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湟水羌酋长
刘凡非常的佩服荀活跃的思维和沉稳的风度，越来越明白一个谋士的重要性。
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刘凡一个人考虑的再完美，也总会有缺陷，一个顶级谋士可以为他弥补缺陷，甚至缔造完美。
不知不觉，刘凡又想到了贾诩，那个历史上算无遗策的男人，每献一计，主公听则胜利而归，不听则无功而返。
“黄河冰冻还需一个月左右，明日吾再去一次姑臧。”刘凡求贤若渴，暗暗决定道。
刘凡回道军营以后，立马把关羽、徐晃、周仓、刘江和刘海，叫到他的帐篷，并告诉他们自己要再去一次武威，请贾诩出山。
“主公又要去武威，这一来一去得二十多天啊。今日我见黄河之上有一层薄薄的寒冰，怕是用不了多久，匈奴就会跨过黄河。”刘江焦急的说道。
“子浩，须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眼下离冰冻三尺的日子还远呢。”刘凡说话的语气心平气和。刘凡早已向住在河边的渔父打听过了。
子浩是刘江的表字。以前刘江和刘海一直称呼刘凡为主人，刚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啊不对，可能是习惯了的原因，但是进入了军营以后，总感觉被称为主人时特别刺耳，所以刘凡喝令刘江和刘海与关羽等人一样称他为主公。
“主公放心，吾军兵马五千多，岂害怕那两三千匈奴，那三百骑兵虽然骑术还没有练成，但下马步战皆是精兵，匈奴人若是真的提前过河，吾挖好陷马坑，备好绊马索，吾领三百精兵直冲中军，斩其首领，公明和元福带领五千士兵组阵迎敌，匈奴不足为虑哉！”关羽凤目里闪烁着锋芒，说话的语气完全不把匈奴放在眼里，他又骄傲了。
“好，云长深得吾心，真乃超群绝伦也。不过，这样胜是必然，只不过吾军也会损失惨重，吾已经算好时期，匈奴过河以前，吾定归来。”刘凡先是赞扬了关羽一番，又表达出自己不想让军队损失太大的意愿。
关羽被超群绝伦这个词说的大为舒坦，殊不知，这个词就是后世的诸葛亮为他发明的。
“祝主公一路顺风，这一次一定会把贾诩先生请回来。”周仓口拙心夯，他只知道贾诩是位了不得的大才。
“托元福之福。”刘凡微笑，然后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吾走后汝等莫要松懈。”
“诺。”关羽、徐晃等人齐声应道。
第二天一早，刘凡拿上青玄剑，穿了一身厚实的衣袍，骑马离开了军营。
刘凡的路线还是和原来一样，先渡过汾水，再经蒲板县的大禹渡口渡过黄河到冯诩，走雍凉直道。
大禹渡只是个小渡口，通常都是民用，再靠下游一点，有个渡口叫风陵渡，风陵渡乃当今天下第一黄河渡口，在黄河上游北往南转往东的拐角，秦、晋、豫的要塞，把握着河西、河东、中原、关中的命脉，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八天后，刘凡来到金城郡，过了金城就是武威的地界。刘凡看太阳将要向西山倾斜，打算找一个城镇休息一下，又跑了一天，人和马都很累。
刘凡顺着大路还没有跑一刻钟，就听到前面一阵厮杀声。刘凡定目一看，有上百人，他们穿的衣服都是羌胡的衣服，这些都是羌人。
金城郡本就是汉胡杂居的地方，还有些西羌部落生活在河湟地带，自从段剿灭东羌，平定西羌以后，羌族各部不敢在汉地扰乱，护羌校尉在羌族各部也有些权威。
刘凡准备绕道而行，他们内部矛盾，刘凡没有必要掺和。
但刘凡骑马而来的动静不小，惊扰了这伙羌人，这伙羌人分为两方，一方近百人，一方不到二十人，人数少的一方明显要坚持不住了。
“抓住他。”一名羌人用羌语喊道。
随即有十来名羌人上马持刀冲向刘凡。
刘凡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举动就知道他们要来杀自己。难道是撞破他们的好事了？
逃跑？怎么可能。刘凡不想搞事情，但代表他怕事情。
刘凡从腰间抽出青玄剑，看来今日青玄剑要见见血，他拍马冲了过去。
一息时间，刘凡就从十来个羌人中间穿过。当十来个羌人的马匹又往前奔了十来米以后，他们脖颈喷血，齐齐栽倒在地。
刘凡练的是杀人剑，不仅快，而且狠。
羌人大惊失色，但刘凡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刘凡策马继续冲向那个刚才喊话的羌人。
“挡住他，给我挡住他！”这个羌人大声的对部下吼道。
这个羌人是这群人的首领，此刻，他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没事为什么要招惹这个杀神。他见刘凡就一个人，怕刘凡骑马过去告官，然后官府派军队来围剿他们。
一群羌人瞬间分出数十人，握着武器向刘凡攻去。
刘凡使劲一拉缰绳，马急停在原地，他翻身下马作战，因为他拿的是短兵器，在马上不适合与马下的人交战。
刘凡长剑翻转，游走于众人之间。青玄剑锋利无比，可以轻易斩断敌人的武器。他一边抵挡敌人，一边击杀敌人，竟没有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数十人一会儿就被刘凡斩杀一大半，剩下的人拼了命的往后退，畏惧刘凡如魔鬼。
羌人首领贪生怕死不敢与刘凡对战，连忙逃跑。刘凡从地上捡了一根长矛，向羌人首领掷去，一矛从后背穿心。剩下围着另一伙羌人的羌人心寒胆落，纷纷作鸟兽散。
看了一眼剩下的这伙羌人，刘凡转身离开，这伙人属于被围攻者，刘凡机缘巧合下救了他们，就没必要再杀他们。
这伙羌人还有十几个，都是持着刀，披着皮甲，把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护卫在中间，可见这老者身份在羌族部落显贵无疑。
“恩公慢走！”羌人老者推开他的护卫，对着刘凡喊道，他说的是比较标准的汉族。
在羌族，特别的离汉地偏近的部落，那些羌人贵族都会学习汉族。
听到有人会说汉族语言后，刘凡转过身来，羌人老者和他的护卫一起跪到地上，对刘凡拜道:“湟水羌酋长十七斤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西凉羌氐众多，羌族的部落首领叫酋长，氐族的部落首领称豪帅。
“你们起来吧，举手之劳，不必谢我！”这些人都对自己下跪了，刘凡也不好意思说重话。
而且这个老者还是部落酋长，如果刘凡记得不错的话，湟水羌应该属于古羌族吧，千年以来一直生活在湟水和积石山之间。只是老者的名字让刘凡哭笑不得，一点部落酋长的气势都没有，难道他生下来是十七斤不成。
还真让刘凡想对了，羌族人起名一般以十二生肖命名，季节取名，出生月份取名，出生时父亲的年龄取名，出生时体重取名，排行取名，母亲分娩时的场所取名，五行取名，父母在孩子出生前为求生育拜过的神庙、神物等取名字。
十七斤起身，向刘凡走来，又对刘凡一礼，他对汉人的文化礼仪了解的不错。
“你既然是部落酋长，为何会如此狼狈？”刘凡不解的问道。既然十七斤是部落首领，刘凡打算结交一番，说不定以后有大用。
“唉！”十七斤长叹一声，悲痛的道:“家门不幸啊！逆子借着我外出游玩的时候派手下亲信来杀我，觊觎我的酋长之位。刚才那个被恩公一矛刺死的人，就是逆子手下第一勇士。子欲杀父，大逆不道啊！”
第三十二章 放火烧山
“原来如此。”刘凡点头。
这就是心性，不管是汉族还是外族，都不可避免。当手中的权利遮不住心中的野心的时候，就会选择觊觎，心性好的会放眼外面，心性不好的会垂涎里面，权力会使人蒙蔽双眼，六亲不认。
“请恩公和我回部落，让我尽一下东道之谊，聊表救命之恩。”十七斤恳请道。
“酋长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急着去武威，不能耽误了行程。”刘凡婉拒道。
十七斤眼神闪烁，然后看了一眼刘凡的马匹，咬牙道:“恩公神勇无比，犹如天神下凡，坐骑却如此普通，真是惜哉痛哉！我部落有一匹神马，是积石山野马之王的直系后代，刚出生一年不到就被我部落勇士设计捕捉，血脉纯正，年仅三岁，翻山踏水，如履平地。我欲把它赠给恩公，不知恩公可否去跟我一起回部落取之。”
马匹上不上等，血统很重要。为什么中原马，甚至并州马，幽州马都不如匈奴马、鲜卑马好，就是血脉问题，汉朝的战马一般都会和缴获或者外邦献上的上等马进行交配，一代一代的繁衍，那种优良的血脉越来越少，所以一代不如一代。
当初汉武帝令使者前往西域大宛以金马换取汗血宝马，大宛国王不换，并且杀使者，劫金马。武帝大怒，命贰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大宛，李广利打败大宛以后，获得的不仅仅是那数十匹汗血宝马，而且还有三千匹上等良马，给中原马的血脉提高了不少档次，但数百年下来，这些血脉已经近乎于没有了。
游牧民族之所以一直马匹优良，是因为他们的马匹是由草原上野马训化而成，并且这些训化的马只有品质上等才会被选为战马。
大宛的汗血宝马血统纯正，从不杂交，尽管数量稀少，也一直传承不断。
神马，马王之后，刘凡确实心动了，武将最爱的就是宝马神兵了，最多把盔甲算上。征战沙场，以命相搏，马快、兵利、甲坚，多一样，就多三分安全感。
“宝马对吾来说是机遇，但是这个机遇不知道有没有伴随着危险？吾是外地人，酋长可不要欺骗吾。”刘凡话里有话。
刘凡可不是谁都能欺骗的，刚才十七斤闪烁的眼神他也看到了，恐怕十七斤是想让自己保护着他回去。
“哈哈，恩公真是慧眼如炬啊！实不相瞒，我那逆子知道我没有死，定会在我回去的路上埋伏我，只要恩公送我回到部落里，我把部落的神马送给恩公，并且我湟水羌欠恩公一个人情，若是恩公日后有什么请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得不说，十七斤不仅汉语说得好，而且汉族语言的精锐也有很深的领悟，看来他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刘凡深蹙眉头，要不要去？去的话，要是中了上千人的埋伏，自己性命危矣。
“我那逆子心腹也就二百人左右，刚才已经死伤不少了，部落武士虽多，但我做了二十年酋长，威望深厚，他们都是听我号令。”十七斤老奸巨猾，好似看出了刘凡所想，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确实，要是他的逆子手下人手众多，他就算再相信刘凡也不敢带着刘凡去。
“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吾平生最痛恨了，今日就帮助酋长除之。”刘凡大义炳然的说道。能得宝马神驹，自己往返河东武威的时间能大大的减少，就算浪费一天时间又如何？更何况得一宝马，日后在沙场上的作用举足轻重。
特别是让湟水羌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个报酬更诱人，对他今后的战略有重要的作用。
“恩公真豪杰！”十七斤对刘凡一拜，心里却在诽谤，若是我不许诺给你宝马，你心里定不同意帮我铲除那逆子。
刘凡和十七斤等人一齐骑马向南，两个多时辰后出了大汉的边界，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也微微变黑。
又一个小时以后，天黑咕隆咚，十七斤命他的护卫点燃火把，并对刘凡说道:“请恩公小心，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能到我部落居住地，埋伏肯定在这段路上。”
“嗯。”刘凡点头，并观察了一下周围。
农历十一月中旬，圆月皎洁如霜雪，把寂静的野外撒上银白，不用火把照亮，刘凡也能把周围看的很清楚。
一盏茶的时间后，一个高近百米的峡谷出现在刘凡等人前方。刘凡停下马，十七斤等人也纷纷停下。
