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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书香全文阅读

作者:东门飞雪     天剑书香txt下载     天剑书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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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云很低,风很狂,雪自然伴着风一同肆无忌惮的乱舞。

    昆仑山,高耸入云,处独不惊,仿佛披着白纱的女神俯瞰众生。

    阳光抖擞,撕裂云层洒出万道耀眼的光芒。

    突然,一声惊雷毫无征兆的响彻大地,一道粗电从天而降,不知落向何处。

    风更烈,乌云波涛汹涌,似要征服大地。

    天空降下一阵冷风,落的不是雪,而是锋利的冰刀,冰刃切割着虚空,嗤嗤作响。

    “太真老儿,快交出女娲卷轴!”

    一声尖吼犹如利箭刺耳欲龙,狂乱的飞雪都为之一震,被怒吼蒸发成雾。

    抬眼远望,只见玉女峰上落下数道长影,一群异人追杀着一名白须老者。

    这白须老者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太真。

    太真老者仰天长笑,“妖帝无道,祸害苍生,焚书灭世,荼毒生灵,如今他遭受天谴,你们休想用女娲卷轴为他逆天续命!”

    “玄帝乃是真龙之身,雄霸天下一统三界乃是大道所向。太真,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说话之人竟是半人半狐的怪物,她拥有绝世的美貌,却有九条狐尾,声音时男时女。

    太真老者怒视道:“哼,妖帝铸天阁布大道,修陵宫掌阴阳,杀众生造血河,哪条不是违背天理人道,你们这些妖狐私自穿过炼狱之地来到人间助纣为虐,就不怕受天谴神魂俱灭吗?”

    一名三尾狐人喝道:“太真老贼休要多言,快交出女娲卷轴。”

    九尾狐王道:“太真,只要玄帝重生,三界霸业必将大成,你的梦想也将实现,何必想着摧毁女娲卷轴。”

    太真老者身影模糊,跃上一根奇异的冰雕大柱,叹息道:“为妖帝逆天续命,你们可知后果?他企图用女娲卷轴之力启动陵宫血阴大阵,到时阴阳颠倒,时空混沌,三界之门打开,妖魔必将大举入侵,人间将成为地狱!……既然,女娲卷轴由我在此获得,也应该由我在此终结。”

    一名二尾肥狐张大嘴讶道:“啊,这里是神女峰。”

    闻言,众人大吃一惊,神女峰是女娲补天陨落的地方,也是生命诞生之地。

    相传上古时期,这里仙雾缭绕,大地生辉。

    女娲娘娘便是在这制造了万物生灵,创造了高智慧的人类来对抗天外妖魔,然而自女娲娘娘补天陨落,此地便化成了冰山雪海。

    传说女娲卷轴是女娲娘娘陨落之时,她使用自己的血液与智慧炼化出一张奇画,此画传说记载着天地诞生,万物初始及宇宙之奥秘,同时掌控着万物生灵的命运与神州大陆天下皇权的兴衰轨迹,世间一切命运早就由女娲卷轴演算而定,因而上古相传拥此上古卷轴便可以拥有天下,拥有长生不死。

    九尾狐王高声道:“太真,快交出女娲卷轴,莫要与天相斗,只要玄帝复醒一统三界指日可待,天下大同不分尊卑,万灵齐悦,何乐而不为?”

    太真老者哼道:“哈哈,与天斗,妖帝野心路人皆知,尔等妖族为了在人间占有一席之地,竟无恶不作,就算你们更改了南玄国的命运轨迹又如何?妖帝还不是败在楚公之手?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哈哈。”

    忽然,一只二尾狐失声道:“太真,你要做什么?”

    只见太真老者手中忽然闪亮,万道霞光喷射而出,一张紫金色的上古卷轴降临在他的身前,打开的刹那间浮现出一张立体的图画,同时喷发出万道金光,磅礴的天地灵气瞬间笼罩大地。

    太真老者手中鲜血不断涌出,滴入神奇的画卷中,道道紫光顺着他的手势化为七彩霞光,鲜血染红了虚空,星光卷落,在他身前化为一个个上古符文。

    古老的符文散发着金光,快速组成一个神秘的图阵。

    九尾狐王震惊道:“太真……你……你难道牺牲自我也要将女娲卷轴毁灭?你可知道……万一你没有毁掉卷轴,而只是改变了天运,世间将会改变,时空将会错乱,天地将变得黑暗混沌无人可控,甚至会导致天崩地裂……一切生命都将消失殆尽……”

    下方众人面无血色。

    太真老者毫无惧色,面露释然微笑,似乎终于放下一切得到了解脱,他仰天长笑:“哈哈……只要能阻止妖帝恶行,有何不可,妖帝永灭吧!”

    他化成一道血光涌入卷轴当中,图画不断的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似在痛苦的挣扎,也似在吟唱。

    天空异象,乌云飞卷电闪雷鸣,太阳瞬间失去色彩,整个大地被阴云笼罩,仿如末日降临。

    夹着闪电的黑云犹如失去了悬浮的力量,越压越低。

    “天……天……要塌了!”

    女娲卷轴渐渐失去色彩,古老的符纹崩裂,暗淡的光芒之中同样也出现了与天空一模一样的景象,黑色闪电所化的邪恶手指从虚空中伸出,真的撕裂了天穹,黑不见底的漩涡随之不断的涌现,黑洞吞噬着日月星辰。

    一声声刺耳的惨叫被滚滚雷鸣淹没。

    “轰……”

    天地崩塌,山河色变。

    直入云霄的昆仑山被闪电密布的云海挤压,瞬间崩裂,一座座山峰滚滚而落,虚空混沌,天地混乱。

    邪恶巨手终于捅破黑暗云天,伸向雪山,抓向女娲卷轴,仿佛从另一个宇宙中破空而来。

    宇宙在塌陷,就如一个泄气的气球,银河星系纷纷陨落。

    女娲卷轴已经支离破碎,被暴乱的狂风卷走,最后消失在混乱的天际。

    ……

    许多年后……

    奔雷山,古树参天,常年云雾缭绕。

    这里奇景诱人,如鬼斧神工,如神来一笔,如人间仙境。

    在其中一座山峰上,一名白袍书生正坐在岩石上生着野火,烤着鸡翅,十分娴熟的喷洒着调料,享受着游山玩水时的舒畅心情,他忍不住哼起歌来。

    “春江水暖春江月,月下渔舟月下鱼,烧尽春风烧冬风,还看渔舟还看鱼……”

    天空异象,但他并未在意,继续咬着鸡翅哼着小调喝着小酒。

    忽然,一道光芒从天而降,打在他的头顶。

    “哎呀,什么鬼……”

    话音未落,书生一失重便跌入草丛里的一口黑井当中。

    “哎呀,这里有个坑!!!”

    我们的故事从此刻便拉开了序幕。

第一章 玉阁飞仙

    青山绿水飞角连檐,桥孔辉映游船雀音,石街小巷繁华似锦,微风拂面撩动凡心。

    玉州城就如同刚出浴的仙子婀娜多姿千娇百态,美不胜收,令人如痴如醉。

    “滚,哪里来的臭乞丐。”

    一声犀利的喝骂,惊动了觅食的飞鸟,迎来了众人的讶异目光。

    一座豪门府邸前,一名中年管家将衣着脏乱的少年乞丐推搡了出来。

    那乞丐也不争辩,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闻着从大院里漂出来的诱人饭香发出阵阵苦笑。

    他走向了不远处的桃园,趁守门家丁打瞌睡时,悄悄溜了进去。

    没有多久,他手中便抱着几幅字画溜了出来。

    看门的家丁半眯着小眼,忽然惊醒,满色疑惑的问道:“小子,你是怎么进去的?你不知道今天桃园不开放?”

    见小乞丐鬼鬼祟祟,家丁突然神色紧张起来,喝道:“你是不是偷了我家少爷字画?”

    少年乞丐拔腿就跑,家丁想追哪还来的急,不一会那乞丐便消失在街头晨雾当中。

    “玉石洞里玉中天,玉中天里玉中仙,玉中仙子赠仙玉,又把仙玉换玉鸳……易少天真迹……快来买呀,不买也看看……”

    易少天,乃玉州城四大公子之一,玉树临风字画双绝,是当今男女老少之偶像。

    这一声吆喝就可以看出这名字的威力,立刻吸引一群易粉们直奔而来。

    顿时,书摊前挤满了好几圈文人雅士。

    “好诗啊……好诗……这幅玉阁飞仙铁画银钩栩栩如生,果然是易少天真迹,比之前我见过的那幅更胜一筹啊。”一位老先生发出惊叹,他眼神泛光,双手微颤,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幅字画。

    “他人皆醒我独醉,我自清醒众仙睡。叹看秋月花含泪,千古一去还剩谁……”

    老先生身旁一青年书生摇头晃脑朗朗上口,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向书画摊前的小乞丐问道:“这……这果真是易少天真迹?”

    有人感叹道:“小兄弟,你运气可真好,怎么能有这么多易公子的墨宝?我可是每天早上在他家门口等候,连张残破的废纸都没有捡到。”

    小乞丐年约十五、六岁,衣着脏乱的粗布袍,脚穿一双破烂布鞋,看上去十分寒酸,嘴唇还有些发白,他就是刚刚从桃园中跑出来的少年。

    “切……问了半天,你倒底买不买?真迹……真迹……”乞丐少年有些不悦,眉宇间掺杂着焦虑,但眼神扫过几张字画时心情变得大好,又开始叫卖起来:“易少天真迹……只卖十两银子……,还有祝东来的草书……要买的就快了。”

    “啊……果然是祝东来的草书,这字迹苍劲有力……可惜鬼画符一般,两文钱……我要了。”老书生有些痛惜的选了祝东来的书画,可易少天的字画却舍不得放下,从怀中摸出两文钱递了过去。

    乞丐少年叹了口气,接过文钱,说道:“算了……算了,这幅你拿走吧……但易少天的这幅画一文也不能少。”

    言罢,乞丐少年一把夺过老书生手中易少天的字画,清了清爽子高声喊道:“走过路过快来看看,玉州才子易少天的真迹仅卖十两银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青年书生与几名才俊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卷,易少天的字画如铁画银钩鬼斧神工,含有一股大道之势,令人如痴如醉,见乞丐少年准备卷起字画,叹惜道:“在下仅有五两银子,不知可否转让?”

    “才五两,你去书画轩看看,那里易公子的书画都可是卖到数百两银子,甚至被炒到上万两,而且还得提前预订……”

    “是啊,易公子的字画有钱也买不着啊。”众人叹道,不过十两银子对于这些小市民来说还是有些高了,那可是平常百姓一年的工钱。

    “我呸,易少天的字画怎么比得上周公子的大作。”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手中提着一桶酱油张嘴嚷道。

    顿时迎来易粉丝们愤怒目光,就要开打,“我只是路人丙。”那胆小的家丁吓的直接缩进了人群。

    这时,一位清秀可人的丫环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一名衣着富态的老管事,丫环见到字画兴奋的张开小嘴:“真……真的?”

    她急不可待的从少年手中抢过字画仔细辨认:“真是……真是易公子的字画,太好了,小书童我问你,这卖多少钱?”

    她没有直呼乞丐,而是呼唤他为书童,虽然这眼前的乞丐少年看上去脏兮兮的,但眉目间却显露出与众不同的文人气息。

    当她仔细打量乞丐少年的面容时,她有些惊呆了,讶道:“你是?你是?”

    乞丐少年尴尬的别过头,用一张字画遮住了半边脸,丫环大胆的一把拉过他,讶道:“长的还真有点像易公子,不过他应该比你大上许多。”

    乞丐少年大喜道:“你认识易少天?可否借些银两?我是他表弟。”

    她身边的老管事摸着胡子咳了声道:“这年头骗子太多,可千万别借钱给陌生人。”

    丫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我真认错人了,易公子风流俊朗,貌赛潘安,怎么会变成你这翻穷酸模样。”

    说着,她从粉红色的锦囊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来,卷起一幅书画疑惑的望了他两眼便与老管家一同离去。

    众人打量着离去的两人,老先生这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慕大学士府中的李管家和一等丫环。”

    当他们议论纷纷之时,卖字画的乞丐少年已不知所踪,地上只留下几张残损的字画,顿时引来一片哄抢。

    在玉州城南街的一家杏林药铺,只见乞丐少年急匆匆的奔了进去。

    “小子,怎么这么莽撞?”药馆的护卫急忙将他拦下。

    “抱歉……抱歉……我找谢大伯……”乞丐少年慌忙中连忙施礼。

    眼前一名五旬老者,两鬓斑白,浓眉瘦颊,一缕长须,双目炯炯有神,满脸惊讶:“你是……你是?”

    乞丐少年一抱拳轻声道:“谢大伯,咱们屋内说,你也认不出我了?我是少天啊。”

    谢天南惊道:“贤侄,你……你……怎么变成如此模样?”

    乞丐少年叹道:“说来话长啊,当时我在奔雷山上烤烧鸡翅,……正哼着歌,突然晴天一个……霹雳,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砸在了我头顶,当时眼前一黑,就失足落下深坑中的万丈深渊。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之中……,我看见一幅奇画,这画中飞出一只古怪的大眼鸟儿叨来一颗发光的金色果子,这果子长得像猴,当时我实在饿的有些发昏,也不管有没有毒,我就吃了,结果……这身子异变,突然逆生长起来,您老给看看,我是不是中了什么剧毒,还能活多久?”

    谢天南替他把把脉,摇摇头:“身体并无异状,哎,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难道你是吃了神仙果不成?”

    乞丐少年叹道:“谢伯,我现在最痛苦的是,眼睛竟然能看到一些以前无法看到的东西,耳朵也时常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动物声音,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些树上果子的呼吸声,实在太过烦恼……”

    药师谢天南张着嘴听他说着,不禁蹙眉暗道:“这果子还能呼吸?难道眼前的人不是少天贤侄,是个疯子?”

    乞丐少年叹道:“每当我回想起那黑暗中看到的画面时,就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谢天南讶道:“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少年若有所思,忽然脸色苍白的大叫起来:“啊……不行,痛……痛如刀割……,我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他顿时额头大汗如珠,不似有假。

    他没有再回忆下去,喘着粗气十分难受的接过一杯定神茶,休息了片刻,才渐渐恢复神情。

    谢天南若有所思的道:“如何?”

    过了半响,少年叹道:“还有,您看,我这突然年轻了几岁,惊的我是每日茶饭不思,如果再逆生长下去我就快变成孩童了,哎,如今一回到府中就被老娘与父亲大人给轰了出来,还说我是什么江湖骗子,一言难尽啊。”

    谢天南神色一变,仔细打量着他,喃喃道:“你着实与我那贤侄有三份神似,不过世上怎么可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您……您也不信?您老可是玉州城里屈指可数的名医啊,难道也没听说过世上有此异果?”乞丐少年愣道。

    谢天南嘿嘿笑道:“你很有表演天赋,可惜啊!来人,快将这骗子给我轰出去。”

    顿时,冲出两名身形魁梧的大汉。

    乞丐少年连忙向后一跃,摇头叹道:“慢,我自己走,看来也是白来了!”

第二章 春风太白

    乞丐少年走上街头,有些失魂落魄的随意游走,不知不觉来到人山人海的一座道观前,这时,他腹中咕咕作响,便用手摸摸饥肠辘辘的肚皮,从怀中摸出刚刚卖字画得来的银子,自嘲的笑了笑。

    “包子啊,热呼呼的肉包子……”

    闻得街边的吆喝声,易少天掏出银两,脚步蹒跚的向小贩买了几个热呼呼的包子。

    他走到观侧一处人流稀少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一个包子迅速的塞进嘴里,心中笑叹道:“好好的一个书生,竟有家不能回,好好的怎么天上就掉了个东西砸下来了呢?人倒起霉来……哎!”

    他苦笑着,然后刚站了起来一脚跨在石凳上,准备吟诗一首。

    “好心的人啊,求求你赏个包子吧。”一名老乞丐朝着他笑,刚想吟的诗瞬间就被咽了回去,他颇有些恼怒。

    酒气熏天的老乞丐手持一根陈旧的黑木拐杖,腰间挂着一壶酒,笑嘻嘻的向少年书童靠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小兄弟,好香的包子,能否分享一个?”

    乞丐少年面无表情,看了老乞丐的一眼,摊了摊手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老乞丐笑着道:“做为乞丐,你有点分享精神好不好。”

    然后也不经他同意,抓起石桌上一个大肉包子,笑道:“多谢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是丐帮哪个分舵的?”

