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不过，和你一样，我们要背负起了解到永恒后的责任。鬼鬼，你得和我说说神的游戏了……”
“游戏？难道是……”
“是的。你想的没错，就是神选游戏。”常梦夜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内容。
“梦梦，你……”我有些懊恼的抱住脑袋，可是否定现实也已经毫无用处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这么说你也是游戏的参与者喽。你知道吗？我刚好也是。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了。呵……”
“嗯，我知道的。”常梦夜依旧是天真烂漫的笑容。“正因为听说你是神选游戏的参与者，我才要也成为参与者的。”
“什么？你是自愿的？可是为什么？”
“我想看看咱们俩谁更强一些。”常梦夜认真的说道。
“梦梦！你知道神选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你要和我较劲真的需要这样吗？你这是在胡闹！你知道吗？你会死掉的！是彻彻底底的死掉！连存在都消失掉的那种！”
“我当然知道。我已经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我才会这样做。鬼鬼，人类本来就是多余的生物，是不该存在的！人类一定要消失。我只是想在我们灭亡之前，与你进行一场最公平的对决而已。”
“不，梦梦，人类不会灭绝的。我们完全可以逆转这个结局！”
“为什么要逆转呢？你没看过这个世界原本是多么美好吗？只是因为人类的出现，才把这个世界弄成呢现在的满脸疮痍。”
“梦梦，梦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现在的文明才是最大的恩惠啊！你怎么会认为这是对这个世界的伤害呢？”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鬼鬼，那是因为你还没看到过。来，我给你看看这个世界应有的容貌。”常梦夜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怪的怀表。那块怀表精致细腻，是黄铜浇筑而成的。打开表壳，表盘上是数不清的星纹，如同是看到了整片宇宙。盯着那漆黑的表盘，眼前不自觉浮现出数以万计的时钟，都在滴滴答答的走动着。可是只有一块，立在正中，那应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
看着那时间久了，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团团杂乱的往事在脑海里翻转，一切都变的索然无味，就算是眼下的生活与使命，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多余的，渺小都不足以形容人类。数万星空中的一粒尘埃，就是那种感觉。
然而，常梦夜并不是想让我看这些。她伸出手指，表盘的星空中便逐步被照亮，正中一颗红色的火球越来越大，所有的群星都开始围着它起舞。而后，火球突然爆发，星空被吞噬，再重组。
我只觉得身体被融化了一般，每一根神经都刺痒难耐，然后全身的知觉不复存在，就好像在永恒的白雾中一眼，我的存在化为了一片没有所及的尘埃。眼前的世界开始骤然变化。高楼崩坏，世界重组。沧海桑田，不过是眼前一瞬。然后，时间定格在了一片连绵的山脉前，绿荫林密，古树参天。
我的知觉又回来了，身体踏在泥泞的土地上，鼻腔中充斥着草汁的气息。常梦夜朝我笑笑，“看来是刚下过雨。”
眼前绝对是片陌生的世界，不论草木，都是认不得的品种。哪怕是呼进口中的空气，都带有古怪的味道。空气中的氧含量高的有点离谱，虽然极大的解放了肺部的工作量，脑子却一时还接受不了。
“就一些你就会习惯了。”常梦夜拉住我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这是哪里啊？”我紧张的挪不动脚步。
“哪里？我们哪都没去啊！这里还是地球，中国，东北，盛京，霍家村——你，肖白藏身的那个狗窝。”常梦夜调皮一笑。
“这……”我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我早该想到的。“你带我穿越了时间线？”
常梦夜点点头，“这次我们走的并不远，差不多是七千年前吧。如果走的太远，我怕你会不适应。”
“呵呵呵……你还真贴心。”我苦笑道。梦梦的出现总是喜欢给我带来惊喜，而这一次，她给我的惊喜更是超出我的想象。
我跟着常梦夜，在我本该熟悉的土地上乱转。其实这里真的没什么好看的。哪里都是一样，荒草和遮天蔽日的林木。偶尔传来鸟兽的声响，远远的便跑开了。常梦夜说，现在的我们，对于动物就如同怪兽一般。不论是形象还是气味都很陌生。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只是七千年前，人类文明应该早就开始了呀。”
