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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十六     神医嫡女txt下载     神医嫡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45章 小白闯祸

    玄天麒说话间,为难地看了凤羽珩一眼。/xshuotxt/就这一眼,便让凤羽珩心里突然“咯噔”一声,随即就听玄天麒说:“那咬人的小兽,竟是九弟妹养的一只小白老虎。”

    凤羽珩的眉心紧拧了起来,就连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忘川黄泉都大吃一惊,黄泉甚至直接冲口就道:“怎么可能?”

    凤羽珩拦了她的话,赶紧道:“飞宇呢?伤得如何?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玄天麒说:“咬伤了胳膊,已经送到医帐了。”

    玄飞宇是玄家第一个出世的孙子,那是天武帝的心头肉,一听说被咬伤了,天武急得火上房,匆匆就起了身,拉着章远就往帐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快,跟朕到医帐去看看!”说着,还疑惑地看了凤羽珩一眼,不解地说了句:“你怎么还养起老虎来了?”

    凤羽珩听出这话语间已经带了几分埋怨,心知玄飞宇没事便罢,一旦有事,搞不好这老皇帝就要跟她翻脸了。毕竟再怎样,那是他的亲孙子,隔辈亲是最亲的,更何况玄飞宇平日里那么招人喜欢,别说天武急了,就连凤羽珩都急得不行。可同样的,她心里也在打着问号,怎么可能是小白虎给咬伤的?且不说小白虎好好的待在帐子里,还有人守着不可能跑出来。就是真的跑出来,那家伙也不至于咬人啊?它哪有咬人的本事?说是虎,可是这都几个月了,小东西根本没长过啊,还是那么大点儿,跟个大猫差不多,还喝奶粉呢,怎么可能会咬人?

    一行人,带着万般疑惑匆匆行至医帐,还没等到进前,忘川远远地就指着那帐门口小声同凤羽珩说:“小姐你看,那几个侍卫关在子里的是不是小白?”

    她这一说,凤羽珩和黄泉赶紧就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黄泉立即惊呼了一声:“小白怎么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

    凤羽珩气得赶紧拧了她一把,同时赶紧开口道:“它咬伤小皇孙,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别乱说话,先看小皇孙的伤势要紧。”

    前头,天武帝没什么反应,脚步也没停,到是大皇子玄天麒往后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似有话要跟凤羽珩说,却碍于皇上在身边,不好开口,而凤羽珩此时的注意力,则已经往那小白虎处集中了去。

    小白虎的确是受了伤,身上血呼呼的,也看不出来到底伤在何处。猎场别的没有,到是关野兽的笼子多,于是它已经第一时间被关到了笼子里,并提到这医帐门口,想来是要等她到了之后再做进一步处理。那些人就把铁笼子放在地上,地上还全是雪呢,小白虎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冷,蜷缩着直打哆嗦。看到凤羽珩过来,立即就要起身往她身上扑,可却一下子撞到那铁笼子上,撞得直接弹了回去,一脸的委屈。

    凤羽珩养这小老虎日子久了,看着心疼不已,可他相信大皇子不会说谎,说是小白虎咬伤了玄飞宇那就一定是事实,这事儿在查明之前,她至少不能在天武帝面前表现出对这小白虎太过怜悯,以免天武帝动了气,小白的下场更加凄惨。

    她无奈地又往笼子里看了一眼,脚步顿了顿,最终却还是跟着天武帝进了医帐,却留了忘川黄泉在外面看着小白,以免再有人恶意伤它。

    他们进去时,医帐里除了官医之外,二皇子玄天凌,和五皇子玄天琰也在,除此之外,十分意外的,粉黛也站在五皇子身边。见皇上来了也顾不得问安,只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凤粉黛开了口,冲着凤羽珩质问道:“济安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养凶兽伤及皇孙,你知不知罪?”

    五皇子拽了她一把,奈何还是晚了,粉黛的话已经出了口,再加上皇上只顾着去看玄飞宇的伤,也没替凤羽珩说话,这就让粉黛更是觉得通过这一件事,凤羽珩定是把皇上给得罪了,于是便更大声地说:“你是郡主,人身份尊贵,可你再尊贵你能尊贵得过皇孙么?大顺朝皇孙本就不多,飞宇小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如今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毒,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大顺交待!”

    “住口!”五皇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斥着粉黛道:“什么三长两短?飞宇的命金贵着,他不会有事!”

    粉黛也知自己说错话咒了小皇孙,当下也不便再逆玄天琰的意思,于是把嘴闭了上,一双眼却还死死瞪着凤羽珩,目光中隐约带着得意,那样子就像凤羽珩今日绝无法逃脱一般,就等着她被砍头了。

    这时,就听天武帝开了口,问身边的医官:“伤势都看过了吗?到底伤得重不重?伤口有没有毒?”很显然,粉黛的话他也听了进去。

    那医官赶紧摇头,“皇上莫要担心,伤口没有毒,这一点微臣已经确认过。只是这伤口极深,想来小兽咬上去时,小殿下是挣扎得激烈了,所以……有一片血肉被撕了开,到是外伤,可若是由臣来治,怕是难免日后会留下很大一道疤。”

    二皇子听到这里到是松了口气,然后道:“留疤不怕,男孩子,身上有几道疤算什么,只要伤口没有毒,就谢天谢地了。”不过听说血肉被撕下来一块儿,二皇子还是十分心疼,毕竟这是他的儿子,看着玄飞宇疼得都昏了过去,不由得哀叹一声,道:“也多亏了她娘亲没跟着来,不然非得也跟着哭晕过去不可。”

    天武帝却是听到一句关键的,他问那太医:“你方才说,要是由你治,难免会留疤,这意思是换个人治就不会留?”这一语算是点醒了帐内的人,于是在天武帝的带头下,众人都围着那太医问了起来。

    而凤羽珩却是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让我来吧。”

    众人疑惑地回头,天武随口问了句:“你有去疤的药?”

    凤羽珩摇头,然后就听那太医主动开口道:“不用去疤痕的药,济安郡主的那一手缝合术便是最好的治疗方法,只要郡主肯出手,小殿下这伤便是小伤,不算什么了。”

    凤羽珩走上前,开了口说:“什么叫肯出手,小殿下与我一向亲近,他出事我自己是要管的。”然后又冲着开武帝俯身行了个理,道:“父皇,今日之事是由阿珩养的那只小白虎引起的,这一切阿珩都难辞其咎。待阿珩为小殿下治好了伤,听凭父皇处治。”

    天武摆摆手,“你先给飞宇看看伤吧,其它的……过后再说。”

    凤羽珩点头,赶紧就又转回身朗声道:“忘川,你进来。”帐外,忘川掀帘而入,凤羽珩吩咐她:“你快些回到帐里,去把我随身的药箱拿到这边来。”因为是打猎,内免有个意外之伤,凤羽珩习惯了出远门都把药房从空间里拿出来随身带着,以备这种时刻不方便从空间里调取东西时好也有用的。

    很快地,忘川就把药箱取了来,递给凤羽珩时还纳闷地说了句:“奇怪,帐外居然没有守卫的御林军。”不过她也没多想,只说了句:“许是换岗。”然后又退出到帐外去。

    凤羽珩此时也顾不上别的,打开药箱就开始为玄飞宇处理起伤口来。

    从清理血迹到伤口消毒,再上局部麻药,一步一步的最后到缝合,专业、精准、迅速的医疗手法,看得天武纵是之前因那小白虎伤了玄飞宇而对凤羽珩有些怨气,此时也都消了大半。包括在场众人,特别是那太医,亲眼看着凤羽珩如此高超的伤口处理技术,眼睛都直了。到最后,他忍不住问了句:“这线缝上去还会再拆下来吗?”

    凤羽珩摇头,“不用,这种叫做肉线,会被人体自然吸收,虽然也会有浅浅的痕迹留下,但比起你说的那种疤痕来还是轻上许多的。”缝针拆线,那已经是后世很多年以前的技术了,凤羽珩一向都只用肉线,以免伤者再多遭一次罪。虽说这种肉线相对来说费用会高出许多,但她是军医,部队里怎么可能心疼那点小钱。

    终于处理好伤口,玄飞宇也醒了过来,小孩子下意识地就皱了眉觉得疼,可是再感觉一会儿,却又觉得胳膊麻麻的,之前的疼痛并不存在了。他不由得疑惑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梦里被猫给咬了?”那老虎实在太小,以至于玄飞宇一直觉得那是只猫。

    凤羽珩告诉他说:“并不是梦,那也不是猫,是姐姐养的一只小白虎。对不起,它咬伤了你,姐姐已经帮你处理过伤口,可能到了晚上的时候还会很疼,你放心,姐姐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玄飞宇这才回过神来,随即道:“原来我还真的被咬了啊!”再看看四周,发现好多人都围着他看,包括天武帝,包括他的父王,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咬的是胳膊又不是脸,皇爷爷,您不用担心,飞宇不疼了。”

    天武帝见他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安慰着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对章远道:“叫人把这孩子抬到殿的御帐里去,今晚朕亲自来照顾他。”

    人们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劝阻,可天武那倔脾气哪是能听得了劝的,众人无奈,还是眼瞅着章远张罗着人把玄飞宇给抬到了御帐那边。

    孩子一被抬走,凤羽珩马上起身,在天武帝面前直溜溜地跪了下来,“阿珩有罪,请父皇问罪!”

第746章 小白的失常

    凤羽珩恭恭敬敬诚诚恳恳地请罪,众人愣了愣,印象中这好像是济安郡主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如此正经地低头认错,却是为了一只老虎。/xshuotxt/

    天武皱着眉看她,也没叫起,只是问:“你怎么会带了一只老虎来?”

    凤羽珩答道:“回父皇,那小虎平日里是当宠物养在郡主府的,养了几个月,它也不长大,依然像只猫一样,甚至平日里都是喝奶,牙也都是乳牙,阿珩一来觉得它可爱,时常抱在怀里也放不开,二来也知其没有什么伤害性,性子温温和和的,这才抱了来一起玩耍。”

    她这话一出,天武没什么反应呢,凤粉黛那张嘴却又忍不住了,“嗷”地一声就叫了开“你说什么?人都咬成那样儿了,还叫没有伤害性?这不还叫性子温温和和?凤羽珩,那在你眼里,什么样的才叫凶兽?”

    凤羽珩皱紧了眉,就连几位皇子也觉得粉黛实在是太聒噪了,可偏偏她又说的是事实,那小白虎伤人在先,凤羽珩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二皇子玄天凌算是这里面最尴尬的一个人,伤的是他的儿子,而偏偏他在平日里与郡主府的关系还不错,这种时候真叫他十分为难。

    而天武帝也暂时没有任何表态,就端端地坐在那里思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过了挺长一段时间,这才听到他说:“林子里又是怎么一回事?飞宇受伤的时候谁在?”

    五皇子站在粉黛身边,这时候开口回了话:“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凤小姐想学骑马,儿臣带她到猎场去本是想教她骑马的,谁知道这马还没骑多一会儿,就听到林子里有惊叫的动惊。儿臣听出是飞宇声音,连忙带着凤小姐打马朝着叫声传出来的方向奔去,到了近前才发现是飞宇侄儿正被一只小虎撕咬,而陪在他身边的大皇兄拼命的去搭救,却还是没有办法让那小白虎松口。儿臣当时离得还有些距离,于是就开了随身带着的弓箭,射伤了那小白虎,这才把侄儿也救了下来。”

    天武听得直皱眉头,瞪向大皇子玄天麒,怒道:“老大,你好冒失!猎场多危险,飞宇那小小的孩子,你带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大皇子吓得赶紧跪了一下,低首认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只是喜欢侄儿,总想着带着他好好玩玩。这两年飞宇进了国堂,几个叔叔们也很少见到他,好不容易来回猎场,再加上儿臣想着射猎已经结束,猎场已经清了兽,外头也拉起了围网,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才想着带飞宇到林子里转转,打个野兔子什么的给他玩玩。”说完,他又看向二皇子玄天凌,诚恳地说:“二弟,都是大哥鲁莽了,今儿这事儿都是大哥的错,大哥一人抗了。”

    “大哥!”玄天凌、凤羽珩同时开了口,然后二人对视一眼,就听凤羽珩道:“虎是我养的,这事儿要说抗也是由我来抗,可现在不是讨论谁来抗事儿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把事情给查个清楚。”

    大皇子一愣,“弟妹这意思是……今日这事,不是意外?”

    凤羽珩看向天武帝,沉声道:“父皇,阿珩不是糊涂人,如果那小白虎真的是只猛兽的话,阿珩怎么敢养在身边?又怎么敢带到这猎场来?即便带来了,怎么可能也不加笼子,不加看敢,就放任它一只小兽独自留在帐里?父皇熟识阿不是一日两日了,阿珩可是那般鲁莽的人?”

    天武帝深锁着眉心,一句话不说,而大皇子玄天麒这时候却是思索着又说了句:“当时我们看到那小白虎的时候,它正在雪地里转圈,像是不知道要往哪边去,有点儿迷糊。飞宇以为那是猫,还嚷着好可爱,从马上滑了下去就跑过去玩。我虽认出那小东西是只老虎,可它毕竟那么小,想来也不会伤人,这才由着飞宇去抱。谁知那小白虎在见到飞宇之后,突然之后就反了性,猛地一下朝着飞宇扑过来,面露凶相,与之前可爱的模样完全不同,飞宇想跑,转身的工夫胳膊一下就被咬住了。现在想来,那小东西突然之间转了性,实在是有些蹊跷。”

    五皇子也跟着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我虽没看到开头,但小白虎咬住飞宇的时候,模样实在可怕。”

    粉黛冷哼,“蓄养凶兽伤及皇孙,这样的人如果还不治罪,真是替小皇孙委屈。”

    五皇子瞪了她一眼,喝斥道:“你住口,休得胡言。”

    “我胡言什么了?”凤羽珩跟五皇子从来都是不客气,当即就反驳道:“难道我说的有错?难道小皇孙不是被她养的老虎咬伤的?”一边说一边又看向二皇子,“二殿下,被咬的可是您的宝贝儿子。”

    二皇子没说什么,五皇子再度喝斥她:“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给我老实一些,不要再乱讲话。”

    凤羽珩到是知道粉黛这个脾气,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凤粉黛了,只觉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与她计较。更何况眼下种种情况都直指小白的错,她的确如粉黛所说,难辞其咎。“父皇。”她跟天武帝道:“可否叫下人把那小白虎提上来,阿珩想查看一番。”

    天武帝点了点头,对章远扬了扬手,章远立即下去传说,而他则对凤羽珩道:“你也起来说话,无需一直跪着。”

    凤羽珩只说了句:“谢父皇,身子却没动,还是保持在跪立的姿势。”这时,装着小白虎的笼子被人提了上来,提笼的人是忘川。

    小兽一进了帐,粉黛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想来在猎场看到的一幕的确是把她吓着了。五皇子到是极有风度,当即便把粉黛护到了身后,两眼也是直盯盯地看着笼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笼子里集中,凤羽珩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亲手将笼子上挂着的锁给拿了下来,再打开笼门,一伸手就将小白虎抱在了怀里。

    章远下意识地就要去挡在天武身前,生怕这小虎又突然发疯,伤到皇上可就麻烦了。谁知天武帝并不害怕,只是沉声道:“你给朕闪开!朕又不是小孩子,那小东西朕一巴掌就能把它给拍死,有什么可怕的。”章远无奈地让了身子,以便天武能瞧个真切,可心里却一直在防备着,一旦小虎又转了性,他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天武身前,说什么也不能让天武受半点伤害。

    然而,出乎众人所料,那被凤羽珩抱在怀里的小白虎哪里有半点伤人的意思,窝在凤羽珩怀里就像是个被妈妈抱在怀中的婴儿一样,不停地往她怀里拱着,一脸的委屈,还时不时抬起自己受伤的一只后腿来给凤羽珩看。在得到凤羽珩的安慰之后,就想要去亲她的脸,那样子跟一只小猫咪根本就没有区别,如果不是它头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王”字,就是连天武帝都会认为这是一只猫了。

    天武帝奇怪,这样的小东西真的能把飞宇咬成那样?真的会一瞬间凶相闪现?别说他不能理解,在场所有人都不能理解,而就在众人迷茫的工夫,就听凤羽珩抬起头对着一位太医说:“请太医大人过来帮着瞧瞧吧,大家也看到了,这小白虎平日里的性子就是如此,可如果说小虎突然之间露了凶相还咬伤人,那就得烦劳太医帮着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间是医帐,太医肯定不只一个,之前那个随着玄飞宇走了,还有几名太医是留在帐里的。可听说是去给老虎看病,一个个的都摇起了头,其中一个说:“郡主,不是臣等不愿看诊,而是……臣等真的不会给小兽看诊啊!”

