地上摔破掉。好不容易捅下一个后,或许是脖子仰得有些酸,后背又有些痒,他一边靠在粗糙的树皮上磨蹭后背一边傻乎乎的开怀大笑。

    “你看鸡肋那小子,好像不懂得忧愁是什么东西一样,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傻样。”

    “其实啊,他的心理状态才是你们之中最好的!”

    “强过你,也强过我!”

    加西亚:“......”

    “你在看这庭院的大门,大门外的乱世恍如地狱,而大门内的庭院里还能听到欢歌笑语。若是我们打开门,就会有看见许多我们不愿意看见的事情,比如说强抢民女、杀人掠货什么的。也会时不时听见人类自相残杀传来的惨叫!”

    “若是我们关上大门,只会感受到这个小世界里其乐融融的气氛和朴素的气息。”

    “但是,只是迷失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们会失去与外界的联络,失去对局势的判断,甚至失去安身立命的资本。”

    “老加,你说!”冯小煶再次掰下一块橘瓣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久违的酸甜快要让他的心也为之融化。他不禁微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嘴里的每一粒果肉。

    “我们应该打开大门还是关上大门呢?”

    加西亚:“...”

    “我想,你应该会选择打开大门的,哪怕...现在它还是关着的!”

    冯小煶不等加西亚回答,解下背后的重剑,自个靠着单腿站了起来,拄着重剑一步一步的走到围墙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口古井,完全由大小不一的石头围成的。从井口看下去,虽然表面漂浮着些许的草叶,可清澈的井水完全可以看到水井的最深处。除去光在水中的折射效果,这口井大约有七八米深,水面距井口不到两米,一丝丝细小的水流从石头缝隙里缓缓的浸出,不停补给着井水的消耗。

    这里的地下水资源还算是丰富,不过真想不通的是,这里没有混凝土也没有护壁施工的施工工艺,砂卵石和泥土混合的岩层下,以现在的工艺水平靠全人工挖井是怎么做到安全而不塌孔的呢?

    轻轻的扯了好几根遍地可见的枯黄小草叶,冯小煶三两下编成一个精致的草环,干脆光靠着右脚蹦跶回来,顺手将草环扣在小倩的头上。然后看着仍在低头沉思的加西亚说道:

    “仇恨,牢牢的记在心里就好。老加......千万别让它蒙蔽了你的双眼!”

    ......

    包子在一上午的时间里除了守在小倩身边以外,对那只大老鼠特别的上心,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硬是摇晃着肥大的屁股去看了角落里的老鼠七八次。

    每一次走进都会吓得那只老鼠浑身哆嗦,从被封闭的喉咙里挤出呜呜呜的叫声。

    “午餐吃巨齿鼠?”鸡肋看向那只被五花大绑的大老鼠两眼放光,舔着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这个吃货,这只老鼠我留着有用,晚上的光明全靠它了,这只不能吃,你要吃就自己去抓!”

    “哦......”

    午餐,凑合着在厨房里烧了一些黄薯对付了一顿。加西亚他们带过来的食物除了黄薯也没什么东西,而冯小煶自己随车的货物里虽然有腌好风干的海蛇肉,但那东西的存量也不太多,他暂时还不打算用作公用食品。就连加西亚在内,他必须多观察一段时间,这个东西一旦拿出来,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刚吃完饭,三个女孩儿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子,然后在小倩的指挥下继续完成早上未完成的生物发电机工程。

    小倩跟冯小煶跟的最久,爱娜完全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时不时可以从脑子里冒出稀奇古怪的想法,而海柔儿的木工技术仿佛真的得到了她父亲的真传,她带着父亲的工具包和刨子之类的玩意儿,一下一下的切削加工着零件。

    大笼子很快就拼好靠在墙壁的角落里,她们找到好几根还算粗大的房梁圆木,在士兵们的帮助下用树皮编成的绳子捆成了笼子的平台。就在她们忙碌着将笼子安装上平台的时候,冯小煶抽空在货物堆里翻找出了斯堪尼亚的发电机,对照着皮带盘的尺寸用匕首削了两个大小不一的齿轮。

    大的齿轮作为驱动齿,小的安装在发电机原来皮带盘的位置作为从动齿。当他收好自己那套世达工具,正要盖上盖子。爱娜和海柔儿嘿嘿嘿的抬来了那对蓄电池。

    发电机的励磁线路和蓄电池的充放电线路冯小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当时从斯堪尼亚上撤离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今天需要的所有东西,当时还打算用水流发电来着,可是现在看来,生物发电的点子貌似也不错。

    灯泡暂时安装着像是客厅一般的最大的屋子里,接线和安装灯泡什么的,冯小煶没有动一下手。他就默默的看着小倩不断上下翻飞的嘴唇,时不时的补充或者纠正一两句。

    鸡肋得到了最为光荣的任务,他直接用石头敲掉了巨齿鼠的两对大门牙,还用匕首挨个切掉了巨齿鼠锋利的爪子。当嘴里不断吐着血的大老鼠被扔进笼子里关上门栓后,它先是忍痛仰着脑袋到处嗅嗅,发现根本没什么办法出去后,干脆趴着一动也不动了。

    “汪汪!”

    包子很不爽的喊了两声,这大老鼠像被忽然踩了尾巴一样,猛地跳起来,四只爪子飞速的向前刨着,带动大笼子也哗啦啦的转动起来。

    笼子一转,两个齿轮自然而然的跟着转动,连带着发电机的风扇叶也跟着高速旋转起来。

    “嘿嘿,包子干得好!”

    “包子厉害!”

    几个女孩儿都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倩更是一把搂过包子,在它的头上狠狠的揉着。

    励磁端子跟蓄电池的正极一接通后,发电机就开始工作。二十四伏的输出电压输出给灯泡的同时,也为蓄电池充上了电。待到冯小煶接通连着灯泡的正极线时,明亮的金色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间屋子。

    吊着的灯泡散发出的光没有经过大灯银碗和透镜的聚焦,光线沿着笔直的轨迹向四周发散出去,太过刺眼。

    “哇!这是什么?”

    加西亚和士兵们是乘坐过更加高档的全进口斯堪尼亚的见过世面的人,对灯泡发亮早已见怪不怪,可全程参与了简易发电机建设的海柔儿却是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灯光看了好久好久,知道她的眼睛被晃花后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她无法想象到这命令的灯光从何而来,为什么会发光?为什么只要笼子里的大老鼠跑起来后,那个叫做灯泡的东西就会亮起来?

    太过神奇,无法想象,无法理解。

    “想学么?”冯小煶坐在石梯上仰着头,看着海柔儿因为劳动而浸湿的刘海儿。

    “嗯嗯!”海柔儿忙不迭的点头,滴滴汗珠随着脑袋的上下晃动滴落到地面上。而冯小煶忽然脑子一转,一脸坏笑道:

    “那给你个考验,考验通过了就让小倩教你!”

    “什么考验,厮总您吩咐!”

    “把对面的墙壁想办法弄平整擦干净,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黑板!而这间屋子,以后就是我们的教室!”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吃一顿家乡菜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吃一顿家乡菜

    再次见到久违的灯光,冯小煶强忍手术后疼痛得有些变形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让包子拉着小倩在还算平坦的院子里随便逛逛,他一个人坐在门前的石头梯砍上一个人坐了许久,才费力的往上挪动自己的伤腿。

    酒后的麻木早已因为长时间的强迫行走而消失,现在的脚后跟才感觉到无法忍受的剧痛,那种疼痛随着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而不断炸裂着加剧,微微上翘的嘴角也因为疼痛再次恢复之前的状态,他的脸有些扭曲,有汗珠从额头渗出。

    拄着独角重剑费力的站起来,冯小煶一跳一跳十分艰难的走进屋里。

    士兵们将整栋小楼打扫完毕后,留下了脖子上裹着绷带的穆尔看家,其余的兄弟们在帮忙弄完发电机后就跟着加西亚出了门。出门之前加西亚将剩下的两箱流氓一号藏在了庭院的角落里,上面盖了两块木板防水后,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冷清和安宁。

    唯一发出噪音的就是海柔儿这个丫头,她没有按照冯小煶的考验内容去清理平整石头砌成的墙壁,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屋后待着,也不知道忙什么,全院子都能听到她弄出来的乒乒乓乓的敲击声。

    亮着灯光的客厅中间有两根柱子,柱子的背后便是一扇小门,冯小煶没进去看过,按照地球上标准的房子来说,小门里面就应该是卧室。

    果然,推开小门一看,冯小煶一下子便将眼睛鼓了起来。这里有床,已经铺好了柔软的布料。虽然这种床要比地球上的床要矮上一些,像是日本的那种榻榻米,简陋的木料没有经过任何的粉饰和喷漆,看上去丑的不能再丑。

    不过这好歹是张床啊。

    自从迷迷糊糊来到这引力世界的那天开始,除了普拉多的后座和木板,冯小煶和小倩两人有多久没有睡过床了?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三两下跳到床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丝草布床单。

    床单是灰色的,不过看起来很是干净。床单底下应该是铺好了厚厚的枯草,轻轻一按下去除了柔软弹性的感觉外,还有那种枯草特有的哗哗声,和以前老家床底下铺的稻草差不多感觉。

    “真舒服啊!皇帝赏赐的府邸就是豪华,竟然有床啊,真奢侈!”

    轻轻的把独角重剑靠在床头,他一屁股坐上软软的床垫,双手抬着腿弯一咕噜就翻了上去。将整个身体平铺在柔软的床上,冯小煶感觉全身都酥软了起来。一躺下来,伤口处汇集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找打了突破口,大量开始回流到心脏的同时,剧烈的疼痛感好像也轻了不少。

    真想就这么躺着静静的发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

    全身心的放松后躺了约莫五六分钟,忽然想看看伤口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有没有感染,有没有嘣线之类的。

    于是他靠着床头轻轻的坐起身来,轻轻的揭开腿上厚厚的绷带,丝草布做的绷带本身并没有多长,所以会有很多接起来的死结,为了防止捆绑不牢而掉下来,小倩捆绑的时候每一个死结都费了很大的力气。这一下可苦了冯小煶了,死结本就不好解开,他弯着一条刚做完手术的腿就更不好解开。这不费了老大的劲,衣服都汗湿了才解开了两条,目测一下剩下的,至少还有六七个死结。

    他喘着粗气笑骂:“这死丫头,不知道打活结么?累死个人了!”

    就在他低头和第三个死结较劲的时候,庭院里传来清脆的呼声:“大叔,大叔!”

    “在屋里呢!”

    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后,冯小煶干脆再次躺了下来,放弃了自己动手打开绷带的想法,挪动着身子将伤腿的腿弯放在床沿稍稍垫高,直挺挺的躺着喘着粗气。

    木门背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随后闪现而出的便是灰扑扑的轮椅和轮椅脚垫上那双醒目的小白鞋,原本漂亮的小白鞋已经变成小灰鞋,爱娜推着轮椅一起进了屋后,包子吐着舌头吭哧吭哧的趴在地上再也不愿动弹。

    “脚疼么?”小倩一眼就看到解开了一小半的丝草布绷带,她摇着轮椅快速的来到床沿旁边,一脸关切的问道。

    “疼得要死!”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肿的很厉害,会不会感染发炎!”

    “我来我来!”爱娜十分热心的抢着说道,不由分说的坐在床沿,想要动手解开一个个死结。

    “爱娜,还是我来吧!”小倩柔声的说:“你去找些酒来,伤口每天都要消毒换药的!若是找不到酒你就问问海柔儿姐姐!”

    “哦哦!那我去海柔儿姐姐那里拿酒..”

    绯红的头发一上一下的晃了两下,爱娜风风火火的就跑出门去,一溜烟就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了。

    “丫头,那根青色的棍子你应该试过了吧?能用么?”

    “不能!我偷偷的试过了,能感觉到有青色的能量流动,却什么也放不出来。可能是没人教我那种系别的灵术吧!”

    “嗯,有那种可能!”

    小倩低着头,纤细的指尖很小心的提起那根打了死结的丝草布绷带。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还真是灵验,小倩自己打的死结自己很轻易就解开来,一圈一圈的绷带解开来,在床上堆成零零散散的一大堆。

    解到固定木楔子的最后两圈的时候,小倩非常仔细的用一只手托着下半部分的木头靴子,生怕它掉下来拉扯了伤口。

    除去了厚重的两片木靴子,左脚一下就轻松了起来。冯小煶仰着平躺的角度是看不到自己的脚后跟的,他干脆翻过身趴着,将左脚的小腿抬了起来。这样既方便自己观看,又方便小倩拆掉最后的敷料。

    敷料已被淡红色的液体浸湿了大半,有一些已经干掉的液体和皮肤连在一块儿,拉扯得有些疼。

    小倩的动作很是轻柔,她看着冯小煶脸上的表情,假如大叔表现的很疼的样子,她就慢一点,假如看起来不疼,手上的动作就稍稍的快一点。很快,新鲜的伤口便暴露在空气中。

    “丫头,手艺不错啊!”

    第一次看见自己脚踝的伤口,冯小煶对那一根根十分整齐的线缝大加赞赏,这针线活能做到这个程度,小倩这丫头莫非是挺过了贤妻良母训练的?

    “才不是我缝的呢,伤口的线缝是海柔儿姐姐缝的?人家只给你缝了里面!”想到当初双手哆嗦着缝合肌腱后那不怎么好看的线头子,小倩有些怯懦的回答,不过很快她便改口十分肯定的说道:“虽然我缝的在里面,你看不到!但是我缝的很牢哦,每一针都打了两个结呢,一定不会扯断的!而且...”

    “而且,手指够不到的地方我悄悄用了我的干瞪眼!”

    “好啦,大叔肯定相信你的手艺的!”

    “丫头,谢谢你了!”冯小煶再次沉声的道谢。

    “咱俩,谁跟谁?呀!都这么肿了!”小倩忽然惊呼出声。

    冯小煶定睛一看,果然啊,自己的整个脚踝已经红肿得十分的厉害,本来富有弹性的皮肤已经变得涨得异常光滑,还红通通的有些发亮。

    伤口并没有完全的愈合,而是轻轻的往外渗出一些夹着血丝的透明液体,那是渗液,渗液里没有白色的脓液,说明暂时没有感染的症状。

    自己太逞强了,不应该在手术后第一天就开始强迫着下地的。就应该一直躺着不动,躺在地下室的木板上晚几天再过来也行。冯小煶努力的回忆着医书上的内容,肌腱手术后要卧床休息多久来着?

    一周?还是两周?

    好像至少要两周不能下地来着。

    这下好了,不作死就不会死。脚踝红肿得这么厉害,渗液也这么多,不及时排出来的话恐怕会导致感染以外也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可是目前手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当做引流管,莫非还要挨上一刀?卧槽!

    “酒来了,酒来了!”爱娜端着一个木碗快步的走进了屋,她轻轻的将碗放在床沿,碗里装了一大半黄灿灿的液体。那液体的味道很远就传到冯小煶的鼻子里,酸酸的有些刺鼻,真不怎么好闻。

    “来吧,小倩,再给大叔的伤口上开个洞,把里面的液体排出来!可惜没有合适的管子,不然可以埋进伤口去就简单多了。”

    “管子?大叔你是说要找个东西当引流管?”小倩忽然一把拉开自己古驰小包的拉链,哗啦啦的一阵翻找之后,从包里翻出一只真彩签字笔。

    “这个行不行?两头拆掉不就是一根管子?”

    她三两下就拆掉了笔芯那头圆锥形的笔帽,后面的黑色塞子有些紧,可小倩硬是用一口整齐的贝齿将它咬了下来。

    “嘿,你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冯小煶对小倩的灵机一动很是意外,这丫头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要插进伤口去么?”

    “嗯!”

    得到冯小煶肯定的答复后,爱娜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签字笔的笔杆,掏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在伤口上面挑开一条线,再将笔杆往伤口里面捅进去。

    如此粗鲁的动作发生在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身上,吓得冯小煶赶紧大喊道“诶诶诶诶,还没消毒!丢酒里泡泡!”

    “好的!”

    “还有刀子,刀子也要消毒!”

    “知道了!”

    “还有啊,爱娜,让小倩来吧!”

    “大叔你...嫌弃我?”

    “不不不,算了,还是你来,还是你来吧!小倩,帮我从背包里拿几颗阿莫西林!”

    爱娜做事风风火火的风格冯小煶很是喜欢,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用在自己身上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还好,本来伤口就疼得厉害,再轻轻的挑开一根线后,塞一跟笔杆进去这么点事儿,也勉强可以忍受。

    塞进去的真彩笔杆直直的冲着天空,像是一根朝天的枪管,怎么看怎么别扭。小倩很仔细的再伤口周围再次做了消毒处理。用绷带固定死笔杆后再紧紧的包上,再次打上许多死结。下半截的木靴子暂时不能用了,被擦干净后放在了床边。现在冯小煶的整只脚都是靠着上半截的木靴子弧度绷直了脚尖。

    滴滴淡红色有些粘稠的液体随着冯小煶的翻身,从笔杆子里滴落下下,滴在铺好石板的地面上,很快便被吸水性极强的石料吸干了水分,只留下一滩淡红的血印,如含苞绽放的桃花,在地面朵朵盛开。

    “大叔啊,现在开始,除了上厕所不准你下床!”

    小倩努力的拉下脸,给冯小煶下了最后的通牒。稍稍的想了想,她又改口道。

    “就算是上厕所也不允许你下床!”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说一百天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可以恢复得完好如初。虽说下地行走和完好如初的概念完全不同,但是大叔若不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星期的话,万一恢复得不好怎么办?

    若大叔永远都是个瘸子,那他的能力就仅仅是个摆设了。以后生存的难度肯定会大上许多。

    “好好!我不下床行了吧!”

    冯小煶现在只能斜着躺在床上,受伤的那只腿腿弯垫上一个枕头,将整只小腿悬在床沿外边。这个动作十分的别扭,也十分的难受,估计这样悬不了多久,整只腿肯定会麻掉的。

    可那只真彩笔杆实在是太碍事,自己的脚只要一动弹,就摇晃得伤口里一阵的剧痛,痛的钻心。

    暂时忍忍,过两天只要没有新鲜的渗液流出来,应该就可以拔掉了,实在太他妈受罪了。

    “小倩啊,我有点想睡觉了,当下有几件需要做的事情,你记一下呗!”

    “大叔你说!”

    小倩很干脆的回答道,直接从包里掏出刚刚才放进去的签字笔芯,就在自己白皙的手臂上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还不知道这里洗澡的条件怎么样,白生生的手臂画的密密麻麻的多不好,冯小煶感觉阻止道:

    “不用写,不用写,记下就好了!”

    “先和爱娜整理一下我们的货物呗,把我们的蛇肉干全都挂进屋里来,别放在外面,那样不太好!”

    “好!”

    小倩和爱娜很听话的点点头。

    “还有,我看这院子的周围除了些垮塌的房子比较多,里面好像也没怎么住人,而且周围的空地比较多,如果可以的话,让他把周围的房子和空地都买下来或者租下来。斯堪尼亚停在城外面总觉得可惜!”

    爱娜一听斯堪尼亚来了精神,没了汽车,她花了好长时间学的驾驶技术也没了用武之地,这可是她唯一比小倩姐姐强的一项技能,就这么荒废了有些可惜。

    “哎,可惜你们不会修理,要开回来还得等到我能走路了才行!”

    “有空和爱娜拉两根线到我这间屋里来,用上逆变器我就可以用电脑了,我会抽空画一些图,你让老加或者海柔儿想办法做出来,自己做不出来就出去找别人做。......另外把对讲机、手机、无人机什么的都充好电吧,做好每天的侦查工作,无人机的操作你也教教爱娜。”

    “这段时间你们几个女孩儿别出去,万事都要注意安全,你和爱娜没事儿就把这栋房子的厨房整理一下吧,买东西什么的让老加他们去,顺便让他把每一种食物和每一种调料都买一些回来。”

    “啊,记得多买些盐!钱什么的如果不够,你就从那个黑盒子里拿金盘子给他。如果还是不够,想办法让他卖掉我们捡的那根青色的法杖。反正你现在也不能用,等到以后需要的时候,咱们再弄一根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冯小煶的脸上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好的,可是我们买那么多品种干嘛?”小倩有些纳闷了,只是吃的话,黄薯啊、肉啊、蔬菜啊什么的都可以了,而且现在院子里那颗橘子树正是成熟的时候,也不缺维生素c。

    冯小煶嘿嘿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老久才回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儿,除了想看看这城里的食物品种以外,就是想吃一顿家乡菜了。”

    “可是......我除了熬粥以外,不会做...”