    乞丐少年很是不悦,目瞪口呆的看着老乞丐又黑又脏的手讶道:“丐帮?你看我长的像乞丐?我乃才子……,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只见老乞丐笑脸盈盈的道:“我们丐帮什么时候出了才子?看来人数扩张太快,我也是孤陋寡闻了。”

    说着,他又从石桌上抓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下。

    乞丐少年不悦,但脸上还是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感叹着看似繁华的玉州城隐隐的疾苦与艰难。

    老乞丐满意的点点头,唱着小曲取下腰间酒壶,咕隆咕隆的的长喝一口。

    闻得酒香,乞丐少年眼神一亮,跳了下来,一把夺过酒壶,坏坏的笑道:“这……这是玉州美酒春风醉,真是好酒啊!”

    说罢,张嘴痛饮。

    “呀呀呀,你怎么样呢?可别喝完了!”老乞丐心痛不已。

    相传此酒得名是因一杯下肚,风吹必倒。

    乞丐少年长饮三大口,有些许醉意,身影摇晃起来,口中吟唱道:“指尖一壶春风醉,不羡仙来不嫌贵。一笑春风解千愁,二笑春风花满楼,三笑……”

    他半醉半醒间又喝上一大口,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递给老者。

    “哈哈,想不到我们丐帮也有能吟诗作词的才子,好,真好……”老乞丐接过酒壶开怀大笑。

    “来!小兄弟,咱们继续喝。”老乞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碗,倒满酒,两人举杯痛饮。

    待到杯中酒尽,乞丐少年带着醉意笑道:“真是好酒,可惜啊可惜!”

    老乞丐道:“可惜什么?”

    乞丐少年叹道:“可惜此酒太辛,既没有醉太白的香醇,也没有醉心酒的清甜……”

    老乞丐刹时清醒,瞪大眼怒道:“你个小屁孩,难不成你喝过醉太白?还喝过醉心酒?”

    乞丐少年舒畅的笑道:“大叔您先别动怒,有什么事情不是一壶酒能解决的呢?一壶不行再喝一壶,大叔,还有酒么?”

    老乞丐哑然失笑道:“哈哈,想不到小兄弟做乞丐还这么开心,真是丐帮之福,可惜,壶空了。”他站起身来,准备走。

    乞丐少年道:“大叔,今日得饮美酒,小生他日必定携太白同醉。”

    老乞丐哑然失笑道:“哈哈,醉太白,此酒配方早已失传,就连太白楼也只能酿造出十里香。其珍藏百年的醉太白仅剩下半坛,乃镇楼之宝,万金难换,你如何品得?”

    老乞丐笑了笑,暗庆自己有机缘喝过那醉太白,便摇摇晃晃乐不可支的唱着曲儿远去。

    乞丐少年眯着眼,迎着风,微微一笑,然后醉倒在石桌上。

    一阵寒风吹来,乞丐少年打了个寒颤,梦中惊醒过来,已是夜半三更。

    他打了个喷嚏,在怀中摸了摸顿觉不好。

    原来他醉倒之时,身上财物被人偷走,真是太大意了,然后他又摸了一摸,还好贴身戴在脖子上的玉环还在,这可是从小携身之物,家传至宝。

    乞丐少年自嘲道:“人倒起霉运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三更半夜,看来,今晚也只能爬进去睡一晚了……”

    这乞丐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玉州才子之首的易少天,游山玩水时被一道光华从天而降打中,一失足便跌入草丛里的一口黑井当中。

    他熟练的翻过围墙,悄悄的向道观后院的藏经阁走去。

    玄妙观的主持不空道长乃是得道高人,精读道家古书典籍,爱好文学绘画,与易少天父亲易天德交情颇深,由于易天德长年在外经商,所以易少天幼少年时期是在此道观度过。

    幼年时的挑灯苦读为他的文学打下了扎实基础,玄妙观中的大量藏书便是由他重新抄录。由于他聪颖过人,在文学与绘画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不空真人便将他推荐拜入画王吴一白以及东临书院一代宗师沈大周门下,他自幼在画王吴一白门下学习画技,在书狂沈大周门下苦练琴棋书法及诗词歌赋。十岁时便红遍玉州,后与祝东来、文有道、徐逍遥一同被称为玉州四公子。易少天不但字画双绝,诗词歌赋也超凡脱俗,大量文学作品与绘画流传民间被世人传为佳话。

    “藏书万卷道仙缘,玄阁千叶别洞天。”

    这藏经阁镶嵌在玄妙观后院石壁当中,仅露出大红木门,堪称奇观。

    这石壁又称为千相壁,上面雕刻着大量的经文与许多形态不一的道家雕像,神秘而威严。

    易少天惊诧的发现藏经阁门是半掩的,耳边突然传来沙哑的声音:“少天,快进来吧。”

    易少天听出是不空道长的声音,又惊又喜,师父几年前便已远游,许久未归,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入大厅,月光透窗洒落在大殿,只见一名老者打坐在元始天尊的铜像前,身上散发着幽幽蓝光。

    老者一袭灰袍,满头白发,头顶金冠,正闭目吐纳。

    易少天十分惊讶的问道:“师父,您怎知道我要来?”

    老者这才睁开眼,仔细打量他。

    易少天怕不空道长在夜间看不清他现在的面容,连忙上前有礼道:“师父。”

    “少天,你坐下吧。”

    说着,不空道长大袖一挥,刺耳的风啸声响,经阁内顿时灯火通明,数根长烛闻风而燃。

    易少天并不惊讶,他这时才开始注意师父的面容,有些震惊道:“师父,您的脸?”师父的印堂有些发黑,脸上还留有一道血痕。

    望着易少天,不空道长有些欣喜,难掩慈爱之心的道:“想不到你有如此机缘,误食了奇果,令身体脱胎换骨。”

    易少天又惊又喜:“师父,我就知道您……您肯定能算出来?您老果然厉害。”

    “咳咳,我是猜的。昨日种种,今日因果,少天……”

    易少天见不空师父神情变得严肃,连忙道:“弟子听着,师父您的身体可好?”

    “少天,为师中了九尾狐王的妖毒,虽暂时压制,但恐怕……”

    易少天骇然道:“师父,九尾狐王?这……这这玩笑可开不得。”

    不空道长含怒的道:“你看为师像开玩笑的吗?”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短小精致的卷轴,认真的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惜,少天,为师有一件事要交托于你,这九尾狐王虽已被我重伤,但只怕早晚会祸害人间。”

    易少天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道:“师父,这世间真的有妖怪?”

    不空道长道:“我从妖狐口中获得一些信息,她应该是来此寻找九条狐尾所化的妖灵,这张九真图现在交给你,你需要在狐王找到这九位女子之前,去保护她们并封印了妖灵。”

    易少天黑着脸道:“师父,这重任您还是交给其他人吧,弟子除了吟诗作画之外,哪能抓什么妖怪?万一丢了您的脸面败了您的名声,这可不好。”

    不空道长笑道:“你可知这九尾妖狐是成了精的大妖,她的妖灵只附身在充满灵气的绝世美人身上,以你的个性,难道不想拯救她们脱离苦海?不过,你要想封印妖灵定会与这些女子有肌肤之亲,你可莫要辜负了她们。”

    易少天思索道:“这样啊,您老的意思我还必须娶她们为妻?师父,这事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可惜我又不善长捉妖抓鬼的,您能派几个得道高人给我?”

    不空道长诡异的笑道:“此妖十分狡猾,人多势必打草惊蛇,这九真图是一件封印法器,只需你趁妖灵离体时,将她们吸入画中,便可镇压炼化。”

    易少天捏了一把汗道:“这……,师父,这任务十分艰巨啊?好象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臭小子,你能不能认真点,这是交给你的重要任务,如若完成不了,天地将陷入混沌,人间将成为炼狱,别说是玉州城,整个南玄国都会永坠黑暗。”

第三章 归神功法

    “师父,这么说我必须完成这任务?其实您老也可以找观中师兄,他们个个智勇双全,天下无双……”

    “咳咳,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一切早有定数,而这就是你的使命。少天,世上任何事情皆有因果,如若没有昨日何来今天?如若没有夏天何来秋天……”

    易少天忙道:“师父,夏天与秋天徒儿都不认识,但徒儿有些明白了,徒儿定当全力以赴。”他害怕师父又和他讲一堆大道理,颇有不甘的领命。

    不空道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易少天接过卷轴,慎重的用手将画展开,只见画卷中涌出一股浑厚的道势,一道灵光眨眼间便化为九位绝色佳人呈现在他的眼前,果然个个国色天香美轮美奂,只是这些画像仅有线条轮廓,他有些不解的道:“师父,只有这些?我要如何识别?”

    不空道长有些尴尬的笑道:“咳咳,为师也想画完,只是中了妖毒,力不从心。咳咳,不过当你触及她们之时,九真图就会跳动不止,便可断定就是此人。”

    易少天翻至最后,发现上面还有自己的画像,不解的道:“为何还有我的画像?”

    “经过我的推演,发现你的命运与她们息息相关,你需要尽快找到她们驱除妖灵,如果这任务完成不了,你的人生结局恐怕会很悲惨的。”

    “悲惨?还能比我现在更惨?”

    不空道长笑道:“你这也叫惨吗?只怕到时更惨……惨惨惨!”

    看师父神情也不似有假,易少天瞠目结舌,讶了半天才道:“人海茫茫,这得多难?”

    不空道长微笑的点点头吟道:“一切随缘,一切如缘,一切皆幻,一切皆命……”

    易少天叹道:“师父,弟子恐有心无力分身乏术啊,你看我现在这模样,哪还有什么心情去拯救世人,如若能娶回容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空道长一本正经的道:“咳,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师父,这九尾狐妖真的存的?”

    不空道长道:“咳,你仔细听着,这狐王从妖界来到人间定是有祸害人类的阴谋,这就是你维护正义的使命,读书万卷终为替天行道维世间和平,救百姓于水火,辅天下之太平。”

    易少天讶道:“弟子明白,只是这么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什么惊喜奖励?”

    不空道长笑道:“当你完成任务时,自有人生一翻成就,还有九位绝世美人相伴,何乐不为呢?”

    易少天疑惑道:“师父,看您老笑的这么老奸巨滑,我的心情十分忐忑啊,您老这还有没有什么护身法器,或者斩妖神器之类的?或者来个什么大仙丸,让我立即成神?”

    不空道长一脸黑线,十分淡定的说道:“做为一个书生,你想的有点多了,这些统统没有。好了,我快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了。”

    “等等,师父,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得了什么重病?我的身体……”

    说着,不空道长快如一阵风的掠出,只留下一道残影。

    易少天喊道:“师父,您不是中毒快要不行了?”

    接着又一阵风吹来,不空道长手上多了一本陈旧而古朴的书。

    他将书塞给易少天,一手抓住他的脉搏道:“哦,少天,你吃了异果,体内经脉已通窍,此书乃是我多年前所著,你好好看看。”

    说完又化为一道残影不见了踪迹。

    风啸中又传来师父的叮嘱之声:“无论如何,这九真图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图关系着江山社稷与众生兴亡。”

    易少天张大着嘴道:“说的还挺玄呼。”

    易少天手中握着书,张着嘴半天,最后嘀咕道:“臭道长,竟然还有藏书?”

    他闻了闻,这书上散发着一股异味,看来此书,不空道长一直贴身放着。

    易少天叹道:“师父真是老糊涂了,这书我也看过了啊,这藏经阁一共三千七百本书,二千一百零七张画,我都抄绘了多少遍,最后便是抄录此书。”

    他翻了翻,才发现这是一本游记,记录的是几百年前不空师父行走江湖的事迹典故,以及封妖驱鬼之类的手记。

    易少天震惊的说不出话,喃喃道:“老头子,你倒底活了多久?”

    他随手翻开一页,上面绘着一颗在黑夜中发散着蓝光形似灵猴的野果,这与他误食的果子一模一样,只是自己吞噬的那颗猴果散发的是金色光芒。

    “哦,对了,难道不空师父给我此书,是想提醒我灵果的事情,这书中所绘的果子,与自己误食异果有些相似。”

    易少天望向图画下方的小字,上面写道,“神州大地每隔数万年能生出神奇灵果,此果受天地精华所孕,乃是万年难遇。据查证,此果五千年时为蓝色,万年时为金色,十万年时为红色,食之可令人脱胎换骨,万毒不侵,妖魔不惧。由于此果是吸收天地精华所孕,生长在灵雾仙境之中,所以称为仙灵果,是求仙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原来易少天误吃的是仙灵果,可是为什么自己吃了会有副作用?而且这果子似乎还是画中的鸟儿叨出来给他的。

    接着他翻到下一页,嘴中轻轻吟道:“……自食仙灵果,身体虽改质换骨,可叹神魂脆弱肉身无法抵御此果力量,非普通凡人能消化与承受,久之,便会令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最终神魂爆体,因此,贫道自创归神功,可强化神魂,快速吸收外界药力,驱除身体异状,达到魂体合一之境……”

    易少天惊叹之余将书翻了个遍,除了归神功的修炼方法外里面还记载着一些驱魔杂记。

    这些他倒不是特别感兴趣,做为一名志向远大的书生,除了游山玩水吟诗绘画,他并未想过成为一名江湖术士。

    趁天未大亮,他心无睡眠,便打坐修炼。

    易少天除了琴棋书画,还有一样,就是内功也深得不空道长的真传,虽以读书绘画为主,但他的武道也颇有小成,只是不为外人所知,而且不空师父也是严禁他在外人前显露。

    不空道长严格要求他讲究心神合一内外结合,才能创造出奇妙的书画。

    拥有深厚的内功基础,才能达到真正的心神合一,将铁笔挥洒自如得心应手,书画作品最终才能超凡脱俗,令人百看不厌回味无穷。

    因此易少天的画很难模仿,画中神韵隐隐含有一股与从不同的道势,如一壶老酒,引人入胜。

    易少天的武道修炼也仅是为了提升文道之气而修,他感觉到这两种力量在某些层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及神秘奥义。

    自然,易少天使用的笔也是与众不同的,因为普通竹笔,一旦灌入内力,便会瞬间炸开,所以他的笔是使用精铁所造。

    可惜,他的笔印均于昨晚被贼人盗去,他心中痛斥这种趁他失意酒醉之时盗走财物的贼人。

    不知不觉烈日当空。

    易少天按照归神功心法,已修炼一遍,由于他从小习武,又深得不空道长真传,早已将本派的武学修炼的炉火纯青,加上师父多年前替他打通任督二脉,而如今又误食灵果,体内经脉穴道早已通窍,所以修行起归神功,轻松自如,一夜之间已经将归神功掌握一二,他仔细观察着身上的肌肤变化,从怀中掏出铜镜照了照,容貌并未有恢复回来,但是也没有再逆生下去,看来此功法有些门道,不由心中大喜,又继续运转了几个周天。

    修炼完毕,他感觉到身体无比舒畅与轻松,减少了许多灵果带来的那种异常与压迫,视听能力仿佛提升了一个层次。

    他容光焕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他来到一间雅致的木屋,这是他在道观清修的小居,身为俗家弟子,能拥有自己独立的雅居,自是身份不凡。

    当然这还是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他的父亲易天德是玉州大商人,与不空真人及玄妙观上下私交盛好,整个道观的翻建重修全是由易天德带头捐款所造,所以易少天在玄妙观中也倍受师兄弟们的拥护。

    易少天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道士长袍,剑眉星目风神俊郎,说不出的潇洒飘逸,隐隐散发着不凡的洒脱。

    他将九真图贴身收好,手持着折扇,闲情逸致移步观花。

    不久,便来到不空真人的住处,前方随风飘来浓臭难闻的酒气,只见两名五旬弟子愁容满脸的跪在门外,身上酒气熏天。

    易少天疑问道:“两位师兄,这是怎么了?”

    两人回头望着易少天,看了半会,一名年长的胖道长说道:“你是谁?穿着清风小师弟的衣服,还长的有些像清风,你是他的儿子还是他侄子?”

    易少天笑骂道:“我呸,谁还能将这道袍穿的如此清新脱俗英俊潇洒呢?”

    易少天虽是玄妙观俗家弟子,但也有一道号,除了不空师父这些长者私下叫他少天外,一般师兄弟都叫他道号清风。

    另一名瘦道长睁大眼道:“你真是清风师弟啊?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看上去皮肤鲜嫩又年轻了。”

第四章 白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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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少天轻摇折扇笑道:“我本来年纪就不大呀。”

    瘦道长道:“清风啊,你来的正好,我感觉到师父回来了,昨晚他还给我盖了被子,可是我们在这里喊了半天,也没见到师父老人家的踪影。”

    胖道长满脸醉意,流着泪叹道:“师父这么多年未回,我有点想他老人家了。”

    易少天有些无语的道:“你们又喝酒了,是不是希望师父重罚你们?”

    这两位是观中的觉明与觉醒道长,他们均是孤儿,从小被不空道长收养,易少天从小在观中成长与他们关系十分要好,他明白这两人对师父的思念之情,不由内心有些感触。

    在观中喝酒已是大忌,何况喝的烂醉如泥,每每他们贪杯之时便会遭到师父重罚,看来他们是希望师父突然跳出来责罚。

    易少天不忍捉弄他们,笑道:“师父真的回来了。”

    觉明与觉醒异口同声的大喜道:“真的?”