    凤羽珩笑笑说:“没事,就跟人一样,我怀疑是有人给这小白虎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或是投喂了药物,这才导致它突然失常,就请太医们来断断,小虎到底有没有遭遇这种意外。其实我自己也能看这诊的,只不过我是当事人,身上带罪,这虎又是我养的,所以多有不便。”

    太医听她这样说了,便不得不上前,几人在凤羽珩的帮助和指点下终于摸清楚路数,忙活了老半天,这才摇了头说:“回郡主,这小虎一切正常,不像是被人喂了药物的样子。”

    凤羽珩也皱了眉,“既然如此,那就怪了。”

    “哼!”粉黛的讥讽声又传了来,“别给自己找理由了,以为查出被人投毒就能躲过一劫么?”

    凤羽珩冷声道:“若真这么想,我便亲自给这小家伙看诊了,那样,不管它有事没事,我都会说成是被喂了毒,引导着大家去追查那下毒之人,以为我自己开罪。何苦我还叫太医来?”她一边说一边又把小白虎抱了过来,左看又看,那小白虎也不知道是伤口发作还是怎么的,竟有些困了,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

    这时,就听一位太医道:“快看,它的嘴巴里好像有东西!”

第747章 神仙救驾

    太医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凤羽珩离得最近,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果然,小白虎的嘴巴里是有东西的!

    她伸出一只手掐住小白虎的下颌,另一只手直接就往虎口里伸,天武帝下意识地就说了句:“你小心些。”

    凤羽珩点点头,口中念叨着:“小白乖,你嘴巴里有东西,姐姐帮你拿出来,不然卡着会不舒服。”小老虎极听她的话,让张开嘴巴就一直张着嘴巴,怕伤到凤羽珩,还尽量张得大,直到凤羽珩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这才在她的示意下合了起来。

    从虎嘴里取出来的东西是两样,一块是布料,一块是甲片。凤羽珩拧着眉看了好半天,然后转头吩咐忘川:“快去,把一直在我们帐前的守着的那两个御林军给带过来。”忘川应了声,匆匆而去。凤羽珩将手中之物交给一个宫人,然后再由那宫人递到天武帝面前,再听她道:“父皇请看,那布料阿珩认得,正是之前给小皇孙治伤时看到他穿着的那衣身上,而另小块甲片,如果阿珩没认错的话,应该是随行御林军的铠甲。”

    一句“御林军的铠甲”,再一次震惊了在场众人,而天武在看过那甲片之后也对此点头证实“没错。”然后再看向凤羽珩,问她:“你是怀疑守在你门外的那两名御林军?”

    凤羽珩摇摇头,不确定地道:“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之前曾让丫鬟去取药箱,并未听她们说起帐外守卫异常,但既然小白虎能从帐子里跑出去,至少也要提审他们过来问问。”

    正说着话,帐外,忘川掀了帘子进来,身后还跟了名御林军将士,两人齐齐跪在天武面前,就听忘川道:“回禀皇上,奴婢往郡主的营帐去时,半路就遇上了这名将士,他正是郡主帐外的守卫之一。另外一人也有下人去叫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那御林军很是疑惑地看着凤羽珩怀里抱着的小白虎,不解地问:“郡主,这小老虎不是一直在帐子里吗?怎的会被您抱着?”

    凤羽珩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不在帐前守着,何以出现在半路?”

    那人赶紧做答:“是有人来传话,说是郡主这边有猎物要搬,让帐前过去一个人帮忙。属下来来回回的跑了四趟了,帮着搬了好多野味。”

    众人不解,“搬野味?往哪搬?”

    他答:“说来也奇怪,就是从猎场抬到灶台那边,属下抬了两次之后也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郡主帐前的人来帮忙。不过再想想,许是这里头有郡主打下的野味,这才一直搬着。”

    他刚说完,帐外,黄泉也回来了,同样跪下来,却是道:“郡主的帐前没有人在守着,另一个御林军,失踪了。”

    众人一愣,就听二皇子问那个跪着的御林军说:“是什么人叫你去搬东西的?”

    那人说:“就是个普通的小太监,长得白白净净的,很瘦,再多了属下也没仔细去看。”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小白虎身上有血,一看就是受了伤,就想着可能是问这小虎为何受伤一事吧?于是赶紧又道:“属下真的不知道这小东西为何受了伤啊?”

    凤羽珩摆摆手,“说的不是这个事。”然后再抬头,对着天武帝道:“皇上,下令封了猎场吧,任何人不得进出。”

    天武帝点头,赶紧让章远去传了旨。

    这事情一时间就僵在了这里,可也人人都知凤羽珩的小白虎突然出现在猎场,还伤了人,这里面一定更有蹊跷,于是也都积极地主张要严查此事。

    凤羽珩转过身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说:“二哥,对不起,不管怎样都是阿珩的疏忽,这才给了奸人可乘之机。但请二哥相信,阿珩绝没有要害小皇孙的心思,若早知会出这样的事,说什么也不可能把这小白虎给抱来的。”

    她因为一直也没起身,所以一直是保持着跪立的状态,二皇子纵是心里再如何着急气愤玄飞宇的伤,也终是看不得凤羽珩这般模样与自己说话,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同时道:“本王自然是信得过弟妹的,弟妹一向都对飞宇疼爱有加,怎的会有意害他。而至于这小兽……”他看了一会儿那小白虎,但见小白虎吓得直往凤羽珩怀里钻,那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便也无奈地摇起头来,“这小兽怎么看也不像是凶兽,像只猫儿似的。这件事情定要严查,蹊跷太甚。”

    这时,帐外有宫人传了一声:“七殿下到!”

    随即,七皇子玄天华踱步而入,脚步有些匆忙,进帐之后立即扫了凤羽珩一眼,微微拧了下眉,这才叩拜天武。

    天武因为玄飞宇的事一直也没什么精神,只摆了摆手让他起来,而玄天华起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二皇子说:“二哥,那小白虎是我送给郡主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亦难辞其咎。”

    二皇子哪还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怕自己怪罪凤羽珩,亲自来为其开脱了。他深知老七跟老九的关系非同一般,如今老九不在,老七自然是要担负起保护的责任。可是二皇子同时也苦笑起来,这是济安郡主啊,她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呢?今日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她真的有错,大顺亦不能动他分毫。

    二皇子摇摇头,对玄天华说:“这事儿不怪弟妹,咱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抓到那在背后捣鬼的人。”他说完,主动向天武帝请缨,“此案,请父皇准许儿臣亲自办理。”

    做为受害人玄飞宇的父亲,二皇子请缨办案这没什么可说的,天武自然也是点头应下,之后便起了身,道:“朕要回御帐去看看飞宇,这边的事,你们看着处理吧。”说完,又瞅了眼凤羽珩,“一会儿你也过去,飞宇那头还是你亲自看着朕才放心。”

    凤羽珩点点头,也道:“阿珩也正是这样想的,小皇孙的伤口是处理完毕,但就怕夜里发热,这一宿可得一直盯着呢。”

    天武点点头,带着章远离了帐子,其它人也跟着往外走,二皇子又是对凤羽珩要亲自去照顾玄飞宇的事表示了感谢,这才与大皇子一道离开,着急忙慌地去办案子。

    医帐外头,凤想容正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凤羽珩出了来,也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她之前听说凤羽珩的小白虎咬伤了小皇孙,急得不行,生怕皇上会降罪于凤羽珩。想过来看看,可又觉得不太妥当,便想去找四皇子帮个忙。谁成想四皇子跟几个将士赛马去了,她一时也找不到人,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来这边等消息。

    眼下见凤羽珩没事,正准备再悄悄地溜回去,却被眼尖的凤粉黛给看了个正着。就听尖厉的声音扬起,很是不客气地问:“哟,那不是咱们家三姐姐吗?你怎么在这儿?”再看看想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目光,顺目瞧去,正是落在凤羽珩身上,不由得怒从心生“你在担心她?好啊!你居然在担心凤羽珩?你忘了她扬言与凤家决裂?还是说,你们之前的恩断义绝都是假的?”

    粉黛突然这么一吼,到是把想容给吓了一跳,同时,凤羽珩也往这边瞅来,但见想容有些惊慌失措的小模样站在那里,目光刚刚从她这边收回,面对粉黛的指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粉黛的不依不饶那是众所周知的,她直指想容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感情就好,以前她在凤府里就护着你。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到底是凤家的孩子,她现在一个人过好日子去了,要真的为你好,怎么不把你也接到郡主府去享福?还要扔你们娘俩在凤府靠着卖绣活?你是没心还是没脸啊?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你到底是不是凤家的女人了?真是给我丢人!”

    粉黛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别的,想容实在听不下去了,干脆一跺脚:“我不是来找凤羽珩的,你不要乱讲话!”

    “不是来找她?”粉黛失笑,“那难不成还是来找我?我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了你那一脸担忧之色,凤羽珩是罪魁祸首,你不是为她担心,还能是为谁?”

    “我……”想容被堵得无言做答,再往凤羽珩那边看了去,干脆一咬牙,说了句:“我是来找七殿下的。”她心里有七殿下,这个事儿凤家人可都是知道的,而那小白虎是七皇子送给凤羽珩的,这事儿也瞒不了别人,所以,想容就想着,此时唯一能替她解围,能够解释清楚她看过去的担忧目光的人,就只有七皇子玄天华了,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她。

    她想着,头渐渐地低了下去,心里有悔意升起,怪自己太冲动,怎么的把七殿下也给扯了进来。

    而凤粉黛也是疑惑地往玄天华那边看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可却并没有再继续指责想容,想来,她也是半信半疑的。

    凤羽珩知想容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正准备想办法让玄天华帮着那丫头一把,这时,却见玄天华主动往前走了去,直奔着想容,到其跟前停下,开口道:“等久了吧?我是想着带你一起去看看飞宇,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他,这才差人把你给叫来的。”说完,又转头看向凤粉黛,问道:“凤四小姐,你可是对本王要做的事有什么疑意?”

第748章 奇怪的香味

    七皇子玄天华板起脸来质问,凤粉黛那一张利嘴还真就没有办法再张开。粉黛这人没脑子,嘴又坏,脾气还直,特别不会转弯儿,她要是讨厌一个人,那能把对方给骂得姥姥都不认识。就算是天武帝在场,就像刚刚在医帐时,她都敢时不时地给上几句,都敢跳着脚叫嚣。

    可这人纵是再没脑子,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心理上最直观的第一反应还是有的,当她面对玄天华时,她其实很想一点都不受这张脸的影响,还像之前一样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她明明怀疑玄天华这是在配合凤想容做戏,但是玄天华这张若仙的脸往她这一瞅,粉黛一下就哑了声,话堵在嗓子眼儿一句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她要要把那样的话给说出来了,就是对神仙不敬,会遭天打雷劈!

    玄天华一句话就把凤粉黛给噎在当场,随即他拉了一把想容,再叫上凤羽珩,三人一齐往御帐那边走了去。直到三人已经走了挺远,粉黛这口气总算才缓合过来,不由得拍拍心口,有些抱怨地道:“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兄弟?他跟其它的皇子一点都不像。”

    五皇子也是没办法,他对玄天华没招儿,对凤粉黛更没招,只能叹息着道:“九个兄弟,九位生母。又有哪一个是像的呢?你的脾气也要改改,我虽能护得了你一时,可你也知道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怕是你把祸惹得大了,我也护不住你。”

    凤粉黛被玄天华堵了一肚子气,这时候总算是找到发泄出处了,对着五皇子就嚷了起来“地位?什么地位?你也是皇上的孩子,为什么地位就不同?中宫无子,说起来,所有皇子都是庶出,你又比他们低了什么去?你凭什么不与他们争?你就是懦弱!”

    玄天奕被她给骂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双眼瞪着凤粉黛,真有心现在就把这丫头给送回京城去。可是再想想,粉黛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呢?的确,所有皇子都是庶出,他又比别人差了什么?不过就是当年的事,让皇上心里有了心结,可同样的,他的心里也留了心结,就是这心结所致,所以他至今都对凤粉黛这般容忍。总是能想到她戴着白水晶的样子,总是能想到她为了他去跳雪地梅舞……他曾以为他这辈子再见不到有人跳起雪地梅舞,当时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那个人回了魂,从此,那画面就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以至于凤粉黛如今不管怎么过份,只要一想到当初,他都觉得可以原谅,甚至觉得是那个人回来向他讨债来了。他把所有对那妃子的亏欠都弥补到了粉黛身上,只求能够在这种弥补中麻醉自己。

    玄天奕轻叹一气,伸手去拉粉黛,轻声劝慰:“别闹了,人活在世,都是注定了的,注定有多少福份,就能享受多大福报。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我没想过,希望你也不要去想。你好好的,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凤家好不好都是暂时的,待你行了及笄礼我便娶你过门,黎王府再不济,也能给你个像样的家,我也不会再娶其它人,没人给你添堵,整个王府都你说了算,这样不是挺好么。”

    玄天奕说得诚恳,甚至声音里带着祈求,天知道每一次粉黛发飙他的头都一阵一阵地疼,生怕这丫头惹恼了谁,对方不依不饶,到时候他这一个并不得宠的皇子,怎么保得住她?

    可凤粉黛却不这么想,玄天奕越是低声下气她就越是趾高气扬,甚至认定玄天奕这就是软弱,就是懦弱,就是不想让她过上好日子。自从有了五皇子这门亲事,凤粉黛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甚至现在,她都赶上前一步,紧贴着玄天奕压低了声音同他说:“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个皇位,你也是有一份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他们能争,你就不能?大男人不该甘于平庸,就应该为自己争一个更好的未来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我想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给得起吗?”

    凤粉黛的声音就像是蛊惑一样,一声声,一句句地敲打着玄天奕的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动摇了,觉得粉黛说得有道理,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忍让憋屈,也是受够了。可到底很快就清醒过来,然后抓着粉黛的手用了大力,疼得粉黛五官都扭曲起来,这才听到玄天奕说:“收起你这些疯狂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警告你,有些事可以想,有些话可以说,但如果你想要用命去换这份口舌之快,那你不要拉上我,我还没想这么早就跟你一起死!”说完,握紧的手又松了松,似有些心疼,还轻轻地揉了两下,祈求的声音又起:“粉黛,听我的话吧,我总不会害你。”

    凤个粉黛怔怔地看着玄天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有好多情绪堵在心里头不知该怎么表达。不过刚刚她说完话后,玄天奕那一瞬间的迷茫到是被她捕捉到了,她的心中就此便有了指望,有了一个日久天长的说服计划……

    御帐里,天武帝被章远劝着去休息,出了这样的事,晚上的宴会也没什么人有精神参加了,便只吩咐了骑马回来的四皇子做为代表,去犒劳随行人员。

    凤羽珩玄天冥以及凤想容三人则坐在玄飞宇的病帐边,那孩子正睡着,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睡得不是很踏实。

    想容留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凤羽珩不说话不理她,玄天华也只最初的时候与她说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省得被人怀疑,再就没说其它的。想容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渐渐地,目光就往玄天华身上飘,一会儿一眼,一会儿一眼,终于看得玄天华扭过头来,小声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又把头低了下去。这时,就听凤羽珩开了口道:“昨天晚上有人给我的帐子里送了个暖炉,说是吕家小姐送的,可今日我问了那吕家小姐,她说并没有派人送东西给我。还有往这猎场来的路上,天歌的宫车突然就坏了轮子,我查过,是人为损坏。今日,帐外御林军一个被无故调开,一个失踪,小白虎被放到了林子里,又咬伤了飞宇……七哥你说,这些事,都是巧合吗?”

    玄天华的眉心紧拧着,就连想容听了都大吃一惊。宫车出事她知道,怎么昨晚还有那么一档子事吗?她担忧地看着凤羽珩,到是迎上了她二姐姐的目光,就见凤羽珩冲着她笑了笑,小声说:“不要怕,遇了事就去解决,最怕的是敌人藏在暗处蓄势待发,那种等待、恐慌和煎熬,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想容点点头,这几年跟着凤羽珩,她觉得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心也跟着强大了,以至于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从前只会哭,现在却知道分析利弊。“二姐姐。”她亦小声接了话,“不用担心我,想容可以保护好自己。”

    凤羽珩点点头,这才把目光递向玄天华,又问了他:“这件事,七哥怎么看?”

