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职场潜规则
繁忙的都市，弥漫着喧嚣以及浮躁。每个人都在忙，忙着生，忙着死。
一件小小的出租屋里，方宇浩颓废地躺在床上，目光瞟向灰白的天花板。
他感到自己疲惫极了，无论是精神，还是**，全都相当疲敝。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大型游戏公司“巴里巴巴”的一名正式员工，拥有美好的钱途以及光明的未来……但几个小时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位无业游民。
没错，他辞职了。
一气之下，辞职了！
整个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很简单。
就在今天，他们部门在进行月度考核的时候，发现某一个环节，出现了较大的差错。结果，那位姓于的部门经理，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把所有责任转嫁到方宇浩的身上。
这就是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把他砸的头破血流！
职场如战场，充满了无形的硝烟，虽然同事之间平时说说笑笑，一片融洽，但功利与生分却仿佛写在脸上。一起吃个饭，或者晚上去唱个ktv，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涉及到利益，总是会出现各式各样的矛盾。
当部门经理将罪名强行按到他头上的那一刻，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包括平时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全都处于冷眼旁观的状态。甚至还有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没办法，出了这么大的差错，部门里总得有替罪羊，不是自己就可以了。
这一幕，让方宇浩颇有些心灰意冷。
这就是社会啊！
“领导永远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是自己的下属”，这句玩笑话一样的毒鸡汤，竟然是永恒真理！
所以，他一怒之下，辞职了！
当然了，整个过程是冲动的，畅快的，简直就是奋起反抗，不服就干的典型。
但回到家以后，随着肾上腺素渐渐退却，方宇浩心中，还是产生了一系列的懊恼以及烦躁。
“不要责骂年轻人，他们会立刻辞职的。但是你可以往死里骂那些中年人，尤其是有车有房有娃的那些！”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这个段子。
“如果是部门里的其他同事，受到这种窝囊气，也不可能立刻辞职吧？”
如此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点。
方宇浩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子，心中懊恼不已。
学校与社会果然是不一样的，迈入社会，看上去更加自由，却也是“地狱模式”的开始。每个人都必须得处理更加复杂的人际关系，并不是说工作出色，成绩优秀，就能够爬的更高……
而人一生下来，就套着各种枷锁。小时后总是盼望长大，盼望成为大人，能获得更多的自由。但长大了才知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自由？
“唉，后悔什么呢？难道背了这口大锅，我还有发展前途不成？早点辞职也是好的。”
“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了，还后悔什么呢？”
躺了好一阵子，方宇浩才从这种懊恼中渐渐恢复。他长叹了一口气，工作丢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共享单车上的100块押金给退了。
反正现在已经辞职，也不用骑小黄车去上班了，谁知道共享单车这玩意什么时候倒闭，到时候，说不定连押金也退不回来了。
“嗯，先退押金再说！100块也是钱。”
第二件事，他开始计算，自己的存款还能支撑多少时间。
作为某大学本科毕业生，第一年工作，就有5600一个月的工资，至少超出平均水平，不需要啃老。
但在杭城这个大城市，生活成本太大了，其实，也存不下多少钱。
理性分析一波，他现在临时的出租房，也就一个单间，十九个平米，自带空调和独卫，每个月需要一千六的房租。再加上水电费、伙食费、交通费、通讯费等等，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个月的开销少则三千，多则四千。
所以，从毕业到现在，工作了半年的时间，他也就一万块不到的存款。
房子是买不起的，这辈子也买不起的，只能靠租房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而现在，工作丢掉了，现实的压力已经摆在了眼前。脾气再大，本事再怎么吊炸天，还不是得为吃喝拉撒奔波？
他心中飞快地计较了一番：“如果节约一点，一万块，可以支撑三个月。三个月内，必须要尽快找工作！应该没问题……”
“至于今天，实在是没心情了，就暂时休息一天吧。”
方宇浩就这么闭上眼睛。
冲动也好，愚蠢也罢，不用去想这么多，睡一觉，一切烦恼都过去了。睡到天昏地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怎么回事？！”
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睛，面露狐疑之色。
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有一个金色的光球正在闪烁着！
是产生幻觉了吗？
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发现那个光球还在。
“光球！”网络小说，方宇浩当然是看过的。
心脏的跳动勃然加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秘的画外音从脑海中响起：“你获得信念碎片*1，永恒世界v1.1测试版本正式解锁。”
方宇浩吓了一大跳。
他像一条活跃的鱼儿一样，从床上猛地跳了起来，脸上一片潮红。
然后又强行按捺住想要鬼哭狼嚎的冲动，让自己重新闭上眼睛。
“信念碎片？”
“那个……系统爸爸？有什么任务吗？”
等待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
靠，看来不是那种可以托管的傻瓜式系统，可惜了。
而且，貌似没有什么人工智能，连个回答也不会。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强行抹杀。”
他回忆起小说中的各种描写，深吸了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在那个旋转的光球处。顿时，脑海中产生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被拉进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中。
睁开眼睛。
多么震撼的场面！
淡蓝色的星光，覆盖了整片无垠的漆黑空间，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整个宇宙当中。而距离最近的，正是那一个金黄色的光球，触手可及！
短暂的惊讶后，方宇浩立刻陷入了狂喜之中。
哈哈！
是真的！
这绝对是真的！
第二章 这个能力有点玄
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的画外音又响了起来，是一个疑问句：“当拥有随心所欲的能力时，你最渴望什么？”
随心所欲？
这系统够牛逼啊。
方宇浩依旧沉浸在这股狂喜当中，几乎没怎么想：“当然是会所嫩模走起……谁愿意整天下海干活啊，你不知道我一天到晚要加班多长时间！”
等一下！
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改口道：“当然是……探索，发现，创造，求知！”
这个答案，才高大上嘛。
不过，等待了半天，光球没有产生任何回应，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方宇浩一脑袋尴尬：“难道系统大爷不满意，跑路了？”
“不会吧……”
又等了一会，光球还是滴溜溜地旋转着，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再多想，直接走了过去。
一个全息影像般的功能面板，瞬间在身前弹了出来：
【姓名：方宇浩
男，24周岁。
坐标：永恒世界dgf-ffg-236**号，level-1主物质世界。
唯物能力：基础数学2级、本土简单程序设计3级、自然科学常识1级、生活自理能力1级。
唯心能力：无。
拥有：信念碎片*1】
有很多不明所以的信息。
心怀好奇，方宇浩摸向面板旁边闪烁的一个黄色光点。
只见一行文字自然而然地，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信念碎片*1】，永恒世界基本交易单位，纯净的信念所转化。”
“其获取过程如下……”
后边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大串文字。
“原来是这样……”
好不容易看完这些文字，他长长呼了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激活了的……
不用说，就是这一个【信念碎片】的缘故！
实际上，这个系统，竟然已经在身体里潜伏了4年的时间！
在他高中暑假毕业，看完一本名叫《深空之下》的科幻小说后，它就已经存在脑海中，只不过缺乏触发条件，没有彻底激活。
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当他完成某件迫切想要的事物时，这个“系统”，就会产生那么一点点的“信念碎片”。
譬如说，他想要尽快看完一本网络小说，通宵达旦地看了三天三夜……
在看完的一刹那，意念通达了，于是获得了0.01的信念碎片。
又譬如说，期末考试快要到了，他努力地复习，想要不挂科。当考试成绩真正出来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个大目标，这时候又获得了0.03的信念碎片。
方宇浩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的信念，其实是非常弱的。
许多目标，一开始很强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渐渐趋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乱状态。这样一来，无形中削弱了信念碎片的获得数量。
“按照这种推理，信念越纯粹，越强烈，完成这件事后，获得的信念碎片也就越多……”
“但整整四年时间，才给我带来一个信念碎片，这个获取难度……也太大了吧！”
得到这个结论的时候，方宇浩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就算我平时比较注意，努力做人，也不可能将获得的速度大幅加快。”
特别是，最后在公司辞职的时候，竟然直接给他带来了0.45单位的信念碎片！
好吧，讲道理，他在上班的第一天起，就因为辛苦加班，产生了辞职的念头。程序猿嘛，每天都在加班加班加班，不暗地里抱怨是不可能的。
这个辞职的念头，竟然在半年的时间里生根发芽，神奇般地，没有中断过！
辞职的念头远远比打游戏、看小说之类更加强烈，也难怪，最后真的辞职时，给他带来0.45单位的信念碎片，直接凑足了1个单位，激活了整个系统……
“好吧，这是因祸得福吗？”
接下来是信念碎片的用途，按照方宇浩地猜测，这玩意这么难获得，应该很珍贵才是！
难道是所谓的……
“随心所欲？”
他强忍着激动，尝试着点开面板上“唯心”这一按钮。
按照方宇浩的字面理解，“唯心”，意味着精神能够决定物质，意味着“我思故我在”，甚至意味着异能、魔法、修仙等不科学的东西！
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到了，茫茫地球，不，太阳系，将在我方宇浩“筑基大修士”的名号下颤抖！
【需要1000单位的信念碎片，以解锁此功能。注意，你所在的世界为level-1主物质世界，唯心功能将被大幅压制。】
方宇浩愣了一下，什么……
1000单位？
他又尝试着点开“唯物”按钮。
唯物，自然科学的基础，基因强化、黑洞炸弹、高达、歼星舰等等，好像也挺不错。
茫茫地球文明，将在庞大的歼星舰下颤抖！
从今天开始，米国的总统得叫我爸爸！
【需要100单位的信念碎片，以解锁此功能。】
方宇浩略微有点气急，如此看来，他那辛辛苦苦获得的1个信念碎片，好像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最后还有一个【唯心世界冒险】的按钮。”
从字面意思，这是要穿越吗？
方宇浩迟疑地将手指移了过去。
【以你目前的个人能力，有极高的死亡风险，进入多世界旅行请务必谨慎！】
系统突然弹出了这一行文字：“是否进入唯心世界的旅途？【是/否】”
死亡风险？
去你大爷的！
方宇浩连忙将手指移了回来，虽然心中好奇异常，但是他上有爸妈，下……没有儿子女儿，他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这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搞毛啊！”
就连最简单的“唯物”按钮，都需要100单位的信念碎片才能解锁。按照他现在的获取速度，岂不是需要……400年？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详细地看了一下控制面板，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另一个“？”按钮。
点开来一看。
【这里是帮助界面，你可以在这里鉴定一些唯心物品，也会根据你的现状，给予你一定的建议。】
【鉴于你目前的能力极低，强烈建议兑换1信念碎片的超值【新手礼包】，以加快信念碎片的获取速度。】
这个系统真不人性化，新手礼包竟然藏在帮助界面。
方宇浩也不犹豫，直接选择了兑换。
【选择成功。】
白光一闪，方宇浩的个人属性栏中，出现了一行文字：
【*你获得了唯心能力：“心灵沟通”。
心灵沟通：通用技能。
说明：当对方放开戒备，对你彻底敞开心灵时，你可以趁机潜入对方的心灵世界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潜入内心后，你可以趁机窃取对方的信念（可以一定程度转换成信念碎片）。
*对意志坚强的人无效，对拒绝沟通、充满戒备的人无效。
*注意1：可以用恫吓、哄骗、催眠、麻醉等方式提高成功率。
*注意2：窃取信念后，对方会发生思想上的一系列转变，请谨慎使用。】
心灵沟通？
潜入对方的心灵世界之中？
心灵世界，什么鬼……
当方宇浩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丝不真实的梦幻感。
他感觉，整个世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多了一个系统，又多了一个“心灵沟通”的能力。
他的人生，或许会因此而大幅改变。
“心灵沟通……找个人试一试就知道了！”方宇浩兴致勃勃地想道。
第三章 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方宇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兴冲冲地走出房间大门。
找人，必须要找一个人，试试自己的新能力！
他刚刚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白酒味，还有一股酸腐的古怪味道。
方宇浩皱起眉头，挥了挥鼻子旁的空气：“真倒霉，隔壁老王又在酗酒了，不会吐在了自家门口吧？”
这一栋单身公寓楼，房间全都很小。大的三四十平，小的只有十几平米，密密麻麻如同一个马蜂窝。住起来不怎么舒服，但他们这群家里没矿的人，也就只能住在“马蜂窝”里。
有什么办法呢……
甚至，在人情淡薄的大城市，就算仅仅隔了一堵墙，也不见得知道，自己的邻居到底叫什么。