    易少天笑道:“推开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胖呼呼的觉明道长说道:“我……我们可不敢,没师父的允许可不能乱打扰他老人家的清梦。”

    易少天笑了笑,他明白他们对师父的尊重,不像自己常年在师父面前嘻嘻哈哈,他走向前去用手敲门,见厢房内无响应,便轻轻推开了门。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房间里空空荡荡,摆设依旧,哪有师父的踪影?难道师父回到观中就是为了等待自己,交待完任务后便又远游而去,又或许师父真的受了重伤?易少天有些担忧起来。

    觉明跟了进来,忍不住喊道:“师父,师父,您在哪?”

    觉醒莽撞的冲进房间,借着酒气说道:“师父,可不是我开的门,是清风师弟,您就责罚他吧。”

    当他找了一圈没看见师父,不由失落的道:“师父呢?没回来过?”

    觉明酒气冲天的道:“师弟,你不是说师父回来了?”

    易少天也有些不解,他蹙眉道:“我去前院看看。”

    诡异易少天来到前院。

    只见香客络绎不绝,现任主持觉方道长正在大殿内接纳香客。

    前前后后的道士门忙得不亦乐乎,哪有见到师父的人影。

    易少天作揖有礼道:“主持师兄!”

    觉方道长目光如电,却有又些惊讶的道:“清风?是你?”

    “主持师兄,您可有见到师父?”

    觉方道长有些讶异,然后摇摇头道:“许久未见,倒有些思念了,小量弟,你是不是见过觉明与觉醒了?”

    易少天点点头。

    觉方道长叹道:“你知道他们对师父十分思念,最近常说梦见了师父,哎!”

    易少天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师父待他们恩重如山。

    看来师父是真的走了,他没有留下书信,易少天倒有些但心师父所说的事情来,就是他被九狐王重伤,如果真是这样,他定然不会放过那妖物,一定要为师父报仇。

    一名模样清秀的小道士一路小跑过来,大喊道:“师父,有客人要测字,非要觉明师叔,可觉明师叔醉倒在后院?这如何是好?”

    觉方道长一瞪眼道:“稍安勿躁,正好你清风师叔来了,广成,你好好跟清风师叔学学。”

    清秀的小道士讶道:“这就是清风小师叔啊?”望着眼前面容俊秀的少年道士,他有些惊讶,而这少年看上去也不比他大多少。

    清风的字画在观中远近闻名,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就是易少天,但慕名的香客络绎不绝。

    他在观中所绘字画用的是左手,而以易少天身份用的却是右手,他双手作画的本事更是天下独一无二巧夺天工。

    小道士广成早已耳闻他的大名,立即兴奋的奔向大殿。

    易少天随着广成一同挤进人群,只见测字的道长椅上一个与广成年纪差不多的小道士闭着眼正在有模有样的屈指算命。

    桌上,一个大大的归字鬼画符般落在白纸上格外醒目。

    人群里传出不少质疑的声音,有人喊道:“这么年轻的小道士?行不行啊?”

    “这字测的准么?”

    “这觉明道长哪去了?我就等着他测。”

    “行了一百多里地,就听说这里灵验,结果这觉明道长还不在,哎!”

    这时正在测算的小和尚睁开眼,当他看见广成与易少天,脸上露出难掩的笑容。

    他有礼的向易少天躬身道:“小师叔。”

    易少天含笑的点了点头。

    农妇大婶愁苦的脸上带着狐疑与焦虑,喊道:“广元小道长,你倒是快说说啊?”

    广元摸了摸头看了易少天一眼,见他鼓励的微笑着,然后信心大增的道:“我……我刚刚测算,大婶您测的这个字应该是家里亲人走失许久未归吧?”

    有人骂道:“切,人家测个归字,你就说有家里有人未归,你会不会测啊?”

    广成一旁道:“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农妇见广元沉默不语,神色慌乱的道:“小道长!你倒解释解释?”

    广元蹙眉思索道:“大婶别激动,你想测的是你孩子何时回家是吧?”

    农妇大喜,连连点头道:“对,对!小道长真是神机妙算,你帮我算算我家老汉与大娃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旁人不语,广元怔了怔,然后求救的眼神看向易少天。

    易少天这时踱步叹道:“护幼而困,逢雨而归,大婶你丈夫与孩子应已离家一月,虽有凶险,但却被你丈夫独遮阴云化险为夷,相信你儿时逢雨季便可归来。”

    农妇大喜,忽然觉的有些不对,忙道:“那我丈夫呢?”

    易少天道:“你丈夫么,恐难逃责罚……”

    “啊!”农妇失色,一屁股软坐倒地。

    旁边一银铃般的声音斥道:“你们这些小道士,算的倒底准不准啊,在这胡言乱语。”

    “就是……”

    农妇突然捶打着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嘴中说道:“都是我的错啊,我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跟着他爹去干活,却偷了梅员外家的银两,现如今连他爹都一同被关押了起来,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这……这真有这么灵验?”

    “不会这农妇是个托吧?”

    “真有可能,这年头骗人的把戏比比皆事。”

    易少天在一张纸是快速挥动,接着卷了起来,说道:“大婶,你拿着这个去找梅员外,也许会从轻发落。”

    农妇半信半疑,喜忧参半道:“这……这?真……真的?”

    易少天微微一笑。

    “江湖术士,就知道骗人,看我揭穿你。”银铃声音再次响起,是一名白衣少女。

    易少天眉头轻轻一挑,有礼的一笑。

    白衣少女身旁一丫环轻声道:“小姐,小姐,咱们可是来求姻缘的,这……”

    易少天道:“这位施主,何不走上前来,一测便知!”

    白衣少女冷哼了一声便走向前来,顿时令众人眼前一亮。

    只见这少女白衣如雪眉目如画,肤如玉脂灵气动人,衣着华贵吐气如兰,她嫩白的脸上有些不悦,冷冷的看着易少天,似乎要看出他骗人的手段。

    她见易少天含笑春风悠闲自若,忍不住骂道:“喂,小道士,本姑娘见不得你在这忽悠人,我要测字,揭了你这骗人的行头。”

    易少天笑道:“多谢施主,测字收十两银子。”

    白衣少女怒道:“你……你……这不是明抢么?这上面明明写着测字一两。”

    易少天双手合十文雅有礼的道:“看施主气宇不凡,风华富贵,多捐几两又如何,大慈大悲,定会早赐姻缘。”

    白衣少女脸色发青,一跺脚道:“哼!本小姐就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小月,给他十两。”

    “是,小姐。”

    “不是给我,是放在那,多谢施主。”易少天指了指捐款箱。

    他见白衣少女生气模样,十分醉人,不仅怦然心动,大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知姑娘家住何方,还请报上芳名芳龄,以便小生祷告时感谢您的大功大德。”

    白衣少女嘲笑道:“你不是神算子么?还用问我?”

    易少天掐指有摸有样的算了算,打趣的笑道:“姑娘芳龄十八,家住桃园,相公姓易啊。”

    丫环小月扑哧笑了出来。

    “我呸,小道士你一点都没算准,本姑娘才十六,家也不住桃园,你还说你不是骗人的?”

    “你不信还来测字?咳咳,我这算的是你两年后的。”

    丫环小月抿嘴喜道:“小姐,他说你相公姓易呢,我看好你哦。”

    易少天笑的更得意了,说道:“姑娘,我也看好你。”

    白衣少女瞪了丫环一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她气鼓鼓的朝易少天喝道:“你收了钱,还不快测,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怎么骗人?”

    易少天淡然笑道:“还请姑娘退后。”

    小道士广成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在道观中听说清风师叔观相测命十分精准。

    易少天又取下一支铁笔,双手握笔往案台前一站,便有一股风度翩翩,道骨仙风之感,看他架势好像就要落笔。

第五章 日月星盘

    白衣少女讶道:“我……我还没说要测什么字呢?”

    易少天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她道:“本道长乃是观相测命,还请姑娘莫急。”

    他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静如水,耳边传来呼啸之声,衣袍无风自动,顿时他的眼前出现一片斑斓星空,在星云中央,刺目的太阳高高在上,白皙的明月远远呼应,只有使用此功法时,他才能同时观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日月星辰同时运转。

    他站在无际的星空下,打量着浩瀚星河。

    这观相测字实为观星测命之术,是不空道长传给他的一本秘术,这秘术叫日月星盘诀,是师父独创出来的一名功法,除了观天相听风雨,还能意入星云,屡试不爽,起初他也不信这功法中的观星测命之术,只是久之确能感应到一些奇妙奥秘。

    他修炼此术之后,精神之气源源不断,并使他在文道修为上大为增进。

    一块奇异的星盘破空而来,漂浮在他的脚下,星盘中央金色的星辰散发耀眼的光华照耀天地。

    陡然,斗转星移星云幻变,他脑海中神识念动,天上无数道星光化为七色光芒涌入奇异的星盘之中,星盘转动精妙绝伦、玄奥神奇。

    接着星盘一分为二,当中涌出一道光华,在少女的头顶凝聚成一块巴掌大的紫色命盘。

    “想不到她是紫色命盘,气运如此高格,一生无忧富不可言。但……可惜却要历经一次大劫……”

    易少天如今的道势,自从吞噬了仙灵果之后已然大增,他没想到自己的星盘功随之也突破了大乘之境,他脚下的星盘已大了数圈,原本没有点亮的几道纹路此时格外明亮。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命盘,只是肉眼看不见而已,自生下来那刻开始,命盘便随之诞生,命盘之中记录着人的生命轨迹以及一生的运势。

    只有使用星盘诀借助天地之力,易少天才能凝结出他人的命盘,方能像阅读文书一样阅读此人一生经历及将来的气运。

    命盘就像一块时钟表,不但掌管着人一生的命运与气数,还记录着岁月的痕迹以及寿命终点,只是比起时钟表又复杂了许多,天干地支,命格八字都蕴含其中。

    易少天的念力钻入星盘,星盘闪烁加速转动,接着其中一颗星辰大亮,从中涌出一道光华连接少女的命盘,顿时许多关于少女的信息飞入他的脑海。

    易少天开始舞动双手,铁笔生花呼啸生风,仿佛拥有气吞江河的雷霆之势。

    白纸上一座亭园翘然而立,一道倩影从天而降,一位翩翩少年脚踏梅花快速掠来。

    不知为何,易少天忽然满头大汗,他脚下的星盘当中冲出了一股狂乱风暴,将他的念力击散开来。

    而旁人只见他闭目专注,下笔如风,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令人惊叹。

    当他写至第三个字时顿然吃力,第四个字迟迟没有完成。

    他有些疑惑,这情况也并非第一次遇到,只是这次较为明显,虽然现在他的实力更为雄厚,但却读不出这女子将来的命运。

    他只能感应到这女子过去的信息,甚至许多信息有可能都是幻像,曾经他读取过爹娘的信息,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莫不是这女子与自己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猛然,笔一停,他的身体一震嘴中一甜,他连忙停下笔咳嗽了数声,别过头借机拭去嘴中鲜血。

    “清风师叔!”小道士广成与广元同时惊道。

    白衣少女道:“你莫不是有什么疾病,既然不会测字,那今天本姑娘就饶了你!”

    易少天内心震惊,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擦擦汗水,他镇定的道:“姑娘,已测完毕。”

    只见画中已然有三个字藏在其中。

    白衣少女端详起字画,顿时刮目相看,心中暗惊这不起眼的小道士竟能画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字画,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却包罗万象,画面上还有一层淡淡的雾气缭绕,文道之气果然非凡。

    纸画中的围墙上有一个醉字,而在亭中柱子上有一个仙字,神斧般的假山石头上藏有一个白字。

    白衣少女问道:“醉仙白是什么意思?”

    丫环小月道:“会不会是仙白醉的意思?”

    易少天道:“姑娘冰雪聪慧,想必已猜出其意,我不做解释,此画赠于小姐。”

    白衣少女问道:“你不解字,我如何知道这意思?”

    易少天吟唱道:“醉中方知事成空,仙缘只待两相逢,白日一去方有会,静园梅花遇神踪。”

    广成双手鼓掌喝彩,“师叔妙啊。”

    白衣少女冷言道:“肚子有点墨水,就在这装神弄鬼,你倒解解何意。”

    易少天笑道:“姑娘何须多此一问,我断的没错的话,姑娘应是醉仙楼的人,想必被情所困,与太白楼看来有纠结不清的关联,只有斩断乱麻,方可见日,到时你的意中人定会脚踏梅花与你想遇……”

    白衣少女生气道:“真是胡说八道,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小月我们走。”

    易少天哑然失笑,这少女生气模样,令他心中动容。

    忽然一衣着奢华的男子挤进人群,见到白衣少女顿时大喜过望的喊道:“天香表妹,天香表妹!”

    白衣少女一跺脚,立即逃走,远远传来她生气的骂声:“李少白,你真是阴魂不散。”

    “表妹,等等我……,等等我啊……”

    告别了众人,易少天换了一袭青袍,头顶书生帽,手握纸扇向祝府方向行去。

    此时囊中羞涩,他准备要回祝东来所借银两。

    祝府座落在偏街,平日里十分安静,但此时人潮涌动,都围在了祝府门外。

    “祝东来快滚出来……”

    “祝胖子还钱。”

    “祝东来你丫的快快开门。”

    祝府大门紧闭,任凭外人用力敲打。

    易少天上前向一店小二模样的瘦小青年拱手道:“兄台,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瘦小青年不耐烦的道:“这祝东来欠了一屁股赌债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他要是跑了,我的年终奖可就没戏了。”

    易少天忽然高声大喊:“哎呀,祝东来从后门跑了,大家快追!”

    众人闻言纷纷狂追而去。

    易少天见人群离去,上前敲门道:“祝兄,还不开门。”

    里面静无声音,但易少天耳中却听的明白。

    易少天又道:“再不开门我就将你偷看柳红姑娘洗澡的事公布于众了。”

    这时,门咯吱声响,开了一个小缝。

    易少天用力一推,挤了进去,门很快被祝东来迅速关上。

    祝东来张大嘴道:“你……你真是易兄?怎变得如此年轻?确定不是他的弟弟或侄子。”

    易少天笑道:“你偷看柳红姑娘洗澡的事只有咱两人知道,对不对?”

    祝东来点点头道:“这倒是,只是你是如何变得这么英俊年轻的?快给我介绍介绍这秘方?”

    易少天打趣道:“咳咳,我这段时间不是外出了一趟,顺便去了趟东周国美了个容,清了下体内杂质。”

    祝东来兴奋道:“这么神,改天也介绍我去美个容的?”

    易少天笑道:“你这模样,也只能换个头了。”

    祝东来黑着脸道:“只要能变帅,花什么代价都行。”

    易少天笑道:“不过,柳红姑娘就喜欢你这猥琐大叔型的,你要整成小白脸,我估计这好事就要泡汤了。”

    祝东来愣了会,阴着脸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男未娶女未嫁的,而且柳红姑娘长的清新脱俗绝色动人,是老夫的人生目标啊,何况我真的一点也不猥琐啊?你看我这胡子眉毛哪点不性感?”

    易少天骂道:“我靠,别呕心我了,还性感。我问你,上次刚替你还清债务,怎么又欠赌债了?”

    祝东来摸了摸下额稀拉的胡子道:“哎,一言难尽,这不是手中痒痒,又去小赌了一把。”

    接着他面露喜色道:“既然易兄来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快替我作画十幅,还了他们的账便罢了。”

    “十幅画?你乍不去跳楼呢?”

    祝东来恬不知耻的晃动手指头道:“原本需要二十幅……”

    “你倒底欠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就欠了五万两。”

    “五万两要十幅画?最近我的画贬至如此了?”

    “实际上是二十幅,另有十幅趁你没在家,顺手借……借……借来的。”

    易少天瞪大眼张大嘴道:“这事你都能干的出来?”

    “你最喜爱的凤凰图,我可没拿,你不是常说,人只有到了最困难的时候才会逼自己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我就体验了一把。”

    “欠五万需要二十幅画,怎能如此贬卖?”

    “最近……最近不是来了个大画师,现在满城的画坊画铺都在高价收购此人的画,相传这人是来玉州挑战咱们四公子的。”

    “哦,这人是谁?”

    “听说是石州城来的大才子周成海。”

    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甚至有石头从墙外砸了进来。

    “喂,祝东来,你快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快还钱。”门外喝声不断。

    突然传来砰的声音,有人骂道:“我靠,欠钱不还,却有钱将这墙头砌这么高,快快快,弄个梯子来。”

第六章 东来卖画

    祝东来急道:“易兄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易少天叹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需要打造一枝玄铁笔。”

    祝东来讶道:“咱府上不缺的就是笔,不过这玄铁笔,还真没有?难道易兄的文道之气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易少天道:“祝兄身上还有多少银两?”