    玄天华告诉她:“绝不是巧合,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些事情是不是同一人所为。”他说着话,突然就顿了下来,然后吸了吸鼻子,再问凤羽珩,“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他一说这话,想容也跟着开了口“是香味儿,又不像是香味儿,很奇怪。”

    玄天华告诉他:“是一种男人会用的香料,但不是为了增香,而是为了遮掩体味。特别是军营里的将士们,多易出汗,他们会用这样的香料熏衣甲,甚至放在沐浴桶里浸泡。”

    凤羽珩点点头,“之前在医帐的时候就闻到了些,不过当时忙着给飞宇治伤,也没在意。如今看来,这味道出在飞宇身上,可飞宇小小的孩子用那香料干什么?大殿下身上的?不会,我走过大殿下身边时,并没有闻到。”她再想想,又道:“这样的味道其实在一些御林军身上也总能闻到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没有太过在意。这猎场到处都是御林军,飞宇又是男孩子,时常与他们打闹在一起,沾上些味道也难免。”

    她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不甘,总觉这味道应该不至于这样简单,可到底会与这事情有有何关联呢?

    这时,就听玄天华说:“你的小白虎呢?把它抱进来。”

    忘川赶紧道:“适才奴婢让黄泉带着小白虎回去了,这到底是御帐,奴婢怕再有个万一,伤了皇上。”

    凤羽珩点点头,“你做的对,去把小白带过来吧。”忘川这才点头出去,不多时,取了小白虎和黄泉一并进了帐子。

    玄天华接过那小虎,看了一眼,再两手抱住,很小心地凑近玄飞宇……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幕,就见那一点点凑近的小虎,先是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甚至还不明白玄天华要干什么,很是有点担心地看向凤羽珩。而后,再近一些,它的注意力开始往玄飞宇身上集中了去,目光一点点聚焦,渐渐地,目中开始露出凶相,再接着,一张虎面也跟着狰狞起来,两只前爪不停地往玄飞宇那边抓去,看那样子就像是要上去跟玄飞宇拼命似的。

    玄天华将小虎抱远,再递还给黄泉,然后,帐内几人对视了一番,就听凤羽珩冷声道:“是这味道,可以引起它的暴躁。”

第749章 野心咋不上天呢?

    小白虎突然暴躁咬人的根源终于找到,可是接下来呢?

    想容提议:“是不是要禀告皇上,叫人把用这种香料的御林军都抓起来?”

    凤羽珩摇头,“不可惊动皇上,这事儿还是得跟二殿下商量着办。*xshuotxt/”御帐是分里外间的,玄飞宇在厅帐这头,到是不影响里头天武帝的休息,可几人就在这里商量也不是回事,于是凤羽珩将忘川留下,告诉她:“你看着飞宇,一旦有什么事,一定要差人去通知我。记着,是差人去,不是你自己去,你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知道吗?”

    忘川点点头,“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吧。”

    而玄天华也开了口,对她们说:“我送三小姐回去,你先到二哥那边,我随即就来。”

    几人分头行动,凤羽珩带着黄泉往二殿下那边走,小白虎离了玄飞宇之后,过了一会儿那股子暴躁情绪就偃旗息鼓,又像只小猫一样在黄泉怀里打了蔫儿。黄泉有些郁闷地问凤羽珩:“是有人故意用那种味道来引得小白发疯吗?太过份了,咱们小白还是个小孩子,长得这么可爱,他们怎么忍心给它下药?”

    凤羽珩苦笑,“在别人眼里,再小它也是老虎,更何况,如果真说是下药,那也是下在飞宇身上,而那药……”说着说着,她皱起眉来,自顾地道:“其实那种香料,并没有可以致使人或是小兽暴躁发狂的成份在,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小家伙为何一闻那味道就变成那样?”

    黄泉与她分析:“会不会不是香料的事?而是问题出在小皇孙本身?”

    凤羽珩摇头,“不会,离远的时候它也看得到飞宇,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在凑近了之后才起了反应。问题一定是出现在那种香料上,只是还不知道这药引子到底是什么。”

    二人说着,二皇子的营帐已经到了,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二皇子大声喝斥下人的声音,然后一名又一名的将士出了帐,四下散开,紧接着,又是大皇子的声音,两人依然在为玄飞宇受伤一事展开讨论。凤羽珩挑了帐帘进去,二皇子一看她来了,马上就问道:“飞宇怎么样了?弟妹,你过这边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凤羽珩摇头,劝着他说:“二哥你且放心,飞宇什么事也没有,还睡着呢,我留了忘川在那边守着,寝帐里还有父皇上,绝对出不了事。”

    玄天凌也知自己是担心过头了,那毕竟是御帐,谁作死也不敢作到皇上跟前去,于是长出一口气,叹道:“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到大宝贝着,从来也不敢让他出一点差池。没想到出个打个猎就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是着急了。”说罢,还对大皇子说了句:“说起来,大哥才是有福气的人,早些年无子,后来说来就来了两个,可是比我这一根独苗要强得多。”

    凤羽珩听着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二皇子虽说不怪她,可其实凤粉黛说的没错,虎是她养的,这件事情怎么说她也不能推得一干二净。凤羽珩也曾想过,玄飞宇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他的父亲二殿下又与皇位无争,不管是谁,都不该把主意和黑手伸向玄飞宇。这事儿想来想去,也就是想要借玄飞宇一事来给她一些震慑,就像那宫车、暖炉一样,让她知道背后还有一个敌人在,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干着急。所以说,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她连累了飞宇,对方的目标,始终是她凤羽珩而已。

    可现在到底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快的查到真凶,凤羽珩收了情绪,赶紧关于那种香料的事情跟两位皇子说了一遍。二皇子心急,当即就想要吩咐人去把军中所有用这种香料的人都给抓起来,可却被大皇子给拦了住“二弟不可操之过急,动静闹得太大对查出真凶并没有好处。”

    凤羽珩亦开口道:“现在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如何,抓人确实不是办法。”

    几人就在这帐里,对香料一事展开了讨论,二皇子说:“那香料里一定掺杂了其它的东西,很隐秘,以至于弟妹都辨不出来。而那种成份又恰好可以让这小虎发疯咬人,这事情依我看很简单。”他一边说一边指着黄泉怀里抱着的小白虎,越看那小东西越觉得可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玩意发起疯来怎么就那么狠。看来,虎就是虎,永远成不了猫。

    可他的观点却是让凤羽珩一个劲儿地摇头,“真的没有任何不同成份,二哥你相信我。这小虎是我的养的,但凡有一点可能为它脱罪,我都不会含糊的。可却也不能因此就耽误了查找真凶,不然这次是飞宇,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何人,就怕……伤到父皇。”

    她这么一说,二皇子也不敢妄下定论了,于是垂下头,自顾地又在思考着。

    而这时,大皇子的分析也随之而来,他说:“还有一种可能,你们说,会不会是身上带了那种味道的人曾经得罪了这小东西?以至于它再闻到这味儿时就起了反应,发了疯一样的去咬人?”他一边说一边回想着,突然又道:“我想起来了,带飞宇去猎场前,那孩子拿着把小剑跟几名御林军不时地比划着。男孩子嘛,舞刀弄枪的也很正常,再加上这个场合,跟御林军们玩在一起我并没觉得不妥,现在想想,许就是那个时候沾上了那香料的味道了。那些人我还能找到,要不要叫过来问问?”

    二皇子点了头,大皇子立即就出去找人。凤羽珩留在帐中,觉得大皇子的分析其实很有道理,随即又想起前两次的事,渐渐地也摸索出来一些线索。她对二皇子说:“对方也不一定是想伤飞宇,我想着,很有可能是飞宇身上沾上了那个味,又被小虎碰上了,这才招了祸。而对方的真正目的……应该只是把小白虎扔到林子里。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冲着我来的,飞宇的事,我……”

    “弟妹可千万别这样说。”二皇子摆摆手,“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总归是条线索,如果真如弟妹所说,对方并没有伤飞宇的意思,那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意外。”他想了想,之后便吩咐下人小心留意围场内的所有人,如果发现有异常,随时回禀。

    凤羽珩见二皇子这安排也有理有序,便不再多留,再寒暄几句之后便带着忘川出了营帐。帐外,玄天华正朝着这边走来,面上还挂着些无奈。她迎上去,问了句:“送想容送了这么久,想必七哥你这一脸的无奈也是打那儿来吧?”

    玄天华不置可否,只摊了摊手,苦涩一笑。“你这是要往哪边去?回御帐吗?”

    凤羽珩摇头,“也不急着回去,飞宇之前看过了,怎么也得再睡两个时辰,七哥若是也没什么事的话,不如陪我去林子里骑骑马吧!咱们不走远,就在边儿上,也省得飞宇那边有事找不到我。”

    玄天华点点头,主动去牵了马。猎场这边好就好在马随处都有,随手可牵,到这儿来的人都是要骑马的,这样安排也是方便主子们随兴随心。

    凤羽珩打发了黄泉抱着小白虎回到郡主帐去,不用跟着,随即,两人一人一骑,不缓不疾地往林里走,因为是从营地这边就骑上了,看到的人不少,这里面也包括了凤粉黛。此时她正站在帐门前,眯着眼看着那二人骑马而去,不由得问身边的丫鬟冬樱:“你说,除了九殿下之外,现在在朝中最吃香的皇子,是不是七殿下?”

    冬樱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她却能看明白眼前的事,“小姐,皇子在朝中的事奴婢不知,可这七殿下跟二小……不是,跟济安郡主很熟络,这到是知道的。”

    “哼。”凤粉黛耸耸肩,“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得来,我只是在想,那些个皇子在朝中都占个一席之地,怎的我要嫁的那个就那般窝囊?空顶着个皇子的身份,空顶着个黎王的名头,是守着座五府,可是别的皇子干的是什么事?别的皇子得到的是什么赏?那个窝囊废就能认命跟人家差那样多,这种男人,我将来就是嫁过去,又有什么意思?”

    冬樱吓得赶紧劝她:“小姐,可不能这样想啊,五殿下好歹也是皇子,如果您不认这门亲事,就凭现在的凤家,咱们可就再难寻到这样的门户了呀!”

    凤粉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个我知道,亲事是不能改的,但这人我总能给他改改。别人有的,他也得有,只有他有了,将来你家小姐我才能有。”

    冬樱颤着声问了句:“那要是以后九殿下有了皇位呢?难不成您也要五殿下去争?”

    “有何不可?”粉黛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大顺不是没立太子么,那就人人有权为自己争取,玄天奕他自己不上心,那就别怪我逼着他上心。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知道,今日她们的所做所为是多么的可笑,将来的她们,是多么的可怜。”

    冬樱觉得自家这位四小姐野心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有一天凤粉黛真的成了势,她做为身边的第一丫鬟,那荣华富贵也是跑不掉的,没准儿还能被五皇子收了房,将来也混个娘娘做做。

    这主仆二人正做着美梦,冬樱到底是比凤粉黛清醒一些,这时,突然就看到营地不远处,黄泉正急匆匆地往林子那方向走了去

第750章 扎小人诅咒你

    林子里,凤羽珩与玄天华二人将马速放了慢,并肩行着,虽漫无目的,却也不敢再往林子深处去。/xshuotxt/毕竟御帐里还有个受伤的玄飞宇,她必须得能保证万一有事下人能第一时间找得到她。

    这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二人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就连玄天华这样的人都一路皱着眉头。反到是凤羽珩先开口安慰了他:“飞宇没事的,那伤看起来挺吓人,但好在是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治疗起来也不困难。我已经做了精细处理,日后调养也会备好针药,尽量不会留疤,七哥放心就是。”

    玄天华苦笑,“你的医术我从未怀疑过,担心的自然也不是这个。”他看向凤羽珩,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到看得凤羽珩有些不好意思了。叹息再一次于玄天华心底响起,就像从前一样,每一次面对这丫头,他都有一种无奈到了生命尽头的感觉,想要护好她,却又要保持最基本的规矩礼节,所谓力不从心,就是这样吧。

    凤羽珩又哪能不懂,可是有些话心里懂,嘴上不能说,一旦说了,生活就会一团糟,原本多么美好的事,美好的人,都会随着那一句道破而变得糟糕起来。而这种糟糕,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可以,却唯独不能发生在玄天华身上,不为别的,她不忍,不忍看到玄天华一点不好。

    “敌人越来越多了。”她将话题打开,好歹说点什么,“总感觉身边全都是敌人,有摆在明面儿上的,还有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我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些敌人突然有一天联起手来,我们到底应不应服得了。”

    玄天华看了看她,问道:“害怕了?”

    她摇头,“没什么可怕的,或者说,怕了也没用。路已经走到这儿了,难不成还能退回去么?就算退回去,这一路上遇到的事,遇到的人,还能当做从未认识?如果真能那样,到还好了。”

    “平心静气,兵来将挡。阿珩,这就是皇家,你一脚踏进来,就没办法再退出去。”玄天华突然伸了手,往她头了揉了揉。最开始两下轻轻的,后来突然就用了大力,把凤羽珩的头发给揉得乱蓬蓬。可也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马上就又帮着她把被自己揉乱的发给抚平,这才又道:“冥儿换了元氏送往边南的书信,老八那个人一向听他母妃的,冥儿很显然是摸清了这一点,才把那个傅雅的名字和画像都换成了吕家小姐的。算一算,冥儿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老八会比他晚一些,但大年也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初一的宫宴。他被迫娶吕燕,知道真相之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提前想好对策,到时不能太被动。还有今日这事,显然是幕后黑手所为,我想过,元氏自顾不暇,就是想要报复,也不会立即展开,毕竟她也要避嫌,至于其它人……你可知……”

    玄天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这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身后有马踏的声音传来。二人回头,看到黄泉骑了一匹马匆匆往这边奔了来,一脸的急切,还不等到跟前就喊了起来:“小姐,七殿下,等一等。”

    凤羽珩二人赶紧将马勒住,待黄泉到了近前她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飞宇有事?”

    黄泉摇头,“不是不是,小皇孙什么事都没有,出事的是咱们帐里。”

    “帐里?”凤羽珩不解,“什么意思?帐里怎么了?”一边问一边瞅着黄泉,见她一怀里装了个布兜,里头兜着小白虎,这才略微放了点心,可也还是问了句:“小白又伤人了?”

    黄泉还是摇头,“小白也没事,小姐,别猜了,你看看这个。”她说着话,从袖袋里掏了样东西出来。

    凤羽珩和玄天华将目光递过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巫蛊。”玄天华肯定地道。

    的确,是巫蛊,黄泉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人儿,上头写着凤羽珩的名字,插满了针。可凤羽珩却笑了,把那小人儿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会儿,问了玄天华道:“七哥,你说这玩意当真有用么?我听说行这种巫蛊之术,就是针扎在哪儿,被施术诅咒的人就会哪儿疼。你看,这小人儿全身上下都扎满了针,脸上都没放过,照这么个扎法,我还不得疼趴下了?哪里还有力气来林子里骑马。”

    不等玄天华表态,黄泉又抢了先道:“小姐您可不能不信这个邪,据奴婢所知,这种扎小人儿的工夫并不是扎上之后当场就发作的,它得放在您的身边儿,您沾着几天之后才能有反应。”

    “东西是在哪发现的?”玄天华问黄泉,“你刚才说是帐里,离你们郡主很近的地方?”

    黄泉点头,“就在郡主的床榻下,是小白虎钻到下面玩的时候翻出来的。咱们是昨天才到的营地,这东西应该没放多久,所以郡主才暂时没有反应,如果再搁一两天,怕就是要……”

    “走吧,回去看看。”凤羽珩开了口,“能放进来一个,就也得防备着对方再放进来第二个。我虽说不怎么信这玩意,可它就是不咬人,还隔应人呢,总不能再让对方嚣张下去。”

    几人匆匆策马往营地返回,而这时,早就发现黄泉匆匆往林子里去了的凤粉黛已经带着丫鬟冬樱走到凤羽珩的帐前,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黄泉一定是去找凤羽珩了,看她那么着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过去看看。”

    冬樱知道她家小姐胆子大,也不敢再劝,只好默默跟着。两人在帐子外头站了好一会儿,就见郡主帐前把守森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粉黛琢磨不明白,正准备转身回去,可一转身的工夫却看到凤羽珩三人往这边走来。她也不怎么的,突然就有些紧张,想要换条路走,一扭身,却又跟冬樱撞了个正着。

    这边的动静凤羽珩怎么可能没留意,但她也没做停留,只是在经过凤粉黛身边时扔下一句:“看到我就想逃?凤家小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话是扔下了,人擦肩而过,一眨眼就进了帐子。

    粉黛皱皱眉,“她什么意思?”