“恩公，您发现了什么？”十七斤望着峡谷对刘凡说道。
“战时，逢谷莫入。若是有人藏百张强弓于峡谷之上，吾等贸然闯入，必死无疑！”刘凡凝重的说道。在黑夜中，最忌惮的就是弓箭了，别的不说，就说汉末三国，多少将领死在冷箭之下？
大将军不惧千军，只怕寸铁！寸铁就是箭头。
“该当如何？”十七斤说道，现在刘凡完全是他的救命稻草。
“有没有路从这里绕过去。”刘凡对十七斤问道。
“这是从金城到我部落的唯一一条好路，还有一条山路，晚上根本无法行走。”十七斤摇头道。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吾去探一下路。”刘凡对十七斤说道，他感觉最起码有五成的几率，敌人会埋伏在这里，在深入就要到湟水羌的部落了，十七斤的儿子肯定不会在部落附近埋伏他老爹。
刘凡骑马把握好距离，往上山看去，他要看看是否有路通向峡谷顶端。
如刘凡所料，此时峡谷两端爬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少说也有一百多人，最起码有一半的人拿着弓箭。峡谷只有百米高，从高往低射，依靠坠力，轻松杀人。
“这个老东西怎么还不过去，平时挺糊涂的，今日怎么这么精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的老东西的队伍，别搞错了，给我们惹上大敌。”峡谷上，一个年轻人对手下说道。
“不会错的，当时酋长就剩下十几个人了，这群人刚好十几个。可能是酋长疑心变重了，我等不要乱动，等他试探过后定会从这里过去。”手下确定的说道。
“力石真是个废物，没事给我找事情，要不然哪有这么麻烦，活该被刺死。”年轻人骂骂咧咧。
这边刘凡看到两边的山上到处都是灌木杂草，刘凡心中了然，骑马退了回去。
“事关生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酋长，命令你手下快速过去把火把扔到两边山上。”刘凡眼神一眯，对十七斤说道。
“还是恩公想的周全！”十七斤赞叹一声，然后对身后护卫嘟囔了一声。
十七斤的护卫分成两队，快马向山谷两边跑去，用力把火把扔到草木上后，赶快骑马回来。
冬天草木干燥，极其易燃，十几个火把在几个呼吸间就引起了两大片烈火。片刻，烈火变成火海，并一点一点的往峡谷顶峰爬去。
第三十三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趴在峡谷上的羌族勇士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还淡定得住，再看十七斤的儿子，已经率先向另一边逃跑了，幸亏他们是从另一边上来的，两边山上都退路，不然定会被活活烧死。
“恩公真乃神人！儿郎们，冲过去。回去以后我要亲自带勇士抓捕十八斤。”十七斤知道峡谷之上不可能再呆人了，马鞭一挥，率先向峡谷内奔去，他的护卫紧跟其后。
刘凡本想叫十七斤小心谨慎点，谁知？他回家的**这么大，现在想叫也来不及了。难道十七斤天真的以为敌人被火一吓唬就逃跑了？
十八斤，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十七斤儿子的名字。怪不得觊觎老爹的位置，原来是出生的时候比老爹多一斤，不服气。
十八斤相当于后世的九斤重，在后世婴儿里面都算难得一遇的大个子。
“恩公救命！”
还不等刘凡策马前去追赶，十七斤的救命声已经传开。
抢夺酋长位置，胜者为王败者贼，失败就得死，哪有这么简单？但刘凡可不能让十七斤死了，要不然他的宝马神驹找谁要去。
“驾！”
刘凡一夹马肚子，抽出青玄剑，冲进了峡谷。
从十七斤喊到刘凡至，也就十息的时间，十七斤的护卫已经倒地好几个了。而敌方越来越多的人从山上下来。
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峡谷之巅，火光把整个峡谷照得通红，甚至还能微微感觉到上方的灼热。
十七斤在护卫的保护下频频后退，刘凡的到来让他稍稍安心。面对步战，刘凡同样翻身下马，提剑冲去人群。
刘凡的剑太快了，很多羌族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命呜呼了。羌族人有许多弓箭，但刘凡埋在人群中，他们不敢乱放，刘凡战斗的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冷箭。
十八斤看情况有些不妙，猛然抽出自己的宝刀，准备冲向刘凡。
“主人不要去，他就是刺死力石的那个人，不可……”
十八斤比十七斤的脾气还暴躁，还没等自己的亲信把话说完就冲了上去。
“挡我路的人，都给我死！”十八斤双目通红，持刀从刘凡侧面冲过来，一刀向刘凡脖子砍去。
刘凡看见十八斤的脖子上戴着一块巴掌大宝玉，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十八斤。
刘凡右手照样舞剑，十八斤出刀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值一提，眼看十八斤的刀就要到刘凡的脖颈处，刘凡探出左手，很轻易的就捏住了刀背。
十八斤换成两只手握刀，欲要把刀推到刘凡脖子上，但他无论怎么用力，他的刀就是在刘凡脖颈处三寸纹丝不动。
刘凡左手一拉，十八斤的刀就脱手而出，十八斤肝胆俱裂，准备逃跑。
刘凡横跨一步左手快速掐在十八里的脖子，然后把他高高举起。
自家主人被擒，正在和刘凡战斗的湟水羌叛贼借着这个机会与刘凡拉开距离，太可怕了，难道是天神下凡？不，他是杀神，天神是不会伤害他的信仰者的。再看刘凡战斗的地方已经铺了好几层尸体了。
“大家快跑，主人被抓，夺位失败，我们被抓到都得死。”一个羌族人畏惧的吼了一声。
众多湟水羌叛贼纷纷醒悟，向山谷出口跑去，他们都知道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间，只要那个杀神不追来，没有人能追上他们。
片刻后，那些活着的湟水羌叛贼全部逃跑了，此时被刘凡举过头顶的十八斤脸色已经成了绛紫色，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恩公手下留人，饶我儿子一名。”看到危险解除，十七斤连忙喊道。
还真是十八斤啊！刘凡松开左手，把十八斤扔在地上。
十八斤趴在地上，捂着脖子，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然后看向刘凡的眼神充满怨毒，都是这个人坏了自己好事，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刘凡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你不打算杀他？”刘凡问道。
“虎毒不食子，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十七斤痛心的说道，然后看向十八斤，用羌族语言疑惑的问道:“儿啊，为父对你不薄，为何做出这天怒人怨的事情。”
“因为你老而不死，又不分权给我，我等不了了。”十八斤桀骜不驯的说道。
十七斤气的差点吐血，对他仅剩的几个护卫说道:“把他绑起来，押回去，我要好好教他一下做人的道理。”
“老不死的东西，有本事杀了我。”十八斤破口大骂。
“把他的臭嘴也堵上。”十七斤对护卫又说道。
“让恩公见笑了。”十七斤好似换了一张脸，笑呵呵的对刘凡说道。
“养不教，父之过也。”刘凡徐徐的说道。要是十七斤把十八斤当场杀掉，刘凡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跟十七斤一起回湟水羌部落，别到时候羊入虎口了，虽然自己不是羊，他们也不一定是虎，但是好虎难架群狼。
“恩公所言极是，我之过也。”十七斤懊悔无及。
一个时辰后，刘凡来到湟水羌的部落，湟水羌的部落建在半山腰，形成一个庞大的山寨。刘凡从十七斤的嘴里了解到湟水羌在羌族众多部落里只算是中等部落。
“我要召集族人开惩戒大会，恩公要不要观礼？”到山寨后，十七斤对刘凡问道。
“不用了，今日奔波一天，吾要早点休息了。明日吾还要赶往武威。”刘凡摇头道，惩戒大会无非就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置十八斤，对于他们的家事刘凡不感兴趣。
“那不打扰恩公了。”十七斤对着刘凡一礼，然后对护卫意味深长的说道:“把恩公带到寨子里最好的客房休息，并送上好酒好肉，记得，酒一定要香醇，肉一定要鲜美。”
护卫领命，把刘凡带入一个别致的木屋里，然后退出房屋。
过一会酒肉上来了，刘凡闻着诱人的香味对酒菜一动不动，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只是吃了一些自己携带的干粮和水，吃完后，刘凡和衣而睡，把青玄剑放在身边。
第三十四章 宝马神驹
第二天，清晨。
刘凡一早起来后，打开房门发现十七斤就站在门外，这家伙起的挺早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恩公，我听说昨日给你准备的酒菜您一点也未动。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会害您不成？”十七斤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委屈。
“吾记得酋长你要送我神马的时候可是咬着牙的。”刘凡这句话颇有意味。
“呵呵。”十七斤干笑一声。然后拍了拍手掌，只见一个羌人牵了一匹马过来。
“嗷呜！”
一声宛如龙吟的吼叫，此马即便是被人牵着也非常不安生。它从马蹄到马项，高八尺，从头到尾巴，长一丈二尺，全身墨黑色，无一根杂毛，脖颈修长，身条流线十分完美。
刘凡看到此马，目放异彩，心中跃跃欲试。
“此马耐力极强，力量巨大，唯一的短板就是速度比不上其他宝马的速度，即便如此，速度也远非普通马匹能相比的。它不吃五谷，只喜草木。现在还没有认主，可惜我年老体衰，要不然我肯定会骑在这马上试且一试。”十七斤指着宝马对刘凡介绍道。
“吾欲试之。”刘凡说着把随身携带的包裹往身上一挂，就往宝马走去。
速度比不上宝马的速度不要紧，耐力强就行，后世最主流的马匹是蒙古马，蒙古马身材矮小，速度不快，力量也不算太大，唯独耐力强大。耐力强大就适合长途奔袭，蒙古马使成吉思汗大迂回，大穿插的战术能完美实施。
“它现在是你的，请尽管试之。”十七斤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刘凡从马夫手中接过缰绳，双手抓住马背一跃而上。
“嗷呜！”
刘凡坐到马背上以后，这匹宝马不得了了，乱吼乱跳，它想把刘凡从它身上甩出去。
刘凡岂能让它如愿，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抓紧马鬃。宝马感觉到刘凡一直黏在他身上，所以很生气，不再原地跳跃了，而是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山下冲去。速度比刘凡的马匹快了好几个档次。
这座山属于昆仑山支脉的支脉，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高坡。宝马冲起来无人敢拦，很快就冲出寨门。
“这么暴烈的性格，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刘凡索性放开缰绳，两手死死的抓住马鬃，双腿夹紧马肚子。就这样整整跑了一个时辰，刘凡累的满头大汗，宝马的反抗能力也减少不少。
这宝马果然和十七斤说得一样，翻山踏水，如履平地。宝马反抗变弱并不是代表它累了，相反它越来越有精神。刘凡对这匹马也越来越喜爱了。