    祝东来道:“兄弟我早已清洁溜溜。”

    易少天道:“拿来!”

    祝东来讶道:“拿什么?你……别别……别,就只有三百两了,你别全拿了。”

    易少天抓住祝东来的右脚,从他的鞋底掏出了三张银票,捂着鼻子骂道:“真臭,下次你藏在衣缝里不更妙。”

    祝东来哭丧着脸道:“易兄啊,你可得为我留点啊。”

    易少天眼珠一转,悄声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这样……”

    祝东来闻言大喜。

    不一会,祝府的大门打开,家丁庄重的端着几副画卷出来。

    祝东来神情自若的步了出来,高声道:“安静,大家安静,我祝东来像是赖账不还的人么?只是最近手头稍紧,容我将这些绝世神画拍卖,下午定将欠各位的银两还上。”

    一粗眉打手晃动着手中的木棒骂道:“我呸,你那字画能值几个钱,欠我们赌馆的两万两银子快还了,否则让你痛不如生……,不对,是痛的喊爷……”

    祝东来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心虚的说道:“两万两,这算不得什么,我现在手中有几幅易少天的字画,价值连城,只需变卖两张便可还清债务。”

    “易少天的字画?怎么会在你手中?”

    “易少天的字画再值钱,二张也值不了五万银子啊?你骗谁呢?”

    “就是就是啊。”

    “祝胖子,你快还钱,说这么多废话做啥。”众人就要冲上去群殴。

    忽然,一名头顶斗笠用折扇挡脸的富家公子挤进人群,亮着嗓子朝祝东来问道:“真的是易少天的画?先打开来看看。”

    祝东来道:“兄台,别急,这些可是易少天的真迹,这样,我现场举行拍卖,价高者得如何啊?”

    家丁搬来一张大桌,祝东来有模有样的跨了上去,双手庄重的打开一幅易少天的百鸟图,顿时一道霞光夺目而出,只见画中一男一女骑着一匹白马,踏在花海长道中,各色飞鸟欢天喜地的围绕着他们,颜色精纯画风独具一格。

    再仔细看那画中女子,只见她身着由绿叶与百花编织的长裙,面含羞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感受着大地的生命气息,一只画眉停在她的手心,还有一只百灵鸟停在她的肩头,她的笑是那么甜美,就如同牡丹花盛开般的灿烂,又如浴火凤凰般惊艳绝伦。

    众人被这幅画作吸引,就连祝东来都赞叹不已,易少天的画作果然栩栩如生惊世骇俗,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谁发出一声轻啸,接着只见数只麻雀与花鸟欢天喜地的鸣叫着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停在画上,久久不愿离去,令人大为震惊。

    有人惊叹道:“这……这是神作啊。”

    在祝府家丁的吆喝与观众的惊叹下,街头已人马为患,不少画坊与书画铺的老板也都纷纷赶来。

    在众人的叫价中,那戴着斗笠的男子已将这副画的价格抬到了一万五千两,能够再继续喊价的就寥寥无几。

    祝东来欢喜难掩,高声喝道:“还有没有比这位公子出价更高的?还有没有?”

    一位衣着华贵的员外动了动嘴,终于说道:“我出一万七千两。”

    众人议论纷纷,戴斗笠的少年说道:“真是绝世佳作啊,就连鸟儿都分不清是真是假,看来世间就此一幅,本人是势在必得,我出二万两。”

    众人的目光再次向他看来,只见他纸扇遮脸,仅露出狡洁的双眸,也认不出他究竟是谁。

    “这样搞下去我们还如何做生意。”一名画坊老板低声骂道。

    另一名油头粉面的画铺老板却是大喜不已,笑道:“还好我这存有几张易少天年少时的字画,我娘说的没错,这下我真的要发大财了。”

    一蓝布青年讶道:“哎哟,老板,这和你娘又有什么关系?”

    画铺老板窃喜道:“嘿嘿,我娘说过,我五十岁前定然会大富大贵,成为玉州城里最有钱的商人。”

    蓝布青年道:“这也行?我爹也说过我二十岁前将成为有用之人,可是我现在还是在给你打工……”

    画铺老板骂道:“你能不能认真听听拍卖价,你爹说的对啊,你现在是有用之人,我还需要你给我跑腿呢。”

    那些讨债的人倒也喜乐而见,一个劲的帮着吆喝,他们更希望祝东来将银两还清。

    “这位公子究竟是谁?是哪家的大少啊,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你看他手中的扇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周字,难道是来玉州找四公子踢馆的石州才子周成海?”

    “应该是他了,没错,周成海是石州首才,他出高价买易少天的画,定是要拿回去研究研究。”

    “也有可能是拿回去借鉴学习,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真是他?我们好不容易将他的画作炒作提价,这叫以后我们如何才能卖出他的画啊?早知道多进点易少天的画作。哎!”

    祝东来见众人议论纷纷,有喜有忧,心中更多的是对易少天自卖自夸的点子大为佩服,他兴奋的满脸涨红,大笑道:“恭喜啊,恭喜周大才子拍得易少天的百鸟图。”

    正在此时,忽然又有两人挤进了人群,其中一名头系金带的俏公子高声道:“且慢,这幅画我要了。”

    他身旁的另一名小书童轻声讶道:“小……哦,公子?你要做什么?这也太贵了吧?”

    众人望去,顿然惊讶,这俏公子脸白如玉,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但说话却有些娇声娇气。

    祝东来喜道:“这位公子,你准备出价多少?”

    俏公子清了清嗓子道:“我出二万五千两。”

    斗笠少年心中讶道:“这不是上午在观中捣乱的女子?竟女扮男装前来搞事,只怕要……”

    他正准备出手将她打晕,只听她身旁的书童轻声道:“小姐,我们身上哪有这么多银两?”

    她身后,忽然一男子笑道:“表妹,既然你喜欢,我就买下来送你。”

    那俏公子顿时脸色煞白,生气道:“李少白,你怎么阴魂不散?”

    李少白连忙道:“表妹,你爹让我看着你,我怎么能不管呢,你要知道,这玉州城里坏人多。”

    “哼,玉州城谁敢欺负我呀,这画我是要定了,你可别捣乱。”

    “表妹,我知道你喜欢易少天的画,但也不应出如此高的价钱?”

    俏公子不悦道:“这画如此传神,天下无双,就连鸟儿都不舍离去,乃是无价之宝,我今天就要定了。”

    他接着高声道:“喂,祝老爷,我出二万五千两,你听见没有?”

    斗笠公子立即悄悄退去。

    祝东来听台下争吵,生怕坏了好事,连忙道:“如果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此画就归这位俏公子了。”

    李少白冷喝道:“慢着,我出三万两,祝东来,你可别添乱啊。”

    祝东来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原来是李少白,这下可不太好了,嘴中却道:“哎哟,原来是太白楼的李公子,我这拍卖完了就将钱还你。同门一场,还请高台贵手。”

    李少白高声道:“我出三万两,你如不卖给我?后果请自负。”

    祝东来白了他一眼,心中却乐开了花,嘴上不情愿的道:“那好吧,还有没有出价更高?如果没有?这画就归李公子所有。”

    李少白乃是玉州首富之子,家财万贯,好事将成,祝东来心中早已眉飞色舞。

    而俏公子正是李少白的表妹楚天香,她脸色一红一白,盯着李少白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李少白笑道:“表妹,只要你喜欢,我就送你,你还看中什么的?表哥都替你买了。”

    楚天香一跺脚道:“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

    想不到第一张画就竞拍到了三万两,祝东来又展开了第二幅画。

    李少白喝道:“你倒底有多少张易少天的画,我都要了。”

    祝东来张大了嘴,举起两根手指头,接着又竖起一根手指,吞吞吐吐的道:“三……三就三张!”

    原本易少天告诉他就拍卖两张,这见钱眼开的,哪受得了诱惑,狠不得将手中的画全部变卖,他想着一下就赚这么多钱,脸上乐开了花,哈喇子都要掉下来。

    很快九万两银票到手了。

    楚天香拉着丫环转身就走。

    李少白连忙带着人紧紧跟上,风一般的堵在了她的面前,命人将画呈上,楚天香随身丫环小月接过画卷,然后静站一旁看着小姐。

    楚天香冷声道:“李少白,你别跟着我,钱我会还给你。”

    李少白笑了笑,瞬间从拦山虎变成了小绵羊,低着头轻声道:“表妹,这是我送给你的,你知道……”

    “少……少爷。”

    李少白不悦道:“别打断我。”

    李少白身后的随从吞吞吐吐的道:“天香……小姐,……早就走了。”

第七章 浩然真经

    祝东来还了钱,还大赚了四万两,他数着一叠银票乐不可支,正手舞足蹈的吩咐家丁关闭大门,却见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祝东来笑道:“哎哟,易兄。”

    戴斗笠的少年伸手一抓,将银票夺在手中,笑道:“化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祝东来急道:“易兄,你给我……给我留点。”

    这竞价的斗笠公子正是易少天,他笑道:“这是些都我最喜爱的一些画作,竟被你盗来,剩下的早日归还。”

    祝东来眼睛直愣的盯着易少天手中的银票,嘴中说道:“那是自然,易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分我点。”

    “给你五千两,够兄弟了吧,其余的钱我要拿去打造铁笔。”

    祝东来收了银两,喜上眉梢,“还是易兄够意思。”

    易少天道:“如果你还去赌,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

    祝东来瞬间一脸严肃的道:“祝某在此发誓,永远不去乐心赌馆,否则便娶世上最丑的女子为妻。”

    易少天鄙视他一眼道:“果然够毒,不过看你一点诚意也没有,真想找壶酒淹死你。”

    祝东来笑而不语。

    易少天知他难戒赌心,叹道:“你可听说过千年玄铁?”

    祝东来思索道:“千年玄铁?你想弄来做什么?”

    易少天道:“玄铁世间少有,千年玄铁更是稀有,我当然是想弄来铸造成玄铁笔。”

    祝东来张大嘴,两人忽然相视大笑。

    两人多日不见,相谈甚欢,在后院观星赏月,畅饮而谈,树上几只飞鸟在吱吱轻鸣,易少天时而抛去一些美味。

    祝东来半醉半醒的惊奇问道:“易兄,这几只鸟儿怎么这么像白天那几只?怎么它们好像认识你一般,你家养的?”他当然不信,只是随口问问。

    易少天笑而不答,走了几步,吟唱道:“迷月繁星照青影,香梅煮酒欲乱神。落花有意水无情,一夜冷风向西行,……哎!”

    吟完,他嘴中吱吱咕咕了几句,摇摇手,那些鸟儿便扑打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任何人都逃不过一个情字,易少天也不例外,想不到的是这风流才子也有黯然神伤之时。

    祝东来喝的迷迷糊糊,大声叫好,他站了起来道:“祝某不才,也……也来一首。”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唱道:“柳家有女……初长成,祝某有意也有情。举杯望月寄哥心,只盼俏妹早登门!”

    “哈哈,哈哈哈!”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次日大亮。

    祝东来道:“易兄,昨日得易兄解难,我惜日巧得一支百炼精铁所铸蒙括笔赠于易兄,你看看如何?”

    易少天讶道:“哦,你还有私藏?”

    祝东来命人取出一精致长盒,他庄重的打开,只见里面有一支长笔,被奇异的笔套包裹,当他将笔拔出之时,顿时有一股绿光冲出。

    易少天骇然道:“好重的戾气,只怕在这UU小说的亡魂不下百人,这笔你从何而得?”

    祝东来闻言,吓了一大跳:“啊!我是前几日从京城夜归时,在山脚遇到一名行脚商人兜售,花十两银子所购。”

    “笔是好笔,可惜啊,我先驱除这笔的戾气,重新开光。”

    易少天抓住铁笔一抛,一股力量注入指尖,待笔落下之时,左手轻巧夹住。

    右手上泛起一道波光涌入铁笔之中,忽然一道寒光闪动,只听哎哟一声。

    祝东来痛苦的叫道:“易兄开光为何割我的手指?”

    只见易少天的指上泛起阵阵血光,绿色的精铁笔瞬间被血色光芒覆盖,易少天嘴中念念有词,点点星光,从天而降,虽不华丽但却令人惊讶。

    片刻,只见百炼笔如同焕然一新,变成了宝蓝色,在阳光闪闪发亮。

    祝东来看的目瞪口呆,说道:“想不到易兄还有如此本领,真是令祝某佩服。”

    易少天视笔如命,他仔细端详着这支笔,口中说道:“此笔虽比不上玄铁笔,但也属百年难见的好笔。易某在此谢过祝兄了。”

    忽然他眼神一亮,发现在笔的尾端上刻着一个字。

    祝东来凑了过来,讶道:“九日,这是什么意思?”

    易少天瞪了他一眼道:“旭字,难道是书圣的风行笔。易某竟看走眼了,哈哈!真是好宝贝!”

    祝东来震惊道:“风行笔,传说中书圣的风行笔?”

    易少天点头道:“听说此笔能借上天风力,行云流水,字如狂风,乃是铸剑大神东风吹所造。”

    祝东来道:“东风吹?铸剑之神东风吹?”

    易少天:“对,东风吹乃是当今朝廷铸剑大师孟机子的祖师,铸剑大神曾经打造过斗天、无机、绝尘、摘天四柄神器。相传,其中斗天神器落在我南玄国,而无机在北炎、绝尘落在东周国,至于摘天则落在了西梁国。”

    祝东来后悔的脸都绿了,沉着脸道:“这笔如此大来历,易兄,你看容我自己再研究研究。”

    易少天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收回去,看此笔绝不是一般的百炼精铁所铸,或许是千年精铁,哈哈!”

    祝东来肠子都快悔青了,拍着胸口哀声叹气。

    易少天道:“此笔你用不得,这乃是亦正亦邪之物,当年书圣王旭真人百年之后,这笔辗转落在了好些帝王将相手中,最终吞噬了他们的心智,令他们杀人如麻,含恨而终。”

    易少天续道:“别说借上天风力,你啊,平时不努力,文道之气莫达先天之境,岂能轻易掌控。”

    祝东来道:“哎,咱们玉州城,除了你已达到先天之境,还有谁人达到?”

    易少天道:“至少还有一人。”

    祝东来道:“谁?”

    易少天道:“周成海。”

    祝东来道:“石州才子周成海?”

    易少天道:“他既然敢来挑战咱们,我相信他的文道之气已然达到了先天之境,咱们可要格外小心了。”

    祝东来点点头,他明白来者不善的道理。

    易少天仔细的打量着笔,心中不知是忧是喜。

    祝东来道:“易兄,我已命人约了徐兄及文兄午时在松鹤楼相聚,不如咱们现在就去相会?”

    易少天点头道:“好。”

    正要出门。

    家丁忽然来报,“老爷,徐老爷与文老爷前来拜见。”

    祝东来讶道:“哦,这么快就来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两名衣着光鲜的书生有些狼狈的大步而来。

    来人一同喊道:“哎呀,易兄,祝兄。”

    易少天道:“徐兄与文兄弟,怎么?”

    徐逍遥道:“周成海那狂人,一早便来挑战,我与有文兄已败下阵来。”

    易少天讶道:“你们都斗败了?”

    文有道伤心道:“真是无颜再见到易兄啊,我们两人联手都落败在此人手中。”

    祝东来讶道:“此人的文道究竟什么境界?你们的文道之气竟斗不过他?”

    文有道道:“已达到了先天之境,咱们本以为自己已是玉州才子中的佼佼者,一代书生的骄傲,没想到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古今,文道之气已然突破先天之境。易兄啊,你可要为我们讨回个公道。”

    徐逍遥道:“此人已能挥笔画形,点墨成阵。已然达到了师尊所说的先天之境。”

    易少天道:“哼,一介书生怎如此好斗?”

    文有道说道:“听说此人文武双全,文道武道都已达到超凡的地步。他来的目的……就是……就是……”

    易少天蹙眉道:“就是什么?”

    文有道叹道:“那我就说了,听说是来玉州城迎取慕大学士家的小姐慕嫣容。”

    易少天闻言胸口一震。

    祝东来道:“易兄,咱们年前的赌约要不作废如何?”

    原本年前他们打有赌约,易少天今年内必定迎娶从小便与他有婚约的慕大学士府中的慕嫣容小姐。

    如果易少天输了便拿出三十万两给其他三人,赢了的话,便每人送上十万两彩礼。

    易少天却笑道:“不,我不止要娶到嫣容,我还要娶这些画中的女子。”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九真图。

    众人怔怔出神,只是他们却看不见九真图中的画像,都面面相觑,上下翻看。

    “看不见啦,一片空白,易兄不会逗咱们玩的吧?”