    冬樱摇头,“奴婢不知。”

    “你还能知道什么?”说完,一甩袖,走了。

    郡主帐里,几人将床榻挪了个位置,又找了几处会被隐藏物地方,到也没能再翻出什么来。凤羽珩还特地把小白虎放到地上,让它自己玩,也没见这小家伙又去掏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应该是没有了。”

    “会不会是凤粉黛?”黄泉想起刚刚在帐子外头看到凤粉黛时对方的表现,不由得猜疑起来。

    凤羽珩想了想,道:“有可能。但她应该没这本事,也没这脑子,最主要是没这路子。”她说着,又问向玄天华:“七哥,宫里可有什么人对这诅咒之术有研究的?元贵人?”元贵人今日吃了亏,虽说不可能马上就反过来陷害,可万一之前就部署了的?

    玄天华负手而立,告诉她:“宫里一向很讨厌这种东西,很多年前,如今的丽妃与谷贤妃还都只是嫔位时,两人曾闹过一场,最终谷嫔先丽嫔一步升上妃位,引得丽嫔不满,就曾经扎了这么个小人儿对谷妃进行诅咒。事后被查出来,本是要处刑的,但谁也没想到丽嫔当时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太医把这个事儿一说,谁也不能再说罚了,只能好生养着,等她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位皇子,宫里大臣们说这是喜事,丽嫔该封赏。就这样,丽嫔升为丽妃,那巫蛊之事也就揭了过去。”

    凤羽珩琢磨着玄天华的话,然后问道:“就是六皇子?”

    玄天华点头,“刚刚在林子里,我最后的话没说完,那丽妃不只生下了六皇子,她跟那贵人元氏,是亲姐妹。”玄天华说完,没再多留,只嘱咐了她几句,又催着她把这小人儿送到二皇子那里去,这事儿赶事儿的,就一起查了,然后出了帐子。

    凤羽珩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嘴里头念叨了一声:“丽妃……”

    凤粉黛带着冬樱往自己的帐子走,一边走一边嘀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凤羽珩最近看起来诸事不顺的样子,我还真是开心啊!”

    两人很快走到了帐前,可凤粉黛却又突然站着不动了,冬樱不解:“小姐,不进去吗?”

    凤粉黛没吱声,自顾地想了一阵子,然后突然转身,竟是奔着另一条路走了去。

    冬樱一看,这路线不对啊!这是在往营地中心走。这次冬围,所有营帐的驻地都是很有讲究的,从外围到中心,一层比一层位高权重。比如说,将士在最外,然后是武官,然后是文官,再然后是女眷,之后是皇子公主郡主,最后是妃嫔以及皇子家眷,最中心是天武帝的御帐。凤粉黛自然是排在女眷里,可她现在却是在往营地的中心走,冬樱随口问了句:“小姐是要去见五殿下吗?”

    “闭嘴。”粉黛心情不好,冷冷地喝斥了一声,依然径直往前走着。却是已经过了皇子那一围,直接走到了妃嫔营地里。最终,在丽妃的帐子前,停了下来……

第751章 奇怪的丽妃

    凤粉黛来找丽妃,这也是她自己的突发奇想,归根结底缘于她跟五皇子玄天琰的吵架,还有她那颗越来越不甘的心。一个五皇子已经不能满足于她了,又或者说,她觉得五皇子人单势薄,很难成其大业,所以,得尽一切可能让五皇子的势力强大起来。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就再集结更多的人,总之,她野心的闸门已经打开,封也封不住。

    “小姐。”冬樱有些不解地问:“咱们到这里干什么?这……这是娘娘们的帐子呀,咱们快走吧!”

    “急什么。”凤粉黛耸耸肩,“娘娘?今日的娘娘而已,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娘娘。”

    冬樱吓得不停劝她:“小姐这话可不敢说!即便是小姐您心里头的确是这么想的,也不该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呀!”她一边劝粉黛一边四下张望,好在这时候人们都在准备着晚上的篝火宴会,并没有人在意她们。

    粉黛又往帐前走了几步,冬樱赶紧在后头跟上,两人很快发现这帐子门口并没有御林军把守,守着这边的将士被支开很远,只留了个侍女在外头站着,警惕地看着她们两个人,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凤粉黛却是跟没看见一样,依然一步步往前走着,直到那侍女实在看不下去了,迎上前来伸手一拦:“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丽妃娘娘的营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主子被拦,这种报名号的事情是丫鬟做的,于是冬樱赶紧道:“这位姐姐好,我家小姐是凤家的四小姐,这次是跟着五皇子一起来参加冬围的。”

    那侍女打量了一会儿粉黛,这才又道:“哦,原来是凤家小姐。请问凤家小姐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冬樱可不知道怎么答,她都不知道她家小姐这是要见丽妃娘娘,还是纯路过,于是只能看向粉黛,等着她亲自回答。可此时的粉黛却并没吱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帐子里时不时地传来的哭泣声,面露疑惑。“你家娘娘在哭?”她开了口,却不是回答那侍女的问题。

    对方显然很生气,瞪着眼厉声道:“娘娘做什么不需凤小姐操心过问,凤小姐管好自己就行。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这是妃嫔的营帐,凤小姐久站在这儿不合适。”

    粉黛却还是没听她的话,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帐子里头,耳朵几乎竖了起来,里头的哭声一阵一阵传来,隐约的还带着一句话“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就成了这样?”

    粉黛听着听着心里就更疑惑,那哭声定是丽妃娘娘没错,不然任谁也没有胆子跑到妃嫔的帐内这般喧哗。可这丽妃娘娘闲着没事儿哭什么?还说了那样一番奇怪的话是为什么?

    她正想着,那侍女却已经开始更不客气的赶人了“别在这里愣着了,快走快走,今日我家娘娘身子不爽,不见客。凤小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好歹还有五殿下的面子在那儿搁着呢,您自己不顾颜面,总不能连累着五殿下也跟着丢份儿吧!您要是再站着不走,奴婢可就要喊人了,到时候面上不好看的,可是小姐您。”

    冬樱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样说话呀!虽然侍候在娘娘身边,可也就是个下人,我家小姐以后嫁给五殿下是要做正妃的,那也是正经的主子,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日后遭报应?”

    “少威胁我。”那侍女看着冬樱,不屑地道:“那是以后的事,就算以后她做了五殿下的正妃,见了我们娘娘也还是要磕头的。今日我是看在五殿下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若是你们再不知好歹,我这就进去禀报娘娘,治你们个不敬之罪!”

    “行了,都少说两句。”凤粉黛突然开了口,看了眼那侍女,笑着道:“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丽妃娘娘,听五殿下说娘娘最近身子不好,还坚持陪着皇上来这边冬围,我心里放不下就过来看看。既然娘娘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们做下人的可要仔细娘娘的身子,别委屈了主子。”她说完,又笑了笑,拉了冬樱一把,两人转身回了自己帐子。

    郡主营帐这头,凤羽珩早已将那小人儿交到二皇子手里,又将自己跟玄天华的分析也说了出来,此时,班走正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说:“傅雅进猎场了,扮作侍女,跟在元淑妃身边。”

    黄泉笑着提醒他:“你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元淑妃了,是元贵人。她不知死活的跟咱们主子做对,让皇上给降了位份。”

    班走耸耸肩,“早该降了。”然后再看着凤羽珩道:“那傅雅进了元……贵人的帐子,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做为,我这边继续盯着。你……你自己小心些,别又是老虎咬人又是被人下咒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凤羽珩早就被班走给数落惯了,只翻了个白眼,说了声“知道了”,就打发了班走继续去盯着。她也不再帐里多留,嘱咐黄泉留在这里看好小白虎,自己则去了御帐看着玄飞宇。

    此时天已渐黑,她到时,天武已经醒了来,正坐在飞宇榻边看着小孙子。她给天武行了礼,这才问了句:“父皇还去晚上的宴会吗?儿媳看到外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四皇子张罗得很好,聚起来的人很多。”

    天武一摆手,“不去了,哪还有那个心思,什么宴会也不如朕的小皇孙重要。朕只要看着这孩子好起来,才能安心。”

    凤羽珩赶紧劝他:“父皇安心,飞宇真的没事的,阿珩一定会把他治得跟从前一样,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天武点点头,看了她一眼,“朕相信你,只是飞宇这孩子怎么还不醒?”

    话刚问完,就听床榻上小飞宇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众人偏头一看,好么,这孩子说着说着就醒了,醒了就精神,小手抓着天武的袍子角对他说:“皇爷爷,您得去参加大宴,不能因为孙儿就误了事,那样可就顺了坏人的意了。”

    “哟!”天武乐了,“你还知道是顺了坏人的意啊?”再想想,“对啊,朕的乖孙已经长大了,是大小伙子,懂事,孝顺。”

    玄飞宇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小脸儿红扑扑的,让凤羽珩很是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可她又不好当着天武帝的面儿说,生怕这老皇帝再跟着着急,万一再把天武帝给急出病来,她这个祸可是惹大了。

    “皇爷爷,快去吧。”玄飞宇推着天武,“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只有皇爷爷出去了,才能让大家都知道飞宇没事。还有,不能因为家事务国,这是皇爷爷教给孙儿的。”

    天武都被他给逗笑了,一个劲儿地说他的小孙子长大了,已经开始教训皇爷爷了。这么一说一笑的,到是心情好了许多,跟着就出了帐,乐呵呵地去参加大宴。

    玄飞宇在天武走了之后叫了凤羽珩一声,然后见凤羽珩坐到他身边,这才道:“姐姐,有个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那个小白虎为何会跑到林子里?还有啊,我怎么觉得那小白虎恨我呢?”

    “恨你?”凤羽珩听闻也是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小白虎恨你?”

    玄飞宇同她说:“因为我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它对我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反应,我这才下了马想要去抱。可待我走近了些,它突然就发了狂,瞪着我就像在瞪着敌人,我再走近,它干脆就扑上来咬我。我真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玄飞宇的话让凤羽珩想到了大皇子玄天麒曾经做过的一番分析,他说有可能是小白虎认错了人,因为飞宇身上有那种味道,这才让它误会飞宇就是它想要咬的人。而真正想要咬的,应该是一个身上有香料味道的御林军,如果没错的话,肯定就是之前守在她郡主帐外失踪了的那个。

    她拍拍玄飞宇,告诉他:“小白虎并不是恨你,有可能是认错了人,总之这件事情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没有看好那小虎,让咱们飞宇遭了这么大的罪。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把你治好,绝不会让你有事的。”一边说一边还往这孩子的脑门上探了探,果然是有点发热的,她赶紧让忘川拿了水,给玄飞宇喂了退烧的药,再哄着他又睡下,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外头大宴已经开始,因为天武帝出度了,一众皇子自然也要跟着出席,御帐这边能清楚地听到歌舞乐声,很是热闹。

    席间,凤粉黛的目光一直往丽妃所在的那处打量,那个说是身子不爽的人看起来的确没精打采的,虽说已经补了精致的妆,却还是能看出是不久前哭过,只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她的情绪,包括皇后,都觉得后宫嫔妃偶尔闹个情绪哭上一哭很是正常。再加上元贵人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丽妃与她是姐妹,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粉黛笑眯眯地起身去给丽妃敬酒,说了几句客气话方才回了自己的座位来,然后看了五皇子玄天琰一眼,就见玄天琰皱着眉看她,显然是对她刚刚的举动又不满,又不解。

    粉黛可不管那个,还跟玄天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气得玄天琰真想把那丫头揪到身边来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却不知,粉黛的心里,却是对那丽妃越来越怀疑。

    就在这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当口,元贵人悄悄离席,带着她身边的一名侍女,走向了猎场的林子深处……

第752章 傅雅的命运

    入林八百步,月秀正带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xshuotxt/元贵人身边跟着的那个侍女似乎有些害怕,脚步顿了顿,引了元贵人的不满:“跟着我就是,你退什么?”

    那侍女不敢吱声,默默地跟着,直到月秀迎了上来,叫了一声:“主子!”然后看了元贵人身后一眼,又说了声:“傅雅姑娘。”

    元贵人一皱眉,“没规矩,叫凤小姐。”

    “哦,凤小姐。”月秀赶紧改口,“怪奴婢不好,奴婢总是忘了规矩。”说完,又对元贵人道:“主子,都安排好了,林子对面打开了一个缺口,是小兽咬的,从那里把凤小姐送走,万无一失。”

    那扮作侍女模样跟在元贵人身后的正是傅雅,此时一听说要把她送走,不由得大惊:“娘娘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不是说要我来这边,然后另有安排的吗?为何要送我走?”

    元贵人告诉她:“你稍安勿躁,今时不同往日,我原本是打算把你安排到冬围里来,咱们伺机而动。但白天出了大事,你怕是还在纳闷为何我一下子从一宫主步的娘娘变成了小小的贵人。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拜凤羽珩所赐,只要她在一天,咱们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现在你得离开。”

    傅雅皱着眉,她想不明白,元淑妃可是宫里的娘娘,那是连皇子们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存在,那凤羽珩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连一宫主位的娘娘都能扳倒?她不解地看向元贵人,半晌,终于问了句:“是送我回京城吗?”

    元贵人摇头,“不,送你到南界。”

    “什么?”傅雅大惊,“送我到南界?为什么?我……我为什么要到南界去?不行不行!”她匆忙拒绝,不停地摇头,“我不能去南界,京城还有我的家,还有我的母亲,我怎么可以扔下她一个人到南界去?娘娘,您另求他人吧。”

    “傅雅姑娘,这可由不得你。”月秀冷声道:“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跟您叫着凤小姐,可你到底不是凤羽珩,不是凤家的孩子,更不是那姚氏的女儿。你所谓家和母亲,其实跟你一点血亲都没有,那不过是主仆,不过是雇佣,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姚氏的亲生女儿了?娘娘面前,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月秀厉下声色来,到是把傅雅给唬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元贵人,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元淑妃对她又亲又善,和和气气,那不过是假象。她是在与虎谋皮,根本就是踩在刀刃上走路,稍有不甚,被割伤还是轻的,很容易掉进万丈悬崖。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知道跟这样的人接触要加一万分小心,可她到底算计太浅,左算右算也算不出对方的手掌心,眼下就要被送往南界,她根本没有退路,那么,与其反抗,不如……

    “不知娘娘要把我送到南界去做什么?”傅雅问向元贵人,已然放弃之前拒绝的念头,她老实地说:“我知道我跑不掉,而你们抓着我不放,不过就是冲着我这张脸,娘娘就直说吧,这样我到了南界之后,心里也能有个底。”

    元贵人点点头,赞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再多加磨练,你不会比那凤羽珩差。”她告诉傅雅,“送你到南界,是要送你一段好姻缘,我那儿子是当今圣上的八皇子,你许给他,那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他眼下也快要回京,你们若是在半路能碰个面,那是最好,但不管碰不碰得上,你都要直奔边南去,到了那边,直接就以八殿下未来正妃的身份住进边南的将军府,而你在那边对外的身份,也是凤家的女儿,姚氏的女儿,你,明白吗?”

    傅雅一愣,“八皇子未来正妃?”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元贵人疯了不成,就这么把正妃之位给了她?八皇子本人能同意吗?