刘凡双手松开马鬃，努力稳定自己的身子，把刚才他抓乱的马鬃抚平，开口对宝马说道:“你全身如墨，嘶吼如麒麟，当为陆地王者，今后墨麒麟就是你的名字，吾刘凡，将于你一起并肩作战。”
墨麒麟慢慢的停下脚步，轻吼一声，也不再反抗刘凡了，好似对这个霸气的名字很满意。
“哈哈，吾得神驹墨麒麟，如虎添翼也！”刘凡放生大笑。
笑声伴随着山谷的回音传得好远好远。
训马骑术是一方面，耐力又是一方面，一般性子烈的马和宝马都不会让人骑的，墨麒麟即是烈马，也是宝马，要让他认可你，你首先得在他庞大的力量下坚持不落马，直到不怎么反抗，才能有机会收复他。
歇息了一会后，刘凡骑上墨麒麟返回湟水羌的山寨，要不是刚才墨麒麟一直往南跑，把刘凡去武威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刘凡都想不再回来，直接去武威了。
“多谢酋长赠马之情，来而不往非礼也，吾那头马算是回赠给酋长了，酋长留着他做何纪念吧！吾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刘凡对十七斤调侃道，说完骑着墨麒麟向北方奔去。
“恩公慢走！恩公可否留下姓名，他日有什么要求可令人带着恩公的名字来找我，我十七斤必当肝脑涂地。”看着刘凡即将远去，十七斤连忙喊道。
“吾名刘凡。”刘凡回应了一句。十七斤再想搭话已经够不着了，因为墨麒麟已经带着刘凡跑出了他的视线。
“此马百年难遇啊！虽然只是马王之后，但它的各项能力都已经超过了马王。”十七斤叹息了一声。
“太可惜了，昨天他怎么没把酒肉吃掉，那未入肠胃，已绝咽喉的鸩毒，要是他喝一点酒，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得活。”一名护卫说道。
“要我说，就应该派遣族中勇士半夜偷袭他。”又一名护卫接话道。
“他太精明了，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我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中原人传说中的万人敌，杀他一个，不知道需要多少儿郎陪葬，用一匹宝马换来无数儿郎的性命，不亏。只是那个逆子，太令我失望了。”十七斤严重精光闪闪。
十七斤是个笑面虎，能当二十年的酋长，怎么会没有心计。对十七斤来说救命之恩在利益面前只能呵呵一笑？
忘恩负义是人的天性，刘凡根本没有期望十七斤能有多感恩，太期望了只会庸人自扰。
刘凡此来，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十七斤也安全回到了家。至于其中那些不明白的事情，只有等以后慢慢结算。
第三十五章 不堪一击
墨麒麟真乃骐骥良驹，马踏如飞，它连续奔跑半天也没显得累，其他马匹最多两个时辰的奔跑就得休息。刘凡很快就回到了大汉境内，他心想:墨麒麟的速度都这样快，那如刘备的的卢马、曹操的爪黄飞电和绝影无影得有多快？以速度见长的赤兔又有多快？
从湟水羌部到武威姑臧，中途刘凡就找了个酒舍吃了顿饱餐，其他的时间都是马不停蹄，天黑之前刘凡到了武威姑臧。
天色已晚，刘凡没有直接去贾诩家中，现在拜访，太过无礼。刘凡骑马直接来到了姑臧城。
姑臧是武威的郡治，更是凉州的州治。武威乃霍去病驱逐匈奴后建立，霍去病英年早逝后，武帝为了纪念霍去病的武功威名，赐名武威郡。
姑臧城的大小比安邑城差不了多少，整个武威人口不多，但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分布在姑臧县周围。
刘凡骑着高头大马进城，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但大多数人只觉得墨麒麟高大，并没有想太多，毕竟平民百姓懂马的人很少。
刘凡找到一家酒舍入住，酒保就要来为刘凡牵马，刘凡赶紧伸手拦着他，墨麒麟非常认生，上一次就是有一个酒保来牵墨麒麟，被它甩倒到地。
“吾马性烈，不喜生人，马厩在哪里？汝带我前去就行。”刘凡对酒保说道。
“请公子跟我来。”酒保应，这么神俊的马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夜晚，刘凡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墨麒麟阵阵嘶吼，他猛然睁开双眼。
“墨麒麟不会无缘无故的吼叫，定有情况。”刘凡披上衣袍，拿上青玄剑。
刘凡住在酒舍的二楼，他打开窗户，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
稳稳落地后，刘凡向马厩跑去。
此时四个身影正在围着墨麒麟，一个人拉着墨麒麟的缰绳，其他三个人对墨麒麟又推又踹的，墨麒麟就是不动，反而吼叫的更厉害，甚至还出脚踹他们。
四个人明显是盗马贼，在刘凡进入姑臧城的这一刻，他们就已经盯上刘凡的马了，他们知道这匹马肯定是无价之宝，姑臧城好歹也是州治，兵甲众多，治安完善，他们也不敢明抢，只能晚上过来偷盗。
四名盗马贼心急如焚，生怕这家店的主人和马主给他们抓个现行。
“哪里来的毛贼？敢来盗吾的马。”盗马贼怕什么来什么，一声怒吼，只见刘凡持剑赶来。
刘凡火冒三丈，自己刚得到宝马还没有一天，就有人来偷盗，幸亏墨麒麟认生，要不然自己不白白冒险了吗？
既然敢盗马，四名盗马贼也不是善茬，看见刘凡就一个人，暂时放弃墨麒麟，四人抽出佩戴的刀剑，欺身而上。
刘凡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一剑刺过来的盗马贼，微微侧过身子，盗马贼一剑刺空，刘凡趁着这个机会抓住这个盗马贼的肩膀，一下子把他扔在其他三个盗马贼的身上。
四个人一起哀声跌倒。
他们爬起来后畏惧的看着刘凡，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厉害，以为在劫难逃了。
“还不赶紧滚！”刘凡对着他们大骂一声。
刘凡是有身份的人，既不能抓他们去报官，又不能把他们打死打残，要是惹上官司，名字就会被抖出来，届时就算他名声再大，也得麻烦缠身，身为一军司马，竟然跑到千里之外的武威了，怎么说得清？
四个盗马贼如蒙大赦，赶紧逃跑。
刘凡安慰了墨麒麟一番，把缰绳又栓了回去。
这时，店主人带着几个酒保杂役走了过来。墨麒麟的吼声响亮，附近的人几乎都被吵醒了。
“公子，发生了何事？”店主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他知道刘凡是客人，心中也微微推敲出发生了什么事。
“无甚大事，有几个宵小之辈来盗吾的马匹，被吾一喝便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凡无所谓的笑道。
“无事就好，公子也尽快上楼歇息吧，不打扰了！”店主人松一口气，给刘凡说了一声，然后带着几个酒保杂役回去休息了，大晚上的谁都不想折腾。
暖日升起，刘凡骑着墨麒麟离开酒舍，出了姑臧城后，向贾诩的茅屋奔去。
刘凡刚出城没多久，就被一群人堵住去路，其中有四个人刘凡见过，正是昨天昨晚偷他马的那几个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又找来帮手了。
这群人差不多三十多个，特别的为首的那两个年轻人，骑着骏马，器宇轩昂，长得也算有模有样，刘凡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和四个盗马贼沆瀣一气。
“两位豪杰，就是这个贼人，杀人夺马，被我四人撞见，欲杀我等，还好我的等有些勇力，奋力逃脱。”其中一个盗马贼指着刘凡，恬不知耻的说道。
原来盗马贼请的并不是同伙，而是当地有名望的豪杰，偷马不成，被揍了一顿，四人心胸狭窄，怀恨在心，所以倒打一耙，让这两位豪杰为他们出气。
骑在马上的两个年轻人看着刘凡的墨麒麟，目光惊艳，墨麒麟光是身高和长度就比他们的马匹高一大截，他们是识货的人，光看这马的外貌，就知道它是绝世宝马，至于马上的刘凡，被他们本能的忽略了，小白脸一个。
“整修，此马我看上了，你可不要跟我抢。”其中一个年轻人对另一个年轻人说道。
“文才，你不够意思，你的马本来就比我好，这匹马让给我得了。”另一名年轻人不服气。
“哈哈，哈哈哈哈！”刘凡连声大笑。
“兀那贼人，为何大笑？”那个被称作文才的年轻人问道。
“笑你们无知。”刘凡藐视的看向他们，道:“既然他们知道吾杀人夺马，为何不去报官，反而来找你们？是不是官府抓吾需要证据，你们抓吾不需证据。”
“敢嘲笑我等，看你有何本事？”那个叫文才的年轻人抽出环首刀，骑马冲向刘凡。
双方距离不远，一息即至。感觉那人明显有两下子，又借着战马的力量，刘凡没有大意，抽出青玄剑，抵挡住向他袭来的环首刀。
“锵！”
一道刀剑撞击的声音，环首刀被刘凡抵挡住，这个年轻人的武力也有二流，一击不成，调转环首刀的方向再次向刘凡砍来。
“不错！”刘凡长剑一横，这一招依旧被刘凡挡住，云淡风轻。
年轻人怒发冲冠，他认为刘凡这声‘不错’是在藐视他，出刀的力道和气势越来越狠。
殊不知刘凡是真心的在夸赞他，按照刘凡的估计，他的武力应该和周仓不分伯仲，刘凡爱才，没有下重手，一直有条不紊的防御。
年轻人的手下纷纷喝彩，他们看到自家老大一直压着对方打，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赢得了对方。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另一位年轻人攒眉蹙额，他看出来自己兄弟已经全力以赴了，而刘凡却游刃有余，要是刘凡反击，那自己兄弟岂不是危矣。
“文才，快回来，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年轻人喊道。
和刘凡战斗的那个年轻人已经上头了，哪里会听劝告，一只手臂的力量威胁不了刘凡，他松开缰绳，两手握刀。
泥人也有三把火，刘凡不想玩了，在刀剑相撞的那一刻，刘凡握剑的右臂用力向他压去。
年轻人大惊，拼尽全力的抵挡青玄剑上传来的力道，面红耳赤，眼看就抵挡不住了。
年轻人已经输了，刘凡不想伤他，伸出左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猛然把他拉下马，举过头顶，他的环首刀也因为手臂无力而脱落，他忽然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自不量力，不堪一击。
第三十六章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壮士且慢动手，吾乃杨定，他是我兄弟胡轸，是当地义士，无意冒犯，还请恕罪。”杨定下马对刘凡一礼，急忙说道。
杨定、胡轸，这两个不是董卓手下的大将吗？刘凡在心中暗想。不过刘凡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们在董卓人生巅峰的时候只能算二等将领。武不如吕布、华雄等；统帅不如徐荣、李、郭汜等。
“此马乃吾冒险所得，除了吾，谁能驯服？”刘凡把胡轸扔到杨定身上，然后一拉缰绳，墨麒麟前蹄高高抬起，整个马立了起来。
“嗷呜！”墨麒麟一声嘶吼，震耳欲聋。坐在墨麒麟上的刘凡尽显霸气。
杨定扶住胡轸后，退后三步，其他人也皆是敬畏。
“竖子欺吾，可恨！”杨定望着怂恿他们来的四个盗马贼。这四个人都是有前科的，自己怎么会信了他们。
他和胡轸都是凉州有名望的豪杰，扶危济贫，无数游侠恶少年都唯他们马首是瞻，刘凡刚才也提醒过他们，但是他们看到墨麒麟时心有贪念，所以没有深想。
四个盗马贼心里发虚，拔腿就跑。但他们在人群中怎么跑得掉，立马就被无数少年按到在地。
“给我往死里打，让他们涨涨记性。”胡轸狠狠的道。现在他还不是未来的沙场大将，杀人这种事他还不敢。