    易少天暗想,也许这件法器里的图画他们可能真的看不见,便收了起来道:“易某绝不食言,这九位女子个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文有道难以置信的道:“易兄,你真要娶九个媳妇?”

    祝东来笑道:“哈哈,要娶九位绝世美人,我看你不可能实现,哈哈!”

    易少天心道:“这九真图虽然只有画像轮廓或是侧影,但如果见到真人应不难分辨,而且我已认出第一人就是容儿。”

    他想到此,便说道:“你们敢不敢将赌注加大?”

    祝东来讶道:“加……加大?我喜欢。”

    众人赌瘾大起。

    易少天道:“如果我将九位美人都娶回家,兄弟们除了给美人各送上十万两贺礼外,并各自献上一宝,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有珍藏,如何?”

    祝东来道:“易兄,你的收藏难道还不够吗?如果你没有达成目标呢?”

    易少天道:“如果我输了,不但奉还彩礼,还将给各位呈上三倍的银两,并献上失传已久的文道绝学,浩然真经。”

    众人眼神一亮,祝东来道:“浩然真经?传说中的浩然真经?”

    易少天笑道:“不错,想不到祝兄学识如此渊博,浩然真经真正厉害之处是借天地浩然正气为我所用,百步开外可震人心魄,令人瞬间变得痴痴呆呆,全身瘫痪。”

第八章 文斗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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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东来笑的合不拢嘴,得意洋洋的道:“好啊,易兄,这个赌我们打了。”

    文有道扬眉道:“这个赌我们胜算很大哟,易兄你真的要赌?被你压制了这么久,也该是我们发光的时候了。”

    徐逍遥笑意盈盈道:“我算过了,易兄的成功机率难如登天,哈哈,三十万两白白到手了,最关健的是浩然真经,不过需要限定时间?八年之期如何?”

    易少天不假思索道:“八年太长,给我五年时间即可。”

    文有道春风满面道:“好啊,签字画押,不可反悔,哈哈。”

    祝东来有些于心不忍的道:“易兄,这样,咱们三人也不想欺负你,只要五年内你能娶到九位女子,不管美丑,便算你胜出!”

    易少天瞠目结舌,失色道:“不行不行,我说的定然是绝色佳人,祝兄你这不是咒我。”

    祝东来扑哧笑道:“祝某岂敢啊,易少不要误会。”

    他命人取来纸墨,大笔一挥便写上了赌约内容。

    四人一一签字画押。

    祝东来想着五年后易少天气急败坏的给每人呈上三十万两与浩然真经之时,忍不住抚掌大笑。

    四人相视皆哄堂大笑,易少天打完这个堵后又有些后悔了,自己一个女子都没追到手,何况是九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自嘲的苦笑道:“我真是太冲动了。”

    松鹤楼,以美食闻名,装饰奢华,来往者非富即贵。

    四公子坐在三楼靠南的餐桌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厅内坐满了客人。

    四人几壶白酒下肚,酒劲上头顿时诗兴大发。

    祝东来望着窗外长街,灵机一动,吟唱道:“长河如挂松鹤涧。”

    祝东来念完,笑道:“各位仁兄,请接下句。”

    文有道望向窗外,不假思索的笑道:“我来,我来接。”

    他看见不远处的池潭旁,一男一女正在嬉水,高声吟道:“玉面娇娥戏清泉。”

    其他三人纷纷点头道:“妙啊,妙啊,文兄果然妙哉。”

    旁人也不忍不住拍桌叫好。

    易少天笑道:“徐兄,有请,有请!”

    徐逍遥也不推迟,望向对面青楼,走了几步,纸扇一收指了指吟道:“摇问花窗几时开。”

    祝东来大笑道:“哦?果然是道中好友。”

    徐逍遥道:“易兄,请。”

    易少天迈了一步,纸扇轻摇,笑唱道:“不如同醉上青天,哈哈哈……”他的笑意有苦有涩,但世人又岂能理解。

    祝东来拍案叫绝,笑道:“好诗好诗,这连起来就是长河如挂松鹤涧,玉面娇娥戏清泉,摇问花窗几时开,不如同醉上青天。”

    四人哈哈大笑,自道妙哉,神采奕奕放浪不羁。

    三楼客人纷纷拍手叫好。

    赫然一个尖锐的声道骂道:“我呸,一群自称文人的流氓,可别侮辱了众人的双眼。”

    另一人笑道:“路兄,何必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呢?真想不到堂堂四公子只不过浪得虚名。”

    尖锐的声音再次讥讽冷笑道:“四公子,我呸,我看是玉州四大流氓。周兄,这些人与你比起来只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还敢称什么玉州四公子,我看改称四大流氓更合适。”

    众人望去,只见在一靠窗桌前,坐着男男女女,其中一位衣着华贵锦衣的男子十分耀眼,他衣着不凡,相貌堂堂丰神俊朗,在他身旁的正是那被称为路兄的男子,这男子声如其人,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然而在他们对面却坐着两位闭月羞花肌白如雪的少女。

    其中一位少女粉衣霞佩,万缕青丝垂胸前,不施半点脂粉却楚楚动人,她冰肌如玉吹弹可破,明眸如星朱唇皓齿,娇容如牡丹花开清丽脱俗,好一个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而另一位少女脸白如玉,眉眼如画,亭亭玉立英姿飒爽,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身着红罗吐气如兰,又似娇艳的玫瑰暗藏几分冷艳。

    易少天瞬间脸色僵住,如受雷击,这粉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小与他青梅竹马的慕家小姐慕嫣容。

    他的心不禁抽痛,仿佛一把钢刀刺了进去。

    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原本慕府与易府交好,易少天与慕嫣容两小无猜,并从小指腹为婚,后来慕府老爷官拜内阁大学士,从此便如日中天,三年前被调入京城,最近才又搬回玉州常住,所以这其间易少天与慕嫣容也许久未见。

    前段时间正是因为慕府悔了这门亲事,易母劝他游山玩水外出散心,没想到这么快又在此相遇。

    红衣少女朝慕嫣容美眸流转,悄声道:“容儿,这就是你所说的易公子?竟长的如此俊俏。”

    可谓男才女貌,易少天与慕嫣容的事迹玉州城里谁人不知?世人无不称赞这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惜谁又能想到最终婚变,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世人为之叹息。

    慕嫣容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易少天却不言语,仿佛要看穿他的心,多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看上去有了不少变化,但又似乎还是三年前的他,她跟随父亲前不久搬回玉州之后,只在一次两家聚会上见过,也只是含羞答答相视而笑,还未来的急吐露相思之情,便出现了悔婚退婚之事。

    易少天同样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疑问容儿你为何要如此绝情。

    周成海站了起来,笑道:“几位便是玉州四大猴子?”顿时众人捧腹大笑。

    祝东来大怒,喝道:“休要猖狂!”

    周成海孤傲一笑,正要说话。

    路公子抢先笑道:“周兄,不如让我来教训教训这四大流氓。”

    周成海心中暗道:“也好,先看清他们的状况。”

    路公子不怀好意的上前抱拳道:“在下风州才子路遮天,听说四位在玉州自称才子,招摇撞骗,今日想领教领教。”

    易少天早已看不下去,笑道:“路遮天,你怎么不叫路遮脸?”

    “你……”路遮天勃然大怒。

    他大手一翻一只玉笔在前,狂傲的笑道:“易少天,有本事比比,看好了。”

    只见他的笔在空中连点,一股磅礴的文道之气席卷,笔在空中快速写出七个字来,字字苍劲有力,久久不散。

    七个大字闪闪发光,令人捧腹大笑,路遮天神情自若的吟道:“踏山踩虎踢野狼。”

    祝东来脸色一变,喝道:“小子,你竟敢骂人?”

    不等易少天发话,他跳向前来,手中也是一枝奇异的竹笔点了出来。

    他身上散发的文道气势也是不弱,一股强大的文道战气威逼开来,一些离的较近的客人被精神力道击溃,晕倒在地。

    画笔连点,一行大字带着光芒扑向空中,“打狗赶猪揍畜牲。”

    “轰!”两股力量相逢,发出气波震荡,两人纷纷震退数步,脸色十分难看。

    看来两人的文道之气不分伯仲。

    “有胆再来!”路遮天暴喝一声,身子向前冲出,手中玉笔在空中画出一个阵势。

    他口中喝道:“气吞山河!”

    顿时一股排山倒海的气道波荡而来,眼见不好,易少天将祝东来向后一拉,身子跃了出去,挡在中间。

    “浩然正气。”易少天空手一划,在身前画出一个圈,形如太极,一股浑厚的浩然之气急涌而出,仿佛从虚空中破空而来,狂风呼啸,风声大作。

    两股力量相逢,发出惊天巨响,路遮天的气吞之势被浩然正气瞬间土崩瓦解,浩然之气的光芒如猛虎出山向他直扑而下。

    路遮天大惊气色,他的脸色都已变绿,嚎道:“周兄,快救我。”

    一旦被浩然正气击中,精神力必受损伤,轻则大病一场。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突然一道身影快如鬼魅,他大袖一挥,手中铁扇发出一道光影,这光影冲天而起,竟将浩然正气吞噬的一干二净。

    文有道大叫不好,失色喊道:“天罗笔,竟是传说中诗王的天罗笔。”

    只见这笔乃奇玉所制,闪闪发亮,晶莹剔透。

    原来这周成海拥有天罗笔,此笔即能化扇又能化笔,巧夺天工价值连城,难怪他敢来玉州挑战四公子。

    就连易少天都有些措不及防,黯然失色。

    周成海以为易少天已被震住,见机不可失,喝道:“在下前来讨教几招,教训教训你们这些文学败类,市井狂徒。”

    他手中的扇子呼啸而起,在空中转了半圈化为一支神奇的铁笔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天罗笔又为天罗扇,时而成笔时而成扇,变化多端,巧夺天工,乃世间不可多得的法宝。

    只见笔停在他的手心之上,快速转旋,发出风啸之声。

    突然他右手一抖,天罗笔竟化为三道笔影,形如游龙在空中晃动,竟将文道之气凝画成三柄奇异之剑。

    易少天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果然已达先天之境,竟能从中感悟出书剑之奥义。

    “易兄,你要小心了。”祝东来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有人大喊大叫道:“啊,先天境,周大才子竟达到了先天之境。天啦!”

    “这下易少天必输无疑。”

    就连慕嫣容与红衣女子也都发出惊叹。

    路遮天喝采道:“凝气画形,周兄文道竟达到了先天凝气画形境界,能够使用文道之力借天地之气化为三柄利剑,太不可思议了!”

    周成海则露出高傲的表情,三柄长剑在他身前飘动,随时听候他的指令,他神采飞扬的笑道:“易少天,今日就让你变成易白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外有天。”

    易少天冷冷道:“狂妄!”

    忽然一阵冷风袭卷,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

    一只蓝色的铁笔忽然从易少天身前破空而来,夹着一股寒流波动不止。

    顿时众人眼睛一亮,周成海讶道:“竟也有法宝?看招……”

    易少天不敢大意,手中风行笔在空中画出三个圈,朝周成海的三柄长剑套去。

    “哼。”

    光影大作,文道之气波动。

    只见人影闪动,空中一串串文字与刀剑相交,两人交手竟不分上下,陡然,易少天身前化出一道狂乱风暴,涌出一股强大的吞噬之力。

    三柄长剑立即被风暴吸了进去。

第九章 气吞天下

    周成海脸色骤变,身子暴射而出,手中天罗笔在空中凝画出一条毒蛇,朝易少天咬去。

    祝东来喊道:“易兄小心。”

    易少天身影疾退,手上风行笔再次一抖,白色光影在身前扫动,竟点画出一只巨鹰。

    巨鹰尖啸,猛然扑下,一口咬住毒蛇七寸,利爪撕咬,将蛇身撕成碎片。

    红衣女子惊道:“想不到易少天的文道境界不在周成海之下!”

    她回头看向慕嫣容笑道:“容儿,你真不后悔?”

    慕嫣容玉手在红衣女子脸上一弹,轻声道:“盈盈,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他?”

    黄盈盈扑哧笑道:“哼,我才没有,我喜欢的是武艺超群的盖世大英雄。”

    转眼,易少天与周成海又斗了几招。

    陡然,周成海招式一变,他口中喝道:“排山倒海。”手中天罗笔在空中一扫写出四个光芒大字,气势如虹,滚滚而来。

    易少天冷冷一笑,喝道:“气吞天下!”

    他的风行笔在空中挥出气吞天下,一股强大的气势扑天盖地的从天而降,压了下去,将排山倒海压的黯然失色。

    周成海有些老羞成怒,他原本想在美人面前表现一翻,却没想到十招过去,气势竟被易少天所压。

    他狂喝一声:“斩妖降魔除四恶!”手中天罗笔化为七道光影同时写出七个黑色大字,形如利箭暴射而出。

    他的身影模糊,仿佛已经与天罗笔合二为一,融入七个大字之中。

    这狂暴箭雨同时射向四公子。

    眼看不好,众人失色。

    忽然只见易少天身上发出一道金光,风行笔在空中一笔挥出七个大字,“我佛慈悲照真身。”

    他的身影仿佛金光圣佛,发出灿烂光辉,照亮虚空,形如一堵金色的屏障,将飞来的利箭纷纷弹落。

    徐逍遥慌乱之中也忍不住赞道:“真是妙啊,想不到这易兄竟达到了此等修为。”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所有人的精神之力都受到这股磅礴的文道气息强震。

    不少人嘴中逸出鲜血,还有数人早已晕厥。

    易少天虽然挡了周成海这招,但身子不由一震,神色微变,连忙道:“周成海,你好歹也是一书生,这里旁人甚多,咱们改日约斗。”

    周成海脚下退了半步,脸色阴沉,冷笑道:“好,易少天,我如今已加入圣堂书院,将代表圣堂书院出战今年的大比试,你等着,咱们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必让你输在我的天罗UU小说。”

    易少天笑道:“大言不惭,哈哈!你加入了圣堂书院,好,真是太好了!”

    文有道笑道:“咱们东临书院随时奉陪倒底!”

    周成海一挥手道:“容妹,路兄,我们走!”

    “哼。”路遮天冷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当易少天的目光再次遇到慕嫣容的双眸时,心中更是一凉,他想不通这女子为何突然对他如此冷酷无情。

    他牙关紧咬,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如世人所说,她与自己解除婚约是为了石州才子周成海?真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女子。”

    慕嫣容的目光望向易少天,即有柔情又有冰冷,甚至有着狠意,最终她冷冷的别过头去,跟随周成海一同离开,易少天的心如一剑刺穿,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易兄!”

    易少天咬咬讶道:“无碍!”

    夜幕降临。

    易少天猛喝了一口烈酒,说道:“想不到这周成海的修为已达如此境界,恐怕咱们东临书院今年将有一场恶战。”

    文有道笑道:“易兄,我看你这美人可要投入他人怀抱了,这情敌可十分棘手啊。”

    易少天苦笑道:“哈哈,越是刺手才越有意思,易某有事,先行告辞。”

    徐逍遥道:“咱们绝不能输给圣堂书院,各位仁兄,徐某也先行一步了。”

    祝东来笑道:“既然如此,大家就此散了,改日再聚。”

    易少天回到府中。

    只见易母正在与其老姐妹们在旁厅打麻将。

    易少天大喊道:“老娘,二娘、三娘、小娘,我回来了。”

    易母喜道:“臭小子,怎么才回来?”

    如获救星,她立即弃牌说道:“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可输了不少,儿子回来了,明日再战。”

    另一名中年女子有些不悦的道:“你怎这样呢?明明这把我赢定了,真是的。”

    易母白了她一眼道:“去去去,我看看我们家的少天瘦了没有。”

    见到易少天回来,众人大喜过望。

    二娘笑着道:“哎哟,我们的少天可是越长越帅了呢,越来越年轻英俊。”

    三娘眉开眼笑道:“说的什么话,我们家的少天本来就是玉州才子之首,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少女杀手。”

    小娘微笑道:“少天,有没有吃晚饭,小娘给你去做最喜欢吃的红烧鸡翅。”

    易少天闻言吞咽了一把口水道:“小娘,还是明天吧,今日刚吃完。”

    二娘道:“少天啊,身上带的银子可够啊。”

    众人一阵嘘寒问暖。

    易母道:“不是让你出去散散心,去石州好好玩玩,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老娘,你刚刚还说我回晚了,现以又想赶我走?还有,我前几天回来,被你轰出去了。”

    易母给易少天整整长袍,讶道:“哎呀?少天,前几天被我轰出去的人真是你啊?怎么那天穿的破破烂烂?我还以为是乞丐骗子呢?”

    小娘白了易母一眼道:“大姐,你真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啊,竟然将儿子轰出去。”

    二娘喊道:“少爷回来了,都出来给少爷捶捶背。”

    立即有两名丫环欢天喜地的从旁厅走了出来,兴高采烈的望着易少天。

    易少天挥挥手说道:“今天没心情,别捶了。”

    易少天接着道:“老娘,我爹呢?”