    元贵人显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解惑道:“你放心,我那儿子我知道,自小就听我的话。而至于皇上那边,虽说现在已经应下了那吕家的亲事,但毕竟大年才赐婚,这不还有俩月么,两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要安安稳稳的跟着暗卫往南边去,只要能平安到达边南,傅雅,从今往后,你的荣华富贵,那可是享之不尽,用之不完。还有,我知道你想为爹娘报仇,可那仇得找凤羽珩去报,你在京城这么久了,也知道找她去报个仇得有多难,所以,现在我为你直接开了一条捷径,只要你能以凤家小姐的身份站在八殿下的身边,这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元贵人的话是入了傅雅的心的,她也随着这些话想了又想,最终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她知道元贵人的最终意图是什么,八皇子继位,得天下,那才是她的梦想。而自己以凤家小姐的身份出现在边南,势必在边南一带为八皇子又掀起了一股天下归心的热浪。毕竟,凤羽珩在大顺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了。可是……“我去了,姚夫人怎么办?我走了,她还会认我吗?还有凤家,这是一个连环局,娘娘想把这局坐稳了,可不能只送走我一人。”

    元贵从笑了笑,对她说:“放心,姚氏如今已经在往南界的路上,至于凤家,那凤瑾元在凤府没有半点地位,他的两个女儿都在猎场,想要弄走他更是容易了。你放心,到了边南,一切该见到的人你都会见到,到时,你只要做好你凤家女儿的本份,孝敬恭顺爹娘即可,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傅雅还能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好,我去。”

    元贵人冲着月秀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傅雅就觉得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眨眼的工夫,她整个人就已经被那黑衣人扛在肩上,运了轻功往林子深处飞了去。

    元贵人一直看到再看不见人影,这才转身往回走,同时也长叹一声,颇有些后怕地道:“也多亏了玄飞宇出事,绊住了凤羽珩的脚,不然,我就是想要把那傅雅送走,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月秀也道:“是啊,那济安郡主的眼线如今都在盯着丽妃那头,怕是一时也顾不得娘娘这里。不过傅雅姑娘来过营地的事应该瞒不过她们,不知那郡主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找也找不到了。”元贵人冷哼,“暗卫是墨儿留下的,外头还有那么多接应,想来一路平安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姐姐那边让我十分担心,她这样做怕也是为了我……”

    “娘娘。”月秀不由得提醒元贵人道:“丽妃娘娘与您虽说是姐妹,可她那个性子本就不合人,跟您都一点也不亲近,再加上当年那巫蛊事件,闹得她在宫里也是势单力薄。现在她突然间就闹出这样的事来,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您?再者,您怎么就确定那事儿一定是丽妃娘娘做的呢?”

    元贵人摆了摆手,无奈地道:“再不亲近到底也是姐妹,她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就鼓捣那种东西,父亲娶进门来的那些个女人没少被她折腾。宫里常年不出这种事,上次是她,这次,十有也跑不了别人。咱们的暗卫不是也把那扎小人儿的手法都说了么,跟她一惯做的小人儿一模一样。说起来,这暗卫也是分三六九等啊!咱们的人想要探凤羽珩的帐子,那是寸步难行,要不是她把那小人儿送到了老二那里,怕是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月秀点点头,“是啊,那济安郡主也真是沉得住气,只交给二殿下去查交,并没有在皇上那里闹出动静来。”

    “这就是她懂事,也是该有的分寸。晚上有大宴,本来出了飞宇的事皇上就没什么心思了,她要是再把事情捅出来,这冬围我看也别办了,明日就得起驾回宫。总之,丽妃那头多盯着点吧,我如今被贬为贵人,姐姐可不能再出事。”话是这样说,可是才说完,自己也长叹了一声,“唉,说起来,就是真盯住了,又有什么用呢。她那个性子……人家没等查到她,她自己就得露了马脚,我瞅着刚刚在大宴上就神色慌张,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皇上好不容易跟她说了句话,她还吓得打翻了酒盏。罢了罢了,各自为命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林子外头走,眼瞅就到了林边儿地境,这时,月秀却突然一拉元贵人,小声道:“娘娘您看,那林子口儿是不是站了人?”

    她这么一说,元贵人也是吓了一跳,定晴一瞧,可不是嘛!林子口儿处正有个身影在那里站着,看着像个女子。她脸白了白,话音都有些哆嗦:“那,那是什么?”

    月秀摇头,“奴婢也不知,娘娘入林的时候可有被人发现?”

    “应该是没有人,但我也观不得八方,万一被什么人盯上也是难免。可纵是有人看到我离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什么人能一路跟到这里?还只是独身一名女子,这胆子也够……呀!”她突然一怔,“难不成……是她?”

第753章 各自谋划

    大晚上的,敢孤身一人往林子里来堵截妃嫔,此时此刻,元贵人的脑子里猛地就闪过一个词艺高人胆大!而什么样的女子能称得上这个词?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凤羽珩。*xshuotxt/所以,元贵人第一反应就是凤羽珩来了,她所做的一切自己觉着挺隐蔽,可最终还是没法逃得过凤羽珩的双眼,傅雅……真的去不成南界了吗?她的一切计划都要落空了吗?

    元贵人的身体开始打起哆嗦来,但不是怕的,而是气的。可这时,月秀却在边上嘀咕了一句:“好像不是那济安郡主。”

    “恩?”元贵人一愣,“不是?”

    “比济安郡主个子高不少呢。”她指着前头的身影道:“主子您看,并不是济安郡主的身量。”

    元贵人这才定了定神仔细去瞧,这一瞧还真瞧出不同来。果然,对面站着的那人比凤羽珩要高出不少,头发上也不见多繁复的装饰,是纯粹的身量高。她一下子就松了口气,这一确定不是凤羽珩,之前的担忧害怕与生气也都烟消云散,但随即又发起怒来。就见元贵人快走几步,迎上那人影,厉声喝道:“是什么人站在那里?”

    对面那人一听她开口相问,到是也动了起来,快步迎上前,笑盈盈的声音就传了来:“娘娘,燕儿是特地来接您的。”

    一声燕儿,再加上人也走近了些,元贵人这才认出来人竟是那吕家的吕燕,这真是把她给气得不轻,当即就很不客气地道:“吕燕是谁?本宫不认得!”今日才被贬,这本宫本宫的一时还真改不过来。

    当然,吕燕也不在意这个,在她看来,只要元贵人乐意,想听什么她主叫什么,只要不叫到皇上跟前去就没问题。当然,她也明白元贵人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更不是真的想要把八殿下这门亲事指到吕家来,而至于为什么成了如今这副局面,她也弄不清楚。可不管怎么说,皇上开了口,此事就已成定局,任谁也改变不了。这门亲,元贵人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而于她吕燕来说,这个婆婆不管如今是什么地位,只要她还想跟八殿下好好过日子,就必须得巴结着,得供奉着。

    吕燕又往前挪了半步,仍旧是笑着道:“娘娘,燕儿是吕家的女儿呀,就是今日皇上亲口应允了亲事,要许给八殿下的人呀!”你装不认识我么?没事,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吕燕说着,还亲热地挽上了元贵人的手臂,任元贵人不乐意地挣了两下,她也死抓着没有松开,直到元贵人无可奈何,这才又道:“娘娘,燕儿是您未来的儿媳,咱们还是不要交恶的好,我们吕家虽说被姚家整得惨了点,可那毕竟是在生意上,跟朝政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父亲再怎样也是当朝正一员,说要翻身,那也不过一朝一夕的事,难保这冬围一过,吕家的势头就又起了。再说,这天下也不只经商一门出路,父亲一心为国分忧,为君解难,尽好丞相本份,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娘娘您说对吗?”

    元贵人冷哼:“你的意思,是如今本宫还要巴结着你们吕家?你也不要忘了,本宫虽降为贵人位,但你的父亲见到了本宫,依然要磕头行礼,本宫的儿子依然是皇子,依然是驻守一方、手握大量兵权的边南将军,我们的身份,永远要高于臣子。”

    “那是自然。”吕燕的小嘴可是甜得很,“娘娘到什么时候都是娘娘,殿下到什么时候也都是殿下。您看,就是四殿下那样曾经逼宫造反的人,如今不也都放如来了么?燕儿瞅着,皇上的态度也没有这前那般生硬了,这就说明这血脉亲情是到什么时候都割不断的。”她笑着说话,刚说得元贵人稍微顺了点儿心,可很快的,吕燕这张脸就又板了起来,话语里也带了警告,她说:“娘娘可不能高兴的太早了,这些是事实没错,可这只也是暂时,娘娘您想想,将来有一天,新皇继位,那差别可就大了。”

    一句话,说到了元贵人的心窝子里。元贵人别的不怕,就怕天武帝终有一日一命归西,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老九玄天冥继位,哪里还会有她儿子什么事!所以

    元贵人自顾地想着心事,就听吕燕又问了句:“娘娘不在席间,到这里来做什么?”

    元贵人没好气地说:“本宫无事,出来散散心。”

    “哦。”吕燕笑笑,也没再多问,只道:“那燕儿扶您回去吧!”说着,真就搀着元贵人往林子外头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吕家虽然被姚家堵截了生意,但外头的好东西没了,府里总还不缺。母亲听闻娘娘素爱理佛,特地准备了一尊翡翠笑面佛,待回去之后燕儿会亲自送到宫里,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元贵人冷哼,“宫里不缺好东西,更何况,八殿下也会三五不时地把在南边儿得到的好东西往宫里头送,你们吕家的,就自个儿留着吧。”

    “娘娘这说得是哪里话。”吕燕一点都不生气,“远水解不了近渴,到底八殿下离得远,娘娘身边还是得有个知心人才好。娘娘想啊,这门亲事皇上都点了头,那还能有谁比咱们更贴心呢?”吕燕劝着,笑着,一脸的自信。却不知,元贵人冷眼看她,心里想的却是该如何在大年之前,将这门亲事给毁了。

    元贵人与吕燕一同回到宴席,看到的人只以为这未来的婆媳二人出去说悄悄话了,谁也不知元贵人竟然办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

    元贵人归席,丽妃却又要走了,她走时到是跟皇后打了招呼,说是身子不舒服,不能再陪坐了。皇后也没说什么,只点头允了她回帐休息。而就在丽妃回了帐之后,凤粉黛也悄然起身,随着丽妃的脚步就跟了去。

    粉黛的动作到是有不少人看到,可毕竟凤粉黛不是什么角色,不过就是普通女眷而已,谁也没太在意,却不知,这一次的凤粉黛却是很轻易的就进了丽妃的营帐,而这一切,只因她对营帐外头的守门侍女说了一句话。她说:“如果不让我进去,我就把丽妃娘娘害人之事给说出去,让皇上处置。”

    其实她并不知道丽妃干了什么,但白天听到的那些话,光靠猜的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总之是干了点儿不太好的事情,以此威胁,最直接不过。

    很快地,粉黛被请进了丽妃的营帐,那侍女也走到丽妃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之后,丽妃面色苍白,看着粉黛时甚至后退了两步,然后再摆摆手,将身边的侍女退了下去。

    粉黛笑着上前,很守礼数地给丽妃见了大礼,那丽妃跌坐在椅子里,很是颓然地道:“罢了,你起来说话。”说罢,又看了看粉黛,继而长叹一声,“既然能用那样的话来威胁本宫,想必也知道不少。罢了,本宫早知道这事儿无法瞒天过海,也没指望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就能独善其身。凤家小姐,你来找本宫,一定也有你自己的目的,说吧,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凤粉黛起了身,很是不客气地自己也挑了把椅子坐,看得丽妃直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粉黛告诉她:“我的确知道了不少,不过至今为止还一个字也没往外说,不然,今晚粉黛也不会来见娘娘。而至于我今后会不会说出去,那就要看娘娘您的态度了。”

    丽妃一哆嗦,她本身就是一个神经十分脆弱的人,粉黛如此把握的态度,更是在她本就脆弱的神经上狠狠地刺了一下。她有些承受不住,偏偏身边又没有侍女在,想要找个能依靠的人都不行,这就导致丽妃情绪的松木,甚至已经开始坍塌瓦解。

    而粉黛这时却偏偏不再说话,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丽妃,可那样子在丽妃看来,粉黛还不如说点什么呢,越是看她越觉得渗得慌。

    终于,丽妃那种崩溃开始蔓延,她整个儿人都蜷缩在大椅子里,双腿抬上来,抱着膝盖,不停地打着哆嗦,上下牙齿碰撞着,念念叨叨地开始说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她的老虎偷走,我只是想让她害怕才送了个暖炉,可是我没想到那老虎会伤了飞宇。我喜欢那孩子,我不会害他的,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你们放过我,放过我!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郡主,要是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都是因为那个郡主!除掉她,一定要除掉她!”

    丽妃的话让凤粉黛彻底震惊,她万没想到,原来小皇孙被咬竟也是丽妃干的,而且这丽妃平时不吱声不吱气,恶狠起来却也能把凤羽珩的老虎给偷走。果然,宫里的妃子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儿,要不然,也不可能生下皇子,再一步一步爬上妃位。要知道,深宫内院,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不过,这样才好,她要的可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皇子生母,而是要指望,要有念想,最好还是跟她恨着同一个人。这丽妃,还真是符合她的条件。

    粉黛看着丽妃,起身亲手给她倒了茶,又喂着她喝下,再一下一下地帮着她顺了背,直到丽妃的情绪缓合了一些,这才软下声来说:“娘娘不要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所有的事情我早都知道,可是我一句也没往外说,娘娘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第754章 六皇子此人

    “站在我这边儿?”丽妃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发问,粉黛并没有立即解答,而是反问了丽妃:“说起来,娘娘与那济安郡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的就突然对她动起手来?”

    “我……”丽妃顿住话,警惕地看向凤粉黛,不知这话该如何答,甚至她觉得粉黛这一张脸上尽是阴谋,不知道哪一句话自己就被绕了进去,吱唔了半天,这才说了句:“你与她已经断绝了姐妹关系,我害不害她,与你何干?”

    粉黛掩着口,“咯咯”地笑了起来,“娘娘说得是,我跟她可是没什么情份在,别说你背地里害她,你就是买凶杀了她,我也是管不着的。之所以跟您问这个事儿,主要是想确定一下,咱们是不是能站到同一条战线上。”

    “什么战线?你要干什么?”丽妃很慌张,很害怕,这是她性格所致,天性懦弱,当年要是不肚子里怀了六皇子,她又如何能活到今天。凤粉黛的话把她吓着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阴谋漩涡里,任凭她怎么爬都爬不上来。

    凤粉黛笑笑说,“自然是一条于你我都有利的战线,也是娘娘乐意走的那一条路。据我所知,娘娘与元贵人是亲姐妹吧?娘娘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您这么做就是想为元贵人出口气,想在背地里帮着八殿下一把。”

    “不!不是!”对此,丽妃到是很痛快的就否认了,她依然在恐慌之中,可在这时的恐慌里,却带出了一丝怨恨。“她虽是我的妹妹,可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接触,我在后宫被人处处挤兑的那些年,也没见她对我有半分怜悯之心。既然妹妹都不认我这个姐姐,我又何苦认她那个妹妹呢?她有儿子,我也有儿子,她会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我同样也不愿让我的风儿落于人后。凤家小姐,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凤粉黛盯着这丽妃,心里却在暗笑着,果然,宫里的妃子个个都在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哪怕是最胆小最没势力的丽妃也不例外。可是那六皇子……“六殿下在功绩上没有什么突出,虽说手里也有一小部分兵权,可他是个文生,并不懂得上阵杀敌,也不知道如何排兵布阵。娘娘也知道,我家里父亲以前是当朝左相,所以,朝堂上的事我多多少少也能听说一些。六皇子带着那小股兵权驻守在外,可每当遇到危难时,每当东北那边有骚乱时,都是他的副将带着将士上阵杀敌。其间遇到实在不能对付的敌军时,还要请求其它驻地援助。娘娘,这些您都知道吧?”

    丽妃失神地坐在椅子里,一脸苦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是建功立业的料,他更愿意坐在书馆里编书,更愿意在学堂上讲学,更愿意跟着一群文人志士辩论对错。而之所以六皇子玄天风去了东北驻守,都是因为她,是她总不甘心,总想让儿子能够翻了身,能够为她出一口气。在她看来,只要儿子以后功成名就,她的地位就绝对不会再像今日这般。

    可惜,她的风儿不是那块料,不是带兵的料,更不是当皇帝的料,她纵是心里早就明白,这些年却还是无法心甘情愿地退出。特别是看着别的妃子都在为自己儿子打算时,特别是看着她的亲妹妹也在不停地为八皇子谋划时,她就更加的心理不平衡,这才生出了这许多事端,这才听了旁人盛传九皇子玄天冥今后一定是继位之君,而对方身边又有个济安郡主帮衬,所以对凤羽珩渐生了恨意,以至于这次冬猎时,就想方设法地给凤羽珩添堵。

    “你到底想说什么。”丽妃问凤粉黛,“我自己的儿子我心里清楚,可这又与你有何干系?”

    粉黛身子往前探了探,眯着眼道:“六殿下不成事,可还有别的殿下,娘娘难道就不想选一个来合作,这样,至少能保得今后新君继位,六殿下与您也能有个好日子过。”

    “合作?”丽妃看着凤粉黛,一下就笑了,“你是想让本宫跟老五合作?凤家小姐,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吧?本宫就算要合作,那也是要选择我亲妹妹的儿子,怎么轮也要不到你们!”

    “可是您没得选。”凤粉黛耸耸肩,“一来,你的把柄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说出去,娘娘要知道,您一旦被供了出去,那可直接影响到六殿下啊!”

    “你是在威胁本宫?”