    “没关系,我教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平淡的一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平淡的一天

    大叔闭上眼睛呼呼大睡的时候,小倩和爱娜却在堆满货物的另一间屋里忙碌着,原本白花花的蛇肉干经过了长时间的储存后,变得有些灰褐色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抹了盐后的蛇肉与空气发生了反应导致变了颜色。

    爱娜轻轻的拿起一块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发现没有什么怪味后,就一个人全给弄到冯小煶的床底去了,说是这样才不会有人惦记着,就算惦记,也总得顾忌到大叔的威严,不好意思开口。

    “爱娜,你可真损!”

    小倩有些坏坏的笑着,笑得爱娜有点不好意思。她颇为认真的表现出女人自私的天性。

    “本来就是嘛,这些肉可都是好东西,好东西当然要自己藏着,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给大家吃了。”

    好东西?冯小煶说过蛇肉有可能会带来新能力的可能性是他和小倩之间的秘密,这个秘密怎么能够让爱娜知道呢?小倩的反应十分的迅速,她脑瓜子灵机一动,便想好了说辞。

    “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呢,只是这些肉对伤口的恢复很有好处而已,为了防止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存起来的。这不,大叔不是受伤了么,晚上我就想办法给他做点吃,这样恢复得快一些!”

    爱娜恍然大悟的说:

    “哦,那倒是,当时吃的时候没有受伤,就感觉味道挺好的!”

    “你吃过蛇肉么?”

    “吃过啊,上次我父亲第一次去四方岛不是和大叔一块儿的么?回来那天拿过一块肉回家的嘛。”

    “哦哦!”小倩瞪大了眼睛盯着爱娜的脸猛瞧了好一阵。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那你吃过以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啊?”爱娜一脸茫然,根本不明白特别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什么特别的感觉啊?就是肉质鲜嫩一点儿,味道比其他妖兽的肉好吃一点儿而已嘛!”

    “没有...就好!”

    会不会是爱娜吃的量不够多?当初自己和大叔第一次吃蛇肉火锅的那天晚上,可是整整的拉了一整夜的肚子,屁股都拉得生疼。

    算了,不管这个事儿了,等相处的时间久了,大叔迟早也会让爱娜拉一次肚子的。什么时候让她拉肚子的决定应该由大叔来做,自己还是不要胡乱的做决定的好。

    小倩很是偷懒的将这个问题推给了冯小煶,自己则带着爱娜将斯堪尼亚拆下来的电线、逆变器、对讲机、无人机全给悄悄的搬到了冯小煶的床边。

    爱娜在小倩的指点下很轻松的拉好了两根电线进屋,为了放下这么多东西,她硬是靠着从小比较好的体质硬生生的从客厅搬了张灰扑扑的桌子放在床边。

    剩下的技术工作全由小倩完成。轻松的接好了逆变器后,对讲机和无人机的充电指示灯全都亮了起来。

    可指示灯亮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忽然变得昏暗起来。就连客厅的灯泡亮度也猛地一下降了下来,犹如快要熄灭的蜡烛,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

    是那只老鼠累趴下了?

    “包子!”

    “汪!”

    “去吓吓那只老鼠!”

    “汪!”

    得到最新指令的包子很是兴奋,这半天时间它又悄悄的去看了那只老鼠三四次,每次去老鼠都在辛勤的工作着,可怜兮兮的迈动小巧的四肢。这次的偷懒终于让包子逮着了。

    果然,客厅外面包子狠狠的狂吠了两声后,客厅的灯光一下子又亮了起来,这老鼠肯定是累了。

    “爱娜呀,要不咱们待会给那只老鼠喂点吃的和水?不然这么跑下去,不累死也会饿死。到时候上哪里去找这么活蹦乱跳的老鼠去?”

    “欧克!”爱娜拇指和食指捏拢,比出经典的ok造型,一蹦一跳的跑向那排低矮的平房。她要去找留守的穆尔大哥,现在的他应该在准备晚餐的吃食,那里肯定会有喂老鼠的食物。

    ......

    加西亚和士兵们回来的时候,冯小煶才刚睡醒,放在床沿上太久,整只左腿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听着人声鼎沸的吵闹和女人的说话声,冯小煶支起脑袋从没有玻璃的窗户望了出去。

    两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互相搀扶着跟着加西亚的脚步,她们随随便便将头发挽在脑后,因为是背对着窗户,所以冯小煶没办法看清楚她们的长相和年龄。其中一人的背影很瘦小有些佝偻,挽起的褐色头发也有了些许花白。应该是个临近老年的妇人,而另一个的背影虽然依然瘦小,可看起来却要挺拔得多,想来年纪应该不大。

    一头身材高大的驼兽拖着一辆两轮的木车,在鸡肋的牵引下小步小步的从门前经过,车上平平整整的铺着柔软的布料,布料上面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如果只看这人的上半身,几乎和正常人一样。但是他的下半身,两只腿从膝盖的位置往下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替代那消失小腿的,是厚厚的带着血渍和黑乎乎印记的丝草布绷带。

    “那是...斯......?斯通?”

    这名士兵冯小煶比较熟悉,因为他在所有逃难的士兵中年龄是最大的,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平常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平常总爱照顾别人,在士兵中的威信很高。

    “我没看错,他就是斯通!”

    “他的腿...哎...”

    冯小煶一声长叹。

    五六个士兵背着强弩,提着大包小包的包袱一一从窗户边路过,和队伍一起走向低矮的平房。他们没有发现窗户里的冯小煶,所以,没人和他打招呼。

    过了一小会,他便看到有着一头醒目红发的爱娜一蹦一跳的跟着跑了过去,和士兵们打着招呼。

    包子,是一匹披着狗皮的马,总是把自己当做拉车的马来使唤。也许在它简单的大脑中,能帮主人拉动轮椅是多么快乐的事情。所以,吭哧吭哧的出喘气声中,小倩的轮椅在石板路上跑的飞快。小姑娘十多年的轮椅驾龄可不是白瞎的,不论包子怎么拐弯疯跑,她只轻轻摇晃着身体,就是不会翻车。

    “大叔,你醒了?”小倩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木桶,轻轻的把木桶放在地上,说道:“这是给你的便盆!尿尿和拉粑粑都在里面!”

    要让两个小女孩儿帮自己端屎端尿么?冯小煶很难为情的点点头,想要尿尿的话好办,自己可以跪在床上,但目测那小木桶也就二十来公分高,自己能蹲的下去?

    算了,少吃点,就少拉点。

    “还有啊大叔!”小倩从轮椅的背后的布兜里拿出那个黑乎乎的木盒子,伸手递给他说道:“这里面的盘子还是放在你那里吧,我怕我弄掉了......我让海柔儿姐姐有空做一副拐杖,等到你可以下床的时候就能用拐杖走路,别老拄着那把剑,高度不够!”

    小倩能想到这么多,让冯小煶心中有了一丝感动,这花季少女能在照顾人的方面想到这么多,真是难能可贵。

    伸手接过木盒子,冯小煶根本就没有打开,直接扔在枕头边上,轻声的说:“丫头,谢谢了!”

    此时门外忽然想起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凌乱,显然来的不只一个人。爱娜那醒目的红头发第一个晃进冯小煶的视线,紧随其后的就是加西亚和穆尔。

    “厮总,中午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军队维持秩序了,抓了好些个奴隶贩子,看来那个霍克斯代城主终于发现城里有些不对了吧,哦对了,听小爱娜说,你有事情要吩咐?”

    加西亚的保持了好多天的死人脸忽然换了副表情,此时的加西亚嘴角挂着温暖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洗干净后的金色短发没有经过任何梳理,根根凌乱的指着天空,可这凌乱却与地球上那种故意做出凌乱美的发型有了些许的相似。配上满是疤痕但依旧帅气的脸,竟然有种十分阳刚的气势。

    卧槽,打扮出来比老子帅多了。

    冯小煶暗自嘀咕着,摸出香烟给加西亚和穆尔一人来了一根。

    “爱娜都给你说了吧!”

    加西亚嗯了一声,从冯小煶手里接过打火机。

    “周围的空地如果我们要用的话,随时圈起来就是,这混乱的世道,谁还想着种地种粮食?有命种下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收成,所以啊......地早就不值钱了!”

    “老加啊,不知道现在的工人都什么价,你找些回来修一修没有那些被风吹垮的屋顶吧,正好可以顺便把周围的空地给圈起来,以后一定会用得上的。”

    “工人?你是说工匠?我本就想着让他们来帮我修一修这破烂的院子的,回来的路上我让鸡肋去问过几个,普通杂役如果按照天来算的话,十天一个铜盘子,还不用管吃住。若是有些技术的工匠则要贵一些。”

    十天一个铜盘子?金盘子和银盘子之间的比例是一比一百,一个银盘子又相当于一百个铜盘子,那么自己一个金盘子就可以让一百个工人做上好几年?金盘子这么值钱?现在的人工这么不值钱?

    “那就先找几十个人把房子修葺好吧,我看斯通也过来了,他的腿...是怎么没的?”

    “那天夜里被垮塌的石头砸的,斯通在军营里差点死掉,还好老军医的医术高明,才让他挺了过来。”

    说道老军医,加西亚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道:“我去军营看过了,老军医最近忙的一塌糊涂,可能来不了。不过他让我带了些药膏过来,说是抹到伤口上可以加速愈合!斯通和鸡肋的伤口全靠这种药膏啊。”

    “还有,我们这次出去还接了怀特的家眷过来,怀特就是在集装箱里被撞碎了胸骨的那个兄弟,他的家里只剩下妻子和老母亲了,家里没了男人,若没有人照顾的话估计也活不下去。”

    说完,他从穆尔的手里接过一个黑褐色用布条密封住的瓦罐子,轻轻的放在了床头。

    冯小煶没兴趣解开密封去看看瓦罐子里面装的什么,虽然对医生有着莫名的好感,可他对这世界的医术却没有半点了解,更不愿意胡乱的往伤口上抹那种没有经过任何消毒措施的药膏,要是感染了更得不偿失。

    “谢了!老加,”

    “厮总,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加西亚今天的话特别的多:“要不是你开导我这个愣子,现在我还在为那些贪官污吏们卖命呢,哪像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的和兄弟们在一起,不去想什么塔塔关,也不去想什么妖兽......轻松自在!”

    “这个...给你!”冯小煶从枕边的木盒子里面摸出了三个金盘子,塞进了加西亚的手里:“请工匠修葺房屋、圈地和平常的食物都需要钱,这些你先拿着用。”

    “金盘子?没想到厮总你这么有钱,嘿嘿!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兄弟们的伙食确实挺费钱的,再说我这么多年根本就没什么积蓄。”

    “这段时间尽量多买一些食物和种子回来吧,这都秋天了,不知道冬天冷不冷,城外的作物都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很快这城里就要开始闹饥荒。”冯小煶继续说道:“一旦闹起来饥荒,这局势肯定就更加混乱,到时候想要填饱肚子的话,就难了哦。”

    穆尔接着插话道:“可不是嘛,男人可以成群结队的抢劫,实在不行就出城去猎杀妖兽填饱肚子,可是女人和孩子们就...”

    “哎,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

    加西亚长叹的同时直摇头。

    “能帮就帮吧!”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小孩子受罪是最心酸的,“但是我们必须量力而行,别到时候连我们自己也给拖垮了!”

    “那行,厮总您安心的躺着,剩下的我和兄弟们去办就是!”加西亚抽完一根烟,很干脆的转身告辞,他脱掉了红色盔甲后,平常的事情又那么多,灰色的丝草布兵服没穿两天又脏了。

    “诶,等等老加!”看见他脏了的衣服,冯小煶忽然灵机一动叫住了他:“稍等一下!”

    “厮总还有何事?”

    随手拿起小倩给他准备好的新工作服交给加西亚道:“城里应该有裁缝吧,看能不能将工作服仿制出来,我想....工作服相比你们那种袍子更加适合劳作。”

    “好嘞!”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平淡的一天 (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平淡的一天 (二)

    当晚海柔儿忙活了半天的作品倒是让冯小煶刮目相看。这个女人硬是一个人在半天之内完成了黑板的制作。

    这所谓的黑板其实并不是黑色,而是纯天然的木头颜色,看得出来她是将不知道那几个房间的门板给拆了下来,在门板背后凿出一条条的连接缝,再在连接缝里塞上木条后铆上木钉子。

    三四块门板拼接在一起变成一块很大的板子后,海柔儿还用自己父亲留下来的刨子将板子的一面推得十分平整光滑。

    而且这女人显然是得到了小倩的指点,竟然还做出了一个黑板架子,架子是由锯断的圆木拼接而成,这样子的话,大板子就可能直接搁在架子上,变成了一张大约三米乘以两米的移动黑板。

    应该叫做移动白板才对,要在上面写字的话,直接用烧焦的木棍写上去就好,而且想要擦掉痕迹就只需要用浸湿的丝草布轻轻擦拭便成。

    当冯小煶透过窗户看到穆尔带着两个士兵帮忙在客厅门口安装移动白板的时候,他终于直到海柔儿是用的什么工具了。

    那只绿色又性感的虫子腿应该是小倩给她的吧,满是锯齿和倒钩的小腿被海柔儿分离了下来,在一端绑上布条后变成了一把天然锋利的锯子。

    客厅大门外的走廊并不算很平整,可海柔儿只是提着这把绿色的锯子三两下就调平了木架子的高矮,让大木板放上去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摇晃。

    这女人,好聪明...又有好强的动手能力,怎么看也应该算得上是名优秀的工匠了吧?

    冯小煶不禁看得暗自点头,自己的机械工程师名头在这城里也应该叫做工匠?

    优秀的工匠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

    是不是应该好好教她点东西呢?

    冯小煶暗自盘算着,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背包,这个军绿色的双肩背包里面,日常用品都被小倩拿了出来后,塞了冯小煶的手提电脑进去。他拿出缠绕了电线的电源,插在了逆变器的插孔里。

    无人机被小倩拿了出去,小姑娘认真执行着冯小煶每天侦查的命令,待到一充满电就带着爱娜和包子去了庭院中间的空地里。

    空地里从石板缝里生出的杂草已经被士兵们清理了一大半,露出铺的歪歪扭扭的石板地面,为了让小倩的轮椅可以好走一点,穆尔整个下午的工作都用在整理地面上了。

    “厮总...我这算是通过考验了没?”

    冯小煶刚插好插头,还没来得及按下开机按钮,满头大汗的海柔儿就兴冲冲的跑进屋里,张着嘴喘着粗气,然后一脸兴奋的望着冯小煶。

    “不是我不想清理那面墙壁...是小倩妹妹告诉我这样做更好一些!”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生怕让冯小煶认为自己自作聪明,没有按照考验的内容完成工作。

    “呵呵,算是吧!”

    “耶!”海柔儿高兴得跳了起来,红色长裙上沾满的木屑和木灰象雪花一般的洒落,还飘了一些到冯小煶的床上。

    “那里快告诉我,为什么灯泡会亮?”

    海柔儿的急切,冯小煶十分的理解。作为一名技术宅加上技术狂,曾经的他为了弄懂一个自己无法理解问题时,也是吃不好睡不着的,连做梦也在思考,就和现在的海柔儿一个样。这看得出,海柔儿这个女人还真是求知若渴。

    “还记得吗?你已经感受过电的滋味了。”冯小煶掏出自己的打火机晃了晃。

    “嗯嗯!又麻又痛的!”

    既然打火机都掏出来了,没理由不点上一根烟。他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后,微笑着继续解释道。

    “和这个压电陶瓷不同的是,那只大老鼠带动的玩意儿叫做发电机!”

    “发电机?是可以一直产生电的东西吧?”她深深的望了还在不停旋转的发电机一眼,想要深深的记住它的样子和名字。

    她怎么会想到发电机可以一直产生电流?海大美女恐怖的理解能力让冯小煶吓了一跳。

    “对,就是通过旋转一直产生电流,这种电流通过导线流到灯泡里面,让灯泡里面的金属丝发热!”

    “发热后,就开始发光?是不是就像烧红的铁一样?”

    海柔儿茅塞顿开的叫了起来。

    “孺子可教!”

    冯小煶将过滤嘴咬在嘴角,微笑着故作高深的点点头。

    “小倩妹妹最后接线的时候我仔细看过,那里面的一根一根有点金色的是不是铜?”

    “那些线叫做导线,里面的金属丝准确的说应该叫做铜丝!”

    冯小煶保持着微笑,再次抛出一个概念。

    “铜,是一种金属,而金属大都是优良的导体,而铜的导电性在所有金属中排在前几位!”

    “导体?”

    “简单的说就是导电的性能!”

    “哦,是这样啊,那是不是还有非导体?”

    “当然,像木头和塑料就是非导体,准确的说应该叫做绝缘体!它的作用就是让两根线不能碰在一起。”

    “绝缘?就是不让电流通过吧?”海柔儿对这两个字的概念比较模糊,她低着头沉思了一小会,忽然抬起头再次问道。

    “是不是导线外面的那一层软绵绵的东西就是绝缘体?看那样子不是木头,难道就是塑料?”

    冯小煶忽然浑身一震,大叫道:

    “卧槽!海大美女你去当侦探好了,什么都能自己推断出来!柯南也没你那么厉害!”

    “嘻嘻嘻!”海柔儿摇晃着满是木屑的长发,十分得意的笑着。笑了好一阵又沉声问道,“厮总啊,再问一个问题,这个......塑料是怎么做出来的?”

    “大部分的材料是树脂和虫胶,就是有些树木分泌出来的汁液和某种虫子吸食树汁后拉出的...大便!”

    忽然冯小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计策。

    “海大美女,我再给你一个考验,若是你完成了,我会教给你更加高深实用的技术,要不要挑战一下?”

    “当然,当然!”求知若渴的海柔儿一听说还有更加高深实用的技术,再也顾不得劳动后的全身酸痛,一脸兴奋的点头。而且还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看那模样...竟然还有些诱惑的成分。

    “咳咳!”强行按住内心的躁动,冯小煶正色的说道:“有一种东西可以十分方便快速的加工出所有圆形的零件,不光外形是标准的圆,甚至还能很方便的加工中心孔。而且不光可以加工木头,还可以加工铁器!”

    “这种东西叫做车床!”

    “如果你能想办法做出这么粗的铜丝。”他翻开床单,从床单底下随便掐了一段直径在一毫米多一点的干枯的草茎递给海柔儿:“你可以在发电机和车床中间选一个,我会提供给你完整的图纸!而且还有原理。”

    海柔儿明亮的眼睛忽然变得更加明亮,他的父亲是最优秀的工匠没错,可是再优秀的工匠对圆形特别是圆棍子的加工都不可能十分的标准。父亲生前最标准的一根圆棍子还是用掉整整两天时间一刀一刀的削出来的。如果这个车床真的象厮总说的那么厉害,那自己的加工技术上就直接超越了父亲。

    但是发电机的内部结构也很神秘啊,海柔儿对如何产生电流还没来得及问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直接变成了考验的奖励了。这下还怎么问的出口?

    两样都想要,怎么办?

    仿佛看得出来海柔儿的犹豫,冯小煶很合时宜的加上了一句。

    “海大美女,饭一口一口的吃,你先选择一个再说,我好准备图纸!而另一个我会作为下一次考验的奖励的,放心,不会化掉!”