    易母脸色一变道:“你爹?”有些支支吾吾。

    易少天看向二娘三娘,只见她们脸色微变。

    小娘道:“哎,还是我来说吧,你爹昨日跟人打了一架,正躺在床上休养。”

    “啊?打架?”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五旬老者手持拐杖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易母立即道:“老爷,你怎么自己就跑出来了。”

    易天德鼻青脸肿,额上正包着沙布,哭诉着说道:“少天啊,你可回了。”

    易少天抱了过去,很是惊讶道:“老爹?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人打架?”

    易天德脸色一黑,一把将他推开,愤愤不平的道:“哼,那慕士员老混蛋,竟敢在商会上骂我。当年不是老子施舍钱给他去京赶考,他如何有今天?”

    易少天扶着父亲坐下道:“爹,您先消消气,这慕……慕老头真敢打你?”

    易天德哎哟了一声,接着骂道:“那臭老头竟骂我迂腐,说我儿子配不上他女儿,老子当然要揍他。”

    二娘极为不满的道:“哼,我们少天年轻有为,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玉州一带谁人不知?”

    三娘道:“就是啊,媒人络绎不绝,许多姑娘都排着队要嫁给我们少天呢。”

    小娘道:“可咱家的少天啊就喜欢那小妮子,我说那醉仙楼楚夫人家的闺女就不错,比起这小妮子可要强太多了。”

    易母道:“哦,我记起来了,你说的那个楚夫人是不是上回约我们打麻将的,对对对,我好像也见过一次那姑娘,确实长的不错,听说是个大才女啊。”

    这四个女人聊个没停,易天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易少天立即咳了一声高声道:“老爹,您说说怎么就打起来了?”

    易母道:“对啊,老爷,你说说?”

    易天德叹道:“虽然我不是富甲天下的大商人,但在玉州城也是有头有脸,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富甲一方啊,这慕老鬼竟当众说我的不是。”

    易少天笑道:“哦,老爹,您先动手揍了慕老头?”

    易天德自豪的笑道:“必须的,我当时越听越生气,猛的就一个大嘴巴子煽了过去,估计他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易母道:“年纪这么大了,还是要小心身子骨,不要动不动就和人打架。”

    易天德猛的一跺脚道:“这可是慕老鬼逼我的,我们少天怎么就配不上他那宝贝女儿,还赶真敢给老子悔婚,我呸。”

    小娘道:“老爷,别动气,慢慢说。”

    易少天怎么觉的越听越有点不太对劲。

    易天德接着道:“以后啊,咱们易家就和慕家真的掰了,几十年的交情到此为止。”

    小娘劝道:“哎,老爷,你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啊。”

    易母道:“老爷,我就不明白,之前你们还好好的,相约喝酒吃饭,怎么突然就一下掰了呢?还接着悔了婚约。”

    二娘道:“是啊,老爷,虽说近年来咱们易家与慕家走动渐少,但慕老头也不像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啊。”

    易少天心中也是此疑问,便点点头正想说话。

    易天德怒道:“我呸,你们女人懂什么,对对对,就是你说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指着易母。

    易母满脸无辜的讶道:“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易少天道:“对啊,老爹,您莫不是让那慕老头打糊涂了吧?”

第十章 柳红姑娘

    易天德骂道:“臭小子,敢这么跟爹说话,跟老子滚一边去。就在两个多月前,你娘听说这慕老鬼与科举监考官程大人关系非浅,让我约他在太白楼喝酒,原本只是想让他帮忙疏通关系,等你去京城科考时好有人照应,岂知半壶下肚。他忽然说我儿子配不上他女儿,说他女儿是人中凤凰,叫我们没必要高攀了,我听了那个气啊,当场就抽了他一耳光,我还说他女儿配不上我们家少天,少天可是玉州第一才子啊,莫不是当年他先提出要指腹为婚,我们才不跟他订这们亲事,我呸!”

    易母尴尬的笑了笑:“少天啊,娘可是都为了你好啊。”

    易少天目瞪口呆,失声道:“这……这……”

    小娘道:“老爷,话是这么说,可是咱们少天乃是玉州第一才子,岂能靠关系考上状元。”

    易少天道:“是啊,老爹老娘,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臭小子,你敢吃里扒外,滚……”说着一拐杖打了过来。

    易少天见机轻巧闪过,忙道:“老爹老娘,要不我将他女儿拐进门?您看如何?”

    易母以为听错了,讶道:“拐……拐……拐进门?”

    易少天笑道:“是啊,老爹老娘,你们想想,慕老头如此欺负咱们易府,而这慕小姐又是慕老头的掌上明珠,看孩子怎么将他的宝贝拐来生米煮成熟饭,也算是给老爹您出口恶气。”

    易天德道:“怎么听着这话里有话?这味道不对啊,少天,你是不是还想着这小丫头?”

    小娘笑道:“老爷,我觉的挺好啊,这慕士员最近在大张旗鼓的招女婿,这不明摆着侮辱咱们,告诉玉州城内所有人他们悔婚了,可到时他的千金又跟着咱少天跑了,这慕士员岂不是自已打脸?”

    易天德总觉的不妥,道:“可是……”

    易母笑道:“老爷,少天说的不无道理,他家宝贝闺女如果成了咱们家的人,这慕士员还不气的哭天喊地的。”

    易天德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他双手比了比道:“不过我听说,这慕嫣容最近与石州大才子周成海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的。”

    二娘笑道:“只要少天比那个周什么的先下手,这慕嫣容还不是少天的人啊,而且当年老爷你不也是这么将我拐回……”

    易天德连忙道:“咳咳,在孩子面前休要胡言乱语!”

    易天德接着道:“少天,你要娶那小丫头也行,一不能强娶,二只能纳为小妾,我就是要气死那慕老鬼,哈哈,这面子你可得给我争回来。”

    “老爹,孩儿领命,孩儿今日有些困了,先去睡了。”说完拔腿就溜。

    易少天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正躺在床上,就听到窗外的老鼠叽叽之声。

    一只小老鼠说:“娘,我好饿,又冷又饿。”

    另一只老鼠说:“哎,孩子,你在这等着,我去将那只烤鸭偷来。”

    易少天这时也叽叽了几句,只见二只老鼠大胆的推开了窗,蹦跳的来到床前,奇异的望着他。

    易少天叹道:“真不发生了些什么,易某竟然能听懂你们这些动物的说话,既然你们饿了,桌上还有只凉了的烤鸭,你们就吃了吧。”

    两只老鼠叽叽了几句,万份感谢的向他点点头,然后才壮着胆子跳到桌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小老鼠忽然道:“娘,爹什么时候才回来?”

    母老鼠叹道:“孩子,你爹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几日前和野狗一战,只怕早已给吃了,所以你要勤练逃跑的功夫,早日拥有自保的能力。”

    “呜……爹……,娘,我一定要给爹报仇,杀了那只大恶狗。”

    想不到这些小动物们也有着江湖恩怨与生死离别的痛苦,易少天不禁摇头轻叹。

    待老鼠们吃饱,易少天交待了一翻便倒头就睡。

    不一会,耳边传来蚊子的叫唤声。

    “快来,快来,这个人的血好香,咱们一起来吸。”

    一声轻啸,强劲的风力化作利箭从易少天手中射出,将数只蚊虫眨眼间斩成数截。

    易少天喃喃道:“杀几只蚊子,竟然有一种杀生的感觉,罪过罪过。”

    终于可以安静大睡。

    天刚亮,就有人在门外高喊:“易兄,易兄!”

    易少天急急忙忙爬起,开了门,只见那祝胖子笑盈盈的跑了进来。

    祝东来高声道:“早啊,易兄。”

    易少天打着哈欠道:“什么事?这么早就过来?”

    祝东来笑道:“易兄吩咐我办的事,我已打听好。”

    易少天道:“哦,如何?”

    祝东来道:“这周小贼果然住在慕府之中。”

    易少天脸色一僵,心中暗道这也太快了点吧。

    祝东来道:“少天,最近慕府守卫森严,咱们如何才能混进去?”

    易少天笑了笑,打了个手势道:“走,上街。”

    祝东来道:“去哪?我还没吃你娘做的早餐?咱吃了再走?”

    易少天笑骂道:“这么早来,又是来混吃的?”

    祝东来笑道:“嘿嘿,知我者易兄也。”

    易少天道:“带你去个好地方吃。”

    祝东来眼睛一亮,“去哪?”

    易少天笑道:“见柳红姑娘,我一早已命人去通知她,说你今天有话想对她说。”

    祝东来有些心虚的道:“我……我有话要对……她说?我没什么话要和她……说啊。”

    易少天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你偷看过她洗澡的事情。”

    祝东来放下心头大石,拍了拍胸口道:“那我就放心了。”

    舞月楼是一家歌舞院,这里的女子美貌出众,多才多艺。

    所以,来往者多为文人雅士或为达官贵人。

    慕府与舞月楼摇摇相望,大约三千米之距,但舞月楼地势较高,是易少天所知的绝佳位置。

    只见易少天手中拿着一根竹筒式望远镜正在观望远处,祝东来吃了早点,在旁道:“易兄,你这稀奇古怪玩意还挺多,这奇怪的玩意你从哪弄来的?”

    易少天笑道:“这是我老爹做生意从海外所带,难道祝兄想购一支?”

    祝东来道:“哈哈,还望易兄成全。”

    易少天笑道:“此物稀有,乃世间少有的偷窥神器,哈哈,两万银两,你随时交钱取货?”

    祝东来喜道:“偷……偷窥神器,哎,为了柳红姑娘,我也是拼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两万两银票。

    易少天讶道:“你这货竟然还存有私房钱?是不是又悄悄卖了我的画?”

    祝东来一把夺过望远镜,将银票塞给了易少天,笑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哈哈。”

    易少天摇摇头,叹道:“还好我早有准备,带了两支。”

    说着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只更为精巧的金色望远镜。

    满心欢喜的祝东来原本正在看大街美女,顿时有些无语道:“啊?你还……还有?我要换一支。”

    易少天笑道:“这支十万两,随时交钱取货。”

    祝东来拉着黑脸,强笑道:“拉倒吧,算了,这支能用就行。”

    易少天用望远镜看着慕府大门,叹道:“要混入慕府果然不那么容易?”

    祝东来晃动着望远镜,四处张望,他笑意盈盈乐不可支的道:“是啊,那怎么办?”

    易少天笑道:“不过你仔细看,那些来往的客人,女子居多,对男子的搜查极为严格,想混入恐怕极难。”

    这时,一名衣着舞裙的女子脚步轻盈的步上楼来,女子施礼道:“易公子,祝公子。”

    易少天抱拳回礼道:“柳红姑娘,多日不见,最近可好?”

    “多谢易公子关心了。”

    柳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如花般的脸颊娇羞含情,身姿绰约,妩媚动人,直看得祝东来手眼发愣。

    易少天悄悄伸出右手,在祝东来背上用力一拧,说道:“祝兄,柳姑娘向你问好呢,你不是有话想与柳红姑娘聊聊?”

    痛得祝东来连忙回过神来,手足无措的道:“是……是的柳红姑娘。”

    祝东来支支吾吾,“我……我们……”

    柳红姑娘扑哧的笑道:“祝公子,有话请说。”

    易少天道:“咳咳,是这样的,柳红姑娘,祝兄仰慕姑娘已久,对姑娘的舞技大为赞叹,所以想跟柳姑娘学学歌舞,这不,还专门从东周国购得礼物专程来送给柳红姑娘。”

    “这……你……,是的柳红姑娘,这是我花两万银票购买的望远镜,希望柳红姑娘喜欢。”祝东来那个郁闷呀。

    柳红姑娘并没有收取他的礼物,而是退了一步,笑道:“多谢祝公子美意,小女子何得何能得此重礼,还请祝公子收回。”

    易少天连忙道:“祝兄,你还不敢快谢谢柳红姑娘,她这是答应教你歌舞。”

    祝东来道:“多……多谢姑娘。”

    柳红姑娘顿时失笑,望着祝东来笑道:“祝公子真想学习歌舞?”

    祝东来连忙点头道:“对对,小生对柳红姑娘仰慕已久,特别喜好歌舞,所以……望姑娘多多指点。”

    柳红笑道:“小女子还没有听说男子学唱歌舞的,何况祝公子这身段,柳红担心祝公子闪了腰骨。”

第十一章 男扮女装

    易少天连忙道:“柳红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柳红讶道:“哦?易公子如何这么说?”

    易少天道:“世人一直谈论男女平等,女子可以学习琴棋书画,男子有何不能学习歌舞呢?”

    柳红道:“易公子言之有理,但……”

    易少天道:“价钱好说,这里有一万银票,就当咱们交的学费,我陪祝兄一块练习,以免他个人尴尬。”

    柳红娘道:“一……一万两?这……”

    这时,从里间走出一名老妪,她身着大红大紫,涂抹着浓装,是舞月楼的管事徐嬷嬷,她刚闻得此言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堆满笑意道:“柳红啊,难得易公子与祝公子对你的歌舞如此有兴趣,你就答应了吧,这钱啊,我先替你收了。”

    说着将易少天手中银票夺了过去,嘴中说道:“易公子,祝公子,需要什么吃的尽管吩咐。”

    易少天笑道:“多谢徐嬷嬷。”

    徐嬷嬷满面红光的道:“小兰、小怡啊,好好招呼两位贵客,这几天就由柳红姑娘全程给你们教导。”

    “是!”两名花枝招展的少女闻声而来。

    柳红咯咯笑道:“既然易公子与祝公子如此有雅兴,那便请随小女子来。”

    柳红是舞月楼的领舞,也是这里的当红头牌,所以指导他们练习舞技,自然轻松自如手到擒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可徐嬷嬷岂能放过两位大财主,便命人给他们安排了上等的厢房。

    当天夜里,易少天正要和衣休息,忽然一只小老鼠从窗外爬了进来,它手中抓着几张纸团,吱吱的叫着,然后将纸团扔在了床上。

    易少天疑惑的解开纸团,只见上面写满了他的名字。

    易少天抓着纸团,万般难解,喃喃叹道:“难道容儿也是对自己念念不忘,可是为什么慕府又会悔婚?难道有什么隐情?”

    “钻地鼠,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容儿姑娘家出了什么状况。”

    钻地鼠吱吱叫道:“好的,主人,只是我有些饿了。”

    易少天从桌上抓起一只烤鸡腿丢给它道:“你再这样吃下去,可要发胖了。”

    “谢谢主人,我现在就去。”钻地鼠抓着鸡腿正要开跑。

    易少天突然道:“等等,你和我说说嫣容小姐的一些情况。”

    通过钻地鼠,易少天大致明白了一些慕家的消息,原来慕嫣容,不止每天写他的名字,还时常人以泪洗面。

    这就令易少天更加捉摸不透了,难道悔婚只是慕伯父的意思?他心中更加思念她,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她,问个明白真切。

    他在一块丝巾上绘画出两人的画像,并写了一行字,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呼唤了一对麻雀兄妹,将丝巾传递给她。

    “好像能和动物们说话沟通也并无坏处。”他开始欣然接受这种能力,也不知道这是老天有意捉弄,还是自己上辈子积德换来的机缘。

    他自嘲的笑了笑,不禁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易少天为了苦练舞技与祝东来便住在了舞月楼。

    他偶而呼叫几只蟑螂,悄悄爬上柳红姑娘的裙子,吓得她粉脸失色,同时也给祝东来制造了当英雄的机会,可惜的是这些蟑螂全给祝东来一脚踩死,但柳红姑娘对祝东来的态度也明显改变许多。

    易少天望着身着披红戴紫,脸上打着浓厚胭脂的祝东来,忍俊不禁的失笑。

    柳红姑娘强忍着笑意,淡淡的道:“我觉的在你脸上再点个痣可能更好一些,还有你的腰收一收,胸挺起来。”

    刚喝下一口茶的易少天见到他脸上点的大痣,丑的那个难看,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祝东来的脸上。

    顿时众人都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柳红姑娘过了好一会,止住了笑声道:“易公子,现在轮到你换裙子了,这几天你的女声以及舞技都练的不错,一会你们换上女装到了台上可莫要紧张。”

    待到易少天从屏风后更衣出来,众人都惊呆了,还以为哪里闯进来的绝色女子。

    只见他身着紫裙,头插金凤、耳戴玉灵,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婀娜多姿妩媚动人,镜子前一照,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柳红惊赞道:“想不到易公子换上女装,就连小女子也差点认不出来了,实在太美了,恐怕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祝东来扭扭屁股跑到屏风后面去查看一翻,见里面空无一人才返回讶道:“哎呀,易兄,真的是你?我还真不信呢!”