    “没有。”粉黛摇头,“只是在给娘娘说一个道理。八殿下跟您是亲戚,这我也知道,可如今的元淑妃已经成了元贵人,八殿下在大年时也要被皇上赐婚,迎娶吕家的小姐。那吕家什么个情况想必您也能明白,虽然顶着左相的名号,可家底子却是被挖得空的不能再空,这样的姻缘对八殿下又有什么好处呢?他最终的路能走多远,看都看得到,就您,还死心眼的相信那是一条通天大道呢。”

    丽妃皱眉盯着凤粉黛,不等说话,就听凤粉黛继续道:“娘娘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除了八殿下之外,当然还有其它几位殿下,可眼下,大殿下二殿下无意争位,三殿下已死,四殿下是庶民,七殿下又跟九殿下是一伙的,这样一看,除了五殿下,您觉得,您还能指望谁呢?”

    丽妃终于明白自己中的是什么圈套,这凤粉黛绕来绕去,敢情这是给五皇子找帮手来了,可……“你之前还说我们风儿没什么价值,不过是个文士,怎的现在……”

    “有个帮手总是好的,都是兄弟,互相帮衬嘛!”粉黛笑着说:“这是一笔交易,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不成,于我们没有任何坏处,可是对娘娘您来说可就……”

    凤粉黛进了丽妃的帐子,宴会那头已经跳了六支舞她还没出来。而这时,班走也进了凤羽珩所在的御帐,一见玄飞宇还睡着,这才小声对凤羽珩道:“事情确定是丽妃做的了,包括你收到的那个暖炉,都是丽妃安排人送过去的。不过那丽妃性子弱,她并不敢真的害人,更不敢害小皇孙,她不过是想要把小白虎偷走,让你着急,算是……给你个教训吧。”

    “给我个教训?”凤羽珩冷哼,却又立即叹道:“皇上一年比一年岁数大,身体也在走下坡路,那些生了皇子的妃子们一个个的都已经按捺不住了。”

    班走没吱声,到是忘川开了口,她说:“都是这样的,每一代皇帝到了暮年的时候都能看到最不愿看到的骨肉相残,那些原本沉寂的皇子们,都会选择一个他们所认为最合适的节点来爆发,而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不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是不会罢手的。毕竟,那个皇位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凤羽珩点头,“是啊,权力,权力在那些男人们的心里大过一切。什么兄弟,什么父子,在权力面前,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垫脚石,以助他们攀上更高的高峰。”

    班走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地说:“你们说的那些个大道理我听不懂,丽妃那头已经没什么可监视的了,我觉得我还是留在这里保护你,不然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说完,一闪身消失不见。

    凤羽珩早习惯了班走这个脾气,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问忘川:“六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见过一两次,没什么印象。”

    忘川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叹了叹气说:“说起来,六殿下也是个可怜人。他生母丽妃虽是妃位,可这妃位是因为生下皇子才封的,要不然,因为当年扎巫蛊小人的事,她指不定都得被处死了。可妃位是封上去了,六殿下却因此受了她的影响,丽妃不得宠,不得势,就连带着六殿下出生之后也不受待见。哦对,那时候云妃娘娘还没进宫,宫里的妃嫔们都还有个争盼呢。”

    “那六殿下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手里有一小股兵权,不多,区区三万人,驻守在东北呢。可六殿下本身并不喜欢打仗,他也不擅长打仗,但这么多年就一直驻守在外很少回京。要说六殿下那人其实不错,不像皇子,到像个书生。在他眼里,书画才是最重要的,几年前还因为一副字画跟三皇子打过一架,被三皇子给得满脸青肿,为此,丽妃娘娘大闹了一场。哦对,大顺书库里的书目都是那些年他带着一众文人一起修撰的,连九殿下都说过,皇上在这一点上很是高看他。”

    凤羽珩听得直皱眉,“就这样的一位皇子,丽妃还总想生事,这样的生母早晚会害死自己的儿子。”

    “是啊!听说今年所有的皇子都会回京过年,小姐如果感兴趣,可以在大年宫宴时与六殿下接触接触。奴婢觉得,丽妃做这些事,六殿下是一定不知道的,而且如果让他知道了,应该会跟丽妃吵吧!”

    凤羽珩笑笑,问忘川:“你对六殿下印象不错?”

    忘川也不否认,只是道:“其实认得六殿下的人,对他印象都会不错。”

    凤羽珩点头,“只是可惜了,有这样一位母妃,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会不会牵连到他,如果六殿下真如你所说是个文士,那我便帮他一把。”

第755章 早死晚死都要死

    会了丽妃,粉黛也慢悠悠地踱回宴席现场,可还没等走近,就见五皇子正在个转弯的地方等着她。粉黛心中冷哼,脚步加快了些,很快就来到五皇子面前。

    玄天琰看着这丫头,真是有心一巴掌把人打晕了给绑回去。他几乎都要把一口牙给咬碎了,见粉黛走近,一把就把她的手腕子给拽了住,再大力将人拉到自己面前。这劲儿用得大了些,粉黛一下就扑到了他怀里,两人撞个满怀,下巴都碰到了一起。

    粉黛娇怒地瞪了玄天琰一眼,翻着白眼道:“喝多了吧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搂搂抱抱像个什么样?”话是这么说,但人却并没离开玄天琰的怀抱。她年纪虽小,但十分早熟,更是对如何讨玄天琰的欢心十分上手。

    果然,这美人一撒娇,玄天琰就有点抗不住了。凤粉黛虽然没有当年凤沉鱼那样的花容月貌,但她毕竟是凤瑾元的女儿,想当年那凤瑾元年轻时,也可谓是有名有号的美男子,再加上她的母亲是韩氏,风月巷子里出来的女子,哪里有不好看的。粉黛小时候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这越长大就越出息,隐隐的已经有了几分精致美人的模样。

    玄天琰原本一肚子火,此刻也消了一大半去,无奈地半拥着粉黛,到是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着粉黛的背,耐心地劝着她说:“你呀你呀,就是不消停。我知道是你父亲不争气,累得凤家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你又心高气傲的,自然不甘心。可是粉黛啊,你早晚要长大的,早晚要出嫁,等你嫁给我,黎王府所能给你的,绝对要比从前盛极一时的凤家给你的多。你在凤家是庶女,到了黎王府却是正妃,这不好吗?你何苦还要这样折腾?”

    凤粉黛使劲儿推了他一把,两人这才分开,就见粉黛的脸又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折腾?我折腾是为了什么?你要是能争点儿气,我至于这么折腾?玄天琰,你没出息可以,但别拦着我。”

    “我不拦着行吗?”玄天琰也有点急了,但又不敢太大气说话,只好憋憋屈屈地小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上了丽妃,冲着的是老六!而你这么做无外乎就是想把我推上那条路上去,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自做主张,你有想过我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吗?那个位置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当然!”凤粉黛眼睛一立,态度坚决,“从前,人人都说凤家要出凤凰,那时候他们说凤沉鱼是凤命,可凤沉鱼死了!至于凤羽珩,她现在已经不是凤家的人了,而那个凤想容当然更不可能,所以你想想,如果凤家注定要出一只凤凰的话,那就只能是我。玄天琰,我现在可是你未过门儿的妻子,我的命就关系着你的命,我将来要是凤凰,那你必须就得是一只龙。玄天琰,那个位置对我来说就是这么重要,我得不到,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话说完,她一把推开还欲上前的五皇子,直奔着宴席现场就走了去,留下五皇子一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说不好那颗心是该热还是该凉。

    此时,丽妃帐内,她坐在床榻上,手里头握着个新扎好的小人儿,正往上写着凤羽珩的名字。哆哆嗦嗦的手几乎握不住笔,却仍然拒绝身边侍女把笔拿走,坚持把那三个字给写完整了。但大字好写,后头的生辰小字她就无能为力了,于是只好交给侍女,并嘱咐道:“快写,一个字不能落下,凤羽珩的生辰八字全都给本宫写在上面,快!”

    那侍女十分无奈,一时间不肯动笔,只劝着丽妃:“娘娘,您这样下去不行!奴婢不是为那济安主郡主说话,奴婢是担心您的身体。您终日这样心惊胆颤的,精神头儿一日不如一日,又不肯让太医来瞧,这样下去早晚是要……”

    “早晚是要死吗?”丽妃冷冰冰地扔出来这么一句,然后是一声冷笑,“谁能不死啊!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怕什么?”说完,又看了那侍女一眼,催促道:“快点,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本宫写上!”

    那侍女无奈地听命行事,认真地把之前就已经知晓的凤羽珩的生辰给写在了小人的背面,然后再把那小人儿递还给丽妃,就见丽妃拿起小人儿,右手抬针,照着那小人儿身上就扎了下去,一边扎还一边在念叨着:“我扎死你个扫把星!扎死你个害人精!扎死你!扎死你!”

    那侍女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娘娘,您就是要扎,也不应该扎济安郡主,您应该扎那位凤家的小姐!她才是最坏的,是她威胁了娘娘才让娘娘这么伤神,所以依奴婢看,就应该扎她!娘娘,明儿奴婢就去打听那位凤家小姐的生辰八字,打听好了咱就扎,最好把她给扎死了,省得以后再祸害人。那凤家小姐瞅着就像个好人,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满肚子花花肠子,谁知道她达到目的之后会不会……”

    “别想那么多。”丽妃告诉她,“本宫已经决定跟凤粉黛合作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以后谁也不许再多嘴。本宫现在就是要扎死那个凤羽珩,最好今天晚上就把她给扎死,我看她还怎么害人,还怎么帮着她男人夺江山!”

    丽妃像疯了一样,一针一针地往那小人儿上戳,看得那侍女都快看不下去了,心里就合计着,也不知道这种招数到底好不好使,这要真的好使,那济安郡主还不得疼死?

    正想到这,突然就听帐外一团乱,有大量的脚步声一点儿都不避讳地涌进帐来。很快地帐帘就被挑起,几名御林军冲了进来,随后便是二皇子玄天凌,和大皇子玄天麒。

    那侍女吓坏了,匆忙的就去抢丽妃手里的东西,可丽妃握得紧,哪能让她轻易抢了去,这一上手,不但东西没抢到,自己还挨了几针,疼得直哭。丽妃已经完全沉浸在扎死凤羽珩的幻想中,根本也没注意到帐子里的动静。小侍女没办法,只好冲着进了帐来的两位皇子跪下,流着眼泪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二皇子冷哼一声,示意手下人去抢丽妃手里的东西。丽妃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御林军将士过去,一把就给那小人儿抢了下来,递到二皇子根前一看,那小人儿都快被扎成筛子眼儿了,但上头“凤羽珩”三个字却依然清晰可辨,包括背后的生辰,更是清清楚楚。

    玄天凌看着丽妃,摇了摇头,“丽母妃,行巫蛊之术诅咒济安郡主,这是大罪。虽说不是在宫里,但这是在皇家营帐,您是后妃,同样要遵守在宫里时的规矩。更何况,济安郡主于大顺来说是有功之臣,更是今后大顺举家治国不可或缺的命脉,您这样诅咒于她,想必到了父皇那里也是说不过去的。丽母妃,对不住了。来人押走!”

    玄天凌一句话,御林军将士上前,不由纷说地就把丽妃从床榻上给拽了下来,甚至连鞋子都等不得她穿,几乎就是拖着给拖出去的。那侍女也一并被押着出去,包括帐外的下人们,所有丽妃这边侍候着的,都给押了起来。那侍女不停地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娘娘,请容奴婢替娘娘梳妆啊!”可是谁能听她的呢?包括丽妃自己都不在乎,神智恍惚,那样子就像小人儿扎的不是凤羽珩而是她自己似的,凤羽珩没怎么着,丽妃到是像疯了一般。

    外头的宴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了,二皇子带着人直接去了天武帝所在的御帐。天虽晚了,可天武帝却并没睡,反到是穿得立立整整的坐在帐子外厅,一脸严肃。凤羽珩也坐在下首边,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而帐子里,忘川正看着小皇孙睡觉,时不时拨弄一下炭火,看着帐内热度差不多了,便将那炭给捡出来,渐渐的也就熄了。

    不多时,二皇子押着丽妃一行人呼呼拉拉地进了帐来,先是跟天武行了礼,再将丽妃往前一送,同时也把手里那个缴获的小人儿递给了章远“父皇,儿臣接到密报,说丽妃娘娘近日来又大行巫蛊之事,今日进帐查看时,果然看到娘娘正用针在扎这个小人儿,而小人儿上写的名字,却是济安郡主。”

    天武看着章远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怒气渐渐腾升起来,再看向丽妃时,那简直是在看一个很让他嫌恶的丑恶东西。丽妃跪在那里,低头看地面,也不瞅天武,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天武是越看她那个样子就越来气,干脆抓起那个小人儿,一把就甩到了丽妃脸上,砸得丽妃一激灵,这才哆哆嗦嗦地害怕起来。

    “毒妇!”天武大怒,指着丽妃骂道:“巫蛊之术二十多年前你就做过,当时朕念你身怀六甲没有太过追究,生下风儿之后还将你封致妃位,你就是这样报答朕?诅咒郡主,诅咒为我大顺练钢的有功之臣,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天武发怒,丽妃吓得差点儿没昏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状态此刻终于清醒过来,随即看看四周,看看天武,再看看凤羽珩,猛地一个激灵打了起来!

    糟了!

第756章 凤羽珩的求情

    丽妃有点失忆,自己是怎么来到御帐的?那小人儿为什么会到了天武帝手里?眼下一切全完了,可是她刚刚答应了凤粉黛要与之合作,现在这算什么?最主要的,她的事被揭穿,那她的儿子怎么办?会不会受到她的牵连?

    丽妃吓得瘫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天武,求饶道:“皇上,臣妾是一时糊涂,真的是一时糊涂啊!皇上您一定要原谅臣妾,一定要饶恕臣妾啊!”

    “朕饶恕个屁!”天武猛地抓起旁边桌上的茶碗,照着丽妃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就这一下,丽妃脑袋顶上立即就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血流了一脸,疼得她“嗷嗷”直叫。“巫蛊之术,朕最痛恨之,你一而再的忤逆于朕,如此毒妇,朕又岂能容你?”

    眼瞅着天武就要发作,二皇子玄天凌赶紧劝道:“父皇暂且息怒,除了巫蛊之事,飞宇的事情儿臣还要请教一下丽妃娘娘,问问看她是否知晓。”

    这话一出,丽妃突然就大喊起来:“不是!我没有要害飞宇,我没有要害那孩子啊!皇上,飞宇臣妾也是看着长大的,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急,怎么可能会去伤他呀?”

    “娘娘的意思是,那林子里的事,和您无关?”这话是凤羽珩问的,她很清楚那小白虎是丽妃手底下的人送走的,就是想看看这丽妃究竟要怎么说。

    她这一句,丽妃赶紧就道:“有关!我承认与我有关,可我也只是想把那小白老虎给偷出去,想……想吓唬吓唬济安县主。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想到那老虎会伤人,要是知道它会伤人,臣妾绝不敢动的呀!”

    天武这回更是生气了,诅咒凤羽珩不说,这丽妃还害了玄飞宇,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啊!他狠瞪着丽妃,心里就在纠结着,这人是该贬,还是该杀?说心里话,他心里更倾向于杀,这样的人再留也是个祸害,可这丽妃毕竟生下了六皇子,偏偏那老六又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就这么杀了丽妃,日后怕那孩子有什么心结。

    天武这边纠结着,二皇子却又问着丽妃:“你偷郡主的小白虎干什么?是那小虎招你了,还是郡主招你了?”