不过，方宇浩却知道隔壁的男主人姓王，甚至知道他名叫“王大海”。
这是因为，隔壁这对充满了狗粮味道的男女，经常……
不是“啪啪啪啪”，“啊啊啊啊”等虐狗激情语气词，就是更加激情的“王大海，你这怂货”、“老子打死你这个小婊砸”、“啪、撕、吱！”、“呜呜呜”、“我打我打我打！”……
这种地动山摇般的动静，时间久了，方宇浩能不知道隔壁老王的名字吗？
但在一个星期前，这种吵架声好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名叫“忧愁”的味道。
方宇浩猜测，应该是，女的受不了这种日子，跑路了。
“哈哈，不就是女人跑路了吗，至于这样天天喝酒？”
方宇浩心中琢磨了一下……
原本，对于这种酗酒大汉，他根本避之不及，也不会与之发生任何交际。但现在，好像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邻居王大海，是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让我想想……”
他的“心灵沟通”能力，按照字面意思，需要对方主动敞开心灵，才能成功发动。
如果对方是一个酒鬼，喝多了，或许可以提高成功率。
不知道这个王大海，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有什么“信念”，可以窃取呢？
对于信念碎片，方宇浩是非常渴望的，脑海中的系统，应该以信念碎片为基本交易单位。他需要凑足至少100个信念碎片，才能点开系统的“唯物”按钮。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本来想直接敲门，转眼一想，还是决定下楼，买一瓶白酒……
4月底的杭城，天气真的很好，春风吹在脸上，如同少女温柔的摩挲。这是一个发春的季节，树木发芽，鸟儿歌唱，还有猫儿，明目张胆地发出交配的呼唤……
这时候，方宇浩已经没有那种丢掉工作的郁闷了。
他想要做的，就是尽快测试、并挖掘自己的“心灵沟通能力”。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精神上的亢奋，似乎让**的疲倦都减少了。
走进小卖部，看到小店老板的第一刻，方宇浩就产生了一种……仿佛能够读懂对方思维的奇妙感觉。
“读心术？！”他心中一跳。
这种感觉来的很奇妙，仿佛有一个答案，在脑子里跃跃欲试。它在不停地变换，跳跃、翻腾，又好像隔着一层纱，始终没办法跳出来。
这种隔了一层纱却没办法捅破的感觉，让方宇浩感到难受极了，他不停地发动自己的新能力能力，盯着小卖部的中年大妈，眼睛一眨也不咋。
“你看啥看？！”
这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突然扯着嗓门问道。
“哦！买一瓶白酒，再来一包花生。”方宇浩这才回过神，略带着一丝尴尬。
确实，因为对方的戒备心，他再怎么努力，也读取不到任何内容。
“看来，这种心灵沟通能力，并不是读心术，没有办法随便用。”
“那边，自己去拿。”中年妇女冷哼了一声。
她继续低下头，看手机上的肥皂剧，时不时“嘎嘎嘎嘎”笑一下。
方宇浩不再研究中年大妈，拿了东西，用“支付苞”软件扫码付钱，匆匆上楼。
然后，他又感到有些尴尬。
一个词语来形容目前的心情：僵硬！
他的人际交往能力，还算马马虎虎，但也是第一次与酗酒大汉沟通，简直感到僵硬地不行。掏出手机，琢磨了半天，他才思考出一个面对酗酒大汉的完美计划。
方宇浩硬着头皮，往嘴里灌了一口白酒，呛得喉咙差点着火，整个脸一下子就红润了起来。然后又把自己的头发随便揉了一下，搞得一幅很颓废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咚咚咚”地敲击对方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汉，浑身散发着酒气，正是邻居王大海。他脸色红润，睡眼惺忪的眼睛眯了眯，瓮声瓮气道：“你找谁啊？”
“我是隔壁的，记得吗？”方宇浩举起酒瓶子晃了晃，又举起刚刚买的花生，“心情不好，老哥，喝一杯吧！”
毕竟是邻居，平时进进出出的，也还算面熟。
身高马大的王大海愣了愣，或许是……他自己本身就在喝闷酒，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又或许他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不担心安全问题，想了一会，还是让方宇浩进去了。
“唉，今天真不不顺利啊……老哥，我的工作丢了！”方宇浩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样，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
辣，真的辣，灌到胃里，就如同烈火在灼烧肚子。
他的演技确实不怎么样，一开始还带着尴尬，但打开酒瓶，自己喝了一杯后，也好像渐渐进入了状态。
他的确有糟心事，那就是自己背黑锅，以及后边的离职等等。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不爽的，就算后边得到了“系统”，也是一码归一码，掩盖不了原先的那种不爽。
他噼里啪啦地，就将公司里发生的龌龊事全给说了出来。
“……于亿峰，不就一个部门经理，牛逼什么啊？”
“最累的活全都是我干……天天让老子加班写程序！老子直接不干了！让你牛逼！”
很显然，方宇浩感觉，因为故事的讲述，坐在对面的王大海，戒备心正在快速降低！
从一开始的大幅警惕，到现在的小幅警惕，甚至，还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同情心……
这种淡淡的模糊感知，让方宇浩颇有点窃喜。
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人都有一种嫉妒心理，示弱能使处境不如自己的人，保持心态平衡。而首先抱怨一通生活的不美满，会给王大海带来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样，要我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让他知道谁才是二百五！”
王大海是个直性子，“砰”地一声敲到了桌子上，似乎比方宇浩还要愤怒。
“你这也不算什么……工作丢了，可以再找啊！”
果然，听完方宇浩的诉说后，他也开始骂骂咧咧地说起自己的故事，与此同时，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
一打开话匣子，对方的戒备再次大幅降低，方宇浩也是心脏砰砰狂跳。
来了，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来了！
他脑袋里，再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如同物体在跳跃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突然间，跳出了那一层界限。
对方的思维，一下子变得完全透明！
对方的心灵世界或者说精神世界，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水面。
只要目光透过这一层水面，能够看清对方的一切想法！
也确实，在酒精的刺激下，认识了多久好像并不是太过重要，有苦水往外边倒才是要紧事。
“……尼玛，喝点酒也要管，玩个手机也要管，看个女主播也要管，烦死个个棱棱，憋了八区的自个！”
“贼老天，怎么就搭上这个婊砸……”
讲道理，王大海机关枪一样，夹杂着土话的骂句，方宇浩并不是非常听得懂。但在这番畅谈下，他的“心灵沟通能力”已经成功发动！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对男女正在吵架，吵着吵着甚至还在动手。
这一系列的画面，异常清晰，简直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这就是……心灵沟通吗？这也太玄学了吧？”方宇浩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他忍不住好奇，隔着这层“水面”，继续阅读了下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情，确实很难搞清楚。
女的吧，不算什么好货，势利眼，时常嫌弃王大海赚不到钱，不能给她买新出的“苹果xr手机”。
但这个王大海其实也不算什么好货，因为他动不动打女人，时不时来一个大嘴巴子，这谁受得了啊？
最后，故事以女的跟一位老板跑路而告终。
“我的天！”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看的方宇浩眼花缭乱。
虽然喝了酒，但他心中清楚，王大海嘴里，绝对没有吐出这么多的东西，是“心灵沟通”强行挖掘出来的。
“贼老天！一刀去捅了那对狗男女！一起去见阎王！”王大海已经自顾自说到了**处，越说越气，激动地面色通红。
他认为自己付出的多，收获的少，一口抑郁之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也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把菜刀，“砰”地一下砍刀了桌面上，砍出一大道裂缝！
吓！
方宇浩连忙回过神，退出了那种心灵沟通的状态：“老铁，这换命的事儿做不得啊！”
“不关你的事，我现在就去！”王大海正在气头，哪里听得进去？他一脚踢开椅子，“哗啦”一下，拿着菜刀夺门而走。
方宇浩连忙用手去抓王大海的肩膀，在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豁然间，又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一，是实打实地，碰到了他的肩膀。
第二，他感觉，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一层“水面”，似乎进入了别人的精神世界当中，甚至抓到一团灼热的东西！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两种感触，如同精神分裂般的割裂感，让他极度不适应。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王大海面红耳赤地咆哮着。
紧要关头，方宇浩如同本能般，抓着这个灼热的“东西”，用力一拽。
一个红色的光团，就这么出现在了手中！
【你获得了未知的唯心物品，需鉴定。】方宇浩脑海中，产生了一连串的画外音。
“我杀了……”
而处于**阶段的，愤怒、激动，如同一头发疯公牛一样的王大海，被拽出这个光团后，突然间，傻愣住了。
甚至连涨红了的脸，也是如同关公变脸，由红变青，然后变白，接连变换了好几种颜色。
三秒钟后，他手上的菜刀，“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王大海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方宇浩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红色光团，一脸茫然。
他竟然从王大海身体里，拽出了……一个光团？他敢确定，是这一个光团的拽出，让王大海的行为动作，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
这是什么？！
一个人的信念！
一个人的愤怒！
这种东西，竟然还可以被……拽出来？
第四章 这个世界与想象中的不一样
王大海呆滞了那么几秒钟，突然忍受不住，跑到卫生间，“哇拉哇拉”地呕吐着。
撕心裂肺的声音貌似要把整条肠子一齐吐出。
几分钟后，他才回到桌子旁边，精神有些萎靡，还是那幅呆滞的模样。
“这人不会被我弄傻了吧？”方宇浩暗地里担忧着：“要是傻了，我可就惨了……系统你特么坑我啊！”
“还有，这红色的光团到底是什么？”他对着手中的这一团，翻来覆去地研究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它没有质量，也没有体积，但方宇浩的确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
这一团“光”，如同干冰一样，正在慢慢地挥发着。
接下来，王大海重新开口说话，才让他稍稍安心。
“唉，突然觉得好没意思，一个女人而已……”
“跑了……也就跑了？”
一瞬间变得佛性，王大海本人也感觉莫名其妙，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他有点搞不懂，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一下子就特么顿悟了。
酒劲还在，脑子迷迷糊糊的，但那股冲动突击完全消失了，甚至连失恋带来的恼怒痛苦，也消失不见。整个被甩的事儿，好像已经过了几十年，回想起来只有平静以及无聊。
没有了这股愤怒的支撑，王大海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
“哥们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方宇浩心神恍惚，连忙告辞。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中泛着红色的光团，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就是……窃取信念？”
“王大海的冲动情绪，被我偷出来了？然后他就不冲动了？”
他敢确定，王大海是看不到这个红色光团的，也就是说，能看到的，只有他本人。
“不科学啊……人的情绪，怎么可能像物体一样抓取出来？”
他很惊讶，很迷茫，甚至感到了一丝惶恐！
就在今天，熟读马列主义、毛公理论、邓公思想的方宇浩，世界观彻底崩溃！
这个光团，给他带来的冲击，比脑海里的系统更为巨大！
“这是……怎么做到的？”
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心灵，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是怎么做到的？
方宇浩并不是那种不求甚解，不知道思考的人。如果说“系统”这玩意，可以用外星人的黑科技来解释。那么，被他掏出的光团，是真实的客观存在，还是他大脑中产生的一系列幻觉？
“如果是幻觉，我和王大海两人，需要同时精神错乱，才能配合着解释这一切。”
这种概率很小，“系统”好像也没有必要故弄玄虚。
如果“光团”是客观存在，那么，整个现实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仿佛变得有些陌生，仿佛不是原来想象中的那样纯粹唯物。就连脚下的土地，都不那么踏实了，让他产生了一丝莫名的虚幻感。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到一个解释。
渐渐地，一个名词出现在方宇浩的脑海中。
那就是……
灵魂！
如果用“灵魂”这种唯心事物来解释，一切好像就说地通了。他在那一瞬间，窃取了王大海“灵魂”中的某些东西，譬如说某些信息，或者某些特殊情绪等等……
“但是，灵魂真的存在吗？”
他皱着眉头：“灵魂的构成又是什么？是一个人的记忆以及信念，还是……”
这又是一个难以解释的问题。
“算了，信息太少了，想多了也没用，我又不是科学家……”
“还是鉴定一下这个光团，到底有什么用吧……再不鉴定，这玩意会蒸发掉的。”
就这么思考间，方宇浩不得不放弃思考，重新来到了意识空间中。
【鉴定结果如下：】
“一团复杂多变的心理情绪，内蕴长达两年的爱恨情仇，以愤怒、冲动、报复情绪居多。”
“f级唯心物品，没有特殊作用，你可以将它分解成1.4个信念碎片。”
1.4个！
这个数字让方宇浩喜出望外，王大海的愤怒情绪，竟然能够分解成1.4个信念碎片，比他四年的积累还要多！
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那个光团，心中似乎也跟着产生了无边的愤怒以及杀机。
“原来他在那一刹那，是真的想杀人啊！”
“我做了一件好事。”
方宇浩退出了信念空间，长呼一口气。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一百个信念碎片，点开【唯物】按钮。”
如果按照今天这样，只要寻找几十个“王大海”，重复窃取几十次信念，他就能拼凑出100个信念碎片，点开“唯物”的按钮。