    说着伸出手来就要探向易少天的胸口检查真假。

    易少天双手护身前,变着声音道:“不要呀,公子,小女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声音娇艳欲滴。

    祝东来汗颜道:“妈呀,大人妖啊!”

    易少天笑骂道:“我呸!”

    祝东来红着脸道:“柳红姑娘,我……我也要换上他的衣服,我怎么这……,是不是得减减肥了。”

    这时,徐嬷嬷冲了快步而来,说道:“你们快点,客人们都等不及了。”

    柳红姑娘只得替祝东来重新打扮一翻。

    这些天易少天学了凤凰舞与百花舞,唱音也是相当悦耳,加上今日舞月楼正巧有两位姑娘生病,现在由他与祝东来临时代替上阵,何况易少天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几日的苦练。

    祝东来有些担心道:“易兄?咱们真要上?”

    易少天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楚楚姑娘,你叫甜甜。”

    柳红姑娘安慰道:“别担心,就照咱们排练时的那样表演就行。你们戴上面纱,千万别脱下来。”

    他们跟随着柳红姑娘一同走向后台舞女群里,一共九人,现在她们要上台表演的是百花舞,两人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起来,易少天不由长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只见祝东来收收腰,提了提裙子,肥胖的身躯仿佛都能将舞台压塌,一摇一摆的扭着屁股跟着众人上了大舞台。

    台下已坐满了文人雅士及达官贵人,坐无虚席。

    易少天与祝东来也曾是这台下的宾客,此时在台上男扮女装倒是第一次。

    忽然有人喊道:“为什么都要蒙上面纱?快脱下来。”

    徐嬷嬷笑道:“这位公子,我们要表演的是新版的百花舞,更添神秘,还请各位大人及公子稍安勿静,仔细欣赏。”

    “不行,不行,必须脱了面巾,万一这台上的都是男人呢,是不是?大家是不是都同意?”

    “就是,就是,快脱了面巾吧,咱们也看不习惯啊。”

    “要是不脱咱们现在走人,快退还银两。”

    柳红姑娘望向徐嬷嬷道:“这……”

    易少天忽然看见一处正坐着几个眼熟的面孔,其中一位吆喝的竟是那风州才子路遮天。

    徐嬷嬷道:“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柳红啊,让大家都取下面巾吧。”

    柳红姑娘极不情愿的摘下面巾,众女子也只好取下,当祝东来半推半就的取下时,顿时人群一阵喝吆喝臭骂。

    “妈呀,这长的也太难看了。”

    “真丑啊。”

    “太肥了点吧,难怪要遮面罗。”

    待到易少天取下时,顿时鸦雀无声,这女子长的也太娇美了吧,那妩媚的眼神,电力十足。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好!”

    所有人便反应了过来,纷纷鼓掌。

    路遮天顿时如痴如醉的盯着易少天,心中也是一阵荡漾。

    他悄悄对一旁衣着华贵身形肥胖的五旬老者道:“不知贾大人可见过此女子?”

    贾大人望着台上的女子色眯眯的道:“不曾,看来这小娘子是刚到此地,果真生的百般娇艳,面如桃花。”

    路遮天笑道:“嘿嘿,贾大人要是有兴趣,路某一会前去打听打听。”

    贾大人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暗中欢喜。

    很快,一场舞曲完毕,台下一片高声叫好。

    曲终人散后,多名观众冲进了后台,其中一名中年汉子横冲直撞,一边喝道:“让让,我们贾老爷要找新来的那位姑娘。”

    祝东来惊喜道:“要……要找我?”

    中年汉子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边骂道:“我呸,丑八怪,死去。”

    祝东来勃然大怒,抓起墙脚的一根粗棍子向汉子后脑砸去,骂道:“靠,真是不懂得欣赏。”

    中年汉子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易少天见状心知不妙,要是让人知道他男扮女装,那就前功尽弃了。

    路遮天被人挡在了外面,伸头向里面张望,一边喊:“徐嬷嬷,徐嬷嬷!”

    徐嬷嬷一边朝里走一边回应:“哎呀,路公子,你别急呀,咱们的姑娘正在里面换装,一会还有新的舞曲表演。”

    这里除了徐嬷嬷与柳红姑娘外,没人知道易少天他们的真实身份。

    易少天将徐嬷嬷与柳红拉到一旁道:“看来此事,要是让贾大人知道我们是男儿身,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些银两你们拿着打点,万一他们找上门来,便说两位新人得罪了客人,已吓得私逃了。”

    徐嬷嬷见钱眼开,能成为舞月楼的管家当然也是人脉及广,她当然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就算易少天不给他银两,她也会想办法兜下来。

    柳红脸带着醋意的笑道:“嘻嘻,想不到易公子男扮女装迷到了台下这么多人。”

    易少天笑道:“还不全是柳红姑娘的功劳。”

    祝东来扭着屁股在一旁不满的吼道:“我看这些人都是重口味。”

第十二章 慕府危机

    离开了舞月楼,易少天拉着祝东来先是去了一家服饰店换了身精致的女装,看上去更像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然后两人急匆匆向慕府行去。

    一路上祝东来故意挑逗行人,令不少书生少年大吐苦水。

    还有假装文人雅士的男子故意前来调戏易少天,被他趁机一一踹倒在地。

    两人商议,依计行事。

    来到了慕府门口,只见两名护院正无精打采的发呆,他们见到来了美人,立即精神百倍。

    一名脸上挂着浓须的护院,向易少天有礼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前来赴约的吗?”

    易少天含羞答答的点点头,抛了个媚眼,原本他是要前来面试婢女的,只是被护院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另一名高个子护院道:“定是小姐相约的朋友,快快有请。”

    “小姐,这胖丫环是你府上的吗?”

    易少天略为羞涩的点点头,令护院欢喜不已。

    祝东来扭扭屁股抛了个媚眼,惊的浓须护院有些毛骨悚然,连忙闪避。

    高个子护院摇头叹道:“真是一朵奇葩啊,小姐这么漂亮,这丫环也太丑了点,下巴还长着胡杂子,真是坑人,呕……容我吐吐……”

    跟随着浓须汉子向院中行去,易少天心中颇有感触,曾经这里自己来过数次,后因慕府的退婚而两家断绝关系,不通往来。

    忽地,一个声音高声喝道:“站住。”

    声音有几分熟耳,易少天闻声望去,心中一惊,原来是那风州才子路遮天,真是冤家路窄,他连忙低下头。

    路遮天步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翻,问道:“这位姑娘是?”

    护院道:“路少爷,这位是小姐邀请的朋友,是前来欣赏江山图的。”

    易少天含羞点头,说不出的小家碧玉娇俏动人,路遮天顿时心中荡漾。

    最终他还是认出了易少天,大喜过望道:“原来是楚楚姑娘,在此相遇,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易少天眨了眨眼,含笑不语。

    路遮天命令护院退下,亲自带路,一路上自我介绍,并大谈风月,易少天狠不得趁机将他打晕在地。

    祝东来直接被无视,他从路边抓起一块石砖,悄悄放入怀中,原本想找个角落将路遮天砸晕,只是一直未找到机会。

    但他身前鼓鼓的,走起路来也特别奇怪,引来不少注意的目光。

    然后他觉得有些不妥,便将石砖悄悄掏出来扔在草丛中,慕府那名高个护卫正巧路过看见,不由瞪目结舌,不禁骂道:“我去,长的丑也就罢了,胸口还塞个这么大的砖块,我就服你。”

    来到前院大厅,只见厅内上下围了不少人。

    厅中摆着一幅长条画卷,慕嫣容小姐以及周成海正在鉴赏。

    慕士员大人与慕夫人也正在厅内,他们愁眉不展的神情,就像热祸上的蚂蚁,一副大祸临头之感。

    慕士员拄着拐杖叹道:“这江山图损坏如此之多?岂能轻易修补啊?”

    慕嫣容大为不平道:“爹,这分明是御史大人故意刁难我们,就算画圣再世,也不可能修复得与原图一模一样。”

    慕士员叹道:“有什么办法?都御史王大人乃是西卫府之人,权倾朝野,人人惧而远之。”

    慕夫人道:“老爷,你怎么会得罪御史大人?”

    慕士员正义凛然的道:“西卫府精研妖术,为祸百姓,本官曾与商大人联书检举西卫,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反击。”

    周成海道:“慕大人,可惜周某不才,如若能见到原图,定能修补成功。”

    慕士员老脸苦笑道:“也许天意如此,哎,只是怕累及家人啊。”

    这时,众人才开始注意到,易少天变装的楚楚姑娘,只见她正在仔细端详此画。

    慕士员问道:“这位姑娘是?”

    易少天脑中早已想好了几条理由搪塞,正要说话。

    路遮天连忙拱手笑道:“姨丈大人,这位是我的朋友楚楚姑娘。”

    易少天连忙弯腰施礼,甜甜一笑,美貌礼识竟不下于慕嫣容。

    慕夫人赞道:“哦,天儿,想不到你刚来玉州不久,就结识如此大方有礼的姑娘。”

    众人赞叹有加,路遮天欢喜不已。

    正在这时,一位红衣女子从外快步而来。

    “容儿。”

    慕嫣容喜道:“盈盈,你有没有派人找到不空道长以及画王吴大师的下落。”

    黄盈盈叹道:“容儿,我也是尽力了,帮里上下几百号人也没打听到道长的消息,现在玄妙观由觉方道长主持,他说不空道长早已外出远游。”

    慕士员神色惨淡,喃喃道:“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当年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在玄妙观中见过一次江山图的全本,虽然是仿品,但已难分真假。”

    易少天心中暗骂道:“真不识货,不空师父的千里江山图那可不是仿货,是真迹,我还亲自为这图修过颜色污渍,这图现应该在玄帝老儿手上,怎么可能是桌上这残次品。”

    慕嫣容失色道:“那画王呢?有没有找到?”

    “哎,画王听说进了京城,一时也难以寻踪,何况远水救不了近火。”

    众人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看来想要修复此画难上加难,明显对手是有备而来。

    一名护院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远远就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慕士员大喝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护院道:“老爷,外面来了大队人马已将府上包围,来人说是都御史王大人。”

    慕嫣容道:“爹,期限不是在明日,怎么他今天就来了?”

    这时厅外远远传来一位老者豪放而冷傲的笑声,“哈哈,慕大人,画修复的如何啊?”

    慕士员迎了上去,强堆笑脸道:“原来是御史王大人,失敬失敬。”

    只见一名威风凛凛的老者领着数名武将大步踏入。

    慕士员镇定的道:“王大人,请放心,画明日定能修好,怎么今日便前来了?”

    御史王大人面无表情道:“我这不是担心慕大人借机远遁,所以提前来验货,这也是怕被上面责罚啊。还请慕大人在最后的期限将此画补完,否则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慕士员毫无惧色道:“王大人,你请看,咱府上如此多的俊才豪杰,个个画艺超群,定不负王大人所望。”

    御史王大人嘲笑道:“这些人?当年王某倒是有幸见过易少天的画,只怕除了此人,再无人能修复此画,哈哈,可惜啊,王某可听说易家与你慕家已誓不两立。嘿嘿,真是大快人心啊。走了,明日一早本官便前来取画。”

    慕士员冷冷道:“不送。”

    慕嫣容道:“爹,来者不善啊。”

    黄盈盈道:“容儿,不如我放出信号让帮中兄弟助咱们冲出重围?”

    慕嫣容神色黯然的叹道:“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周成海神色有异,他拱手说道:“慕大人,容儿姑娘,我倒认识一位朋友,也许能修复此画,我现在便前去相邀。”

    慕士员大喜道:“哦,周公子有认识修复此画之人,快快有请。”

    周成海笑道:“好,还请各位静候佳音。”说着便领着自己的随众大步离去。

    易少天心中讥讽道:“好个周成海,这明显就是借机逃遁,还大言不惭。”

    黄盈盈道:“容儿,我看这周公子此去恐难再回啊。”

    路遮天不解的道:“周公子都难修复的画,不知他能找谁前来相助呢?”

    慕嫣容道:“哎,爹爹,这如何是好?”

    慕夫人眼角含泪,说道:“容儿啊,不如你今晚与盈盈姑娘还有天儿先悄悄逃出去。”

    慕嫣容道:“娘,要走,咱们一起走。”

    见到慕嫣容楚楚可怜的模样,易少天的心都碎了。

    正在众人一愁莫展之时。

    易少天伸手牵住慕嫣容的玉手说道:“容儿姐姐,小女子曾经见过完整的千里江山图,倒可以试试看能否补上此画。”

    画圣吴真人原本就是易少天的师祖,乃是他的绘画恩当今画王师吴一白先祖,所以这图他从小临摹过无数次。

    当他的手碰到慕嫣容之时,她的脸上闪过一道诡异的绿光,易少天身上的九真图宛如脉博般在怀中跳动不止。

    慕嫣容讶道:“哦?楚楚妹妹也学过绘画?”

    易少天连忙松开她的手,娇声道:“小女子虽然绘画不精,但也略懂,不如试试?”

    慕士员摸着胡须道:“这……”

    易少天喊道:“甜甜,上墨。”可哪能看见祝东来的身影,他早已闻风而逃。

    易少天不由心中暗骂:“真是个胆小鬼,逃的如此之快。”

    路遮天疑惑道:“楚楚你真的能补上此画?我都不能……”

    易少天道:“嘘,公子,不如借你的墨宝一用?”

    慕士员不解的道:“我府上墨宝众多,楚楚姑娘何必挑来挑去?”

    易少天笑道:“这些墨一开即潮,脏而不纯,这些笔轻而不实,力度难控,相信路公子定有上等墨宝。”

    路遮天笑道:“竟被楚楚姑娘猜中,我身上的确有上等墨笔。”说着从怀里掏出墨宝。

    易少天左手握了握笔暗道:“百年精铁所铸,免强可用。”

    他接着道:“容儿姐姐,还请帮我磨墨。”

    众人捏着一把汗,都盯着这楚楚姑娘,谁知道她行不行?这慕家上下的性命可全在这张画上,而且她突然前来,不知底细,谁知是否故意捣乱?

    慕嫣容道:“楚楚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要不还是我来吧。”

第十三章 结为姐妹

    只见易少天摇摇头,手中铁笔在水墨中一点,接着笔影如风,在纸上大扫而过。

    众人吓得大惊失色,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还以为来了一个搞破坏的,然而当大家仔细望去时,只见纸上已隐隐可见画中轮廓,笔墨之处山河立杆见影,各色行人跃于纸面栩栩如生。

    好强的道势。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这一惊一喜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易少天手上文道之气聚于笔尖凝而不散,笔墨之下行云流水,阵阵墨雾飘散开来。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整幅长画修复完毕。

    易少天心中长嘘了口气,暗叹道:“还好此画自己临摹过多次,并参与真迹修复。”

    慕夫人大喜道:“这……这……老爷,你快看……”

    慕士员难以置信的盯着画,激动的热泪盈眶,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这……这……真的修复了,和我所见过的简直一模一样,我……我不是在做梦?”

    慕夫人笑道:“这是真的,老爷,这次多亏楚楚姑娘。”

    慕嫣容取出丝巾给易少天拭拭脸上的汗珠,柔声道:“楚楚姑娘,多谢你。”

    慕夫人走上前来将他拉在一旁问长道短。

    易少天不由抽泣起来,说自己身世如何可怜,现在流落至此,靠卖歌舞为生,听得慕夫人泪如泉涌,为她的身世叹息不已。

    黄盈盈与慕嫣容也都泪眼汪汪,她们同时说道:“楚楚,从今以后你还有我们两位好姐妹。”

    易少天眼睛一亮道:“好姐妹?”

    慕嫣容眨动美眸,温柔说道:“是的,你还有我们。”

    三人一见如故,相识恨晚。

    慕夫人笑道:“楚楚,你要是不嫌弃,我便收你为义女,以后慕府就是你的家。”

    她对楚楚甚为喜爱,拉着她爱不释手,嘘寒问暖。

    慕嫣容欣喜道:“楚楚,还不快快叫娘?”

    慕夫人露出微笑,期盼的望着他。

    易少天心中暗道:“这是不是叫的稍有点早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楚楚可怜的道:“娘,楚楚以后终于有家可归了。”

    慕夫人大喜过望:“好孩子,以后你与容儿就是姐妹了,容儿十七,楚儿你?”