    “那...我选择那个...车床吧!”海柔儿很聪明,发电机就在走廊上就摆了一个,就算厮总最后食言不告诉自己,好歹也有个现成的东西摆在那里可以供自己研究不是?她轻轻的举起满是污渍的右手,将手掌面对半躺着的冯小煶。

    “那就一言为定。”冯小煶抬起右手重重的拍在了那只小手之上。为了给海柔儿画出更加宏大的一张饼子,在海柔儿转身离去之前,他大声的告诉她:

    “海大美女,还有那种可以不需要驼兽就可以载人跑得很快的玩意儿等着你呢!加油啊!”冯小煶本来想说汽车的,可没有汽油和柴油空有发动机也没啥用。还不如脚蹬的自行车和人力三轮来得现实呢。

    本想给海柔儿打气的一番话却换来意想不到的一个动作。只见海柔儿微微停住脚步后并没有回头,举起右手直接竖起一根中指。这根中指纤细悠长,配合她窈窕的身段看起来是那么的优美和和谐。但看在冯小煶眼里却是一阵恶寒和黑色幽默。

    忍不住大声骂道:

    “小倩......小倩......这个死丫头,都教了她些什么玩意儿?”

    ......

    “汪汪!”话音刚落,包子嗖的一下蹿进屋来,紧跟着小爱娜满头大汗的推着轮椅也进了屋。小倩的怀里抱着没有电的无人机,冯小煶很清楚的看到电量显示灯在闪动着红色。

    “大叔你叫我啊?正好我要给你说些事儿呢!”

    “说个屁啊,我先问你,海柔儿对我竖中指是怎么回事儿?”

    “嘻嘻嘻!”

    她吐了吐舌头,并没有回答。轻轻摇着轮椅的轮子,将无人机放在桌上,冯小煶抬着伤腿挪到床中间,在自己的左侧留下一个人的位置。

    小倩插上充电的插头后,摇到床边,将无人机的显示屏搁在床头后,双手一撑就翻到床上挨着冯小煶坐着。

    “让让呗!大叔!”

    小爱娜嬉笑着腾的一下也翻上床去,挨着小倩坐下。

    “让让呗,大叔!”

    冯小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还是不得已挪了挪屁股,再让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我去,好的不学,你都跟小倩学的啥?”

    小倩的手指轻轻的一点,一段清晰的视频马上开始了播放。

    随着无人机的渐渐升高,镜头急剧的拉伸,地上两个窈窕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直到攀上一百米的高空后,身影已经变成比米粒儿大不了多少的两团像素。

    加西亚的狮苑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长方形,大门进来一栋两层楼的楼房和两边的平方构成很对称的品字形。

    狮苑庭院背后的东面围墙外,大约十几亩的不规则面积全是杂草丛生的空地。南北方向都是些低矮的平房。大门向西,离南城门不过就一两百米的距离,狮苑大门对面高高的围墙之内,是另一个如狮苑一般大小的院子,这个院子里种着很密集的大树,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两个院子中间十来米宽的石板路面,便是南城门进来后的主要通道,灰白的石板路在高清的视频里很是惹眼。

    石板路两旁许多倒塌或是没有房顶的屋子周围,围着许多忙碌的身影,这些身影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围在一起,或是清理着道路两旁的残垣断壁,或是爬上房顶修葺吹没了的房顶。随着无人机镜头的不断拉近,冯小煶可以很清楚的在人群中找到身穿灰色军服的军人。这些军人氛围两类,一类主动组织平民恢复城市的建筑,一类则分散在人群中隐藏着自己,一见到打砸抢掠的奴隶贩子或敲诈勒索的小混混后,便从各处扑上去直接抓获。

    在短短的两分钟视频里,便已经看到了三起直接抓人的场面。

    看来,军队出面赈灾了,若是这种高压的态势持续一段时间的话,混乱的场面也差不多大快要结束了吧。

    短短的几分钟视频很快就接近尾声,最后几秒钟的画面里,一个弯腰捡着石块的独臂男子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个女孩儿没有刻意对着这个男子拉近距离和镜头,所以即便把画面放大后也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只能看到一块块模糊不清的像素。但将这一个个正方形的像素组合起来后,却可以模糊的看出这个男人左臂上隆起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形。

    这个男人,衣衫似乎很破损,长发散落有些落魄。为什么引起冯小煶的注意?是因为他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气质,这样说吧,即使他捡拾石块儿的时候弯着腰,脊梁也是直挺的,从来不曾弯曲。

    视频,到此结束!

    嘿嘿,这人有点意思......

    话说现在几点了?好像有点饿了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落魄的故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落魄的故人

    此刻的雪鸦,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落魄过。他这辈子所有的辉煌都留在了为之奋斗了半生的雪鸦部落。

    他是灵师,三级金系灵师,他可以让部落炼出的生铁更加坚韧,可以让铜器更加耐用,也可以让自己那把铁刀更加的锋利。遗憾的是,他掌握的金系灵术全是改善金属性能的灵术,没有任何直接攻击的能力。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适合自己使用的金系灵晶。所以当初,他会对矮他一个等级的老艾迪如此的忌惮。

    为了有足够的武力值,压的住部落里蠢蠢欲动的长老们,雪鸦一直努力的锻炼自己的身体,努力的学习各种招式技能,练到两个儿子都长大了,他的体力已经可以支撑他全力挥刀五分钟之久。

    全力挥刀五分钟,就算在地球上也绝对是稳稳问鼎奥运会长跑冠军的存在,何况是在这两倍重力的引力世界,这种变态的体力简直骇人听闻。

    可是,别说五分钟了,就算能全力挥刀十分钟又如何?铺天盖地的獠牙兽一扑上来,若不是大儿子的救援,他连两分钟都支撑不住。

    右手,被獠牙兽一口咬断,嚼成了渣!

    武技,也跟着废了。

    他是个右撇子,一生所学的武技全都依托于强壮灵活的右手。要练左手?开玩笑,真当短短的时间里及可以练出神雕侠侣杨过大侠的左手剑?他雪鸦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

    跟着一起逃出来的三十多个部落勇士在逃亡的路上死的死伤的伤。逃亡的路上根本得不到及时的救援和药物,小伤也会变成重伤,重伤必然变成尸体。当他们终于流着泪进了东德洛佩从郡的南大门的时候,留在雪鸦身边的只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勇士。

    大儿子卡尔肩膀上的伤已经化脓,为了保住他的手臂,雪鸦用掉了部落积累多年金子的三分之一。

    二儿子比尔一进城又开始犯了种马病,犯病的对象是城里一名权贵的侄女。这下,没有丝毫武力值的比尔被人家的家丁围着打了个半死,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比尔差点就被活活打死。为了保住二儿子的性命,他在低声下气的哀求的同时,又用掉了金子的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一,除了买下那间破旧的房子以外,雪鸦全用在了两名勇士身上。可惜即便雪鸦再怎么慷慨,再怎么想尽办法想要挽留部落最后的血脉。细菌的感染和开放性的伤口依旧让两名勇士生不如死。在他花光了所有积蓄之前,两名勇士趁着雪鸦和两个儿子外出的时候,自己抹了脖子。

    他们自杀了,为了给自己节约钱。自己这应该是庆幸还是感伤呢?

    大儿子卡尔的运气不错,他自己很争气,刚好遇到灵师学院招生,凭着诡异的空间灵术被招收进了灵师学院。所以雪鸦身上最后一点点可以当做货币的金子,全都给卡尔当了学费和医药费。

    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还好大儿子进了学院以后不用担心食宿和伤病的问题,这些是学院负责的范围。现在需要他雪鸦养着的,只有那不成器还躺在床上养伤的二儿子比尔。

    可是怎么养呢?他已经没有钱了。

    为了让二儿子吃饱,今天早说他已经在当铺卖掉了跟随自己好多年的佩刀。那么漂亮锋利的佩刀只卖了四个铜盘子,雪鸦也没有找对方多理论。拿了钱和儿子过了一段可以吃饱饭的日子后,他才想到要去找个工作。

    铁匠铺、客栈酒店、甚至军队他都去试过。每次东家看到他空荡荡的右手后,都是摇摇头。无奈的雪鸦,只能沦落为一名随叫随到的劳工、杂役、棒棒...

    靠着帮人修葺房屋那微薄的收入来养活自己,养活好吃懒做又好色的二儿子。

    昨日有人找他问道工匠的价格,雪鸦很是高兴。满怀希望当场就报出十天一个铜盘子还不用管吃住的通用价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报价太高还是对方只是随便问问,等了好久又没了下文。

    自己这么多年除了杀人和杀妖兽以外,根本没学过什么技术,除了修房子以外。部落扩张那么快,修房子自己可是一把好手。

    “该死的败家子儿,若不是前几天精虫上脑,我应该还剩下不少金子的,早知道不应该那么放纵他的!”

    他用仅剩的左手帮一位胖胖的女东家搬走了最后一块石块,收下了对方递过来的一块沉重的铁盘子。这个铁盘子和铜盘子的比例是一比一百吧,自己那把刀不应该卖的。有了武器至少可以去城外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猎到一两头小型的妖兽来填饱肚子。而不适合象现在这样呆在南城门这边,象狗一样眼巴巴的等着人雇佣。

    “该死的黑心当铺......”

    空荡荡的右边袖口随着秋风摇摆着,雪鸦迈着麻木的双腿,沿着宽阔的石板路朝前走着,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南城门了吧,他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一行人就是从这里进城的。

    胃里咕噜噜的叫唤,还有那种犹如一团火在灼烧的感觉,那是胃酸分泌过多的原因。他雪鸦...饿了。

    他伸出仅剩的左手摸了摸不断抗议的肚子,自嘲的自言自语:“我雪鸦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哎,当初我可是在族人面前说过要带给他们一个强大的雪鸦部落的,我说过要吞并了塔利亚的丝草部落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啊,还谈什么雄心壮志,还说什么争霸天下,我会炼铁又怎么样?金系灵师又如何呢?到这东德洛佩从郡一看,这里到处都是铁器。就连当做货币的这个盘子...也是铁的吧。

    这里的工匠们打造的刀剑,要比自己以前铸造的那些长刀精美得多。自己在丝草部落面前引以为傲的铁制武器,在他们眼前就是些粗糙的玩具吧?

    我雪鸦,就是那只刚刚跳出井口的井底之蛙,才发现原来天空是这么的辽阔无边啊。

    呵呵,连肚子都填不饱了,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可怜虫,一只残疾的可怜虫。

    老艾迪啊、还有老塔利亚...

    你们那边过得怎么样?你们的丝草部落有没有同我的雪鸦部落一样被獠牙兽灭了呢?

    但愿不要吧,老熟人不多了,多你们两个也好...

    如果你们还活着,再见时还...认得我雪鸦吗?

    宽阔的石板路上如幽魂一般游走的不只他一个人,灾难过后的东德洛佩从郡到处都是幸存的人们,好多人失去了家园后同样没了食物,除了技术优秀的工匠以外,没有多少技能的男人女人们同样四处游走这,想要找到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工作。许多女人和孩子如乞丐般的到处乞讨,大多数乞讨工作换来的大都是一阵拳打脚踢。

    饥饿却是难以忍受,好多人拿着简陋的武器对弱小的女人和孩子们下了手,他们抢夺女人孩子身上的一切食物。碰到漂亮的女孩儿还会把对方绑到无人的巷子里。

    雪鸦从别人的嘴里也听说过,女孩儿们被拖到巷子里后就变成了奴隶。

    奴隶?多遥远的名字,自己贫穷落后的雪鸦部落里都没有奴隶,而这繁华的东德洛佩从郡怎么还会有奴隶?多么可笑的事情。

    曾经有个瘦弱的男人见他左手的肌肉还算发达,私下找他商量过,想与他组队当个最小的奴隶贩子,可雪鸦拒绝了。他雪鸦是一个几千人大部落的首领,还拉不下身段去做那种偷鸡摸狗般下贱的勾当,更拉不下老脸去学那些乞讨的女人们。

    直到上午大批的士兵到来,不由分说的折断了那个男人的四肢,将他绑在驼兽的身后,如死狗般在石板路上拖了好远,皮肤和地面摩擦出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石板路的拐角。

    最后他死了吗?

    呸!

    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男人最后的哀嚎,雪鸦忍不住朝地面啐了口唾沫星子。

    没种的家伙,死了活该!

    我雪鸦,就算饿死,也要坚持自己的高傲。

    有一下没一下的四处张望着,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快要走到南城门。

    两边这么多破破烂烂的没有屋顶的房子,这些东家们为什么就舍不得花钱修一修呢?就这么废弃了两天了,怪可惜的。

    厚重的城门紧闭着,城墙上边挺立的士兵们腰间别着匕首,背着半人高的长弓朝着城墙的内外虎视眈眈。城门旁的小门倒是开着,若是有人想要出城或是进城,可以从小门里出入。

    倒是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从小门里进进出出,雪鸦寻了个不碍事儿的角落盯着看了许久后才发现,出去的人多,进来的人却少得可怜。偶尔有那么一两拨人进城时,均是满身血迹抬着伤员...或是尸体。

    自己要不要也出去碰碰运气?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口和腰间,失落的摇摇头。不是他雪鸦不敢出去,只因为他的二儿子,那个曾经到处留情的部落种马,还孤零零的躺在破烂的屋子里,等着他带回去食物。两个儿子是部落最后的血脉了,他雪鸦舍不得。

    可是一个铁盘子够干什么的呢?连一小块儿黄薯饼都买不到。若自己就这么空着手回去,自己那二儿子比尔恐怕会投来失望又嘲笑的目光吧?

    该死的败家子,你只会祸害女孩儿,凭什么嘲笑老子?

    雪鸦再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铁盘子。

    天色渐渐暗了,城门边的小门有士兵开始推动门板,雪鸦不想回去,没找到食物的他也没脸回去,他艰难的靠着墙壁站直了身子,挺直了从未弯曲过的背脊。远远的再次望了缓缓关闭起来的城门。缓缓的朝城内走着。

    他一边走一边看,想要寻一处可以躲风的角落,然后躺下将就一晚上,明天...继续寻找愿意雇佣自己的东家。

    石板路的右边好大一座宅子,破旧的红色木门紧紧的闭着,上面破旧的牌匾写着两个弯弯曲曲的大字,这两个字雪鸦不认识,他也没兴趣认识。他在意的是木门两边石头围墙处的两个拐角。那是一左一右分布在大门两边的柱子,顶上也有如牌坊般的顶棚,刚刚好可以容得下他残破的身体。

    这是个好地方,可以挡风又可以遮雨。

    雪鸦将耳朵贴着木门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门内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的话,就不怕打扰到人家了。

    他放下心来,坐下身子缓缓的依偎在冰冷的石柱子后面,木然的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天边那一轮渐渐升起的血色月亮,又一次的将红色的光芒洒在地面。月亮上一轮一轮环形山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像是一滴滴划开的鲜血。

    那上面...也经历了杀戮吗?

    若不然,怎么会如此的红?

    痛苦的闭上眼睛,他藏在剩下的左手紧紧的捏着全身上下唯一的财产,黑黝黝的铁盘子上流动着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雪鸦这灵术的发动完全是潜意识的行为,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身体里的灵力渐渐改变着铁盘子的材质。

    秋风萧瑟,气温也渐渐的降了下来。凌晨的东德洛佩从郡人迹罕见,只有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吱吱吱的轻叫,听起来那么渗人。

    一滴露水从牌坊上面缓缓的凝聚出来,还没等到完全凝聚成型便滴落下来,滴在雪鸦蓬乱的头发里。

    雪鸦醒了过来,他微微的挪动了个位置,裹紧身上破旧的外衣,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上掉了个黄薯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上掉了个黄薯饼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中,海柔儿费劲的拉开了房屋里老旧的木门,清晨特有的清新秋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扬起根根飘舞的发丝。作为一名妙龄女子,海柔儿分得了自己独立的房间,就在厮总的隔壁,她对厮总的这个房间分配方案举双手赞同。虽然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虽然空荡荡的窗户实在过于透气,透得她半夜被吹进来的秋风冻醒。

    海柔儿被冻醒后就睡不着了,在柔软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厮总的奖励,眼前总是浮现出那盏明亮的电灯。脑海中有个始终想不通的疑问。

    电?究竟是怎么从发电机里出来的呢?她昨晚死死的盯着那个叫做发电机的东西看了很久,惹得那只大老鼠吭哧吭哧的不敢偷懒,几乎累得口吐白沫。

    那个发电机看起来那么小,外壳还是镂空的,从镂空的小洞中看进去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可就是那模糊的一片结构看起来好复杂。

    里面有东西在转动,也有东西不转动。海柔儿明明看到镂空的小洞附近有一排排透亮的铜丝。

    可是厮总说铜丝不是导线么?是用来导通电流的,跟发电有什么关系?

    想不通啊,想不通。可没完成考验之前厮总是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

    铜丝啊铜丝,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她抓扯着自己如瀑的长发,脑袋隐隐约约有些疼痛。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熬了多久,最后干脆直接从床上翻了下来,一个人披头散发又鬼鬼祟祟的悄悄摸进了整理干净的卫生间。出门的时候吵到了那只笼子里的大老鼠,可大老鼠并没有如白天一样仓皇的逃跑,而是鼓着红色的眼睛瞟了她一眼,就没了动静。

    它累坏了,需要休息。

    隔壁厮总的房间里传出低沉的鼾声,显然厮总睡得正香,对面房屋的小倩和爱娜静静悄悄的,应该都睡着了吧。

    昨晚她俩是洗澡了么?明明看见小爱娜推着小倩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浑身散发出一股从没有闻过的清香。

    海柔儿悄悄的闪进卫生间,说是卫生间,其实这里应该叫做茅坑才对。不过这个茅坑士兵们打扫的很干净,竟然没有半点难闻的异味。借着高高的窗户上透进来的红色月光,她一进门就看到一罐从来没有见过的白色罐子搁在大石缸的转角上。

    这是什么东西?是她们洗完澡忘了收起来么?

    好精美的外壳,这种软软的外壳也是厮总说的那种塑料吧?上面奇奇怪怪的花纹和图案是怎么回事?

    好香啊,这种香味正是昨晚两位妹妹出浴后散发出的那种香味。看这样的结构...是要将最上头这个圆蘑菇按下去么?

    “我就用一点...只用一点点儿!”

    海柔儿就着大水缸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那种奇怪的如鼻涕一般粘稠的东西在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一抹,仿佛身体都轻了一大半,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就让海柔儿痴迷了起来。

    六神清凉,用后很爽。

    痴迷于六神清凉沐浴露的清香,海柔儿的这个清晨的澡,硬生生的洗了将近两个小时,一整瓶六神清凉沐浴露的液面直接下去了两公分,待到她依依不舍的穿戴整齐走出卫生间,正好遇到早起上厕所的爱娜。

    “呀!糟糕!被发现了!”

    海柔儿做贼心虚的一跳老高,一脸尴尬的看向爱娜。

    “早!”

    小爱娜揉着惺忪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向海柔儿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注意到头发湿漉漉的海柔儿姐姐,冷漠得像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呵...早...”

    为什么小爱娜一副见怪不见的样子?她不是应该闻得到我身上的香味吗?为什么她也不问问?

    既然不问,那我还不赶紧撤退?