但很快，方宇浩就感到，这种重复，似乎有些困难。
第一，这么多消极的醉汉，并不好找，甚至他们的信念**，也不一定有王大海那么强烈。
“说不定只是单纯的酒精上瘾呢？这种人可没有什么情绪可以窃取啊。”
而且，自己和王大海，还稍稍有些认识，能够交流。
如果换做是一个陌生人，谁愿意向你吐露心声？
只要抱着一定的警惕，“心灵沟通”就没有办法成功发动。
第二，钱！
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
他收集“信念碎片”的行为，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收入，还得消耗大量的资金。虽然现在还有一点点的存款，但是长久以往，存款用完了怎么办？
回家啃老吗？
方宇浩顿时感到有点蛋疼。
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第一件，是把自己脑袋里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子里，第二件，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赚钱，很难。
抱了系统的金大腿，竟然还在为毛爷爷发愁，他也不知道应该吐槽什么了。
等一下！
方宇浩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能够读懂，并且窃取别人的思想，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按照这种能力，我岂不是变成了最最牛逼的心理医生？”
“可以帮别人解决心理问题！”
“是的，窃取信念这种能力，是可以当心理医生的。别人的郁闷、愤怒，是不是可以被抓取出来。”
“一方面可以赚钱，心理医生的咨询费用，一小时两三百不止吧？另一方面，或许还可以获取信念碎片！”
“值得尝试！”
摇身一变，变成一名心理医生，这让他激动地，在床上翻滚了好几下。
在大学时期，方宇浩就是一个爱折腾的人，什么音乐、绘画、小说甚至歌舞、戏剧等等，全都尝试过。
现在，即将扮演一名心理医生，让他感受到格外的刺激。
“……但心理医生是需要证书的，我一个三无人员，如何让别人相信？就我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就算去考证，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唉……”
“没证书其实也不要紧，别人看病的时候，总不会来查我的证书。有本领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方宇浩实在挡不住困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五章 客串心理医生
第二天，他被7点整的闹钟准时吵醒。
按照以往惯例，他还会赖几分钟的床，今天却像泥鳅一样滑溜地起床了。
因为有正经事要办。
他首先用手机，查阅了大量的心理学资料，差不多读了几遍之后，才穿上西装，擦亮皮鞋，顺便把胡子也剃地干干净净。
人靠衣装，想要出去忽悠人，必须要一身好行头。这身衣服，价值一千八百八十八，不算特别的好货，但已经是方宇浩最好的行头了。
镜子里的脸庞方方正正，一米八的个头，休闲西装，还算正式，又不太严肃。
“……有一种当鸭的潜质。”
“啊呸！谁特么去当鸭！”
话说，他从小到大，女人缘都还算不错，说不定那个该死的于经理，就是嫉妒他的样貌，才让他强行背黑锅的。
好吧，外貌之类的并不重要。
他的想法，正是去那些大型的医院，截胡几个心理病人……
杭城是一座国际化的大城市，正规的大医院当然也有心理科。跑到那里边截几个病人，似乎没有太多的问题，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出发！”
推开房间大门，方宇浩顺带着，敲了敲邻居王大海家的门。
很奇怪，喝了这么多，王大海今天也起的很早，或许是因为吐掉不少了酒，又或许是因为信念被拔除，脑子里活跃异常。
他正在整理家具。
“穿成这样，要出去面试呢？”
“是啊，总得尽快找工作啊。你要搬家了？”方宇浩问道。
“对，这里房租太贵了，一个人住不合算。找了一个农民房，便宜！”王大海笑呵呵地说道：“一觉睡醒，忽然什么都想通了，也真是奇了怪了……搞得被和尚附体了一样。”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不过王大海此时的心灵，并没有敞开，方宇浩的心灵沟通能力理所当然失败了，读取不了任何信息。
通过这番对话，方宇浩发现，王大海被窃取了少量信念后，整个人的性格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人也没有变傻。
这是好事，也让方宇浩稍稍放心。
“看来，少量的窃取信念，并不会发生什么，毕竟只是庞大记忆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希望他能够改掉打女人的坏毛病吧。”
告别了王大海，他走下公寓楼，在附近的打印店制作了一盒名片。
“方宇浩：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
扣扣：642，704，***
电话：0000，100，86”
后边还捏造了几个迷之头衔，什么xx大学教授，xx学会副主任等等。
看到这张花哨的名片，他简直尴尬地不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江湖骗子。
之后，他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出租车师傅问道。
“杭城第八医院。”
师傅麻利地打开计程表，发动汽车。
“那个医院啊……其他的不怎么样，心理科很不错，但是太贵。”
“我朋友前几天股票暴跌，心情不好，开了几天的安眠药，就花了好几百块钱。”
这位中年出租车师傅相当健谈，顺着方宇浩的话题胡扯。
不过健谈归健谈，其实他的心理戒备其实很重，甚至连所谓的“失眠朋友”很可能是杜撰出来的。
侃了半小时的大山，方宇浩并没能成功发动自己的“心灵沟通”能力。
“功能有限啊，和真正的读心术差得远了。他感觉，自己对这个能力的使用，还有很多的生涩之处。”
半个小时后，杭城第八医院，到了。
快节奏的都市生活，再加上众多难以解决的生活问题，譬如高房价、相亲、结婚、生子、癌股暴跌等等，给人们带来了沉重的生活压力。
压力太大，就容易引发精神疾病。
某精神病连锁医院的“权威专家”在《癌股招股书》中写道：我国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口比例为13%，即每8人当中，就有1人患有精神疾病……真假暂且不论，说不定写出这番的专家，也是个精神病。
方宇浩在医院里，确实看到了非常多的病人。
走进大门的一刹那，一股压抑的森冷气氛迎面而来。
阴郁，寒冷。
医院，仿佛是一个由许许多多的“不愉快”，组合起来的另类世界。
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第一次，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产生了一种不舒服感。
“怎么回事？这地方……不会有鬼出没吧？”方宇浩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唯物世界观有点崩溃，本能地担忧这个问题。
连一个人的“想法”以及“思维”都可以被抓出来，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还真的不好说。
其他的人，包括医生以及病人，都在里边正常行走，没有任何不适感。
可对于拥有“心灵沟通”能力的方宇浩来说，本能地怀疑着。他感觉这群人正在一团奇怪的雾气中行走，充满了湿漉漉的感觉。
“怕什么，这么多人。”
没办法，既然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边走。否则自己的计划，只能泡汤了。
他绕过保安的视角，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这位女士，您觉得这家医院的心理科疗效怎么样？”方宇浩在一个拐角处，拦住一位看上去面色忧愁的中年妇女。
“你是？”她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皱着眉头。
“哦，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是国家级……”方宇浩硬着头皮，自我介绍了一番，同时递上了自己名片：“如果您有需要，可以打电话预约我。我们的治疗办法，不需要用药物，和大医院是不一样的。”
幸好，他以前在大学里，客串过戏剧演员。这一番表演，自我感觉可以打80分。
“失眠也可以治疗吗？”
“当然可以。”
“谢谢，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人果然是一种外貌协会的动物，这位中年女士一开始有些不耐烦。但看到方宇浩十分有礼貌，穿着得体，长得还不错，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随便聊了几句。
最后，她拿了名片，匆匆离开。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没有任何名气，就这样乱发名片，谁都会带着一丝警惕吧……大家都相信大医院，很正常。”方宇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角瞥了一眼周边，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他也没灰心，又开始找下一个目标……
其实这种工作，就像发传单。一开始的时候，心中感到有些丢人，但丢着丢着也就无所谓了。生活就是这样，要么反抗，要么就去享受。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不努力不去争取，就算得到了系统，又能如何呢？
很快，他发现，女性接受名片的概率，要远远大于男性。特别是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头格外难商量，东问西问半天，连名片都不肯拿，或者拿了也直接丢进垃圾桶里，也真是够了。
所以，他干脆放弃了男性市场，专攻女性市场……
第六章 一位女性病人
“……你是那种，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
“确切地说，是一位心理咨询师。”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这么接触了十几号人后，一位穿着花格子裙，脸色微微忧郁的年轻女子，似乎对他的自我介绍产生了兴趣。
女子来到医院已经很多次，求助过各种专家，费用高昂不说，每次都得吃药、吃药、吃药，人都要吃傻了，疗效还不怎么样。时间久了，她对传统的医疗方式有点不满。
听了方宇浩的介绍，她略带怀疑地问道：“你这种治疗方法，和医院里的医生有什么差别吗？”
方宇浩回答：“是这样的，医院的心理科，一般归属于医学背景的，偏向于药物和器械化疗。而我这边，是属于归属于心理学背景的，偏向于用于心理疗法，不会使用药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背的内容对不对，反正忽悠普通人应该够了：“……我们主要通过聊天、按摩等方式，排解心中的压抑，和吃药不一样的。”
“噢，我好像听说过，收费情况怎么样？”女子想了想，又问。
顿时，方宇浩感受到了一股想要尝试的意愿，心中微微一喜。
不过这种意愿很淡，几乎淡不可见。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客，他可不想白忙活。
就算不赚钱，也得有一个好开头吧。
方宇浩连忙胡诌：“这样吧，我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私人诊所也还没有审批下来。这一次就免费吧，怎么样？您可以尝试一下效果，去旁边的咖啡厅聊聊天就可以了。”
“免费么？”女子低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咖啡厅就在附近，是一个公众场所，并没有什么安全问题；又或许是因为免费咨询，她想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万事开头难啊……”方宇浩暗地里握了握拳头，心中一阵兴奋。
第一位病人，就这样，定下来了！
……
和女生聊天，并不算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只要稍稍把握一点技巧，幽默一点，贴近生活一点就可以了。特别是当双方年龄差距不算太大，没有代沟的时候。
初次见面，可以聊的话题更加广泛，譬如星座、宠物、个人爱好等等。广泛一点的话题，可以慢慢拉近距离，不容易引发对方的戒备。
方宇浩以前上大学时，桃花运挺足，倒追的女生不少。不过他这个人还是比较挑剔的，属于“宁缺毋滥”、怕麻烦的类型。暧昧过的倒是有几个，但真正确立关系的，倒是一个也没有过。
我是单身狗我骄傲，睡别人家的老婆，也不算什么光荣的事。
不过，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不是约会，而是……看病！
“林女士，相信我们已经相互认识了，您的情况，我也已经大概了解。”
“您认为，造成失眠以及心情糟糕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最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自我介绍一番，又开了几个小玩笑后，方宇浩察觉到，对方的不安情绪，正在缓慢下降。他适时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对方如果不敞开心灵，他也没有办法使用“心灵沟通”技能。
坐在对面的这位女生，年纪已经有二十八岁，长相中等偏上，不过因为保养得比较好的关系，看上去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愉快的事……”这位名叫林艺璇的姑娘，脸色微红，双手拮据地放在桌子上，似乎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咖啡厅里边，到处都是约会的男男女女，搞得他们俩也在约会一样。
当然了，话题中是没有任何暧昧情绪的，否则她当场就会走人了。
看她还是不愿意说话，方宇浩将本子和笔搁在一边，尝试着引导：“是亲情、友情、爱情？”
“您的失眠以及抑郁，不太可能凭空发生吧？如果真的是因为大脑病变引发的困扰，也只能通过药物治疗了。如果有什么心理上的困扰，您可以向我倾诉。”
涉及到专业层面，他心中其实有点儿词穷，手心微微出汗。早上临时抱佛脚背的一大堆东西，已经忘记了好多……
但如果这个林艺璇，还不开口，他应该怎么办？
“借口上厕所，然后查阅手机吗？这是一个好主意……”
林艺璇喝了一口咖啡，眼睛上下看了看，似乎在想，应该怎么措辞。
她将这杯咖啡端正地放到身体正前方，甚至连桌子两边的花纹都要对齐，这个动作表明，她有一点轻微的强迫症。
方宇浩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十分剧烈，正处于一种犹豫之中。
他又加了一把火：“如果您什么都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凭空帮助您。放心吧，我会为您保密的，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素养……”
林艺璇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有一个恋人……”
恋人？
顿时，方宇浩耸了耸鼻子，闻到了一股狗粮的特殊味道。
林艺璇说的很慢，吞吞吐吐，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番。而且全都是恋爱怎么怎么甜蜜，男朋友怎么怎么优秀之类。
什么年薪百万，家族企业继承人，身价数亿，年少多金，事业有成……
乍一听上去，好像并没有太多的问题……
“一个完美的男朋友？”
方宇浩心中暗暗吐槽，就这样你也会得上心理毛病？