得到命令，一群人对四个盗马贼拳脚相加，任凭他们如何哀声求饶，这群少年都毫不手下留情。
“多谢壮士宽怀大量，是在下孟浪了。”胡轸羞愧的谢道。
胡轸回想刚才和刘凡战斗时的情景，越想越可怕，他觉得若是以命相搏，最多三个回合，自己就会成为刘凡的剑下亡魂。
“小人作祟，不必多礼。”刘凡心平气和的说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如壮士和我们一起入城，找个酒肆喝上几杯。”面对刘凡这等英雄豪杰，杨定和胡轸起了结交的心思。
“吾来凉州是有大事要办，恐不能与诸位畅饮了，正所谓倾盖如故，吾今日与两位豪杰结为朋友，说不定来日还有事情要求助二位。”刘凡婉拒道。这个时期，但凡有一点交情，将来起到的作用不可估量。
“好吧，若是壮士以后有什么事情能用到我们，尽管来姑臧找我们兄弟，但有所求，吾等必应。”杨定可惜的轻叹一口气，豪爽的说道。
“告辞！”刘凡一拱手，驾马离去。
直到刘凡消失在胡轸和杨定的视野中，他俩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一直没有问刘凡尊姓大名，想要追赶刘凡，但他们如何能追得上刘凡一的千里马。只能站在原地捶足顿胸。
一般双方有结识之意，都会自报姓名、家乡，刘凡怎么会不知晓？他之所以没有透露姓名，是想让胡轸和杨定继续随着历史的方向走，不想打乱他们的步伐。
和上一次一样，刘凡在一里外就把马停下，信步向贾诩家里走去。
这里还是往日的容颜，并未有什么改变。
刘凡来到茅屋前，目光通过低低的围栏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看书，他很认真，连刘凡走到院前都没有发现。
这应该就是贾诩的长子贾穆吧！刘凡心中暗喜，看来贾诩在家。
“这位小兄弟，汝父可在？”刘凡在门外一声轻喊，把贾穆从学海中拉了出来。
贾穆起身，望向柴门外的刘凡，总感觉他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父亲严厉的教育令贾穆非常知礼，连忙放下书卷走过来为刘凡开门。
“河东郡刘凡前来拜见文和先生。”刘凡再次对贾穆说道。
“河东刘凡！难道您就是举鼎的刘凡？”贾穆不可思议的说道。
“略有勇力而已。”刘凡点头。
“当真是英雄也，吾与吾父游历的时候到处都有关于您的传闻，当今天下，吾最佩服的就是您了。”贾穆眉飞色舞的说道。
“吾最佩服的人是汝父，敢问汝父何在？”这已经是刘凡第三次问贾穆了。
“额！很不巧，吾父在三天前出远门了，他说这次要出去最少一个月，所有没有带上我。”贾穆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刚才也是看到刘凡太激动了，一时间忘了回答刘凡的问题。
贾穆话音刚落，刘凡从兴致勃勃变得垂头丧气，一瞬间百念皆灰，自己如此求贤若渴，上天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如愿以偿呢？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光顾贾诩的茅庐了，难道要自己上演一出三顾茅庐不成？
“唉，一个月，太久了，吾不能等待。”刘凡叹气道。若是十来天他还可以等一下，一个月他是万万等不了的。
“吾母亲带着舍弟去小镇上了，要不然您先来寒舍休息一下，等吾母回来后煮菜招待您。”贾穆非常仰慕刘凡，不希望刘凡这么快离开，于是对刘凡邀请道。
“不了，既然文和先生不再，吾就不添麻烦了。”刘凡谢绝贾穆的邀请，他们家白屋清贫，刘凡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贾穆有些失望。忽然，他眼睛一亮，对刘凡请求道:“听闻您是河东名士，才富五车，可不可以留下一篇诗歌？吾好见识见识。这就吾回去跟您取纸和笔。”
说完，贾穆跑回正对着大门的那间茅屋，刘凡还记得那间茅屋是贾诩的书房。
刘凡没想到贾穆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他不忍拒绝，只是他才疏学浅，无缘无故的肯定做不出诗歌来，也只有抄袭后人的诗篇，那一首好呢？
“不用浪费笔墨纸张了。”刘凡没有接手贾穆拿来的纸和笔。抽出青玄剑，走到院子里的一块大青石旁。利用削铁如泥的青玄剑，缓缓刻出了一篇诗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处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第三十七章 明光甲问世
这首短歌行是曹操在赤壁大战前写的，横槊赋诗，志满意得。三十万大军南下，饮马长江。仿佛要把天下捏在手里，翻手间就可以兼并九州。
时运不济只是一方面，但曹操犯了历史上无数统帅的通病，大意轻敌。火烧赤壁，顷刻间，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儒将周瑜，一战成名。三国鼎立，使天下一统推迟数十年。
这篇诗表达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表达了对贤才的渴望，周公吐哺，一食三起，这种礼贤下士的态度，令无数天下贤士心悦诚服。
这首诗不仅是为贾穆作，更是为让贾诩看到，让他能体会到自己的那种心情。
对于贾诩，刘凡坦诚相待，毫不掩饰自己的野望，是做周公姬旦，还是做光武刘秀，只能靠大势走向。
“好押韵的诗。”贾穆喃喃道。以他这个年龄，还不能完全的了解这首诗的寓意，只是觉得读起来朗朗上口。
“哈哈，小兄弟再见，用不了多久，吾还会再来的。”刘凡大笑一声，把青玄剑插回腰间的剑鞘，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何？刚才那种郁闷和沮丧一扫而空，刘凡神采奕奕。
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
乱世之中，没有人会轻易认人为主，一旦认主就是把性命相托，必定慎而又慎。
为人之主，不但要有才华学识和人格魅力，还得修为自身，阔其胸怀。须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千里马不在速度快，而在耐力强。仅仅三天，刘凡就回到禹王渡，渡过黄河，就是河东郡了。
“船夫，可否载我一程？”刘凡来到河边，对一个中年船夫问道。
“好神俊的马儿！两铢。”船夫惊叹道，然后伸出右手，比划了两个手指头。
“可以。”刘凡爽快的说道。
这条船不大，刚好能乘坐刘凡和墨麒麟一人一马，上船后，船夫摆桨驶向对岸。
已经快十一月底了，看着依旧湍急的河流，刘凡对船夫问道:“黄河怎么还不结冰，难道今年不会结冰了？”
“一看公子就是外行，我们渭河平原，气候温暖，这里的黄河不会结冰，只有百里外的上游才会结冰。不过再过一个月后我就不能出船了。”船夫对刘凡回答道。
“为何？”既然这段黄河不会结冰，船夫靠行船载人过河为生，好端端的为何不出船。
“一个月后，冬天即将渡过，届时天气变暖，很可能发生冰排。若遇到冰洪，十有**都会没命。”船夫言语微中的说道，仿佛亲身经历过冰洪一样。
冰洪！刘凡懂了，船夫说的应该是凌汛。
黄河的上游结冰，上游的冰块比下游更先破裂，且破裂成块状，冰块下面的水流带着冰块向下游运动，当下游黄河比上游要狭窄的时候，冰层不断的堆积，堤坝的压力过大，会造成凌洪。
凌汛是冰凌对水流产生阻力，而引起黄河水位明显上涨的水文现象，冰凌有时候会组成冰塞和冰坝，造成水位大幅度的抬高，轻则蔓滩，重则决堤。
刘凡到达对岸后，从蒲板县，直奔安邑。已经快两个月没回去了，回去看一下也好。
一个多时辰后，刘凡来到了樱山亭，这里介于安邑与闻喜县边境。刘凡在樱山亭买了个大院，并高价聘请了一百多名有名气的铁匠为他研制武器盔甲。
这个大院依山傍水，地势偏僻，正好掩人耳目。
刘凡来到门前，守卫大院的护卫发现是刘凡，连忙拜见。这里有二十多个护院看守，都是以前西秦亭侯府的护院，因为是从小被买来的，所以对他忠心耿耿。
“申屠钢可在？”刘凡问道。
“正在院内。”一名护卫回道。
刘凡走进大院，一眼就看到了申屠钢。只见他前方挂着一副战甲，胸前和后背的圆护已经固定好，他正在往盔甲上编缀小铁甲，每编缀一块都把它牢牢固定，非常用心。
刘凡向申屠钢走去，他都走到申屠钢旁边了，申屠钢还是自顾自的编缀着战甲。
“不去做你的事情，过来干嘛？”申屠钢脸色一黑，扭头训斥道。他以为是他的两个徒弟过来了。
当他看到是刘凡的时候，面色一变，连忙起身见礼。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刘凡为人主，他为人臣。
“申屠兄做事全神贯注，目不斜视，当真是能工巧匠。”刘凡赞扬道。
若是他的工匠都能做到这一点，何愁甲不坚？兵不利？
“主公，您吩咐做的盔甲吾等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研制，终于做成。请主公跟我来。”申屠钢属于不善言辞的人，不喜欢说那些恭维的废话，直接带着刘凡去看他近两个月的研制成果。
库房内，挂着几件成型的盔甲。护臂、护肩、护膝等一应俱全。
刘凡随便拿了一件，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头盔、鞋子也全部穿戴上，最后把头盔上的面甲放下来。
刘凡活动一下双手、双腿，蹲下、起身，伸展自如。因为关节处和腰部都是皮甲连接，所以这套盔甲并不影响战斗，很不错。
“这个面甲能不能挡住疾驰过来的利箭？”刘凡把面甲放上去，对申屠钢问道。
其他部位几乎都被精铁防护，特别是前胸和后背的圆护，最为厚重，刘凡唯一担心的就是面甲。
“面甲不同于别的部位，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弩箭威力巨大，面甲怕是挡不住，普通弓箭射在面甲上，最多把面甲击击裂，不能伤到人面。”申屠钢全面透彻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刘凡满意的点了点头。能抵挡弓箭就好，外族很少有弩。骑射军队的士兵人人穿戴明光甲，再加上马镫和马鞍，配合有效的战术，绝对能消灭这个时代的任何骑兵。
秦汉时代，骑兵装备轻巧，一般穿着轻型的战甲，这种轻装骑兵机动灵活，适合运动作战，但防护能力有限，这时候没有马镫和马鞍，骑士两脚悬空，没有着力点，战斗力受到巨大影响。
魏晋南北朝时期，铁骑代替轻骑，成为骑兵中的精锐部队，其特点就是人和马都配置重型铠甲，防护严密，所以这个时代的骑兵被称为重装甲兵，这个时代已经出现马鞍和马镫了，骑士双脚有了着力点，适合在马上格斗。
到了隋唐，在南北朝时期叱咤一时的重装甲兵被淘汰，原因是机动性不强，装备笨重。明光甲的重量远远的轻于重型铠甲，防御力又不弱重型铠甲太多，马不披甲，机动性加强许多，两种骑兵相遇，重装甲兵会被隋唐骑兵拖得筋疲力尽，隋唐骑兵能骑射，近身搏杀也不弱，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不过，重装甲兵对刘凡来说很有必要建立一支，它有缺点，也有优点，防护能力不用说，最主要的是他强大的冲击能力，非常适合在华夏大地北方驰骋。
冀州的海河平原，兖州和徐州的黄淮平原，扬州的江淮平原，豫州的河洛地区、江汉平原。大规模的重装甲兵，在平原上一马平川，步兵根本挡不住。
第三十八章 大贤良师
“主公，此甲的重量跟原先估计的重量一样，五十斤重，一般士兵都能很快适应这种盔甲。只是此甲还没有名字，请主公赐名。”申屠钢郑重其事的说道。
“日光镜的背面刻着‘见日之光，天下大明’。这战甲胸前和背后的圆护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很似日光镜，吾把它命名为‘明光’。”明光甲依旧是明光甲，刘凡不打算改变它的名字。