    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关起来的茅房门,小清新海柔儿赶紧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房间,花了很长时间擦干净头发后将秀发随意的那么一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

    左边的平房是厨房和库房,以为自己起得很早的海柔儿很郁闷的发现,刮干净胡子的穆尔大哥竟然起得比自己还早。厨房的石砌大灶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穆尔噘着嘴不停的朝火堆的底部吹着气,想让火焰燃的更猛烈些。

    这位除了断腿的斯通以外年纪最大的士兵被加西亚特别照顾了一下,也不让他继续随队出去外面了,仅仅负责当好一个厨师,顺便桌做些杂务就行。

    “海柔尔姑娘!早!”穆尔被熏得黑漆漆的脸上挂着十分自然温暖的微笑,第一眼看去哪里像一名厮杀沙场的老兵,更像是和蔼的邻家大叔。在他的眼中,和厮总在一起的女孩儿都应该与厮总有些关系,所以他对几个女孩儿都十分的尊重。

    他递过去一块刚刚在锅边炕好的黄薯饼,自己却没有吃,而是继续鼓着嘴和火堆较劲。

    锅里烧着一大锅还没有冒烟的水,水下打着旋的是切得小小的白色颗粒,应该是去壳后切小的粟粉,穆尔这是要做粟粉粥吧。

    “谢谢穆尔大哥!”朝着穆尔微笑着道谢后,海柔儿迈着轻快的脚步转身走了出去。

    “那个...海柔儿姑娘...”穆尔搓着满是老茧的大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

    “是这样的,加西亚老大让我抽空就写一张告示贴在门口!要招募些优秀的工匠来修葺房子和屋顶!”穆尔顿了顿,有些尴尬的笑道:“可是...可是我不识字啊,这...告示能请你帮我写一下吗?”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灰扑扑的丝草布,平平整整的铺在了一边擦干净的案板上,自顾自的嘿嘿笑着。

    “行!”

    吃了人家一块红薯饼,海柔儿十分豪爽的答应下来,她海柔儿可是没有头衔的客栈老板娘,写个告示什么的简直是大材小用,就算是复杂的账目,她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弄个清清楚楚。

    “需要多少人呢?”

    “这个,加老大没有说,我估计差不多二十人吧,咱们自己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好!”

    随便抽出一块木柴在地上踩熄,海柔儿刷刷刷的龙飞凤舞,一张最简陋最原始的招工启事顷刻间成型。

    “我帮你贴上!”她急急忙忙的抓起招工启事就要往外跑。

    “哎...等等,再拿个饼去,不然怎么贴.....”穆尔不由分说的再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黄薯饼塞进海柔儿的手里。黄薯饼的饼肉有一些粘性,用来张贴招工启事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

    “清早洗个澡什么的真是太舒服了,全身都清爽!”一边快步的走向狮苑大门,海柔儿一边拉过自己一缕长发放到小巧的鼻子便狠狠的嗅着,清爽的感觉让每个毛孔都张大了嘴,仿佛天地之间的灵气全都从毛孔钻进了身体里,她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扫最近几天阴霾的心绪,连脚步都轻快了好多。

    “这穆尔大哥真是个好人!”一边走,一边张开小嘴啃掉小半张黄薯饼的海柔儿还不忘给老实的穆尔发了一张好人卡。

    “吱呀吱呀!轰!”

    狮苑的木门又厚又重,她咬着黄薯饼费了好大力气才拉开。

    正要转过柱子将招工启事贴在围墙上。

    “呀!”

    海柔儿被半躺在柱子后面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嘴里咬着的半张黄薯饼一下子掉落下来,热热的黄薯饼弹性十分不错,在灰扑扑的石板上一弹,正好跳进那人的怀里。

    乞丐?

    那人用左手捏住了怀里的半张黄薯饼后挺直了腰杆,慢慢的依着围墙站了起来。他并没有如其余乞丐一样狼吞虎咽,而是微微皱眉后,将饼递了回来。

    这是个男人...身材高大头发凌乱的男人,海柔儿仰头看去,这男人应该比厮总还要高上半个头。他像个强壮的妖兽,虎背熊腰的体型充满了压迫感,破旧的衣物根本无法掩盖住他浑身肌肉的爆发性力量。

    他应该是个勇士...是个战士吧,为何睡在狮苑门口?

    海柔儿仔细看去,终于看清他的右边的袖子空空荡荡的随风飘舞着。

    原来他...没有了右手,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吗?可斯通大哥也同样没了双腿啊,他还有那么多兄弟照顾他,这人...没有兄弟么?

    “对不起,吓到你了!”

    男人的嗓音很低沉,却充满了磁性。

    海柔儿今天的心情从来没有的好过,她轻轻的点点头后接过了那张饼,将自己咬过的地方轻轻的掰下来握在手心,又把剩下的半张双手递了回去。

    “给你!”

    男人看了看她手里握着的丝草布,并没有接过黄薯饼,他伸出左手理了理凌乱的长发,露出刚毅的脸庞。

    这男人虽然胡子拉碴的,可仔细看还挺帅的嘛,特别是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好深邃。

    “姑娘你是要贴告示?我帮你!”

    迷糊的海柔儿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招工启事和手心握着的黄薯饼碎片是如何到了对方的手里的,待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告示已经高高的贴在围墙上,以自己的身高根本就够不到。

    直到....对方再次从自己的手中一把拿过剩下的半张黄薯饼,在她疑惑眼光的注视下,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

    “姑娘,我帮你贴好了告示,这半张黄薯饼,就当是我的工钱吧!”

    男人很满足的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对不起,我不识字,这告示写的什么?”

    “我...要招工!修...修葺房屋的!一...一天一个铜盘子!”

    这男人的气势太强大,饶是她身为客栈老板娘见过形形*的人物,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自己那么强的压迫感,压迫得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

    “招工?”男人本来就明亮的双眼忽然更加明亮起来。

    “不知道我行不行?我力气很大的。”雪鸦微微的侧着身子,将空荡荡的袖子藏在身后,尽力的鼓动着左手和胸部发达的肌肉,以表示自己很有力气。

    “可是......”

    “哦...好吧!谢谢你了!姑娘!”见海柔儿的反应,雪鸦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很快的咬掉了黄薯饼的一半,将剩下的一半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就要转身离去。

    “哎,你等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海柔儿忽然大喊道:“若是你能帮我找到十九个优秀的工匠,我就给你留一个位置!”

    “嗯?”雪鸦猛的转身,脸上挂满了惊喜,“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姑...姑娘一言,驼兽都追不到!”

    “哈哈哈,好!太阳升起之前,我必然回来!”雪鸦豪迈的大笑起来,既然让他帮忙找工匠,那这招工启事当然就用不到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撕下刚刚贴好的招工启事揣进怀里,头也不回的朝着城里的方向跑去。

    “诶,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鸦!”

    海柔儿呆呆的望着那个独臂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石板路的尽头,这么远的距离,他的跑得那么快,不累么?那背影,像是一只飞奔的獠牙兽,好矫健。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的铁盘子哪儿来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的铁盘子哪儿来的?

    看着面前热腾腾的黄薯饼和黏糊糊的粟粉粥,冯小煶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荡漾。鸡肋和穆尔两个家伙早早的就端着木碗敲起了门,将几大碗食物端到了他床边的桌子上后,挑着水桶灌满了茅厕里的大水缸。看桌上香喷喷食物的分量,分明也包含几个女孩儿的一起。

    这待遇…有点…**了吧。

    小倩和爱娜睡他左边的那个房间,自然也是一起起的床。两个女孩一大早就霸占了茅厕,在里面窸窸窣窣的磨蹭了好久才开门出来。爱娜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捏着鼻子倒掉了冯小煶床边散发着恶臭的小木桶,再次摆进来的时候已经冲洗得干干净净。

    “麻烦你了,爱娜!”冯小煶很不好意思的客气道。

    小爱娜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她低着头在热腾腾的黄薯饼上深深的一嗅,露出大大的笑脸后,轻快的跑出去洗手。

    海柔儿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呆,而且她一大早就在厨房吃过了,就并没有和三人一起围着小木桌吃早餐。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正常的吃一顿早餐了?冯小煶根本记不得了,不管在丝草部落还是逃亡的路上,起床后都是胡乱的吃一些东西,那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的胡吃海塞。

    哪里像现在,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火烧眉毛的危机,也没有追着屁股想咬自己一口的妖兽,有的只是两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美妙旋律和平静的心绪,还有坐在地上可怜巴巴望着桌子的包子。

    趁热大大的咬了口炕的焦黄的大饼,冯小煶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

    “昨晚你们洗澡了吧?”

    “嗯嗯!”

    “沐浴露还有多少?省着点用哦!用光了就没了!”

    掰下一小块饼塞进包子早已灌满口水的嘴里,小倩再给地上包子的专用木碗里倒满了粥,含糊不清的说:“还有五六瓶呢!大的那种!”

    “强生的呢?”

    “在箱底压着呢,放心啦大叔,我们不会用的!”说完她对着冯小煶若有深意的眨眨眼睛,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好!”冯小煶松了一口气,强生婴儿沐浴露可是回家的关键钥匙,要是丢了可不得了。不过他从丝草部落出发的时候在海滩边最大那颗椰子树底下埋了一瓶没有拆开包装的,也算是有备无患。

    “大叔你尝尝,这个粥是不是有股子麦香味?”第一次喝到这种黏糊糊的粥,小倩很不确定它是由什么做成的。

    “嗯…”粥很烫,冯小煶轻轻地喝了一口,这股独特的香味是怎么也忘不了的,“这就是小麦啊!在这里叫什么来着?”

    “粟谷!”

    “哦,对!就叫做粟谷!卧槽!”没想到这里也有小麦,冯小煶忽然好怀念柔软的面包和香甜的馒头。本以为这世界除了丝草部落就再也吃不到了,谁知道这东德洛佩从郡竟然也有这玩意儿,而且已经成了大众食品。有了小麦,大米也不远了吧!

    “爱娜,想吃馒头吗?”

    冯小煶一脸开心的问道。他决定了只要爱娜说了想吃,他立刻就教穆尔做一些。

    “不想,我想吃那个……蛋黄派!”

    ……

    “换一个行不?”

    “那…咖啡?”

    冯小煶无语了,忽然感觉脑袋里多了好多根黑线。

    “再换一个吧!”

    “泡椒鸡爪!”

    ……

    “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大叔吃瘪的可爱表情,小倩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小嘴里再也包不住嚼碎的食物,噗的一下喷了对面冯小煶一脸。

    “…你这个死丫头!”冯小煶咬牙切齿的做凶恶状,可随后他也跟着大笑不止,弄得不明所以的小爱娜只能茫然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大叔啊,待会我要睡个回笼觉,轮椅给你用吧!”爱娜收拾桌子的同时,小倩干脆爬上冯小煶的床铺,毫不客气的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一把抱过冯小煶的手提电脑,点开了系统自带的扫雷。

    “行!”小倩的好意冯小煶怎么会不知道,伤腿不能下地,这都一天没出门了,小姑娘这是怕他闷着啊!

    第一次坐轮椅,所处的视角角度和站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却是另一种体验。他试着摇了摇轮子上汗着的把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感觉还不错。

    要不...再用木头做一个?貌似除了轴承的加工问题以外没什么大的困难。再说可怜的斯通不是没了腿么?自己用上半个月就可以给他留着,估计到时候他也差不多可以下床了吧。

    “呃~~!”

    小爱娜将他推到石板铺成的空地上,他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打出一个饱嗝。

    大门那边闹哄哄的,有男人的喊叫和女人的吵闹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有人来闹事?他回头看了看别在轮椅后背的守约步枪后心中大定,当下决定过去看看。

    “爱娜...走!”

    一走进,嗡嗡嗡的交头接耳和女人尖锐的吵闹越发的喧嚣起来,狮苑的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围了不少人。海柔儿窈窕的小身板堪堪的堵住大门空间的一小半,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又精壮的长发男子,冯小煶的视力好得变态,一眼就瞧见了他空荡荡的右手衣袖。

    大门空间的另一大半,却是被这只有左手的男人堵得严严实实。

    海柔儿又恢复了往常那种高高的发髻,前几天的红色长裙换成了灰色的军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士兵兄弟那里借来的,此刻的她正用一只手叉着腰一副市井女人泼辣的模样,另一只手却指着一个胖女人的鼻子,气得指头乱颤,却说不出话来。

    那胖女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保养得还算得上不错,细皮嫩肉的模样,脸上抹了不少白色的粉底来掩盖已经滋生出小尾巴的鱼尾纹。眉毛画的弯弯曲曲漆黑漆黑的,活似两条首尾相接的大蚯蚓,红艳艳的厚嘴唇上下翻飞着,唾沫星子到处乱飞,直让人心底震撼。

    “小丫头,别以为你穿个军服就是军人了,要是靠你这种瘦弱的身板就能当兵,东德洛佩从郡早就被妖兽攻破了吧!”

    “大家说是不是?”胖女人侧头振臂一呼,随着那圆圆的如胖藕节的肥手在空中那么一晃,她脸上的白色粉底刷刷刷的往下掉。

    “是...”围着大门的男男女女们大都互相观望着犹豫不决,跟着胖女人附和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

    极低的支持率显然并不足以平息这胖女人心中的**,她脸色微微一红,很快用极高频率的嗓子叫嚷道:

    “虫子和大风过去后,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狮苑要修葺房屋要招工,就应当要顾及一下邻居们的感受吧!”

    “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也习惯了互相帮助共同进退的,你们狮苑宁愿用一个外来的残废也不愿意招收我们街坊,太欺负人了!大家说是不是?”

    “是!”这话激起了好多人的认同感,所以这次附和的人比上次多了几倍。

    “一个残废能做什么?”胖女人斜着眼睛撇了撇一脸怒色的雪鸦,毫不客气的讥讽道:“长得倒是虎背熊腰的,莫非是小丫头你招来暖床的?”说完还用暧昧的眼光左右瞧了瞧两人。

    “好像...还挺般配啊!”

    “你......!”

    海柔儿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她指着那胖女人的鼻子咬牙切齿的再次问道。

    “我们狮苑招工管你什么事?你到底想怎样?”

    “我们啊...哈”在嘴仗上占了对方好大的便宜,胖女人捂着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直刚生完蛋的肥母鸡。

    “很简单,我们这里一百多人今天就在狮苑上工了....而且...工钱是每人一天五个铜盘子!”

    “五个?你们怎么不去抢?”

    ......

    “哦?这老胖妞儿是民工老板?心挺黑啊,她要在工钱里提走八成?怪不得这么胖!”冯小煶笑了,他安静的看着胖女人的表演,也不打算插嘴,别看对方人多,却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立场,也闹不起多大的风浪,恰好刚刚吃饱饭,权当是看一场戏剧好了。

    而且,鸡肋和穆尔两人闻声也赶了过来,他们带着强弩。

    海柔儿旁边的独臂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脸歉意硬生生的将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已经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这小丫头交办的任务,剩下的事只能东家自己解决,他一个外来的杂役真不好说什么。

    可那女人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得势不饶人,特别对方的侮辱几乎触及了他的底线,雪鸦强忍住杀人的冲动,轻轻的对海柔儿说:“姑娘,要不我就不占这个名额了,不然...”

    “不!”海柔儿很固执的喊道:“我答应过你的,就算你走了也无济于事,这个死肥婆明明是敲诈!”

    “你叫我什么?”死肥婆三个字显然戳中了她的要害,胖女人腾地一笑跳了起来,抬起那张肥的乱抖的手臂就要对着海柔儿的小脸扇下去。

    “!”海柔儿下意识的一躲,刚好让开了挡着的半边大门,耳边传来两声清脆的琴弦声,两根锋利的弩箭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破空气,那尖锐的箭头狠狠的钉在胖女人身前的地上,剧烈的撞击冒出一串火花,只留下箭尾嗡嗡的摆动。

    “啊!”

    胖女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两根箭矢差一点就射穿了她的兽皮靴。她噔噔噔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肥胖的身子,嗓子里忽然发出频率极高的尖叫。

    大门前围着的人群一下子后退了好几米,这上百号人的现场忽然就没了那种喧闹的声音,他们怯怯懦懦的缓缓后退着,他们看清了射出弩箭的人,那是两个穿着军服的......军人。

    狮苑好多年都没人住了,怎么会住进了军人?

    冯小煶朝着身边的鸡肋使了个眼色,鸡肋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对直直的越过门槛朝着胖女人走了过去。锋利的铁质匕首闪着暗红的寒光,显然是由鲜血养出来的。

    “军...军爷...你要干什么!我...我是有身份的人...”她不停的后退着,话都讲不清楚。

    “我要干什么?”鸡肋狞笑着,狠狠的一脚踹在胖女人的肥胖的肚子上,将胖女人踹得咕噜噜的在地上翻滚了一整圈,本以为她会在地上坐一会才能回过气来,谁知胖女人又咕噜一下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就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干净满身的尘土,像一个皮球一样扒开人群飞也似的逃跑了。

    “一天一个铜盘子,只要二十个人!”鸡肋沉着脸的样子充满了杀气,“要么做,要么...滚!”

    “你...你...还有你....!”为了对得起即将付出的工钱,有一脸杀气的鸡肋帮忙维持秩序后,海柔儿专捡强壮的男子挑,包含雪鸦在内的二十个精壮的男人很快进了大门,在围墙边站成一排。剩下的人群一哄而散,两扇大门狠狠的一关,外面的街道很快又变得冷冷清清。

    “干得不错,小子!”冯小煶对黑着脸的鸡肋悄悄的竖起大拇指。

    “嘿嘿,是厮总指挥的好!”杀气腾腾的面孔秒变成了嬉皮笑脸,比川剧里变脸的速度还要快。冯小煶愣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这小子,适合混职场。

    “孺子可教啊!”

    修房子当然不能带武器,为了保证安全,鸡肋和穆尔开始给每个男人搜身,包括雪鸦在内的所有人好像都觉得理所当然,十分配合的将随身的物品拿出来放在面前的地上。有些人带了工具,有些人带了钱币。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看了一会觉得没去,冯小煶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朝身后说道:

    “走了,爱娜!”

    轮椅刚刚调了个头准备离开,几声清脆悠长的金属落地声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响彻冯小煶昏昏欲睡的大脑。这声音明显和其他铁器落地的声音不一样,这种响声的尾音好像吹响在耳边的袁大头,金属振动的频率是那么的熟悉。

    “这是....”

    “钢?”

    冯小煶猛地转头一看,那枚半个巴掌大的铁盘子正在地上哗啦啦的打着旋儿,铁盘子边缘划动地面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悠长,正是刚才听到的那种频率。而站在这个旋转铁盘子面前的人,正是那个独臂男人。

    “你....”冯小煶有些激动的抬手一指。

    “你的铁盘子哪儿来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敌对部落里的故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敌对部落里的故人

    “刷!”两把早已上好弦的强弩瞬间上扬,两只锋利却带着点点锯齿的箭头遥遥的指着独臂男人的眉心。两人动作太大,除了那名独臂男人之外,其余的十九个精壮男人全都吓得扑通一下双膝着地,低着头瑟瑟发抖。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张望,生怕那能够射穿石板的弩箭突然之间洞穿了自己的脑袋。

    独臂男子浑身一震,却又马上平复下来。他用淡漠的眼神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海柔儿,对着她挤出一个苦笑,却将目光缓缓地移动到了那个坐着的男人身上。

    坐在奇奇怪怪椅子上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左腿包得跟猪肘子似的,五官的幅度平平的并不像其余人那样的突出,唯独那双漆黑的眼睛配上噌亮的大光头,却充斥着一股凛冽的气势和智慧。雪鸦的视力还不错,还能看清那人光头上冒出的漆黑发茬。

    而站在他身后俏丽的女孩儿......红头发?怎么这么眼熟?

    鸡肋距离独臂男子很近,他缓缓地一步一步的向前拖动着脚步,却始终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双眼瞪得老大,死死的盯住那男人蓬乱长发下的犀利眼睛,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警惕的弯腰,鸡肋小心翼翼的捡起那块刚刚停止打旋的铁盘子,缓缓后退到轮椅边,递给了冯小煶。

    “厮总,这就是块普通的铁盘子!”

    铁盘子黑漆漆的入手很沉,没多少金属的反光,它的大小和冯小煶的金盘子一模一样,就连边缘也同样的有着毛刺,却在长期的流通过程中被磨掉了棱角,光滑的顶面看的到一颗颗破损的细小气泡,跟金盘子一样有着很明显的铸造痕迹。

    咋一看,可不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铁盘子,这种是最低等的货币可是连一块完整的黄薯饼都买不到。可是这一块…

    冯小煶用指尖捏着铁盘子的中心孔,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地在边缘一弹。

    “叮~!”