“不过，男朋友太完美，也会带来一系列问题，譬如说门当户对，或者感觉自己配不上等等，应该是这样吧……”
很快，随着林艺璇的进一步讲述，那种神奇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感到，对方的心灵，正在慢慢敞开！
这种能力很奇妙。
这一次，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体验这种感觉。
他豁然间，看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奇幻世界，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只有一片彩虹般的背景。一大堆气泡一样的东西，有规律地飘荡着。
“这就是……林艺璇的心灵世界吗？”
“好漂亮！”
“为什么王大海那货，没有这种立体形式心灵世界？”方宇浩并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自己心念一动，就能退出这种“心灵沟通”的感觉。
他本人则开始一心二用，一边**本身，与林艺璇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一边在这里好奇地眺望、摸索着。
“或许是我第一次，熟练度不够的缘故，也有可能是王大海本人的原因……说不定，每个人的心灵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他将这个发现隐隐记下。
他又尝试着，用意念去感知一个黑色的气泡。
结果，这个气泡灵敏地躲开了。
方宇浩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气泡相当于是一个人记忆以及信念。我依旧只能读取对方愿意呈现的内容。没有办法阅读所有的记忆。”
第七章 是真的女神经！
再接下来，方宇浩用自己的意念，触摸到一个泛着粉红色，自己主动漂浮过来的气泡……
就在这一瞬间，大量的画面在脑海中跳跃了起来，这种感觉类似看一场快进电影。
他看到了林艺璇真正的，潜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
一下子，方宇浩的心脏“砰砰”狂跳，几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靠，这女人是真正的精神病啊！”
她哪来的恋人？！
什么完美的男朋友，竟然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个发现让方宇浩吓得不轻。
他回过神，偷瞟了一眼还在讲述的林艺璇。看着她一脸甜蜜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单地说，林艺璇是一名网络言情小说作家，因为上一本作品太过用心，以至于自己代入过深，不能自拔。她爱上了自己虚构出来的男主角，甚至有点分不清虚幻以及现实了。
就是这么个毛病！
“作家真是一个高危职业，还能把自己搞神经？”
“倒也不难理解……”
“据说某些成名演员，就是拍电影代入太深才自杀的。作家当然也有可能……”方宇浩感叹了一句。
他咳嗽了一声，直接打断了林艺璇的美好描述：“林女士，能冒昧问一下您男朋友的电话号码吗？”
林艺璇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
紧接着，仿佛触碰到了她的痛处，整个身体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过了半天，她才恢复了清醒，苦笑着说道：“……被您看出来了。是的，他是虚假的。这就是我最大的问题。”
她的眼睛微微变红，很快盈满了泪水，嗓音也变得干涸：“我明明知道他是虚假的，是我虚构出来的，可是，我怎么都不能摆脱掉他！他是那么优秀，那么令人着迷，仿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他每天都在陪伴我，在我的耳边说话……”
“我怎么才能摆脱他呢？”
“很多医生建议我多放松，最近不要写作，要多参加户外运动，多健身，我也在按时吃药……”
“可是，只要一缓过神，我眼前就会浮现他的身影，以至于自己越来越着迷，越来越陷进去。”
“我感觉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陪他而去……我会被自己的幻觉给扰乱，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是的，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子……我的爸爸妈妈还在这里……我不能……”
说到这里，林艺璇语无伦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方宇浩听得头皮发麻，他难以想象，却又好像能够理解。这种客串心理医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完全就是以前程序猿不敢想象的生活。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将这一串诡异的幻觉，连根拔出来！
“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方宇浩想了想，慎重地说道：“这样吧……”
“很多方法，其他的医生也已经做过了，我就不再重复。等一下，我会给你做一个简单的催眠治疗，也就是心理暗示，希望你不要排斥。”
“嗯……”林艺璇用纸巾擦掉眼泪，低低应了一句。
其实她对方宇浩不怎么抱希望。这个问题，她已经求助过很多专家了，也吃了很多药，几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
但心理问题不同于其他的毛病，没办法做手术，只能靠引导，大都还是靠自己来解决。心理学上治疗失败的案例也比比皆是，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重度抑郁症，跳楼自杀的了。
她这个还算好的，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要是神经病不知道自己是神经病，那才是彻头彻脑的神经病。
不过，方宇浩看上去那么年轻，能有多少经验？林艺璇只是抱着一种急病乱投医的态度，随便一试而已。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无所谓。
的确，方宇浩哪会催眠啊……
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能够触碰到对方。不碰到对方，是没办法将“信念”给隔空拽出来的。
他将一张名片，卷成比小拇指还要细的一卷，又用力地按了按，把它按得扁扁的：“这一张名片，代表着你幻想出来的男主角。等一会，我会把它插到你的头发上，代表着你还在想他。”
“然后，我会给你做一个头部按摩，舒缓你的神经，这个时候一定要放松，知道吗，一定要放松。紧接着，我把名片从头发上拔出，并扔到垃圾桶里。”
“……这个动作代表着，把你这个顽固的念头，丢到了垃圾桶里。”
“听明白了吗？”
方宇浩信口胡诌，还有模有样的。
林艺璇呆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现在，你要在心中默念三遍，它，就是你幻想中的那个人。”他指着被卷成一卷的名片说道。
林艺璇心中疑惑，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葩的治疗方式，心中也泛出了更多的疑问，不过并没有多想什么。
“好的，现在闭上眼睛，敞开你的心灵，心中默念，我要放弃这个念头，放弃这个念头……放弃、放弃、放弃！”
方宇浩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名片插入她的头发里，然后把双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太阳穴。
林艺璇身体一抖，没由来地产生一阵羞耻。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就在这一瞬间，方宇浩又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那个粉红色的气泡，就暴露在他的最前面！
这一次的感觉更加逼真，不再是远远地观望，而是自己亲自进入了这个“心灵世界”。
他也不客气，一把抓住气泡，不再犹豫，使劲地一拽……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他竟然没有拽动这个气泡。
整个彩色世界的运动，突然静止下来。
他手中的气泡，仿佛是一颗心脏，灼热，跳动。
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竟然，隐隐听到了一个男人愤怒的怒吼！
这种吼叫非常模糊，它在恐吓，在咆哮，想让他停下来。
方宇浩手中并没有停。
心慌的同时，用上了更大的力气。
就在下一瞬间，一种极度阴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升起。整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在与他较劲，阻止他拔出这一团信念。
“停下，停下！”这个声音仿佛是从脑袋里直接响起。
甚至还形成了一团黑色的雾气，泰山压顶般向他涌了过来。
方宇浩已经骑虎难下，一股“信念”还能成精不成？
千钧一发，来不及想太多，他也是恶从胆中生，一想到对方只是个虚幻产物，就仿佛不怎么害怕了。
“去尼玛，想害人？”
“吓你老子！”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恶上心头，双手握住那个气泡，狠狠地一拔！
咔嚓！
这一下，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个粉红色的旖旎气泡，就像萝卜一样被拔了出来，从灼热，瞬间变得冰冷。
隐隐听到“哇”地一声惨叫，黑色雾气还没有扑倒身前，就好像被泼了一盆硫酸，快速溶解着，似乎还有一个人体在挣扎。
方宇浩也是心惊胆战，慌乱不已。
他连忙离开林艺璇的心灵世界，同时从对方的身体里，带出了这个粉红色的气泡。
“啊！”在这一瞬间，林艺璇也是感到自己的脑袋突然一阵刺痛，不自禁发出了一声惊叫。她感到自己精神一阵恍惚，大脑仿佛宕机了一样，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她呆滞住了。
第八章 和鬼打了一架还打赢了？
还好，林艺璇的这一声惊叫，似乎被周边人当成了情侣之间的普通打闹，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关注。毕竟，男生双手按摩女生太阳穴，这个动作看上去还是非常暧昧的。
但两个当事人，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情绪：一个几乎吓死，另一个已经傻了。
清醒过来的方宇浩惊魂未定，冷汗不停地从后背心冒出。
绝对、绝对不是幻觉！
拔出这个气泡后，他感觉自己疲乏极了，就好像连续爆肝了三天三夜，精力透支到极点。
方宇浩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跌倒，右手连忙离开了林艺璇的太阳穴，扶住了桌子。他看着手上粉红色的气泡，心慌地要死，紧接着，心念一动，将粉红气泡送进了脑海中的意识空间中。
然后，他将林艺璇头上插着的名片，丢进垃圾桶，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后怕。
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遇到鬼了？
灵异现象？！
还和鬼打了一架？
还……还他妈赢了！
“**……”方宇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豁然发现脑袋中多了一个提示：【你获得了未知的唯心物品，需鉴定。】
此时却没有空鉴定，他只能心中疑惑着：“这么说，鬼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是不是鬼？”
他一口又一口，不停地喝着咖啡，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幸好对面的林艺璇拔除这个气泡后，已经处于完全呆滞状态，看不到方宇浩的慌张情绪。
她的反应和王大海当初一模一样，就那么傻乎乎地呆滞着。不过，她呆滞的时间更长一些。
林艺璇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拽走了，这个“东西”，对自己来说貌似很重要，但又是一件沉重的包袱……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的眼睛渐渐回神。
“？”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的精神状态不算特别好，面色苍白，也是一脸精力透支的样子。
方宇浩强打精神，严肃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心理催眠。您的烦恼应该已经丢掉了。”
“如您所见，这张垃圾桶里的名片，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他。我现在已经把这个念头丢进了垃圾桶里，你也就不会喜欢他了，会把他逐渐的遗忘。”
无论怎样，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方宇浩继续说道：“这一次的治疗结束了，可以回去睡一觉……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两个人就这么走出咖啡馆。
其实林艺璇浑浑噩噩，脑袋发晕，还没有特别清醒，一幅蠢笨的样子，甚至还是方宇浩搀扶着，才能正常走路。
这个时候，如果想要做点什么，实在太简单了。占点便宜，根本就不带反抗的。
女生的胳膊很柔软，飘逸的长头发随风乱飞，吹到脸上，有一种痒痒的酥麻感。
不过，方宇浩的精神状态同样欠佳，就好像发动麒麟臂，连续撸了一百次，早就进入了贤者模式，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体验？
直到把林艺璇，送上一位女司机开的出租车上，方宇浩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太奇怪了……”
与此同时，一阵深深的困意迎面而来，实在是有点儿挡不住……
“回家睡觉！”
回去的时候，方宇浩实在不舍得打出租车，只能坐公交车以及地铁，一直站着眯眼，脑袋“咣当咣当”撞在靠杆上。坚持到家的第一时间，他“哗啦”一下倒在了床上。
昏天暗地的一觉……
“呼真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宇浩悠悠转醒，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觉睡得很好，没有太多的困扰，也没有做噩梦。看了下时间，一下子就从中午，睡到了晚上九点钟，跳过了午饭以及晚饭。
“睡了这么久……平白省下两餐饭钱。”方宇浩感觉自己的胃在咕咕作响，饿，太饿了，有一种强烈的进食**。
幸好华国不是美国，晚上9点钟出门也没什么危险。而杭城作为大城市，夜市多得很，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宵夜就行。
他走下公寓楼，在大街上乱逛，十多分钟后，找了一个摊位坐下。
“老板，一碗牛肉粉丝，加一个荷包蛋！”
“16元。”
还好，不算太贵。
淡黄的清汤表面，泛着几点青葱，牛肉薄薄的，带着淡淡的卤香，光是闻起来就让人大动食指。
方宇浩立马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脑海中不禁泛起了一系列的问题：“对了，为什么拔出气泡后，会如此疲乏？”
“难道是因为……和鬼打架，用掉了精神力量？或者消耗灵魂力量？”
“我在那一瞬间，大量消耗了这种精力，所以才会想睡觉？不亏特么损耗我的寿命吧？”他心中胡乱揣摩着，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反正不知道对不对，人总是要给自己找一个解释的。