日光镜是汉代最常用的一种铜镜，在两汉盛行，直到唐代才被流畅华丽、柔美自然的葵花镜、菱花镜所代替。
“明光甲，真如其名也！”就连申屠钢这种烟不出火不进的慢性子也赞叹甲如其名。
“此甲一天能铸造多少副？”刘凡问申屠钢。
“吾这里有一百二十人，如果物资不缺少的话，计划十天三十副。这仓库的五副盔甲是第一批制作成功的。”申屠钢明确回答道。
“这么少？”刘凡微微皱眉。
十天三十副，一天才三副？他可是招募着一百二十个精英铁匠。
“明光甲的铸造技术我们刚刚掌握，还非常不熟悉。另外明光甲太精细，步骤繁杂，仅仅一双鞋子一个人一天都完成不了。主公，刘管事告诉我，能给予我们的物资不多了，吾算了一下，顶多可以再铸造五百副明光甲。”申屠钢直言不讳的说道。
刘凡北上绛邑的时候对刘遇说过，尽量以这里的事情为重，估计能给予申屠钢五百副盔甲的物资，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毕竟刘遇现在在安邑主持大局，须考虑到方方面面。
“罢了，五百件就五百件吧！不过这些招募的铁匠就算没事做也不能放他们离开，吾甘愿花钱养闲人。”刘凡沉声说道。
这些技术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别搞得他还没把这些盔甲用在战场上，别人就已经用上了。
“诺。”申屠钢点头。
刘凡脱掉明光甲以后，告别申屠钢，离开这里。不是他不想穿华丽的明光甲，而是他要回西秦亭侯府见一下刘遇，还是穿戴低调点好。
刘凡到西秦亭侯府时，刚巧刘遇要出门。刘凡下马后，两人携手又回到府中。
客厅中，刘遇亲自为刘凡倒了一杯茶水。
“主人，两位犬子跟着您，没给您添乱吧？”刘遇非常喜欢他的儿子，他这么问是想知道自己儿子过得怎么样，特别是小儿子，年仅十五岁，大大咧咧的，在家都不让人省心。
“刘叔不要称我为主人了，现在子浩和刘海都叫我主公。”刘凡说道。
“是，主公！”刘遇生硬的叫了一声。
“子浩和刘海在军营里都不错，特别是子浩，帮了我不少的忙。”刘凡回答了刚才刘遇问的话题。
“那就好！”刘遇松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叔，最近有没有麻烦事情？”刘遇静下心后，刘凡对他问道。
“河东郡的流民已经被收容完了，现在百姓不仅仅在安邑屯田，安邑周边解县、闻喜、猗氏三县也有流民屯田建镇。卫家和太守府给了不少支持，使粮食能撑过今年冬天。主公把流民分成五十人一屯，很有效率，只等着春来播种了。只是樱山亭那边无法给予太多物资了。”刘遇向刘凡大概的汇报了一下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樱山亭那边的事情吾已经知晓。刘叔一切以大局为重。”刘凡点头说道。
冀州，巨鹿郡，庄陶县。
一座隐匿的庄园内，数十人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对着一座鸟首人身的神像礼拜。
中年身穿黑色道袍，头上绑着黄巾，神情庄严、肃穆。
三拜以后，领头的道袍中年把手中的香火插在神像前方的香炉上。
“吾张角，拜见中黄太一。”把香火插在香炉上后，道袍中年退后三步，再次一拜，非常的虔诚。
张角年轻时举茂才，因怀才不遇弃文学医，上山采药时偶遇南华老仙，得天书三卷，即太平要术，得此书后，张角晓夜攻读，领其精要，当时他谨记南华老仙教诲，扶危救困，济世助人。
在建宁年间初期，张角创立太平道，持九节杖，为符祝，救助病人。人饮之，病愈则加入太平道，不愈则不信，当时太平道只是一个纯粹的宗教。
到了熹平年间，因为外戚和宦官碰撞太频繁，朝局动荡，百姓多归附太平道，张角因此萌生大志向，派徒弟活动在各个州郡，发展教徒，宣传太平教的目标、纲领、教义，把中黄太一当做无所不能的至高神，这其中带着许多蛊惑人心的意味。
太平道信奉的神灵是太阳之神太一，土为黄色，居五行之中，所以太平道之人称他为中黄太一。
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
亿万的星辰不如一轮太阳明亮，张角自比明亮的太阳，俯瞰繁星。众人的言行不如国家的一个贤良有价值，他自称大贤良师！
“诸位，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明年，即甲子年，三月五日，即甲子日，吾等教徒百万，这是黄天给的机会，让吾等把腐朽的大汉推翻。”张角转过身来，大声说道。
张角乃是道教人物，顺五行，按照万物兴衰的自然法则和朝代更替的规律。五行相生相克，汉乃火德，土多则火灭，太平道尊土德，所以戴黄巾，他们的天已不是苍天，而是黄天。
“大汉已经苟延残喘，让吾等带领义军给它最后一击。”下方一人发出声音，他叫波才。
不仅是波才，张梁、张宝、张曼成、卜己、赵宏、彭脱、孙夏、马元义等人都在这里，这是他们起义前最后一次聚会，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聚会。
“期三月五日起兵，三十六方，同时俱发，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吾等将会师于洛阳。”张角振臂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众人目露狂热的吼叫着，他们这是要把天给捅破。
……
第三十九章 匈奴进城
校场之上数百名弓手在反复的对着靶子射箭，时而变化阵型，时而交替进行。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这些人已经具备了弓箭手的条件，刘凡站在最上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凡回到军营已经十几天了，这十几天刘凡拼命的训练士兵，一刻也没有耽搁，使士兵的素质突飞猛进。
“吾军中，有弓八百，弩二百，只要诱敌之计成功，敌人瞬间灰飞烟灭。”刘凡对着众人说道。
“这样做是不是代价太大了。”徐晃有些可惜的说道。
“非也，只要消灭匈奴骑兵，别说损失百间民房，就是就是整个绛邑被焚毁，又如何？没有房子可以再建造，反之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军民？”刘凡坚定的说道。
来自后世的刘凡对生命看得很重，该杀的人他毫不留情，军士百姓的生命比一座绛邑城更贵重。
“今日斥候回报，黄河对岸有不少匈奴人活动，现在黄河表面冰厚数尺，就算是万马奔腾冰层也能支撑住，吾敢断言，匈奴在两天内绝对会渡过黄河。云长，绛邑那边的事情准备好了吗？”刘凡对关羽问道。
“邵阳带着众多县兵已经把可能被大火波及到的房屋全部拆掉，而且三百辆车子也准备好了。”关羽回答道。
“好，命令士兵把营寨拔掉，全军撤入城中，做好准备！”刘凡一声令下。
当天，所有的士兵进入绛邑城。
次日一大早，刘凡安排的斥候就飞马来报，黄河对面聚集了无数骑兵，正准备渡过黄河。
刘凡当即下令让数百辆看似装满粮食的车子开出西城门，在离西城门两里的地方停下来，并由三百名士兵守护着。
黄河西边的匈奴骑兵越聚越多，甚至开始慢慢的过黄河，他们把马匹的四蹄上绑上稻草，防止马匹在冰层上打滑跌倒。
匈奴首领每一次只派百名骑兵过黄河，他们怕人马过多，冰层破裂。
一个多时辰后，所有的匈奴骑兵都已经渡过黄河，足足有两千骑，这些人都穿着皮衣皮帽，年龄在二十岁和四十岁之间。
“儿郎们，让我们这一次满载而归！”一名穿着华贵的中年匈奴人大声吼道，他是赫连部落的族长赫连万扎，在南匈奴王庭的官职是右大当户，也算是一个高官。
赫连万扎话音刚落，上百骑越众而出，向四面八方奔去，这些骑兵相当于他们的斥候，赫连万扎领兵相当的谨慎。在斥候没有回来报告情况之前，赫连万扎是不会继续向绛邑县挺进的。
两刻钟后，十几名匈奴斥候来到绛邑城附近，他们忽然看无数辆车子停在原地，每一辆车子上都装满麻袋，每一袋麻袋都是鼓鼓囊囊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一眼望不到头。每一辆车子都有三名扮成农夫的士兵在拉着，还有三百名士兵守在周围，由一名黑脸大汉带领着。
“那是匈奴骑兵，快点进城！”黑脸大汉一声大吼，整个车队赶紧忙忙碌碌的往绛邑城门跑去。
匈奴骑兵一看到这种情况，连忙调转马头向来的路上奔去。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根本不敢去冲击这军民一千多人的阵型，他们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的族长。
匈奴斥候快马加鞭，只用了一刻钟就来到了赫连万扎这里，由于跑得太急，即便是骑在马上都累得气喘吁吁，禀告道:“族长，有好多运粮车队往绛邑城驶去，吾等人太少，拦不住，请族长速速前去追击。”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要过河，把周围所有的粮食都集中起来向绛邑城运去？那还等什么，儿郎们速去跟我追击，要是他们进入城中，我们就没办法了。粮食就在眼前，跟我冲！”赫连万扎对手下命令道，一马当先。
当匈奴骑兵来到离绛邑城西门两里远的时候，已经有二百辆车子进入城中。
满天黄沙，尘土飞扬，再加上滚滚的马蹄声，守护粮食的士兵和农夫看似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放弃车辆和车上的粮食，匆忙的往城内跑去。
匈奴人来到离西城门三百米的地方，赫连万扎命令匈奴骑兵停下马，因为他们已经接触到车子了，百辆车子绵延三百米，一直绵延到这里。
赫连万扎命令士兵把车上的袋子打开，匈奴骑兵一连用刀挑开十几辆车子的袋子，黄灿灿的黍米从袋子中露了出来。
“不好，他们要关闭城门了。”一名匈奴人急忙对赫连万扎说道。
赫连万扎放眼望去，只见一群士兵正在努力的把城门中间的一辆车子挪开，只要把这辆车子挪开，城门就能关上了。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在马背上长大，根本不善于攻城，更何况他们出来掠夺的时候没有带任何攻城器材，门若是关闭上，他们能拿到的顶多是这百车粮食。
“儿郎们，给我冲进城去，粮食，美女，黄金！”赫连万扎心中的谨慎顿时不存在了，由于人力和时间有限，多少年没有攻入城池了，今日机会终于来了。利益蒙蔽了他的双眼。
匈奴人选择全部从西门进入，他们不怕汉人从其他三门逃跑，因为他们是骑兵，不管汉人跑到哪里他们都能追上。
三百米，对马匹来说瞬间就可以冲过去，那些正在搬运车子的士兵哪里还敢再动作，连忙逃命。如果赫连万扎在城里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是骑着马逃命的。
在赫连万扎带领着骑兵接近绛邑城五十米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冒出来数十人，稀稀松松的对着匈奴骑兵放箭，匈奴人无视城墙上的数十人，不顾一切的往城里冲去。
“番余，你带着两名百夫长把城墙上的汉人杀掉。”赫连万扎对着他的贴身护卫说道。城墙上的汉人一直放箭，射杀了他们一百多人，这让他不能容忍。
此时赫连万扎已经冲入城中，城中除了街道两旁的房屋外，就剩下一辆辆的运粮车。有些匈奴骑兵已经忍不住下马进屋。但是房屋没不仅没人，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他们认为汉人都跑到城里面了。
在匈奴人准备进城的时刻，绛邑的南北二门大开，无数士兵涌出，在徐晃和关羽的带领下向西门奔过来。