    悠扬的响声浑厚而又悦耳,他百分之百的肯定,这绝对不是生铁能发出的声音。虽然有气泡,但这一定是钢,只有质地良好的钢材,才可能发出这么优美的旋律。

    冯小煶的眼里满是疑惑,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独臂男子。

    这个男人…在无人机的屏幕上出现过,冯小煶对他清理房屋石头的背影有很深刻的印象,确实是一名工匠无疑,他看起来很邋遢,可那笔挺的的腰杆和被衣物遮住却勉强能看出肌肉线条的身体,却是如此的充满力量。好一条汉子!

    他是谁?怎么会有钢材做成的铁盘子?

    守约步枪就在身后,一个独臂的男人还不至于让冯小煶如临大敌,他挥挥手示意鸡肋和穆尔解除警戒后,尽量用一副和颜悦色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独臂男子仿佛没听到冯小煶问话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冯小煶…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冯小煶背后推着轮椅的爱娜。

    那一头红色头发,雪鸦记得很清楚。红头发的人本来就稀少,几年前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在丝草部落见过两个红头发的小女孩,她们都是老塔利亚的外孙女,而且因为自己那叫做部落种马的二儿子的要求,不久前自己还为那位叫*娜的女孩儿向丝草部落提过亲。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一位是不是她。如果是的话…时间过得好快,她都长这么大了!

    看她的年龄和个头应该是爱娜吧,即将举行成年礼的女孩儿!

    他雪鸦一生甚为自负,根本就没有打算随便用一个假名字糊弄过去。好半天,他才苦笑着从嘴里挤出了答案。

    “我叫…雪鸦!”

    “雪鸦…伯伯?”

    爱娜不确定的惊叫出声,雪鸦这两个字在丝草部落代表的就是强大和危险,是族人们头顶悬着的一把利刃。而作为族长外孙女的爱娜却是在部落出了名的胆大包天,对雪鸦并没有那种畏惧的情绪,甚至…同为一方的邻居,听到这个名字,她还觉得有些亲切。

    “你真的是雪鸦伯伯?是雪鸦部落的族长?”

    “呵呵…正是在下……你是…小爱娜吧?”他缓缓地放下举起的左手,“不知你外公和老艾迪可好啊?”

    既然是熟人,鸡肋和穆尔在冯小煶的示意下很自觉的放下了强弩,各自领着剩余的十九人走向了需要修葺的房子。而爱娜也是高兴的笑了起来,虽是敌对关系的部落,但在遭遇了灾难后的他乡遇故人,感觉真的很好。

    “他们很好,丝草部落也很好!”爱娜绕到冯小煶面前很是淑女的朝着雪鸦行了个礼,“谢谢您的挂念!”

    “都活着啊?”

    “活着就好啊!”

    “那块铁盘子...就是块普普通通的铁盘子而已。”

    雪鸦欲言又止,叹着气迈动脚步,想要跟上远去的劳工队伍。

    “你不用和他们一起,暂时就跟着海柔儿吧,她哪里需要你的帮助!”

    冯小煶犹豫了一下,很快决定了雪鸦的工作。他自己摇着轮椅转了个身,朝着面前依然在发呆的小爱娜说:“回神了,走了!”

    ...

    “大叔,他是雪鸦部落的族长啊,怎么会也到了东德洛佩从郡?而且还在做杂役?”

    冯小煶躺回自己的床上,将轮椅交给了小倩,爱娜蹙着眉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想...可能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吧,雪鸦部落我没去过。”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伸手搬过自己的手提电脑,不确定的推测道:“若是没有什么天险的话,怕是被獠牙兽潮给灭了吧...你看他的手...看那空袖子的痕迹,不是从肩膀上齐根断掉的,像是被妖兽一口咬掉的才对!”

    爱娜惊叹道:“可是雪鸦部落有好几千人哪,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好担心丝草部落啊,也不知道外公和父亲他们怎么样...还有..母亲、妹妹和小巴里。”

    小倩拉过爱娜的手安慰道:“放心吧,虽然人少,可丝草部落并不在那条主要通道的附近,而且...部落有了火.药后现在还算强大。并且大部分族人已经搬到了半山腰,应该没什么危险!”

    “哎!但愿如此吧!”

    “爱娜!”冯小煶忽然问道:“那个雪鸦是灵师吧?”

    “是啊,听父亲说他应该是三级的灵师,不然以前雪鸦部落也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了!”

    “什么系别?”

    “好像是....金系....”

    “金系?”冯小煶摩挲着手里的圆盘子,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闪电,“莫非...他的能力是‘钢铁补强’?”

    貌似捡了个宝啊,看雪鸦的样子那样的落魄,怕是连饭都吃不饱。如果他的能力真的跟改变铁器性能有关,只要他没有恶意,那么自己说什么也要留下他。

    “去...悄悄告诉海柔儿,今天过后给雪鸦包吃包住的特殊待遇,时不时的施点小恩小惠什么的。

    还有......让海柔儿套他的话,看他的家人有没有在城里,有的话让鸡肋他们务必帮忙一块儿接过来,咱们要....”

    “大叔你这是要拿他的家人当人质啊?”聪明的小倩轻声笑道。

    “是不是人质就要看他雪鸦有没有异心,若是他真的有恶意的话,是不会让我们知道他家人在哪里的。如果那样的话...”冯小煶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少不得让老加留意一下他了,敌对部落的首领,留着是个祸害。”

    “大叔你的样子好可怕!”

    “去去去,小丫头懂什么。”强压下心中忽然爆发的戾气,冯小煶笑骂道:“这叫未雨绸缪知道不?要把危险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知道不?”

    “你俩一块儿去吧,悄悄的告诉海大美女就行!别让雪鸦听见了。”

    “好嘞,大叔,我办事你放心!”小爱娜吐着粉红的小舌头,扮了个鬼脸,推起轮椅呼啦呼啦的就冲出了房门。

    “记得喂老鼠啊,别累死了!”

    “知道啦,嘻嘻嘻!”门外传来小倩嘻嘻哈哈的笑声。

    “包子!”冯小煶忽然大喊一声,包子已经冲过房门的身子忽然扭转过来,在门角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用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冯小煶。

    “保护好她们!”

    “汪!”

    包子好像听得懂的样子,吠了一声就甩着长腿追了上去。留下一脸楞逼的冯小煶独自躺在床上。

    “这货是怎么训练的,好聪明,吠一声表示收到么?那两声表示什么?”

    费力的撑着沉重的身体,将上半身依靠在床头,冯小煶将手提电脑搁在大腿上,要开始暗自的用功了,答应海柔儿的考验奖励还得事先准备好,若是到时候拿不出手的话那可就侮辱了厮总技术权威的名头,丢人就丢大了。

    简易的车床么?只需要加工有圆形轮廓零件的话...不用变速齿轮箱行不行?零件旋转的速度就由动力速度控制行不行?机床有些大,那种大老鼠的体重肯定是拉不动的,那...性格温顺的驼兽呢?

    驼兽的体重、体力和力量都是上上之选,可比大水牛还大的驼兽怎么弄进笼子里?

    或者...不用笼子,就像毛驴拉石磨一样,旋转着转圈行不行?

    与水平面旋转转圈的话,传动系统就需要一套盆角齿来改变动力的传动方向了,这个倒是不难,难的是为了保证加工精度的导轨和夹具。算了,先画出来再说,加工不出来的零件到时候再想办法。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包子的进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包子的进击

    我叫包子,我是一条狗,一条以忠诚和狩猎闻名地球世界的拉布拉多寻回犬。

    那天我被一个纸箱子装着走进那栋豪华别墅,第一眼看见小主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一生将要在她的身边度过了,那时候的小主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照顾她的只有一位胖胖的黑皮肤中年女佣。

    那个女佣因为我在房间尿尿狠狠的揍了我一顿,所以...我不喜欢她。

    她还经常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取笑小主人,所以小主人...也不喜欢她。

    小主人的爸爸也打过我,甚至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阿姨也用茶杯扔过我,所以我更不喜欢他们。

    小主人给我起名叫做包子,包子我吃过,就是那种香喷喷热乎乎带着肉馅儿的白色面团,很好吃,我一口气能吃七八个。是不是因为我最爱吃包子才这么叫我的呢?

    不过能把那么美味的食物当做自己的名字,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我最爱的事情出了调皮捣蛋,就是守在她身边什么也不做。

    时间过得好快啊,一年又一年,小主人长大了,变漂亮了,她让我叫她姐姐。姐姐是个什么意思?知道好久之后我才弄明白,原来姐姐是比我岁数大不了多少的家人的称呼。

    我包子是你的家人么?包子好高兴。

    我有多少岁了?我不记得,我的脑中还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只知道从前可以很轻松跳上去的高度,现在就算尽全力也爬不上去了。而且...稍稍跑一跑就会觉得累,就必须要吐着长舌头喘好久才能恢复。

    我的脑容量很小,记不住很多事情,但我记得那天的大雨,和忽然压在身上的重量。

    还好,平常我并没有像其他老狗一样趴着不动,因为经常帮姐姐拉轮椅,所以我的身体还算强壮,我的四肢还算有力。那天我还能够迈着小步子慢慢的移动,姐姐和轮椅变重了,我拉的很费劲。

    那个开车的大叔...对姐姐是真的好,对我也好。还喂我吃了好多肉,所以...我喜欢他。

    还有那个灰头发的小姐姐也一样,我也喜欢她。

    我的眼睛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所以我不知道这位小姐姐的头发到底是不是灰色,反正她的头发颜色和别人不一,而且每个人身上的气味也都不一样,我不会认错。

    姐姐身上的味道是甜的,灰头发小姐姐身上的味道是香的,而大叔...他的味道有些象温暖的阳光,还带着一点烟味儿。我不喜欢闻到烟味儿,所以他每次抽烟我都扭过脑袋。

    而那个老喜欢穿裙子的大姐姐,她的味道很奇怪,又香又甜又带着点儿...酸。

    那个贫穷的部落里好多的人都怕我,我想不明白,我这么可爱为什么他们会怕我呢?

    不知道为啥,最近我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感觉爪子越来越有利,身体越来越轻,我又可以肆无忌惮的奔跑了,又可以拉着轮椅象以前一样的飞奔了。我喜欢听姐姐在风驰电掣时候的笑声,她笑得越大声我就跑得越快。

    自从来到这个味道不一样的地方,我只记得她笑的次数要比以前多了很多。

    姐姐很快乐?那我也快乐。

    而且,好像最近我的小脑袋里忽然懂得了不少东西,也开始学会了思考,好像也能听懂一点儿她们的对话。我好想也和她们说话,可是我长长的吻部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一发出声音就是汪汪汪的。

    不过我包子很聪明,记得姐姐告诉过我,叫一声就表示同意,叫两声就表示不同意。叫三声表示高兴,小声的升调表示疑问,而叫很多声呢...那就是有危险。

    她们在前面,我在后面。

    昨天院子里的杂草全都不见了,一块块石板的缝隙有些大,我的脚踩上去有些硌脚,不过现在我的身体好了,这点点困难不算什么。

    那里是一片低矮的房子,这些房子好奇怪,为什么都没有屋顶?有好多人在忙活着什么?到底有多少人呢?一、二、...算了我数不明白,反正很多就是。他们的气味各不一样,却都有些酸、有些苦,我只需要闻一次后,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三个姐姐凑在一块儿聊天,她们说的太快,我听不懂。我只能趴在冰凉的石板上四下警戒着。忽然屋顶上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胸前平平的,应该是个男人,他穿的没那么破,浓密的头发和胡须遮挡了面容也看不清什么样子。为什么我会注意他呢?因为他的气味传进了我漆黑的鼻子,那味道...很腥很辣。那个屋顶离几位姐姐也就十几步的距离。他已经从房屋背后下来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是要悄悄的从房顶上下来靠近几位姐姐。不行,我得保护好她们,我必须得马上警告她们,我得挡在她们的前面。

    “汪汪汪汪汪!”

    我开始疯狂的大叫,猛地一蹬后腿,张开大嘴一眨眼就冲了上去。我全力奔跑的速度很快,趁那人刚刚落地还没站稳的时候,一口衔在他的揣在怀里的右手上,再狠狠的一咬。獠牙刺破他的衣袖和皮肤,那种腥甜腥甜的液体溅落到我的舌头里,令我有些发狂。

    “啊!”

    他倒地了,惨叫的声音好刺耳,好难听。右边耳朵有风声传来,我的脑袋重重的挨了他一拳,好疼。一下、两下,他的拳头好重,我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右边耳朵也暂时没了声音。鼻子里好像也在出血,什么味道也闻不到。

    他是想让我松口吗?嘿嘿,我是勇敢的纯种拉布拉多寻回犬,岂是这么容易就松口的?

    我咬,我甩动脑袋撕扯,我瞪着前爪扭着腰撕扯。

    “呀,包子!”我左边的耳朵听到了姐姐的大叫和另外两位姐姐的大叫。好想回头看看她,可是我不能回头,一回头就必须松口,一松口这个人就会伤害姐姐们的。

    噗,我的肋部挨了他一记重拳,我感觉整个下半身都腾空往一边儿扭曲,嘴角不由得松了一下,嘶啦一声,他的右手被我的獠牙带下来一大块皮肉。

    我狠狠的摔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将嘴里的肉吐在地上,这块肉不小,但味道不怎么样,我包子是一只纯种的拉布拉多,从不吃生肉。

    可是这一吐,除了那块肉以外,我竟然还突出一大滩水一样的东西。

    脑袋好晕,四只爪子也很软,还站不大起来。可是那敌人已经站起来了,他滴落着黑色液体的右手依然揣在怀里,缓缓往外面抽着,眼看就要掏出什么东西来。

    不行,不能让他掏出来,我直觉里认为,若是等他掏出怀里的东西,不光我会遭殃,姐姐们也会遭殃的。

    我软绵绵的趴在地上,飞速的恢复着麻木的直觉,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吼的同时,双眼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盯着一个东西,就算我暂时爬不起来,我也要看着他的手,也要看着他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

    他的右手抽出来了,那是一根短小的木棍子,只从衣服里露出最底部的一小截,另外的一大半还藏在他的怀里。他的眼睛忽然变得绯红,变得异常的凶恶。

    咦?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红色?我不是只能看见黑白么?

    来不及多想,短暂的呼吸之间,眩晕感已经过去,我又能动了。那么,我扑上去再咬。

    这一口,我又一次咬在他的右手手腕,这一下咬得很深,疼得那男人的脸皮都变了色。他一边疯狂的用左手敲打着我的脑袋,一边撕心裂肺的惨叫道:

    “啊,松口,快松口!”

    想让我松口?没门儿!

    我死命的咬合着脑袋两侧的肌肉,哪怕我的牙齿被硌得生疼,哪怕我的右边脑袋和肋骨再次遭受到了重击,一下一下的,好疼啊!

    上次也是同样形状的棍子差点要了大叔的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抽出那根棍子来,我要咬断他的手,我一定要咬断他的手。可惜啊...我的牙齿不够锋利,也不够长。

    再长一点就好了,只需要再长一点。

    再长那么一点点儿......

    快变长,变长...

    直到....

    我的左耳听到了咔嚓的声音。

    “咔嚓!”

    上下两排牙齿猛地合在了一起,咬破了我自己嘴唇的同时,他的整个手掌都被我一口咬了下来。那只惨白的手掌衔在我的嘴里,连带着握着的小木棍狠狠的吐在地上,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我的嘴里滴落在石板地面上,我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自己的。

    男人疼得弯曲了身子,再一次倒在地上哀嚎。那根短呼呼的棍子也滚落在一边,上面黄灿灿的圆球好漂亮。

    既然没了右手,那我的下一口,就是他的喉咙。

    “包子...退!”

    退么?既然姐姐让我退,我就退。她的命令早已刻在我的脑海里,不需要思考的。可是...我头好晕,爪子又没力气了,怎么也退不动。

    干脆滚吧,在地上打滚可是我的强项。

    但只滚了一圈,我就再也没了力气。

    远处传来大叔焦急的喊声,大叔要来帮我了?

    有几个人影从几个方向飞快的奔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今天刚来的那个只有一只手臂的男人,他身上的气味很苦,苦得我都皱起了眉头。......虽然我没有明显的眉毛。

    苦味应该没什么威胁,他们也是来帮我的吧?

    可还没等到那个几人赶到,一道明亮的光线从我眼前飞速的掠过,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

    眼前男人的一只腿“蓬”的一下从中间爆开,血肉混合着碎骨头炸得漫天飞舞,还有不少的血肉飞到了我的身上,热热的,有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他不再哀嚎,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不停的抽搐,他的右腿从膝盖臀部以下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断口处十分凌乱,滋滋的闪着电光,却没有一丁点儿血液流出来。

    那是...姐姐的步枪吧。

    “包子...包子!你怎么样?”

    姐姐的声音是在哭么?看她眼角滑落的水滴应该是在哭了。

    是在为包子哭吗?

    我好高兴...

    也好想睡觉。

    姐姐别哭,好像告诉她,不用担心,包子没事儿,睡一觉就好...

    因为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只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

    迷迷糊糊之中,我开始呕吐了,连黄胆水都合着早上的黄薯饼吐了出来。然后好像被谁抱着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有几双小手为我擦干净了身体,然后...我睡着了。

第一百三十章 重生的电光土炮

    第一百三十章 重生的电光土炮

    “呜呜呜,大叔,我应该早一点开枪的...不然也不会...包子...包子会死吗?”

    抚摸着小倩柔顺的头发,冯小煶轻声的安慰道:“丫头,这不怪你,包子有着更强的预警能力,肯定会先一步发现危险的。哎!”

    包子安安静静的侧躺在冯小煶的床里头,若不是还能看见胸口的起伏,小倩甚至以为它已经死掉。

    它的样子非常的凄惨,嘴巴鼻子耳朵全是干涸的血渍,就算经过了擦洗也依旧看得出来。右侧腹部的毛发已经全部被剪掉了,露出白乎乎的皮肤,靠近身体中段的位置凹下去手掌那么大一块,透过皮肤的凹陷能清楚的看到折断骨头的痕迹。

    冯小煶再一次用手指轻轻的感受着包子断骨处的凹痕,顺手将从那人手中缴获的金色木棍子塞进了床底,沉声的说:

    “它的右边肋骨断了四五根,耳朵缺了一块,另外...应该还有些脑震荡!”

    “还好伤在右边,断骨头都还摸得到,没有插进内脏里。包子的身体很好,应该能慢慢恢复的,你别太担心!”

    旁边的小爱娜一直在低声的安慰着她,可小倩却一刻不停的抽泣,豆大的泪珠哗哗的往下掉着。

    “我怎么能不担心嘛,包子已经十几岁了,在狗狗里面也算老年了,这年纪一大,恢复能力不就会变差吗?”

    “可我感觉它一点儿都不老啊,每天活蹦乱跳的!”说话的是想要逗小倩开心的爱娜,她指着包子长长的獠牙说道:“你看它,不是还在长牙么?”

    不光是四颗大獠牙,就连上下牙床的所有牙齿好像都比以前长了至少一公分,闭着嘴巴后已经包不住了,白森森的两排牙齿就这么露在空气中,变成了地包天、天包地的囧样。

    “嗯?”

    “它的牙齿以前没这么长的啊?怎么....”

    冯小煶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看来,我们可爱的拉布拉多这是要向獠牙兽的方向发展啊?”

    “你才獠牙兽呢...”小倩轻轻的啐了一口,终于停止了抽泣:“大叔,轮椅给你用吧,我在这里陪着它!”

    “嗯,也好!”冯小煶点点头,有主人陪着,包子清醒后会更加听话一点,不会乱动,这样更有益于恢复。

    “守约步枪就放在床边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包子醒了别让它乱动!”

    “嗯,我知道,可是你把步枪给了我,你用什么呀?”

    冯小煶带上手套,拉过了自己的双肩包,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那对电光土炮遗留下来的黑白灵晶。

    “我再做一把,早知道东德洛佩从郡这么危险,我应该把所有的黑白灵晶都带来的!”

    “是你自己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哦?也对啊,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冯小煶将自己的手提电脑也放在了小倩的床边,伸手帮她打开了solidworks。

    “别玩扫雷了,你帮我画图吧!就是个简单的机床,你见过实物的。”

    “可是...”