“……不知道那个林艺璇到底怎么样了，到底醒来了没？应该不会被我搞傻吧。被拔出来的信念，只不过是众多信念中的一小块而已。只不过这一块信念成精了而已……”
“对了，那个粉红色的气泡，还没有鉴定过……回去鉴定一下，到底能分解成多少信念碎片。”
实际上，他对今天发生的灵异现象，隐隐产生了一种害怕以及抗拒。
他一个刚刚毕业不到一年的普通大学生，见识以及想法，也仅限于普通人档次。虽然他的胆子以及好奇心，可能比普通人更加强烈一些，但是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唯心事物，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依旧想不明白，那个奇怪的心灵世界，还有最后那一声惨叫，到底是“系统”特地为了他一个人捏造出来的，让他产生的幻觉。还是……整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
如果自己不帮助林艺璇，那个气泡是不是会成精，她是不是真的会陷进去，自杀，或者发生其他的什么……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
理性上，他认为系统给他特意捏造幻觉的概率不大。
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心灵世界，或许本来就是存在的，“系统”只不过给了他一个沟通的能力。
“所以，心灵沟通的能力，还是不能放弃。至少，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第九章 探索世界的最终奥秘
从心底里，方宇浩也舍不得放弃整个“系统”，舍不得放弃这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他就一个普通人，家里没有大背景，没有矿可以挖，想要咸鱼翻身，光靠自己孤身一人，实在是太难了。
更何况，如果这个世界，本来存在奇奇怪怪的灵异事件，他放弃“系统”，无异于等同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就以为自己躲避了危险。
“就算林艺璇身上附身着‘什么’，不还是没有把我给奈何了吗？”
“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如果攒足了信念碎片，兑换了唯心能力，或许就不需要害怕这些了……”
就这么思考间，方宇浩“哗啦啦”地，把所有粉丝吃完，又美美地喝了几口汤，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
吃饱了就是幸福。
他翻开手机，发现有几条微信信息。
“你辞职了？”是几条同事的问候，当然了，并不是同一部门的。
他以前所在的“巴里巴巴”还算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公司，当初一起校招进来的同龄人有四十多位，一齐迈入社会。一起接受公司培训，倒还有一些纯正一些的友谊存在。
他并不是第一个从公司离职的人，90后的离职率还是非常高的，半年多的时间，大概三分之一的同龄人已经离开公司，各自奔赴各自的前程。
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员工，中小型企业大都是这样。除了老板以及几位骨干，大多数人都可以随意代替。
而当一名老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需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是普通人能够领略的艰辛。
“是啊，辞职了，昨天辞职的。”方宇浩回复道。
“是那个姓于的部门经理干的？”
“对啊，于亿峰让我背黑锅，能不辞职吗？”一想起这事，方宇浩还是隐隐有点生气。
就这么随意聊了一阵，一位同事提议道：“你都不声不响走了，这周末一起吃个饭吧！”
“哈，那就定在和平饭店吧，周末我请客！”方宇浩笑着回复道。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散伙饭了吧，相互认识，好歹也是一种缘分。
大家都很忙，以后各赴前程，很可能不怎么见面了。
结束完这番对话，他已经走回到宿舍中。
该干正事儿了。
方宇浩将手机调出摄像模式，竖立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
他想要鉴定那个奇怪的粉红气泡，到底是什么玩意。
系统也没有墨迹，金光一闪，结果出来了。
【鉴定结果如下：】
【幻想之光， e级唯心物品：一团旷日长久的，关于“完美男人”的古怪幻想，又比较高的完成度。】
【可以分解为15.8个信念碎片。】
【特殊唯心效果：可以一定程度增加魅力，获得女性的某方面好感，只对意志薄弱的人有效。】
【注意：此唯心物品需要载体，能在主物质世界发挥一定的作用。作用效果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
哈哈！
15.8个信念碎片！方宇浩已经笑开了花。
这个“幻想之光”的特殊用途是增加“魅力值”，这一点方宇浩其实无所谓的，他现在又没有对象。分解后能得到15.8个信念碎片，光是这个数字，就让方宇浩暗爽不已。
搞定这个女神经，果然是大丰收啊。
“明天继续去寻找女神经！”
当然了，对于这种有特殊效果的唯心物品，方宇浩没有选择直接分解，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反正先保存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说不定以后看上了某个小姐姐，能够用上……”他心中美滋滋。
“对了，这个所谓的载体，又是什么？主物质世界中随便一件东西吗？一件衣服，帽子？”方宇浩寻思了一番，又在系统中查找了一番，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这个该死的系统，好像多说一句话，就会要了它的命。
就这么思考间，方宇浩退出了信念空间，他立马拿起了床头的手机，好奇地看了起来。
就在刚刚，手机完整拍摄到了自己进入“意识空间”时的场景。
屏幕上播出了一个画面：他就那么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胸口一起一伏，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一样。
并没有光球之类的东西被拍摄到。
“看来，进入意识空间的时候，相当于只是精神进入，**会保留在原地。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时间尚早，而且刚刚睡了一大觉，并没有任何睡意，方宇浩干脆在手机上悠闲地浏览网页。
内容……当然是有关灵异，以及灵魂方面。
灵魂真的存在吗？
唯心现象真的存在吗？
这些东西，他以前毫不在意，以为是彻头彻脑的封建迷信，但现在，却不得不关注了起来。
《大家千万别玩笔仙！》
现在的标题党众多，吸引人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很快，方宇浩撇撇嘴，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只是一个恐怖电影的软广告，内容全都是电影的简介。
下边的评论反倒更有趣一些。
“……是真的，各位兄弟，不要乱尝试。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玩过笔仙后，有块开过光的佛挂坠，用红绳绑着戴了许久，红绳的结无缘无故就松了。每天晚上，我都打上好几个死结，但第二天都会松掉，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断了，挂坠也摔了！从那一天起，运气衰了好长时间！”
“真的假的？我照做了，完全没用。”下边又有人反驳道。
“神鬼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实在不行就将太祖的照片，放在枕头边，妖魔鬼怪避退！”
“这位道友，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不好意思了，是老夫刚刚迈入化神期引发的意念波动……”
有些人就喜欢这样，在网络上故意捏造谎言。恐吓到别人，就好像能占到什么大便宜一样。有人跟着起哄，还有人在装腔作势。
看到有那么多无聊的人，方宇浩也在跟着论坛中留言道：“大家散了吧，精神病院早就已经满员了……”
“+1”
“+1”
几分钟后，这条评论出现了几个赞……
第十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这么糊弄时间，很快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繁忙的大都市依旧灯火通明。
“还是要尝试一下。我必须知道更多的真相！”
方宇浩从床上起来，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厕所的镜子面前，竖起一根红艳艳的土蜡烛。
“嚓！”
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因为燃烧不完全的关系，还产生了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
蜡烛以及火柴，是前任租客留下的，它们放在衣柜最上边，布满了灰尘，估计是过年的时候，拿来祭祀财神。底下还有几张“门神”剪纸。这种祭拜仪式，放在南方很常见。
反正这些东西，刚好可以当成“招灵仪式”的道具，现成的。
虽然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但在强烈的好奇心，以及探索欲的双重作用下，方宇浩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他想要知道，整个世界更多的秘密。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灵异现象存在，还是，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
“这一点，我必须要知道。总比今后遇到了危险要好！”他为自己壮了壮胆。
就算付出一点风险……大不了明天就去寺里烧香拜佛！
按照刚刚搜索出来的某些内容，据说，夜晚十二点，在镜子前点燃一根蜡烛，然后对着镜子削苹果，如果最终，削完一个苹果后，果皮不断，便能召唤什么东西……
它能够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
反之，如果苹果皮断了，就会有不美妙的事情发生。
虽然明知道，这个传说很可能是某网民根据鬼片，胡乱杜撰出来的，方宇浩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但是，现在是四月底，我手中没有苹果，也没有削果皮的刀。”
“水果倒是有一个，只有一个芒果……不知道行不行。”
按照方宇浩的理解，一个芒果，应该也可以吧，为啥一定要用苹果？
苹果原产于欧洲和中亚及中国新疆地区，华夏古代的平民，根本就没有苹果吃。按照方宇浩的理解，这种华夏或者日本的传说，用不是本国出产的水果，根本就是有bug嘛。
“所以，用芒果来代替苹果，用嘴巴啃来代替刀削，应该……也行吧。”
反正这个仪式，重点是晚上十二点、蜡烛以及镜子，然后不把芒果皮啃断，也就得了。
抱着这种心思，他“咔”地一下关掉电灯，又合上了百叶窗。
整个厕所里一下子就变得昏暗起来，只剩下一盏蜡烛。忽明忽暗的火焰跳动着，所有东西的影子都被拉的长长的，随着火光胡乱晃动。
方宇浩走到镜子前，盯着镜子，啃起了芒果。
镜子里的影像，在火焰的照射下，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这项工作很耗费心神，啃了一会，方宇浩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我竟然在干这种蠢事！”
但他又莫名有点心虚。
面对无尽的未知，人总是会产生本能的不安。
“怕个毛，老子有系统！”他不停地鼓励自己，虽然明知道这个系统，绝对是见死不救的类型。
幽静的房间里，他小心翼翼地啃着芒果，尝试着把芒果皮弄成长长地一条，又不能弄断，这个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注意力。同时，他又要紧紧盯着镜子上的自己。
一片静寂，唯有“扑通扑通”的心跳。
几张门神的剪纸就在附近，在蜡烛光的照射下，不仅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显得有些阴森。
扑通，扑通，不知道是心跳还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他感觉浑身正在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很多时候，人都是因为心理暗示自己吓自己，才会感到害怕。如果完全不知情，只不过是点根蜡烛，在镜子前吃东西而已，又能够怎么样呢？
镜子里的人，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完全同步。
方宇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寒毛，正一点一点竖起来，后背一点一点湿润。静寂之中，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迅速放大。他隐隐约约听到车子开过，又好像有人在说话，地面好像在颤抖，他甚至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冒出了汗珠。
“芒果皮可比苹果皮难弄多了，也不知道到底灵不灵。不会真的出现什么东西吧？”
“或许那个发现这个办法的人，只是被自己的一惊一乍给吓到了。削一连串的皮可不容易啊。”方宇浩心中暗道。
突然间，“哇”地一声！
饶是他胆大包天，也吓得浑身一窒，他这一刻的动作极快，连忙拿起门神的剪纸，挡在胸前。就算这玩意看上去比较狰狞，总算是“神仙”啊！
操，是外面的野猫！
当他分辨出这个声音的时候，惊愕的发现，芒果皮已经被自己不小心咬断了。
“妈的！”
方宇浩的脸色不是太好，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警惕，如同一只即将发起攻击的公牛。
气氛很压抑。
“来啊，出来啊！”
他强行忍住了开灯的**。要是灯闪亮了几下，忽然不亮，那事情就更加美妙了。
过了一阵子，房间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好像一切，都是在自作多情。
他的心情不敢松懈。
为了保险起见，又等了十分钟，镜子没有开裂，也没有阴风怒嚎，更没有什么东西钻出来。
“好吧，好吧……我真是有毛病，去相信这种小儿科。”方宇浩心中苦笑，拿着手中啃了皮的芒果，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打开了厕所的灯光。
“咔嚓”，灯亮了，光芒驱散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那根蜡烛还在安静燃烧。
“世界上，还是没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的事儿……”
“真好！”他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吃完芒果，将果核扔进垃圾桶，他又在水槽前洗了一把脸。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还是有点古怪，又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详细地看了起来。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脑海中迸发，让他越来越惊讶，越来越惊讶。
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内心的紧张情绪，瞳孔慢慢缩成一点。
“这是！”方宇浩大吃一惊！
外面的野猫依旧在嚎叫，一声又一声，如同叫到了心尖上，让他颤抖着。