    丽妃此时早就没了主意,或者说,这么多年她压根儿就没有过什么主意,她本身心肠不坏,可就是性子太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要说吓唬凤羽珩,给凤羽珩添堵,这事儿也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在宫里的时候,那些个见不着皇帝的妃嫔们整日里凑在一起嚼舌根子,那话说得一个比一个恶毒,一个比一个酸溜溜。丽妃虽说不合群,很少参与,但怎么说也是在后宫的,再不合群,多多少少也能听说一些。渐渐地,她就对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九皇子生了怨恨,更对在背后不停地推波助澜的凤羽珩生了怨恨。而这一些,都因为她也生下了皇上的儿子,她也过够了后宫那样的生活,她也指望有一天能够改变命运,改变这二十多年的痛苦。

    面对二皇子的质问,丽妃实话实说,道尽这二十多年的苦楚,道尽这两年多来皇子争位时她心里的不甘,一句一句,虽是在说自己,其中怨恨却也直指向天武。

    天武听得怔然,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于他来说,女人太多,辜负的也太多,除去有皇子的这些个,有很多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可他并不觉得这算是亏欠,进了宫的女人要走的就是这条路,就算没有云妃也会有别人,岁岁年年新旧交替,总会有被淘汰掉的。她们打从有了进宫这个想法,家里就已经把前路给说了个清清楚楚,一入宫,深似海,你能游得起就游下去,游不起,就只有沉底儿的份儿。

    小白虎被抱走的事丽妃承认了,可那小虎为什么会咬了玄飞宇,二皇子心里还是犯着合计。到是凤羽珩给了他一个答案——“我那小白虎很是通人性,丽妃娘娘安排了个御林军去抱它出来,它一定是不乐意的。那御林军与它有了争执,还让小白虎咬了一口,同时,他身上的香料味道就也让小白虎记在了心里。再通人性它到底是个畜生,不可能有人类的头脑,所以,当它自己被扔在林子里不知所措之际,飞宇突然出现,偏偏身上也沾染了御林军身上的香料味道。小白虎下意识地就以为飞宇就是那个把它偷走扔了的人,这才上去撕咬。”

    她说得有理有据,小白虎嘴里也曾找到那御林军的一块甲片,玄飞宇身上也出现了那种味道,丽妃又不像是在说谎。这一切,就已经说明了凤羽珩的推理是对的。

    丽妃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抽泣,看上去很是自责。凤羽珩想了想,又问了句:“娘娘也说过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可为什么又要去破坏舞阳公主的宫车呢?她又跟娘娘有什么愁怨?”

    丽妃一愣,“天歌的宫车?什么意思?”

    天武也看向凤羽珩,“你是说,天歌宫车翻了的事,是人为的?”

    凤羽珩点头,“车轮子连轴的地方是被人生生钳断的,不是偶然。”

    天武立时又瞪向丽妃,可丽妃却不停的摇头,一边摇一边说:“没有,那宫车的事情与我无关。皇上,臣妾做过的事都认,可臣妾没道理去弄坏天歌的宫车啊!她一个女孩子,又是风儿的妹妹,我……臣妾为什么要弄坏她的宫车啊!”

    天武不信,“狡辩!”

    丽妃苦笑,“狡辩?臣妾左右是一个死,多一条少一条又能如何?要真是臣妾做的,臣妾肯定认了,可臣妾若是认了,那背后的真凶,您可就永远也查不到了呀!”

    天武沉着个脸,没说什么,凤羽珩却在这时候突然说了句:“丽妃娘娘是有大意的人,阿珩佩服。”

    “恩?”所有人都发出了疑问,就连天武都不解地看向凤羽珩。

    凤羽珩却只淡淡地笑着,又开了口:“事关生死之际,娘娘还能想到要追查真凶,不让舞阳公主再遇危难,不该佩服吗?”说完,又看了看二皇子,再道:“二哥,飞宇的事说起来也不全是娘娘的错,这事儿要怪还得怪那小东西是阿珩养的。”

    “阿珩,你的意思是……”

    “父皇。”凤羽珩没回二皇子的话,而是问了天武帝:“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丽妃娘娘呢?”

    天武冷哼,看了丽妃一眼,就像是在看个陌生人。半晌,冷冷地扔出一句:“杀。”

    丽妃颓坐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天武下了杀令,章远那边就要叫人去执行,可凤羽珩却又适时地拦了一下:“等等。”然后款款跪到丽妃身边,对着天武道:“父皇,阿珩替丽妃娘娘求个情。”

    众人皆是不理解她要干什么,包括丽妃,包括天武帝,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凤羽珩,等着她的下文。而凤羽珩也马上就道:“说到底,丽妃娘娘并没有真的想要伤害谁,偷了阿珩的小白虎,也不过是想要给阿珩一个警告而已,这本无伤大雅。飞宇的事如今也弄清楚了是场意外,希望二哥也能消消气。而至于巫蛊诅咒,阿珩是个大夫,我只信生病治疗,不信什么巫蛊。”

    “就为这个?”天武问凤羽珩,“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朕还是要杀了她。”

    “不只为这个。”凤羽珩道:“阿珩是想,丽妃毕竟是六殿下的生母,父皇不念及丽妃,也念及一下六殿下吧。好歹……给他留个娘亲。”

    她话没有说得太明白,这些年闹来闹去,皇子折损,皇子的母妃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折损掉。可那些皇子毕竟罪有应得,祸是由儿子牵起的,但六皇子是无辜的,丽妃说到底不过是个愚昧的妃子罢了。当然,还有她凤羽珩的个人原因,她没说。

    “罢了。”良久,天武疲惫地道:“丽妃,降为贵人,迁居静思宫偏殿,不经传昭,不得离开静思宫半步。”说完,天武帝起了身,进了内帐,再没出来。

    丽妃依然瘫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却听二皇子道:“丽贵人,起来吧,今儿你捡了一条命,还得谢谢济安郡主。若非济主求了情,这事儿要是依着本王,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说完,向手下人示意一番,立即有人上前将丽妃和她的侍女架了出去,送回了她们自己的帐子。

    已经降为贵人的丽妃直到回了几点里都想不明白凤羽珩为什么要保下她的命,仅仅降为贵人,这于她犯下的事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那侍女扑在她脚边,痛哭着劝道:“娘娘,收手吧,咱们别跟郡主对着干。您要真的想为六殿下找个靠山,那九殿下才是最可靠的呀!”这侍女的话一句一句地说着,可丽贵人就是没有反应,也不点头,也摇头,就那么傻呆呆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而御帐那边,天武帝正问着凤羽珩:“她行巫蛊之术害你,你还保她干什么?”、

    凤羽珩笑笑,“父皇,保的不是丽妃,而是六殿下,还有大顺江山稳固的人心。”

第757章 咱郡主也不是有恻隐之心的人啊

    大顺江山稳固人心,这话天武帝当然能听得懂。他的年岁大了,每一朝每一代的皇帝到了这个时候都是最悲哀的,不管立不立太子,都已经进入了斗争最激烈的年头儿。皇子们的斗争在前朝,这些皇子的母妃们便在后宫折腾,他可以杀一个丽妃,就像之前处置安嫔和瑞嫔那样,不管是杀,还是干脆给逼疯了扔到冷宫里,这听起来一句话,可却也是不小的风波。

    他是皇帝,他想朝政安稳,后宫就不能太乱,他想这些儿子别闹得太欢,就不能把他们逼得太急。凤羽珩说得对,老六那样的儿子,他心里喜欢,总不该因为一个愚昧的母亲就把他的心给寒了。

    “你做得对。”他伸出手,拍了拍凤羽珩的肩,话里颇有几分感慨。“老六是个好性子,却偏生有这样的一个母亲。快过年了,正好都回来,也是该一起热闹热闹。”

    剩下的这半宿,凤羽珩就在御帐里,她看着玄飞宇,章远侍候着天武帝,直到天发了白,玄飞宇也熬过了最关键的一宿,她给这孩子量了体温,见没有发烧,这才放了心,将人交给章远,自己带着忘川回了帐子。

    回去时,黄泉还抱着小白虎睡觉,一听到她们回来也马上就醒了,奔过来就问:“怎么样?听说丽妃已经被二皇子的人带到皇上跟前了,后来又给放了出来,怎么回事?”

    忘川无奈地道:“是咱们小姐开的恩,跟皇上求情把她给放了,只降了贵人,迁了静思宫,不让出门。”

    “这……为什么呀?”黄泉不解,“她那么坏,不但诅咒小姐,班走不是还说凤粉黛找上了她,两人已经合谋了吗?这样的人小姐救她干什么?”

    两个丫头都不明白凤羽珩这到底是什么意图,至于凤羽珩之前所说是为了六殿下,忘川在御帐里是听到了的,可是她不信。她绝不相信自家小姐只为了一个并没见过面的六皇子就起了恻隐之心,在一起两年多,她太了解凤羽珩了,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凤羽珩只笑了笑,暂时没说什么,而班走这时也进了帐来,一进来就说了句:“傅雅不在营地了。”

    “恩?”黄泉最先问出口,“不在营地?去哪儿了?回京城?”

    班走摇头,“应该不是,元贵人特地把她从京城给弄出来的,肯定是有用处,不可能轻易放她回去。”班走阴沉着脸,说:“还以为她们能在这猎场弄出点儿什么动静,这拉着架式等着呢,结果就走了。”他说着立即看向凤羽珩,“这事儿你怎么看?”

    凤羽珩笑笑说:“都从元淑妃变成元贵人了,你还指望她兴起多大风浪?调傅雅来这边,她原本肯定是有打算的,不过还没等有所行动,她自己就落了难。于是傅雅来这猎场就成为了一步死棋,不送走,难不成还等着暴露么?”

    “那能送到哪儿去?”黄泉急着问出了声。

    可这答案班走没有,元贵人送傅雅走的时候,他正在监视丽妃。于是,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凤羽珩,但听凤羽珩道:“元贵人曾经送了一封书信和一副画像往南界,是给八殿下的,所以很显然,她是想要把傅雅送到八殿下身边,或是正妃,或是个别的什么,总之,那张跟我长得很像的脸,得在八殿下身边出现。所以,你们想,元贵人会把她送到哪儿?”

    三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忘川开口猜测:“边南?”

    凤羽珩点头,“可想而知,肯定是边南。送到边南的小朝廷,以凤家小姐的身份,那里再远,也不可能一个见过我的人都没有。所以她过去,很可能在当地产生一定的影响,再加上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造些谣言声势的,对八殿下或许会有好处。”

    “那还不赶快把她给追回来!”黄泉急得团团转,“哎哟我的小姐哎,您怎么就这么坐得住?傅雅都跑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可能没有护送,搞不好就是轻功高手送着走的,咱们要是不赶紧派人去追,很可能就追不上了。”

    忘川拦了她一把,说:“别急,你忘了,咱们九殿下可是正在从南边儿回京的路上呢,说不定能碰上。”

    班走也附和道:“给殿下去个信儿吧,把那傅雅给劫下来,这事儿我去办。”

    “别啊!”凤羽珩随手抄起桌上的水果往嘴里塞,“劫下来多没意思,既然她想去边南,那就让她去,她想当八殿下身边的凤家小姐,就让她当。元贵人是想造成一种假象,济安郡主去了边南,做了八殿下身边的女人,她觉得难成了这一点,老百姓就会相信这个天下将来会是八殿下的。我真的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俨然就是个活圣旨。”

    “可万一这种声势声的造起来了呢?”黄泉担心,“边界的人本来就不认朝廷,万一真信了那傅雅可怎么办才好?”

    “哪是那么容易信的。”凤羽珩冷哼,随即吩咐班走,“今晚你回京一趟,去百草堂找王林,让他给最南边儿的分堂送个信儿,让那头多安排些人,傅雅一到就见天儿的去找她看病,同时将济安郡主在京城的事迹也给传扬出去。我到是要看看,面对大量的病患,那傅雅要怎么个处理法。再者,跟南界说,凤家小姐手里有钢器,想要边南强胜,让他们找傅雅要钢器去。”

    凤羽珩的主意打得黄泉笑得肚子都疼,好像已经看到了傅雅抓瞎的情景。凤羽珩告诉他们:“人人都知道边界的人不怎么认朝廷,边界一带八殿下连小朝廷都建立好了,你们以为他们会以京城为尊?那地方早晚是要打过去的,让傅雅先去趟趟浑水也好,只不过咱们还是得派人盯着,她去边南容易,但要再想回京城,可就连门儿都没有了!”

    几人一听凤羽珩心里都有数,便也不再担心傅雅的事,黄泉甚至连之前说的凤羽珩保下丽妃的事儿也给忘了,一个劲儿地就张罗着让凤羽珩赶紧洗漱睡觉。可那事儿班走想着呢,伸手拦了黄泉一把,道:“睡觉不着急,咱们还是让主子再给解解惑,为啥要把那丽妃给保下来。”

    他一提,黄泉忘川也想了起来,于是,三人再次齐齐盯着凤羽珩,等着她能给个说法。

    凤羽珩看着这三人,无奈地道:“你们三个,原本就数忘川脑瓜还够点儿用,可我怎么觉得忘川跟你们接触得多了,也越来越笨了呢?”

    忘川被她说得直不好意思,低头不语。凤羽珩到也不再逗他们,开口道:“我保粉黛,一来的确有六殿下那方面的考虑,不想再树立一个敌人。如果六殿下真是你们所说的那样的人,那他就不会受这种生母的影响。可万一不是……那就正好,用丽妃来牵制凤粉黛。哦对,现在应该叫丽贵人了,唉,真是命运波折啊!”

    她看了看几人,但见忘川点了点头,已然明白,黄泉和班走却还是直勾勾地瞅着她等下文,便不得不继续道:“现在凤粉黛没有别的选择,找来找去就找上了丽贵人和六皇子,那咱们就给粉黛把这条线给留好了。否则,一旦凤粉黛失了丽贵人这个帮手,那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再找上谁。与其将来有一天她狗急跳墙去找了八皇子,到不如现在利用丽贵人和六皇子把她给看在眼皮子底下。比起元贵人来,丽贵人的心思就太单纯易懂了,六殿下也比八殿下更容易接触了些。”她说完,摊了摊手,“这就是我的打算。”

    忘川赶紧道:“奴婢一早就想过小姐不可能单纯的只为了六殿下,如今这样说来,到的确是个好办法。怪就只能怪那凤粉黛脑子不够用野心又太够用,病急乱投医,竟还拉上了丽贵人,真是胡闹。”

    “胡闹好。”凤羽珩叹了口气,“这样的胡闹还是小打小闹,他们要都像当年的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如今的八皇子这般,那该头疼的可就得是我们了。”

    凤羽珩的算盘总算是让三个下人放了心,这边侍候着她洗漱休息,三人也轮流找地方打起盹来。

    可她这头闲了下来,五皇子的营帐里却又闹了开,凤粉黛一大早就被五皇子给叫了去,玄天琰指着丽贵人帐子的方向气得直咬牙——“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下场!一天一夜间,两个妃位、两个皇子的生母都降为了贵人,你还闲事情不够大吗?我告诉你,那丽妃就是个神经病,老六也就是个书生,你吃饱了撑的找他们去合谋,这还没等谋一件事呢,那边儿就已经掉下了水,你可给我长点儿记性吧!”

    玄天琰劝凤粉黛那真可谓是苦口婆心,奈何凤粉黛跟本不吃她这套,不但不长记性,不但不担心,她还觉得丽妃被降为贵人挺好——“她已经是个贵人了,将来就更没有资本来跟咱们争,我也省得老是用她做的那些事去威胁哄骗了,从今往后,但凡她还想着她儿子以后能过得安稳,她就得巴结着咱们仰仗着咱们。玄天琰,你就瞧好吧,早晚有一天,你想都不敢想的一切,都会落到你的手里!”