绛邑城街道狭窄，顶多四马并骑，当两千多匈奴骑兵都进入绛邑城后，赫连万扎越想越不对劲，都进入城中这么长一段了，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时，赫连万扎的贴身侍卫番余回来了，赫连万扎对番余问道:“城墙上的汉人是否全部杀掉？”
“我带着二百勇士顺着楼梯爬上城墙以后，发现上面一个人也没有，查找之下，才发现城墙上的汉人把绳子绑在女墙上，顺着绳子下去了。”番余回答道。
赫连万扎紧皱眉头，然后看向身边的一辆运粮车，觉得有些不对劲，抽刀向麻袋砍去。
第四十章 火围匈奴（上）
呲啦一声，麻袋被割了一个大口子。
并没有黄灿灿的黍米流出，通过割开的大口子，众人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是干枯的稻草。
赫连万扎脸色巨变。
一切都是刘凡安排好的，只有城门外的一百车才是真正的粮食，其他车上装的都是稻草和助燃物。
浓浓的烟雾从前方升腾而起，匈奴骑兵前方数百米处燃起了大火，东风刮起，更助火势。
如果把绛邑城分成四份。那大火要烧的正是靠近西门的四分之一。这一块地方前后都是密密麻麻的民房，为了不让火烧到另外四分之三，刘凡令人规划了百米长的空地作为隔离地带。他以小博大，即便是刮西风也烧不到其他民房。
大火封住了匈奴骑兵任何的前进道路，由于数十个人在前方纵火，就连一些小巷子也不能通过。
风助火势，不一会数十个火堆连在一起，火光冲天。
“后军变为前军，快撤出城去。”赫连万扎心急如焚的吼道。
前面是火海，这些车上装的都是助燃物，再不撤出城就要被活活烧死。
从城楼上下来的数十名弓箭手一个个弓上弦，把守着城门口。
又是一阵马蹄声，刘凡带领三百骑兵先一步的赶了过来，到了西城门口十丈处，骑士们齐刷刷的下马，和原本的数十名弓箭手汇合。
三百多把弓箭，离大门只有十丈的距离，就算一个没摸过弓箭的新手，也能把箭射入大门。
匈奴人只要露出头来，连人带马都会被插满羽箭。
“今日正巧东风，真是天助我也。等下他们肯定会连人带马一起冲出来，城门狭小，顶多一次冲出来三骑，只要敌人出现在射程范围内，就把自己手中的箭射出去。”刘凡对众人吩咐道。
军营之中的箭矢有三万支，三万支箭就算不能把匈奴骑兵全部解决掉，剩下的也不足为惧。
现在火势对匈奴人还不算火烧眉头，匈奴人还不到拼命的时候。等到他们拼命的时候，刘凡也不怕，到时候自己这一方会再过来六百多名弓弩手和数千步兵。
“诺！”众人应道。
“把火箭取出，先把城墙上的木柴和稻草点燃。”刘凡早已想到了万全之策。
匈奴骑兵都携带有弓箭，为了防止匈奴人上城墙与他们对射，刘凡事先令人在城墙上堆积了大量的干柴和稻草。
刘凡一声令下后，上百名弓箭手每人拿出一支火箭，有十来名士兵放下弓箭，点燃火把，帮助百名士兵把火箭点着。
这个时代本来是没有火箭的，这百根火箭是刘凡临时制作出来的。刘凡也从没有搞过这东西，做的也不专业，箭头缠着一团废旧的布，布上浸有长明灯的灯油。
待所有的火箭都彻底烧着以后，刘凡对众人说道:“这里离城墙上只有十几丈，拉弓的时候只需把弓弦拉开一半，仰天抛射。”
这种火箭刘凡昨天实验过，射的太快火箭上的火焰会立刻从燃料上剥离，所以只能用这种轻轻往上送的方法，现在的火箭还不能用在战场上。
众人按照刘凡说的方法，瞬间就把上百支火箭送上城墙。只是顷刻间城墙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忽然，阵阵马蹄声从门内传开。
所有弓箭手握紧弓，抽出箭搭并在弦上，这是他们第一次战斗，众人有些忐忑不安，有的人额头上还流出冷汗。
第一次上战场的人都是这样，刘凡也来不及激励他们。
只有见过血，才能彻底激发他们的血性，燃烧的血性使人无畏！
看到门口处站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并且长弓直指门洞，匈奴骑兵连忙勒紧缰绳，让马停留在原地，一个个寒毛卓竖，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匈奴骑兵虽然没有出城门，但是离弓箭手只有五十步远，刘凡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放箭！”
最前面的五十名士兵把箭矢一起射入城门。
刘凡把弓箭手分为七队，每队五十人。一二三队为第一轮，三队交替射箭，保证箭矢密不透风。四五六队为第二轮，依旧是交替射箭，在半刻钟后换下第一轮。第七队为奇兵。
射箭是体力活，普通士兵连续射箭不足一刻钟就会手臂酸疼，必须休息片刻，要不然跟自残没有区别。
一阵惨叫声和嘶吼声，最前面的马匹和士兵纷纷倒地。
一队把箭矢射出去以后，第二队五十人补上，然后是第三队，等第三队把手中的箭矢射出去，第一队已经把弓弦拉开，交替上前。
第一轮的士兵平均每人射出去五支利箭后，刘凡下令他们停止放箭，因为匈奴骑兵已经离开了弓箭的范围内，再放箭只能浪费。
数百支箭之后，匈奴骑兵有数十人马倒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插了好几根箭，其他匈奴骑兵看得更是毛骨悚然。
这边停止不前，后方就无法前进。赫连万扎很快就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忽然，赫连万扎面色发狠，他不甘心坐以待毙，于是奋力的向前方挤去，他要寻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城墙，反击他们的弓箭手，这样我们就可以冲出去了，等出去以后我要把这些奸诈的汉人通通杀光。”赫连万扎喘着粗气，一脸戾气。
赫连万扎从来没有陷入这种危难中过，他一直以为这个时代的汉人是待宰的羔羊，卫霍的时代早已经过去。
赫连万扎话音刚落，他的贴身护卫番余带领着数百提弓背箭的匈奴士兵向城墙奔去。
不一会，番余灰头土脸的回来，对赫连万扎说道:“禀告族长，整个城墙都是大火，根本上不去。”
听到番余的报告，赫连万扎骨软筋麻，悔不当初！
“族长，我们还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地步，冲出城门就能活，否则只有死。”番余对意志消沉赫连万扎劝道。
“对，我们不能束手就擒！”赫连万扎一把把头上的帽子摘掉，转身对身后的两千多名匈奴骑兵说道:“与其被大火活活烧死，不如出去战死，祖宗的英灵会保佑我们的。”
匈奴人信奉萨满教，萨满教的教论是万物有灵，他们相信他们死了的祖宗会成为神灵，所以特别在意族中的陵墓，他们会质疑天，但是不会质疑他们的祖先。
烈火已经几乎烧到最后面的匈奴骑兵，热浪翻滚，死亡离他们好似只有一步之遥，那些匈奴骑兵不想葬身火海，拼命的往前方挤。马匹也害怕火，后面许多马匹已经发狂了。
第四十一章 火围匈奴（中）
赫连万扎看到自己的队伍越来越拥挤，马头几乎和马屁股相对，当即下令道:“儿郎们，冲出去！”
最前面匈奴骑兵不得不抽马前进，他们知道最先上去的人定不会活命，不是他们视死如归，而是他们没有选择，不上也是死，或许他们的牺牲可以换来族人的活命。
与此同时，徐晃和关羽带领的士兵已经从南北二门奔了过来。
刘凡指挥士兵把城门周围的车子全部清理走。然后上千弓弩手里三层外三层的展开，其余的三千士兵挺着长矛站在弓箭手后面。
好在绛邑城周围视野开阔，不然这么多士兵在一座城门前根本铺展不开。
刘凡又改变了原先的分配方式，把八百弓手分两轮，一百人一队，每轮四队。
考虑到接下来敌人的进攻更加凶猛，刘凡让弓箭的密集程度扩大不止一倍，只是可惜了这些良马了。
至于二百名手持臂张弩的弩手，刘凡把他当做奇兵，以不变应万变。
臂张弩是六石弩，引满两石就可以把箭矢疾射出去，有少数的臂力过人者，能引动三石，甚至四石，这种臂张弩刘凡能把六石全部引开，虽然它是六石弩，但是引满六石弓弦就会支撑不住。
汉代一石没有确切的重量记载，因为为石是按照斗称量的，斗是容量单位，称量黍米和大米的重量完全不一样，同样是一斗，大米比黍米最起码要重二十斤，一斗为两千毫升，一石就是两万毫升。若是用大米计算石的重量的话，一石就是汉代一百二十斤左右。
弓与弩相比较，张弓要难得多，后世抗金名将岳飞能开八石重弩，却只能张开三百斤铁胎弓。
吕布在这个时代力量冠绝天下，开三石弓。黄忠箭术无双，用的是两石铁胎弓，反观同样以箭术著称的太史慈只能用一石六斗的弓。
很多人会以为自己有多大的力气，就能张开多重的弓，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拉弓不是靠一力降十会，而是靠十会降一力。弓和弩不同，它没有着重点，要想把箭平稳的射出去，必须把心力都放在箭上。
弓和弩相比较各有长短，各有优劣。
弓箭制作简单，可以大规模装备士兵，便于携带，并且装填箭矢的速度快，但射击精度完全依靠弓箭手自身的技术水平。
弩箭射击的精度高，士兵可以快速的掌握，它力量巨大，射程远，在战场上弩的致死率非常高，它的缺点就是制作复杂，装填箭矢较慢，通常用弓射出三支箭，弩才能射出一支。
作为冷兵器战场上非接触敌人的重要武器，弓弩在数千年来一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匈奴骑兵双目赤红，不要命的往城门口冲锋。
五十步的距离，刘凡令弓箭手放箭。
匈奴人前仆后继，前方的人马倒下，后方骑兵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往城门跑去。
有的匈奴骑士倒地没有死亡，立刻就被后面的匈奴骑兵活活踩死，然后他们也步入后尘。
汉军毫不在乎箭矢，八百弓箭手不停的对着城门内倾泻，不一会，城门口人、马尸体堆积了厚厚一层，就连城门都快要被堵上了。
无数匈奴人下马把堵着门口的人、马尸体拖走，他们已经听到后方人马的惨叫声了，那渗人的叫声令他们丧胆亡魂。
“禀司马，匈奴有上百骑正在用弓箭骚扰我军后方，请司马定夺。”一名士兵跑过来对刘凡报道道。
“上百骑，估计是匈奴的斥候部队，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刘凡对身旁的关羽、徐晃、周仓三人令道:“匈奴斥候骑射灵活，派兵追赶实属不智，云长，公明，元福，吾命你们三人骑马前去追击，务必不留后患。”
这边火光冲天，隔着百里都能看见，匈奴斥候就是被这火光吸引，看到汉人官兵围住城门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糟糕了。
“诺！”关羽、徐晃、周仓上前一步，拱手拜道。
关羽三人拿上各自的武器爬上马背，向那上百匈奴骑兵冲去。
匈奴斥候连忙逃跑，他们不是怕关羽三人，而是关羽三人后面有数千士兵。
就这样，滑稽的一幕出现了，关羽三人追着上百名匈奴骑兵跑，他们怕关羽三人后面有埋伏，只能偶尔转身射上一箭。
匈奴骑兵往西跑，再加上刮着不小的东风，他们射箭时是逆风向，对关羽等人造不成什么危害，更何况以关羽等人的眼力也能抵挡住飞驰的弓箭。
双方你跑我追，又过了一会，匈奴骑兵看到这里四野开阔，根本没有埋伏的可能。于是纷纷的掉过马头，这三名汉人太猖狂了，他们忍无可忍。
三骑对阵百骑，看似不成比例的战斗，但关羽、徐晃、周仓三人毫不畏惧。
瞬间两方碰撞在一起，一名匈奴骑兵直接被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拦腰斩断，他一往无前，没有人能阻挡。
徐晃手握一柄开山大斧，这柄大斧重量不比青龙偃月刀轻，徐晃一斧把挡在他前面的匈奴骑兵劈下马，他臂力过人，只是招式有些粗糙。
周仓手握一支八尺长的大铁枪，一枪把一个匈奴骑士的身体刺穿，他把那个匈奴骑士的尸体挑起，用力扔出去，一下子把两个匈奴骑兵撞下马。周仓的打法完全是靠蛮力，根本没有招式可言。若是有一个用枪高手教他几手，周仓绝对能成为一名一流武将。
第四十二章 火围匈奴（下）
关羽、周仓、徐晃对抗百骑的过程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三人错马数个回合，来回冲杀，匈奴骑兵队形已变得七零八落。