这种感觉，很熟悉。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奇妙的答案在跳动。就好像隔着一层纸，只要捅破了这张纸，这个答案就能够突然跳出来！
这不就是……“心灵沟通”吗？！
方宇浩一阵错愕，他竟然能够将“心灵沟通”的能力，用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
镜子里的人，活过来了？！
恍然间，他仿佛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脸色慢慢变得阴郁可怖。
方宇浩惊呆了，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恐惧如同一只野兽，开始吞噬他的理智。
“吓你老子！”他也是神经粗大，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一咬牙，抡起拳头就往镜子方向砸！
不行，镜子砸破了，不仅会将自己的手割破，还要向房东赔钱！他连忙又将拳头收回，往后退了一大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种“心灵沟通”的感觉，再次消失了，仿佛是一种奇妙的错觉。
“妈的，不会真的有鬼吧？”心中这么想，身体却很老实，就连动弹那么一小下，也好像要花费全身的力气。
等待了一阵子，并没有任何恐怖的意外发生，反倒因为精神过于集中，让自己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他的整个内衣在短时间内，全都湿透了。
一阵阴风在脖子后吹过，凉飕飕的。
方宇浩猛地一个肘击，没有打到任何东西。
他硬着头皮，往四周查看了一遍，稍稍冷静，又重新打量起那一面镜子。
紧接着，那种熟悉的，可以沟通的感觉又回来了。
方宇浩再次移开目光。
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若有所悟，重新盯起镜子，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不对，不是鬼。”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妙念头：“我好像可以和镜子里的影像进行心灵沟通？”
“真的假的？我能够进入……我自己的心灵世界？”
他想了一会，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为了排除是厕所里的镜子在搞鬼，他特地走出厕所，打开手机，点出了前置摄像头。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
果然，那种可以心灵沟通的感觉又出现了！
“是真的！”
“我去，还可以对自己使用这个能力。厉害了。”
“不知道，我自己的心灵世界到底是什么……”
确认不是灵异在搞鬼，也让方宇浩长长松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网络上流言蜚语的降智打击。
“我好蠢……竟然相信这些东西。”
将厕所收拾了一下，将蜡烛油之类刮干净后，他又开始对着手机研究了起来。
长时间的一惊一炸，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以至于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彻底放松。他总是感觉周边有东西在注视自己。
方宇浩一边嘲笑自己胆小如鼠的同时，一边重新钻进厕所，痛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公寓楼里的热水都是物业统一供应，这一点倒是蛮方便的，价格也和正儿八经的热水器差不多。水淋在身上，暖洋洋的，也慢慢驱散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洗完澡后，他感到浑身舒坦，重新躺回床上，自己对自己沟通了起来。
“放松，放松……”
“放松，放松……”
“对，就是这样……”
这种自己给自己敞开心灵的感觉，很古怪。渐渐地，他似乎隔着一层“水面”，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世界。
这个世界庞大，繁杂，浩瀚！
深灰色的天空，郁郁葱葱的树木，浅绿色的巨大海洋，还有各种动物在天空中、陆地上翻腾。一片又一片的云朵席卷了整个大地，隔了老远，仿佛能够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尖叫声。
这是……什么？！
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就让方宇浩彻底呆住了。
“为什么脑海中，会有一个如此复杂的世界？它就躲藏在我的内心深处？”
因为远远地瞥视的关系，这些东西全都很模糊，看的不太真切。方宇浩甚至搞不清楚，那一阵阵的惊叫，是人还是妖怪。
突然间，脑海中响起了一阵提示：“你发现了编号gb131号的level-3隐藏型大型唯心世界。因为其地理独特性，进入该世界不需要消耗信念碎片。”
“以你目前的个人能力，进入此世界，具有极高的死亡风险性，是否进入？”
【是/否？】
什么情况？
方宇浩一头雾水，毫不犹豫选择了“否”。
开玩笑，系统都说了具有极高的死亡风险性，那只能说明……真的不能去作死了。
而且，根据系统的只言片语，方宇浩现在所处的世界，是level-1的主物质世界。
主物质嘛，唯心现象应该是非常少的。所以，他的招灵仪式并没有成功，符合目前的推测。
而脑袋里这个，则是level-3等级，虽然不知道这些“等级”到底代表着什么，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中间跳了一级，不是目前的方宇浩能玩得转的。
“这个大型唯心世界又是咋回事？是本来存在我脑海里的，还是因为系统的关系自带的？”
“该死的系统，一点信息都不肯多说！”
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心中产生了更多的疑惑，而且猴急地要死，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满足旺盛的好奇心，比起随时可能挂掉的小命，还是得稍微悠着点。
“一不小心，就会挂掉的……”
“还是要收集信念碎片啊，慢慢来。反正这个唯心世界，也不会跑掉，慢慢来，一定要慢慢来……”
他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让发热的脑袋，渐渐变得冷静。
“信息实在太少了。”
什么主物质世界、心灵世界、唯心世界……虽然从字面意思上，隐隐有一些猜测，但还不能联成一条明确的逻辑线。
就这么思考间，方宇浩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顿时感觉有点困乏。
他也不再多想，再次沉沉睡去。
……
第十一章 帮忙宣传一波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林艺璇作为一名畅销网络小说作家，生活不算悠闲，每天坐在电脑前七八个小时，工作时间并不断。但相对而言，当一名作家总比跑到公司里去上班更加自在一些。
不过，写完上一本书后，她就得了那个心理毛病，迟迟没有开新书。
她的失眠症十分严重，通常在早上三四点钟，就会奇怪地惊醒，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幻想男朋友”的样子，然后再也不能睡着。
长期失眠，其中的折磨，很少有人能够体会。感觉精神状态每天都很差，而且时不时会产生幻觉。
但今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
这昏天暗地的一觉，实在是太爽了！竟然连睡觉都能睡得这么爽，也是平生以来的第一次。
确切的说，是饿醒的。
“好饿啊！”她起床后，不自禁伸了一个懒腰。
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发现自己胸口硬邦邦的，竟然还带着……胸罩？
脚上的袜子也还穿着，仿佛是仓促间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怎么回事？”
沉着脑袋想了很久，她才迷迷糊糊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儿。
“这样啊，想起来了……”
“那位心理医生还挺贴心的，特意找了一个女驾驶员，把我扶进了门……胡乱滴滴打车确实很有风险啊。”
“没想到一下子就睡到了现在。从昨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一共睡了十七八个小时！”、
心情真好！
她也就干脆起床，打算洗一个澡，换一通衣服，然后给自己烧一顿美美的早餐。
“咦？”
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林艺璇渐渐发现了自己心态上的转变。这是一种久违的轻松，就如同压在心头上的千斤巨石，突然碎掉了！
通常来说，刚刚起床的一阵子，都是犯毛病格外严重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象自己虚拟的男朋友，她会觉得“虚拟男友”就躺在旁边，想要索要一个拥抱等等。
但今天，没有任何这种念头。
“我……好了？”
“真的好了？！”
发现这个改变后，心绪复杂，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滚落。
一方面，理智告诉她，必须要摆脱这种情绪，另一方面，又有些舍不得。
人毕竟是一种感性的生物，特别是女人这种奇怪生物。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虚拟男友”，发现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只是把他当成了书中的普通男主角而已。
如此巨大的转变，让她颇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失恋感。
但很快，理智战胜感性，她心中泛起了一股浓浓的喜悦！
为了治好这个心理毛病，她不知道求助了多少专家，试了多少偏方，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家里人也实在操碎了心，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现在，终于好了，一下子就好了！”
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一次是真的好了，不会复发的那种！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擦去眼泪，渐渐恢复冷静。回想起整个治疗过程，她还是觉得有点神奇。
仿佛就只是随便聊了聊天，然后做了一次心理暗示，最后头部按摩了一阵……
然后就好了？
林艺璇想了半天，只能认为最后的按摩以及心理暗示不简单。
“可能是那位方医生的独门技巧吧……”
医学上的事情，她也不太懂，也不去想太多。
“幸好，对方确实是一位绅士。”她脸色微红，回想起自己最后神志模糊的场面，对方要做些什么，实在太方便了。
林艺璇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抓起自己的背包，发现方宇浩的名片还在，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走出阳台，她对着初升起的太阳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上：“认识了一位超级厉害的心理医生，多年的心病一下子就好了！”
“新的一天，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后边还配上一张太阳初升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在下边留言：“小林姐，你的病治好啦？怎么治好的？”
“是一位姓方的医生……很厉害的心理医生！”
“既然心理毛病好了，那就快点找一个现实中的男朋友吧。我帮你介绍一个咯，当然肯定比不上你书里的男猪脚。”
林艺璇笑着回复道：“你不是也还没有男朋友吗，催我干什么？”
“我还在上学呢，急什么？现在你的心病已经好了，肯定会被逼相亲的，都成大龄剩女了。”
“话说，这么多心理医生都尝试过了，终于碰到一个厉害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跟你说说……”
就这么聊着，林艺璇忽然有点儿羞愧。自己只是免费治疗了一次，就被治好了，一分钱也没出，就连咖啡厅里的饮料，以及出租车的费用，还是对方倒贴的。
“小林姐，你占了个大便宜啊！”手机对面的姑娘笑嘻嘻地说道：“有便宜当然要占啊！”
“医生的便宜你都敢占啊？这样吧，他的私人诊所还没有审批下来呢，我帮他宣传一下。顺便什么时候，请他吃一顿饭。”
想到做到，林艺璇很快就在自己的qq群，微信群里发起了相关信息。这些都是“病友群”，里边有各种相似的病人。
“……杭城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姓方，我的心理毛病刚刚被他治好了！”
“真的假的，是不是要烧黄纸，或者买什么保健品？”
“是啊，就算有什么证书，也不要太过相信。如果卖澳大利亚的保健品，肯定是骗子！”
“还是要相信正规医院，我这里有一个美国海龟的心理医生，有没有人想要认识？”
质疑的人很多，因为心理毛病实在是太过复杂，见效慢，花钱又多。这里的大多数家庭，都只是普通家庭，上当受骗过几次后，总是会有一些疑心。
“不是不是，是那种……正规的办法！”林艺璇连忙说道。
但到底是什么个办法，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群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有一些家属在询问到底是怎么治好的。但总归是质疑的人居多。
林艺璇微微有点生气，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算了，相不相信随便你们，有需要的可以直接私聊我。”
过了一会儿，质疑归质疑，还真的有几个急病乱投医的病人，向她申请了好友。
……
第十二章 又双被潜规则
这几天的时间，方宇浩一直流连于各大医院，寻找心理病人。
还别说，随着演技的逐渐流畅，以及自信程度的提高，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了。
他对“心灵沟通”这一项技能的了解，也慢慢深入，总结出了更多的经验。
每个人的心灵，各有各的不同，有的人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空间，有的人是一个深沉的海洋，不过绝大多数人的心灵世界只是一幅复杂的平面画。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差异，方宇浩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结论。
按照他的推测，很可能与想象力、智商，甚至和冥冥中的“灵魂”有关。
眼前的这一对夫妻，是他的第九位客人，不过其中却闹出了一些不愉快……
“你怎么回事啊！”
“说是要按摩，结果我老婆突然就傻了！你负的起责任吗？”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对着方宇浩喝骂。
方宇浩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咖啡，心中微微尴尬。
病人在被拔出信念的时候，总是会因为头脑空白，呆滞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这是“心灵沟通”能力最大的缺点。
结果这位陪同家属直接认为，自己的老婆，被方宇浩搞傻了。
好吧，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根据以往的经验，清醒的速度，和拔出信念的数量成反比。
去除的信念越少，恢复的越快。
“停！”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听到对方嗓门越来越粗大，越来越生气，方宇浩抬高了声音，伸出一只手：“只是一个催眠而已，五分钟，你等个五分钟就好！”