    “丫头,别说你不会啊,我教过你的!”

    “好吧!画不好你别吵我!”

    “没事儿,画错了我会修改!”粗略的再次把自己的想法交代了一番,丢下让小倩安心的一句话,冯小煶就自己将轮椅摇出了大门。爱娜刚想跟上去帮忙,却被冯小煶留了下来。

    “小爱娜你陪着小倩吧,顺便学学怎么用电脑!”

    ......

    上次海柔儿做黑板的房子背后,再一次加工类似电光土炮那样的步枪,冯小煶轻车熟路,不过这次他把外形做的和电光土炮很不一样。经过好几次的制作后,为了更贴合实战和顺手,他很清楚那些地方可以修改,如何修改。所有的制作材料全是木头,因为木头随处可得,而且质地轻盈,用起来更加的轻便。

    这次的电光土炮外形比上次缩小了近二十公分,加上那根指骨枪管的总长度也就刚好一米,他将容纳着黑白灵晶的激发系统放在了最中间,方方正正的激发仓正好用来当手托,两侧隐藏的位置加了两根活动的支撑,平常收着的时候看不出来,需要趴着射击的时候也正好可以拉下来当狙击脚架。

    保险木片被设计成了可以翻转的样式,按下去就是关闭的状态,打开来还可以通过上面钻出的小孔看到枪管上镶着的一根拉链的把手,两个洞一对齐就是两点一线的瞄准。

    没有了小弹簧用来分离黑白灵晶,冯小煶最后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库房,拿出了那根红色的断舌头,舌头的弹性十分的好。他用匕首切下来手指粗细的五公分长度,试着拉了一拉。这短短的五公分舌头竟然可以拉伸到将近一米。在舌头两端切出两个卡槽,一端卡在*上,另一端就卡在白色灵晶的座子上,一端一个小孔穿过一根木钉子,刚刚好代替被驼兽群踩进土里的回位弹簧。

    那根被海柔儿砍掉下半截的虫子大腿也被他想了起来。大腿的外壳坚硬又有弹性,还有些条形的纹理可以防滑。冯小煶将大腿里的筋肉剔除后本想直接将它固定在激发仓的位置,用来避免剧烈冲撞带来的破坏。谁知道外壳太硬,又有些厚,想要卡进故意切削在激发仓两侧的凹槽里几乎不可能,他两只手根本掰不动。

    ......

    怎么办呢?

    冯小煶低头思考者,不由自主的摇到库房里,左顾右盼的想要从一堆堆凌乱的东西里找到些许有用的东西。这是他的习惯,他始终认为万物皆可以成为工具,也许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在随处可见的位置。

    打开苹果六手机的手电筒后,他随意的晃了一圈,一丝明亮的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两个啤酒瓶,被自己恶作剧般画上了骷髅头和敌敌畏标签的啤酒瓶,那里面应该装的是大海蛇腐蚀性极强的胃液吧。自己应该是把它们用丝草布包好后压在了货物的最下面,应该是小爱娜和小倩俩人翻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把,还好自己做了标签,不然被两个姑娘当做啤酒喝掉一定会出人命的。若不是忽然之间看到,冯小煶几乎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腐蚀性那么强,应该是强酸,酸是可以溶解掉许多无机物的,只剩下有机物那不就软了?这个方法貌似可行。

    想到就试试,腐蚀性太强的话,用水稀释掉看看行不行。

    冯小煶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将一瓶藏好,自己小心翼翼的提溜着另一瓶晃晃悠悠的摇进了卫生间。进去的时候还顺带到屋门口拿走了自己拉屎拉尿的小木桶。

    “嘿嘿,小木桶那么臭,用强酸给你消消毒!”

    五碗水,一滴胃液。这个比例差不多是一千比一了,任这酸液如何霸道,这么稀释下去总不可能还有那么猛烈的腐蚀性吧。随便抽过一根棍子掰断用作搅拌,沿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转动着。

    渐渐的木桶里的液体有些浑浊,散发出难闻的酸味。冯小煶抽出棍子,将那一滴液体滴在一块虫子大腿的边角料上。

    “滋滋~!”很轻微的一阵刺鼻的烟气过后,貌似酸液已经消耗的差不多,液体的周边开始微微的冒起小泡泡,液体覆盖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了下去。液体地落在地面后,再次冒起了烟气。

    我靠,浓度太高了?

    赶紧再舀了一碗水冲洗干净地面,冯小煶哗哗哗的往木桶里再加了五碗水。

    两千比一的浓度,应该差不多吧。若还是浓度太高,那这海蛇胃里的酸液也是在太过变态。

    可事实证明,大海蛇的消化能力确实变态到无以复加,两千比一的浓度依旧高了一些,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另一滴液体又将虫子腿的外壳腐蚀出了一个小孔。冯小煶此刻想来不禁一阵后怕,还好当时大海蛇喷射胃液的时候自己有挡风玻璃挡着,不然还不很快变成一堆骷髅?

    最后,酸液的浓度被他稀释到了五千比一,二十五碗水倒下去,小木桶已经装不下,迫不得已冯小煶只能再拿了一个小木桶将溶液分开来。

    五千比一的溶液滴在外壳上,冯小煶打开手机的计时器,将时间定在了一分钟。一分钟过后用清水清洗干净外壳后,那滴溶液的位置已经变得更加透明,而且质地异常柔软,用手指甲轻轻一捅便凹下去也不回弹,清晰的印出冯小煶指甲盖的形状。

    可是....软倒是软了,塑形过后如何让他变硬?他可不想电光土炮外壳一副软绵绵的样子,用手一捏就能印下指纹。

    要不...试试高温烘烤后的忽然冷却?这种方法不就是铁器的淬火?高温会消耗有机物,一定会提高材料的硬度的,嗯,这个方法也许有门儿。

    点燃一次性打火机的同时,冯小煶干脆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用发红的烟头靠近印着自己指甲盖形状的透明孔洞缓缓烘烤着,直到烤的孔洞周围冒出了小泡泡,将近半公分厚的外壳分成了两层后,将它浸入了冰凉的水里。

    “哟西!”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印成的指模一下变得硬邦邦,冯小煶用指甲狠命的在上面刮着,挂掉了被熏得黑乎乎开裂的外壳。露出如凝胶般晶莹的里层。

    经过了高温和冷却,里层的凝胶又改变了颜色,茅厕里的光线并不好,通过手机的照明只能看见硬币大小的加工部位泛出微微的流光。冯小煶也懒得再出去一趟看个究竟,既然可行,那就先做了再说。

    ....

    同样的浸泡时间和加工手法,不同的是材料的体积和加工的仔细程度。浸泡了一分钟的虫子大腿外壳被冯小煶硬生生的掰成了一块平板,离开茅厕之前他不忘将那两桶稀释掉的酸液倒进了茅坑,哗啦啦的浓烟中,也顺带给茅坑里的污秽之物消了个毒。回到库房将那瓶酸液藏在一起,冯小煶抬头望了一眼忙碌的士兵和杂役们,摇着轮椅回到加工木材的地方。

    一把匕首,一根切削得笔直用来代替直尺的木方,便是冯小煶所有的工具。灵巧的双手将那块平整的大腿外壳切割成合适的形状,如贴墙纸般的将一张张加工好材料贴上了电光土炮的外壳。

    为了方便拆装,激发仓的部位做了单独的处理,枪管的位置也做成了单独的半个六棱形,他甚至还用手指配合着直尺将每个棱角捏得笔直。

    平整、圆角等工序全用那块直尺搞定。

    一个人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后,冯小煶满意的看着自己最新的作品,这时的电光土炮再也不复以前的穷矮搓的邋遢形象,而是变得晶莹透明起来,透过透明的外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内里的木制纹理和切削痕迹。

    果然人靠衣装美靠靓装,经过这么一包装穷矮搓的电光土炮瞬间就变成了高富帅。

    不过这还不是电光土炮的最终形态,还有最后一道烘烤冷却的工序没有完成。

    所以,遍地的木屑变成了最好的燃烧材料。这世界可没有专查浓烟的环保部门,点燃火堆的冯小煶用两根树枝把电光土炮架在火旁烧烤,当然,烧烤之前他将黑白灵晶取了出来。万一这对儿宝贝灵晶对高温有什么反应,忽然冒出一道电弧来,本来就是残疾人士的冯小煶更加难保四肢的健全,丢了命也说不定。

    最后的冷却,他还是将热腾腾的电光土炮丢进了茅厕的水缸里,反正用来冲茅坑和洗澡,稍稍脏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小心翼翼的刮开电光土炮烤掉的外壳,冯小煶在日光底下用鉴赏艺术品的目光丝丝打量着重生的电光土炮。

    原来烧烤过后经过剥皮的虫子大腿是明亮的淡黑色,镶嵌牢固的外壳异常的光滑,就像表面包了一层浆,十分的透明反光。初步估计透明度大约只有百分之二十。在明亮的阳光下,只会看到反射出的太阳倒影,如果不是以非常近的距离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外壳底下的纹理。

    卧槽!霸气侧漏啊,威武得一塌糊涂,可惜太亮了啊,过于引人注目了可不是好事。

    还不如...

    拿着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的回道屋里,冯小煶在万般不舍的情况下还是用扯成布条的丝草布将电光土炮一层层的缠了一圈。除了没有狙击镜以外,这把枪的外形根百里守约的那把步枪更为相近。

    咦,这把枪这么漂亮,比守约步枪还要精致小巧。

    “大叔...跟你换了!”

    小姑娘抬起不停敲击键盘的小手,拿起身边的守约步枪笑嘻嘻的递给冯小煶。

    “......”冯小煶非常的无语,不过稍等片刻他便裂口一笑。

    “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啊?”

    “以后你要帮我洗袜子!”

    “哼~!那当然!反正你的左腿也不穿袜子,我只多洗一只也不亏。”

    “....”

    “嘻嘻!”盘腿坐在床上的爱娜不禁偷笑出声。

    “嘿嘿,这本来就是给你做的,有人帮我洗袜子,我也不亏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时候增强力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时候增强力量了

    一间已经装好了房顶的平房的石板地面上,躺着那个被包子一口咬掉手掌后又被射爆了腿的男人,这人满脸的胡须上沾满了碎肉和暗色的血块儿,少量露在空气中的脸皮一片惨白,右手手腕被紧紧的绑了一块布条来止住不停流出的鲜血,而右边的大腿焦黑一片,烧焦的血肉跟烧焦的布条黏在一起,没有一丝血液渗出,他用仅剩的左手和左脚不停的地上刨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想逃离这间阴暗的屋子。

    “说吧!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谁指使你来的?”

    加西亚满是伤疤的脸上毫无表情,声音冰冷得吓人。听得一旁冯小煶的手臂上满是鸡皮疙瘩。

    地上的男人嘿嘿的冷笑了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咳出来。他死死的瞪著轮椅上的冯小煶,还有他手里那把令他恐惧异常的守约步枪。

    “咳咳,我说不说的结局都是一样,我这个样子就算出去还是个死。你就是塔塔关雄狮加西亚吧?杀了那么多妖兽有个屁用,连全家都被人做了...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你...”加西亚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挂着的东洋刀,作势欲砍。身边的两个士兵齐齐上前一步抽出了腰间的铁匕首,怒目圆睁。

    “还有你...”地上的男人虚弱的将脑袋朝向轮椅上的冯小煶,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守约步枪。

    “杀了我们永生会的两个成员,以为躲到狮苑就找不到你们了?我告诉你,永生会的强大你永远想象不到!而且...”

    “咳咳咳!”男人忽然一口气上不来,咳出一大口鲜血,就连鼻孔和耳朵里也同样渗出血来。

    “你一定会死的很...很...”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嘴角竟然浮出一丝解脱的微笑,还没等冯小煶反应过来就断了气。苍白的脸在断气的一刹那忽然变成了诡异的紫色,那紫色迅速的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蔓延开来,眼窝渐渐的深陷,强壮的肌肉也如焉了气的皮球一样渐渐的回缩了下去。长满汗毛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起了褶皱,那褶皱像是用手捏在在一起的紫色橡皮泥,尸体原本还算合身的衣物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起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具精壮的身体竟然变得如同在沙漠里死了好久的干尸。

    卧槽,这是什么手段?眼前诡异的尸体变异让冯小煶内心一阵发毛,他想象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一下子让一个正常人在一分钟之内变成干尸?

    是毒?还是化学药剂?这需要多么强大的脱水功能?

    冯小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大声吼道:

    “扒开他的衣服看看!小心别碰到他!可能有毒!”

    一个士兵很谨慎的从腰间抽出匕首割断了衣服的纽扣,用刀尖轻轻的将布料拨开。

    尸体的衣服是很最为平常的灰色丝草布长衫,里面并没有穿着永生会特有的蓝色制服。随着匕首将领口渐渐的挑开,若不是冯小煶的视力超群,根本不可能发现那胸口处隐约可见鸡蛋大小火烧炉鼎的纹身,纹身是紫色,皮肤也是紫色,而且正好位于尸体心脏的位置。

    火锅?看来这人果然是永生会的人。

    难道那种要了他性命的毒药或者药剂最终目的是为了掩盖他永生会的身份?

    “老加,你见过这个标志吗?”怕加西亚看不到,冯小煶干脆抽出匕首在地上将火锅图案画了出来。

    加西亚摇头。

    “永生会这个组织你听说过没有?”

    他神色复杂的再次摇摇头,长年的边关生涯,他早已被人排挤在权力圈子以外,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什么永生会。他思考良久,以不确定的语气说:

    “我前几天听毕卡斯说过,有个神秘的组织一直在为圣皇陛下寻找不死的方法,不知道这个组织是不是永生会....”

    “应该就是它了!永生,永生,不就是长生不死么,从字面意思可以这么理解,而且当初那个老头也说过,永生会的强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他们的成员大多数都是强大的灵师。”

    那么多的灵师从哪儿来?

    那灵师学校里面是不是更加不安全?

    若是灵师学校也被永生会渗透了,那小倩丫头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冯小煶努力的回忆着老头话里的情报,不禁一阵后怕。

    “老加,咱们得加强保卫工作了!说不定下一次袭击很快就会到来。”

    “是啊!我会安排好轮岗的,同时让兄弟们尽量少出门,有什么事情我单独出去办!我一个人遇到什么情况也好应付...”

    说罢,加西亚抬头涌出一股冲天的气势,那气势包含着强烈的自信。

    “你也少出去,尽量雇人去办吧!咱们的钱应该够用了吧?”

    “够了够了!金盘子不是那么容易花得掉的!...”

    “还有,这几天城里的粮食开始有些紧张了,我一大早就带着兄弟们去了粮铺,各种粮食蔬菜和调味料什么的明天才能送来,而且你要的衣服已经订好了,我只订了一百套,不知道够不够。裁缝说如果不要背后的刺绣的话,过两天就能送来。”

    中石油的刺绣?拿来干嘛?

    “不用刺绣,来了就给兄弟们每人发两套吧,别穿那种长袍子军服了,怪不舒服的。以后咱们自己人都穿蓝色的工作服!冬天冷了还要分发统一的外套、帽子和靴子!”

    “那我就先替兄弟们谢谢厮总了!”

    他冲着冯小煶抱了抱拳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士兵挥挥手,两个士兵很快找来结实的木棍,将干尸叉出了屋子,冯小煶叮嘱他们一定要在外边寻个地方埋掉,别埋在院子里造成什么污染。

    当初没能杀死那个老头,这永生会看来是要与自己不死不休了,自己这边加上自己和加西亚才十二个男人,趁手的远程武器现在只有守约步枪和电光土炮两把,看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得加强一下己方的实力了。

    送冯小煶回道自己的屋子,加西亚就要转身告别。一路沉思的冯小煶此刻忽然抬头说:“老加,明天有空的话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硫磺和硝石,有的话尽可能的多弄些回来!顺便召几个技术好一点的铁匠和木匠!”

    “硫磺我倒是知道,那是一种用来治疗皮肤脓疮的黄色粉末。一般药铺都能找到,可是硝石...”

    “又苦又辣的白色粉末或者白色石头!有就大量的买回来,若是没有...”冯小煶苦着脸笑道:“那兄弟们就得去挖掉城里所有茅坑的泥巴了。”

    加西亚不明所以,挖茅坑?茅坑里除了屎尿和蛆虫以外还有什么?跟加强防卫工作有什么关系?

    “厮总你这是要做什么?能否别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直接告诉我不行?”

    “嘿嘿!”冯小煶笑得更加的神秘,他招招手示意加西亚将耳朵靠过来:“我要做流氓二号!”

    “流氓二号?”

    加西亚惊呼出声,流氓一号那恐怖的破坏和杀伤力早已颠覆了他的想象,他曾经无数次的在脑海中模拟过,若是有足够的流氓一号,他加西亚一人足以横扫一个中型部落。

    自从在丝草部落见识了流氓一号的威力,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它的制作方法,可惜一直不得要领,老艾迪对此也缄口不言,若不是家人突生变故,这流氓一号就是他加西亚做梦都在渴望的东西。

    那厮总说的流氓二号...莫非比流氓一号还要强大?

    “厮总!”一激动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莫非流氓一号也是硫磺和硝石做成的?”

    冯小煶神秘的点点头,笑呵呵的说:“老加,晚上吃完饭带上你最信任的兄弟来上课!我先教你们如何做流氓一号的主要材料!”

    “此话当真?”幸福来得太突然,加西亚一脸的不可置信,当初的塔塔关若是有了流氓一号,妖兽们永远不可能敲开塔塔关紧闭的大门,那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们,也不可能才剩下可怜的十一个。

    “当然当真!”

    ......

    在几分钟前加西亚推自己回屋那很短的时间里,冯小煶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以前是自己给自己的心里留了一个坎,在教给他们关键知识之前总是想要多花点时间看看加西亚的人品和士兵们忠心的程度。为了翻过这个坎,冯小煶甚至还要求海柔儿完成暂时不可能完成的考验来换取与军事无关的知识。

    在和平的年代生活的太久,冯小煶一旦安定下来就没了那种生存的紧迫感,潜意识里总以为关上狮苑的大门就可以安枕无忧。直到这次被永生会的杀手袭击后才猛然醒悟过来。

    这一次袭击安然度过,那下一次袭击说不定会以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自己和小倩准备好迎接考验了吗?

    两个人两把枪够干什么的?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可在真正强大起来之前,再好的知识永远也只是存在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人做的话永远也只是个抽象的东西。任他冯小煶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做完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帮手。他需要自己人。

    而现阶段最合适的帮手和自己人莫过于加西亚和他的士兵兄弟们。

    既然是自己人,区区的黑火.药技术何必要保密?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再说。

    那么,流氓二号的雏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冯小煶在脑海中已经有了思路,他想抛弃原始的用明火或者火折子点燃引信的引爆方法,采用弹簧敲击底火的方式来引燃。

    可是这个底火...?需要用什么玩意儿来做呢?

    硝化.纤维?那是脱脂棉和浓硝硫酸脂化后的产物,然后貌似要用到乙醇或者水当做润湿剂...

    或许,应该用大海蛇的酸液和丝草布来试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强烈的变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强烈的变强**

    “汪!”

    见冯小煶摇着轮椅出现在屋门口,包子兴奋得开始摇动毛茸茸的尾巴,但它的身子却被小倩和爱娜死死的按住,根本无法动弹。

    小倩抚摸着包子的脑袋将它安抚下来,旁边的爱娜却指着它右边腹部被打断的肋骨说道:“大叔啊,你来看,包子断的骨头好像变了不少。”

    “变了?什么意思?”冯小煶不明所以,莫非是包子醒了后忍不住动弹,结果让断骨头刺进了肚皮里?可从它伸出舌头想要去舔小倩脸蛋的动作来看,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待到冯小煶离开轮椅爬上床,伸出手指轻轻的按在包子的腹部感受了一会,才疑惑的说:“不可能,我才离开了两三个小时而已,这断掉的肋骨怎么会自己复原了?”