匈奴骑兵看局势不妙，狼狈不堪的逃窜。此时他们只剩下十几个人了，但既然被关羽三人黏上，哪有那么容易逃跑？又追击了一里后，关羽三人把匈奴骑兵全部斩杀，百匹战马全部被缴获。
“族长，城门太小，外面箭雨不断，里面大火漫天，这样下去，我族儿郎就要全部战死在这****余对灰头土脸的赫连万扎大声说道。
赫连万扎不断的指挥着骑兵往外冲，出路被尸体堵上，就命人下马把尸体拖走。他对番余的话语不闻不问。
“族长，儿郎们不到一半了，不如我们投降吧。”番余再次对赫连万扎劝道，语气忧心如焚。
赫连万扎猛然回头，通红的双目瞪着番余，手中长刀紧握，好似下一刻就要让番余人首分离。
“族长莫急，我说的只是权宜之计，等儿郎们全部出了城，立刻冲击汉军弓箭手的阵型，一雪前耻。”番余鉴貌辨色，赶紧说道。
“怕是汉军不愿给我们投降的机会。”赫连万扎忧心的道。
“请族长下令停止冲击，我愿一试！”番余请命道。
赫连万扎令匈奴骑兵退后以后，番余拿出白幡，挂在长矛上，走到离城门数十步远的地方，他得保证弓箭射不到他的同时，外边的汉军能看到他们投降的白幡。
“匈奴人举白旗了，终于坚持不住了。”番余刚出现在视野中，刘凡就望到了。
“司马，匈奴人没有文字，不通教化。此定阴谋诡计也！”绛邑县令邵阳对刘凡提醒道。
邵阳此时对刘凡佩服的五体投地，延续十几年的匈奴祸患，即将被刘凡一网打尽。他一直以为刘凡以勇武著称，没想到其谋略并不输于勇武。
“匈奴骑兵在城里面被烟熏火燎，再加上在城门口死伤无数，早已经没有了刚才进城时的锐气。吾军以逸待劳，斗志昂扬。匈奴人死完不要紧，那些好马也跟着陪葬就太可惜了。所有士兵退后三十步，摆开阵型。”刘凡对士兵命令道。
收到命令后，士兵们摆出阵型。弓弩手在前，其次是盾牌兵，然后长矛兵。
即便是退后三十步，依旧把整个西门围得密不透风，在狭小的地带，骑兵根本冲击不起来，瓮中捉鳖，一切尽在刘凡掌控之中。
“族长，汉军退后了，他们接受我们的投降。”番余跑过来对赫连万扎说道。
“哈哈……”赫连万扎连声大笑，对手下说道:“儿郎们，出城以后，听我号令。”
赫连万扎上马，带领着匈奴骑兵往城门外跑去。
当他们出了门以后，看到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的时候，脸色变的难看了，看来汉军是有备而来，绛邑哪有这么多汉军？
“下马受降！”等到匈奴骑兵出来二三百骑的时候，刘凡对着匈奴骑兵喝令道。
赫连万扎是懂汉语的，但是他佯装没听到刘凡的喊话，因为他们的骑兵还没有出来一半，此时不适合和汉军翻脸，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弓弩手，给我放箭！”刘凡眼神一厉，对面就算听不懂他的语言，但也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身为投降的一方，不下马受降，竟然有隐隐摆开阵型的趋势，刘凡怎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汉军收到刘凡的命令以后，弓弩手皆控弦向匈奴骑兵射去。他们射箭的水平线都很靠上，因为刘凡说过射人不射马。
“儿郎们，给我冲！”赫连万扎吼道，多等一息，就会有无数儿郎丧生，这里不是狭小的城门，汉军只是一轮齐射，就有上百匈奴骑兵落马倒地。
弩手在这一次射击以后立马退后，因为双方相隔只有五十步，弓箭手又射一轮后，也立马退到盾牌兵后面。
一面面高六尺的盾牌，围的像铁墙一样围成一个半圆，密不透针。
五十步的距离，骑兵根本没有太强大冲击力，看到高大的盾牌，马匹不得不停下。弓弩手在盾牌后面装填好箭矢以后站起来又是一通射击。
盾牌和长矛还会慢慢的程包围局势向前方挺近，一步步的压缩匈奴骑兵的生存空间。
刘凡手中拿着臂张弩，引力至五石，他一直盯着赫连万扎，但总是有人挡在他前面，无法开弩，这一瞬间，赫连万扎前面空隙，刘凡举弩瞄准他，果断扣动机关。
仅五十步远，刘凡对自己的准头还是很自信的，这一箭射穿赫连万扎脖子，并且力道不减的插入城墙上，这就是五石巨力。
赫连万扎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颈血四溅，双目圆瞪的倒下马，是不甘。
自家族长倒地，匈奴骑兵连连惊呼，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少数几个，其他的都下马跪降。
将乃兵之胆，对匈奴骑兵也不例外。
至于那些宁死不降的匈奴骑兵很快就成了靶子，被汉军乱箭射死。
“司马大人威武！我河东郡古有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今生西秦亭侯刘凡，真乃邀天之幸也。”邵阳高声吼道，喜极而泣。
经此一役，赫连部落再无力东来，两千多人过河，无一归去，谁不畏惧？
即便是整个南匈奴部落也会震动，但是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谁让是他们先挑起战争的。
匈奴扰乱河东边境十余年，绛邑、蒲子、北屈等几县终于可以休养生息了。
“威武，威武！”
士兵们举起弓箭长矛，狂热的吼道。
这边关羽、周仓和徐晃三人赶着上百匹马归来。
“禀告主公，逃走的匈奴斥候，已经被悉数击杀。”关羽三人下马拜道。
“好，诸位辛苦了，汝等功劳，吾记在心中，有朝一日，必定嘉奖。”刘凡扶起他们，并对他们承诺道。现在刘凡想奖励他们，可是没有能力啊！
“吾谨记主公之恩情，万死得以报效。”关羽慷慨激昂的说道。
徐晃和周仓则是热血沸腾。
第四十三章 落幕
武威，姑臧县。
贾诩从远方归来，进入自家的小院。
正在院子里读书的贾穆看到贾诩回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并说道:“父亲您终于回来了，二十天前，河东刘凡又来拜访您了。”
“哦！”贾诩面色一正，对贾穆问道:“他可留下什么话语。”
“没有！但是我请他给我写了一首诗。”贾穆回道。
“听说河东刘凡文采斐然，让我也目睹一番。”贾诩对贾穆说道。贾诩想看看除了悯农外，刘凡还有什么佳句？
贾穆拉着贾诩来到院子里的石头旁，对贾诩指了指。
“还真是锲而不舍。”贾诩心想，然后看向这首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仅仅这一句，令贾诩面色变幻。
人生几何？说出了他的心声，想他贾诩今年三十有六，已将近不惑之年。他博古通今，心中有九天揽月之志，却仍居茅庐，一事无成，惜哉！痛哉！
是生不逢时？还是时机未到？
贾诩把心中郁闷之意抛去，接着向下看去。
他一字一句的看，细细的体会。贾诩看到了刘凡的忧愁；感受到了刘凡对贤才的思念；表示出对待贤才要有礼。
刘凡又表达了那些犹豫不定的人才他都会用心去接纳，人才越多越好。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山不厌土，故能成其高，王者不厌士，故天下归心，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画龙点睛。
“这是刘凡为吾儿写，为吾看的，这是一首求贤诗啊！刘凡有王者之心也。”贾诩在心中暗暗想道。
“父亲有意否？”贾穆看贾诩默默不语，试着问道。
知子莫若父，子也会知父。贾穆也快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在贾诩身边时间久了，对自己父亲的心思有些了解。
“吾本想这次回来，就前往河东去拜访一下这个奇人，但是吾现在不想去了。”贾诩摇头说道。
“为何？”贾穆不解的问道。
“谋士有五谋？还是四谋？不谋己，是否谋士乎？谋己，便不能为主全心全力矣。不想清楚，吾不能去也。”贾诩回答道。
贾诩也想过功成身退，但成功岂是易事？
……
“报告主公，此战估计杀死匈奴士兵两千余人，俘虏匈奴士兵五百余人，获得马匹九百匹。这些匈奴人怎么处置，是否要杀掉？”绛邑城西门依旧在燃烧，徐晃过来对刘凡报告道。
“杀人并不是解决办法的更好办法。放走一个，让赫连部落拿马牛羊来赎人。赫连部落现在男人估计没有多少了，我们只要要求不是太高，他们不会不答应的。”刘凡对众人说道。
“现在赫连部落守卫空虚，是否可以突袭赫连部落？给他们致命一击。请司马大人定夺。”绛邑县令邵阳委婉的向刘凡问道，征求他的意见。
这句话带着邵阳的情绪，他是绛邑人，赫连部落为祸多年，令无数家庭妻离子散，他恨极了赫连部落。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有败无胜。匈奴乃游牧民族，男女老少皆会骑术，控弦射箭。河西虽为西汉之上郡，但上郡为匈奴所居多年，现在是何情况？一无所知，赫连部落到底还有多少人马？也不知晓；赫连部落附近有没有其他部落？更不知晓；此为不知彼也。吾军虽有五千，但多为步兵，对付游牧民族，步兵不可取，虽有骑兵三百，但弓马生疏，吾军成形不足两月，若是渡河作战，就是不知己也。如此，吾军谈何能胜？”刘凡不露声色的说道，语气虽威严，但没有责备邵阳莽撞的意思。
“受教了！”邵阳躬身一礼。
关羽和徐晃琢磨刘凡话中的意思，又上了一课。
“把城门口的死马尽量的拖出来，这可是好东西，所有匈奴人的尸体都丢到大火中烧掉。请县令安排一下？”刘凡对邵阳说道。
“诺！”邵阳领命。
“公明，带我到匈奴俘虏那里。”刘凡又对徐晃说道。
离西门不远开阔地上，五百多匈奴蹲在那里，他们手无寸铁，被同样多的汉军士兵围着，皮帽都被拔掉了，在这雪虐风饕的天气中冻得瑟瑟发抖。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刚才置身于滔天大火间，烟熏火燎；现在蹲在天寒地冻外，饥寒交切。短时间内，他们体会了冰火两重天。
刘凡看着这些匈奴士兵，没有丝毫同情。刘凡有意无意的说道:“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杀了算了。”
刘凡说话时故意放开声，在场的人差不多都能听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一名匈奴士兵赶紧起身用汉语对刘凡求饶道。
其他匈奴人则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懂汉语。
数十名士兵出列，长矛指着喊话那人。
刘凡走到那匈奴士兵面前，并示意围着他的汉军士兵退下。
“汝叫什么名字？”刘凡盯着匈奴士兵问道。
“我叫番余。”那人回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刘凡年纪看起来不大，但他面无表情的神色，令番余很畏惧。
“汝等价值在哪里？留着汝等有什么用处？”刘凡说道。
“若是将军放了我等，回去以后，必有重谢。”番余对刘凡乞求道。
“那你觉得你们每一个人值几匹马？几头牛？几只羊？”刘凡问道。
番余想了想自己部落的家底，对刘凡说道:“我们每人值一匹马，一头牛，五只羊。”
“再加一倍！若是不然，吾直接杀了汝等。”刘凡眼神一寒，狠狠的说道。
一千匹马，一千头牛，五千只羊。马用来当战马，牛分运回安邑，用做耕牛，羊一大部分分给绛邑那些房屋被烧毁的百姓，其他犒劳士兵。
番余松一口气，咬牙说道:“可以。”
刘凡要的差不多已经是他们能给的极限了，要不然被放回去不想饿死，只有解散部落，去投靠别的部落了。
“今天放你回去，明天你们赫连部落带好东西来到今日你们渡河的地方，若是明日不来？吾让他们血染黄河。”刘凡指着这些俘虏对番余说道，语气充满了冷漠与森严。
“是！”番余唯唯诺诺的答应道。
“来人，给他牵一匹马。”