“五分钟不恢复正常，我负责！”
既然方宇浩都这样说了，而且围观人群也越来越多，这个男人面红耳赤地愣了愣，最后冷哼了一声，重重地坐下。
他还真的掏出手机，开始倒计时，同时焦急地盯着有点像麻瓜的妻子。
方宇浩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
讲道理，这位妇女患的是比较典型的“产后抑郁症”。
当方宇浩进入她的心灵世界后，发现其中的根节错综复杂，既没有像林艺璇那样非常明显、顽固的，可以拽出来的信念，也没有像王大海那样的冲动情绪。
病人的情况是这样的：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一方面，心中非常疼爱这个女儿，喜欢这个刚刚诞生到世界上的小生命；另一方面，小孩子哭闹，经常会感觉麻烦、讨厌。
这是第一重矛盾。
还有的时候，女儿吸引了亲属、朋友大多数的目光，把她这个长期受难受累的母亲给冷落了。
她心中有一点微微的嫉妒……是的，妒忌自己的女儿。
这是第二重矛盾。
讲道理，这种状况并不是不难理解，特别是现在的女孩子，大都是独生子女，一下子失去了周边人的关注，总是会有一些心理落差的。
这些混乱的念头全都混杂在了一起，就像一团乱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剪不断，理还乱。
要是方宇浩能够将某些“不良情绪”，或者够说这种“嫉妒”给抽取出来，倒也可以根治这种“产后抑郁症”。但很遗憾，因为这一团乱麻过于复杂，他尝试了一阵子，发现自己的水准根本不行。
“唉，我暂时没有能力，单独抽出其中的一根。”
“可能是我的技术还不够好吧……”
方宇浩沉默了很久，也搔头摸耳，头疼地厉害。
强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信念”一股脑儿全部拔出，倒也不要紧，但这样一来，说不定这个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疼爱了。
这里的情绪、记忆实在太多，全部消失后，很可能会影响正常的生活。
“这样做，岂不是害人吗？”
想来想去，他只能暂时把一些浮在表面的“不愉快”情绪给清除了，让病人稍稍轻松一些。
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案而已，这些“不愉快”情绪，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又重新滋生出来。
“好吧，照这样说我以后还会有回头客？我可不是故意的。”
“人果然是复杂的动物啊，各个信念全部交织在了一起，有好的，也有坏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像王大海、林艺璇这一类，可以干脆利落去除的某些念头，反倒是不多的。”
因为清除的信念较少，影响有限，大概一分钟的功夫，这位女士就已经从呆滞中苏醒。
“方医生，您的按摩真神奇啊，我感觉心里轻松多了！再也没有那种一天到晚想哭想死的感觉……”她开口说道：“好像回到了还没怀孕的时期。”
女人还瞪着白眼，斜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
男人心中一慌，连忙收起了还在倒计时的手机，脸色微红。
“那就好。”
方宇浩微笑着说道：“但这种按摩催眠，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案，只能缓解一时。大部分还是要靠家庭的互动，以及你自己的心理调整……否则，这种情绪可能会卷土重来。”
方宇浩斜着眼睛，看着那位男人：“特别是家庭方面，这位先生，平时要有耐心，多和自己的妻子沟通。要换位思考，考虑到对方的心理需求，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脾气这么急躁，妻子患上抑郁症，家庭的责任，至少要占上50%……”
被这样数落一通，这位男人也半是答应，半是尴尬，只能在那里尬笑着点头。
“……不要一天到晚关心自己的公司，多陪伴家人才是要紧事。这样才有利于恢复健康。”
方宇浩也没计较太多：“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一次的体验就到这里。下次如果有需要，可以预约我。”
……
几分钟后，一男一女走出了咖啡厅。
男人连忙低声问道：“你觉得这种心理咨询有用吗？这种按摩，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真的有用？”
“当然有用，你以为我是客套话不成？”女人没好气地说着：“干嘛对医生这么凶啊，医生都被你得罪了！呆滞几秒钟不行啊，你不知道这叫做催眠吗？”
“催眠！你懂不懂啊！”
男人苦着脸说道：“我这不是关心嘛……”
他也感觉自己刚才好蠢，看着方宇浩那么年轻，还以为是一个骗子，没想到一下子就变成了大师！
女人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那时候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恢复清醒后，又豁然间感觉很轻松，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仿佛一下子看开了许多，没有那么抑郁了……这种催眠，可是真本事！你这种不看小说的人不懂。”
“我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父女？”
男人尬笑了两声：“我努力工作也是为了家庭啊！没有物质，哪来的生活？”
两人钻入一辆银色的小汽车，紧接着，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既然你觉得有效果，如果下次毛病复发了，还要预约一次，可不能得罪医生。你有没有红包或者信封？”
“我找找……”
第十三章 抱歉，我是一个自律的人
此时此刻，方宇浩闭着眼睛，躺在咖啡厅的椅子上。
旁人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
【鉴定结果如下：】
“一团积蓄已久的抑郁之气，g级唯心物品。没有另外的特殊用途，可以分解成0.39个信念碎片。”
果然，只有零点几个啊。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的治疗，收获信念碎片的速度并没有达到心理预期，每次都只有零点几个。
类似于林艺璇那样的病人，能够一次性能够获得十几个信念碎片的机会，还是非常少见。
这也让他得出了更多的结论：一个人的信念以及记忆，根植在心灵世界深处。涉及到的东西越多，根系越发达，心灵世界越扁平化，毛病也就越难以治疗。
而拔除越多的信念，他事后能够分解到的信念碎片也就越多。
“似乎……是这样的。”
样本还是太少了些，暂时还不能下定论。某些豁然产生的冲动情绪，也能分解不少碎片。
方宇浩曾经计算了一下，如果将一个人的脑袋彻底清空，说不定直接就能获得上百个信念碎片！但是，这样一来，这个人直接就会变成傻子，变成一个没有记忆的植物人，什么思想都没有了。
“真是一个危险的能力啊，如果起了歹心，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从心底里，他不可能这样做。哪怕获得信念碎片对他来说有巨大的好处，他总不能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而且以他现在的能量，不可能与国家机关作对，要是真的搞傻了几个病人，估计明天就会被抓起来，关进监狱。
“要是能找到几个，和林艺璇一样的病人就好了……这种病人身上的收获，才会更多。”
“还有，为什么林艺璇的心灵世界，会出现一些灵异现象，其他人却没有？”
这也是令他感到不解的一点。
“方医生，方医生！”
就这么思考间，忽然，方宇浩听见有人在叫他。短短几天时间，他对“方医生”这个称呼还有些不习惯。
是刚才的那一位男人。
“方医生，刚刚是我鲁莽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咨询费用。”男人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麻烦您下星期，能够抽出时间，帮我老婆看看……”
“没问题，钱先生。您也是关心妻子，能够理解的。”方宇浩微笑着说道。
他看到桌子上那个信封，心中豁然一跳。
卧槽，潜规则啊！
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
不，第二次。第一次潜规则已经被以前的领导于亿峰夺走了。
凭本事换来的，不拿白不拿，方宇浩收下这笔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又不是公立医院的医生。
男人得到方宇浩肯定的答复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认为花一点小钱，就能结交一位水平不错的医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他离开之后，方宇浩不动声色地打开信封，点了点。
五千元！
他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这几天为了打开市场，全都是免费治疗，许多费用还是他倒贴的。对于经济不宽裕的方宇浩来说，早就已经叫苦不迭了。
“这位钱先生虽然脾气爆了点，出手还真的大方……要是多来几个这种钱先生该多好，被骂几句也值得啊！”
五千元，绝对超过了市场上的正常心理咨询价格，应该还有一部分，属于赔礼道歉的意思。
“牛逼，牛逼。”方宇浩拿起身前的杯子，将里边的饮料喝的一干二净，心中美滋滋。不知道是钱先生牛逼，还是他觉得自己的心灵沟通能力牛逼。
当一名自由医生就是好啊，特别是这种开了挂的牛逼医生。毕竟，疗效是货真价实的。有这种技术，根本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只有别人求你的份。
而且，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得到了病人陆陆续续的反馈。口口相传的力量是巨大的，而且客户群体非常精确。
这两天的时间，他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陌生病人的电话，想要咨询治疗流程以及收费情况。
“以后如果有了稳定的客户，也不需要来医院拉人……
就这么思考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五点。方宇浩还得赴约与以前的一群同事见面，顺便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走了。”
他站起身子。
回想起辞职时的那段时光，放到现在，好像已经非常遥远了一样，让他时不时有一阵奇妙的错愕感。
一个小时后，他和以前的几位同事，已经相聚在了一家小饭店。
“我听说这家饭店味道很不错哦……今天要吃爆炒小龙虾！”
“我喜欢这里的牛杂粉丝！”
“我点一个酸菜鱼。”
人不多，加上方宇浩，总共也就五人，三男两女，都是当初一起迈入社会的同事。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大家的共同语言当然也更多一些。
“唉，方宇浩，你的运气也太不好了。那个于亿峰经理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据说是我们老板的老婆的姑姑的侄子……就是一关系户！”其中一位白白胖胖的同事开口说道。
他名叫舒萧，是人力资源部的员工，当初方宇浩的离职手续还是他操办的。
舒萧继续说道：“这种事情其实也发生了不止一次……于亿峰自恋的要死，认为自己从来不会犯错。”
“他就喜欢推卸责任，把自己的过错放到别人身上，也没人管得了他。”
“于亿峰甚至还来我们部门，要求我们将你的离职原因写成‘开除’，当然被我们拒绝了。我直接说写‘开除’需要向老板汇报，他立马就怂了……”
“啊？”
听到这一句，其中一位穿着牛仔短裤的女孩，嘴巴张成了“o”字形。
“于亿峰也太坏了吧，要是将原因写成‘开除’，人事档案里就会有记录，到时候下一份工作就不好找了……”
“可不是吗！”
方宇浩心中微微一暖，他现在貌似用不着找工作了，但还是感谢同事之间的帮忙：“谢谢你了。这一顿饭就我请客吧！”一个小餐厅里吃饭，两百就能吃的不错了，更何况刚刚还发了一笔小财，不心疼。
“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这位穿着牛仔短裤的女生，双手托着下巴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方宇浩笑了起来：“要么继续找工作，要么自己当老板，无非就这么两条路。要是打工的话，再遇到于亿峰这样的人，也是惨的一比……”
舒萧眼睛盯着菜单，从上边勾选了几个：“你想当老板啊？老板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当，我们公司的许多项目，其实是亏损的……如果创业，总得有一个项目吧？开奶茶店、饭店？这些一般竞争性的行业，竞争也最激烈，而且累。”
“手机游戏倒是老本行……听起来还不错。”作为一个游戏公司的员工，他们本能地想到了这些。
“游戏业也很难啊，要租一个服务器，还要有技术。我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些，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方宇浩摇头说道。
“不是有大学生创业贷款吗？”
“那个啊，很难申请下来的……”
很奇怪，回想起他们刚刚毕业的时候，餐桌上聊天的话题，全都是游戏、游戏、游戏，还有哪个妹子好看等等……但区区半年的时间，聊天的内容，已经从游戏以及娱乐，变成了如何赚钱，如何创业。
大家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总是存在一点点的幻想，不喜欢过一辈子打工的生活。
这就是步入社会后，带来的改变，带来的成长。
从前的棱角被慢慢磨平，所有的想法以及行动，变得更加现实。
“但也仅限于如此了。”
这个世界，总是由剥削者与被剥削者组成，剥削者总归是少数，被剥削的，总归是大多数。
现在的他们，还能数落公司的不是，认为公司哪里哪里不好，哪里哪里有缺陷，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这样。或许几年后，他们又不会这样想了，他们会渐渐认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一点美好的梦想，将会被残酷的现实给一点点磨灭掉。
到那个时候，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更沉重的负担，生活已经变成了一摊死水，公司以及部门的好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稳妥地拿着那一点工资，也就得了。
又或许，看到新招进来的年轻同事，看到他们单纯的思维，天真的想法，才会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的青春，然后心中感叹一句：幼稚！
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成为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成为这样循环中的一份子。
“或许，我们还能在这里高谈阔论公司的好坏，只是我们还比较年轻而已。但真正改变世界的，往往也是年轻的，有梦想的人！”
方宇浩略微感性地想道：“祝大家好运吧！”
吃完饭后，他们又跑出去k歌，这一次，大家可就是习惯性的aa制了。
啤酒、红酒喝了一大堆，然后开始鬼哭狼嚎地在麦克风前咆哮。反正现在是周末，明天也不需要上班，一个个喝了酒之后，简直就是放浪形骸。
“我把我女朋友叫来玩！”
“还有我男朋友！”
他们甚至还招呼来了自己的男女朋友，让包厢内更加热闹。
“……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借了东西为什么不还？”
“搞嘛呢，这不是催债歌吗？我又没欠你钱！”
“去你大爷，我换一首……”
“还是我来吧！”
几位麦霸正在不停地抢话筒，还有一对男女在各种怂恿之下，非常尴尬地吻在了一起，顿时哄闹声一片。