“文明是逐步迁徙才遍布这个世界的。在这里，人类的味道是陌生的。而且，科技革命之后，人类的这个物种可以说是在本质上发生了改变，我们早就背离了老祖宗的血脉。对于千年前的世界，我们都是怪异的存在。”
“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我没想通常梦夜此行的目的。
“当然是让你认清楚，真实的世界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常梦夜打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面前的山脉，草地与树林。“我们破坏了世界的原貌，人类用虚假错误的繁荣，掩盖了世界的真相。这才是我们的世界。随意生长的杂草，林密的树木，蔚蓝的天空。没有杂味的空气，流淌不绝的溪流。一切都是神的艺术。”
“梦梦，你什么时候成为自然主义者了？”
“自然主义者？那只是虚伪的人类行为而已。我可从来没有否定人类的发展，不论是文明，是污染，是破坏。这些对于人类本身来说，都是无过无错的。我所否定的，是人类本身！”
我注视着常梦夜的眼睛，“那么，你就是反人类主意者了。”
“不要用人类那种局限而没有意义的词汇来给我下定义。我可不是你们说的任何主义者。我只是神的使者。是神的代表。我来代替神明，结束他们愚昧的游戏，也让人类这个笑话就此结束。”
“梦梦，你变了，我现在有点怕你了。”
“鬼鬼，我并没有变。别忘了，我是从永恒中回归的。我是不会改变的。有改变的是你。你还没有意识到吧。”常梦夜突然郑重起来，她看着我的眼睛，“肖白，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你变得陌生了。无论是哪一方面，你都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鬼鬼了。你的人，你的行为，你的想法，甚至是你的心，都变了。”
“梦梦，我没有变，我也不会改变。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哼哼，是吗？鬼。”常梦夜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冷，那样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的话，鬼鬼，我问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听真话。”
我不明白常梦夜要说什么，所以也就按着她的要求照做了。梦梦的眼睛还是那般温柔清澈，不见一丝浑浊。她的瞳仁总是闪烁着真诚的亮光，同样，也没有人能过对这样一双眼睛说谎。
我们四目相对，然后常梦夜清晰而有力的问道：“鬼鬼，你还爱我吗？”
我愣住了，盯着她的眼睛吱吱唔唔，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呵呵。肖白，你明白了吧。不是我变了。而是你！这四年，你改变了太多。而成功让你改变的人，却不是一直想要改变你的我。”常梦夜说出这些话时，我感受到她身体在颤抖，她的内心已经经受过了我难以想象的伤害了吧。
“梦梦，你不知道。是我害了你们，让你们困在了永恒中。所以，我一直都想弥补。我……”
“你不用说了，肖白。”常梦夜鼻翼扇动，“我都知道的，我都看过的。你所有的时间，我都看过了。一遍、两遍、三遍……我也记不清看了多少遍了。如果不是神的指引，我根本就认不清你，也认不清这个世界的全貌。我要感谢你还得我们进入了永恒，让我可以看透时间。”
“看透时间？你果然是太阳神的参与者。那么，永恒圣物就是那块怀表了，它便是太阳神改变时间的力量具象化而成的吧。”
“是的。这块表和你的刀一样都是永恒圣物之一。这也是游戏优胜者需要的东西吧。”
“看来你是知道规则的。”
“当然！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而且，在我赢了游戏之后，地球不会毁灭，至于人类，必将灭亡！太阳神已经答应我了，这颗星球会属于我，由我安排它的演化。我会成为新地球上唯一永恒的神。当然，这里不在会有人类这种生物了！”
“梦梦，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常梦夜又拿出怀表。“看来你全都忘了！肖白，那你就来看清楚吧！”
她说着转动那片星海，然后，我们的身体和周围的一切再次融化掉，下一刻。我们出现在霍家村的街角。
“跟我走，这里是2011年12月24日。”
我突然愣住了，这熟悉的日期，她不带我去看，我也不会忘掉的。
“肖白，你别想逃避！”常梦夜拉住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