    易少天道:“回娘亲,楚楚今年十六岁。”他故意将年龄说小,实际他比容儿年纪略大,只是他吞噬过灵果之后已然脱胎换骨,说小一些也符合他现在的容貌。

    慕嫣容望着易少天的双眸,拉过她的手道:“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了。”

    黄盈盈伸出手来,嫣然一笑:“还有我呢,我比容儿大三个月,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小妹了。”

    三人手牵着手,惺惺相惜只恨相识太晚。

    慕士员大人邀约好友一同前来鉴定,都认定楚楚姑娘修复的画,完美如初,难寻瑕疵。

    由于府外被御史王大人派兵重重包围,客人们不敢久留,早早离去。

    明月当空夜色撩人,池水粼粼熠熠生辉,一座书亭,一汪清泉,一轮明月,万点繁星。

    后花院竹亭之中,三道倩影与星月相伴,让夜下美景更添姿色。

    三位姐妹畅聊甚欢,同饮了几杯小酒,慕嫣容与黄盈盈有些醉意,面如桃花惊艳万分。

    易少天见那风州才子路遮天正在暗处观望,定是有什么不轨企图,他便心中含笑借机醉倒。

    果然,他走上前来,轻轻推了一下易少天,悄声喊道:“楚楚妹妹,楚楚妹妹。”

    见易少天没有动静,他心怀不轨的笑道:“楚楚妹妹,我扶你去休息。”

    慕嫣容这时睁开眼,有些醉意的道:“别走,我们三人……还没喝完……”

    黄盈盈最为清醒,暗骂这路遮天色胆包天,竟敢当着她们的面对楚楚下手,她摇晃着站了起来说道:“路公子,不劳你费心了。今晚……今晚楚楚与我们同住。”

    路遮天仍然不死心,准备借机轻薄易少天。

    “啪!”一声脆响,顿时他的脸上火辣辣的肿涨起来。

    黄盈盈打了他一巴掌,突然清醒,毫不留情的怒喝道:“你……真是色胆包天。”

    路遮天知黄盈盈武功高强,背后势力颇大,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摸着脸陪笑道:“盈盈姑娘,你定是误会了。”

    这时慕嫣容醉意渐醒,低声说道:“你还不走?莫要……莫要再打楚楚妹妹的注意,否则……我……我去告诉爹爹。”

    路遮天大为失望又有些不舍的道:“别……别,我这就走。”

    看着黄盈盈愤怒的眼神,他落荒而逃。

    黄盈盈连忙吩咐丫环沏上醒酒茶,给易少天与慕嫣容分别服下。

    易少天假装醒来,揉揉眼道:“两位姐姐,楚楚不胜酒力,刚……刚才发生了何事?”

    慕嫣容楚楚动人的道:“楚楚,今天晚上,你就睡在姐姐房中,好吗?”

    易少天张大着嘴讶道:“姐姐,这……这样好吗?”

    慕嫣容拉着他的手温柔的说道:“有什么不好?姐姐还有许多话要与你畅聊。”

    黄盈盈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她说道:“酒气这么重。”

    慕嫣容道:“盈盈、楚儿,不如咱们先去泡个澡,去了酒气吧。”

    易少天只觉气血上升,有些想入非非,失声道:“泡……泡澡?”

    黄盈盈笑道:“好姐妹,我可困了,我要先回去了,你们两可别聊到天亮。”

    “盈盈,这么晚了,你别回去了,今晚就留在府中。”

    黄盈盈挥挥手道:“不啦,我担心府中有坏人夜间出来作乱。”

    易少天开玩笑的道:“那盈儿姐姐你不保护我们?就这样走了?”

    黄盈盈扬眉笑道:“这倒是,好吧,今晚我就做一回护花使者,保护楚楚妹妹。”

    三人有说有笑。

    在慕嫣容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间室内浴池,池中洒满花瓣,香气沁人心扉,令人舒畅。

    易少天心中暗道:“这下惨了,定会被她们识破。”

    正想着,只见白纱落地,慕嫣容已轻盈的步入水中。

    易少天只觉一道方刚之气直冲脑海,差点流出鼻血,连忙运功定住心神。

    他正要说话,这时一道红光香纱也落了下来,黄盈盈欢快的步入水中,两位绝色女子忽然展露美妙身姿,一览无余的出现在他眼前,这令年少气盛的易少天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容儿,快来帮我搓搓背。”

    “嘻嘻,盈盈,你的皮肤最近变白了许多呢?”

    两人有说有笑,见易少天呆立不动,慕嫣容咯咯笑道:“楚楚,你快下来呀,不要害羞哟。”

    易少天灵机一动,双手摸着肚子道:“这……,哎哟,好像吃坏肚子了,我先去方便方便。”

    说着拔腿就跑。

    黄盈盈笑道:“嘻嘻,我看呀,楚楚妹妹定是难为情。”

    慕嫣容娇声道:“也许真是吃坏肚子了,我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好象都流鼻血了。”

    待两人泡完澡换上衣装,楚楚姑娘这才姗姗而回。

    黄盈盈裹着一件丝绸睡衣,若隐若现的凸显傲娇的玲珑身段,她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手镯,嫣然笑道:“楚楚,姐姐也没什么好礼物,这只玉镯是我贴身之物,今日送给妹妹。”

    易少天不敢直视,本想推迟,但盛情难却,他只好收下。

    黄盈盈仰起俏脸,望着他道:“从今以后我们三人就是最好的姐妹,不离不弃。”

    慕嫣容穿着肚兜,外披一件薄纱,赤着脚走了过来,易少天顿时一览无余,瞬间面红耳赤,一股男儿热血直冲大脑。

    见易少天害羞模样,黄盈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千娇百媚,慕嫣容抿嘴而笑,如鲜花般灿烂美不可言,易少天竟有些迷失了自我,控制力极强的他也只得将目光轻移别处。

    慕嫣容手中拿着一件新肚兜递给易少天,柔声说道:“盈盈说的对,咱们三人以后就是最好的姐妹,这肚兜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送给妹妹。”

    两人炙热的目光望着易少天,拉着他的手,易少天含羞的点头道:“谢谢两位姐姐,我愿一生与两位姐姐不离不弃,相依相伴。”

    慕嫣容甜甜的道:“妹妹,你看我这肚兜好看吗?”

    易少天与她目光想遇,连忙含羞点头:“美,太美了。”

    黄盈盈打趣道:“嘻嘻,容儿,你看楚楚妹妹这害羞模样,她小脸都红了,真是太可爱了,来……让姐姐抱抱。”

    她戏谑般的伸出双手搂住易少天脖子,并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易少天只觉脸颊又红又烫,低头道:“这……,姐姐们还是莫要调戏小妹。”心中却偷着乐道:“你们要再这样我可就放纵了,到时你们可别吓哭哦。”

    黄盈盈纤纤玉手轻轻在他脸上一划,柔声道:“好啦,不逗你玩了,我先去睡啦,你们也早些休息。”

    慕嫣容甜甜一笑,美不胜收,她说道:“盈盈,早些休息,明日见。”

    黄盈盈走了出去,回眸一笑道:“嘻嘻,好姐妹,明日见。”

    易少天回礼道:“盈盈姐,明日见。”

    “楚楚,你这件头饰有些破了,姐姐有一支玲珑玉钗,待我去取来给妹妹。”

    易少天含笑点点头,却趁机三下五除二,立即跳入水中,仅露出头部。

    慕嫣容从屏风后取了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钗出来,见易少天正在池中戏水,说道:“楚楚妹妹,玉钗我放在这了。”

    易少天在水中,只敢露出个头部,朝慕嫣容眨了眨眼,感激涕零的道:“太精致了,谢谢容儿姐姐。”

    慕嫣容认真的道:“用不用姐姐帮你搓背?”

    “不用……真不用,姐姐别着凉了,快去休息吧,妹妹很快就好。”

第十四章 音乐力量

    慕嫣容望着易少天宛然笑道:“楚楚妹妹,你的眼睛好像我一个朋友。”

    易少天一惊,难道她看出了些端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哦?是谁?”

    慕嫣容叹道:“是一个负心人。”

    “莫不是容儿姐姐的意中人?”

    慕嫣容眼框含泪的点点头长叹了口气。

    易少天借机问道:“容儿姐姐,听说你之前有婚约在身,后来却悔婚了,是不是另有了意中人?”

    慕嫣容摇摇头伤心道:“不是,是他们先悔的婚约。”

    易少天一愣,讶道:“为?为何?容儿姐姐才貌天下无双,谁这么没有眼识?”

    慕嫣容拭拭泪,幽幽的道:“楚楚妹妹真会说话,你要是男儿身,我就嫁给你好了,好过那个负人心。”

    她叹口气,然后破涕为笑:“不说这负心人了,楚楚,你洗好了就上来换上这肚兜吧。”

    “谢谢容儿姐姐。”

    易少天故意将脖子缩在水中,因为他戴着的玉环项链慕嫣容定能识出,所以在她面前,他也不敢立即上岸,何况他还是男儿身。

    慕嫣容柔声道:“妹妹可有意中人?”

    易少天含糊答道:“有啊,姐姐呢?”

    见她走向屏风后,易少天一跃上岸,眨眼间便更衣完毕。

    听得轻微的声响,慕嫣容探出头来,见他穿着厚实的长袍,便讶色道:“你这么快就好了?怎么穿这么多衣服?”

    易少天立即笑道:“我……我怕冷,姐姐我来帮你梳妆吧。”

    易少天望着铜镜里的慕嫣容,实在太美了,那吹弹可破的玉肌,楚楚动人的双眸,娇俏迷人的身段,幸好他常年修炼道家功,才能心静自若。

    “姐姐,你说的负心人可是易公子?”

    慕嫣容咬咬朱唇,轻声道:“嗯,表面上是我们慕家悔婚,实际上是他们悔婚在先。”

    易少天大为吃惊道:“哦?不可能吧,怎么这样?”

    慕嫣容轻声道:“我爹说易老爷主动与我们慕家断绝关系,从此不相往来,而且说……说他已有意中人。”

    易少天闻言失声道:“这两老头子搞什么鬼呢?”

    慕嫣容讶道:“你……你说什么?”

    “我是想问姐姐,这是易公子亲口与你说的退婚?”

    慕嫣容哦了一声,接着叹道:“这倒没有,只是我悄悄前去找过他多次,他都不肯出来见我。”

    易少天顿时恍然大悟,心中苦道:“那时我被爹娘赶出去游山玩水散心去了,一去二月,如何见你啊。”

    易少天问道:“姐姐,那你是否还喜欢他?可又为何要再招亲?”

    慕嫣容道:“我在想,如果招亲时他都不愿出现,说明他真的不在乎我了,你说呢,妹妹?”

    易少天哑口无言,停了片刻道:“会不会易公子也与你一样,以为是你抛弃了他并主动悔婚?”

    慕嫣容道:“这?可我爹爹不会说谎的。”

    易少天苦笑道:“听说慕家与易家几十年的交情,慕老爷与易老爷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令他们的反目成仇的。”

    “我爹说,易老爷有一日约他在太白楼相见,将他羞辱了一翻,然后说要退了这桩婚约,说他儿子是玉州第一才子,慕家的女儿岂能相配,因此两人还打大出手……”

    “耶?”易少天大为不解,这说的怎么和他爹说的完全相反,这两老头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知不觉,已近深夜,两人纷纷打了个呵欠。

    慕嫣容嫩滑的玉手拉着他走向闺房。

    房间香气弥漫,沁人心扉。

    易少天心跳加速怀里的九真图砰砰直跳,他便道:“容儿姐姐,你先睡,我……我还不想困。”

    “这么晚了,妹妹也早些休息吧,明早御使王大人还要前来收画,是福利祸,也只能看天意了。”

    她轻轻哀叹了一声。

    易少天安慰道:“容儿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想多了,早些歇息吧。”

    “谢谢妹妹!”

    慕嫣容拉着他钻进被褥相偎而眠,易少天心中既欢喜又兴奋,这样好吗?还没有成亲呢,等哪天知道了你可别砍我。

    窗外一阵夜风,呼呼作响,不知不觉两人进入梦乡。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凉意,便惊醒了过来,门窗已掩,并无异样。

    他觉的手臂有些发麻,这慕嫣容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般枕着他的手臂,嘴中说着呓语,那香甜模样可人至极。

    他伸出手将她一搂,当手指触碰在慕嫣容的肌肤上时,只觉体内一股热血上冲,便连忙将她轻轻推开一旁,心中默念心经,体内运转归神功法。

    这时,他眼前一亮,心中顿觉诧异,只见一道狐影从慕嫣容的体内飘出。

    那狐影张开血口朝着易少天道:“好强的气息,让我吞噬了你。”

    “果然有妖狐!”易少天大惊失色,久久未能平静,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妖怪。

    不男不女的声音笑道:“哈哈!好一个美男子,可惜今日你将成为吾嘴中美食。”

    “哼,妖狐,拿命来。”易少天见妖狐毫无防备,手中九真图一抖,图画展开从中喷射发出一道金光,风雷作响。

    妖狐不以为然的笑道:“想与我斗,真是自不量力!”

    但她立即神色大变,九真图中的光华似乎充满了克制她的魔力。

    “啊……,这是什么,不要……”妖狐凄厉,毫无防备的被吞噬入图画之中。

    易少天讶道:“这样就收伏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原本第一张只有轮廓的画像,已变得更加清晰。

    易少天回头看看正在熟睡的慕嫣容,喃喃道:“真是太神奇了,师父果然没骗人,这也太容易了吧?”

    慕嫣容睡的很香很甜,易少天伸手一探也就放下心来,他无意亵渎,他收了九真图,便抱着她沉沉睡去。

    天还未亮,院中就传来凄凉幽怨的琴音。

    易少天惊醒,一跃而起,厢房内不见慕嫣容的身影。

    “难道被发现了。”他的胸口湿漉漉,竟是泪水。

    他急忙穿好女装大步寻去,只见后院竹亭里,慕嫣容正在弹凑古筝,她的脸上泪水盈眶,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易少天正要说话,忽然一柄冰冷的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剑!”

    易少天大惊失色道:“盈盈姐姐,是你?”

    黄盈盈讪然一笑,英姿飒爽的收回长剑,说道:“嘻嘻,逗你玩呢?”

    易少天拍拍胸口:“真是吓死小妹了。”

    黄盈盈道:“陪容儿睡了一晚,她就成了个泪人儿,不会是你欺负她了吧?”

    易少天道:“我哪敢呀?”

    黄盈盈纵身一跃,在池中连点,轻巧的落入亭中,“容儿,怎么弹这么伤心的曲子,有人欺负你了吗?”

    易少天心惊肉跳,暗叫好险,还以为被她们识出了身份。

    琴音戛然而止,慕嫣容别过头去拭了拭泪珠,很难为情的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易少天快速步了过去,拉着慕嫣容的纤纤玉手安慰道:“容儿姐姐没事就好,楚儿可担心坏了。”

    慕嫣容破涕为笑道:“楚楚妹妹,是姐姐让你担忧了。”

    黄盈盈剑眉一挑笑道:“以后我保护你们两,谁要胆敢欺负你们,我定不饶他。”

    易少天感动道:“能与二位姐姐相识,小生……咳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差点就说漏了嘴,他连忙提高声音。

    黄盈盈笑道:“楚楚,你说话有些怪哦,不会是春心荡漾,想男人了吧?”

    易少天急忙道:“没有啊,天下的好男人太少,不如姐姐给介绍一个?”

    慕嫣容不语,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望向后院一处围墙。

    易少天也抬头望去,心中竟有股莫名悲伤,曾经自已多少次从这翻墙而入,每次进来容儿都在里面等他,难道她还在一直等着自己?

    这竹亭中,有着他们许许多多的回忆,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在这院中嬉戏追逐,直到三年前,慕家搬去了京城,两人匆匆一别再无相见,没想到最近慕家才搬回玉州,两家就突然闹的一发不可收拾,这其间易少天与慕嫣容也仅见过一面。

    离别中的三年,也是他们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时常书信,何况两人还有婚约在身,心中更是坚定不移只有彼此。

    往日历历在目,易少天心中暗叹,想不到曾经一直追着他跑的小女娃,此刻已长成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

    易少天找了个话题道:“容儿姐姐,你怎么弹莫离这么凄凉的曲子?”

    慕嫣容道:“楚楚竟也懂音律,你会弹琴吗?”

    易少天点点头道:“略懂。”

    黄盈盈道:“都怪这易少天,老是欺负我们家容儿,下次见到他,我定饶不他,让他做不成男人。”

    “耶?”易少天张大嘴,心中暗道我又得罪你们了吗?女人生气真是不需要理由的。

    易少天抚了抚琴,然后略调了音色,便弹凑起来。

    一首悠扬悦耳的凤求凰仿佛天外来音,声悦嘹亮,时而奔放,时而情意绵绵,弹凑间文道之气自然流动,久久不散,令人听得琴音心中无比舒畅,无限遐想。

    池中金鱼闻音而起,欢快的在水中畅游跳跃,仿佛在一同欢歌。

    一曲完毕,慕嫣容与黄盈盈纷纷鼓掌喝彩,两个脸上都洋溢着莫名的快乐,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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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才子误入仙道读书写字,琴棋书画亦能修真看风流书生如何乱斗江湖,爆笑闯荡仙途!天剑书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剑书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剑书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