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方宇浩也是饶有兴趣地跟着起哄。
现在的年轻人，一方面年纪渐大，一毕业就需要考虑结婚、生子之类的人生大事，家里人的催促力度也越来越大；另一方面，年轻人又要被60、70后剥削，房子买不起也就算了，连房租都开始疯涨……哪里结得起婚呢？
当然了，结不起婚，并不代表着不能寻找男女朋友，陌生的城市，孤独的角落，人总是要有一个心理依靠。
“方宇浩，你也得找一个女朋友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一个？”
一位姑娘喝的微熏，非常暧昧地凑到他的耳朵边，搞得有点耳根痒痒的：“很不好意思，我在前几天已经有男朋友啦……”
“真的？长什么样子？”
“不过没关系，他今天没来……和你长得有点像哦。”
她撩了撩自己的衣服胸口，隐隐露出一抹粉红色。
方宇浩脑海中感到，因为喝多了的关系，对方的心灵是敞开着的，隐隐还有那种想法。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别人的心灵进行偷窥。
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使用心灵沟通，给自己平白带来困扰。
也没必要趁机占点小便宜，说不定对方酒醒了之后，尴尬地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方面他还是非常自律的：“哈哈，这倒是不用。单身狗也不错啊，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唉，你总是这样高冷……”女生白了她一眼，没意思地转过头，直接昏昏欲睡地靠到他肩膀上。
……
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方宇浩和所有人依依惜别。实际上，他心中也知道，随着自己脱离了整个体制，相互之间的联系也会慢慢变少。
以后这样的一起玩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毕竟，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因为工作联系到了一起，也会因为工作的原因而分开。
“祝我们……好运！”
第十四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
送别所有人后，方宇浩长叹了一声，过了好久，才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他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方医生您好。”
是他的第一位病人林艺璇，发过来的感谢短信。
“……经过那一次催眠后，我长长睡了一觉，病症似乎消失了，想让您帮忙复查一下。您有没有时间呢？”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方宇浩心中微微感叹：“唉，我以前的同事们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程序猿，竟然一转眼就变成了心理医生。”
对于林艺璇复杂的心灵世界，方宇浩还是相当好奇的。迄今为止，也只有她的内心世界里，才出现了好像是灵异的古怪情况。
“或许可以趁机研究研究。”
他随手回复了短信，与对方约定好时间，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这一觉，直接睡到早上八点钟。
方宇浩昏昏沉沉地起来，洗了一把脸，又跑到楼下去吃了一碗炸酱面，才心满意足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问题。
“生活真美好！”
紧接着，他拿起一本《心理学与生活》读了起来。
其实只是一本稍稍入门的心理学书籍。读完这一本，会对心理学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忽悠普通人应该是够了。
这种充实的生活，自从他得到“系统”后，便一直存在着。
因为今天和林艺璇有预约，干脆不去医院寻找陌生病人了。每天都在医院递名片，就像做贼一样避开保安，还时不时得忍受别人的白眼，也真是受够了……不如花点时间给自己“充电”，再巩固一下老顾客。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考证书，摆脱“无证驾驶”可能带来的麻烦。
按照方宇浩的思维，如果想长期从事这个行业，获取一个被社会认可的证书，还是有需要的。
经过网络查询后发现，“三级心理咨询师”的含金量很低，也不难考，随便报一个社会上的培训班，突击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但三级心理咨询师，还没有资格开属于自己的诊所。
可以开诊所的“二级心理咨询师”就比较麻烦了，需要取得三级证书后，连续3年的工作经验，还要写论文等等。
这些要求更加严格，他暂时没有办法达到。
当然了，如果花的钱多，关系够硬，这些硬性条件全都可以降低。这种社会考试的含金量全都不高，说是“花钱买证”并不过分。
不过他一来没钱，二来，也没有特殊人脉关系。
“算了算了，先考一个三级的证书也不要紧，如果被人查到，也可以勉强糊弄一番。”
就这么专注地学习之中，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到了中午，和林艺璇约好的时间到了。
方宇浩给自己稍微装扮了一下，走出房间大门。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打扮地正式一点，在人与人的交流中，绝对是有好处的。这一点，方宇浩已经体验了很多次。
“方医生你好！”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比较常见的咖啡厅里，林艺璇穿着一身青篮色的裙子，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后边还跟了三个漂亮姑娘。
她们全都好奇地看着方宇浩。
“她们是？”
“她们是我的朋友，还有一个……额，有点小问题，想让您帮忙看看。”
“哦，这个没问题。”
和漂亮女生聊天当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特别是……同时四个！她们都是典型的南方姑娘，皮肤细腻，长相各有各的的不同，但普遍比较温婉。
或许这群姑娘，十分好奇心理医生这个奇怪的职业，又或许她们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催眠”，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方医生，催眠真的能让人睡着吗？这只是在小说中才会有的情节吧？”其中一位姑娘忽然问道。
“当然是真的。”
他看到隔壁桌子的老男人，露出了一种名为“羡慕嫉妒”的神情。
“现在的年轻人啊。”老男人暗自感叹了一句，“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同时泡过四个啊……”
……
林艺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好了，先别闹，她们只是想看看您到底是怎么治疗的……额，还有那种神奇地催眠按摩手法，您不会介意吧？”
她转过头，指了指其中一位个子高挑、眼睛大大的女孩：“这一位姓苏，她说有一点小问题，想要让您帮忙治疗一下。放心，她可是白富美，肯定会付钱的！”
“小林姐，你又调侃我！”她们相互之间调笑了起来。
方宇浩也不慌乱，正经地回答道：“有人旁听，对我来说没太大的问题。如果您不介意自己的**，被其他人知道的话……”
确实，旁边有没有人，对方宇浩的干扰并不大，只要对方能够敞开心灵就可以了。
林艺璇愣了愣，转眼一想，反正这几位都是她的闺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无所谓的。
她坐在方宇浩的对面，开始诉说自己这几天的心态变化：“这几天，我的失眠症消失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我构思了一本新的小说。虽然近段时间不应该动脑子的，可是读者开始催更，实在忍不住……”
随着她的讲述，方宇浩也逐渐进入了那种玄奥的状态。他一边装模作样地，在笔记本上写下各种文字。
隐隐地，他再次看到了林艺璇的内心世界！
仿佛在看一场电影，将林艺璇这几天的记忆，一幕一幕全都放了出来。
这些天，所有的一举一动，包括心理反应等等，方宇浩都能够直接感受到。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视觉，甚至还包括嗅觉、触觉，比什么vr设备逼真的多！
无论体验多少次，都能感到其中的神奇之处。
“很好，看上去已经是正常人的感觉了。”
等一下！
这是……什么？
方宇浩心中豁然一动，不禁耸了耸鼻子。
他竟然在这些记忆当中，看到了……对方在洗澡的旖旎画面。往细腻的肌肤摸上涂沐浴露，然后非常悠闲地涂抹均匀，最后冲洗等等。
方宇浩甚至隐隐闻到了一股洗发水以及肥皂的香味！
“要不要这么详细啊……”
方宇浩一边看，一边心中有点儿燥热：“把洗澡记得这么清楚干嘛？”
……
第十五章 双性恋患者
实际上，这些奇怪的画面全都是林艺璇的片段式记忆。她只是想将这几天的生活状况呈现出来而已，却没想到，方宇浩读取了她的潜意识，将有的没的全都看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猥琐的偷窥狂，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就如同趴在别人家浴室的窗户边一样……
特别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又不自禁地将那部分记忆重新翻看了第二遍……
然后，又跳回去看了第三遍……
“停！”
“不能再看了！”方宇浩硬着头皮，退出了她的心灵世界。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喝了一口咖啡：“嗯……听起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那些抗抑郁的药物，也可以暂时停下来。恭喜您已经恢复了心理健康。”
“您只要保持健康的生活状态，包括饮食健康、生活作息保持规律，再加上每天运动一个小时，就能够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
“真的吗，药可以停了？我的病真的已经好了？”林艺璇惊喜地说道。
方宇浩点了点头：“当然了……那些维生素之类的安慰剂，可以照常服用，并不会有副作用。”
林艺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可能是因为那一次催眠的缘故，她对方宇浩还是非常信任的。
转过头去，张开笑脸，对后边三位姑娘摆了一个胜利的“v”字型手势。
但是，另外三名女孩却不怎么开心，因为她们没有见识到林艺璇口中神奇的催眠术。
“换我了！”
再接下来，另外一位美丽的女孩，坐到了方宇浩的面前。
她名叫苏雨禾，看上去还是一个大学生的年纪，瓜子脸，披肩散发，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漂亮，整体感觉比林艺璇更加好看一些。
“方医生，您猜一下，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能猜出来吗？”苏雨禾坐下来，略带一丝狡黠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年龄差距并不算太大，所以双方的交流也更加随意一些。
“很抱歉，我并不是算命的。心理咨询的前提是，你必须要信任我，还有就是必须要说实话。光靠猜测，对我们来说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方宇浩双手一摊，正儿八经地说道。
他隐隐感到了对方的一种戒备心。这种心态很正常，毕竟，不可能一开就毫无保留的信任。
“啊……好严肃。”苏雨禾怀疑地说道：“这不是和警察审问没什么差别了？”
“当然不是，警察是强制的，而这里是自愿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咯……”
苏雨禾并没有回答，反而荡开了话题。她双手拖着下巴，支撑在桌面上，略带笑意地看着方宇浩：“你们这一行，又遇到过什么奇怪的病人呢？”
方宇浩也不着急，笑着回答道：“当然有很多了。不过碍于病人的**，我只能跟你随便说说，并不会指名道姓的……”
“像什么产后抑郁症的、抑郁症，都是非常常见的；还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停偷东西的，这些其实都是心理疾病。”
“手贱也是毛病啊！”
“是啊，有些人虽然很有钱，但是依旧控制不住，想要不停偷东西。”
“哦，还有，最奇怪的一个案例就是：自己吓自己，作死地玩恐怖游戏，以为世界上有鬼的……”
“哈？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不知道，我给你说说这个案例吧……”
他将自己曾经做过的招灵仪式，有模有样地说了一遍，逗得这几位姑娘咯咯直笑。
“这人真蠢，一面镜子而已，自己吓自己！”
方宇浩大言不惭地辩解道：“不能说是蠢吧，只能说，他对世界充满了探索**……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宇宙中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指不定还隐藏着我们未曾发现的现象。”
“那你是怎么治好他的？”
“马克思理论……马克思唯物理论。然后他回家读书去了。”方宇浩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些时候，适当开一些小玩笑，能够更好的调节气氛。这几位姑娘又咯咯笑了起来，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觉得很有趣。
就这么随意地聊了一阵子，大家都比较熟识了，苏雨禾才想起正事。她看了看自己的三位闺蜜，颇有些不好意思。
方宇浩心神领会，挥了挥手：“病人需要**，你们三个暂时先到其他的地方去吧。”
“苏苏，你竟然还不好意思！有什么瞒着我们不成？”
苏雨禾瞬间羞红了脸。
“每个人都有**的，很正常……就算是夫妻，也得有个人空间。”方宇浩打圆场道。
打闹了几秒钟，她们三人还是识趣地离开了。
“方医生……”苏雨禾吞吞吐吐了半天：“方医生，你不会和她们说吧？”
“不会的，除非你谈及的内容，涉及到了对公众或他人的危害，不然我是无权告知任何人的。“
她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方医生，我好像喜欢上了小林姐，林艺璇。现在她已经恢复健康，要找现实中的男朋友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顿时，方宇浩心中一愣。
这些天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一类。
这姑娘看上去这么好看，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同性恋了呢？
现在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本来男女比例失衡，数量不够男人分，竟然还搞同性？！
“如此一来，光棍的男人岂不是更多了吗？不会非常好运地轮到我头上吧？”方宇浩心中突然跳出了这个念头。
自从开口之后，苏雨禾也就似乎忘记了那种尴尬，一个劲地倒苦水：“小林姐人很好啊，身材好，皮肤嫩，摸起来水灵灵的，也很有才华。很多时候，都会和我睡在一起。”
“她犯病的时候，脸埋在我怀里，整个人都很软很软……”
“但是她现在，已经忘了虚拟的男朋友，要找一个现实的男朋友了。以后也不可能和我睡在一起。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很难受……”
虽然很想吐槽，但方宇浩还是要装作一本正经，啥都看多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