第758章 都失踪了

    凤粉黛的一意孤行让五皇子玄天琰很是无奈,有多少次他都想干脆的放弃这个丫头,以保自己一生平安,可他却放不下粉黛曾跳过的那一支雪地梅舞。

    罢了,注定是要毁在那一支梅舞上,上半生如此,下半生也是。那他干脆就认了命,认这丫头折腾,大不了就被拉入无间地狱,跟她一起死而已,那没什么。因为就算凤粉黛不出现,他也是过着从前那样醉生梦死的生活,身边尽是像她的女人,夜夜笙歌,惹得皇上连看他一下眼都觉厌恶。好歹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好了些,不过就是个女人折腾了点,这也没什么。

    玄天琰笑笑,伸手去抚粉黛的头,“好,都依你,你想如何就如何,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凤粉黛到底年纪小,她能看出玄天琰对她的宠爱,却看不出这宠爱背后对方的心思。听玄天琰说都依她,她就以为对方终于可以正视现实,去正视那个皇位。却不知,玄天琰根本就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去任她玩这一场游戏,不但他自己死,凤粉黛也得跟着死。

    “对了!”粉黛突然又想起件事来,“凤羽珩跟凤家已经断绝了关系,那她就没什么理由再把自己的手下光明正大的留在凤家了。从前韩氏留下的那个小孽种,身边的奶娘丫鬟婆子,一个一个的都是凤羽珩的人,回去我都给她们赶走。”

    玄天琰笑着点头,“好,都赶走。”

    “那小孽种没人侍候了,凤羽珩如果不想看着他饿死就得立马就给我接走,从今往后,府里可算是清静了。”

    冬围又持续了三天,其实早在玄飞宇受伤的第一天起天武帝就想回去了,可太医和凤羽珩都摇头,说飞宇的伤口刚刚缝好,经不起车马劳顿,万一伤口震开了可就白缝了,天武这才无奈地又多留了三日。

    三天后,玄飞宇伤口初期愈合不错,天武终于宣布回京。所有人立即开始收拾行装,凤羽珩将小白虎放到黄泉怀里,告诉她:“抱好了,千万不能再出一点差子。”

    黄泉点头,她们都知道凤羽珩这声嘱咐有多重要。小白虎被人偷出去伤了飞宇,有第一次就很可能再有第二次,第二次万一伤到的是天武帝,那后果不堪设想。黄泉谨慎地把小白虎抱好,连忘川都跟着她一起看着,一防万一。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帐外,有御林军的声音传了来,道:“郡主,舞阳公主到了,想要见您。”

    凤羽珩亲自过去挑开帐帘儿把玄天歌给拉了进来,玄天歌一进来直接就道:“阿珩,我一到了营地就派人回京去查宫车的事,可惜,府里平日负责宫车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听喂马的下人说,咱们刚出京不久,那人就借口出府去买东西,之后就再没回来。”

    凤羽珩拍拍她的肩,无奈地道:“意料之中。宫车被人动了手脚,最有可能就是还在府里时就已经坏了的,想也知道是监守自盗。只是现在人跑了,又隔了这么多天,想要找出来可就如大海捞针一般,难。”

    玄天歌也道:“是啊,本来暗卫很快就能回来,就是不甘心,在京中又找了几日,没找到,这才赶在今早来回报。”她一边说一边放开凤羽珩,在帐子里踱了两圈,很是有些担忧地道:“怎么办?如果王府里都是不安全的,那还有什么地方能待?敌人都住到了我的家里,他只在宫车上动手还是小事,万一哪天要想取我性命,那我还不是连……”

    “你想多了。”凤羽珩赶紧安慰她,“你是公主,身边那么多暗卫守着,要真是想取你性命,对方哪那么容易就下得去手。还有,这件事你不必太往心里去,依我看,他们是不是想要害你还两说,指不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冬围出行,我有极大的可能会与你同乘一辆宫车,在你的车上动手脚,摔的可不只你一个,还有我。”

    “你是说他们原本想害你?”玄天歌想了想,却摇头道:“可在我的宫车上动手脚只求害你,这希望也太渺茫了些。哎!你们之前捉了丽妃,可是问准了这事儿真不是她做的?又或者,她的话能信?万一她是不敢承认呢?”

    “不会。”对这点,凤羽珩还是挺有把握的,她告诉玄天歌,“以丽妃当日的所做所为,就算不加上你这一条她也是死罪,加上你这条不过还是个死,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没必要跟咱们掖着藏着的。天歌你说得也对,毁你的宫车只求害我,这希望是太渺茫了些,所以你也得堤防着,你怎么说也是大顺唯一的公主,有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眼睛盯的地方多,保不齐就盯到了你这里,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多加分小心总是好的。”

    玄天歌点头,“我明白,放心吧。对了,一会儿就要回京,你还跟我坐一起吗?”

    凤羽珩摇头,“不行,我得跟在飞宇身边,我怕车子颠簸得太厉害他伤口会裂。你上车前要多检查,最好不要坐安排好的车辆,临时换个车,以防万一。”

    二人商议了好一阵,玄天歌这才放心离开,而此时的营地里,帐子基本全都开始收了,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放自己要坐的马车上搬。凤想容那头就她跟丫鬟山茶两个人,一趟一趟地折腾,大冷的天儿也累得满头大汗。

    要说她们来时东西并不多,不过就是想容的换洗衣裳而已,轻便得很。可这回去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这几日冬围,玄天奕做为已经被削去王位、最闲的一位皇子,一天天没事儿就进猎场去打猎,几日下来着实打了不少兽皮,全都送到了想容这里,说是让她拿回去做冬衣。

    想容原本是不想要的,怎奈四皇子的盛情实在难却,她要不收,那人就天天在她帐子外头转悠,光转悠还不行,还总扯着嗓子喊。想容也是没办法,只好他送多少就收多少,这一收就收了半马车。

    山茶一边搬着那些皮子一边笑着跟想容说:“四殿下对小姐是真好,这些皮子回去可以做好几件大氅,还能给安姨娘也做一件呢。以前五殿下给四小姐做的那条,四小姐穿在身上好是气派,特地穿着它在府里头转了好几圈。”

    想容不见如何开心,只平静地道:“她穿她的,谁爱羡慕谁羡慕去,咱们不要比。”

    “对,咱们不比。”山茶乐呵呵地说,“反正咱们可以做很多件,小姐穿在身上指定能被她看到,到时候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哈哈,想想都有趣。”小丫头平日在凤府里没少受凤粉黛的气,可歹着自家小姐能出风头的机会,乐得什么似的。“唉,如果四殿下还是王爷该多好,依着他对小姐的情份,小姐您将来跟四小姐平起平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别胡说!”想容瞪了山茶一眼,拧紧了眉心,“什么四殿下不四殿下的,我与他不过师徒关系,哪来的什么情份?你休得胡说,随意编排皇子那可是死罪。”

    山茶吐了吐舌头,不再提四皇子,可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说了句:“小姐是不是还想着七殿下呢?”

    想容的脚步顿了顿,很快就平复过来,紧着把手里捧着的兽皮塞到马车里,然后也没用人扶,自己就爬了上去,坐在车厢里再也不说话。

    山茶知道自己惹了小姐不高兴,便也不敢在多说,也跟着上去侍候。

    很快地,所有人整装完毕,回京的队伍缓缓而行。

    凤羽珩坐在玄飞宇和二皇子的宫车里,玄飞宇缠着她讲故事,凤羽珩便捡了后世那些她多少还能记得一些的童话来,听得那孩子啧啧称奇。凤羽珩却无奈地道:“你多大了?怎么还听故事?不是应该学四书五经吗?”

    二皇子也跟着道:“听到没有!以后可得在课业上多上点儿心思,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疯玩疯闹,昨儿你皇爷爷考你功课又没答上来。这也就是念着你身上有伤,不然第一个就要罚你。”

    玄飞宇往凤羽珩身边蹭了蹭,不甘地道:“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学,课业是不太精进,但武学上却是很得师父赞赏的!”

    “那你还能被那么小个小东西给咬成这样?”二皇子哭笑不得,他也想不明白了,自己这儿子个头儿也不小,力气也有,也跟着武师父学了武艺,怎的就能被猫给咬了?

    玄飞宇却答得理所当然:“那可是老虎!”

    “可它还没个猫大!”

    “再小也是老虎!”玄飞宇不服气,“再说了,我是在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突然就被咬住的,哪里还顾得上打?而且就算打,师父教的都是打人的,也没教过打虎的呀?”

    小孩子的话把个凤羽珩和二皇子都给逗得哈哈大笑,直到凤羽珩也劝玄飞宇要注重课业时,玄飞宇才告诉她:“年后我就要去萧州了,跟子睿一样拜进云麓书院,课业上的事姐姐放心好了。”

    凤羽珩这才放下心来,安慰着玄飞宇说胳膊上的伤年后一定好了,不会影响他求学。

    队伍历时数个时辰,到了京城已经是亥时了。官员及随行都是进了京城就各自回家去,皇子们把天武帝送到宫门口,也磕头告辞。而凤羽珩这头,才一回了郡主府,迎面就听清玉向她传来了一个消息:“小姐,姚夫人和凤瑾元,都失踪了。”

第759章 给她一个找爹的机会

    姚氏与凤瑾元失踪,这个消息到是让凤羽珩愣了下,可很快也就明白过来。她一路阴沉着脸走回自己的屋子,清玉、忘川黄泉、班走都在,都瞅着她等着她的命令。可就这么盯着自家主子看了老半天,也没见凤羽珩有出奇的反应,黄泉忍不住问了句:“小姐,该怎么办呀?”

    凤羽珩这才回过神,却反问了句:“能怎么办?”

    黄泉不解,班走和忘川皱眉,到是清玉开了口说:“奴婢是两日前得的消息,说姚夫人已经不在别院了。但据说其实是三日前失踪的,因为之前咱们撤走了在别院的暗卫,所以消息并不像原先那样灵通。说起来,失踪一事还是姚家别院那头先有了动静,然后咱们留在凤府看着那个小少爷的暗卫称,凤瑾元也是一夜未归。直到小姐回来前,那两人都还处于失踪状态。”

    “失踪就失踪,怎么他俩还凑一起去了?”黄泉十分不解,“这俩人也不挨着啊!不是仇人吗?又或者……他俩失踪这事儿只不过时间赶巧了,但不是一路的?”

    忘川却冷哼了一声,“哪来那么多赶巧,依我看,就是一伙的。”说完,问向凤羽珩:“小姐,这事儿该怎么办啊?咱们管是不管?如果他二人要是合谋到一处要捣鬼,那还是小事,可万一一方是被另一方劫持的……”

    “你是怕凤瑾元劫持了姚夫人?”黄泉挥了挥拳头,“别说凤瑾元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就算是有,那也是姚夫人活该。咱们小姐跟她都断绝关系了,爱谁劫谁劫。小姐,咱不管,奴婢这就去准备水给您沐浴,您好好睡一觉,外头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嗖咱没关系。”

    忘川一跺脚,拦了黄泉一下,再跟凤羽珩劝了句:“小姐别听黄泉的,这事儿还是得好好思量思量。依奴婢看,会不会跟元贵人有关?”

    忘川这话往出一扔,凤羽珩终于笑了起来,然后赞道:“可算是有一个开窍的。如果情况属实,二人的确是同时失踪的,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元贵人的手下秘密送往了南界,到边南去与傅雅会合。又或者都用不着等到边南,在半路上就可能会合了。”

    “要去追吗?”班走问她,可是再想想,却又摇头:“追也晚了,这么多天,早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从京城往南界官道虽只一条,但小路却是众多,咱们没什么胜算。”

    “不追,咱们有什么可追的。”凤羽珩耸耸肩,接过下人刚递进来的一盏茶喝了一口,这才又道:“元贵人试图在边南一带造成济安郡主驾临的假象,那自然就要把戏做得足一些。光有一个傅雅怎么够,怎么能让人信服,济安郡主毕竟还没有出嫁,一个人撑不起场子。如果把自家爹娘都给带过去,凤瑾元跟姚氏在那头再上演一出冰释前嫌,那才叫旷世大戏,那才能让傅雅的身份落得更实。”

    “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咱们还不追?”黄泉万分不解,“小姐您都分析出他们会在边南一带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为什么还不派人去追?一个人追不上那就两个人,咱们人手足够,多派出去一些,每条路都走,就算他们到了南界,也能想办法再给绑回来,总不能由着他们就这样发展势力啊!”

    黄泉的话也问出了其它人的心声,对于凤羽珩说不追,就是连清玉和忘川都想不明白。

    凤羽珩笑笑说:“别急,我早说过,傅雅在边南的日子过得不会那么平静。”说完又问班走,“百草堂那边吩咐下去了?”

    班走点头,“都吩咐好了,咱们的联络驿站已经启用,百草堂传消息很快。”

    凤羽珩“恩”了一声,再道:“除此之外,我之所以说不追,那是因有人会替我们去追。”

    “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凤羽珩答:“凤粉黛啊!你们想想,凤瑾元和姚氏,再加上那个傅雅,这极品的一家三口去了南界,那帮着的是谁?显然就是八皇子!可凤粉黛呢?她是五皇子未来的正妃,她的一切筹谋算计都用在了五皇子身上,包括与丽贵人联手,这些都是在为五皇子将来能成大业而铺路。可是凤瑾元做为她的父亲,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跑到南边儿去帮着八皇子,还跟姚氏合了个体,你们说,就依凤粉黛那性子,她不会发疯?”

    “那必须发疯。”黄泉这回算是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凤粉黛肯定会让五皇子派人去追?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凤瑾元去了哪里?”

    “笨。”班走白了她一眼,“咱们找个机会给她透露透露不就得了。”

    “也对。”黄泉接受批评,“那这事儿小姐就不要管了,透个消息出去就交给咱们,保证让那凤粉黛明日就着人往南边儿去追。不管追到追不到,那大小姐一闹腾起来,南边儿可就别想消停了。”

    “好啊!”凤羽珩感叹,“这么多年了,也给她一个找爹的机会。”

    凤羽珩猜得没错,凤府那头,一听说凤瑾元已经数日没有回府,疑似失踪时,凤粉黛几乎要气炸了,大声叫嚷着——“他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心!这又是干什么去了?”喊完,又一把抓过向她报信儿的管家何忠,尖着嗓子问道:“凤瑾元到底去哪了?到底去哪了呀?”

    何忠一脸苦相:“四姐小,奴才要是知道老爷去了哪儿,一早就把他给找回来了呀,也犯不上等小姐回来再禀告。”

    “茶楼!妓馆!烟花柳巷!这些地方你们都找没找过?”凤粉黛到是了解她父亲,当场就扔了几处地方来。

    可何忠却摇头说:“不可能去那种地方,老爷身无分文,怎么去啊?”

    “就是身无分文才要你们去找!”凤粉黛说:“八成就是因为没钱,被人打死在里面了,又不敢报官,所以匆匆掩埋!该死的老东西,凤家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粉黛就在前院儿发飙,想容是跟她一起回来的,自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凤瑾元的失踪让她也是毫无头绪,但她总不至于像凤粉黛那样气得乱喊,到是提醒了何忠一句:“还是按四小姐说的去找找吧,且不说是不是四小姐说的那个样子,父亲从前也不是没有偷偷拿过府里的钱物,他要想花钱,哪个院儿里都能顺出东西来出去倒卖,没准儿就又有钱了呢。”

    想容这一提醒,何忠到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赶紧带了人又出去找。

    粉黛站在院子里,气儿还没消,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努力去想凤瑾元能跑到哪里去。想容却觉得没劲,什么也没再说,带着丫鬟往自己院儿里走。至于带回来的那些皮子,早就在进京城之后送到了绣品铺,如今这座凤府,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临时歇脚的地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主动离开,也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赶出去。家不像家,没有安全感,亦没有亲情,她甚至已经开始偷偷的攒银子,日后想办法自己买下一处院子,把安氏接过去好好生活。

    “小姐,你说老爷会去哪里了?”山茶小声问她,“会不会真的去妓馆吧?”

    想容冷哼一声,“管他呢,爱去哪去哪,跟咱们没关系。”

    说着话,小院儿也就在眼前了,安氏就在院儿门那处站着,一见她回来赶紧就迎了上来,体贴地问:“累了吧?去了这么多天你也没多带几件衣裳,猎场那边冷不冷?冬围热闹吗?”

    想容心里一暖,握着安氏的手,总算是找到了些家的感觉。“娘,我很好。”

    安氏左右看看,小声说:“还是叫姨娘吧。”

    想容坚决地摇头,“不行,娘亲就是娘亲,哪来的姨娘。娘,别怕,如今凤家的日子都过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还想在咱们这儿立什么规矩不成?谁听谁的呀?这破地方咱们也不过就是回来睡个觉,早晚也是要搬出去的。”

    安氏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坚持,她女儿能跟她叫声娘,她开心,这一开心,竟开始庆幸起凤家的落败来,要不是凤家垮了,这一声娘怕是她一辈子也听不到。

    两人相携着一起去了安氏的屋里坐,山茶跟在后头乐呵呵地道:“夫人放心,小姐在猎场一切都好,有四殿下照拂着,什么亏也没吃,还带了好多兽皮回来。咱们进了京城就送到铺子里去了,夫人明日去瞧瞧,能做好多件大氅呢,全都是四殿下专门给小姐打的。”

    听着这丫鬟也跟着想容改了口,不再叫姨娘而是叫了夫人,她憋在心里多时的话总算也是憋不住了,拉着想容就道:“依我看,这凤府咱们干脆也别住了,这两年铺子里生意不错,咱们就算买不起这么大一座府邸,但买个够咱们娘俩和几个下人住的院落还是可以的。你们如今一口一个娘亲一口一句夫人的,再住下去怕是又要出乱子。四小姐那个脾气也是让人头疼,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再忍几天,在她面前可不能乱称呼,待咱们搬走了,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谁也管不着。”

    想容点头,立即就同意了这个决定,正准备跟安氏说说凤瑾元失踪的事,再合计合计什么时候去看院子,这时,外头一个下人小跑着进来,到了二人近前小声道:“姨娘,小姐,四小姐怀疑老爷去了隔壁莲府,已经站到莲府门口开骂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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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嫡女介绍:
她,21世纪中西医双料圣手,6战部队特级医官。一朝穿越,变成凤家嫡女凤羽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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