过了一会，徐晃从马群中挑选一匹最差的马，牵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汉人刚才要杀光我们，幸亏我拼命的求情，他才答应放过我们，兄弟们委屈一个晚上，我这就回部落筹备牛羊，明天把你们赎回去。”番余没有马上骑马回去，而是来到匈奴士兵面前，用匈奴话对他们说道。
“多亏番余大人，族长已死，我们若是能回到部落，定推选番余大人为族长。”一名匈奴士兵接话道。
其余人纷纷迎合。
番余嘴角勾出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族中壮年男子皆数战死，有这五百壮年支持，他定是下一任族长无疑。
番余走到这一匹瘦弱的马前，翻身上马。赶紧拍马离去，在这里太难受了，多待一刻钟都是煎熬。
马匹刚准备跑，刘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马尾巴，马匹吃痛，嘶吼着往前跑，就是跑不了。
刘凡找准机会，一把抱住马腿，给这匹马来了个过肩摔，坐在马上的番余一个跟斗摔倒在地。
全场大惊，特别的匈奴人，马有多大力气？他们知晓，马有多重？他们也知晓。一个人能把马摔一个跟斗，他们闻所未闻。他们本来以为是中了汉军的计谋，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此人不可力敌。
“威武！威武！”士兵们大喊，为刘凡助威。
关羽是在场所有人中武力能微微压制住刘凡的武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主公的力量又增长了。
成年马匹有两千多斤，这匹马瘦弱，但也有近两千斤。
刘凡下手有分寸，并没有伤到这匹马，马打了个滚以后又重新站起。
“难道你们匈奴全都是这种弱小的马。”刘凡意有所指的说道。
“将军放心，吾定会把部落最好一千匹马送过来。”番余是明白人，他知道刘凡大显身手的用意，马分上下等，劣马只能够当驽马用，不能当做战马。
“去吧！”刘凡平静的说了一声。
番余再次上马，拍马就走，奔走中还不时的回头，生怕那个猛人再过来拉住他的马，他是真怕刘凡了。
刘凡一直看着离去的番余，把这些匈奴放走是纵虎归山吗？不，只是他没准备好而已。用匈奴俘虏换来当前对自己最有用的价值。
五年之内，他要牧马河西！
“晚上给他们吃一顿饭，找个能避风的地方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冻死饿死。”刘凡对看守他们的牙门将吩咐道。
“诺！”牙门将领命。
这么冷的天，在这里呆一夜，还真能冻死人。
“公明，云长，此战你们怎么看？”刘凡对跟在他身后的关羽和徐晃问道。
“主公用兵如神，只死伤数十人，就杀死匈奴骑兵两千，俘虏五百。此等奇迹，华夏古今未曾有之。”关羽对刘凡回答道，看似吹捧，实则真心话。
“此战胜在天衣无缝的计划，我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不足吹捧。”刘凡又对徐晃说道:“你可知匈奴骑兵败在哪里？”
“匈奴骑兵大体上有四败。一是败在我军知晓他们的侵犯时间，二是败在不知我大汉在绛邑驻军五千，三是败在贪图粮食上面，四是败在轻敌冒进上面。”徐晃分析的头头是道。
“大善！”刘凡大赞徐晃，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不可复制，尔等谨记也。”
若是在边关，外族铁骑踏边，只有很少的时间准备。游牧民族铁心南下，可不是只有二三千骑兵。或许是万骑，甚至十万骑。
大火一下子烧到第二天天亮，才渐渐熄灭。
阳光升起后，刘凡在绛邑城外聚集步兵四千余人，骑兵一千二百人，押着五百俘虏，向黄河挺进。
一千二百骑兵是刘凡用来吓唬人的，其中只有三百人勉强有些骑术，其他的人刚好能上马，幸亏是走着过去的，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要被马摔下去。
两个多时辰后，走到了黄河边。此时对面也有数千人马。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眼望去青壮少的可怜。
在冰冻的黄河上，马蹄上就算绑有稻草，也跑不起来。敢这么放心的来，刘凡就不怕他们请外援。
刘凡一挥手，十名匈奴俘虏被放出去，匈奴俘虏连忙向河对面跑去。
番余也派人赶着二十头牛，二十头马，一百匹羊送往刘凡这里。
双方很有默契，就像交换货物一样，来回的交换。对面的匈奴人对汉军恨入骨髓，他们很多人的丈夫、父亲都死在汉军手上，但面对汉军无数步骑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中午，双方的交换才完成。
“记住，吾名刘凡！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刘凡对着对面的匈奴人喊道。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一名名士兵奋力的吼叫着，声响震天。
这应该是东汉窦宪出塞三千里，登燕然山，刻石勒功后，对匈奴最大的一次斩获。
汉军气势如虹，匈奴畏惧汉军战意，连忙撤退。
获得一千匹良马，一千头牛，五千只羊，汉军满载而归。
回去以后刘凡令人把那些战死的马匹炖了，让士兵开开荤。
马肉在后世很多人敬而远之，原因是马肉辛苦冷，非常难吃，炒和煮会产生泡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还有些人说马肉有毒。
实际上马肉是高能量，高蛋白的食物，只要清洗得当，就可以放心食用，它是营养价值很高的东西，但是孕妇、患有痢疾等病的人不能实用马肉。
刘凡根据后世的经验，在马肉炖的过程中加入多种野菜，中药，调料，使马肉不仅没有在炖煮的过程中散发恶臭，而且还飘香四溢。
由于战死的马匹众多，士兵们吃不完，刘凡还把一部分分给绛邑各地的百姓。
那些在对抗匈奴中被烧毁房屋的百姓，刘凡也命令士兵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刘凡威名伴随着美名，风头一时无两。
太守王邑还写信过来嘉奖刘凡，并给他送来不少钱粮，让他犒劳士兵。
暮去朝来，乌飞兔走。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底，光和六年即将过去。
这一年，东吴大将陆逊在吴郡出生。
第四十五章 神医华佗
华夏在夏商时代产生了夏历，以月亮圆缺的周期为月，一年划分为十二个月，每月以不见月亮的那天为朔，正月朔日的子时称为岁首，即一年的开始，也叫年，年的名称是从周朝开始的，至了西汉才正式固定下来，一直延续到今天。
汉时的年不叫过年，称为元旦。风俗和后世很似，依旧是贴桃符，一年一换。后世的门神为秦琼、尉迟恭。东汉也有门神，他们分别是神荼和郁垒，在民间传说中他们是驱凶辟邪的神仙。
刘凡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过年这几天，刘凡给士兵放了假，并宰羊、买酒、买肉，在军营中大宴，让士兵们开怀畅饮。
“半年没有喝酒了，今日元旦，也是吾与兄弟们第一次畅饮，一定要不醉不归。”关羽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与众人一酬一酢，推杯换盏。
军中无特殊情况，不得饮酒。军中饮酒虽然不在七杀令内，但刘凡上行下效，众人丝毫不敢犯。
“对，今天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云长兄多日以来一直教授我武艺，元福当以学生之礼敬老师一杯。”周仓举起酒杯对关羽敬道。
“元福虽然悟性不怎么样，但是勤能补拙，可惜吾军中没有用枪的高手，不然以元福的努力程度，定是为世虎臣。”关羽一脸怅然，回敬周仓一杯。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或许是刘凡一直在鞭策他，或许是其他原因，周仓平时非常刻苦，甚至在夜晚经常能看到周仓一个人在校场练武的身影。
若是没有刘凡，周仓现在已经是黄巾中的一员了，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像现在一样，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天下用枪者何其多也，估计用不了多少我们就能遇到。”徐晃安慰道。
“今日只喝酒，不讨论别的，我周元福敬各位一杯。”周仓举杯转了一圈。
周仓豪爽，在军营人缘很好，士兵们纷纷回敬。
酒过三巡，关羽忽然发现刘凡还没有出现。他开始以为刘凡在对士兵们敬酒，毕竟这么多士兵，就算一次敬一百个也得好一会功夫。
“主公何在？”关羽起身望向四周，见士兵们坐在原地大吃大喝，并没有看到刘凡的身影。
周仓和徐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司马说军队必须有人清醒着，然后骑马到周围巡视去了，他令我等安心吃喝。”一名士兵过来对众人说道。他是刘凡的亲兵，专门照顾刘凡衣食起居。
“唉！主公一直殚精竭虑，想不到元旦日为了我等能好吃好喝，亲自去巡视周边，吾等无地自容也。”关羽锤了一下胸口，脸红不已。
听了关羽的话，众人汗颜无地。
“吾去请主公回来与大家吃喝。”周仓猛的站起，就欲出去。
“周部曲不要白费力气，司马坐骑来去如风，如何能找得到？司马命令诸位好吃好喝，不要辜负司马的心意。”刘凡的亲兵对周仓说道。
周仓欲言又止，只能坐下。
刘凡骑着墨麒麟绕着黄河边走了一遭，虽然表面还有冰层，但冰层远远没有半个多月前厚实，现在没有人会尝试它结不结实？
刘凡穿过一个一个乡镇，除旧换新的节日，到处爆竹声响，一片喜庆。
虽然没有去过传说中的皇宫，但刘凡能感觉出金銮玉殿不过是天下一点，乡野山水才是江山本色。
在这个时代，刘凡生于公元一六八年八月，刚好是刘宏继位的那一年，建宁元年。
按照一年一岁来算，今年刘凡已经十七岁了。
正当刘凡思考人生的时候，一名背着大包裹的中年人慢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刘凡走来。
他布衣布鞋，穿得不算薄，但在这种日子里不算厚重，步子慢，但很沉稳，给人一种真正脚踏实地的感觉。
刘凡看他面容，顶多也就四十岁，却一脸沧桑，头发大部分用木簪固定住，但还有许多发丝散落在外面，浑身上下风尘仆仆。
中年男子的目光悲天悯人，好似看待万物都是平等的，他的总体气质看起来忧心忡忡。
这是一个长途跋涉，经常栉风沐雨的人。还是一个看惯生死的人。
“请问足下哪里有乡镇？吾想云游到此，想讨点吃食。”刘凡披着战甲，骑着宝马，中年人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向刘凡问道。
“今日元旦，举国同庆！先生何故云游啊！与家人团聚，无胜美好。哪像吾等军人，有家不能回也。”刘凡翻身下马，对中年男子叹道。并从马上取下一条烤羊腿，递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接过已经冰凉的烤羊腿。对刘凡说道:“吾云游四海十几年，早已忘记了回家的路，叹不能有分身之术，故忧愁矣。”
“敢问足下姓名？”刘凡向中年男子问道。此人不同凡响，定时青史留名的人物。
“沛国谯人，名华佗也。”中年男子平静的回答道。
神医华佗！刘凡心中大惊。
最近十余年，大汉水旱成灾，疫病流行。百姓生活十分艰苦。
华佗非常痛恨作恶多端的封建豪强，十分同情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为此，他不愿做官，宁愿捍着金箍铃，到处奔跑，为人民解脱疾苦。
华佗不求名利，不慕富贵，他走遍大江南北，一边治病救人，一边研究医学。传闻他有起死回生之能，各地百姓称都他为“神医”。