    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再次用指尖仔细的按压着几小时前已经凹陷下去的皮肤。甚至他还轻柔的让包子翻了个身,把手按在包子的左腹对比了一下。

    是这几匹肋骨没错,除了还能轻微的感受到骨头断裂处那一丝丝裂缝以外,它的肋骨已经和受伤前没有了区别。

    冯小煶想不明白,只能疑惑的摇摇头。

    “丫头,包子没什么问题了,你放开它吧!”瞟了一眼用关切眼光看着包子的爱娜,冯小煶并没有将心中的推测说出来。

    “大叔你是说包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这才多久?”小倩与爱娜对视了一眼,均是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而冯小煶却不动声色的对着小倩眨了眨眼睛说道:“可能是包子的体质不一样吧,狗狗的恢复能力都很强的。”

    “哦!可能是吧!”小姑娘好似看懂了那一眼的含义,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冯小煶却一把拉过床头的手提电脑,打开小倩画的设计零件图仔细的翻看起来。身旁的爱娜对能够自己发光还能自己操作的电脑充满了未知的兴趣,见冯小煶开始操作电脑,也忙不迭的将小脑袋凑了过来。

    “画到哪一步了?”底座什么的简单结构冯小煶根本没有仔细查看,他打开的是一张如磨盘一样的零件图,点击参考尺寸的按钮仔细的查找活动关节处的尺寸配合。

    小倩捏着手指回答道:

    “才刚开始画动力部分呢,这个软件我还不怎么熟悉,画的不快。我要有大叔你一般的速度就好了。”

    “没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当初刚学的时候快多了。慢慢熟悉吧,以后你也会画的很快的!”见所有的尺寸配合都没什么问题,冯小煶打心眼里高兴,微笑着鼓励道。

    “你们继续画着,传动部分设计简单一大一小两个齿轮,到时候可以根据齿轮的齿数来调整夹具的旋转速度就行。”冯小煶再次揉了揉两个女孩儿的头发,将裹满布条的电光土炮挪到更容易让小倩拿到的位置后,爬上轮椅后缓缓的退出房间。

    “别忘了用无人机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我去库房做点事情。”

    两个女孩儿和包子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好的!”

    ...

    大老鼠还在笼子里吭哧吭哧的跑着,每一块肌肉都在皮肤底下棱角四现的,看不到一丝的脂肪。浑身的皮毛湿漉漉的一片,失去牙齿的嘴里不断有白色的泡泡分泌出来,它象一条狗一样吐着猩红的舌头,显然长时间的奔跑已经耗尽了体力。见有人靠近,老鼠受了惊吓后跑得更快,嘴里的泡泡分泌得更多。

    再这样跑下去会累死吧,再有一只就能搞个两班倒。

    冯小煶无奈的摇头,摇着轮椅往库房挪去,路过窗户的时候喊道:“爱娜!给老鼠喂点水和粮食,让它休息一会!”

    “诶,来了!”

    挪进库房的角落,冯小煶小心翼翼的取出藏好的大海蛇胃液,寻了自己的屎尿桶和几个小木碗再次来到茅厕。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将就有限的材料搞出类似硝化纤维一样的东西。

    冯小煶曾经关注过诺贝尔的一生,为了进行自己的研究,诺贝尔付出了自己包含家庭在内的所有东西,而他一生最出名的作品,莫过于炸.药,基于硝基的炸.药。

    而冯小煶的专业是机械和自动化,并非化学,但当下的形势让他不得不靠着一知半解的化学知识来一次一次的试验。他要重复诺贝尔的走过的道路,为回家的路炸平一切阻碍。

    硝化纤维是白色或者黄色的絮状物,这可是个危险依然的东西,易燃易爆的,在空气中还容易发生自燃,而茅厕里有水就不那么容易引起火灾。

    大海蛇的胃液冯小煶滴了三滴进装了半碗水的小木碗里,没有吸管没有量筒,他只能靠双手和眼睛感觉来控制稀释酸液的浓度。割下很小一条自己左脚上包裹的丝草布丢进酸液里,还没来得及用木棍按下去排出空气,小布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然后逐渐变黑。连带着酸液也块儿变得漆浑浊起来。

    挑出漆黑的小布条放进小木桶里清洗干净,冯小煶满怀希望的挤干净了水珠,将它晾在阴暗的角落风干,继续下一个浓度的试验。

    这一次...一百比一。

    小布条掉进酸液里后,冯小煶用小木棍刚一按压,小布条又变黑了。

    清洗干净晾起来,将碗里的酸液往另一个木碗里倒掉一半后再加入二分之一的清水。

    一百五十比一的浓度,小布条依然黑化的严重,但是这次黑化的过程比上两次要缓慢一些,冯小煶靠着开启了的洞察入微视力才看清楚,灰色布条掉进酸液里有一瞬间的发白,然后才是迅速的变黄变黑。

    硝化纤维应该是白色的吧,黑色的肯定不行。那么就再次稀释好了。

    求知的试验道路曲折又漫长,冯小煶在短短的三个小时里试验了从高到低三十八种浓度,因为不知道大海色的胃液到底是什么样的酸液,他只能靠着小布条的颜色来稍作判断。

    直到最后一次将酸液稀释到大约一千五百比一的浓度时,小布条浸入酸液中后,才缓慢的变成了白色。

    冯小煶飞快的将布条挑出来洗干净,满怀希望的将它晾在阴凉的地方后,自言自语的感叹道:“白色的小布条啊,大叔我的安全就靠你了!给点力好不?”

    稀释后的布条沾满了水,是不可能点燃的,所以必须等到它们自然风干,曾经了解的情况是硝化纤维在空气中会发生自燃,所以冯小煶也不敢拿出去让阳光晒着。丢在这潮湿的茅厕里慢慢阴干吧,一会再来看一看就成。

    将酸液瓶和稀释后的液体小心的藏进角落,冯小煶才拉伸着全身酸痛的肌肉,将轮椅摇出了茅厕。

    ...

    不知道大老鼠休息了多久,冯小煶出茅厕的时候看见它还在吭哧吭哧的不知疲倦的跑着,带得鼠笼子哗哗的响。走进房门,小倩依旧不依不挠的在电脑上噼噼啪啪的操作着,身边的爱娜却和包子紧挨着睡着了。

    “大叔你在厕所忙了好久,干什么去了?刚才海柔儿姐姐来找过你了!”见冯小煶终于从茅厕里出来,小倩从五颜六色的电脑屏幕上转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屏幕上去。

    “海柔儿?莫非她搞定了铜丝?”差不多半天时间没看到海柔儿了,听说是她来找自己,冯小煶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已经完成了考验的内容,可随后沉下心思一想又摇摇头:“才半天时间,她不可能那么快的。”

    “嘿嘿!现在又画到哪一步了?”冯小煶凑过脑袋看向电脑的屏幕,小姑娘已经将设计图画到了齿轮传动的步骤,也许是还没摸清楚齿轮的画法,小倩已经卡在齿根位置很久了。

    冯小煶一眼就发现了她思路上的问题,他伸手操作着电脑的触摸板,将光标移到右上角的一个图标上,笑着说:

    “丫头啊,你看点开右边设计树里的选项,里面有个toolbox,齿轮轴承和螺栓型钢什么的全都是标准件,你可以直接在工具库里面调用的呀,那里需要自己画?”

    “你不早说,害人家琢磨了好久...”

    “是你没问好不好!”

    忽然想起小倩说过海柔儿在找自己,他连忙问道:“海柔儿在哪儿?我去找她。”

    “好像去了那边..”小倩头也没抬随意的向着平房的方向一指,继续和手提电脑作战。

    ...

    十九个杂役在士兵们带领下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一天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的屋顶修葺工作,他们抬着各处找到的圆木费劲的用绳子拉上屋顶,再在铺好的木条上缠上树皮编制的藤条,在铺上一层又一层最为宽大的树叶,树叶一层压着一层就好像大蛇的鳞片,再绑上藤条。这样几次层叠下来,就算再大的雨水也不会漏进屋里。

    看来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术啊,都会根据各自的特点找到解决问题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至少自己不会想到利用蛇鳞的形状来布置树叶,这三人行,果然必有我师。

    好几间房子旁边都有着士兵监工,而且整个院子的最高处的楼顶还有着两名拿着强弩的士兵随时警戒。对面的厨房已经冒起了浓烟,有阵阵香气传来,显然穆尔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冯小煶缓缓的摇着轮椅将所有人的动静尽收眼底,他在平房背后的空地上找到了海柔儿。

    海柔儿和那个叫做雪鸦的独臂男人在一起激烈的商量着什么,她拿着一块石片不停的在地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的抬头和雪鸦争上两句,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对海柔儿还存了那么一点点儿戒心,冯小煶干脆将探出的脑袋缩了回来,将轮椅停在墙壁背后,专心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雪鸦浑厚的嗓音很清晰的在冯小煶耳边响起:“海柔儿小姐,我觉得想要加工成铜丝,就必须先将铜块或者铜盘子熔炼成细小的铜棒,然后锻打。”雪鸦单手负立,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你想以融化成铜水的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铜水滴在水里只会变成一个个小圆球,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变成铜丝。”

    雪鸦曾贵为一族之长,精通炼铁炼铜之术,可他的意见和看法却被眼前这个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置若罔闻,海柔儿虽是他的东家,给他带来了一份好工作,但他却有自己必须要坚持的东西,比如他的气节、和他的经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丝草纤维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丝草纤维

    “跟着厮总有前途的,怎么可能会吃穷...我就是有些问题想不通,早点起来就多些时间想想而已。”

    “说吧,看在你这么早陪我聊天的份上,我就免费为你海大美女提供答案了。”

    “呐,这可是你说的哦!”此刻的海柔儿表现的像个人精,一听冯小煶的意思马上来了精神,她伸出一根黑乎乎的手指,笑眯眯的指着旁边老哈克的沙箱问道:“等天亮了就要加工的铜管子,你叫做炮管对吧。这东西的原理我明白,就是用爆炸将炮弹炸出去吧,可是你说炸出去的炮弹真的能打得准?”

    “当然打得准了。不光准,而且还能指哪儿打哪儿,炮管不太重,两个人可以抬着跑,到时候打一炮换个地方,谁也逮不着。若是平原的地方就配上两个轮子,让驼兽拉着跑,这一炮下去,炸翻一大片。”

    冯小煶毫不犹豫的说着铜制版六零炮的好处,六零炮的瞄准原理是要经过计算的,通过炮管的倾斜角度来计算射程。这种计算方法对有着极好数学功底的自己和小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而海柔儿可没有学过什么曲线,什么坐标的。晃一听说炮弹还可以指哪儿打哪儿,一脸不置信的反驳道:

    “怎么可能指哪儿打哪儿,爆炸是不可控的!”

    “你笨啊,谁说不可控的?炮口角度和装药量都可以控制嘛!”想要一指头点在海柔儿光洁的额头以表示对对方智商的藐视,忽然一想孤男寡女的好像不合适,冯小煶急忙缩回手臂摇了摇头。

    “假如我们每一发炮弹推进部的装药量都是标准的,这爆炸力不就可控了?战士们只需要调整炮口的角度就可以控制射程的远近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

    “谁说我想不通的,刚刚不是想通了么?”纵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连番受挫让海柔儿气的咬牙切齿的回道:“真想象以前解剖妖兽一样撬开你的脑袋,仔细看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奇怪的技术?”

    “学校学的啊...”

    “卧槽!”这东德洛佩从郡哪有学校会教学生这些东西的?明知道冯小煶是糊弄自己,海柔儿不禁学着冯小煶的口气来了句现代经典。谁知冯小煶看了看有些明亮的天色,捡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当做火把后,一把拉起海柔儿的衣袖说道:

    “走,我带你看一样东西!这东西可是我辛辛苦苦了好久才弄出来的。”

    “帮我拿着!”

    不明所以的海柔儿被冯小煶拉到了自己的实验室,看着这一桌子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金光的瓶瓶罐罐和里面的液体,海柔儿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只见冯小煶小心翼翼的从挂钩上取下一团颜色有些发黄的棉团轻轻的放在地上,顺手抄起一块石头就砸了上去。

    “轰!”

    棉团就如点燃的汽油,一声脆响后化作一团老大的火焰。火焰的寿命只有一瞬间,下一秒钟棉团就化作丝丝的白灰消散在空气中。冯小煶心中一喜,其实来之前他还挺担心自己到底成功了没有。而带海柔儿来完全是因为一时冲动,认为一大早有美女找自己聊天是个好兆头。谁知这一试,竟然真的成功了。

    “嘎嘎嘎!”冯小煶兴奋的怪叫着,像是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突然心脏病发作的叫花子。他得意万分的瞟了一眼更加莫名其妙的海柔儿,干脆把另外晾着的丝草布和卫生纸也取了下来。

    “轰轰!”两声,第二声出奇的清脆,卫生纸经过酯化反应过后也可以用冲击的方式点燃,只是卫生纸的燃烧会慢一些,没有脱脂棉那么迅速,火光也没有脱脂棉的大。而丝草布点燃后的反应更是让冯小煶欣喜若狂。

    丝草布酯化反应晾干后已经变成了如黑色晶体一般的纯黑色,一根根丝线上布满了裂纹。它的燃烧是十分猛烈的,还夹杂着猛烈的风声,吹得海柔儿的长发都猛的向后飘散。整个燃烧过程持续的时间十分的短,甚至比脱脂棉还要短少半秒,火焰的体积也要比脱脂棉大上一倍,没有白烟、也没有黑烟,只有扭曲的空气和几乎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哈哈哈哈!”冯小煶状若疯癫的大笑起来,看得海柔儿更加的莫名其妙,她正要开口问询厮总时不时生病了。这时候一股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忽然吹进实验室。冯小煶回头一看,来人可不就是出城一整天的加西亚。

    加西亚低着头,情绪低落,满脑袋的雪花下面刻着一脸的疲倦。他将东洋骨刀解下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后,又顺带卸下背上的连弩和左手的臂盾,十分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厮总,我寻遍了密林的周边,都有发现院里那种橘子树。不过我已经托黑市的家伙们帮忙寻找了,找到了会有人送信过来,咱们拿钱买就是。”

    “不....不...不用了,不用了!”仍然处于兴奋状态的冯小煶说话都有了结巴。他丢开拐杖手舞足蹈的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却怎么也说不好话。只是急的额头冒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要的,是我没做好事情,没找到橘子树,我应该早就想到让黑市的家伙们帮忙找的。”冯小煶奇怪的举动使得加西亚更加的愧疚,他无比伤神的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为止一僵,就要单膝跪地请求责罚。而冯小煶最终还是狠狠的一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后,才带着颤音解释道:

    “我是说我们不需要大橘子了,我已经弄出了代替火粉的东西,就是这个...”他转头想要再点燃一块棉团来证明什么,却忽然发现三块试验用的材料都被他消耗得一干二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冯小煶撕几块儿丝草布再次丢进浓硫酸和浓硝酸的混合酸液里。这才从胆矾口袋里掏出一块儿蓝色的晶体心平气和的说道:

    “老加,霍克斯送来了胆矾,我就是用这个做成了火粉的代替品!”

    “这么说,我们的流氓二号可以大批量生产了?”终于明白了冯小煶的意思,海柔儿捂着嘴咯咯咯的在一旁偷笑。而她笑了好一阵子加西亚才明白过来,这个好消息也让加西亚有些兴奋,他所想到的也只是流氓二号手.雷的大批量生产问题,哪有冯小煶想到的那么深。

    果然,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酯化反应后的丝草布真是上天对他冯小煶的恩赐,易燃、无烟、燃烧膨胀率目测看来要比t.n.t还要猛烈。酯化后的黑色晶体在他看来就如黑曜石一般的美丽动人。

    黑.索.金...这东西就是我冯小煶的黑.索.金!

    “老加 ,假如这种胆矾足够,就能做出比流氓二号威力还要大好多倍的流氓三号。还有炮弹,甚至还有枪!”

    “......三号?枪?”加西亚更加的激动,瞪大双眼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冯小煶则上前一步轻轻抚摸着连弩粗糙的表面说:

    “对,到时候兄弟们就不要连弩这种低级的玩意儿了。”

    “怪不得...怪不得厮总你要把连弩送给亚历克。原来你早就知道连弩只是用来过渡的。”海柔儿忽然一拍脑袋,恍然所悟大叫。而加西亚也不由得跟着大笑起来,身上在瓜阿斯密林边缘带回来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他硬是拉着海柔儿向着冯小煶深深的鞠躬道:

    “厮总,您是个圣人,小倩姑娘也是个圣人。你们的知识和技术能让妖兽望而却步,能让狮苑走向强大。迟早,你们也能让百姓免于妖兽之乱,让人类真正位于这世界的巅峰...”

    经历了多次战斗的加西亚对火.药在战争中的影响力看得更加长远,对人类的未来也略有所思。才脱口而出有如此戴高帽嫌疑的一段话来,而听者冯小煶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回答道:

    “嘿嘿,那是当然,有个领袖说得好啊:知识就是力量。”

    .......

    今日的早餐倒是没让穆尔送进屋,冯小煶自己跑去厨房在穆尔的目瞪口呆中抄起一张饼就走。连续用了好多天的拐杖,他的拐杖技术急速的攀升。因为拐杖主要用到上半身的力量,这就直接导致他的手臂越来越有力,小肚腩越来越瘦,而胸肌却越来越发达。

    他并没有因为硝化.纤维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而沾沾自喜,今天他准备继续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无烟火.药针对不同的通途有着不同的配方,想来硝化丝草布纤维做成的火.药也同样如此。

    冯小煶曾在百.度上看到过关于枪械用药和炸.药的区别。比如说步枪因为有较长的枪管,子弹有着充足的加速时间,故而需要的推进药并不用十分猛烈,而是需要持续性比较长的推进力。而小手枪因为枪管短,故而需要更为猛烈的爆发力。开山裂石需要安全可靠,至于靠弹片杀伤的炸.药。当然是越猛烈越好。

    为了试验多种方案,冯小煶甚至准备了好多条相同长度和宽度的布条。就是为了试一试各种方法下纤维的燃烧速度。

    混合硝石粉、混合木炭粉、混合硫磺粉、甚至混合塑料包装切成的颗粒。

    然而大半天过去了,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却啥也没搞出来,甚至连规律都没找到。

    也没啥大不了的,了不起枪管弄厚一点,子弹壳也弄厚一点。不容易炸膛就行了呗。

    他这样不停的安慰自己。

    忍不住一个人的寂寞,冯小煶抄起拐杖出门透风。然而出门后就发现雪已经停了,满地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好大一堆人围着车床的位置喋喋不休。就连身上绑着棍子围着打转的驼兽身边也站了好多人。这些人都是些十六七岁瘦骨伶仃的半大孩子。冯小煶大半都没见过,都是生面孔。加西亚和雪鸦肩并肩的站着,一脸震惊的盯着不断旋转的炮管,啧啧称奇。

    “老加,搞什么呢?这么多半大小子,哪儿来的?”

    “这些小子都是城外快要活不下去的,我看可怜就干脆带了回来。这不正好咱们的守卫需要加强嘛?一共三十六个小子,我先带他们参观一下狮苑的技术,也好给他们点希望不是?”加西亚目不转睛的看着加工余量被切削下来的变成一卷卷铜丝,一边暗自点头一边回答冯小煶的问题。

    “嘿嘿,那就让他们住对面小院,你要负责训练。”

    “当然....”

    一脸菜色的小子们单薄的身体大都还没长开,他们身着薄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茫然的双眼好奇的四下观望,一部分的视线落在车床夹具的旋转动作上,而更多的一部风目光则是落在了操作车床的海柔儿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海柔儿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都是些小色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一边念叨一边扒开浑身已经有些酸臭的小子们钻进人群最里面,眼见着海柔儿拿着木头削成的游标卡尺像模像样的测量了一下,准备再加一个进给量。目光如炬的他远远的就看清了卡尺上的标记,不由的暗自点点头。

    这海柔儿,还真是天才,几天时间就把游标卡尺练得比自己还熟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军东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军东至

    第一场大雪已经落了下来,而这几天的雪一直断断续续飘,城内外到处都堆积着厚厚的雪花。而气温也骤降了十几度,手中有钱的狮苑再次在裁缝那里定做了上百套厚厚的绿色大衣,大衣过膝,做的很精致的夹层里面塞满的并不是棉花,而是用丝草布边角料剪成的碎末。碎末蓬松,夹着大量的空气,使得大衣的保暖性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军大衣的送达好比雪中送炭,让士兵们一阵欢呼,因为绿色的布料不够,里层用的是灰色的衬里,裁缝对这批来之不易的订单十分看重,衬里的针脚也如外层一样的精密,没有线头,这就让大衣变成了那种两面都能穿的衣服,可若是反过来穿再配上一顶大檐帽的话,看上去活脱脱的一个盖世太保。

    见冯小煶并没有反对自己收容小孩子的行动,加西亚趁着出城的机会分几批再收容了好几十个穷苦男人和他们的家属。算上那三十六个半大孩子,对面亚历克的小院已经容纳了上百人。

    这些人当然不会闲着,加西亚从狮苑调过去了三名士兵,一来可以负责半大孩子们的军事训练,二来可以安排那些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有粮食,有钱,那些人还算听话。而一些有点儿技术面前算得上工匠的男人则被单独的划分开来,经过包子的狗鼻子仔细辨认后,补充到狮苑的工匠队伍里。

    别说包子的鼻子还真是灵验,筛选工匠的时候小爱娜只是牵着它走了一圈,硬是找出七八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加西亚将三人关押起来稍微用了些手段审问,这几人便一五一十的将实话吐了出来,原来几人的的手上都沾着无辜的人命,其中一个甚至还吃了人肉。他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狠揍一顿后丢到城墙外自生自灭。他加西亚以前是个军人,军人只杀敌人,而这些家伙暂时还算不上是自己的敌人,杀了他们会脏了自己的手。

    善心换来的不一定会是好东西,吃一堑长一智的加西亚也暂停了收容难民的打算,每日出城都会联系上黑市的商人,看看自己要的东西有没有消息。

    算一算时间,主郡的大军也快要到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鸡肋和高尔德两个兄弟,担心他们是否在路途上遇到了危险,是否有平安的到达丝草部落。

    然而主郡的大军却是快要到了,原本计划应该是两天以后到达东德洛佩从郡的大军,因为突发大雪导致道路湿滑,运送辎重的平板车行走起来特别的艰难。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十几万大军不得不停下来帮助运送辎重的杂役们拖动沉重的平板车,这就让行军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排成长长的队列,一眼望不到头。迦南山脉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弯曲曲的环形,圣德洛佩主郡地处迦南山脉的另一端,从主郡到东德洛佩从郡若不想翻过海拔至少三千多米的高山的话,就必须经过一条长长的峡谷,这条峡谷的长度超过了五公里,宽度大约二十米,左弯右拐的道路两侧如刀削的悬崖陡壁一眼望不到顶,当地人叫这条峡谷叫做一线天,也就是在峡谷里,只能看到一条线的天空,可想这岩壁的陡峭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初修建这条宽敞的官道,就是为了将主郡和从郡连接起来方便货物运输和管理。而峡谷外边经过蜿蜒的丘陵地带后才是一望无际的东德洛佩平原。

    “曼斯菲尔德大人呐,大军已经在峡谷口停留了大半天了,这样拖下去还要多久才能到东德洛佩从郡啊?你是怕这里有埋伏?咱们十五万大军在此谁敢对我们不利?那么胆小干什么?”

    “卡梅尔你懂个屁,让商队先走正好给我们探路。别人怕你们永生会,老子可不怕。若不是圣皇陛下一再交待我一定要把货物带到塔塔关,老子才懒得掺和你们的破事儿。这次出征你只是副将,老子才是主将,你少给老子叽叽歪歪,有本事带着你们永生会的死鬼们先滚!”

    卡梅尔阴柔尖酸的语气气得曼斯菲尔德主将白胡子一阵的乱抖,说自己胆小?为帝国效忠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了至少数百场。他一把抓住矮他一头卡梅尔的衣襟,唾沫乱飞的咆哮起来,觉得还不解恨,一口唾沫吐在卡梅尔的脚边,顺手狠狠的一推。卡梅尔站立不稳摔了个屁墩儿,潮湿的淤泥一下子就浸湿他的裤裆,黄不拉几的就像在裤裆里拉了屎。

    卡梅尔充满恨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毒,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又将阴毒的眼神很好的隐藏起来。永生会的强大岂是一个主将能够理解的?

    再说了,作为永生会的中层管理,此次出征他也有自己的绝密任务。而任务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把货物先带到塔塔关。先忍一忍,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做了他就是,犯不着和他怄气。卡梅尔扶了扶已经歪了的副将头冠,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人流里。

    “呸!这个杂碎,仗着永生会撑腰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来人呐...”曼斯菲尔德朝着卡梅尔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浓痰,大手一挥叫来自己的亲兵:“传令下去,大军在商队过了峡谷后即刻出发,骑兵在前,辎重在中间,步兵在后,不得延误!”

    “过了峡谷就离东德洛佩从郡不远了,咱们在平原上修整一夜!”

    “嚯!”亲兵啪的一声行了个很有力的军礼,小跑着下去传令。而曼斯菲尔德跨上自己的驼兽花了很长时间走到步兵和弓箭手们的中间,士兵们层层围着一架特别制作的高大驷车警惕的戒备着,仿佛他们守卫的是一整车黄金。

    驷车的车架上印着一个火烧炉鼎的标志,而宽大的车架上没有车厢,有的只是一块巨大黑布遮着的铁笼子。铁笼子由手臂粗细的铁棍穿起来折弯后还上了敲得变形的插销,组成一个牢固的整体。

    这便是货物,圣皇陛下十分重视的货物。即使没有掀开盖步,曼斯菲尔德也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笼子里装着一个女子,一个妖娆美艳的年轻女子。她曾经是皇妃,是圣皇陛下最宠爱的妃子。说起来这个叫做苏菲亚的皇妃还跟曼斯菲尔德有些关系。当初第一眼在大街上见到苏菲亚的时候,她那出尘的气质和精致的俏脸让曼斯菲尔德惊为天人,费尽心机除了她的家人后,曼斯菲尔德顺利的带她回了家。

    他年纪大了,对美色也没了多少兴趣。

    所以,他将苏菲亚带进皇宫,献给了圣皇陛下,以换来光明的前程和圣皇陛下对自己子孙的重用。

    五年过去了,曼斯菲尔德从一名骑兵队长做到了副将,而苏菲亚也受尽了圣皇陛下的宠爱,平步青云的成为皇妃。然而在皇宫呆的越久,她就越发的寂寞。圣皇陛下的年纪也不小了,对女人的需求比年轻时候小了很多。二十多岁的苏菲亚因为夫妻生活得不到满足,竟然偷偷和皇宫里的侍卫搞在了一起。

    其实搞一搞地下情在皇宫里不算什么,圣皇陛下的好多妃子私底下也都这么干。可最让曼斯菲尔德恼火的是,苏菲亚将圣皇陛下赠与的玉佩送给了侍卫,而这个傻逼侍卫竟然大摇大摆的将玉佩挂在腰间,就这么出现在陛下的朝会上。

    朝会的时候曼斯菲尔德也在,他亲眼看到圣皇陛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本来就威严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虽然陛下当着大臣们的面没有发火,可朝会一结束,那个上了苏菲亚皇妃的傻逼侍卫便被拉出去吊在了城门口。

    苏菲亚很美,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更是让圣皇陛下根本舍不得杀她,后来代表永生会常驻皇宫的国师出了个主意,经过陛下狠心点头后。他们带走了苏菲亚,经过了好多天的技术性处理后,苏菲亚便在这铁笼子里随着自己一块儿出征。

    这么多天了,曼斯菲尔德还没看他一眼。

    可是…这笼子里的美人还是以前的那个苏菲亚吗?那张曾让自己心动的脸,还是那么的迷人吗?这么冷的天,她穿了多少衣服?她会不会冷?

    有个看守货物的永生会人员想阻止曼斯菲尔德的靠近,却被他的亲兵一脚踹翻在雪地里。曼斯菲尔德顺利的抬起手,轻轻的掀开黑布的一角。

    笼子的角落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窈窕人影,还穿着长长的宫装,光着的脚丫子一片惨白,脚脖子上还套着沉重的脚镣。角落里黑暗,曼斯菲尔德看不清楚她的脸,他忍不住靠得更近。

    “饿…”

    “饿…饿…饿…”

    感觉到有人靠近,女人没有动,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声音。曼斯菲尔德一把将黑布掀得更大,入眼的绝美脸庞依然美丽动人,但那双没有黑眼珠的白色瞳孔和嘴角留下的绿色粘液却吓得他一连退出好几步,若不是亲兵的搀扶,他就要丢进形象的摔在地上。

    “她…关了多久了?”

    “回主将大人,从出发一直关着,不曾打开笼子。”

    一名拿着盾牌领头模样的士兵想要引起主将大人的关注,故意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大声的吼着。然而曼斯菲尔德并没有如他期望般询问他的名字,而是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又沉声的问道:

    “喂她吃东西了吗?”

    “有的,永生会的灵师们每天都会丢很多生肉进去。”

    “生肉?”曼斯菲尔德不可置信的再次掀起黑布的一角,果然笼子的下面还残留着些许生肉的肉沫和已经干涸的血水。但无论他如何仔细的寻找,除了一块儿早已风干的肉片之外,也没找到哪怕一丁点儿的粪便和尿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军东至(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军东至(二)

    “怎么可能?”曼斯菲尔德在周围士兵们惊讶的眼神中拔出象征自己身份的佩刀,刀尖轻轻的掏着那块肉片,他怀疑干瘪瘪的肉片就是苏菲亚的粪便。然而就在这时,笼子哗啦啦的晃动起来。一抹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随即便是一阵剧痛袭来,曼斯菲尔德赶紧松开右手定睛一看,握着佩刀的食指指节已经消失不见。

    佩刀还留在笼子里,半边刀柄正好撬开黑布的一角,他清楚的在苏菲亚嘴里找到了自己的指头,曾经让自己忍不住轻尝的朱唇正使劲的上下蠕动,一抹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下,指头在苏菲亚的嘴里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消失不见,苏菲亚满足的笑着,竟然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忽然发现,她不吐骨头。

    “饿…”

    “饿…饿…饿…”

    四周呼啦一下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曼斯菲尔德挥了挥手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任由那名领头的盾牌兵将断指包扎起来后由亲兵搀扶着就要去找军医,十指连心,他已经疼得快要昏厥,可主将必须得爱兵如子,在离去之前他仍不忘象那名士兵道谢。

    “谢谢你,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步兵军团第九盾牌小队队长,我叫汉克斯!”

    ……

    曼斯菲尔德随驼兽骑兵的前锋很快通过了一线天峡谷,亲兵们在商队的侧翼用很快的速度搭好了帐篷,等待辎重和步兵军团的到来,可十几万大军的数量可说是人山人海,排着长列的辎重平板车又十分沉重,饱含雪水的道路泥泞,往往前车一压就压出好深的车轮印,好多平板车的木轱辘陷入稀泥,杂役和士兵们不得不花费大力气来帮着推车。这速度自然就慢了。

    大半天过去了,辎重通过了了一小半,而步兵军团甚至还没来得及进入峡谷。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曼斯菲尔德的脸色跟他的胡子一样苍白。尽管身体的免疫系统不停的指挥汗腺分泌出更多的汗水,仍然无法带去高烧的热量。大量的汗水流出,让他的嘴唇更加的干裂。

    “水,给我水!”

    随便吃了点东西的曼斯菲尔德全身无力的靠在行军床的床头,用虚弱的声音呼喊着亲兵,完全对脑袋边放的水壶视而不见。而那个年轻的亲兵表情平静,如照顾自己的父亲一样将水递到他的嘴边。咕噜噜的一壶凉水下肚,胃里的冰凉少许缓解了些全身的高热,曼斯菲尔德使劲的甩甩头,想把那种脑袋里灌满浆糊的感觉甩出自己的身体。

    “高斯你这个废物,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点灯?黑漆漆的我怎么尿尿?”

    “主将大人,请稍等,我扶您起来先尿着,尿完我就去拿油灯。”

    年轻的亲兵盯着桌上油灯明亮的火焰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拿过一个木桶放在地上,伸手搀扶起曼斯菲尔德的胳膊。

    “哗哗!”

    然而憋的发痛的膀.胱里并没有多少尿液,曼斯菲尔德如患了前列.腺癌的病人一样使劲的憋,亲兵高斯看的很清楚,开头憋出来的是浑浊的尿液,而后半部分全是鲜红的血。

    “主将大人,您稍等,我这就去拿油灯!顺便让军医过来…”

    “该死的,你快点儿!”

    一泡尿几乎耗尽了曼斯菲尔德全身的力气,他软绵绵的侧躺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高斯刚刚走出帐篷,便看见了早就等在帐篷门口的卡梅尔。他将高斯轻轻的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注意,便轻声的问:

    “高斯,情况如何?”

    “回大人,那老不死的发高烧,已经看不见了,还尿了很多血。”

    高斯恭敬的朝卡梅尔行礼,这礼节不是军礼,而是弯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动作。而卡梅尔闻言不禁暗喜,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家伙早就该死了,若不是被货物伤了,我迟早也会做了他。敢看不起我们永生会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大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卡梅尔眯起双眼本能的看了看四周,主动迈进帐篷。不过他进门之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二人都控制着脚底的力道,不发出任何声音。

    二人说话的这短短的时间,曼斯菲尔德的身体状况又急剧下滑了一大截,此刻的他已经陷入昏厥,唯有胸膛极具的起伏不定。卡梅尔拿起油灯走到床前翻开他的眼皮只看了一眼,便开心的笑了。

    “眼睛都白了,估计也快了吧…他的帅印在哪里?”

    “在他腰上挂着呢!”

    高斯一把扯下曼斯菲尔德腰带上挂的皮囊交给卡梅尔。而卡梅尔接过后看也不看的直接打开,又从袖口里掏出一卷类似卷轴的东西在桌子上铺开,提起帅印狠狠的按了下去。卷轴上的字迹高斯晃了一眼,大约就是身体抱恙,全军指挥权暂时交给由卡梅尔副将之类的话。

    “你先把他捆起来免得他醒了伤人,我去召集将领们开会宣布军令!”

    “好的,大人!”

    急匆匆走出帐篷的卡梅尔走路都带着风,此刻的心情好像大冬天吃了冰激凌一般无比的舒畅…

    老家伙,老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任务的条件了。我卡梅尔要带着你这十五万的大军,取了东德洛佩,为永生会千秋霸业打下第一个城池!

    .....

    出征大军中人数最多的步兵兵团在一线天峡谷进口排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队,整整十万的步兵们硬是靠着自己的双腿踏平各种艰难险阻才莅临这壮观的峡谷。

    前面就是中转站东德洛佩的地界,那里有吃的,有喝的,主将大人应该会在从郡外边停留一两天休整的吧。

    “怎么还不走?天都快黑了。”

    “闭嘴!”

    思绪已经飘到繁华街道上的汉克斯狠狠地瞪了队列中间悄悄说话的士兵一眼。作为第九盾牌小队的队长,虽说在军中只是个芝麻小官,也必须得想办法压的住这手底下的两百号小兵才行。

    兵种之间总是混搭在一起的,眼看不远处的第九弓箭手小队早已排列得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汉克斯不禁有些窝火。那说话的家伙是主郡里一名屠夫的儿子,长得满脸横肉的圆脸上长满了*子,真是遗传了他父亲的优良血统。这家伙家境殷实,本应在家好好的享受生活,若不是在酒楼强上了一名卖唱的小娘子,也不会被发配来当兵。*子身强体壮,挺适合当个盾牌兵。

    即使在没有女人的军中,士兵们聊天的话题大部分都离不开女人,而*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和刺儿头,仿佛他那双肥厚眼皮遮住的眼睛里只有母的,没有公的。

    托了笼子里女人的福,今天好不容易才让主将大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正在峡谷的那边等着自己,这时候可不能丢脸。汉克斯半眯着眼睛严肃的对手下们吼道:

    “给老子把队伍排整齐了,谁他妈.的要是敢再东倒西歪,老子就把他跟发.情的母驼兽绑在一起!让全小队的兄弟参观!”

    有意无意的再狠狠瞪了一眼*子的肥脸,汉克斯话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士兵们齐齐看向*子哄笑起来,而*子当然知道小队长在警告自己,他冷哼一声将头偏向一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然而一阵猛烈的寒风吹来,吹得衣服猎猎作响的同时也把盖着铁笼子的黑布掀开一只角,笼子里女人宽大的宫装裙摆也随风而动,露出雪白的大腿之余,连**部位都若隐若现。

    “这个**,里面什么也没穿...”

    裙摆只摇晃了一瞬间又落了下来,接着就是重重的黑布。虽只是一瞬间的惊鸿一瞥,也足够*子回味无穷了,他细细的品味着刚才旖旎的风景,竟然起了生理反应。

    ....

    “咚咚咚咚...”

    行军的蒙皮大鼓发出震天的巨响,带着节奏的鼓声让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郁的苍茫之气,仿佛置身战场,让每一名士兵热血沸腾。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军团踏着鼓点重重的踩在地上,哪怕溅起的泥浆浸湿裤子也全然不顾。

    几万人同时迈动脚步的声响异常震撼,随着越来越多的方阵进入峡谷,脚步声甚至盖过了鼓声,成为这世界上唯一的声音。枯黄的树叶被震下枝丫,就连峡谷的大地也跟着震动起来,陡峭险峻的石壁也被震下一颗颗细小的石子儿,带着些泥土哗哗的往下滑动,然而微弱的声响没人在乎。

    汉克斯的盾牌小队因为要保护货物的安全,他的方阵被安排在步兵团的最中间,方阵最正中的位置是被盾牌兵层层围住的驷车,笼子里的女人有些急躁,左冲右突的弄得铁笼子哐啷啷的乱晃。已经进入峡谷好一会儿了,前后都是其他小队的人头,密密麻麻的望不到边。为了拿出气势和军威,士兵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重。大地也跟着颤抖着微微摇晃,晃得人头晕。

    “哎呀!”队伍中有好几人捂着脑袋惨叫起来。

    “怎么回事?有埋伏?”

    眼见山壁上落下的沙子越来越多,滚下的石头也越来越大,汉克斯心中忽然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举盾,防御!快速通过!”

    “嚯!”

    兄弟们的前后都是其他的方阵,前进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一块桌子大小的石头忽然从山顶滚落下来,在轰隆隆如雷霆般的声响中狠狠的砸在身前方阵的正中,几十名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压成肉泥,如同一锤子砸破番茄,殷红的血水被掀起的巨浪爆破的到处飞散,劈头盖脸的浇了第九盾牌小队一脸。

    而全程目睹了惨案发生的汉克斯一下子张大嘴巴呆若木鸡的愣了两三秒,随即心脏狠狠的一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朝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士兵们目呲欲裂的嘶吼:

    “快走,山要塌了!”

    “靠边,全部靠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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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帅气的中年机械工程师,一个双腿残疾的漂亮小萝莉,一条听话乖巧的拉布拉多犬,连带整个高速路服务区都被复制了,且看他们如何在充满危险的大陆上生存、发展!且看他们如何利用知识来改变命运和世界!且看他们如何才能找到回家的线索,且看他们如何创造无限的可能! 挖掘机与大海蛇的厮杀,漫山遍野的兽潮入侵、荒诞傲慢又可恨的二世祖、知识结构广泛的技术男,划时代的科技和灵术之间的碰撞,奇葩的穿越理由,敬请关注《引力世界大逃杀》。 本书作者:从小我就叫四毛 本书里有较多的专业知识和术语,90%以上为真实事实。若造成书友们不快,敬请见谅!在此谢过各位书友! 从小我就叫四毛 拜上!引力世界大逃杀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引力世界大逃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引力世界大逃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